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你脫裡邊的!只把外邊的褲子褪下一點……褪到腰下就行。」崔采婷沒好氣地嗔道。
小玄這才回過神來,趕忙提起內褲,依言將外褲褪到腰下,滿面通紅,心中連連暗罵自己:「該死該死!都怪那冊春意兒,老叫我想入非非!」
崔采婷凝目盯住他的腹部。
雖是午後,但錦繡閣藏於逍遙峰的蔭涼處,週遭俱是參天古樹,閣內清涼幽暗,只見小玄的腹前散發出淡淡的柔和光暈,原來在他臍眼之內竟含有一物,平滑潔白,宛若明玉,更奇的是其上竟匪夷所思地鏤刻著細小花紋,既似銘文又像符篆,誕異之至。
小玄自從懂事以後,就一直對身上的異樣感到奇怪,曾經問過崔采婷,卻皆得含糊以應,漸漸便習以為常了,今日見師父又再關注,忍不住問道:「師父,我肚子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呀?」
崔采婷表情變幻不定,一雙妙目只勾勾地盯著他的腹部,如癡似醉半晌未語。
小玄有點不自在起來,囁嚅道:「師父,你怎麼了?」
崔采婷身子微微一顫,似從夢中醒來。
小玄隱隱覺得腹內之物有些名堂,又問:「師父,我肚子裡這個……」
崔采婷打斷道:「不用問,到了該讓你知道時,自然就會告訴你!」說著從懷內摸出一條大紅巾子,撒手一甩,落霞般向小玄飛去。
小玄腰上微微一緊,已見那條大紅巾子纏在腰頭,裹圍住腹部,不解問道:「師父,這是什麼?」
崔采婷道:「這條汗巾子喚做焰浣羅,乃用炎洲火光獸的皮毛織成,亦為我教寶物,只要紮在身上,日夜俱能提升使用者的火行潛能,雖然緩慢,但天長日久的積累下來,自也可觀。你性屬火極,所習的又是火行系功法,這條巾子,對你的好處應是非淺。」
小玄大喜,連聲向師父道謝,思道:「師父適才說,我們出山就送每人一樣寶物,怎麼卻給了我兩樣?我常覺得她對我時好時差,如此看來,其實內裡是疼我的,只不過有時嚴厲了些吧……」垂頭細看,見那紅巾繡有許多符紋篆跡,其上赤光緩緩幻變,如焰晃動,煞是奇妙。
崔采婷繼道:「這焰浣羅冬暖夏涼,水火無侵,不生汗漬,從今以後,你再不必取下來,就是睡覺沐浴時也不可解掉,知道嗎?」
小玄滿口答應。
崔采婷似不放心,又再叮囑道:「下山之後,你若是偷偷解掉,我定重懲不貸!」
小玄雖覺有些奇怪,但仍點頭應是,心想:「既然對我有好處,我為何要解掉?我要是偷偷解了,你又如何能知?」
崔采婷道:「好,你可去了。收拾好行裝,不必帶的就別帶。」
小玄提褲整衣束好腰帶,將八爪炎龍鞭繞在臂上,歡天喜地的去了。
小玄出了錦繡閣,立奔到逍遙峰後山腳下的一個無人處,迫不及待地抖開炎龍鞭,運起離火訣揮舞起來,頓見火龍疾竄,赤焰飛騰,鞭到之處石開木破,威力不知比赤煉索大了多少倍,一時如癡似醉欲罷不能。
正舞得酣暢淋漓,忽聽旁邊有人叫道:「厲害厲害!了得了得!」
小玄收鞭瞧去,見樹後探出個大頭,立時認出那人,歡喜道:「黑大哥!你怎在這?」
那人出來,生得粗眉細眼大鼻巨口,身高近丈,魁梧非常,原來是逍遙峰北面大風嶺上一隻修煉得道的熊羆精,自名黑無霸,與小玄十分交好,彼此稱兄道弟。
他撿起一塊給小玄抽斷的石頭,見斷處竟呈熔漿凝固之態,驚呼道:「我的天,半月不見,你的功力居然提升了這麼多!」
小玄揚揚手中的炎龍鞭,笑道:「不是我功力升了,而是換了兵器。」
黑無霸一瞧,立知是非凡之物,討過去細細把玩,饞得口水差點沒流出來,道:「這是什麼神兵?你怎有的?」
小玄美滋滋道:「它叫八爪炎龍鞭,是師父送給我的出山禮物。」
「原來是仙家珍寶,無怪耍起來如同火龍一般,適才我老遠就瞧見這邊赤光飛騰,這才跑過來看哩。」黑無霸大讚了一會,又道:「老弟你終於熬出山了?哈哈,這可得好好慶祝一下,今兒桃花大姐邀我們賞花,你何不過去一起聚聚,順道把這神兵讓大家欣賞欣賞。」
小玄想了想,道:「也好,我明天就要隨師父下山去了,只怕一時半會回不來,正好跟大家道個別。」
黑無霸道:「這就更應該熱鬧一下哩!」拉著他便要走。
小玄道:「許久沒見桃花大姐了,怎好空手白腳的去……我先回去拿一樣東西。」
黑無霸臉上白了白,道:「那……我在這裡等你,逍遙峰我是再也不上去啦,免得又像上次碰見那個小姐姐,嘿,模樣生得倒好,卻凶巴巴地罵我是妖怪,說沒兩句一刀子就捅了過來,幸好我逃得快,不然定叫她給宰了!」
小玄笑道:「是我三師姐,惡婆娘一個,別人都沒她那麼凶的。大哥請稍等,我很快就下來。」
黑無霸等了半炷香光景,果見小玄飛步回來,手裡提著只葫蘆,遂問:「裡邊有什麼好東西?」
小玄笑道:「待會便知,有你一份。」兩人施展騰飛之術,一同往逍遙峰之南的玉泉谷奔去。
不到半個時辰,兩人已到了玉泉谷,但見桃樹株株,綿延數里,真個燦爛如焰。行至深處,卻有一座傍溪莊園,門楣之上橫著一隻大匾,寫著「華濃莊」三字。
兩人入內,即有莊客迎住,引到後花園,見桃花茂盛處擺了桌筵席,席上儘是美釀佳餚,已有數人圍座,十分熱鬧。
黑無霸叫道:「你們瞧瞧,我把誰帶來了!」
那些人轉頭望來,立時紛紛起身笑迎,為首一個豐腴美婦,正是莊中主人玉桃娘娘,乃修煉得道的桃花精,已有千年道行,笑道:「哎喲喲,這不是小玄麼!我還道你忘了姐姐呢。」
小玄忙上前見禮,那些人大多認得,皆是千翠山上的得道精怪,其中有一白猿精,自名袁自在;一花蛇精,自號黑白公子;一蜈蜂精,自稱飛天將軍;一赤蛟精,自命鬧海大帥;唯余一個黛眉水目的妖嬈女子不識得。
玉桃娘娘拉過那女子,笑笑介紹:「這是你綺姬姐姐,新搬來咱們千翠山的高人,前陣子無霸為了爭地盤打上門去,在她手裡栽了跟頭,回來邀了飛天和鬧海去討面子,結果又都吃了大苦頭,不得不服,如今大家都做了好朋友,這就叫做不打不相識啊。」
「這麼厲害啊?」小玄心中驚訝,將信將疑地朝旁望去,見黑無霸、飛天將軍同鬧海大帥三個皆面露尷尬赧顏乾笑,方才信了,朝作了一揖道:「姐姐好。」
綺姬在他臉上深深地瞥了一眼,嫣然道:「你就是崔小玄啊,常聽大家說起你呢。」
小玄笑道:「說我什麼呢?」
綺姬道:「說你是仙家子弟,卻沒什麼架子,而且為人爽快得很,有什麼好東西,都肯拿來跟大家分享。」
「哪裡哪裡,大家都是好朋友嘛。」小玄有點不好意思。
黑無霸大聲道:「各位各位,小玄終於出山了,還得了一件上上神兵,大家快來瞧啊。」
「出山了?恭喜啊恭喜啊!」眾人圍了過來,小玄捋起袖子,把繞在臂上的炎龍鞭一圈圈解下,遞與他們玩賞。
眾精怪都是識貨人,這個爭那個搶,只瞧得嘖嘖稱奇,紛紛讚道:「果然是仙家神兵,好東西!好寶貝!」
玉桃娘娘招呼道:「大家都入座吧,咱們邊吃酒邊欣賞,再聽小玄說說這寶貝的來歷。」
眾人入座,把盞同歡,聽小玄說炎龍鞭是由八爪炎龍的筋、鱗、髓所制,個個越發驚歎。
鬧海大帥道:「我雖名鬧海,但這八爪炎龍卻是惹都不敢惹的,唉,小玄有了這寶貝,怕是能跟我打個平手了。」
袁自在道:「這就奇了,上次你跟小玄比試,好像就輸了一招啊,敢情小玄多了這件神兵,卻反而不如從前了?」
鬧海大帥黑面透赤,淡定道:「那次不過是酒喝多了,讓了小玄一招,嘿嘿。」
黑白公子啐道:「你若不笑,人家還不知你心虛哩。」
眾人一陣哄笑,嘲聲潮起,頻頻舉杯歡快暢飲。
直至酒酣,小玄從身上取下葫蘆,道:「我明日就要隨師父下山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這裡邊是我平日自製的丹藥,喚做凝華丹,用料頗為稀罕,今兒請大家嘗嘗,算是辭行。」
黑無霸喜道:「妙啊,我最喜歡吃小玄做的仙丹了,又香又補!」接過葫蘆,往木碟一倒,竟有百十粒珍珠般的丹丸滾出,芬芳撲鼻,迫不及待地拈起一粒放入嘴裡,只覺入口即化,甘香異常,大叫道:「好吃好吃!比前幾次做得都好吃。」
眾精怪俱是修煉之士,最喜這類提元助氣的仙家丹藥,個個吃得津津有味,片刻間便已將凝華丹一掃而空。
黑無霸舔舔嘴唇,歎道:「好好,的確好!果然是仙家之珍,吃了之後,整個人都清爽哩,可惜太少啦,不夠喉!不夠喉!」
綺姬白了他一眼,道:「還嫌少?你道是在吃炒豆子麼!這百十粒呀,不知小玄得花多少心血才能做成呢。」
小玄笑道:「你們喜歡,等我回來再做。這次去外邊,倘有碰上什麼好東西,定也給大家帶些回來。」
袁自在問:「小玄啊,你這次出去,可有什麼好行囊麼?」
小玄道:「我去年做了只法囊,請我二師姐加持過收納法訣,裝一馬車的東西沒問題。」
袁自在哂然一笑:「才這樣啊,小意思,來,老哥送你樣寶貝……」他從腰上解下只灰色編織囊,遞與小玄,接道:「你瞧瞧我這只囊兒如何。」
小玄翻來覆去地瞧了半天,不好意思道:「袁大哥,小弟眼拙,實在看不出這囊兒有何奧妙。」
玉桃娘娘笑道:「自在的這只囊兒呀,還真不簡單呢,你別瞧它不大,卻能裝下不少東西哩。」
小玄道:「難道不只一車?」
袁自在得意洋洋道:「告訴你吧,它叫如意囊,能把我整個菜園子裡的瓜果蔬菜一股腦全裝進去哩!」
小玄曾到過他的菜園子,印象中約有七、八畝大,難以置信道:「這等神奇?」
袁自在道:「你曉得它是什麼做的?」
小玄道:「袁大哥請說。」
袁自在道:「那是我三百年前雲遊四海時,在青丘遇見一棵不知已有多少年月、粗達上百圍的奇樹,打跑了守樹的精怪,取其籐做成的,又加持了我自家所創的收納法訣,方才有如此奇效,如今送與你,路上或許用得著。」
小玄惶然道:「這等貴重之物,小弟怎敢受用。」
袁自在臂搭他肩膀道:「老弟啊,咱們逍遙中人哪分什麼貴賤輕重,只要投緣合契,又有什麼不可的。你若不好意思,那我也不好意思啦,難道要我把適才吃下去的丹兒都吐出來還你?」
小玄仍在猶豫。
綺姬在旁道:「噯,別婆婆媽媽了,這可是袁大哥的一片心意,你就要了吧。」
小玄想起一路上要收集許多材料,此物正好大派用場,終於道:「那真謝謝袁大哥了!」
袁自在道:「這如意囊還有樣妙處,就是能分門別類儲藏物品,互不相擾……」當下將使用之法傳給了小玄。
小玄滿心歡喜,連連道謝。
玉桃娘娘喚人取來一隻青瓷瓶兒,裡邊插著支獨蕾桃枝,笑道:「小玄啊,你既要下山了,大姐也有樣東西送你。」
小玄見那桃枝莖身剔透,蕾嫩如粉,驚喜道:「這桃枝怎麼如此獨異?好漂亮呀。」
玉桃娘娘道:「它是這谷中一株千年老桃之上的唯一一根,與眾不同,至於為何獨異,我也不大明白呢。」她朱唇微動,似念了什麼訣兒,眾人眼前一暈,不知從哪忽然生出縷縷淡霧。
玉桃娘娘道:「夭夭,你來為大家斟酒。」
桌心的酒罈子竟然隨聲而起,平平穩穩地飄浮著,自行向眾人杯裡一個個倒酒。
眾人俱感詫異,黑無霸張著大嘴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玉桃娘娘微微一笑,朝酒罈子道:「夭夭,你現出身來吧。」
眾人旋見酒罈子上現出一雙晶瑩如玉纖巧秀氣的手兒來,接著是雪似的皓腕,嫩綠的羅袖……隨著淡霧消散,席上已多了個顏似桃花唇紅齒白的小女孩,如煙若紗地懸空飄浮,正抱著灑罈子往眾人的杯子裡斟酒。
黑白公子微詫道:「夭夭?桃之夭夭……這姑娘是桃枝上的精靈麼?」
玉桃娘娘微笑道:「正是,她眼下只是初初煉化成人形,尚且不太會說話,但我已教了她一點點幻術和一些簡單的事兒,譬如端茶倒水,做點什務事兒什麼的。」她轉面對小玄道:「你就把她帶回去吧,路上也好有個人服侍。」
小玄一愣,趕忙搖手道:「這怎麼可以,我不用別人服侍,而且我師父也不會同意的。」
玉桃娘娘笑道:「夭夭初成人形,每日至多只有一個時辰能出來,其它時候皆得待在桃枝裡邊,你只要小心些兒,別人誰會知道。」
小玄只覺大大不妥,連聲道:「不行不行,大姐的美意我心領了。」
綺姬笑嘻嘻道:「這小丫頭模樣可好了,你當真捨得不要?」
小玄道:「姐姐莫取笑,我當真不能要。」
玉桃娘娘道:「夭夭天生異質,一成人形就具霧化之能,而且還算有點資質,學東西甚快,乃我千百個孩兒裡邊最得意也疼愛的一個,我把她送給你,實是抱有點私心,望你能把她帶去外邊走走,或可遇得機緣,永遠化成人形,乃至修成真果,小玄你真的不肯嗎?」
「這個……」小玄頭大如斗,心忖此事若給師父知去,那可不是說笑的。
夭夭正在往他杯裡斟酒,天真甜美清純如水,極是可人。
玉桃娘娘舉起桃枝一招,將夭夭收了回去,若有似無地歎息了一下,不再說話。
黑白公子搖頭道:「郎心如鐵哦。」
鬧海大帥哼哼接道:「薄情寡義呀。」
黑無霸陰陽怪氣再道:「慘絕人寰吶。」
小玄終於崩潰,啞聲道:「好吧,那我帶她出去試試,萬一不行,只好趕快送她回來。」
玉桃娘娘大喜,傾身附到他耳邊,傳與召喚之術,末了道:「夭夭很好帶的,平時只用清水養著就行,若有閒暇,則採集些乾淨露水給她最好。」
小玄連連點頭應是,將桃枝插入青瓷瓶內,一同收入如意囊,繫在腰裡。
眾精怪紛紛舉杯,齊來敬酒,彷彿他做了件大善事一般。
綺姬坐在小玄旁邊,更是慇勤勸酒,問東問西聲嬌語澀,惹得少年面紅耳赤。
不覺天色漸暗,園子裡上了華燈,玉桃娘娘又命人擺上晚膳,膳罷接著再飲,眾精怪皆是酒中高手,此時也不由有些醉意,飛天將軍忽道:「痛快痛快!真是痛快!往時不是缺這個就是少那個,難得齊聚,何不趁今日都在,咱們來個金蘭結義,往後彼此照應齊享逍遙!」
黑無霸一聽,立叫道:「對對對!我們都居千翠山上,早就該成一家人了!」
黑白公子道:「我覺得不錯,誰有異議麼?」
綺姬笑吟吟道:「我沒有。」一雙媚目望向小玄。
小玄大為踟躕,心忖:「他們雖非惡類,卻屬精怪,我跟他們混在一起,已是不妥,倘若再與他們結拜,給師父曉得,還不把我一腳踢出門牆去……」
綺姬又道:「我是沒有,只怕有人不大願意哩。」
眾精怪已瞧出小玄在猶豫,一時俱默不作聲。
小玄冷汗悄冒,不知如何是好,乾笑了兩聲。
飛天將軍終於忍不住開口,大聲道:「罷罷罷,算我多事!人家是名門正派仙家子弟,豈肯與咱們邪魔外道糾纏一起,結義之事,再亦莫提!」
小玄最受不了這話,心中突突狂跳,猛然豁了出去,大聲道:「我願意同大家結義金蘭,禍福共當!」
黑白公子乜目道:「你可想好嘍,莫待明兒酒醒了後悔。」
小玄堅決道:「絕不後悔。」
眾精怪大喜,黑無霸在對面大叫:「好好好!這才是我的好兄弟!」當下柱香齊跪,拜天祈地,結義金蘭。再又論長道序,尊已過千歲的玉桃娘娘做了大姐,接下依序為袁自在、飛天將軍、鬧海大帥、綺姬、黑白公子、黑無霸,崔小玄最末。
諸禮行畢,黑無霸高擎酒盞,歡呼道:「來,為我們千翠山八仙今日結義……」
飛天將軍截住道:「我們哪裡是仙,為何硬要往那仙字上靠,俗!俗!還是叫八聖吧!千翠山八聖,豈不愈威風耶?」
雖說更俗,但眾人齊聲叫好,放懷痛飲,不知幾時,已是個個酣暢人人酩酊。
綺姬半支嬌軀,用肘碰了碰旁邊伏桌的小玄,吃吃笑道:「喂,不行了麼?」
小玄掙扎撐起,沖沖道:「誰說的,咱們再戰三百杯!酒!酒在哪?酒來!」
綺姬搖搖頭,煙目斜乜著他道:「輸你了,不喝啦。」
小玄哼哼道:「也罷,誰再來戰?無霸!無霸?」遊目四顧,卻見席間東倒西歪了一片。
綺姬笑嘻嘻道:「他躺地上呢,小弟,你也別喝了,姐姐送你一樣禮物要不要?」
小玄大咧咧道:「要啊,快快獻來!」
綺姬起身,一把牽住他的手腕,道:「這裡可不能給你,跟我來。」
小玄勉力支起,踉踉蹌蹌地跟在後邊,隨她離席而去。
轉眼到了桃花深處,綺姬望望四周,笑道:「這裡好不好?」
小玄如置花海之中,大舌應道:「很漂亮,好多花啊。」
「坐下來。」綺姬拉他坐在如茵的碧草上,一臂支地,雙腿橫並,擺出了個優美而誘人的姿勢,輕紗似的月光透過頂上繁密的花葉斑駁地灑在她身上,如夢似幻。
小玄隨之坐下,迷惑地瞧了瞧她:「五姐姐……禮物在哪?」
「就在你跟前啊。」綺姬笑吟吟的,削肩柔柔一縮,半邊羅衫滑落,露出了如凝脂般的肌膚。
小玄心頭驀爾劇跳。
綺姬上身緩緩傾去,妖媚的眼裡滿是誘惑,微喘道:「姐姐就做你的禮物好不好?」
兩人貼得太近,小玄不由自主張臂將逼至身前的女人扶住,立覺一雙柔臂蛇般纏繞上脖子,接著唇上一軟,已給兩瓣甜甜的燙唇粘住,他何曾嘗過這等滋味,不禁口乾舌燥百脈若沸。
綺姬將小玄輕輕推倒,朱唇游移,從他脖子、胸膛……一路慢慢吻下,兩手隨程鬆解衣衫。
小玄隱覺不妥,但他正值年少,血氣方剛,此際又是酩酊酣醉,哪裡還能多想,迷糊道:「五姐姐,你……你做……做什麼?」
綺姬在底下膩聲道:「良辰美景,豈可白白辜負,咦……」隔褲捏著了一根出奇巨碩的東西,滾燙而堅挺。
小玄呻吟一聲,渾身繃緊。
綺姬滿面訝異,急急鬆了他的腰帶,扒下褲子來瞧,頓時一陣酥軟,低呼道:「天吶,上邊斯斯文文的,怎麼底下卻有根這樣要命的寶貝!」
小玄欲要去捂,掙扎坐起,卻見綺姬長身而起,壓在身上,春情蕩漾道:「想要抱姐姐是麼?幫我把衣裳脫了。」
小玄戰戰兢兢地依言而行,手忙腳亂。
綺姬吃吃笑道:「怎麼這樣笨?難道沒脫過女人的衣服嗎?」
小玄面燒耳燙地點了點頭。
「你沒……沒有過女人?」綺姬盯著他,眉梢眼角儘是驚喜。
小玄又點了下頭。
綺姬大喜,原只貪他是仙家子弟,元陽精純,不想還是個處子,暗忖此君的陽精必定奇補,笑靨如花道:「無怪你笨手笨腳的,來,莫慌張,姐姐教你。」自解霓衫,半褪羅裙,只餘一件小小的杏色肚兜兒,牽著他的手往身上各處摸探。
小玄只感所觸無不如脂似玉,柔軟滑膩,鼻間儘是撩人香甜,週身欲焰如焚,彷彿夢中。
綺姬趁著月色瞧去,見他劍眉星目神采秀異,心中更是淫情汲汲愛慾恣恣,跨身騎坐在男兒腿上,嬌嬌翹起雪阜,用柔荑把住陽根,輕輕引往自己的玉蛤,嬌喘滴滴道:「來喲,姐姐讓你嘗嘗天地間最美妙的滋味……」
小玄模糊睨見女人花底的妙物,心臟幾欲蹦出胸腔,戰戰迷迷地朝前挺去,突感綺姬身後似有什麼晃動,抬頭望去,猛見一條奇形怪狀的異物,還道是醉得眼睛花了,用力眨了兩下,定睛再瞧,剎那目瞪口呆,全身俱僵。
原來在風情萬千的美人身後,竟豎著一條通體青碧、粗如水桶的尾狀怪物,如鉤前彎,末端還有一根無比詭異的可怖巨刺,正於月前顫顫巍巍地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