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景緞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何斯來正要摸到小慕容手指,小慕容卻松指放下酒杯,收回了手,笑吟吟地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要是給你碰到,豈不就被你毒死啦?」何斯來笑道:「要是你真被毒死,我可捨不得了。慕容姑娘今日既肯賞臉赴宴,何不盡情玩樂一番?」小慕容眨著眼睛,笑道:「有什麼好玩的?」

  一個黃衣男子在她身邊坐下,身體靠將過去,笑道:「你把衣服脫得精光,咱們自然會把你弄得銷魂蝕骨,其樂無窮。」小慕容側過頭來,嫣然一笑,道:「我才不要呢,我大哥說,你們這些人個個都是大色鬼,專會欺負人。」

  旁邊有個矮子一直猛盯著小慕容,見她談笑自如,一舉一動都帶著說不出的俏麗,心裡實在忍不住淫念,走到她身後,突然張手去抱她。

  卻見小慕容柳腰一擺,已然離座起身,避了開去,笑道:「果不其然,才剛說呢,就想佔我便宜?」眾人見她起身,只道她便要逃開,紛紛圍攏,像是一堵圓牆包了過去。何斯來也跟著走近,笑道:「誰叫你生得這樣迷人,卻怪不得我們。慕容姑娘,你還是乖一點兒,讓我們舒服舒服罷!」

  小慕容抿唇微笑,說道:「我從小到大就沒乖過。我說呢,你們還是快走開,免得後悔。」何斯來望著她的臉蛋,滿溢著一副不知險惡的愉快表現,心頭淫慾大盛,笑道:「怎麼個後悔法?到口的佳餚不享用,那才真會後悔不已呢!」一伸手,便往她胸脯摸了過去。旁邊眾人也紛紛怪笑撲上。

  一剎那間,何斯來眼中映入一道白芒,森然寒氣倏然襲來,他大吃一驚,腳下疾點,以雲霄派絕妙輕功倒彈飛離。一瞬間銀鋒飛馳,一陣慘嚎隨之響起,都是出自圍在小慕容身邊的多名淫徒,一個接著一個向外跌倒,好像新苞綻放,花瓣舒展,眾人倒地斃命。唯見小慕容俏立其中,嬌靨如花,手中把玩著一柄短劍,笑道:「說你們會後悔的,怎麼都不信啊?」

  這時何斯來才覺胸口發涼,伸手一摸,濕膩膩的都是鮮血,已被小慕容短劍劃了一道傷口。若非他輕功了得,躲得夠快,此刻他早已應了自己外號,駕鶴西歸去了。他嚇得一身冷汗,才知眼前這個纖細嬌俏的小姑娘手段極是厲害,不敢再上前調戲,按著傷口,急忙飛奔遠去。

  小慕容一口氣殺了十多名惡徒,旁人自知功夫不及的,也不會前去送死,許多人明哲保身,已打消了染指於她的念頭,專心姦淫胯下的女人。敖四海遠遠望見,卻率眾上前,笑道:「小慕容,你的劍法果然俊得很啊。老夫來領教幾招如何?」

  小慕容心知對付尋常不軌之徒容易,敖四海的武功卻著實不凡,文淵對付他甚是輕易,自己卻非其敵手,見他帶著龍宮太子前來,心中已看定了三十六計最上策,當即淺淺一笑,道:「敖龍王,你是長輩耶,怎能欺負我一個小姑娘?」

  敖四海捋鬍笑道:「你這個丫頭太過頑皮,老夫正該好好管教你。」說畢,大步上前,伸手逕抓小慕容肩頭。小慕容身法輕靈,躍在一旁,吐了吐舌頭,笑道:「偏不給你管!」翩然轉身,輕快地奔了開去。敖四海邁步追去,然而小慕容東一竄,西一鑽,在桌椅人群之間溜來溜去,好似蝶舞花叢,魚游蓮塘,憑著一身飄逸輕功,沒兩下便把敖四海拋在七八桌之後。

  她左顧右盼,想找個出路奔出谷外,繞道去探極樂席。在各桌之間奔馳時,匆匆一瞥,忽然見到一張有些熟悉的臉龐,忍不住回頭一望。仔細一看,是個清秀甜美的小姑娘,正憂急萬狀地瞧著小慕容。小慕容微微一愕,隨即驚叫道:「啊,你……你不是小楓麼?」小楓跟著紫緣離開水燕樓後,在南陽生了場病,沒能跟紫緣同去京城。紫緣對她時時想念,希望找時間回去接她。可是巾幗莊大戰之後,緊接著又出了長陵地宮之事,之後眾人失散,便一直沒有機會,卻不料在此相見。

  小楓見她認出自己,急忙用力點頭,嘴唇微啟,卻不說話。小慕容知她定是受制於人,被點了啞穴,心道:「不知哪個王八蛋把她也搶來了?她是紫緣姐的丫鬟,不能不救。」當下折反回去,要解開小楓的啞穴。旁邊一個人影閃過,攔在前頭,道:「這是我帶來的禮物,你要奪去,可也得拿出你的禮物來。」

  一看眼前之人,小慕容暗叫不妙,退開一步,心道:「怎麼碰上這傢伙?這……這可不好對付了。」這人是個中年男人,面色黝黑,蓄著一叢黑鬚,瞇著小小的眼睛,左手持著一本厚書,便是武林一怪「活判官」裴含英。

  這活判官的稱號,乃因裴含英手中那本「生死簿」而來。裴含英每要殺人,必定在生死簿上記下那人姓名,批定年歲。一旦列名生死簿之上,無人能活過所批壽命,必會死於裴含英手上。他武功固然極高,心計亦是十分深沉,可說是文武全才。若非他算定穩操必勝,不會輕易紀錄生死簿,亦不常隨意與人過招。江湖中人知他手段厲害,大多不敢得罪於他,送上了一個「活判官」的稱呼,也有畏懼之意。

  小慕容知道兄長曾與他交手,只因雙方各有要事,匆匆過了二十多招,並未分出高下。但是能在大慕容手下走過二十招,自非尋常人物,自己一人想要從他手下奪救回小楓,那可為難之極,一時苦無善策。

  裴含英微笑道:「這是紫緣姑娘的丫鬟,也難怪你想救她。不過你們想奪走紫緣姑娘,只怕更是難如登天。你的心上人文淵呢?他怎麼沒跟你們同來?」

  小慕容心頭一震,心道:「他早發覺我們的來意,那麼四非人當然也都知道了,大哥他們這一去,只怕立時便有危險……」一望小楓,心道:「連小楓都被抓來,那是為防萬一,要用以威脅我們的。」察覺對方用心周密,小慕容心中甚感危懼,但仍寧定心神,道:「他來不來,又關你什麼事?」

  裴含英道:「若是他來了,便可讓他欣賞自己的三位紅粉知已,是如何在大庭廣眾之下淪為玩物,受盡欺凌,力竭而死,豈不妙哉?」說著翻開生死簿,低頭看了看,微笑道:「紫緣、華瑄、慕容茵,都是壽至正統十四年八月十五,早已記定,必當依此而為。」

  小慕容臉上變色,但猶自強笑,道:「連我的名字都查到啦?裴含英,你可真有本領啊!」裴含英淡然笑道:「區區小事,何足為奇?小慕容,你不喜歡受苦罷?」小慕容道:「當然不喜歡,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受苦?」

  裴含英微笑道:「好,那麼你乖乖聽話,自己動手脫了衣服裙子,可以少吃點苦頭。」小慕容朝他扮個鬼臉,笑道:「不要臉!你在江湖上也是響噹噹的人物,怎麼說話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傢伙半斤八兩?」

  裴含英瞇著眼睛,笑道:「也罷,奪香宴上,的確沒有這等便宜的事,動手罷。」身影倏然一晃,不知如何,已握了精鋼判官筆在手,逕點小慕容左肩貞穴,出招流暢,筆帶韌力,當真是一等一的好身手。

  小慕容二話不說,轉身便逃,裴含英飛身緊追。此人輕功身法,又更在敖四海之上,小慕容鼓勁飛竄,左拐右彎,始終沒能擺脫。兩人在筵席上大繞圈子,不過多久,小慕容奔了回來,趁著裴含英尚未接近,一下抓住小楓手腕,扯著她急奔數尺,順勢橫抱而起,回頭笑道:「人在我手裡,有本事換你來奪!」

  但她手中抱了一人,身法便不如先前靈敏,裴含英也漸漸能夠追近。再奔上一陣,小慕容暗覺真氣難繼,當下伸指在兩肩上分別彈了一下,白紗披肩受了指勁,鼓著勁風向後飄出。裴含英奔行正急,忽覺一片迷朧之物披蓋而來,連忙揮掌撥開。但是兩人是在人山人海的筵席之間追逐,裴含英視線略一受阻,腳下未停,已撞到一對正在交歡的男女,那兩人雙雙驚叫滾開。

  小慕容趁此機會,又拉開了距離,心中暗呼僥倖:「好險好險!故技重施,居然更加奏效,真是謝天謝地!」這一手白紗障眼法,她與文淵初會時使過一回,險些砍下文淵手掌,不過畢竟還是失敗,這回用以將裴含英擋得一擋,倒是一舉功成。她不敢錯失良機,提起全身內勁,一口氣奔出筵席之外,往谷中小路竄去。

  她一心脫險為先,腳下決不稍晚,週遭樹木參差,火光漸隱,四處越來越暗,已離奪香宴甚遠。再過一會兒,四下唯見月色如水,喧鬧之聲不聞,裴含英亦未追來。

  小慕容這才放心,深深調息幾下呼吸,將小楓放下地來,解開她的啞穴。小楓驟得自由,用力呼了口氣,著急地叫道:「慕容姑娘,拜託!你……你快救紫緣姐姐!她、她被捉去……」她一能說話,便是擔心紫緣,憂形於色,渾沒考慮現下處境。

  小慕容拍拍她的肩膀,道:「放心,我們本來就是來救紫緣姐的啊。」

  小楓道:「那……那該怎麼辦?」小慕容略一凝思,說道:「得先找到大哥他們,就不知道他們在哪裡……」

  她正自思索,忽然見到夜空之中,陡然斜斜升起一道青煙,如欲攀上明月,又有絲絲紅霧迴繞不去。小楓奇道:「那是什麼?煙火麼?」小慕容卻大為歡喜,叫道:「大哥的信號,在那邊的山谷!」

  卻說慕容修、華瑄隨著程太昊等人轉過山谷,過了一段曲折的路徑,耳中聞得波濤輕響,來到了一處背山面海的巖壁。玉兔生輝於夜空,晶瑩月色映蓋下,可見前頭有列有一桌酒席,杯盤之中,無一而非珍饈佳釀,當真炊金饌玉,極盡侈靡。食具若非金銀所鑄,即是鑲以珠玉,光是這一桌的陳設,已然揮霍無度。

  另有十八位綵衣女郎,列於席前翩翩起舞,時而以手撫過胸臀,時而仰首狀若歎息,姿態滿含挑逗,加上衣物單薄,更是香艷動人。三十六名素衣少女散坐八方,各擁琵琶琴瑟,諸般樂器,彈奏著風華艷麗的靡靡之音,迎接眾人到來。

  席邊圍繞著十二盞金燈,雕工精細,籠以紅紗,輝映得四方燦爛奪目。這等排場的筵席,正是奪香宴三位主人尋歡逞欲的「極樂席」。

  慕容修冷笑道:「程太昊,你好會享福啊!」程太昊微笑道:「人生在世,有福如何不享?各位請。」四名大漢放下不正寶箱,寇非天以手一按轎子,身子穩穩飛起,衣衫飄動,穩穩就座席間。程太昊、白超然、慕容修也分別入席。呼延鳳和秦盼影已被放開,但穴道受制,無法抗拒,和華瑄站在一旁。雲非常、莫非是站在寇非天身後。

  此時的程太昊,心中當真說不出的躊躇滿志。他素來滿懷雄心,有意和皇陵派一較長短,這才與滇嶺派、罪惡淵藪合作,整合江湖上的旁門勢力,創下奪香宴,實乃武林中淫樂之創舉,而他在江湖上的聲威,亦隨其武功精進而水漲船高。

  滇嶺派僻處西南,白超然毒功雖詭,真實本領卻略遜於己,而寇非天武功雖勝於他,但身有殘疾,年事已高,加上行跡隱密,並無雄心壯志,不足為患。

  程太昊精心謀劃,克制銳氣,待人深具禮數風範,現下三人之中,便以他的聲望最是如日中天。這次的奪香宴,更是排場奢華,賓客如雲,連武林新起的「大小慕容」都前來赴宴,又在眾人之前大展神威,一舉降服雲霄西宗兩大高手,更當是名聲大振。如此一來,連原先的後顧之憂西宗都可一併瓦解,又得到如斯美人,實是一舉數得。想到此處,程太昊忍不住面露微笑,盤算著將來武功更精,即可正面挑戰於皇陵派龍馭清,那時在武林之中的地位,真如外號「萬里飛鵬」,不可限量了。

  呼延鳳見程太昊志得意滿地坐在首席,仇恨之情充塞胸臆,咬牙切齒,心裡只想:「這人害了師父,害了我西宗的前輩,又害了白師妹,現在就在我面前,我居然不能殺了他!而這……這個大慕容……」眼望慕容修掛著冷笑的臉,更是令她無比痛恨:「他這樣對我羞辱污衊,明知道程太昊害人無數,居然還跟他一鼻孔出氣……這群卑鄙的男人!」

  程太昊瞥見她憤怒的臉色,雙頰氣得發紅,登時微微一笑,說道:「慕容兄,讓我先嘗嘗這隻小鳳凰的味道如何?」慕容修冷笑幾聲,飲盡一杯醇酒,道:「隨你的便。」放下酒杯,走到呼延鳳身邊。呼延鳳身子一顫,狠狠瞪著慕容修,冷冷地道:「我早看清你是什麼人了。一丘之貉,男人都是如此……」秦盼影心中淒然,輕聲道:「師姐,不要!」

  慕容修輕聲冷笑,走到她的身後,摸了摸她的長髮,手掌順著滑到她肩頭,輕輕用掌心摩了一摩,低聲道:「小鳳凰,要裝也只能趁現在了,這不是你希望的嗎?去啊,利用這次機會,把你心底的慾望全部發洩出來……一點不剩,去!」

  說畢,一拍她肩膀,將她向前推去。

  這一推,呼延鳳的腳步躓了一下,險些跌倒,但畢竟還是站定。她的臉色突然變得紅潤,兩片紅唇微微顫抖著,眼中光彩明亮,幾乎有些興奮。程太昊見狀,甚感奇異,暗想:「這大慕容說了幾句話,難道就把這女娃激成了個淫娃?」他仔細觀看呼延鳳神情,見那美艷的臉龐不甚自然,似是竭力克制激動的情緒,卻一步一步朝己方走來。

  華瑄看得不忍,忍不住低聲哀求:「慕……慕容……那個……怎麼會這樣啦,不可以讓呼延姑娘,她、她去……」慕容修朝她一瞪眼,道:「難道你要去?」

  華瑄急道:「不是啊,可是……可是……」慕容修撇過了頭,冷笑道:「說不好話,就別說了!」

  這時,呼延鳳已走到了程太昊座前。程太昊點點頭,道:「坐下來。」

  呼延鳳依言坐下,深吸一口氣,抬頭凝視程太昊,輕聲道:「程太昊,我有話問你。」程太昊微笑道:「什麼?」呼延鳳靜靜地道:「你為什麼要殺我師父?」

  程太昊哈哈大笑,道:「我並沒殺她。當年她私下逃離比翼宮,被我和你的三位師叔追上了,被我們處罰一番。她是支持不住才死的,事先誰又知道呢?最後一位插入你師父身體的,就是你狄師叔。她死前發出的淫叫聲,至今還常常迴繞在我耳際,我是對她念念不忘啊,哈哈、哈哈!」

  呼延鳳身子劇顫,低下了頭,長長的瀏海掩住了眉目。程太昊側過身子,斗篷開在兩邊,解開褲帶,亮出一根粗大的肉棒,笑道:「鳳兒,你師父生前最喜歡這寶貝。不知有多少個晚上,她都因此而失魂落魄,浪蕩不堪啊。來,你這麼懷念你師父,她喜歡的,你一定也喜歡,這就來好好享受罷。」說著,肉棒已有些挺起。

  呼延鳳輕輕抬頭,朱唇緊閉,看著那根耀武揚威的巨棒,淒然一笑,慢慢伸出手去,將它盈握在手,輕聲道:「師父……師父她……她生前,是這麼尊重你……」她極輕極輕地說著,猶如夢囈夜語,修長的手指輕輕碰著這雄偉的陽具。

  程太昊微笑道:「是啊,她對我服服貼貼,在床上也是淫蕩得很。她常常像這樣,對,就是這樣,握著它,慢慢的摸,然後用嘴巴吞吐一番,舌頭也用上了……鳳兒,你可是比你師父更美。你乖乖的聽話,我會很疼愛你的……舔吧,好好的舔它。」他不斷說著,淫慾越動,肉棒也慢慢堅硬了起來,微微浮現青筋。

  呼延鳳摸著逐漸蓬勃的陽具,慢慢低下了頭。程太昊微笑而視,心裡想著她那艷麗的紅唇,將要含弄自己這大仇人的肉棒,那是多麼舒暢、而具有征服感的享受。呼延鳳肩頭微微一聳,輕聲道:「師父、師父!」

  程太昊微微一怔,緊跟著聽她吐出幾個字:「現在,鳳兒為您報仇雪恨!」

  那白皙如玉的十根手指,猛然施出強烈無比的力道,金翼鳳凰之爪,灌注她全身內勁,猛然用力一折,折得是程太昊的陽具!

  程太昊猛覺下體劇痛,全身如受天打雷劈,暴烈慘嚎:「啊──!」

  呼延鳳厲聲大喝:「奸賊,死有餘辜!」右手屈指成錐,左手飛掌如刀,先重擊會陰,再猛劈丹田,雙掌如電合併疾推,正中程太昊胸膛。程太昊極聲狂嘶,雙臂疾抖天羅雲翳,催出一重失控亂奔的巨勁,猛將呼延鳳震出數丈。這一擊是程太昊痛極怒極之下的殺著,呼延鳳只覺胸口一陣鬱悶,一咬下唇,沒把鮮血噴出口來,但覺五臟六腑翻轉滾動,天旋地轉,便要摔落在地時,身後一人推掌而出,內透沉勁,止住她的退勢,輕輕站在地上。

  呼延鳳回頭一望,有此功力化解程太昊瘋狂一擊的,便是慕容修。只聽他縱聲大笑,說道:「好狠的小鳳凰,發洩得夠痛快吧?程太昊,依本大爺看來,你這萬里飛鵬,只好改叫斷頭鳥了,比」九頭鳥「司空霸都天差地遠了,哇哈哈哈!」

  說著探手入懷,將一枚鐵管高彈上空,澎地一聲爆開,飛出青紅相間的煙霧,朝明月斜飛而去。

  旁人驟見變故,都驚訝得目瞪口呆,不知呼延鳳如何衝開穴道,給予程太昊出乎意料的重擊。然而,呼延鳳心中清楚知道,是慕容修在拍她肩膀之時,以霸道絕倫的內力硬衝她的經脈,解開了程太昊的封穴絕技,讓她能在接近程太昊時,得到報仇的機會。她盡力穩下翻騰的真氣,眼見程太昊的慘狀,心中大為快意,卻也感到一陣迷惘,回首望向慕容修。

  程太昊雙眼凸出,痛得死去活來,緊咬著牙關,只覺一股無邊苦楚,比火燒刀割還要可怖,如欲撕裂全身,飛快蔓延。他強忍痛苦,面容扭曲,聲嘶力竭地叫道:「呼延……鳳!我、我、我要、殺了你,將……你……大卸八塊!哇、啊啊、啊!」

  白超然飛身奔至程太昊身邊,道:「程兄,怎麼樣……」一見到程太昊下身傷勢,登時作聲不得。只見原來直挺挺的一根巨棒硬生生從中轉了個彎,已是奇形怪狀,鮮血淋漓。下身傷到了這等地步,只怕已然回天乏術。

  白超然面色如土,低聲道:「程兄,小弟替你殺光這群狗賊。」程太昊目眥欲裂,顫抖著拉上褲子,強行起身,啞著聲音吼叫:「呼延鳳!」天羅雲翳一抖,挾著怒濤暴風般的內勁,抖出一重又一重的氣浪,掃得杯碗乒乓碎列,燈火明暗不定,猛招直攻呼延鳳。慕容修叫道:「丫頭們,敵人已經少了好幾百個,現在通通拚命罷!幹掉這群王八烏龜!」搶先衝上,劍氣橫飛,「大縱橫劍法」「一字劍」,以斬破無盡黑夜之勢橫掃,猛將「天羅雲翳」斗篷帶偏過去,左掌接著一劈,凌空之勁,震得程太昊全身一晃,臉色大變,不由得連退幾步。

  呼延鳳三下殺手,招招可以致命,程太昊內功雖然遠勝於她,但是身受男人要害重創,加上丹田受到猛劈,功力大打折扣,此時不要命地狂怒出招,立刻被慕容修猛惡無匹的劍法擊退。慕容修正待趁勝追擊,忽覺一股甜香自身後傳來,好似打翻了濃濃的蜜糖。慕容修心中一凜,大喝一聲,回身出掌,「砰」地一聲,已和白超然對了一招「煉血手」。

  白超然身子晃了晃,抽掌回氣,笑道:「大慕容當真好本事,這煉血手功夫,老夫可花了三十年苦練,你居然不怕。」慕容修罵道:「他媽的白超然,使毒用毒,沒半點格調!」這煉血手十分危險,慕容修這一掌勢在不得不擋,出盡全力,幸而沒被煉血勁力侵襲,否則便是九死一生。

  這時秦盼影穴道也早已被慕容修解開,和呼延鳳聯手抵擋雲非常。華瑄也抖出長鞭,加入戰局,叫道:「快放了紫緣姐姐!」

  雲非常一邊拆招,一邊罵道:「三個小騷蹄子,都來跟你爺爺過不去?這是身為禮物該做的事麼?你……啊、啊唷!」他一個疏神,背上已挨了華瑄一招八方風索。本來呼延鳳加上秦盼影,已足以對付雲非常,但是她們現在沒有拿手兵器,又都受傷在先,其實難以敵對。然而華瑄一出手,立時又佔上風。

  她一心救出紫緣,出的儘是八方風索中的厲害招數,配合呼延鳳、秦盼影齊施「飛天九重霄」,招招又快又奇,打得雲非常亂吼亂叫,連連吃虧。

  忽然莫非是飄然而至,幾聲輕笑,幽幽地道:「小姑娘,怎麼下手這麼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