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達年代祭 第三章 美人之托

  一年多以前,心燈居士和羽虹帶著失神的羽霓,預備離開東海去治療,希望能夠破除羽霓身上所受的吸血詛咒。行到半路,羽霓突然失蹤,看來是自己逃脫了,發現姊姊失蹤的羽虹幾乎急瘋了,與師父一起告別了白大神醫,到處忙著找尋姊姊的蹤跡。

  羽虹的武功在姊姊之上,又擅長追蹤術,當時若是真的全力搜索,是有相當把握找回羽霓的,但她和心燈居士卻碰上了刺客狙殺,最開始還只是一些收錢賣命的傭兵或殺手,藉著頻繁攻擊擾亂他們注意,而真正的殺機則是悄悄襲來。

  在連續被殺手伏擊數日後,某一場毫無新意的戰鬥中,羽虹突然發現這些悍不畏死的刺客有點不對,武功並不比之前的幾批高明,但卻極有默契,並非各自為戰的散兵游勇,令得羽虹壓力大增。當戰鬥進入白熱化,這些人陡然露出真面目,赫然是黑龍會的忍軍部隊,鬼神莫測的忍術與水系幻術,讓羽虹吃了大虧,全仗心燈居士的壓陣才沒有落敗。

  不過,敵人的攻擊也不是虛晃一下而已,就連忍軍群近乎玉石俱焚的攻擊,也不過是整個連鎖戰術的一部份,當那抹熟悉的刀光橫過眼前,羽虹才知道黑龍會是何等在意這次的攻擊。

  「鬼魅夕!」

  冷不防竄出的清冽刀光掠向羽虹,心燈居士搶來救援,卻被鬼魅夕轉向攻擊,只是心燈居士並非初出江湖,戰鬥經驗豐富的他,在救援時早知道鬼魅夕會有此一著,硬運護身真氣舉臂擋刀,用一道小小傷痕為代價,換取一記「棲霞禪劍」命中鬼魅夕,將這天下第一殺手給打飛出去。

  論實力,鬼魅夕不過是第六級修為,與心燈居士差了一大截,這一擊就足以重傷,心燈居士應該是有意一舉剷除掉這個危險人物,然而縱使受傷不輕,第一殺手仍具有不容小覷的危險性,特別是……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大膽地接鬼魅夕一刀。

  心燈禪定印是慈航靜殿的鎮殿神功,攻守威力雖不算強,但佛光到處,起絕症、肉白骨,百毒辟易。心燈居士就是自信百毒不侵,所以才悍然舉臂擋刀,不過黑龍會的戰術委實歹毒,鬼魅夕的刀鋒上不只沾染劇毒,還有多種復合性的巫法詛咒。

  黑魔法的詛咒,效果殊不遜於強猛劇毒,心燈居士一擊重傷鬼魅夕,卻付出重大代價,反而變成鬼魅夕拼著重傷,也同樣重創了實力更勝於己的心燈居士。

  戰局優勢一下子逆轉,而在鬼魅夕躍離消失後,負責這一切連環狙擊的黑龍會人物出現,赫然便是二號首領黑巫天女。

  正面作戰,黑巫天女、心燈居士恐怕一時之間很難分出勝敗,但是心燈居士被暗算受傷在先,之前傷於黑龍王手下的內創又尚未痊癒,一照面就落在下風,而黑龍會的死士與戰將如潮水般湧來,最後全賴羽虹奮力支撐,這才帶著師父殺出重圍。

  在那之後,負傷的師徒兩人就變成追殺目標,經歷連場惡鬥,身心俱疲,還有好幾次瀕臨生死邊緣。最初心燈居士感到不解,想不通黑龍會為何耗費偌大資源與力氣,幾乎不惜一切地追殺自己師徒,直到羽虹承受不住心理壓力,把封靈島上的秘密告知恩師。

  得知師兄心禪出身來歷,還有暗懷狼子野心,陰謀殺害師門長老,心燈居士顯得非常錯愕,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是羽虹指證歷歷,才令他不得不相信師門出了這等奸徒。

  為了查證,心燈居士和羽虹在江湖上銷聲匿跡,暗中進行各種調查。羽虹是巡捕出身,明查暗訪是她的專業本事,從江湖傳聞著手,很快就發現淨念禪會與心禪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只是都缺乏直接證據,因為心禪從不公開在淨念禪會門徒之前現身,沒法在這上頭找到什麼問題。

  長時間的追查,羽虹確認了一件事,就是淨念禪會所開發的軍事技術,確實有外流到黑龍會,但這一切都屬於最高機密,仍在進行各種軍事研究的僧侶們,往往在最關鍵的節骨眼上被下令停止研究,轉而從頭開發另一樣新技術。為此而直呼莫名其妙的研究人員,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研究成果被秘密送到東海,由黑龍會進行臨門一腳的最後完成。

  淨念禪會的僧侶們,相信自己是為了滅魔誅邪而努力,甚至因此與保守的上一代發生衝突,但卻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熱情、百姓們所信任捐獻的金錢與物資,全都被導引往錯誤方向,令東海之上的邪惡越來越壯大。

  每當淨念禪會多強大一分,幕後的黑龍會就多得到一分好處。近年來,黑龍會就像是淨念禪會的附骨之蛆,吸收宿主身上的養分而迅速成長,而且外界目光全集中於淨念禪會,只知道它是由慈航靜殿所分出的支派,同樣是正義組織,殊不知光與影同生共存,淨念禪會的成長,幫助黑龍會在東海一再地拓展勢力。

  「這個計策太惡毒了!淨念禪會裡頭那麼多耿直的師兄弟,他們都是為了理想而獻身,心禪師伯他怎麼可以這樣利用人們的正義?」

  說到這一點,羽虹的表情非常憤慨,重重一拳敲在地上,擊出一陣塵沙飛揚,我連忙把她摟過懷裡,隔著衣袍,輕輕撫摸她光滑如緞的粉腿,偶爾捏捏她結實的小屁股,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的情緒得以平復下來。

  就我看來,黑龍會這一手,確實是一記妙著。記得月櫻曾說過,在海外與黑龍會合作的那個神秘組織,已經結束了對黑龍會的技術資助,黑龍會必須自行自道,憑一己之力,為整個組織另外找尋出路,而東海的資源有限,假如不是淨念禪會可以光明正大地募款、吸收人力,單單只靠黑龍會的話,這幾年肯定不會有這等聲勢,更沒有我們在封靈島上看到的那些成就。

  (釜底抽薪,黑龍會這條計策真是既毒且辣……

  我讓羽虹坐在懷裡,在她耳邊輕聲說一些勸解安慰的話,注意力卻是放在她渾圓的香臀上。

  從側面看來,羽虹的眼角掛著晶瑩淚珠,因為心中的極度悲憤而落淚啜泣。

  其實羽虹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子,除了初次破身那晚,她為自己失去的貞節而痛哭失聲,之後每次面對我,都是挺起一副倔強的表情,和我抗拒到底,而她每次的哭泣落淚,往往也都是為了別人。

  慈航靜殿是羽虹寄托信仰的所在,以她對正義信念的堅持,絕對無法容忍心禪這種玷污她心中聖堂的人繼續存在,不管碰到什麼壓力,她也都會抗爭到底。

  這本來與我沒有關係,就算我是封靈島血案的關係人,我也可以繼續當烏龜,但因為羽虹,我勢必會被牽扯進去。

  有一個前輩曾經說過,豢養女奴必須做到三個條件,給她吃、住、安定感。

  這理論我非常認同,自從在東海和羽虹立下約定後,我跟她就有些近似主奴之間的契約關係。吃與住,這頭美麗的小雀會自行覓食,不用我麻煩,我只要滿足她個人的肉體慾望,給予她獨一無二的至高滿足,那樣物質層面就能夠解決。

  安定感則要分成兩方面來說,一方面主人必須適時展露實力,讓女奴懾服,不生出反抗的僥倖心理;一方面我必須滿足她的一些要求,讓她感受到我們之間並不是只有她單向服從,我也願意為她作相當的付出。

  在我開口問羽虹「你要求我替你作什麼」時,就已經決定會答應她的請求了,背後的理由只有一個,羽虹不是直接提出要求,而是先獻上自己的青春肉體,試圖贏取我的歡心,說得更明白一點,可愛的小母狗都向主人搖尾乞憐了,如果這時候不蹲下去摸摸她的頭,微笑示好,以後就再難看到小母狗這麼主動了。

  只不過要貫徹這個調教,付出的代價與風險可是不小。

  我向羽虹點醒,要扳倒心禪,目前的種種證據並不足夠。淨念禪會確實遭到利用,成了黑龍會的馬前卒,但羽虹卻沒有真憑實據,可以指證是心禪主使這一切。

  「那又怎麼樣?所有人都知道淨念禪會是他一手成立的。」

  「是啊,你知道,我知道,每一個淨念禪會的和尚都知道,就連路人也知道,但那又怎麼樣呢?虧你還是巡捕出身,不知道捉賊要捉贓嗎?你有證據能證明心禪下令作這些事嗎?」

  打從淨念禪會成立開始,人們就一直繪聲繪影,淨念禪會的發起人是慈航靜殿極高層,後來甚至說得更明白,直說是心禪方丈發起成立淨念禪會,只是因為慈航靜殿中的守舊勢力太多,他有力難伸,所以不能公開出面。這一點心禪始終是矢口否認,但每當淨念禪會衝撞慈航靜殿決策,長老們要求嚴懲年輕子弟時,心禪總是口稱佛號,獨排眾議,讓年輕一輩的僧侶得以無事。

  如此一來,大家就是心照不宣,明白了心禪沒說出口、說不出口的「禪機」,這也成了淨念禪會迅速發展的主因。但怎樣也好,始終是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心禪成立淨念禪會,即使揭開黑龍會與淨念禪會的關係,頂多重創心禪的聲望,卻不能憑此將他從掌門之位上扯下來。

  「封靈島上,至善老賊禿的遺言,是可以當作證詞,但那也不是直接證據,更別說你與我人微言輕,公開指控效果不大,需要更強而有力的證據才行啊。」

  扳倒心禪,這是我和羽虹的共同目標與利益,之前我思考過無數次,嘗試找尋心禪的破綻,但苦於無處著手,只好希望羽虹與心燈居士潛伏調查一年多,能夠給我一些有利的情報,哪知道人是出現了,卻毫無貢獻,這點不由得使我相當氣餒。

  「……其實……有一件事情……或許有用……」

  羽虹的聲音聽起來很沉重,還有一絲痛苦意味,顯然要說出口的這件事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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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宮的上一代掌門,我的師祖靈雲方丈,當年是毫無預兆地暴病身亡。他是與萬獸尊者齊名的一代強人,尋常的風寒感冒,怎麼會……」

  一代強人並不是不會死人,我家爺爺當年強得簡直不像個人,最後也是嗝屁著涼,所以只要是人,遲早就難免一死,只不過羽虹話中所暗示的意味,就連我也嚇了一跳。

  「你是說……心禪老賊禿……弒師?」

  這和組織淨念禪會不同,一經證實,那是無可推卸的彌天大罪,我著實嚇了一跳。想要向羽虹求證,但她似乎也承受不住這個問題所帶來的壓力,什麼話也不說,只是把頭深深埋進我胸口,金黃色的髮絲傾洩下來,遮住了她美麗的臉蛋,也遮住了她的表情。

  「唔……」

  與我之間的心力鬥爭,羽虹從沒有贏過,無論怎樣硬裝倔強面孔,最後仍會被我把層層硬殼強剝掉,露出內裡的脆弱真心,而我也以重複這樣的征服過程為樂,只是羽虹似乎已經感到疲憊,所以不再繼續強撐下去,願意在我面前暴露她的軟弱。

  這該說是我的成功,但也可以說是我的麻煩,因為除非我在這時候把羽虹一腳踢開,不然就要替她扛起問題。

  (真是棘手啊,本來以為除了月櫻姊姊,我不可能替任何女人這樣攬麻煩事上身的。

  事實上,光是月櫻給我的差使,就已經夠麻煩了。駕駛阿瑪迪斯在大賽車中爭勝,這件事情到現在還讓我極度頭痛,對手不只是原先的方青書與賊禿群,就連黑龍王也親自來攪局,紐奧良的大水淹到半天高,弄不清楚到底是賽車還是賽遊艇。

  說到賽車……我突然有了一個很壞的預感……

  「小老婆,你和你師父打算用這一著當最後王牌,那應該不會是空口說白話,是有人證或是物證吧?」

  「有,我們這一年來苦心查探,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師祖逝世時候的遺囑,並沒有被找到。」

  慈航靜殿的歷代掌門人傳承,都是由前任掌門生前指定,但如果掌門人猝然身亡,那麼門內僧侶就會負責找出他生前預留的遺囑,確認繼位人選。

  當年,靈雲方丈座下最傑出的三名弟子中,心劍神尼武功最高,卻是個性冷僻,從不接觸慈航靜殿事務,獨自清修於孤峰之上,也從來沒人認為她會繼任掌門之位,而心禪與心燈兩名僧俗弟子中,心禪的武功較強,可是其貌不揚,說話又溫吞笨拙,和風采翩翩的心燈居士一比,實在是糗到家去了,所以慈航靜殿內的弟子倒有七成支持心燈接位。

  但心燈居士毫無權力慾望,喜好讀書畫畫、吟遊詩文的生活,對方丈大位表現得興趣缺缺,當靈雲方丈猝死,寺內遍尋不到方丈生前預藏的遺囑,由諸長老集會選出繼任者時,心燈居士嚴詞辭退了掌門之位,讓長老們在別無選擇之下,由心禪繼任接位。

  「方丈的預留遺囑,都藏在殿中神壇所供奉的聖器之內,師祖死時,長老們開啟聖器,並沒有在裡頭找到遺囑,可是我們重新查閱紀錄,發現供奉在神壇上的聖器曾於師祖死前兩天被替換。」

  「唔,所以前任方丈死後,賊禿們開啟的聖器,並不是藏有遺囑的聖器,那麼正版的遺囑聖器到哪去了?」

  「師祖仙逝前兩日,曾經與一名異國僧人秘密會談,將聖器相贈與他。師祖死後,這名異國僧人也銷聲匿跡,我們循線追查,只知道他是乘船出海,就此斷了線索。」

  如果線索正確,靈雲方丈應該是察覺到寺內有變,所以將遺囑托付給寺外之人,以免自己猝然身死,連遺囑也被人毀去,但是他委託的這名異國僧人遠揚海外,這也未免躲得太過徹底,羽虹要我幫忙,難道是要我追著和尚的下落出海去嗎?

  「不,我們本來預備要追出海外,但是被黑龍會阻攔,又戰了幾場,途中聽聞消息,失落多年的聖器被送回國內,並且給捐贈出來作為某項獎品。」

  「獎品?聖器?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那個可能藏有遺囑的聖器,是創世七聖器之一的烽火乾坤圈吧?」

  「正是如此,烽火乾坤圈數百年來一直被慈航靜殿所收藏供奉,直至師祖死前才被托送出去,此次從海外被送回來,我和師父都認為裡頭藏有遺囑的可能很高,而且師祖既然已知門內有變,刻意將乾坤圈送出,裡頭除了遺囑之外,一定也寫了叛徒的出身真相和謀逆意圖。」

  唉,果然是和賽車獎品有關係,有時候我還真是恨自己的直覺如此之準,預感察覺到的麻煩一定會掉在頭上。

  封靈島上至善賊禿的遺言,目前是死無對證,如果真的有這封遺囑存在,那確實是扳倒心禪的致命手段,儘管聽起來有些一廂情願,不過考慮到成功後的壓倒性效果,還不失為一個可以進行的手段。

  「所以,你是要我替你們去贏烽火乾坤圈回來?」

  「你又不是賽車手,怎麼能參賽贏獎品?」

  羽虹這句話,還真是讓我心涼到極點,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絕不是我們掩飾得好,而是代表他們師徒並沒有釘死我的行動,換句話說,如果我因為他們的龜縮不出,成為唯一目標被心禪幹掉,他們根本不可能出來緊急救援,這次之所以能從白起手下救人,純屬運氣。

  「你們兩師徒真是……唉,算了,那你要我幫你作什麼?總不會是變個烽火乾坤圈給你吧?」

  羽虹提出的請求沒有那麼白癡,這點真是萬幸,但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為她居然要求我率眾與她一起盜寶。

  一年多來,我們這個追跡者小隊的名聲遠播,阿雪的實力羽虹很清楚,羽霓能夠憑碎夢刀擊敗苦大師,也堪稱高手,有這兩個人幫助,勝算就大幅度提高,而最後羽虹更是需要我的賢者手環。

  遺囑藏在烽火乾坤圈裡,當然不是因為它外型好看。創世七聖器,每一件都是無比堅固的永恆神物,遺囑藏在烽火乾坤圈裡頭,如果不知道正確的開啟之法,想要強行開啟,靠外部破壞是不行的,只有憑借七聖器之間的相互共鳴,才有可能做到。

  「好吧,我答應你,但我只能嘗試,不能保證一定成功,你明白吧?」

  羽虹沉默地點了點頭。為了保持隱密,她還不能公開現身,所以馬上就要與我告別,由我孤身一人上路,不過她也承諾會暗中保護我的安全,這句話我如果相信,那就真是有鬼了。

  約定了再會的時間與地點,羽虹振翅飛翔離開之前,突然意味深重地看了我一眼,低聲說話。

  「其實……像天龍師兄,還有淨念禪會的其他師兄弟,他們都不是壞人,只是盲目信奉正義,被誤導了方向,不知道自己遭歹人利用,希望你與他們發生衝突的時候,能夠手下留情。」

  唉,小老婆啊,你哪裡有資格說這種話啊?天龍賊禿他們執著於衛道降魔,你又何嘗不是固執於自己的信念呢?比起他們,你並沒有旁觀者清,只是站在一個比他們稍大的圈子,五十步笑百步啊!

  慈航靜殿的教義我不甚欣賞,但裡頭有一點說得不錯:無分正邪,過於執著就是入了魔道。

  你如今走的這條道路,孤獨如昔,險惡之處更勝過往啊!……

  我有很多話想對羽虹說,卻也知道這些想法她一定無法接受,正自心中歎息,她卻像想起什麼似的,從腰間行囊取出一個黑色的小包,看來只是巴掌般大小,但布包上卻畫滿符文,顯然是某種魔法器具。

  「對了,這個東西給你防身,是我師父特別鑄造的……」

  羽虹打開布包,頓時寒氣逼人,只見一把小小的火槍靜靜地橫放,通體黑色,看還很不起眼,但是拿在手上,頓時就覺得份量異常沉重,一隻手腕險些舉不起來。

  火槍的中心有輪,可以填裝子彈,一次五發,不過從入手的感覺來看,這應該不是那種可以迅速連發的設計,而是每射出一發,就要耗損相當魔力的威力型神器。

  心燈居士是當今世上屈指可數的名匠師,由他所鑄造出來的神器、神兵,多少人跪破了膝蓋仍是求而不得,種種神異之處不說,光是拿去轉賣都可以大撈一筆,現在平白無故送了一把神槍到我手上,這段時間的各種辛勞總算有了回報。

  「師父說,法雷爾家的玄武真功天下無雙,其中的十方明器更是厲害,若是能把真氣凝成十方明器,灌入槍中,就可以擊發出威力強大的氣彈,殺傷力暴增數倍。要不然……單純運魔法力進去也可以,就是威力弱得多。」

  心燈居士曾幫我診脈醫療,羽虹和我並肩作戰數次,都很清楚我不會武功的底細,但他們並不清楚雖然我不會玄武真功,可是淫術魔法的低階體術中卻有一門「淫動彈」與玄武真功的十方明器原理相似,將就著拿來用,威力雖然有差,但應該也有相當水準吧。

  理所當然地把禮物收下,心燈居士特製的「破魔槍」平安入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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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我很想和羽虹一同上路,再多得到一些親親抱抱的機會,可是現實條件上不可能,而且也不合我當初孤身上路的意義。

  告別羽虹之後,我繼續趕往芝加哥,那是下一場車賽的舉辦地點,巴菲特家族在那邊勢力頗強,只要到了那邊就有很多方便之處。

  在趕路的過程中,我認真考慮著許多事。羽虹請求我協助她盜寶,盜寶本來也就是追跡者會遇到的工作,之前我們也曾經處理過類似任務,潛入某個森林絕地,或是蠻荒部落,盜取貴重的珍寶轉手出售,撈了一票,算是對盜寶任務有了經驗,不過這次的情形卻不一樣。

  羽虹要我盜取的烽火乾坤圈,是本次大賽車的獎品,不曉得有多少人正明裡暗裡盯著。假如這獎品那麼好盜取,大賽車舉辦以來早已被人偷了無數次,肯定就是因為要偷要搶不容易,所以人們才甘願冒偌大風險,參與賽車爭勝奪寶。

  據說,那幾份獎品被選定之後,就給密封藏起,由各界公正人士所組成的委員會聯合保管,直到比賽名次確定,公開頒獎。在這期間,為了表示公平與公正,就連慈航靜殿的方丈都不得接觸,任何人都必須離這三件獎品遠遠的。

  心禪沒機會接觸到烽火乾坤圈,這點對我們有利,而且那賊禿可能根本不知道烽火乾坤圈內藏有這等秘密。不過,這次的三件獎品真是詭異,一件藏了軍火交易的授權之證,一件藏了前任慈航靜殿方丈的遺囑,還有一件不曉得又有什麼古怪,真像是包餃子大抽獎一樣,個個有獎。

  不過,我突然發現了一個重要的問題,月櫻要我設法贏得藏有授權之證的獎項,這獎項藏在三獎之中的哪一個不得而知,可是假若烽火乾坤圈已經藏了遺囑,那麼另外再藏它物的可能性就相形降低,換句話說,應該是藏在三獎邪狼血劍,或是頭獎的彈卡爾模型。

  (唔……傳說中的模型彈卡爾……光是這個名字就讓人一點鬥志都提不起來,居然要我去搶那種東西,掃興啊!

  想到這一點就有些無奈,我歎了口氣,慢慢往前走,心裡盤算著今晚該落腳何處,又該怎麼弄個女人來陪睡,如果能夠搞到處女進補,那就對個人修為大大有益,可是奸了以後要不要殺、如何毀屍滅跡,這些都是比較繁瑣的問題。

  早知道剛剛多問兩句,羽虹怎麼說也是專業人士,這方面的相關知識肯定在行,問問她怎麼殺人滅跡,相信她的意見很值得參考。

  腦裡才在胡思亂想,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前方不遠的樹下好像有個人。整條山路上不聞人聲,就只有前頭樹下待了個人,怎麼看都像是在堵我的,只不過那個姿勢有點奇怪,整個人不是靠在樹上,而是斜斜趴在地上,這樣能察覺我來了嗎?

  (是敵人沒關係,不過是美女嗎?是的話今晚就不用劫殺民女了。

  走得靠近一點,我悄悄一看,卻為之遍體生寒。

  趴在那棵樹下的人,不是美女是男人,而且還是一個最糟糕的男人,全世界我最不想遇到,這兩天卻總是被他追著跑的男人。

  伊斯塔所調教出來的超級殺手,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