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景緞 第一百五十九章

  文淵乍然現身,眾人驚訝之際,戰局頓有生變之機。他扶起倒在地上的小楓,縱聲叫道:「小茵、師妹,快過來這兒!」

  華瑄對付莫非是難以測度的綢帶招數,本已十分吃力,忽然見到師兄現身,驚喜之下,精神陡長,長鞭轉出幾個虛招,藉機退開,飛快奔到文淵身邊,投入他的懷抱,歡聲叫道:「文師兄,你來就好了!」緊抱著文淵時,又側開頭去看紫緣,叫道:「紫緣姐姐,你……你怎麼樣?他們有沒有欺負你?有沒有受傷?」

  紫緣柔聲道:「我很好。瑄妹,真為難你,來犯這麼大危險……」

  華瑄一下子見到兩個最想見的人,心中雀躍不已,在文淵懷中又笑又跳,開心之極,全沒顧慮還在群敵環伺之中。

  接著小慕容也甩開卓善、狄九蒼,奔到文淵身旁,臉上掩不住喜悅之情,笑道:「你……你怎麼會在箱子裡?這……這可不是變把戲麼?」文淵深深歎了口氣,道:「我被當作奪香宴極品賀禮,當然是關在這裡頭啦,還有什麼好說的?」

  小慕容一怔,隨即噗嗤而笑,手指在他腦門輕輕一彈,笑道:「四非人什麼時候喜歡大男人了?少胡說八道!」

  文淵笑道:「就當我胡說罷,現下可無暇說明。小茵,師妹,你們保護紫緣跟小楓姑娘,我去應敵。」

  腳步正要踏出,回首望了望紫緣。只見紫緣見腆微笑,臉蛋泛起了淡淡的暈紅。文淵向她點頭一笑,飛身縱出。

  他來到呼延鳳、秦盼影身邊,俯身將呼延鳳穴道解了,秦盼影的傷勢卻甚是沉重,只見她痛得額頭冒汗,緊咬牙關。

  文淵道:「秦姑娘受傷不輕,當先休息。呼延姑娘,請你帶她去和師妹那兒,先行調理內傷。」

  呼延鳳抱起秦盼影,側目望著文淵,臉上帶著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說道:「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文淵一怔,道:「一方面是來救紫緣姑娘,一方面也是來救白姑娘啊,我不是早就這麼說了麼?」

  呼延鳳仍是一臉錯愕,搖了搖頭,輕聲道:「我不懂,你……你怎麼真會為她們拚命……」

  文淵聽著奇怪,正待說話,忽感身後氣流生異,疾轉腰身,伸掌迎去,已然抓住莫非是遠遠揮來的黑綢帶。他凝力於掌心,大喝一聲,那綢帶上忽然一陣起伏,如海風吹浪般急抖回去。莫非是本來一直神態悠閒,談笑應敵,這時忽然臉色大變,驚駭而叫。旁人聞聲相望,已見莫非是身子顫抖,搖搖晃晃,雙膝一軟,便即伏地不起。

  以文淵當前功力,未必能單憑內勁運行,便一擊震昏莫非是,但是他這一發勁,卻是對綢帶上的巧勁辨析入微之後,攻其破綻而發,使力雖然不大,但及於莫非是之時,正是抓緊她收勁無可防備之時,頓時將她震得經脈紊亂,就此倒地。

  文淵叫道:「呼延姑娘,請先退開!」呼延鳳正呆呆地看著他,不知他何能輕易打倒莫非是,聽他一說,陡然想起秦盼影有傷在身,急忙抱著她退到紫緣、華瑄等人身旁。這時狄九蒼、卓善已雙雙夾擊文淵,雲非常亦壓下內傷,怒而上前,罵道:「小兔崽子,你怎會鑽到不正寶箱裡去了?你、你搞什麼鬼?」雙掌連環互拍,掌力驟增,狂風暴雨似地攻向文淵。

  呼延鳳心中吃驚,暗道:「狄九蒼和卓善功力極強,當日他們聯手,我已難以招架,現在加上雲非常,他怎能抵擋得住?」

  但是看了數招,只見文淵身法神妙,滴溜溜地在三人之間穿梭不定,雙掌使開,右掌瀟灑自如,流轉舒柔,左掌勁力剛健,但收發由心,不流於狂悍,雙掌招數時而對換,以奇巧的手法尋隙反擊。往往狄九蒼鷹爪落空,卓善掌力失准,雲非常猛招使到一半,文淵卻已搶了先著,反逼得三人無法近身。

  華瑄和小慕容見情郎全無困厄之狀,喜悅無比,在一旁看得心曠神怡,拍手叫好。紫緣倚著箱板,也是喜形於色,觀望了一陣,側身取了琵琶,轉軸撥弦,玉指輕彈之間,撫出一陣灑脫清幽的音韻來。

  筲時呼延鳳見文淵游刃有餘,驚奇之際,也已抱了秦盼影過來,替她接續真氣,平復傷勢,聽紫緣忽然彈起琵琶,不知所以,道:「你這是做什麼?」紫緣手法如行雲流水,曲意悠然,微微側首望著呼延鳳,微笑著說道:「我替他彈一曲『漁樵問答』,幫他助陣。」她這一望過來,呼延鳳才看清紫緣面貌,不覺心中一動,暗道:「好美的姑娘,她……她就是紫緣?」轉頭朝文淵望去,心中忽起潮思,一時茫然出神。

  文淵聽著紫緣奏出的琵琶聲,精神頓時大振,揮掌逼開卓善,遠遠向紫緣笑道:「紫緣,你來驗收成果罷!」

  紫緣雙腮微紅,微笑道:「我不懂你們這些拳打腳踢的功夫,你自己知道就好啦。」

  華瑄奇道:「驗收什麼成果啊?」紫緣繼續彈著琵琶,微笑不語。

  小慕容眼睛一眨,向紫緣笑盈盈地道:「紫緣姐,你……你跟他在這裡面,究竟是做了什麼啊?」

  紫緣臉上一熱,輕聲笑道:「這……這個……等我們都平安無事了,讓他來說。」

  筲一曲「漁樵問答」,意在以漁人樵夫的對話,描繪於青山綠水中自得其樂的情趣,對功名利祿不屑一顧的心志。文淵此時所使功夫,便是由此曲化出,紫緣一彈奏此曲,曲調節奏,竟與文淵的進退攻守符合若節,正如莊子《養生主》所述:「合於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

  琵琶聲與文淵掌法一共變幻,開闊之際,如巍巍之山嶽,洋洋之江河,由巧入拙,真力昇華,猛地和雲非常對了一掌,竟將其震退幾步。雲非常駭然失色,心道:「小兔崽子的內勁,何時修到了如此驚人地步?」他之前與文淵交手,文淵都是以絕頂妙著支撐,內力卻是不及於他。但這時硬碰硬的過掌,文淵的內力卻顯然充沛更勝於他,如何不令他心頭驚駭?

  再鬥一陣,琵琶音韻隱隱和文淵掌風應和,如聞斧伐丁丁、櫓聲頃乃,不論輕重緩急,在文淵掌中全然收發自如。忽聽卓善大叫一聲,被文淵一掌拍中胸口,腳步顛簸,一交摔倒,再也站不起來。不過兩招,狄九蒼亦被文淵拍中背脊,撲地而倒。

  雲非常更是吃驚,晃了個虛招,已打算早早脫身,口中叫道:「老大,你再不出手,我……」話還沒能說完,這虛招已被文淵看穿,連變三掌,破開他的守勢,打中了『華蓋穴』,當堂跌飛而出,在地上連滾幾滾,動彈不得。

  同一時間,紫緣琵琶聲停,文淵收斂內勁,衣袖一振,回首笑道:「紫緣,好曲子!」

  紫緣面露淺笑,輕輕放下琵琶。寇非天遠遠地冷眼旁觀,依舊沒有出手。

  文淵先敗莫非是,接著一舉擊潰三敵合圍,場上只剩慕容修和程太昊、白超然纏鬥。忽聽白超然厲聲大叫,跌跌撞撞地退開好幾步,手按小骯,卻壓不住湧出的鮮血,已是被慕容修一劍橫劈而中,傷口極深。華瑄、小慕容等人見了,正自大喜,不料慕容修忽然身子一陣搖晃,手掌鬆開,長劍落地,似乎連站也不易站穩。

  白超然遠遠後退,按住劍傷,道:「大縱橫劍法,果然霸道絕倫。不過這條蛇兒的毒性可也不弱,你要是輕舉妄動,只怕……嘿嘿,未必有多好受。」只見慕容修怒目瞪向白超然,右手在左肩一抓,扯下一條細長的白蛇,用力捏死,罵道:「滇嶺派的王八烏龜,都只會使這卑鄙手段!」

  他本是背對不正寶箱,小慕容等看不到他正面受了什麼損傷,但此時都見到了他手上的白蛇。小慕容嚇得花容失色,叫道:「大哥,你……你被咬中了?」

  慕容修破口罵道:「咬就咬了,死不了!」腳尖一挑,踢起長劍,一握在手,正待上前再戰,卻感胸口一陣煩惡,便想作嘔,勁力散渙不聚,幾乎難以舉步。

  筲條白蛇,是白超然預先藏在衣袖之中,纏繞手臂,伺機傷人。他抓准機會,趁慕容修使開劍招猛攻、防禦略有不備之時出掌相擊。慕容修左掌還擊,兩掌一對,那白蛇卻疾竄而出,頓時咬中慕容修肩頭。滇嶺派以毒聞名,這白蛇是白超然所調養,更是劇毒無比,以慕容修這等功力,竟也在頃刻間毒發,難以再戰。

  不過白超然也受傷不輕,生怕慕容修不顧毒傷,拚命猛攻,自己卻抵擋不來,立即退開。

  程太昊卻一心要致慕容修於死地,見慕容修中毒,立時鼓動天羅雲翳,朝他當頭擊去。

  文淵搶上前去,叫道:「慕容兄,你先下去止住毒性蔓延,我來應付!」慕容修怒道:「小子,你說什麼鬼話?我大慕容豈怕這區區小傷?」就在這時,天羅雲翳已挾厲勁蓋下。

  文淵一手抓住慕容修手腕,兩人同時飛退丈許開外,叫道:「你當然不怕,小茵可會擔心你!」

  慕容修一怔,呸了一聲,罵道:「混帳東西!」卻也不再堅持,轉身便走,回到不正寶箱旁。小慕容急忙迎上前來,叫道:「大哥!」慕容修揮揮手,道:「不算什麼!」將死去的白蛇收入衣袋,敞開上衣,手按肩頭,潛運內勁逼毒。

  只見細小的傷孔中緩緩流出黑血,腥臭四溢。

  程太昊一招未中,身影一閃,又已趕到,天羅雲翳連揮連抖,氣浪如雷,重重內勁瞬息間披蓋文淵四面八方。文淵已見識到程太昊內力渾厚,縱使負傷非輕,仍然是個強敵,心道:「先設法把紫緣、小楓她們安置好,再來放手一戰。」雙掌凝力推出,生發一股柔韌而沉重的勁道,「天羅雲翳」原本鼓足勁風,這時中央卻微微一凹,來勢頓緩。這麼一來,文淵已能趁機抽身而退。程太昊微感詫異,心道:「這小子年紀輕輕,內功修為竟然也如此不凡!」

  筲時雲霄派、滇嶺派弟子,加上四非人的部屬紛紛來到,人潮增湧,聲勢浩大,顯然便要群起而攻。文淵使開輕功,疾退而至不正寶箱旁,說道:「小茵,你們的船在哪兒?」小慕容道:「咱們是從西邊上岸來的,現在可不能回去,否則要經過筵席上,那麻煩可多了!」

  呼延鳳道:「那麼往北邊退,我們的船在那兒,苗師妹正留在船上,可以接應。」文淵大喜,道:「好極了,那麼就請呼延姑娘帶路。」

  呼延鳳微一躊躇,道:「秦師妹,你帶他們先走,我去救白師妹回來。」秦盼影這時已經清醒,傷勢較為平穩,聽呼延鳳一說,急忙叫道:「師姐,不行!你……你也受傷了……」

  呼延鳳道:「白師妹還沒救回,怎能這樣便走?何況金翅刀在他們手裡,那也必須奪回!」文淵見已有五六名雲霄東宗弟子衝來,若再拖延,勢必難以脫身,當下叫道:「呼延姑娘,你還是帶大家先走罷,白姑娘和金翅刀由我負責帶回。」閃身上前,俯身抓起一把杯碗碎片,連擲連揮,嗤嗤數響過去,將十二盞金燈盡數打滅,四周頓時大暗。

  程太昊一見他打滅燈火,已知其意,叫道:「圍住他們,不能讓他們溜了!」

  號令一出,立時便有數名弟子飛快圍去。文淵展開身形,東一掌,西一指,便將當頭幾人打倒。兩名滇嶺派門人撲上前來,又給文淵三招兩式打發。他這麼一出手,登時牽制了對方攻勢。

  呼延鳳一愕,叫道:「這事跟你無關,誰要你多管閒事?」正要沖去替代文淵,小慕容卻拉住了她,叫道:「大哥受傷,你失了兵器,現下也只有他應付得來!」呼延鳳回頭相望,道:「你難道不擔心他?」小慕容微微一笑,道:「他本事好得很,我才不擔心呢!」取下腰間佩劍,大聲叫道:「喂,接住了!」用力一擲,連劍帶鞘飛向文淵。

  文淵反手抄住,身形順勢圈轉,白光隨之一閃,已然拔劍在手,一圈劍光猶如飛環,圍在文淵身邊的敵人,立刻有三四人中劍倒地,兩把刀劍應聲削斷。文淵定睛一看,手持之劍華光內斂,正是小慕容從趙平波手上奪來的驪龍劍。

  只聽小慕容叫道:「人救到了、刀拿到了,就快點跟過來!」文淵應道:「好,你們快走!」手中驪龍劍飛舞四方,劍芒凌厲生威,已是『八極游』劍意。

  此時他手中有了切金斷玉的利器,出手更加威不可當,程太昊、白超然的門人雖眾,卻無人能當文淵劍招一擊。

  趁著文淵一力斷後,華瑄、小慕容等已跟著呼延鳳、秦盼影自小路退走,只因燈火盡滅,單憑月色之明,雲霄東宗、滇嶺派的人也不易搜索,一路上偶有阻敵,儘是尋撐色,輕易被幾人收拾了。約莫一刻鐘功夫,已繞到了紅石島北岸,果見呼延鳳等人的海船停泊在岸,海水泛著月光,四下一片靜謐。

  眾人到了近處,只見苗瓊音從艙中奔了出來,叫道:「呼延師姐,白師姐怎麼樣了?」

  呼延鳳道:「有個愛管閒事的人會救她,不必擔心。」苗瓊音一怔,道:「誰啊?」

  小慕容道:「先別管是誰了,大家先上船罷。」眾人紛紛上了甲板,進了船艙。慕容修盤膝靜坐,用功逼毒。呼延鳳和苗瓊音給秦盼影取藥鎮傷,一邊聽小慕容說著文淵和紫緣的事,不時望向紫緣。紫緣輕輕撫著琵琶的弦,並不彈出聲來,神情若有所思,帶著淡淡的微笑。

  只有華瑄一直待在甲板上,等待文淵出現。過不多久,艙中眾人忽聽她歡聲大叫:「文師兄!筲裡,在這裡!」小慕容和紫緣聞聲出艙,只見華瑄正用力揮手,遠處一個人影直奔過來,果然便是文淵。再一看,其實並非只文淵一人,手中尚橫抱了一名少女,又有一件物事,在夜色中閃著陣陣金光。

  文淵聽到華瑄呼叫,足下加勁,一陣風般趕了上來,高躍上船。呼延鳳跟著出來,見到文淵抱著的女子,忍不住驚呼出來,叫道:「白師妹!」急忙奔上前去,從文淵臂膀裡抱了過來。白月翎有氣無力地向她笑了笑,眼中卻露出興奮之意,身軀微微顫動,輕聲道:「呼延師姐……」

  呼延鳳緊緊抱住白月翎,不禁一陣哽咽,輕輕撫摸她的頭髮,輕聲道:「白師妹,你受的欺負,師姐一定幫你討回來。」白月翎似乎極是疲累,沒再多說話,倚在師姐懷中,靜靜地睡著了。

  呼延鳳抱著她進到艙中,讓她躺在床上休息。文淵跟著進來,道:「呼延姑娘,這是你和秦姑娘的兵器。」將金翅刀、兩柄軟劍都遞給了她。呼延鳳怔了一怔,道:「這麼短的時間,你……你當真都拿回來了?難道沒人阻截你麼?」

  文淵微笑道:「好在程太昊跟白超然都受了傷,沒來跟我過不去,其他人不難對付。」

  接著又道:「一會兒追兵便到,咱們得快快離開。」呼延鳳呆了一陣,望著文淵的臉,一言不發。文淵甚感奇怪,道:「怎麼了?」呼延鳳搖搖頭,輕聲道:「沒什麼。」轉身朝苗瓊音叫道:「苗師妹,立刻開船,離開這鬼地方!」

  眾人幫著揚帆起錨,離岸向西駛去。黑夜中海風大起,卻是逆風,船行並不甚快,但是若有船自後追來,那也同樣不會快了。

  華瑄興高采烈地拍著手,笑道:「終於大功告成,紫緣姐姐回來了,文師兄也回來了!」

  一旁正療傷的慕容修忽然睜眼,冷冷地道:「大功告成?可還難說得很!筲兒是海上,沒回到陸上前,麻煩未必會少了!哼,還有一件古怪事,嗯……」想了一想,罵道:「他媽的,忘記了。」

  華瑄嘟起了嘴,叫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嘛,紫緣姐姐平安無事,人家高興一下也不成?」

  慕容修一翻白眼,道:「你們去高興你們的,關我屁事?嘿嘿,不把白超然那王八蛋宰了,我可不高興。」

  文淵和紫緣坐在一旁,相視微笑。小慕容笑嘻嘻地走來坐下,道:「你們可別聽大哥胡言亂語,讓他自己去嘔氣。紫緣姐,你累不累?」紫緣柔聲道:「我不累。茵妹,對不起,讓你們這樣辛苦的過來,都是因為我……」

  小慕容雙手亂揮,道:「紫緣姐,別說這些,這事情我跟華家妹子都有責任啊,倒是……」一瞥文淵,笑道:「他才是無緣無故,多了一件大麻煩事來解決呢。紫緣姐,你該好好補償他啊。」

  紫緣臉上微現羞態,甚為見腆,微笑著不說話。華瑄忽道:「文師兄,你的武功好像又厲害多了?」文淵微笑道:「有一點罷。」小慕容道:「什麼一點兩點?你本來不是打不過雲非常麼?可是剛才,他根本全無還手餘地……」說著坐得近了些,望望紫緣,笑道:「紫緣姐,你可以說了吧?」紫緣奇道:「說什麼?」

  小慕容道:「說你怎麼會跟他一起進了箱子啊?他到底做了什麼,武功進步了這麼多?」

  華瑄也一直對此不解,圍了過來,道:「對啊,我也想不通,文師兄為什麼會在那裡面?」

  紫緣向文淵一看,眼神中深情款款,儘是溫柔,輕聲說道:「你來說吧。」

  文淵臉頰微紅,嗯了幾聲,道:「這個,其實……也不太光彩,進了那箱子,其實是誤打誤撞,無可奈何……」

  小慕容笑道:「有什麼好不光彩?四非人的禮物蹦出個大男人來,那才不光彩呢。」文淵笑了笑,先說了和穆言鼎一戰的經過,接著便說起進入不正寶箱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