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一段時間裡,紫羅蘭和阿雪一起在樓城裡打游擊,弄得蛇族上下雞犬不寧,後來阿雪失手被擒,紫羅蘭卻跑了不見蹤影,氣壞蛇族。這段時間裡,這頭通靈的龍豹就一直藏匿在樓城裡,潛伏不出,當見到我和羽虹遇險,它衝出來一口咬殺蛇女,噴火驅開蛇群,在其它蛇女們趕來前,帶我們離開,躲到安全所在。
藏身之處是在已經倒塌毀壞的碧樓,那頹圮的廢墟中,有不少的土石壁板碎塊遮掩,從外頭沒法一眼看到裡頭來,但是裡頭卻有一個小縫隙可以往外看。環顧四周,半腐敗的食物、還算乾淨的飲水、不算狹窄的空間,是個很理想的藏身處。
從這邊望出去,看到蛇族正在搬運著什麼東西,一個個大箱子,不停往西邊搬去,行色匆匆,搬運成員中甚至還有著戴上鐐銬的別族奴隸,顯示蛇族的急切心情。
「奇怪,蛇族這邊居然會有外人進來?到底是怎麼了?」
雖然因為要搜捕入侵者、進行法術儀式,使得蛇族目前人手不足,但眼下這景象還是讓人頗費疑猜。
(該不會是知道三族要採取行動,所以準備先撤退了吧!
我這樣想著,卻找不到人商量。紫羅蘭一帶我們來到這個棲身所後,就高傲地從另外一邊走了出去,全然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也不知道跑去哪裡;至於羽虹,身心交瘁的她,在被帶到這裡後,就累癱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兩個人都不能算是戰力,我因為獸王拳忽然失常,不適合與敵人硬碰硬對拼,羽虹則仍然被蟲體所束縛……而照我的估計,即使解去蟲體,她現在可能也只剩第三級力量,與我半斤八兩,只是占招數和獸魔的便宜。
現在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等樓城這邊亂起來了。但情勢演變似乎超出掌握,說不定會演變成蛇族這邊先發制人也不一定,而且,如果在戰事爆發之前,我們先被發現了……我可不想變成填補血池水份的原料。
(他媽的,菲妮克絲那個爛婊子,她送的附贈品一定有問題,不然好端端的獸王拳為什麼會忽然消失了?
提到附贈品,我忽然想起她送的那個「從心所欲隨身罐」這東西過去曾經兩次派上用場,現在是不是也能變出什麼好東西來扭轉乾坤呢?
從懷中取出罐子,我閉上眼睛,一面搖著罐子,一面祈禱,同時也詛咒菲妮克絲那個狡猾的女惡魔,過不多時,空無一物的罐子裡忽然發出脆響,多出了什麼東西。
我滿心急切地用力搖了搖,把罐子裡的東西弄出來,赫然搖出了一個尺寸比罐口要大的小木盒。
這東西到底是怎麼通過罐子口的?我非常納悶,不過橫豎這是惡魔的技術問題,不是我的,就不用多想了。
可是,雖然光線黯淡,這個小盒子我卻越看越眼熟。本著懷疑的心往懷中一摸,差點沒破口大罵出來,因為這小盒子前一刻還被我貼身收藏,就是前晚夜探羽族秘窟時,從水晶石裡頭取出來的東西。菲妮克絲這個禮物借花獻佛,實而不費,當真打得一手好算盤。
(你個臭婊子,用這種手段敷衍老子?
心裡大罵,我俯身拾起盒子,哪知這個本來任我怎樣使勁都打不開的木盒,居然「喀啦」一聲打開了。淡淡光線照射下,裡面放著一顆拇指般大、殷紅如血的菱形寶石。
(那個女惡魔想暗示些什麼?這顆石頭幫得上我的忙嗎?
心中存疑,我仔細看看這顆石頭。不像是普通的紅寶石,當我將之握在掌心,除了感覺到一股明顯熱流溫暖手掌,也察覺了一道魔力波動,緩緩在空間中震盪漣漪。
是什麼高性能的優質魔導石嗎?但是,優質的魔法石,雖然能將通過的能量集中,甚至倍增效能,卻都是輔助性的作用,必須是鑲在某個強大神器上,才能產生效果,本身卻沒有什麼殺傷力。我手邊的神器就只有百鬼丸,難道是要我把寶石鑲上去,威力大增的神劍就能夠斬斷鎖鏈,救出阿雪嗎?
好點子,但我就必須衝下山去,說不定還要衝出羑里,直去到南蠻邊境,才能找到有足夠技術的工房,來完成這需要相當鑄煉、魔法水準的神兵改造。以現在來說,這辦法根本緩不濟急嘛。
(媽的……什麼爛辦法……
牢牢握著寶石,我想著許多可能性,或許我想的方向偏了也不一定,因為這顆寶石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過去我曾看過類似的東西,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是某個魔法道具店嗎?還是阿里布達魔法學院的作品展?
不過,至少盒子被打開了,總不算一無所獲……
正自沉思,忽然旁邊傳來一陣細細的急促呼吸,轉頭一看,羽虹抱著小腿,蜷縮在一角,額頭直冒汗,似乎相當痛苦。我登時想起,她剛剛戰鬥時被蛇咬了一口,又沒做什麼處理,現下多半是出問題了。
不多說廢話,我竄近過去,也不顧她的掙扎,一把握住她腳踝,將細嫩光滑的小腿提了起來。
羽虹的身上,始終只披著白瀾熊送的那件披風,被我這樣用力握踝一提,姿勢就非常尷尬,兩瓣圓翹的小屁股露出來不說,被迫大張的兩腿間,嬌嫩的花唇仍閃著半干珠露,性感撩人之至。
「你……」
「少廢話,我們是什麼關係、現在是什麼情形,你自己清楚。除非你主動求我上,不然我不會碰你的。」
做著這樣的保證,我掏出一把小刀,先在那已經發黑的傷口上劃十字,跟著便將那條粉致小腿放在嘴邊,老大不情願地幫她吸吐毒液。在南蠻行走的旅人,每個都會帶一些救命藥草,其中自然有針對蛇毒的魔法特效藥,我幫羽虹敷上了藥,也虧得她內功底子不錯,一直有在運功抗毒,不然拖了這麼久才處理,腿早就廢了。
整個過程異樣的沉默,羽虹既然肯合作,不趁機往我臉上踹一腳;我便也沒有利用她兩腿分張的機會,把手指伸到那粉紅色的嬌艷蜜肉裡頭攪動。但或許因為太悶了,我忍不住開口說話。
「其實我真不瞭解你們,孩子不是你生的,蛋也不是你下的,用得著這麼犧牲嗎?」
「你不瞭解,是因為你不懂得愛,所以也不會為了所愛的東西犧牲,只能用卑鄙的手段來掠取……」
有好一陣子沒聽到她這麼強硬的語氣了,我瞥向她,看看她還有什麼批評話語可以說。羽虹似乎在避免與我的翻臉,轉開目光的同時,也換了話題。
「就算我不瞭解,你這種千金小姐又比我好到哪裡去?」
我道:「要不是出身名門,有一流的師父,又有光之神宮當靠山,有可能讓你這麼天真地去玩正義遊戲嗎?你一定很後悔吧?如果不是為了來南蠻當正義使者,你這愚蠢的小妞現在還可以整天和姐姐搞同性戀咧!」
我知道這番話非常毒辣,所以在一口氣說完後,立刻提防羽虹將羞憤轉為實際行動,退了兩步。
但羽虹卻沒有如我預期中的發怒,只是把兩手攤放在膝上,像是想些什麼東西似的,半晌,才幽幽歎了口氣,道:「愚蠢嗎?或許是這樣子吧……」
「咦?」
「我也……不喜歡整天這樣說啊。你以為我和姐姐都不知道嗎?你們總是在背後嘲笑我們,把我們看成兩個沒腦子的呆女孩。就連方師哥……雖然他沒有說出來,但一定也把我們當成那種殉道狂了,看他那種眼神……我知道的。」
開始只是啜泣,但說到最後,羽虹哭了出來,道:「可是,沒有辦法啊,如果連正義會獲得最後勝利這種事情都不能相信,那我們根本就不知道該相信什麼而活下去了……」
以這一句話為開端,我接觸到了羽虹內心始終不為人知的一部份,那是一直隱藏在她嬌蠻少女外表下,最深沉的一面,也讓我明白到,為何在過去這些天裡,她身上有那麼多的不協調?為何她的堅強和抵抗力會一再出乎我預期?又為何總為了令我出奇的理由而崩潰屈服?
「方師兄說,阿里布達王國沒有一個叫藍雕的教頭,所以你也不是什麼軍官,可是聽你的說話,你應該還是個受過教育的貴族吧?」
「嗯,是啊,你不是嗎?」
受教育並不是普及權利,除了貴族,只有一定富裕程度的平民百姓,才有能力支付高額學費,這一點各國皆然。
「不是……一開始的時候不是。鳳凰島消失,羽族分崩離析以後,就沒有哪一個族人過過好日子,我和姐姐當然也不例外。」
「我們兩姐妹一出生就沒有見過父母,到現在也不知道父母是什麼人……或許早就在某個地方遇害了吧。撫養我和姐姐的,是一群羽族的長輩,她們發現了放在門口的竹籃,裡面有我和姐姐,還有我們母親的留書……那時候很多這種事的,因為自己成了被追蹤的目標,把孩子托給深山中的族人後,自己再度成為誘餌地離開,犧牲自我,讓女兒在同胞的守護下平安成長。」
彷彿沉浸在回憶中,羽虹的話不再帶著哭音,只是幽幽地道:「我和姐姐並不是那邊收養的第一對,當然也不是最後一對。一直到我們兩歲為止,那裡有過好幾十個小姐妹,大家沒有什麼時間玩,因為要躲避追蹤,幾乎每隔幾天都要在山裡秘密逃亡,不然就會給獸人們發現。每次如果逃不出去了,就犧牲一位同胞,帶著一個抽籤抽中的小姐妹,當誘餌去誘開敵人。」
想起卡翠娜自我犧牲,掩護羽虹的那一幕,我不難想像當時的情境。
「所謂的生命,就只是不斷地逃亡、躲藏、犧牲,然後再一次地逃亡……我和姐姐就偷偷發誓,長大以後一定只能追人,再也不要被人追了。那時候,每次要抽籤,我們都嚇得不得了,可是從來都沒有人逃避,因為能夠為了群體的延續,犧牲自我,是很光榮的事。我們也從來不曾失去希望,長輩們總是反覆地說,邪不勝正,總有一天,我們會等到公理和正義重新伸張於南蠻,讓罪惡得到應有懲罰,羽族重獲光明新生。」
羽虹道:「你覺得很傻對不對?我們那個時候就這樣覺得了。那種連小孩子都騙不過的夢話……誰會相信啊?如果神明和正義真的能得到伸張,讓羽族重獲光明新生,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讓羽族平平安安?媽媽不會和我們分開,我們也不用每次抽籤都做惡夢,到現在,每天早上醒來,還在害怕一睜眼就變成了獸人的俘虜……」
我無言以對。這種時候,我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也許這女孩並不需要我說些什麼,她只是不希望一直到死都還給人留著錯誤印象。
「可是,不相信又能怎樣呢?到後來,我們也認真地這樣祈禱,因為如果連邪不勝正、正義一定會獲得最後勝利,這樣的夢都不能相信,那我們該去哪裡找尋希望?該用什麼理由告訴自己為什麼還要活下去?」
聲音不大,少女看似平靜的訴說裡,卻包含著數不清的傷痛,從她越抓越緊的手指,我就可以感受到她的竭力壓抑。
「逃不掉的終究是逃不掉。兩歲那年,我抽籤抽中了,要由我出去當誘餌,姐姐不願意和我分開,就和我一起離開,沒多久就被獸人抓住……我們都很害怕,可是,我們真的很好運,因為獸人們把我們交給奴隸商人時,剛好師父經過,救了我和姐姐,收我們為徒,教我們武功,讓我們在人類世界得到新生。」
羽虹吸了一口氣,伸手抹去面上淚痕,道:「師父希望我們把不愉快的童年忘記,我和姐姐也一直想忘記,可是越想忘掉就越忘不掉。最後,我和姐姐就以貫徹正義為目標,緝捕犯人。我並不相信這件事,可是,這個世界上一定還有人,一定還有些孩子期盼著明天正義就會降臨,把今日的惡夢扭轉。雖然我和姐姐沒福氣做著這樣的美夢,但至少我們可以幫別的孩子圓夢,讓他們睡個好覺。」
明明知道自己所相信的東西很可笑,卻要整日重複著連自己也不信的謊言,就這麼樣地活下去,這是一種怎麼樣的人生?她又是一個怎麼樣的女孩?
這應該是與我無關的問題,可是……
「我們羽族,好像不停地在重複同樣的人生,不斷地為下一代犧牲掉上一代的生命,每個人都把希望放在未來,藉著吞噬掉母親、族人的性命來得到生存。可是,為什麼每個人犧牲之前不先想一想被留下的人呢?為什麼媽媽和卡翠娜姨娘犧牲之前不先問問我呢?我寧願和她們一起被抓走,也不要獨自獲救,一個人孤零零地倖存。我本來是最討厭這種做法,來這之前還和姐姐發誓過,絕不再讓人這樣犧牲了的……」
少女晶瑩的淚珠,在蒼白的臉頰上,劃出讓人心碎的痕跡。將這些從未癒合的傷口暴露出來,她應該是很傷心的,但為何……我好像看見她在微笑?
「哈……不過,這些都已經沒有關係了。回羑里幫助族人是我自己的選擇,結果該來的終究是要來,就算我逃了十幾年也是一樣,邪不勝正還是勝不過弱肉強食,不自量力的人得到了應得的下場,守不住族人,也守不住自己,我的靈魂、我的夢……全部都髒掉、爛掉,身體還變成這個樣子,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了,趁著還有用、還有被犧牲的價值,就隨便用吧。」
少女微笑著朝我望來,而我竟不自覺地想要迴避她的目光。
「呵,也許我應該要感謝地偷笑了,失身給人類起碼比失身給獸人幸運。人類沒有那麼粗魯,又很有技巧,還真讓我過了一段很爽快的日子,那你呢?強姦一個女孩的感覺是什麼?爽不爽?我想你一定很過癮吧?因為你每次把我壓在下頭搞的時候,都笑得很開心……」
「夠了!」
應該要恃強凌弱,把這段話吼回去的我,在少女譏誚的笑意中,卻落在下風。我過去遇過的控訴不少,卻從沒見過這麼讓人難以面對的笑容。
「為什麼要住口呢?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們一起睡了那麼多晚,我還沒機會向你說謝謝呢……哈哈,我甚至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你知道嗎?我以前每晚做惡夢醒來,最怕的就是看到旁邊多出一個獸人,可是……真的好好笑喔,我已經努力地祈禱過了,為什麼醒來還是看到你這禽獸睡在我旁邊?」
「不要再說了。」
「好奇怪唷,明明人家每天都很認真祈禱,希望你噎死、摔死,被獸人碎屍萬段,和那群獸人一起去死……為什麼、為什麼你偏偏就是不死,還繼續出現在我旁邊?而且……為什麼我非得被你救出來不可呢?我寧願死在那群獸人裡,只要能看到你也被他們撕成碎片……」
在夢囈似的說完這些話之後,少女強自壓抑下的淚水奪眶而出,兩手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悲慟的哭泣聲,穿過捂在嘴邊的手掌,低低地在我耳邊迴響。我不自覺地慢慢走向羽虹,感覺十分複雜。
弱肉強食是我相信的至理,因為我的狡猾與善用時機,這女孩的童貞和肉體就是我應得的戰利品,我沒必要覺得愧疚。然而,看著羽虹的淚水,我忽然很想伸手將它抹去。
我將這想法付諸實現了。
「對不起……」
我並不是真心說這句話的,可是此時此刻,除了這三個字,我找不到別的話可以說。至少,「對不起」比「我愛你」合適一些吧?
「哇!」
一下抹拭、幾下輕拍,看似不可能的事情發生了。少女趴在我胸口,毫無保留地大哭著,淚水很快地染濕了衣襟,當披風滑落,性感的誘人胴體裸露出來,我心中沒有一絲慾念,只是像撫弄小貓一樣,輕柔地拍著她的裸背。
不管誰恨誰,誰想要誰的命,目前我們只是兩個需要相互扶持的人,如此而已。
「求求你,你幫我救那些孩子吧,多救一個族人,一個孩子,甚至是多保存一顆胎蛋都好,我不能讓那麼多的同胞就這樣犧牲,如果羽族就這麼完了,那我們過去所做的,都沒有意義了。」
羽虹涕淚縱橫地放下自尊,向我這個仇人懇求。可是這要求不是買珠寶、買胭脂花粉,擺在眼前的事實是,我們只是兩個弱小的東西,對付不了蛇族,也無能從獸人手中救人。
「對不起,可是我們現在真的做不到啊……」
「不,你一定有辦法的,至少,你可以幫我解開蟲體啊。我雖然功力減弱很多,但只要解開蟲體,多少還是能做一點事的,蟲體是你下的,你一定有辦法解開的。」
想補償羽虹的我,很希望能為她做點什麼,然而,蟲體來自菲妮克絲,除非有術數高手或是第六級修為的武者來解,不然根本無法解開。
見我為難地不語,羽虹以為我故意推托,更是低聲下氣地哀求,甚至主動牽著我的手,按放在她柔軟結實的香乳上。
「我可以發毒誓,只要你幫我解開蟲體,我絕對不傷害你,也不找你報仇。你很想救你的女徒弟不是嗎?只要解開我的蟲體,我就可以幫你救她了,還有,只要你肯解開蟲體,幫我救人,我的這具身體以後……以後就任你處置,求求你了……」
少女的懇求,讓我心煩意亂,腦裡各種念頭紛至沓來,卻始終沒想出可行的辦法。即使叫出菲妮克絲,為瞭解蟲體被她敲詐一個願望,我可不太願意,但是其餘的……
驀地,一個念頭閃過我腦中,這或許是那個魔女給的提示,我知道那顆紅寶石是什麼東西了。
我推開羽虹,將那顆赤紅色的菱形寶石取出,仔細觀看。經過回想比對後,這顆取自羽族密窟的寶石,赫然與我記憶中的那樣東西極其類似。
相似的硬度、相似的溫熱手感、相似的色澤、相似的魔力波動……
「如果這真的是龍之魄,那我們或許就能……」
「我必須要再說一次,現在我們同舟共濟,我是真的有心想幫你,但是這個方法非常危險,要是弄錯了,你就會輸得連翻本機會都沒有,一命嗚呼。你真的要賭這一鋪嗎?」
不願意冒不必要的風險,我把我的顧忌很仔細地說給羽虹聽。
這枚菱形紅寶石,我不知道實際來歷、用途是什麼,但是從外型和觸感來判斷,很像是龍腦中的龍之魄。龍之魄,蘊含著一頭巨龍全身精氣的聚合物,是萬金難求的寶物,配合著獨門咒術,我曾將水火魔蛟的龍之魄,植入我心愛美妾織芝·洛妮亞體內,讓她一夕之間魔力暴增,變成了水火龍的龍戰士。
羽虹本身的武功非織芝可比,如果這紅寶石真的是龍之魄,經過施法融入體內後,力量暴增,或許就有可能一舉衝開蟲體的束縛。但這項誘人的可能性,卻與太多的現實牴觸,首先,我對這顆寶石完全不敢確定,萬一它不是龍之魄,那胡亂施法豈不是自討苦吃?
即使這真的是龍之魄,棘手的問題也才開始。龍之魄的植入,必須配合淫術魔法書中的淫神咒法。這樣咒法的主要觸媒,是取自阿雪身上的天人之血,我平時有備無患,偷偷留了一些在身上,現在手邊還有,不是問題。
但龍之魄這樣東西,是將整頭巨龍的精元、能量,壓縮在一顆小石子內,如果不事先用封龍印的咒法,配合其餘物品壓制,那麼能量釋放的瞬間,宿主便將承受極度高溫,瞬間慘死。
當初施加在水火魔蛟之魄上頭的封龍印,是請娜麗維亞的僧侶群施咒,我自己並沒有那麼高的段數,當然也沒辦法在這顆無名紅寶石上頭加封龍印。此外,我們還缺少了其餘至少四十多種的輔助藥草、礦石、動物肢體,倉促間也不及配合天時地位,這麼莽撞地施法,簡直就和自殺沒有兩樣,即使強行融合成功,力量大增,很可能撐不到幾個時辰,就爆體慘死。
思前想後,我實是百般不願,告訴羽虹說我並不想冒險。
「你不用多想些什麼,就算有什麼問題,會犧牲的也不是你。」
羽虹道:「即使只有幾個時辰的力量也夠了,只要我幫你把阿雪姐姐救出來,你就沒有損失了吧?剩下來……我的命、我的身體會怎麼樣,那是我自己的事。」
羽虹重新用「姐姐」這樣的暱稱來叫阿雪。阿雪為了那些孩童的付出、犧牲,還有淚水,已經充分證明了她自己的清白,重新贏得了羽虹的尊重。
而羽虹說的話,我很難反駁,很明顯她是處於一種自暴自棄的想法,然而,像這一類的術法,目的本來就是急遽縮短壽命,用來換取強大力量,當她本人都有了這樣的打算,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何況,我確實也需要一名好手,來幫我破敵救人。
羽虹道:「如果你想要幫我作什麼,就用這方法幫我,有什麼危險,我自己來承擔。」
「我知道了,那我們就拚一拚吧。」
我無奈地開始準備施法。事情從一開始就困難連連,連要畫出魔法陣都遇上技術難關。這裡不是什麼祭祀廳,也不是什麼寬敞所在,只是一個雖然不算狹小、但也沒有寬敞到可以畫魔法陣的半毀房間,通常畫魔法陣都是用血或是用墨,但我手邊兩樣都沒有。
最後看著那木棍在地上草草畫成,符文幾乎全擠成一團,模糊難辨的魔法陣,我掌心直冒冷汗,幾乎就想開口要求放棄。
(這樣子做法也會成功?那世界上再也沒有不合理這種事了……
我想要再次勸服羽虹,可是她的表情卻很堅決。她完全沒有指望這次施法會成功,而是等待著最壞的結果到來,即使只能回復幾個時辰的力量,對她而言也就夠了,就算連幾個時辰的力量都沒有,她也沒有活下去的意志,打算就此一死了之。
當我把魔法陣畫完,羽虹也照我的指示,幾下深呼吸調勻氣息之後,在魔法陣中央躺了下來,將紅寶石放入她的溫熱牝戶,伸指略為推深。
敏感的肉體,一直還延續著適才愉悅慾火的餘溫,當有異物侵入玉谷,手指在花蕊上來回騷弄,蜜漿很快便染濕肉壁,讓紅寶石順著黏液緩滑進去。
在魔法陣中央躺好,羽虹閉上雙眼,曲伸起來的一雙美腿,在我面前緩緩分張,露出美麗的粉紅花房。
「我準備好了,你……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