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鱗豈是池中物 第八十二章 集思廣益

  「對,要丫那死!」沙發上的二德子一下兒蹦了起來,又慢慢的坐了回去,很快就開始打起了呼嚕。侯龍濤回頭看了他一眼,「麻子,去找條毯子來。」大胖走到吧檯後,給自己倒了一小杯二鍋頭,一仰脖全灌進了肚子裡,「這次怎麼幹?用刀比較保險點兒。」「用刀幹什麼?」「你不是要宰了他嗎?」

  「誰說要宰了他的?」「你……你他媽不是剛說過。」「我看猴子的意思還是要借警方之手。」武大笑呵呵的又給大胖倒了杯酒。「對對對,讓如雲告他強姦,然後讓老曾逼供,弄不好直接就可以把他整死。」大胖好像是恍然大悟一般。「這樣和咱們自己動手沒區別,一樣會有人查的。」文龍已經覺出不妥了。

  「說白了,只要他的身體受到嚴重傷害,就會有人查,而且老曾是根本不想得罪他的。那個王八蛋為了要把欠我的情還上,居然不顧小云云的安危,他不先上樓,是為了讓我把事情鬧起來,然後他好出面救我。」「噢,這就是為什麼他不讓我們上去,要是我們一出手,就用不著他訓那些保安了。」

  「他要我感謝的就是沒讓你們出面。」「怎麼講?」大胖不明白,雖然他在黑道兒上很有一套,但官面兒上的事兒就不那麼明戲了,「老二,你明白嗎?」「我估計老曾早就知道和雲姐吃飯的是什麼人,他要是冒冒失失的闖上去,萬一還沒出事兒呢,豈不是得罪了毛正毅,再加上本來就沒特別要求他一到就救人。」

  「那是我的失誤,本以為他會自覺的,而且又有匡飛的人,媽的,誰知道……二哥,接著說,我想看看你這個蔫兒土匪到底能分析到哪一步。」「哼哼哼,如果他讓大哥和文龍上去了,在中國大飯店裡,幾十人群毆,想不上頭版都難,只要事情捅出去了,你八成就得進去住兩、三年,但現在不用了,你自然得對他感恩戴德了。」

  「你他媽說的是什麼啊?」馬臉聽了個一頭霧水,「四哥是救人,是正當防衛,你丫懂不懂法啊?要我說,四嫂就該直接告丫那強姦未遂,斗富咱們也不怕,四嫂又是美國籍,就不信制不了他。」「咱倆誰不懂法啊?一個是上海首富,一個是商場女皇,像這樣HighProfile的案子,是這麼說的吧,猴子?」「是。」「這種案子,媒體跟得最緊,如果有處理不公,很容易被發現的,你有錢,別人都不敢收。」

  「那不是更好,就公事公辦唄。」「公事公辦更麻煩,咱們只有雲姐和匡飛兩個證人,姓吳的和那兩個保鏢的對話只有匡飛一個人聽見了,且不說他們承不承認說過那些話,就算是承認了,那些話說明不了任何問題,『南德曼』的服務員都看見是雲姐自己進的包間兒,沒人逼她,她也沒有任何外傷,你怎麼就肯定是強姦呢?」

  武大喝了口水,「事情一曝光,猴子和雲姐的關係肯定瞞不住,單就本身而言倒沒什麼,兩人都是單身,就算有點兒年齡差距,也沒人管得著。但把兩件事兒一聯繫,說如雲出來偷腥,被猴子發現了,只好說是被強姦。這就成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要我看,檢察院都不一定會提起公訴。」

  「那讓四嫂找大使館,那美國籍不能白入了啊。」「美國籍是把雙刃劍,在沒受到任何不公正待遇的情況下非要美國人來插一槓子,舞一舞那根人權大棒,只能適得其反,本來相信咱們的人很有可能會轉化。你想想,『借美國國籍欺壓民族企業家』,好說不好聽吧?」「二哥真不是一般的機靈。」侯龍濤笑了起來。

  「過獎過獎,」武大作了一個四方揖,「那就是說我估計的沒錯兒了?」「沒錯兒。」「那我就不明白了,毛正毅為什麼不告你?按說憑他保鏢的傷勢,不用玩兒什麼貓膩兒,你都麻煩得很。剛才你說他現在有棘手的事情要辦,是不是就因為那個,他才暫時放過你的?」「問三哥吧。」

  「姓毛的這次秘密來京,主要目的是籌資,」輪也該輪到劉南說話了,「說難聽了,就是來討錢的,對於一個上市公司,如果出現了財政困難,那對股民的信心是很大的打擊,為了不讓這種情況發生,他就絕不能讓昨晚的事兒見光。」「那正好兒啊,咱們現在就去,再捶丫那一頓,反正他不敢聲張。」大胖又來精神了。

  「呵呵呵,」侯龍濤笑了起來,「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但昨晚答應了小云云,不再動武了,而且我今天打電話去飯店查了,丫那今天早上就退房走人了,機票是通過飯店訂的,三張直飛香港的頭等艙。」「肏,算老丫那跑得快。」大胖難掩一臉的失望之情,氣鼓鼓的叼上一顆煙。

  「臭猴子,廢話就別說了,把你的計劃說說吧。」弄明白了前因後果,武大急於想知道侯龍濤的想法是否和自己的吻合,他認為毛正毅這次來北京一定有隱情,而這個隱情大概就是老四要利用的。「我今天查了一下兒毛正毅的發家史,你們知道他是幹什麼起家的嗎?」侯龍濤開始談正題了。

  「我舅舅不是說了嘛,他們是開餛飩店發的家,還用查?」「哼,餛飩店,據報道,那家店的年利潤上千萬,媽的,只有傻屄才會信,他那餛飩是金子餡兒的?」「那你說他是怎麼發家的?」「說實話,我還沒相通,這就要問你舅舅了。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要想在股市上一步登天,首先就需要大筆的現金。」

  「你懷疑他做不法的買賣,餛飩店只是用來洗錢的?」文龍插了一句。「嗨,你別說,我還真沒往這上想,也有可能。我讓IIC上海辦事處的同事幫我向銀行的人打聽了一下兒,近十年裡,毛正毅從上海各家銀行那裡貸出了一百多個億……」

  「我肏他媽!」馬臉蹦了起來,眼睛瞪得如銅鈴般,「一百多個,億!?」

  「狠的還在後面呢,去年五月,他一次就從『中銀香港』搞了二十二億港幣。」「我肏,老屄還真他媽不是紙糊的。」「是啊,這就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了,丫那這次來北京是想搞到十六億港幣,為什麼啊?他以前能貸出那麼多的錢,和銀行的關係決不一般,要說再追加個十幾億不是不可能,他為什麼要不息丟面子,來北京要飯呢?而且從銀行弄錢,還不會打壓股民的信心。」

  「等等等等,你說他從上海的銀行貸了一百多個之後,從『中銀香港』貸了二十二個。」武大皺起了眉頭。「是啊,有什麼不對嗎?」「太不對了,上海是他的地頭兒,他又和那兒的銀行那麼熟了,八成早把錢打進到最核心了,他卻要到香港去搞那二十二億,重新打通關係。」「他要進軍香港嘛,關係遲早是要打通的。」

  「那可不一樣大了,你帶著二十二億去香港,那是什麼勁頭兒,你到了香港再現攢錢,又是什麼勁頭兒?」「也是,那你說是為什麼。」「要我看,只有一個原因,港幣現在還是算外匯,不管以什麼形式貸港幣,都需要外匯管理局的批文。他一定是沒有這個批文,所以雖然上海的銀行和他關係好,一樣不敢給他銀子。」

  「為什麼『中銀香港』敢給?」「『中銀香港』是以有限公司的名義在香港上市的,它的操作程序和中國其它銀行不同,沒有上級單位對它進行檢查,所以只要收買了它的主要負責人,很容易就可以弄到貸款了。」「這樣啊,可還是不能解釋他為什麼不再從『中銀香港』貸款啊。」「你丫有的時候聰明,有的時候就特傻。」這話是劉南說的。

  「你大爺,半天不放屁,一出聲兒就沒好兒,聰明人,趕緊點醒我吧。」「你忘了毛正毅要我舅舅做什麼了?十六億港幣,我舅舅也拿不這麼多現金啊。」「啊,對對,」侯龍濤真是被點醒了,「香港不是上海,不是他隨隨便便扔出兩間破屋就可以換來幾億的,雖然不符手續,但也一定要有資產抵押,他已經沒有東西可以抵押給『港銀』了。」

  「沒錯兒,現在他每在股市上損失一分錢,他的資產就減少一分錢。」「但我要讓他沒有翻身的機會。」「那也不是很難,他在經濟方面一定有很多問題,關鍵在於如何找到證據。」「問你舅舅怎麼樣?」「不太可能。」「有什麼不可能的,扳倒了毛正毅,就沒人能阻擋常青籐在上海大展拳腳了。」

  「這倒是不錯,但有一點,我舅舅當初脫離上海地產,毛正毅是不可能讓他帶走任何證據的。」「沒關係,只要他能給出線索,咱們自己去收集證據。」「還是不好,我舅舅是從上海地產出來的,在中國的商場上,人情還是很重要的,如果真是靠他把老毛搞垮了,還有沒有人敢和常青籐合作?再說,我舅舅並不一定真的願意落井下石。」

  「不管怎麼樣,你回去問問吧,講明利害關係,不趁現在把毛王八一把捏死,他遲早會來報復我的,到時候,你會不幫我嗎?你的安全誰來保證?」「好,我就幫你問問。」「那一定要盡快。」「行,我明天就問。」「那最好,」侯龍濤轉向了大胖,「大哥,有件事兒你幫我辦一下兒。」「說吧,什麼事兒。」

  「我要你找人幫我盯住吳倍穎。」「他不是回香港了嗎?」「沒有,我讓倩倩幫我查了記錄,走的是毛正毅和他老婆,還有一個保鏢,姓吳的沒走,只是換了家酒店,我打電話問了一圈兒,丫那住到『王府』去了。你明天就派人去跟他,把他去了什麼地方都記下來。」「他很重要嗎?」

  「很重要,他是毛正毅的師爺,如果有誰能真正的掌握老王八經濟犯罪的證據,那就是他了,必要的時候,得強行把他的嘴撬開。」「他可是很忠心的。」劉南提醒道。「忠心?現在沒有人像岳飛那樣忠心的。」侯龍濤揚了揚眉毛……

  「四哥,二哥今天是不是把那一億還你了?」文龍和侯龍濤住一個院兒,今天正好又沒開車,就蹭他的了。「是啊。」「這回爽了吧?去了塊心病。」「就算是吧,說起還東西,你知道老曾為什麼要著急還我的情嗎?」「為什麼?」「老東西很貪,他一天不把以前的賬搞定,一天就得不到更多的好處。」「老王八。」

  「不過這樣也好,咱們不怕他貪,就怕他清。」「有道理。」「那你明天幫我去挑件兒禮物吧,五萬出頭兒的就行。」「行嗎?上回那塊表不是小三十個呢嗎?」「他玩兒我一把,我總得讓他知道我很不滿啊。」「明白了。」

  「把儲物箱打開,裡面有個盒子。」「好。」文龍照辦了,取出一個小盒子,裡面裝著兩片綠葉,「這是什麼?」「給你的,收好了,會有用的。」「什麼用?」「我還有一件比較為難的事情。」侯龍濤沒有直接回答。「你就說吧。」文龍從小兒就把侯龍濤當成親哥哥一樣,再難的事兒,他也一樣不會推辭……

  侯龍濤一進家門兒,茹嫣就迎了上來,幫他脫下外衣,「去洗個澡吧,我已經把你的睡衣放在浴室裡了。」「好。」男人走過了嬌妻身邊。茹嫣站在原地沒動,對於愛人沒有抱抱自己、親親自己有點兒失望,他以前都會的。「想什麼呢?」侯龍濤突然從背後抱住了美人的細腰,「這麼不自覺,不知道來陪你哥哥洗澡啊?」

  茹嫣心裡一甜,嘴上卻在推托,「我已經洗過了。」「來吧,再洗一遍。」「別鬧了,爸媽剛睡。」「那你就老老實實的,別再掙扎了,你想吵醒他們嗎?」死皮賴臉的侯龍濤把長腿美女連抱帶托的弄進了浴室,一把就把她的睡褲拉了下來,讓她一邊為自己寬衣,一邊隔著可愛的粉紅色小內褲揉捏她圓翹的屁股蛋兒。

  進入了浴缸,茹嫣稍稍踮起腳尖兒,雙臂緊緊的摟住愛人的脖子,把戴著浴帽的螓首埋進他的頸項間,「哥哥……」「寶貝兒,我過兩天要去一趟秦皇島,可能得在那兒待一個星期。」「嗯,你去吧,我會來看爸媽的。」美女伸出了舌頭,在愛人的脖子上舔舐了起來,還抬起一條修長的玉腿,在他的腿上磨擦。

  侯龍濤本來真的是只想和愛妻一起洗個澡的,但現在背上被溫水沖刷著,懷裡抱著個香噴噴的柔軟嬌軀,又被她這麼一挑逗,肉棒立刻挺起老高。這就是他長期服藥的一個副作用,稍稍一刺激就有反應,哪怕是心裡並沒有特別強烈的慾望。男人一把攬住了茹嫣那條抬起的大腿,龜頭正好抵在了她嫩紅色的穴口兒……

  第二天中午,侯龍濤被劉南叫出來吃飯,說是他舅舅的意思。席間倒是沒說什麼正事兒,古全智不起頭兒,侯龍濤也不好顯得太積極。飯後,古全智帶著兩個小輩來到一間茶樓,看來是要在這兒密談了。他坐在了方桌的主位,「今天我來給你們泡茶,這裡的『虎跑龍井』在全北京都是很出名兒的。」

  侯龍濤和劉南互望了一眼,無可奈何的面對面坐在桌子兩邊。「『虎跑』雖然沒有『獅峰』好,但來這家店,沒有人喝『獅峰』。」古全智自言自語著,扭頭看了一眼已經放置了一會兒的開水壺,溫度計上顯示的是七十六攝氏度,「泡龍井不能用開水,七、八十度正合適。」他把水倒入了茶壺中。

  趁著古全智專心致志的泡茶時,侯龍濤在桌下輕輕踢了劉南一腳,衝他擠眉弄眼兒的,意思是問:「怎麼回事兒啊?」劉南聳了聳肩膀,沒給出任何的提示。「為什麼來這兒的人都只喝『虎跑』呢?因為這裡泡茶用的水都是從杭州虎跑泉提取,密封之後運到北京的。」古全智給倆孩子倒上茶,不大的屋裡立刻充滿了濃郁的香氣。

  「虎跑泉水泡虎跑龍井?」劉南好像來興趣了。「對,這虎跑泉水有較大的分子密度和表面張力,是上等的『山水』,不過虎跑泉水泡獅峰味道會更好,但人嘛,都喜歡附庸風雅,虎跑水加虎跑茶,正好是兩虎,正合了明朝散文家宋濂的《虎跑泉銘》。」古全智微笑著抿了一口茶,「這第一泡的龍井,享受。」

  「古叔叔,您別怪我無禮,咱們是不是該談正經事兒了?」侯龍濤對於這些亂七八糟的茶道是毫無興趣,他有點兒忍不住了。古全智就好像沒聽見他的話,繼續自顧自的品茶,「但我喝這『二虎』卻不是因為什麼古散文,『龍井茶葉虎跑水』素稱『西湖雙絕』,而這裡的龍井茶指的就是杭州本地產的『虎跑』。」

  侯龍濤邊撓頭邊一口把杯子中碧綠的液體灌下了肚,抓起茶壺,又給自己滿了一杯,他已經失去耐心了。「龍井過了頭三泡就會變得無味,所以適宜慢飲,要慢慢品味其中的香郁。」「謝謝古叔叔教我。」侯龍濤覺得古全智的話是對自己說的,而且其中含意絕不只限於告訴自己如何喝茶。

  「當年我們掙了第一個一百萬之後,正毅帶倍穎和我下杭州遊覽,碰巧喝到了這『二虎』,一口我就上癮了,那以後,每掙一百萬,我都會去逛一趟西湖,專門去喝茶。『獅峰』雖香,但我卻喝不慣,就像是抽慣了『黑天壇』,什麼Marlboro、『三五兒』、『紅塔山』就都毫無味道了。」古全智又不理侯龍濤了。

  「後來,我離開了上海地產,按照協議,為了不致使正毅『緊張』,我不得踏足南方一步,這些年來,我嚴格遵守這個君子協定,也就再也沒喝過真正的『二虎』了。雖然這裡用的是虎跑泉的水,但可能在運輸或儲藏的環節上做的不是很好,味道總是不夠純正。唉,這一直是我的遺憾,我想該是我再游西湖的時候了。」

  「您這是答應幫我了?」侯龍濤的聲音都有點兒發顫。「哼哼哼,」古全智笑了起來,「我太瞭解毛正毅了,這次我沒借錢給他,是一定會被視做背叛行為的,他遲早會報復我,與其被動的防守,不如先把禍根剷除,免了這個後顧之憂。」「那您有什麼好辦法嗎?」「我想聽聽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三哥肯定跟您說了,我是想從吳倍穎下手,您雖然也清楚毛正毅的底,但要說真憑實據,那就只有姓吳的手裡才有。」「南南是跟我說了,你們分析的都沒錯兒,從頭兒到尾,毛正毅的買賣十樁裡有九樁是不合法的,說說你的具體計劃吧。」「好。」侯龍濤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對於一條戰壕裡的戰友,沒必要隱瞞。

  「很好,很好,前半段很好,後半段稍稍有點兒冒失。」古全智倒是很欣賞侯龍濤的頭腦,「你說的不錯,現在,再忠誠的人也不會甘心做岳飛的,但你略微小看了倍穎,如果真的派人裝成毛正毅的手下『殺人滅口』,八成兒是會被識破的。要我看,你去實施前半段的計劃,後面的交給我。」

  「看來您對吳倍穎的評價很高啊。」「是啊,倍穎是一個少見的商業天才,特別是在投資方面,如果毛正毅真正的重用他,不需要什麼邪門外道,一樣能發。」「讓您這麼一說,我都沒信心了,他能輕易上鉤兒嗎?」「聰明人有聰明人的弱點,倍穎自己說毛正毅對他有知遇之恩,實際上他現在才真是懷才不遇。表面上他充滿商人的精明,但在骨子裡,他是個讀書人。」

  「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的,您對吳倍穎的瞭解當然要比別人深得多,既然您說沒問題,我就放心了。」「那最好,我估計倍穎在北京起碼還要待上幾個星期,不要著急動手,給他一個四處碰壁的機會。」古全智為自己倒上了茶,「茶已經喝到了第二泡,咱們也該談談正事兒了。」

  「正……正事兒?」侯龍濤不解的看了劉南一眼,「還沒談到正事兒嗎?」「舅,我跟他說了?」「說吧。」「猴子,百分之十五的常青籐換你百分之五的東星,怎麼樣?」「嗯?什麼意思?」「就是字面兒上的意思,你好好考慮一下兒,你能想清楚原因的。」古全智笑瞇瞇的品著茶,耐心等著年輕人的答覆。

  小一個鐘頭的沉默過後,侯龍濤抬起了頭,「古叔叔,麻煩您把必要的手續、合同準備好吧,我隨時可以簽約。」「好,三泡茶已過,再喝也無味了,今天就到這兒吧。」三人起身,來到茶樓外,也不用告什麼別了,反正侯龍濤晚上還要見劉南,兩輛Benz朝不同的方向開走了。

  就現在而言,百分之十五的常青籐的價值要遠遠超過百分之五的東星,哪怕是把劉南白得的那百分之五也算上,還是有幾億的差價,古全智那樣的商場老油條為什麼會做這種交易呢?侯龍濤已經把其中的原因想得很清楚了,對方是看中了東星大好的前途和無限的市場潛力,但這只是原因之一。

  證券和房地產是兩個極不穩定的行業,獲利大,風險更大,與其說是投資,不如說是投機,再精明的人,也不能保證永遠不出錯,一旦投機出錯,那絕對是會傷筋動骨的。想當初,中國第二大富豪楊斌,放棄了自己發家的實業,改為在金融市場上投機,最終走到了萬劫不復的地步。

  眼下,如果能順利的除掉毛正毅,常青籐的下一個目標一定就是上海灘了,沒有了上海地產的阻撓,按理說應該是無往而不利的,但世事難料,投入又是超級的大,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全軍覆沒。正由於此,古全智急需為自己找到一根結實的保險繩,而東星所能提供的就是一項風險幾乎為零的實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