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景緞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向揚見這老者神態猥褻,舉止怪異,心中大起反感,道:「老丈,請讓開。」

  那老者不答一字,頭也不回,只是盯著屋中三男一女猛瞧,身體不住晃動。

  向揚微感奇怪,仔細一看,那老兒一手抵著窗欞,另一隻手卻伸進了褲襠裡,正前前後後地把弄發洩,鬍鬚掩蓋下的嘴唇也古里古怪地扭動著。

  忽聽那少女一聲尖銳哭叫,聲極慘痛,只是聲音模糊不清,想是嘴裡仍含著馬廣元的陽具之故。只聽得三個男子的笑聲紛雜傳出,似乎大為得意。

  向揚聽得心中大怒,心道:「這老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何必理他?」

  單掌一豎,說道:「得罪!」掌力向前疾推而去,正是「九通雷掌」中的一招,雖是對準窗口而發,但是威力波及甚廣,那老人倘若不避,背心勢必為掌風所掃。

  那老人陡覺身後掌風呼嘯大作,瞬時大為吃驚,直跳而起,一躍二丈來高,罵道:「該死的小毛頭,敢暗算你爺爺!」這麼一避之下,雷掌掌力已自他腳底捲過,無阻無礙,一掌將兩扇破窗震得飛脫入屋,支離破碎。向揚不理那老人,順勢衝過窗去,雙掌當前劃個半圈,真氣鼓蕩,震開半空中破碎窗木,已落足屋中,更不打話,一掌向康楚風擊去。

  屋中四人見到有人闖入,都是一驚,康楚風識得向揚,見他一現身便對已施以猛招,不由得駭然失色,叫道:「不好!」倉皇之中著地一滾,避過了向揚雷掌正面威勢。不料向揚變招快絕,手掌下沉,順手抓住康楚風後心衣服,舉臂一振,猛地將康楚風舉了起來,朝馬廣元直摔過去。馬廣元正陶醉在凌虐那少女的快感之中,忽見康楚風身軀自側飛撞而至,一呆之下,慌忙將肉棒抽離少女口中,正要斜身接下,卻已不及,兩人撞在一起,雙雙滾倒,一滾再滾,砰砰磅磅地滾到牆角,只撞得兩人頭暈目眩,筋骨如散。

  徐隼正恣意姦淫那少女,見到向揚一出手便擊倒二人,心中一驚,慌忙拔離那少女,一手拉著褲子,一手去摸擺在一旁的兵刃,叫道:「你……你是什麼人?敢打擾老子辦事……」話沒說完,兵器沒拿到,向揚上前一掌,已將他打得飛了出去,摔在一張八仙桌上,頓時將之壓垮,暈了過去。

  那少女在三人輪番淫虐之下,早已精疲力竭,喘聲微弱,肌膚處處可見男人留下的污濁,此時向揚突施援手,那少女卻反而甚為驚惶,提高聲音叫道:「你在幹什麼?你……你別殺他們!」向揚微微一怔,道:「我並沒下殺手。姑娘,你沒事……」那少女搶了他的話頭,急叫道:「出去,出去!誰要你多管閒事?啊、咳……」她只說得幾句,卻因先前交合太過激烈,一時提不上氣,登時咳嗽起來。

  向揚大惑不解,正覺奇怪,卻見那老人跟著竄進屋來,笑道:「小伙子就是毛毛躁躁的。嘿嘿,剛才就跟你說過,這女孩兒是個小淫娃,每天都干個不停的,你進來打斷她做什麼?不是掃她的興麼?」

  那少女勉強止住咳嗽,面有羞怒之色,叫道:「雲老賊,你……你胡說什麼?」

  那姓雲老頭笑道:「你要從龍騰明那小子手上學到什麼好功夫,那是千難萬難,他老子的武功是挺厲害,自己可還不成氣候。嘿嘿嘿,你為了幾句口訣,給這許多人幹得死去活來,若非樂在其中,又怎麼受得了?」

  那少女全身無力,想要拾取衣物遮蔽身體,竟也不可得,只是氣喘吁吁地罵道:「你……你少來胡言亂語,你不過是想騙我跟你……跟你……我死也不要!」

  雲老者笑道:「我這寶貝是老當益壯,越老越壯,不知插得多少娃兒欲仙欲死,你何以不要?你只需跟我相好三個晚上,我傳你一身本事,你要報什麼仇,都是輕而易舉。」那少女身子一顫,低聲道:「落到你手裡的女子,不出兩天都死盡了,我可還不能死。雲非常,你快滾開,別來纏我!」

  那老者雲非常步步進逼,面露微笑,突然拉下褲子,叫道:「你瞧,老夫這寶貝都硬成這樣了,你不給我幹個五六次,怎麼受得了來?」但見他手握肉莖,既粗且長,一條一條的紅筋浮現而出,前頭一片白稠。這老兒骨瘦如柴,年過六旬,那話兒居然粗壯得出奇,比之尋常壯年男子猶為驚人,與他身形殊不相稱。

  那少女別過臉去,掙扎著向後退縮,顫聲叫道:「走開,走開!」

  雲非常哈哈大笑,疾撲上前,單手抓出,快捷無倫,眼見那少女無法避讓,不料一抓之下,竟抓了個空。一看之下,卻見向揚橫抱那少女,立在一旁,已在她裸身上披了一件外衣。雲非常一怔,笑道:「你這小鬼頭,也想來分一杯羹麼?來來,放下這娃兒,咱爺倆兒輪番上陣,我幹完換你,你幹完換我,這樣總公平罷?」向揚神色肅然,道:「這位姑娘甚是可憐,在下可不允你多加欺凌。」

  雲非常一愕,臉色陡變,目光透著一股凶狠之意,冷笑道:「小子,在老夫雲非常面前,豈有你逞英雄的餘地?」也不拉起褲子,任憑陽具暴露在外,雙掌十指箕張分開,突然啪啪啪互擊三下,頓了一頓,又是啪啪啪連拍三下,如此這般,拍手九下,猛地雙掌左右開弓,朝向揚兩頰打去。

  向揚正不知他搞什麼花招,突見兩個耳光扇了過來,手法當真快如閃電,不禁一凜,略一退步,雲非常雙掌落空,兩臂交錯之時,突又趕上一步,這次反手打出,兩隻手背反打向揚雙頰。向揚手中抱人,未能發招反擊,當下再退一步。

  雲飛場四下正反耳光盡數落空,接著又是正打兩個耳光,刻不容緩,緊湊無比。

  向揚見他手法相同,出手卻越來越快,勁力重重疊疊,前勁未消,後勁又至,招數看似粗陋,卻是十分剛猛,要是被打中一個耳光,臉頰骨骼定然碎裂,心中暗暗吃驚:「再退兩步,只怕再也避不過。這老兒武功非凡,不知是什麼來歷?」

  眼見雲非常雙掌打到,心念一閃,退步閃避之際,忽然雙手一拋,叫道:「接住!」

  雲非常見他作勢欲擲出少女,心中大喜,雙掌直轉而下,要順手搶過少女。

  不料向揚腳下一變,「斗樞逆轉」,身子陡然向左側過,向揚這一拋變成了將少女往旁邊輕輕托前半尺,忽爾抽出右掌,以左手抱住那少女,右掌反出一招九通雷掌,來勢凌厲生威,比之雲非常連環六掌絲毫不慢,一掌印向他胸口。雲非常雙掌自下朝外一翻,並成一力向雷掌來勢推去,只聽一聲大響過去,向揚已藉這交擊之力飛退開去,只覺右臂震得隱隱發麻,叫道:「不奉陪了!」抱著那少女,直奔出屋。

  雲非常怒道:「哪有這麼容易?」正展步欲追,不料他褲子脫了一半,卻又沒脫徹底,掛在膝蓋邊,阻得雙腳不易跨出,這一踏步沒能趕出。他連忙拉起褲子,再追出門去,但見夜色空冥,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向揚抱著那少女急奔里許,猶覺氣血翻騰,與雲非常相拼一掌,內息居然激盪難平,心下暗驚:「那雲非常內功好生了得,要是繼續動手,只怕不易應付。」

  低頭一看,見那少女神色複雜,同時流露了驚訝、疑惑、羞懼,種種表情,也不知她心中想著什麼。

  他一路不停,奔回到了趙州橋,見雲非常並未追來,當下輕輕放下那少女。

  那少女身上只披著一件外衣,懷中一件皺成一團的裙子,掩不住赤裸的雙腿,身上多處肌膚也都沒能遮住。向揚不願多看,轉過身去,道:「姑娘,你先穿上衣服。」

  那少女坐在草地上,低聲道:「何必穿呢,你都看過了,穿與不穿,也沒什麼分別。你……你轉回身來。」向揚一聽,只得轉過身子,但見那少女將衣服拉在胸前掩蓋著,跪坐在草叢中,低聲道:「你帶我來這裡,要幹什麼?」向揚一怔,一時倒接不上話。他本來料想是康楚風三人姦淫這少女,可是一看之下,情況顯然不只如此,這少女的反應也殊為特異。只是他見此情境,這少女被欺凌得太慘,不能不出手相助,幫她逃出雲非常之手,也是理所當然,卻說不出個理由來。

  那少女呆呆地望著他,見他默默不語,深深歎了口氣,道:「你以為這算救了我,是麼?你……你真是多管閒事,我……我這一離開……先前受的苦都白費了……」說著肩頭顫抖,雙手抱著頭,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向揚心念一動,想起了先前屋中情景,道:「姑娘,你為什麼甘願給這三人欺侮?真是為了從龍騰明那裡得到」九轉玄功「的心法麼?」

  那少女心頭一震,拭了拭眼淚,抬頭望著向揚,道:「你……你知道這事?

  你來看過幾次了?「向揚道:」今晚才知。姑娘,你是皇陵派的人?「

  那少女搖搖頭,口唇一動,似乎要說什麼,卻又不語。向揚心道:「天下武功何其多,這姑娘何必定要學這門功夫,更因此糟蹋了自己?她用意何在,當真不易理解。」只是他心中雖疑,終究事關女子貞操,也不便多問。正沉思間,忽聽那少女低聲道:「你出手打了皇陵派的人,又帶了我出來,我……我再也不能回去了,什麼武功也學不完啦。」說著單手支額,神情淒然,眼中一片絕望之色,如欲哭泣。

  向揚見她這樣傷心,心中奇怪之餘,亦覺不忍,蹲下身子,輕聲道:「姑娘,你為什麼非學這九轉玄功不可?」那少女啜泣不止,斷斷續續地道:「你管這幹什麼?你……你……你幫不了我……」向揚道:「在下曾學過這門功夫,倘若姑娘能把此事原由說來聽聽,或許真能幫上一些忙。」

  那少女身子一震,睜大了眼看著向揚,道:「你……你會九轉玄功?」

  向揚點了點頭。那少女驚愕地看著向揚,臉色轉為蒼白,顫聲道:「你是誰?

  是韓虛清的弟子嗎?還是任劍清?「向揚道:」在下向揚,先師華玄清。「

  那少女臉上陡然佈滿驚駭之意,一隻手掩著嘴,顫聲道:「你是……向揚?」

  向揚見她如此訝異,甚感奇怪,道:「在下便是。」那少女雙眼直盯著他,眼神變得甚是可怕,突然轉過身去,雙手支地,身子不住顫抖,低聲哭道:「天哪,天啊!」

  向揚大感錯愕,不知所以,見她裸背相對,不欲多看,微微別開了頭,心中不解:「這姑娘到底是什麼人?何以聽到我是師傅的弟子,反應會這樣激烈?」

  他卻不知,這個少女並非因華玄清之名而激動,而是因為聽到向揚這個名字。

  對她而言,這是殺父仇人的名字,她絕對不會忘記。

  這個少女,便是神駝幫幫主駱天勝之女駱金鈴。

  當日三派合攻巾幗莊之戰,駱金鈴藉女兒身之便,事前依父親命令混入了巾幗莊中,破了莊中許多機關,裡外往返,又傳遞了不少情報,使巾幗莊幾次戰陣失利。後來楊小鵑察覺她身份有異,兩人交手之下,駱金鈴引得楊小鵑轉與狴犴太子過招,一路設計,致使楊小鵑被狴犴太子、康氏兄妹等人擒獲,險些失身。

  之後黃仲鬼、石娘子等於後山大戰,莊中空虛,駱金鈴趁機救出兄長駱英峰,更尋得地窖機關,反而捉住傷疲交加的凌雲霞、楊小鵑,由駱英峰和神駝幫幫眾帶到後山,欲以兩女為人質施加要脅。不料向揚因此大居劣勢之時,文淵適時趕至,反而將駱天勝打下了萬丈懸崖。駱金鈴當時仍在莊中探視,未至後山,也一直沒有去認過向揚、文淵面貌。待由兄長口中聽得父親喪命,駱金鈴哀痛不已,決意為父報仇。

  駱英峰親眼見到向、文兩人武功高妙,心生怯意,當時便道:「這兩人武功遠勝你我,我們神駝幫中好手又已折損大半……不是我不想報仇,但眼下情況,實是力有不逮。」駱金鈴見大哥繼任幫主,卻意志薄弱,自己武功又未臻純熟,心中空懷父仇,一時卻也無計可施。

  後來龍馭清欲留龍宮派、神駝幫以守衛長陵,駱英峰不敢拂逆龍馭清之威,只得答允。長陵之中,駱金鈴無意間見到龍騰明施展武功,造詣猶在父親之上,驚佩之餘,忽然心生一念:「這龍騰明與向揚、文淵武功同屬一門,我若能從他身上得到幾門武功的心法口訣,加以鑽研破綻,日後武功就算仍不及這兩個賊子,卻可由此克制他們的功夫,豈非一個極妙的釜底抽薪之計?」

  主意既定,駱金鈴便與龍騰明秘密商量,不顧代價,只希望能得到九轉玄功、九通雷掌等高奧武學的秘訣。龍騰明以不得父親允許,不敢輕言答應,但是眼見駱金鈴容貌動人,聲聲哀求之下,龍騰明色心引動,亦難拒絕,當下許下承諾,每日傳授駱金鈴一些武功口訣,但是她必須委身於己,任其使喚擺佈。

  駱金鈴本來個性執拗,此時又一心復仇,思量之下,竟答應龍騰明的條件。

  破身之夜,未經人事的駱金鈴被龍騰明幹得死去活來,第二天幾乎站也站不起來。

  龍騰明見這麼個美人兒被自己弄得淒楚堪憐,更是心喜,索性將她留在長陵地宮之中,每日淫虐取樂,有時也命她與自己屬下交歡,自己在一旁觀賞,有時一日之中,駱金鈴竟要被姦淫十次以上。

  長久下來,駱金鈴雖然被折磨得痛苦不堪,但是龍騰明倒也信守承諾,傳了她不少九轉玄功心法,只是每日僅傳授幾十字,不知何日方能傳畢。她怕龍騰明對她生厭,以致不傳完整篇心法,是以竭力學習床上花樣,以取悅龍騰明,使他樂此不疲。

  前幾日龍騰明被向揚一掌震傷,休養療傷,無力與駱金鈴交歡,當下命馬廣元等轉述心法,駱金鈴則需任由這些人逞其淫慾。馬廣元、徐隼等都是龍騰明的親信,不致對外透露玄功心法,何況寥寥數字,於他人亦無用途。

  這些人奉命追查任劍清、向揚等人下落,一路上帶著駱金鈴大加欺凌,這日將她囚禁在郊野一處廢棄宅院,卻被向揚帶走,康楚風等雖是奉命追查,反倒全無招架之力。

  駱金鈴背對向揚,掩面顫抖,不讓向揚見到她臉上神情,心中只想:「他是向揚,殺了父親的仇人之一!」霎時之間,對向揚施加援手的些許感激之意消失殆盡,心中萌生殺機,尋思:「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不會對我防範,正是殺他的良機。可是以我現下的武功和體力,如果不能一招殺了他,再也沒有機會……」

  她回想和文淵交手的景象,自己全然處於下風,師弟尚且如此,師兄可想而知,心中又想:「他與雲非常交手,還能全身而退,武功實在厲害。若要殺他,現下不能正面交鋒……」

  她努力平定心神,喘了口氣,一低頭,看見自己衣服掉落在地,這才想起自己身無片縷,心中一動,回頭望去,見向揚目光對著他處,並不趁機窺探自己身體,心中一陣動盪,極力壓抑恨意,低聲道:「向……向……向少俠……」語音極輕,幾不可聞。

  向揚聽她呼喚,當下回過頭來,見她並未遮掩身體,眼神閃爍不定,臉色蒼白,心中疑惑更甚,卻也不便多看,正想伸手撿起她的衣物,駱金鈴卻伸出手來,按住他的手背,垂首輕輕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