容間羽的法子很快收到了效果。
肖龍形殺了幾名蒼島大老,以「解放」之名,脅迫奴戶為己所用,暫時壓制住舊有勢力;說穿了,靠的還是他過人的武功。神君封卻屏在他手裡,守舊派群龍無首,唯恐他一發狠,對神君做出什麼不利之舉,以致純血斷絕,不得已只好聽命行事,本來就是權宜。
四島聯軍若攻來,這些人就是現成的肉盾,正好派往第一線填作膏壑,累積的仇恨還能從內部加固領導核心,繳獲的戰利品,也能補因奴戶離崗、蒼島生產環節上的真空。
換言之,「打」——或說「亂」——於肖龍形才是最有利。
他不分敵我,對黑、白、紅三島出手,看似人狂無智,其實算盤可精了。肖龍形表示要強娶漱玉節後,又向紅島索要「億劫冥表」、約鬥薛百塍,然而四島自結成同盟,在容間羽的勸說下,對肖龍形連番挑釁視而不見,使掠奪來的物資漸漸耗盡。
奴戶軍裡本有些悍猛好鬥、想打開一番新局面的份子,此際也看出這「堅壁清野」之計掐正蒼島的七寸要害,戰陣對壘,一家決計打不破四家連手的困局,一且肖龍形被迫坐上談判桌,仍要照帝窟五島的規矩來。
「你們這樣幹,便想拖死我麼?」
肖龍形望著眼前不慍不火的中年文士,笑得黥紋微顫。即使雙方僵持不下,容間羽仍常隻身上蒼島來,他青衫黑履的身影對蒼島眾人產生了巨大的安撫力量,僅隔窗縫遙望,都能覺自己並未被帝門拋棄。
或許對肖龍形也一樣I雖然他決計不承認。
「我沒想過『死』這個字,你也不該如是想。」容間羽撣撣袍襟,隨意落坐,翻開桌上的杯子點茶,順手也幫肖龍形注了一杯,哪像是深入敵境?在自家院中,也不過是這樣。「要做神君,得拿出神君的樣子。靠打殺拿下五島,這不叫威風八面,滅己滅人罷了。」
肖龍形欣賞他的膽識,心知這人非裝腔作勢,是真沒把自己當敵人、拿蒼島當對手,才得這般磊落,不禁有些佩服,默然良久,才道:「容相公,你能用冷北海擔任敕使,與那些純血貴族同席飲酒、同桌吃飯,不覺格格不入麼?放眼五島,有誰與你說得出一般話來?」
容間羽也不否認,輕輕轉動粗陶杯子,片刻才道:「你有沒想過,此事最後要怎生了局?在你心裡,肯定有個藍圖什麼的罷?領導統御,不能沒有願景;看不見未來的雛形輪廓,那就是亡命之徒了。」
「我殺了不少蒼島權貴,四島真想報仇的,我看是一個也沒有,但此事卻是上佳的借口,正適合興兵問罪。」肖龍形滿不在乎,聳肩哼笑。「說到底,還得在拳頭上分高低。我倒想在青木殿前擺個擂台,想當頭兒的都來打上一打,誰贏了聽誰的,省事事省,乾脆利落。」
這對肖龍形自然有利。他勇冠五島,號稱克盡帝字絕學,最怕的就是四島團結一氣,無視犧牲,以優勢兵力碾壓上來,肖龍形縱有絕頂的武功,猛虎畢竟難敵猴群,眾高手輪番上陣,累也能累死了他。
容間羽見他說這話時,眼中閃著亡命之徒的異采,心知將他逼到了絕境,頭一個倒霉的就是蒼島中人,四島聯軍也不可能毫無犧牲,現階段不會有任何一家願意蒙受這樣的損失,這也是他的「以拖待變」之計會被採納的真正原因,無意欺瞞激化衝突,拈鬚道:「你若不主動尋釁,我料眾人也無輕動刀兵的意思。你若信得過我,可於我黃島安排會面,大家坐下來談談。」肖龍形一徑冷笑,並未接口。
「為保眾多奴戶,你可不能有什麼差池。」容間羽考慮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把話挑明了說。「若蒼島無你坐鎮,舊時權貴起復之後,你以為倒霉的是誰?」
肖龍形獰笑道:「我回頭便殺盡了,一了百了,不用容相公費心。」
「然後教四島不惜一切,拚著令蒼島化為焦土,也要將你消滅,以防自家奴戶盡都反了?我盡力斡旋,就是為了避免走到這一步。」
容間羽放落陶杯,抬起眸子。
「你見過屍橫遍野的模樣麼?知不知道千里燼土是什麼氣味?你殺的人裡,有殺好的,也有欠失公允的,非是對錯無關緊要,而是有更重要的物事須得保全。將來,你會為做錯的事付出代價,但此際我只想讓所有人都好好的。」
不知怎的,肖龍形並不覺對方倚老賣老,仗著大義名分教訓自己,來佔口頭上的便宜。一向溫潤如玉、予人春風之感的飽學文士在說這番話時,彷彿變了個人,透著從未見過的衰老與疲憊,彷彿能從中嗅得那「千里燼土」的氣味。
「莫非容相公見過屍橫遍野,嗅過燼土千里麼?」他遲疑了一下,明知不可能得到答案,依舊衝口。
容間羽似未聽見,目光垂落,彷彿被困在記憶中;片刻回神,微微一笑,又恢復瀟灑自若的模樣,逕道:「我見島上似無囤糧,明兒叫人運些過來,先解了眼前饑饉。」已將話頭轉開。肖龍形哼笑道:「你自擔通敵的嫌疑,我也不攔你。若遭那些個尊貴的純血清算,莫說是我害的。」
容間羽微笑。「自不能白送。讓我見封姑娘?」
肖龍形冷哼。「沒甚好見的。反正人還活著,相公想見,帶來『億劫冥表』,我便讓你見一面。」
說到這份上,再談下去也沒意思了,容間羽保證運糧,便即離開。
黃島倉廩殷實,而容間羽說到做到,每隔幾天便往蒼島運送谷糧菜蔬、牛羊肉脯,余三家抗議不絕,以為資敵殊為不智,容間羽卻笑而不答。大半個月過去,果然蒼島警戒較初時鬆懈許多,漸有線報流出,島內氣氛也不再如先前森嚴肅殺。
「填飽了肚子,人的想頭就多了。」事後,容間羽淡淡解釋:「奴戶未必都想自立門牆,蒼島群臣也未必肯與百姓絕不兩立,毋須競食求生,漸漸便能看出穩妥的生路,不必往水裡火裡拚命。」
換言之,被「解放」的奴戶也好,受抑制的權貴也罷,大家都在等;等肖龍形那只憑一己之力攪風攪雨的魔手累了、不得不歇,才是形勢明朗的時刻。四島合圍於外,蒼島定勢於內,肖龍形便益發地運使不開——
終於看清形勢的三島,展開了容間羽預料之外的、更進一步的聯繫舉動,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黑島嗽玉節與白島薛尚的聯姻。
最初有「娶入黑島神君」構想的紅島符家,礙於世子符寬已於島外成親,還育有一女,無法向漱家提親,漱玉節卻主動向白島表示,願意嫁與薛百媵的義子兼傳人、人稱「蛻骨風雷」的薛尚,使黑、白二島的同盟更加穩固。
薛百媵並未考慮太久。白島在肖龍形初期的一輪猛攻之下,說句「元氣大傷」毫不為過,面對實力堅強、人丁繁盛的紅黃二島,就算締結姻盟,將來地位也難對等,正於年輕神君手裡圖強蛻變的黑島,無疑是最合適的對象。
況且,照薛百膳與漱玉節的盤算,此舉無疑重拓了肖龍形一巴掌,讓他迎娶漱玉節的狂言落空,肯定氣榪跳腳;若能撩得他沉不住氣,殺上黑6搶親,插在四家高手雲集的場子裡,這場「蒼島騷亂」便能提前落幕了。
即使容間羽極力反對這種顯而易見的挑釁,黑島仍是張燈結綵、熱熱鬧鬧辦了場盛大婚禮。
四島重兵陳於山下,蒼島的雜牌軍若敢衝下來,等若直接衝入包圍,肖龍形再怎麼張狂,也不致如此無智;遑論喜筵列席者,無一不是四島領導核心,賓客個個武功高強,只怕肖龍形不來。起初眾人還有些戒慎,畢竟這場婚禮多少有點誘餌的意味,酒過三巡之後,襯著絲竹悠揚、歌舞翮翩,划拳行令不絕於耳,各桌漸漸喝開,終於有幾分大喜的模樣。
五島雖以女系為尊,婚俗與島外差異不大,新娘一樣是鳳冠霞帔,只是毋須以紅緞蓋頭,亦不用於房中枯等,逕於席間敬酒受祝,與新郎倌無異。漱玉節量淺,雖黑島群臣捨命擋酒,亦架不住流水價來的賓客,開席未久,便已飲得雙頰酡紅,分外明艷,全靠薛尚一夫當關來者不拒,才未當場醉倒。
「薛小乙!不一樣啊,還沒洞房就這般疼老婆,敢情轉了性?」
「小乙官,神君花朵般的人兒,你可要好生敬愛,別犯渾啦。」眾人見狀紛紛打趣。
薛尚從小就是頑童,到處打架惹事,與符寬直是天壤之別,大異於薛百膳心中理想的傳人形象。所幸頑童長大,沒和符若蘭一樣,成為神憎鬼厭的闖禍精,薛尚為人豪爽,五島內知交遍地,走到哪兒都有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白餐可蹭,人緣極佳。
他喝得舌頭都大了,瞇眼嘻笑:「你……你媽才犯渾!胡說八道……喝!」
漱玉節不勝酒力,卻不能早早退席,撐了半天鼓樂一變,奏起一種時而尖亢、時而蒼涼的異調古曲,手持雉尾的兩排覆面舞伎分退開來,一名身穿五彩繡衣、頭戴怪異面具的舞者從天而降,在眾人的轟然叫好聲中,跳起了戰舞般的大儺來。此即五島風俗,最異於央土處。
跳這「蛇面舞」的舞者須是男子,臉上的面具雕成蛇盤模樣,中央昂起的蛇首從鼻子處伸出長長一截,足有四五寸,宛若天狗,通體髹著亮似漆器的鮮艷青彩,鱗紋隙間滲著金線,一出場便攫住所有人的目光。
五婚茲禮儀,必以蛇面大儺作結,跳完了逭邊舞,樂工舞伎方能退場,新人也能名正言順離開,把握價值千金的良辰春宵。因此賓客的喧鬧情緒,往往在蛇面大儺時達到最高潮,結束前可盡情歌舞;大儺一跳完,主角便即離場,留客自飲,難免少了促狹之樂。
這舞者「砰!」赤足落地,踏著空心的檯子跳起大儺,虎虎生風、氣勢驚人,在場一干豪膽男兒豈能自禁?紛紛離座,跟著跳起來。
雖未如持羽的舞伎整齊分列,甚至有人跳兩下便踉蹌摔倒,然而配合鼓聲踩落的震腳、強而有力的揮臂,出乎意料地一致好看,當真是步似虎撲,臂若操戟,進退如持戈舞盾般森嚴齊整,氣魄驚人。
一曲跳完,眾人皆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放聲大笑,豪氣直衝雲霄!漱玉節趁著舞伎退場時一片混亂,扶著兩名侍女彎彎繞繞穿過桌道,好不容易退回新房。
黑島建築多是地板以木構撐高,並不接地,防止地氣侵體,日久生疾;門廊遍鋪木板,門非對開,而是設軌拖滑。室內以稻稈編成的迭席為地,入裡須褪靴鞋,以免踩污;椅幾特別矮小,以便坐在席上使用。就連睡覺,都是直接將被褥鋪上迭席,而不用撥步床之類。
侍女為神君脫了繡鞋,見她酒醉發汗,竄高的體溫將甜膩乳香蒸出頸襟,忙連羅襪也一併褪下,露出兩隻色白不遜棉織的光裸玉足。漱玉節只是頭昏腦漲,神志未失,不讓侍女再脫,厚重鳳袍下伸出半截白皙纖細、宛若鶴頸的修長小腿,翹著美臀,爬上繡有同心鴛鴦的大紅錦褥,一路窗窗窣窣爬到枕頭上。
換作平日,她決計不肯讓侍女見到自己翹著屁股、雙手抱枕的模樣,然而酒後自制力減弱,一抱著輕軟的鵝絨繡枕,藕臂就像生了根似的,再不肯放,模樣可笑也顧不得了。
兩名侍女掩口嘻笑,合力將神君轉作側臥,替她解開裡外數重的衣衫繫帶。
「干……幹什麼!不……不要脫……走開!」雙頰緋紅的神君早沒了平日的威嚴,活像只可愛的小動物,胡亂拍開摸進衣裡裙下的細軟小手,一副很受冒犯的模樣,侍女們都笑了。
「神君這樣……一會兒行不了房啊。」
厚重的禮服將玉人袈得嚴實,莫說花徑難尋,便想翻開裙底也不易。考慮到春宵苦短,房裡備有就寢用的白綾單衣,待神君入內,服侍她換過輕便的衣裳,以免新姑爺不得其門而入,掃了興致。
漱玉節腦袋昏沉,難得使起性子,連聲趕丫鬟出去;眾人正無奈,「啪!」紙門滑開,濃重酒氣捲入,一隻腳還未跨進門裡,已熏得諸女幾欲暈厥,見是姑爺薛尚,趕緊幫他把粉底邑拗的官靴脫了,服侍更衣,豈料又碰釘子。
薛尚生得英俊粗獷,言詞詼諧,又不端架子,一貫招姑娘歡喜,平日同侍女言笑不禁,會拒絕這種貼身親暱之舉,簡直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好啦好啦,聽你家神君的,全都出去!哪個跑得慢了,姑爺給剝得赤條條的,先……先拿來祭旗!」
作勢欲抓。侍女們又笑又叫,恐遭毒手,小鳥似的四散驚逃,轉眼跑得乾乾淨淨。
漱玉節對薛尚沒甚感覺,幼時常聽他如何搗蛋、闖了什麼禍事挨罰,不過笑談趣聞裡的一條名字罷了,便是私下獨處,談得也是島上諸事,莫說夫君,說不定從未當他是男子。
此際透過朦朧醉眼望去,只覺他肩寬膀闊,身量雖不高,練武形塑的肌肉線條卻充滿男子氣概,適才笑著驅趕侍女的模樣雖輕佻,到底是解了自己的尷尬,不禁又多幾分好感,忽意識到此乃洞房,自己已嫁與他為妻,男兒便將身子壓上、風狂雨驟一番,似也合情合理。
想著想著,腿心似漏出一抹漿膩,心尖兒一吊,那麻癢的異樣令她有些著慌,裹了幾重裙布的臀腿向後挪退,扶著枕畔的小几坐起身,露出一絲防衛之色。
薛尚手腳並用,醉醺醺地爬到她身畔,和衣仰倒,閉目對著天花板,笑道:「你……放心罷,我早有準備。雖說我答應了你,這樁婚事不過做做樣子,待打倒肖龍形後,便提出離緣的請求。
「可你……你這麼漂亮的美人,我不放心自己,外頭有一半的酒都讓我喝啦,一會兒……酒力發作,啥事都幹不了……你……你放心好了……」語聲含混,漸難悉聽,依稀說得「別忘了你答應我,要在義父面前替我I」兩句,便只餘長長的鼾息,到底要漱玉節替他在義父面前說什麼,卻沒能講得更明白些。
漱玉節鬆了口氣,見他滿臉通紅張口閉目,「大」字形攤在錦繡墊褥上,呼嚕呼嚕吐著口水泡泡的模樣,忍不住噗哧一聲,若非怕外頭的賓客聽見、心想怎地洞房裡競笑起來,差點便前仰後俯,放懷大笑。
和這麼有趣的男人共度一生,或許也不壞。不知他床笫間的表現如何?
這廝是花花太歲,關於他種種流蜚,縱使侍女沒敢在神君面前放肆議論,光隔著浴簾睡帳聽耳風,漱玉節也聽飽了。兩人雖協議在先,倒沒想過這洞房花燭夜能如此輕巧,花名在外的薛郎薛小乙寧可喝個爛醉,也沒起邪心,趁機佔便宜。
——可見「那事」於他,有多重要!
漱玉節放下心來,腿心裡的溫膩異感卻未隨之消失,酒後定力不足,加上威脅一去,慾念頓時澎湃起來,修長纖細的玉指欲探入裙中,才發現禮服層層迭迭,居然不得其門而入,七手八腳拉開了繫帶,往衣褶裡探去,摸到的都是綾羅布匹,不禁又羞又惱。
侍女們早已遠遠避開,哪兒喚人來?索性分開長腿,就著裙布往股間一摁,當絲觸感刮上花唇的瞬間,女郎忍不住拱腰,指尖像裹了厚錦襖似的,揉捻難解飢渴,須得重壓才有感覺。
漱玉節從未如此際一般,痛恨貼身的衣布全是輕軟柔滑的絲綢,連刮都刮不疼肌膚,揉著揉著只覺衣底濕滑,因情慾勃發而腫脹的小肉競蔻卻承澤有限,倒是唧唧液響清晰可聞,連厚重的裙裳也掩不住。
她試圖併攏大腿,將裹著裙布的手掌當柱兒般抵緊,以增加刺激,囿於層層布裹,效果自是有限。
急躁之間,本想以空著的左手,托揉玉乳助興,豈料織錦大袖磕絆得緊,好不容易探出一隻鶴頸般的皓腕,捂著左胸搓捻推圓,裡外數重的禮服厚如布甲,莫說敏感的乳梅,連乳廓形狀都辨不出,漱玉節弄得衣領內香汗涔涔,醉意漸湧,帶著難以遂願的惱怒煩躁,維持下按裙凹、上搗胸巒的羞人姿態,就這麼沉入夢鄉。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股激靈靈的寒意刺得女郎渾身一悚,浸透裙布的愛液離體降溫,股間濕意驟濃,然禮服梧得嚴實,兼有雪股玉肌煩著,本也不怎麼寒涼。
這下突然驚慄,像見了風……驀聽「嘶」的一聲長響,股間一涼,裡外數重長裙被切了開來。為方便新娘解手,裙中本無騎馬汗巾之類,漱玉節下身赤裸,意識也更清明幾分:「莫非……是薛尚戲我!」掙扎欲起,無奈身子尚未全醒,一時動彈不得。
「篤」的一聲,一物標入兩腿之問,深深插進裙底豳席,卻是柄銳匕,鋼刃距女郎花唇不過分許,幾根烏卷纖茸無風自斷,自酥脂間吐出的溫熱水氣,令青爍的匕刃蒙上一層薄霧,模糊了倒映其上的嬌美春光。
女郎不及驚恐,匕尖拔出迭席,銳風「唰!」由下腹掠至頸頷,厚重的禮服從中兩分,大紅繡金的綢緞間浮露出雪白的胴體,挺拔的雙峰將裂衣高高拱起,若非布厚重層迭,怕已自兩側滑落。
這刀豈止是快,勁力的拿捏簡直妙到毫顛!她身上的衣物沒一件躲過的,泛著酥紅的雪肌卻連油皮都沒擦破,女郎差點要鼓掌讚好,匕首青芒卻一分為二,篤篤兩聲,將她兩隻雲袖釘住,勁力之強,甚至貫穿迭席,釘入底下的木製地板,直沒至柄,連一丁點兒能割破衣袖的刃口都沒留給她。
漱玉節難以思考,沒來由地氣惱起來,藕臂掙了幾下,無法擺脫被釘住的禮服大袖。一層層蠶繭般縛著她的衣料、系結、密扣等,即使從中被利刃分開,一時也難輕易擺脫I清醒時或許可以,但酒意正濃的黑島神君連坐起都有困難,遑論脫身。
朦朧間,她艱難地昂起下頷,見一物浮出腿間,窸窸窣窣爬過禮服下擺,游向腿心。她兩腿被人用力撥開,並之不攏,只能微屈,權作閃避,可惜徒勞無功。
又粗又長、泛著青金暗芒的棍狀物蹭過她的大腿內側,光滑冰冷的觸感令女郎不由一悚,忽明白來的是什麼。
——蛇面神!
或者……該說是戴著「蛇面神」面具的舞者。清明不過一霎,自蛇盤面具中心昂出的鈍三角形蛇首抵住女郎黏閉的花唇,沾著玉蛤口附近的膩潤殘槳,剝開兩瓣酥脂,緩慢而霸道、不容抗拒地擠入了窄小無比的洞口。
即使不考慮她異於常女的修長身段,漱玉節的陰戶都算是小得出奇。
飽滿的外陰,如腿心裡夾了只熟桃,蜜裂長約兩指節,須極力撐開周圍肥美的小肉圈圈,方見一抹凹陷。這般異乎常人的緊窄,令她在破瓜時吃足了苦頭。
硬木雕成的柱狀蛇首不比活生生的陽物,無一絲柔韌可言,層層髹漆、打磨光潤的三角蛇頭沾著淫蜜排闥直入,縱是天生窄小亦不能阻。漱玉節嗚咽一聲蛇腰昂挺,支起的長腿劇烈顫抖著;豐沛的泌潤雖大大減低痛苦,少經人事的嫩膣仍受不佳適般粗硬,疼痛中隱帶著一絲快美,入睡前的虛躁一掃而空,直想被更充實、更粗暴地填滿。
來人並未給她思考的餘裕,蛇盤面具緩緩前頂,粗硬的蛇頭「唧——」滑入寸許,與嫩膣全然扞格的昂揚角度令女郎忍不住抬起嬌臀,以免身子被粗木貫穿。
戴面具的蛇舞者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趴在她修長白皙、玉肌繃緊的雙腿間繼續往前,紅嫩的小肉圈圈被綠漆蛇柱撐開,密合到幾無縫隙、繃成薄膜的洞口隨蛇柱徐入,不住汩出荔汁似的薄漿,可見其沛。
漱玉節挺起腰肢,動聽的嗓音陡地拔尖,哀喚著:「裂……要裂開了……要裂開了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狗鼻子般前粗後細的長長蛇柱終到了底,面具的臉幅撐開女郎腿股,只能恥辱地屈膝抬腳,迎賓般敞開最羞人的私密花園。
純血傳承大不易,蛇性淫且多產,於婚禮上跳蛇面大儺,本有求子之意,那蛇盤面具象徵宗族延續,五島均供於自家社址,舞者須沐浴焚香、齋戒一日,臨上場前才從神壇請下,誰敢拿來嬉戲?
有那麼一霎,漱玉節幾以為是神臨,典掌嗣承的蛇面神來到房中,木雕面具上的盤蛇忽動起來,蛇口中含滿漦漿,就這麼悍然鑽入她嬌嫩的身子裡,恣意噴發播種——
直到那人腦後繫繩鬆脫,自她白腴的大腿間抬起一張熟悉的面孔,龍鱗般的黥紋爬滿左頰,隨著輕蔑而邪氣的笑容微微顫動,宛若活物……
——肖龍形!
漱玉節驚呼,最後一絲睏倦煙消雲散,無奈血液中奔騰的酒計不是說化消便能化消,繃緊的身子一用力,藕臂仍掙不出被匕首釘死的腋袖,只將玲瓏浮凸的嬌軀從衣分處拔出些個,尖翹的美乳向天聳起,雪峰穌顫顫一晃,似將傾潰。
她用盡氣力,連被利刃切開的禮服也擺脫不了,又驚又惱,但此舉畢竟不是毫無效果——肌肉一縮,緊窄的嫩膣夾住深入的蛇首,將假陽具似的蛇柱稍稍擠出,伴著汨溢的細白荔漿,從腫成桃紅色的小肉圈圈淌過會陰菊門,蜿蜒至臀底。
「我給你破身時,都不見你有這等撩人淫艷……」滿臉壞笑的高瘦青年,怪有趣似的沿著她迅股冏的面陣亂願,被撐緊的蛤嘴一掐、一掐地吐將出去,疽到她忙得粉頰酥紅、胸脯腹間沁出密密細汗,才好整以暇地伸指抵住面具內側,重新推送進去,直沒至底。
「該不會……其實你喜歡這調調?」
漱玉節「嗚」的一聲昂頸拱腰,重又被深深插入的異物感,令高高抬起的雪臀不停抖散液珠,也不知是汗或淫蜜;驀地身子一僵,大把清澈的汁水傾洩如注,淅淅瀝瀝地流滿迭席,毫無尿液之腥鹹,卻被未散的體溫蒸出一股如蘭如麝的淡淡異這股氣味肖龍形甚是熟稔。每回揉過她濕膩漿滑的花唇蛤珠,乃至刨挖縐福豐富、堪容一指的細小玉戶之後,總在指尖縈繞不去,往後三兩夜間仍不禁往鼻端湊去,盡情回味與玉人翻雲覆雨的荒唐。
那是膣裡蜜沁的氣息,世上沒有更甘美誘人的。
「別……不要……好深……好深!嗚嗚……頂……頂到了……嗚……」
肖龍形以拇、食、中三指,抵著面具內側凹陷處,緩慢而確實地劃著圚,被蛇柱深深嵌入的女郎退無可退,圓翹結實的臀瓣只能隨之顫搖,然而蛇面的侵凌卻遠不止於此。
蛇身上精細雕鏨的鱗紋粒粒凸起,宛若肥菱,擦刮著大小陰唇,更壓摁充血賁起、嬰指大小的蛤珠。女郎酥顫片刻,美得魂飛天外,咬唇嗚咽著洩了幾回身子,美臀重重摔落迭席,嬌喘吁吁,似欲斷息。
肖龍形得了她的處子元紅,但即使是篝火畔交換童貞的那夜,兩人都是棋逢敵手,分庭抗禮。說是交媾,更像豁出一切,拋開宗嗣、禮教、懸殊的身份等,以肉體為兵,搏命相鬥,務求壓倒對方,誰也不肯相讓。
漱玉節的破瓜血染得股間狼籍,幾天都下不了床,家臣總以為是歷險求生,超支體力所致。殊不知是求歡如戰,未經人事的花徑狠遭蹂躪I事後回想起來,肖龍形覺得她還比自己狠些,結實的臀股跨在他腰上如浪狂顛,一點兒都不在乎身子破了,頗有一島之君的霸氣。
脫險之後,他倆想方設法瞞過眾人,幽會了幾回,漱玉節的胴體美不勝收,與他不相上下的肌力與肉體強韌度,更令男兒不顧一切,盡情在她身上得到滿足,未料她也有逗般柔弱無力、教人忍不住欺侮的動人風惜。
肖龍形抓著面具,從她股間拔出濕漉漉的、沾滿黏稠白漿的蛇柱,沒等女郎緩過氣來,擠開她軟軟垂落的大腿,猙獰的龍首直抵一片濕膩狼籍的嬌紅花唇,將硬到不可思議的怒龍「唧!」一貫到底,那團濕濡的嫩肉不可自抑地抽搐起來,如鰭壺,似蛭管,死命痙攣。
女郎連叫都叫不出,「嗚」的一聲,蛇腰弓起。不知是洩身太過,抑或香汗淋漓所致,醉意被狂出的汁水迅速帶離嬌軀,再加上被粗硬的肉棒貫穿之際,渾身肌束一繃,「嚓!」扯裂大袖,雪白的上半身自四分五裂的大紅錦緞中穿出,甫獲自由的兩條藕臂,卻非是去抓搠穿迭席的匕首,而是情不自禁揪緊男兒兩襟,臉抵著他的胸膛,低聲嗚咽,彷彿非這樣無法承受持續貫入的滾燙與粗長……
「這樣……是不是更好?」肖龍形壞笑著抄起她的膝彎,將兩條修長玉腿卡在臂間,雙掌略托起女郎雪股,奮力進出。「比起勢均力敵的較量,如母狗般被男人壓著狂干,是不是讓你覺得更爽更舒服?」
「啊啊啊……才不……啊啊啊……不是……誰……啊啊啊……母狗……」
「是了,母狗不是給躺著干的,趴著才是。」男兒故作恍然,將渾身泛紅、癱軟如泥的女郎翻過,從身後狠狠進入了她。後背體位素來是漱玉節的死穴,礙於神君威嚴,即使與情郎幽會,她能容忍的底線即是手扶牆壁,踮起兩條筆直勻稱的長腿,讓他從股後進入,未如此刻這般,趴在支離破碎的新嫁衣上,低著蛇腰,高高翹起雪股,牝犬般任男人抓握推送,毫無抗拒之力。
「好麻……啊、啊、啊……好刮人……不要、不要……嗚嗚嗚……放開我……啊啊啊啊啊……」
男兒的陽物較蛇面更粗更硬,帶著驚人的熱度,毫不留情地刨刮著嫩穴,從膣裡刮出蘭麝般氣味鮮濃、甚至略略刺鼻的騷蜜,強烈到連漱玉節自己都驚訝,羞恥感如星火沾燃,一發不可收拾。
她忘情吐出令人臉紅心跳的浪吟,如一名溺於無邊慾海的平凡小女人,僅存的氣力只能用於掩口,以防失控的叫聲漫過庭院,為滿堂賓客所聽。
肖龍形的針砭並未持續太久II他畢竟血氣方剛,而伊人太媚,無助的艷姿不僅前所未見,簡直遠遠越過了他的想像邊界,油潤嫩膣裡緊縮驚人。
漱玉節驚於身子裡的巨物逛能再變大變硬,撝得更深,蒸地暴脹開來,彷彿裡頭被什麼巨量的洪流撐滿似的,強烈的液感充斥整個腹腔,玉宮、花徑……全被射得滿滿的,漿液卻持續灌注,從兩人密合處骨碌碌地溢出……
也不知過了多久,漱玉節睜開眼睛,快感還未全褪,渾身像浸在溫水裡,甜美的酣倦穿透了身軀,如在雲端。情郎趴在她汗濕的美背上,未平的喘息鼓動胸膛,壓得她身下溢乳不住形變,一如每回好過之後,那短暫依偎的片刻。
但她明白一切都已經不一樣。從他未徵求她的同意,獨斷地奪下蒼島的支配權起,「共擊紅島」的同盟就已經不復存在了。感情也是。
「只……只要被人發現……」她沒有推開他的氣力,索性不做無謂掙扎,依舊維持交迭的姿態。「你的性命便交代在這裡了。這樣……值得麼?」
肖龍形把臉埋在她溫濕的濃髮裡,一開口便呵暖了她的頸背。磁震震的感覺很舒服,有一瞬間她覺得蜜穴又濕了,但被熱氣刺癢也有不適處。世間事總是這樣,無奈他不能懂。
「趕上你的洞房麼?」男兒的悶笑聲聽來是壞。不消看,也能猜到那惱人的神「值得。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要這個。是你不肯給。」
「犯這種無益的險,說這般無聊的話……接下來,你還想幹什麼?當著全島之人脫光了跳舞麼?你做的事,相較於此也沒甚分別了。」
男兒笑起來,下腹磨著她結實彈手的雪臀。
「現在脫光的,可不是我。你若聲張起來,五島都要大飽眼福啦。」
漱玉節霍然翻身,將他甩下裸背,迅雷不及掩耳地攫住一柄匕首!
肖龍形竟未相阻,而是抬起她一條玉腿,猛將硬起的陽物「唧!」插入,漱玉節「嗚」的一聲鬆脫握柄,本能撝住小嘴,另一隻手揪緊錦被,被頂得身子前移,三兩下便脫出匕柄的範疇丄聞高抬起的幼嫩足弓在空中晃著,玉顆似的渾圓足趾忽蜷忽張,一如痙攣的膣管。
「你看看你,」肖龍形壞笑道:「看上去挺聰明,卻老做些沒用的事。我敢孤身前來,早想好了撤退的法子。萬一行蹤洩露,我便一掌打死薛尚,挾持你退回蒼島。
「我在來的路上布好陷阱,!旦薛老兒發現外甥慘死,定會不顧一切追上來拚命,過程中少不得要折你幾名忠心耿耿、極力阻擋的家臣,到得陷阱邊上,我便教他後悔莫及。如此一氣拔掉白、黑二島首腦,你還覺得我來是無益無聊麼?」
漱玉節被插得嗚嗚哀鳴,搗著小嘴的玉手忽地翻轉,張口銜指,似已抵受不住攀升的快感。
肖龍形並不貪快,射過一回,龍杵漸能抵擋她那逼死人的掐緊,一下一下紮實實刨刮,邊在她耳畔低語。「但我不會這麼做,這不是我的首選。容相公教會我一件事:玉石俱焚,誰也得不到,我不接受這樣的結果。我要的是你,要真真切切地得到,上桌談判對我更加有利。」
「你……嗚嗚嗚……做……黑島……敕使……咱們便能……」她用盡力氣,才能在瀕臨高潮的失足邊緣開口,而未失控地迸出尖叫。「是……是你先違背了……約定……蒼島……嗚……啊啊……封……封卻屏……」
「你真以為我說不過你,而不是一直讓著你?」
肖龍形單手環至她胸前,抓得滿掌乳肉,用力搓揉,感受掌心裡妙不可言的柔軟與彈性,邊想著一旦身懷六甲,這只豐滿的乳峰還能脹大到何種程度,裝滿奶水的手感又將如何細綿,一邊蔑笑:
「是你先背了約。我為你殺封素岑那婆娘,你卻將我遺在蒼島,巴望我在那陰濕腐臭、骯髒齷齪的千年宅邸中發爛,毋須你耗費心神收尾II已無利用價值的盟約,自也沒有遂行的必要了,是不是?
「即使如此,我仍歡喜你。我一開始就知你是這樣的人,此雖非我最歡喜你之處,但並不覺有甚不好。但你犯了個嚴重的錯誤,我非但沒有失去利用的價值,相反,我所掌握的『價值』遠超過你能利用的程度。」
漱玉節腦中一片混亂,乳上、膣裡傳來的快感幾乎將她逼瘋,然而黑島最年輕的玄帝神君畢竟非是凡女,若不住歙張的櫻桃小口中還能條理清晰地吐出字句,當能一一列舉肖龍形興兵作亂以來的諸般錯處,可惜若不咬住玉指,她便要尖聲哭叫起來,自無一言以駁。
「那日玄水殿外,我給了你機會。現下我要給你第二次。」
男人捻著她勃挺如紅梅的乳蒂,邊用掌緣品味渾圓飽滿的乳廓。五島女子以綿股為盛,幾乎人人都有兩瓣輕軟綿彈、豐盈如雪的臀股;胸乳雄偉者雖非罕見,但要如漱玉節這般兼具堅挺與綿軟的,倒也屈指可數。
「上了談判桌,我要你支持我的正統,現下你有薛尚,白島那票我也要。三島認我為蒼島神君,再加上我的『新發現』,五帝窟的歷史即將改寫。你和我,也才能真正在一塊兒。」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漱玉節沒能聽清他後面所說,在意志模糊以前,她心裡只有這個念頭。不會有那麼一天的,你和我早就錯過了。
給「大姑娘」上香那日,她就該帶他離開蒼島。
唯有在黑島當上敕使,她們才能不避嫌疑,永遠在一起,現已遲了。他那蓬勃的野心,讓漱玉節再容不下他,即使他令她這般快活、這般魂飛天外,舒服得像要死掉一般,連疼痛都令人深溺,難以自拔——
靈台恢復清明的一霎,漱玉節無力揮開他霸道的佔有,只能用力將指甲刺進他臂裡,刺出鮮血仍不肯放,咻咻細喘中透著火灼般的怒意。
肖龍形停下動作。良久,才低道:
「你到底在生什麼氣?被遺棄背叛的……明明是我啊!」
「封……封卻屏。」她鬆開指甲,像是宣示「到此為止」,微喘的語聲平靜得教人心慌。「你要了她,是不?你為什麼會以為我不知道?」
長長的靜默攫取了整個空間。不知過了多久,也可能僅只片刻,肖龍形自她體內徐徐退出,即使陽物已消軟大半,「剝」的一聲拔出她那異常緊窄的小肉圈圈之際,仍扯得她渾身酥顫,像從股心裡抽出一把刀。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他重新罩上蛇儺舞者的五彩繡衣,束緊腰帶,戴好面具,信手抹去蛇柱上滿滿沾裹的稀薄蜜漿。
「不要連這種下作之事,都要拿這個當理由。」
漱玉節仍背對他,赤身裸體地蜷在破碎的嫁衣間,谷間嬌紅如靡,腿股上沾著化水薄漿,充滿洞房花燭、風歇雨止的旖旎風情。不遠處,身為她名義丈夫的薛尚呼呼大睡,而恣意蹂躪了她的男人推開窗欞,便要躍出。「信不信,在你了。我沒別的話說。」
「不要相信容間羽。」他身形微凝,這是自入此間以來,他唯一的一絲動搖。
「所有對付蒼島的法子,都是那人想出來的。談判桌上,你連一票都不會有。
不信你且試一試。「
「……我會。」
◎◎◎
「不得不說這招『借刀殺人』之計,實在是高,真高啊!」鬼先生撫掌歎道:
「肖龍形非是無謀之人,可惜論心計城府,女叛徒仍高了他一籌不止,既仗著這人對自己最後一絲的餘情,又妥妥利用了他的疑心,卻將個心懷朗朗的容相公硬生生推入陰曹地府,死前大概還不知中了誰人的算計。
「考慮到這是在一番雲雨之後,順口而出的布計,我只能說無論容間羽或肖龍形,死也不冤。難怪聖人云:『唯女子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我欺。」亭外,漱玉節俏臉鐵青,不知是因不留情面的冷嘲熱諷,或駭於內情洩漏之甚,遠超過她所能止血的程度。
她沒機會知道,肖龍形那足以改變五帝窟的「新發現」是什麼——至少還不能肯定——多疑的肖龍形對容間羽做出試探:以聲東擊西的計策,配合高強的武功身手,從紅島符家手裡盜走了「億劫冥表」。
為防肖龍形毀去至寶,容間羽孤身赴蒼島,勸他歸還寶物,此舉卻令肖龍形認定他有「回護舊制」之心,質疑他替四島出謀劃策,對付自己。
容間羽心懷磊落,供認不諱,卻未有解釋的機會。狂怒的戰神極招出手,容間羽一上來便受了重傷,兩人交手百餘合,黃島神君終於命絕異地,魂歸離恨天。
容間羽的實力超乎預期,豁命一戰,肖龍形亦非毫無損傷,稍稍冷靜後,驚覺中了漱玉節的挑撥,已悔之莫及。
容間羽之死激起四島敵愾,聯兵殺上木神島,島上奴戶無分軍民,悉數被戮;四島高手合戰肖龍形於木神島第一高峰,雙方都想為容間羽報仇,激戰之下,四島竟不能勝,眾家首腦一一被肖龍形擊倒,漱玉節倉皇逃往後山,諸人眼睜睜看著發狂的肖龍形追去,誰也無力阻止。
「接下來這段,堪稱是整個故事裡最玄奇奧妙、令人難解的部分。」
鬼先生饒富興致地搓手,嘻嘻笑道:「因為它I沒了!男叛徒最後被女叛徒打倒,墜崖身亡,當然是女叛徒說的,誰也沒瞧見。十多年來,沒人知道句芒峰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女叛徒卻憑著這個天大的功勞上了位,成為五大家族的新主人。你說若容間羽和肖龍形地下有知,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