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山老母向小玄微笑問:「好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啊?」
「師伯奶奶,我叫崔小玄。」小玄恭敬答了。
旁邊的飛蘿嬌軀微震,面上現出一種古怪的表情,悄吟道:「小玄……小玄……玄……唉,不可能的……」
黎山老母道:「小玄啊,你聽奶奶說,你那個石頭人已經有些魔化了,毀了就毀了吧,無甚可惜的,以後重做一個好的就是……」她指了一下旁邊的飛蘿接道:「曉得嗎?你這個師叔可是大名鼎鼎的御甲師和機關師哦,她若肯指點呀,你再造個比那石頭人強十倍的都不難。」
小玄聽了此言,越發後悔先前的口不擇言,不好意思兼巴結討好地瞧了飛蘿一眼。
飛蘿美目翻了翻,望向別處。
雪涵朝黎山老母道:「師父已知師伯今日上山,此時正在紫芝閣中恭候,請兩位師長移步用茶。」
黎山老母點點頭,臉色似有點凝重起來。
飛蘿登上青鸞,跨坐在她背後,駕鸞隨著前邊飛馳引路的雪涵去了。
小玄望著滿地殘骸,怔怔掉下淚來。
夏小婉吸了口涼氣道:「不知飛蘿師叔施放的是什麼法寶?竟把……把石人打如此厲害,半點材料都收不回來。」
李夢棠道:「既是飛蘿師叔,那道紫電定為教中上寶紫犀釵了,據傳是教祖無上聖母在茅野擒太古紫角犀,取其角製成,蘊雷蓄電,無堅不摧的。」望了望小玄,微笑道:「三師伯不是說了嗎,下次再做個更好的就是,男子漢哭什麼鼻子呢,羞羞人。」
小玄沮喪萬分道:「我這些年積攢的所有材料,幾乎全投在無敵大將軍身上了……嗚,我又不像大師姐二師姐你們已經出山的,可以隨意去外邊尋找材料。」
夢棠柔聲道:「好啦好啦,下趟回來,我同大師姐再給你帶多多的材料回來,嗯,一定再幫你找一顆金睛火猊心。」
水若此際已不忍心再跟他嘔氣,脫口道:「你別著急,我積攢了不少好東西,明兒就分一些給你,倘若還需要火魅之發,我再幫你去搶。」
小婉道:「我也分一些給你,小玄繼續加油!」
小玄一陣感動,熱淚盈眶,拉手攀背,趁機擁住三個如花似玉的師姐大吃豆腐。
夢棠早已習以為常,只當是小師弟的撒嬌弄癡,小婉卻是情竇未開心無他念,唯獨水若玉頰生暈,只覺得渾身不自在,想起先前那個莫名其妙的突吻,心中更加慌亂,一把推開小玄,從糾纏中掙出。
忽有一個青衫女僮飛步過來,卻是如意仙娘崔采婷的貼身侍兒摘霞,脆聲道:「娘娘有命,請各位師姐師兄速到紫芝閣見客。」
紫芝閣座落在千翠山逍遙峰東南,大半凌空懸於絕壁之外,鬼斧神工險異非常。
李夢棠等四人進入閣堂,見師父正陪黎山老母與飛蘿座上用茶,忙上前叩見。
如意仙娘崔采婷一首白髮,容端顏麗,道:「這是你們三師伯同三十三師叔,都來見禮吧。」
李夢棠等四人跪下磕頭。
黎山老母笑道:「起來起來,適才已在外邊見過了。」轉對崔采婷道:「久聞你這幾個徒兒很有根骨,何不與我們說說。」
崔采婷道:「不過頗合五行,有點異質罷了,豈能入師姐之眼。」
飛蘿又瞧小玄,笑嘻嘻道:「九師姐,你就跟我們說一說嘛。」
崔采婷不接她話,揚手示了一下立旁侍候的雪涵,對黎山老母道:「這個是我大徒兒雪涵,質合五行之金,入門最早,根基最好,幾個頑徒裡邊,眼下數她真氣最強、武技最高,已經出山,今侍於天道閣刑飛麾下,在外邊頗有點名兒。」
黎山老母笑道:「豈止如此,這孩子在我教四代弟子中算是名頭最響的一個了。」
崔采婷搖頭道:「比起黎花可就差遠了。」又示夢棠道:「這是我二徒兒李夢棠,木行屬性極佳,靈力最強,對各種治療術頗有心得,喜歡讀書閱典,還算有點見識,今也侍刑飛麾下。」
黎山老母道:「她眼下正在天道閣參撰《周天諸靈榜》是吧?」
夢棠忙叩首道:「回師伯,弟子只是協助大帥做部分整理。」
飛蘿望著她忽問:「聽說你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哩。」
夢棠道:「不過是死記硬背,讓師叔見笑了。」
崔采婷又示水若道:「她是我三徒兒程水若,乃程兆琦之女。」
黎山老母微微動容道:「哦,奉天侯程兆琦啊……」
崔采婷繼道:「她體質屬水,在我五個徒兒裡邊悟性最好,學東西最快,只是性情毛躁,否則日後有望越我之上。」
黎山老母笑瞇瞇道:「很好很好。」
水若聽得滿心歡喜,悄悄吐了下舌兒。
崔采婷指小婉道:「這是我四徒兒夏小婉,屬性為土,最是踏實勤奮,根骨亦佳,十分癡迷召喚術,對如意五行中的土系諸術皆有所涉獵,我很是看好她。」
「好孩子。」黎山老母悅道。
夏小婉俏面生暈,垂首靜立。
崔采婷目光落到了小玄身上,話語稍稍停頓了一下。
小玄滿懷期待,悄忖道:「不知師父會怎樣說我?」
孰知崔采婷只是淡淡道:「他是小玄,我的末徒兒,因是遺孤,所以今跟我姓,質屬火。」就此沒了下文,似乎乏善可陳。
黎山老母點點頭,也沒多問。
小玄一陣難過,自卑頓生:「師父對師姐她們皆有褒贊,卻只這樣說我,定是覺得我大大不如她們了……」想想自己的確無甚長處,果然樣樣都比不上四個師姐,於是越發鑽入了牛角尖,加之先前無敵大將軍被毀,不禁沮喪萬分,座上幾人接下說些什麼,皆無心再聽下去。
直至有人拉了拉衣角,小玄方從渾渾噩噩中醒回,見水若正蹙著眉兒望著自己,聽她小聲道:「你怎麼了?又在想那石頭人麼?」
小玄怎肯給她瞧出自己的虛弱,眉毛一揚,笑道:「哪哈,我是在想下一個新寶貝啦。」
「還不死心呀!」水若橫了他一眼:「快聽,師父好像要帶我們下山啦。」
小玄心頭一跳,忙去聽座上幾人說話,正逢崔采婷道:「我後邊三個徒兒皆未出山,正想讓他們有所歷煉,且我久未下山,也想出去走走哩,不知教主有何吩咐?」
黎山老母道:「此次前來,教主有二事交付。其一是關於大澤平原的古戰場,那裡曾有兩個諸侯國交兵,其中的一方屠殺了四十萬降兵,千百年來怨氣一直未散,近日穢物叢生異象連連,教主擔心有人從中作祟,命你前往查探。」
崔采婷點頭道:「四十萬怨靈未散,的確令人不能放心,倘有邪魔趁之,成了氣候,的確大事一件,不過……」
「不過什麼?」黎山老母笑瞇瞇問。
崔采婷道:「此事雖說不小,但我執掌太幻圖鎮守夢巢,教主恐怕不會只因此就遣我下山吧?」
黎山老母道:「沒錯,單這一件,亦無須用你,只不過順帶而已,第二件事才是非你不可的。」
崔采婷道:「師姐請說。」
黎山老母問:「你可曾聽聞日月皇朝今代新帝之事?」
崔采婷道:「略聽兩個出山的徒兒說過,據說此君一登帝位就改號做」少軒轅「,自許功比軒轅之意,龍椅尚未坐暖就御駕親征,窮兵黷武討伐北方十五族,弄得國力虧空生靈塗炭,可見是個驕奢自恣好大喜功之徒。」
黎山老母道:「何止此矣,這少軒轅還是個荒淫無度、滅綱敗紀之徒,他在討伐北方十五族後,便採選天下,淫亂後宮;又強征三十萬民夫,大興土木,奢造四海五嶽三十六宮,陷天下蒼生於水火之中。」
崔采婷道:「古來逆德者必亡,這昏君自招天譴,到頭來定然劫數難逃。」
黎山老母道:「第二件事,正是關此。」
崔采婷微詫道:「這等凡塵之事,吾教不該插手吧?從前已有三教因為凡塵之爭,致使萬仙遭劫,教主不是常常以此警示我們麼。」
黎山老母歎道:「本該由他自生自滅的,但因家門不幸,我教或許不得以而為之。」
崔采婷道:「家門不幸……此話怎講?」
黎山老母道:「這個少軒轅近來又在玉京附近興建一城,名日迷樓,工程極浩,糜費無數,這也由得他,但此樓竟藏玄異,似乎暗合一個大陣法,正在偷偷吸汲天下一十九靈脈的精華。」
崔采婷大吃一驚,道:「真有此事?難怪數月來夢巢精華無端大洩,青瑛越產越少,我卻一直找不到原由!那迷樓暗合的究竟是什麼陣法?居然如此險惡厲害!」
小玄及眾師姐也覺大奇,皆在傾耳細聽。
黎山老母道:「教主已分遣過幾批人到玉京暗中查探,從傳回的消息隱約判知,迷樓所合之陣正是我教的不傳秘法先天無極陣。」
崔采婷訝道:「是我教陣法?但這先天無極陣我怎麼從未聽聞過呢。」
「我也是近日方知的。」黎山老母道:「這先天無極陣原初不是陣法,而是功法,喚做先天無極訣,包藏著無盡變化無窮奧妙,據傳乃教祖無上聖母因悟一太古異寶而創,用以汲取天地靈氣。後來教主將之改成陣法,布鎮於鳳凰崖上,日夜自行為聖宮汲取靈氣,但因嫌其威力太過險惡霸道,暗傷鬼神虧損天地,故在佈陣後不久便將之完全封閉。」
除了飛蘿,餘者無不動容。
黎山老母接道:「至於這先天無極陣法,教主並未再傳他人,直至後來,教中出了一個天賦奇絕的人材,方將其陣秘密傳授,望那人能從中得悟,去其糟粕取其精華,為我教創出更加玄妙的上法來。」
崔采婷沉吟道:「天賦奇絕?那人莫不是……是……」
黎山老母道:「那人號為三絕,於教中武技第一,陣法第一,機關術第一……」
崔采婷脫口而出:「武翩躚!」
黎山老母點頭道:「正是這逆徒。」
崔采婷心念電轉,道:「她叛出我教後一直下落不明,教主懷疑那迷樓暗合的異陣就是她所布麼?」
黎山老母道:「如果真的是先天無極陣,那就鐵定無疑了。」她停了一下繼道:「少軒轅近得一妃,喚做迷姬,自稱是天女謫塵,識得先天卜算移山倒海之術。少軒轅對她寵愛無比千依百順,迷樓正是在她的慫恿下始建,據傳樓中佈局也是由她親手構劃的。」
崔采婷道:「如此說來,這個迷姬,八九就是叛出我教的武翩躚了!教主要我去拿她?」
黎山老母道:「教主命你去玉京暗中查探,是她則拿之,非她則阻之。」
崔采婷道:「教中修為比我高的人不計其數,教主為何偏偏遣我入京?」
黎山老母道:「教中是有幾人功力不在你之下,但若論武技,教中無人是武翩躚的對手……」
崔采婷道:「那我也一樣不是她的對手呀,但武翩躚的道法及靈力皆不太強,教中之人或可用法寶降她。」
黎山老母道:「麻煩便是出在這裡,因為此逆在叛逃時盜去了聖宮秘藏的一樣奇寶,名喚落寶金錢,原為五夷散人蕭升、曹寶之物,乃法寶中的異數,寶物遇之即落,強如佛門至寶定海珠也不能得免。」
小玄聽得心癢難搔:「不知那落寶金錢是何物所做?如何煉製?若我也能造出一個,那就爽翻啦!」
崔采婷凝思道:「武翩躚的武技於教中第一,如今法寶又奈何不了她,這可如何是好?」
黎山老母道:「教主思來想去,只餘下我教至寶先天太幻圖還有點希望拿她,在我教三代弟子中又唯你能掌太幻圖,因此只有遣你入京。」
崔采婷蹙眉道:「但覬覷夢巢的邪魔無數,倘若它們得知太幻圖出了逍遙峰,只怕會生亂子。」
黎山老母道:「這個不必擔心,來此之前,教主已賜了幾件上寶,命我暫時代替你鎮守夢巢,且我教上次重挫邪皇,令地界邪魔元氣大傷,諒他們現下還不敢輕舉妄動。」
崔采婷道:「有三師姐屈尊坐鎮,夢巢定然無虞。我明日就下山,先赴大澤平原看看,然後入京。」
小玄自幼便生活在逍遙峰上,最遠只到過千翠山下的小鎮,對外面的世界早就神往已久,聽得心中怦怦直跳:「不知師父這次肯不肯帶我出去?」
黎山老母道:「除了武技,武翩躚另有陣法與機關術兩絕,倘若那迷姬就是她,別人必定難近其身,因此教主命飛蘿師妹隨你一同前往,協力互助。」
崔采婷心忖:「飛蘿是教主的唯一關門弟子,亦擅陣法與機關,若說教中有人能在這兩樣東西上與武翩躚抗衡,那就必定是她了。」
飛蘿朝她躬身一揖,笑道:「還請九師姐多多指教。」
崔采婷不知與之有何過節,只是冷若冰霜地點了下頭。
黎山老母道:「倘若迷姬就是武翩躚,你們此次前往,必然凶險無數,可得仔細準備。」
崔采婷與飛蘿叩首應是。
黎山老母又道:「采婷,你可有什麼難處?」
崔采婷道:「沒有,請三師姐放心。」轉向座下五個弟子道:「你們都回去準備行裝,明早隨我下山。」
小玄頓時狂喜,差點沒當場蹦起,強壓心中興奮,與四位師姐叩首退出。
待他們離開,飛蘿忽道:「九師姐,問一下行不行?」
崔采婷面無表情地瞧她。
飛蘿笑道:「九師姐收的徒兒,好像都是女孩子呀,怎麼獨獨那個小玄是男的?」
崔采婷道:「我收徒兒,不分男女,只看質地,他們皆因五行奇異,方能入我門中。」
飛蘿想想又道:「師姐您適才評價幾個女徒兒,好像都挺詳細的,說到小玄,怎就不肯多說了?」
崔采婷冷冷道:「因為他無甚長處,沒有什麼好說的。」
飛蘿做出個恍然的表情,點了點頭。
黎山老母忽然微笑開口:「那孩子喲,我瞧他出息大著呢。」
午飯過後,小玄正在房中收拾行裝,忽聽外邊有人喚:「小玄在嗎?」聽出是摘霞的聲音,忙應:「在呢,門沒關。」
摘霞卻道:「快快出來,有喜事啦。」
小玄出屋問:「什麼喜事?」
摘霞笑嘻嘻道:「先說怎麼謝我?」
小玄道:「論功行賞,快說!」
摘霞道:「娘娘要給你一樣寶貝哩。」
小玄喜得聲都顫了:「真的?為什麼要給我?莫哄人啊。」
摘霞道:「嗯,哄你的,莫跟著我哦。」說完轉身就走。
小玄趕忙緊緊跟上,笑問:「好姐姐,師父要給我什麼寶貝?」
「你又不信,跟著我做什麼。」摘霞走得飛快。
小玄急道:「信了呀,快告訴我!」
摘霞道:「不曉得是啥,反正一定很棒的,適才水若同小婉姐姐每人已領了一樣,可都歡天喜地的。」
小玄興奮得直箍拳頭:「現在去哪?」
摘霞忽然不走了,半靠在道旁的樹幹上,用手掌朝脖子裡扇風兒。
小玄怔道:「怎麼了?」
摘霞懶懶道:「好熱,走不動了。」
小玄笑道:「好姐姐,你急我麼?回頭我一定會好好謝你的。」
「怎麼謝啊?」摘霞目望別處。
小玄抓抓頭髮,睨見旁邊坡上繁花似錦,縱身過去,折了一朵不知名的美麗花朵回來,笑道:「自古寶劍贈英雄,鮮花映美人,好姐姐,我幫你戴上。」就要往女孩的頭髮上插。
摘霞甩頭閃開,瞪目啐道:「去去去!誰稀罕這個,沒半點誠意!」
小玄大急,差點連姑奶奶都叫了出來,忽想起一件物事,從懷裡摸出只晶瑩剔透的湛藍鐲子,道:「摘霞姐姐,你瞧這個好不好?它可是我用青瑛之精花了三天才做成的,裡邊可以加蓄一個初級水遁法術哩,原本準備拿去跟小惡婆換材料的。」
摘霞接過,隨手戴在腕上,立感冰涼沁肌,又見其上雕刻的符篆銘紋精美別緻,心中十分歡喜,笑靨如花道:「這個麼……還算馬馬虎虎啦,娘娘正在錦繡閣等你哩。」
「那我先去了!」小玄拋下花朵,一陣風不見了。
「喂,等一會呀!」摘霞跺跺足,氣鼓鼓地出神了片刻,低頭瞧見腕上的美麗鐲子,秀眉漸舒,嘴角甜甜地彎了起來。
小玄興沖沖地奔入錦繡閣,見如意仙娘崔采婷果然在候,忙上前躬身叩首,笑道:「師父,我來啦。」
崔采婷凝目瞧了瞧他,片刻方道:「小玄,你在這山上已經待了十六個年頭,這次想不想跟我出去?」
小玄道:「師父,難道您還知麼,我做夢都想去外邊瞧瞧哩。」
崔采婷拿起杯子,悠悠喝了口茶,道:「但你素來頑劣,帶你出去,我可不大放心。」
小玄急道:「這回我一定改過來,下山後只老老實實地跟在您身邊服侍,決不惹事生非。」
崔采婷沉吟了一會,直至小玄心裡發毛了才點頭道:「那好,我就記著你的話,你呢,自己也別忘了。」
小玄暗暗鬆了口氣,迭聲應是。
崔采婷目示桌上一隻墨漆長匣,道:「你大師姐與二師姐出山時,我曾各送她們一樣寶物,如今水若、小婉和你出山,我也一視同仁,送你們每人一樣寶物,這匣子裡的東西應該適合你用,拿去吧。」
小玄上前開匣,入眼一條通體艷赤的長索,其上鱗紋時隱時現,柄端印有金絲符篆,一看就知是非凡之物,喜得心頭噗通亂蹦,迫不及待地拿起抖開,卻是一條長逾兩丈的鞭子,屏息問:「師父,這是法寶還是兵器?」
崔采婷道:「是兵器,叫做八爪炎龍鞭,屬性為火,與你修習的離火訣能相互融合,可令你的鞭法威力有增。」
小玄略運離火訣,猛見鞭身一跳,赤焰噴發,不由嚇了一跳。
崔采婷叱道:「別在這裡試!」
小玄趕忙撤功,駭詫道:「我的天,這鞭比赤煉索棒多了!不知是用什麼做成的?」
崔采婷道:「它麼,不過是用了一根八爪炎龍筋及三百六十片炎龍鱗而以。」
小玄「啊」了一聲,八爪炎龍可是龍中異靈,兇猛無比,極難捕獲。
崔采婷繼道:「制它之人還在其上煉化了八爪炎龍的八足之髓,因此這鞭不但能發炎勁,還擅擒縛,於我教內,可算是一件中上神兵了。」當即向小玄傳授使用其鞭的要訣。
小玄本就精通鞭法,掌握甚速,越聽越知這炎龍鞭非同小可,笑得合不攏嘴,又問:「師父啊,這炎龍鞭跟我大師姐的阿金盾比,哪個更厲害點?」
崔采婷道:「此兵在教中寶器的排名在阿金盾之上,用得好則強,用不好則形同廢物,但以你目前的功力,至少得再努力五年,方有可能追上你大師姐。」
小玄聽得心花怒放,不覺毛病又犯,一下猴到崔采婷身上,摟住歡叫道:「謝謝師父!師父真好!」
崔采婷柳眉一挑,身子未動,卻使了個小跏跌法將小玄摔在地上,惱怒道:「你都多大了,卻還這般不知穩重,今次跟我出去,倘若再像這樣嬉皮笑臉,我定……定把你趕回山上,面壁個三年五載!」
小玄迷惘爬起,記得從前如此,師父並沒怎麼生氣,委屈道:「以後不敢了。」
崔采婷哼了一聲,突道:「你把腰帶解開。」
小玄一怔,不解地鬆開腰帶。
「把褲子褪下來。」崔采婷面無表情,如雪的玉頰暈起了一抹難以覺察的嫣紅。
小玄愣了愣,驀然想起從山下小鎮買回來的那冊春宮,身上一陣發燒,耳根都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