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鱗豈是池中物 第一百三十九章 與狼共舞

  「什麼聲兒!?」侯龍濤打了一個激靈,警覺的睜開了眼睛,這才發現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自己已經把身旁的女人摟在了懷裡,而她也是很自然的緊緊偎在自己身前,想必是因為火滅了,兩個人在睡夢中又都感到了寒冷,就不自覺的依偎到一起來了。

  「怎麼了?」馮雲在男人懷裡睡得還挺舒服的,頭暈、頭疼的症狀都有所減輕,她睜開惺忪的睡眼,含含糊糊的問了一句,緊接著就發覺了自己所處的尷尬境況,趕忙把他推開了,雙手拉住蓋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你要幹什麼!?」

  「你沒聽見嗎?」侯龍濤現在可沒心情理會這種「胡攪蠻纏」,其實沒有月光、沒有火光,他根本就看不見女人羞怯的表情。

  「聽見什麼?」

  「叫聲。」

  「什麼叫…」

  「嗷嗚…」

  「狼?」就算是在淅淅瀝瀝的雨水聲中,馮雲也能聽出那是什麼了。

  「不用緊張,不一定會碰上的。」侯龍濤嘴裡這麼說,手上卻飛快的把火重新生了起來,他只知道動物怕火,但並不肯定動物會不會像人那樣被火光引來,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你不怕?」

  「不怕?我他媽又不是武松李逵,就算是也得怕啊,惡虎還不敵群狼呢。」侯龍濤過去拉住了女人的胳膊,他的手都有點兒發顫,「往裡坐點兒。」他掏出表看了一眼,「肏,還不到九點狼就出來了?不是都得等到半夜之後嗎?」

  「嚇成這樣兒了?至於嗎?」

  「馮雲,恐懼是人與生俱來的一種感情,不會恐懼那是一種病,承認恐懼不是軟弱的證明,在我面前表現出恐懼並不丟臉,再說我又不是沒見過你害怕的樣兒。」

  「你什麼時候見過?」馮雲一挺上身,很認真的皺起了眉頭。

  「行行行行,」侯龍濤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他實在是想不通這娘們的大腦是怎麼運作的,「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他媽鬥?我跟你說,跟你丫在一塊兒可真是夠累的,說實話,有人能受得了你嗎?你有朋友嗎?」

  出乎意料,馮雲並沒有反駁,很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雨停的很突然,因為有山風,雲也散的很快,月光照了進來,能隱隱約約的看清山洞跟前的樹林了。

  侯龍濤確實是挺害怕的,這次的潛在對手不是有思想的人,而是自然界的冷血殺手,想到白森森的利齒撕裂自己的喉嚨,足以讓他不寒而慄了。

  男人每隔五、六分鐘就會添點兒乾草、樹枝,用以保持火焰的強度,不過這次他加完柴之後並沒有坐回去,而是蹲在那兒沒動。

  「你幹什麼呢?」

  「噓…」侯龍濤指了指樹林,「有…有東西。」

  「什麼?」

  「狼…是狼…」

  「我看看。」馮雲慢慢的蹭了過來,果然看到樹林裡有東西在移動,雖然並不真切,但確實是有像狗一樣的動物在移動。

  「奶奶的,這也稍微有點兒太背了吧?」侯龍濤都帶了哭腔兒了,自己真是自討苦吃,放著北京的舒服日子不過,在這兒瞎起什麼哄啊。

  「你不用這樣吧?沒準兒就是野狗…」馮雲不過是在安慰自己,可她連話都沒說完,就有六、七條貌似狼犬,但體型略大的野獸從林子裡竄了出來,緩緩的靠近山洞,因為有火堆的緣故,它們在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住了,呈扇形散開,「呼呼」的發出沉悶的低吟,尖利的牙齒在月光下閃著白光,像一把把小刀兒一樣。

  侯龍濤一下就「瘋」了,抄起地上的石頭拚命砸了出去,「滾你媽的,雜種肏的,都他媽去死吧!」只可惜他現在沒有準頭兒,不過是引得狼群一陣躁動,更加的張牙舞爪了。

  「只要火不滅,它們是不會進來的,天一亮,它們大概就會離開了。」

  「Damn!Damn!Damn!」侯龍濤走著小圓圈兒,突然指著馮雲就罵,「全他媽是因為你!我和玉倩怎麼樣,關你屁事!?還有你們家的人,什麼都要插上一槓子,有權有勢,有本事去跟老外鬥,吃飽了撐的來欺負我!?」他現在的思維很混亂。

  「全都是因為你自己。」馮雲鄙夷的看著歇斯底里的男人。

  侯龍濤慢慢的恢復了平靜,為了阻止狼群,他不得不多加柴草,這樣一來,用量明顯的增大,本來就不充足的儲備是不可能堅持到天亮的。

  男人坐在火堆前,用軍刀在地上劃出了愛妻們的名字,最後一個是玉倩,「我愛玉倩。」

  「你在跟我說嗎?」

  「是,死到臨頭了了,我沒必要騙你。」

  「更沒必要要我相信。」

  「對,對。馮雲,你愛過嗎?我指愛一個男人。」

  「什麼叫愛?你知道嗎?」

  「哼哼,你問得對,也許我真的不知道。什麼叫愛?大概沒人能給出一個明確的回答吧。不過當你In Love,你自己會知道的,如果你從來不覺得自己在愛,那你就是沒愛過,我挺為你惋惜的。」

  「有什麼惋惜的?」

  「還沒嘗過那種甜蜜加痛苦的滋味兒就要葬身狼口了,還不可惜?」

  「我自己不覺得。」

  「Good For You。」

  最後一根兒樹枝被扔進了火堆裡,火勢在慢慢的減弱,狼群開始緩緩的靠近了,一對兒對兒綠油油的眼睛充滿了貪婪與飢渴。

  侯龍濤可真是急了,一把拽過蓋在女人身上的衣服,扔進火堆,「脫衣服,脫啊!」他邊喊邊把自己的褲子脫了下來。

  「不,我寧可死!」

  「你…你…你他媽的腦子壞掉了!?」侯龍濤過去就要解女人的扣子。

  「別碰我!」馮雲拚命的按住自己的上衣,「你瘋了!?」

  「閉嘴!」侯龍濤狠狠的抽了女人一個大嘴巴。

  馮雲倔強的扭回頭,憤怒的盯著男人,雙臂仍舊死死的護在胸前,雖然她知道對方並沒有惡意,但也絕不能允許他脫自己的衣服。

  侯龍濤現在可沒功夫兒跟女人鬥,一把撿起地上的軍刀,把她的褲腿兒劃開了,一直從褲口兒到褲腰,連皮帶都割斷了,再用力的一抖,把她甩的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兒,兩條古銅色的修長美腿上沾滿了泥土。

  一件衣服和兩條褲子又能有多大的作用呢,片刻之後,剛剛退卻了一點兒的狼群又開始緩緩的逼近了。

  侯龍濤突然想起了什麼,提拉著刀跑過去抓住女人的手,連拖帶拽的把她弄到了山洞最裡面,指著那塊突出的平台,「咱們要是能上去就行了。」

  馮雲抬頭看了一眼,眼中的喜悅轉瞬即逝,「那麼高,怎麼上去?」

  侯龍濤試著想扒住石壁往上爬,可偏偏洞壁光滑,他又向後退了好幾步,助跑著衝向石壁,快到跟前的時候就縱身一躍,右腳在石壁上一蹬,身子一擰,雙臂舉起,想要去抓石台的邊緣,可起碼還差了一米多,「你這樣試試,你受過訓練,說不定你能行呢。」

  「我的腳崴了,沒希望的,再說你管我幹什麼?就算我上去了,也不可能把你弄上去的。」馮雲說得很平靜,倒不是因為她視死如歸,只不過是她已然絕望了,而且這個世上值得她留戀的東西還真不是特別多。

  「你功夫那麼好,刀給你,你拼一下兒,說不定六、七條狼還不是你的對手呢。」侯龍濤自己都知道這個提議不切實際,別說一般的狼群絕不止這麼幾條,就算真的就這麼幾條,以女人現在的身體狀況,一樣是必死無疑,但實在是無路可走了。

  「你省省吧,哼,」馮雲自嘲的一笑,「我一輩子看不起你這種男人,沒想到到頭兒卻弄得個給你陪葬的下場。」

  「你他媽…」侯龍濤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衣領兒,把她揪了起來,一定要狠狠的揍這娘們兒一頓,死之前也要出了這口惡氣。

  「嗷嗚…」近在咫尺的狼嚎聲讓男人的動作緩了一下兒,他扭頭一看,火勢已經明顯的不如剛才了,再過十來分鐘,就算不滅,狼群大概也可以從旁邊繞過來了。

  「馮雲,你要是不死,幫我告訴玉倩,我從來沒愛過她,我不過是拿她當玩具罷了,你一定要把我的話傳到,這種時候我沒必要說假話的。」侯龍濤是急中生智,左手抄住女人的雙腿,把她橫抱了起來,自己的雙腿彎曲,「啊」的大吼了一聲,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她高高的拋到了空中,大概能有四米多。

  馮雲的反應一流兒,不需要男人解釋這麼做的目的,一伸胳膊,雙手就扒住了石台的邊緣,她集中所有力量在雙臂上,一個引體向上,就把自己拉了上去。

  侯龍濤的身上都是虛汗,恐懼讓他的雙腿發軟,他單膝跪倒,右手攥著刀把兒,「來吧,山中無老虎,我這隻猴子要稱稱霸王。」

  「能抓住這個嗎?」一件軍裝從石台兒上垂了下來,另一頭兒攥在只露出頭和赤裸的雙肩的馮雲手裡,她驚魂一定,也就立刻開始想法兒救男人了。

  「太短了,再說你也拉不動我的。」侯龍濤抬起頭,現在輪到他絕望了,喃喃的念著愛妻們的名字,「小云云,茹嫣,倩倩…」

  「嗷」,一條膽兒大的狼,估計是頭狼,已經從火堆旁鑽了進來,第一件事兒就是把面前的「肥羊」撲倒在地,這可是它等待許久的獵物了,它的爪子鑲進了男人左肩的肉裡,張開血盆大口就向他的咽喉咬了下去。

  侯龍濤絕望歸絕望,並不等於就會束手待斃,鋒利的軍刀深深的插進了狼腹裡,他的手並沒有停住,而是向前狠狠的一推,只覺自己的肚子上一下兒就被液體糊住了。

  張開的狼口再也沒有合上,一聲淒厲的號叫過後,它的身體就變軟了。

  侯龍濤推開死狼,捂著胸口站了起來,那裡有長長的三道兒血槽兒。

  洞外的群狼聞到了血腥味兒,更加的蠢蠢欲動了,眼看就要一起衝進來了。

  一條紗布一樣的白色寬布條擰成一股兒,從石台上垂了下來,在空中輕輕的擺動著,「快上來!」

  侯龍濤把刀扔了起來,又一次向洞壁猛衝過去,一躍、一蹬、一縱,雙手穩穩的抓住了布帶,他比剛才蹦得更高,大概是因為現在是真正的生死關頭。

  與此同時,一條撲過來的狼剛好錯過了獵物,結結實實的撞在了洞壁上,另一條緊跟其後一躍而起,在空中叼住了男人的腳踝。

  「啊!」侯龍濤慘叫一聲,但雙手還是死死的抓著布帶,一點兒一點兒往上拉著自己的身體,同時用另一隻腳拚命的砸著狼頭,把它踢了下去,鮮血立刻從他靴子上的齒孔裡往外湧。

  馮雲的手伸了出來,拉住男人的手腕,幫他爬上了石台,留下一群「嗷嗷」狂吠的狼在下面徘徊。

  「嗯…」侯龍濤靠在洞壁上,雙眼緊閉,牙齒咬的「咯咯」直響,黃豆大的汗珠兒不斷從他蒼白的臉上冒了出來。

  馮雲用剛才男人扔上來的刀把他的靴子割開了,仔細的看了看,傷口見骨,「還行,沒傷到跟腱,骨頭也沒有裂,早說你的骨頭硬了。」她割斷了捆在平台尖端的布條兒,截下一段兒,把男人的腳踝包裹住了。

  「疼…疼死我了!」侯龍濤都快哭出來了,但仍舊是忍著沒有大呼小叫,他現在幾乎是個血人兒,當然了,有一部分是那條死狼的。

  馮雲又往前爬了一點兒,把剩下的布帶纏在了男人的胸前,「這裡也只是皮外傷,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嘶……你說得倒輕鬆,你蹦下去讓它們咬一口試試。」一旦沒有了生命危險,侯龍濤的語調兒也恢復了輕鬆。

  「你血止的真夠快的,胸前的抓傷已經快凝固了。」

  「唉,英雄不死啊。你從哪兒找來的紗…」侯龍濤睜開了眼睛,立刻變得目瞪口呆,面前的女人雖然穿著軍裝,但因為剛才時間緊迫,並沒有系扣子,她現在彎著腰,兩顆如同熟透了的巨大水蜜桃兒般的乳房垂在敞開的衣襟間,乳暈和乳頭兒與奶子的體積比起來,都顯得小巧之極,雖然看不清顏色,卻已經是誘人的很了。

  「啊!」馮雲發覺男人的眼神不對,順著那火熱的視線一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的春光外露,慌忙把衣服拉緊,往後一坐,蜷起一雙赤裸的雙腿,身子縮成一團,雙臂緊緊的抱著胸口,表情是無比的羞澀,像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似的,「混蛋!把你的眼睛閉上!要不然我再把你扔下去!」

  「是是,」侯龍濤聽話的閉上了眼,他突然明白了,伸手摸了摸胸口的布條兒,「這是你用來…這都什麼年代了,為什麼你還要…?」

  馮雲扭頭看著即將熄滅的火堆,「就是因為你這種人太多了。」

  雖然他們自己並不知道,但這兩人的關係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們可以說是共過生死了。

  「這叫什麼話?我是哪種人啊?」

  「就是男人唄,在你們眼裡,女人的全部價值就是臉蛋兒和身材。原來在連隊裡,無論我訓練得有多刻苦,成績有多出色,從來沒有人在乎,在他們眼裡,我不過是個漂亮女人,是朵軍花兒,我之所以能經常受獎,就是因為我的長相、身材,哼。」

  「長得漂亮、身材好,那不是罪,可你卻因為這個懲罰自己,你想證明什麼呢?」

  「我不要證明什麼,只是不要別人一見到我就把我歸類於花瓶兒,我有能力幹好任何工作,誰要是因為我是女人就看不起我,我就讓他付出代價。」馮雲說到這兒,扭回頭看了一眼男人,確認他還是老老實實的閉著眼睛。

  「你把太多的精力用在跟一些毫不相干的人較勁上了,放棄了愛情,放棄了友情,甚至放棄了親情,你活得太累了。」

  「你管得太多了,你憑什麼教訓我!?別以為你救過我兩次,就可以對我的私生活品頭論足!」馮雲咬了咬牙,她知道自己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完全是因為男人的話太有道理了。

  「對,你說得對。」侯龍濤搖了搖頭,自己怎麼還會有閒心去管別人的私生活呢,他摸了摸胸口的布條兒,分辨不出是什麼材料,「這布什麼質料啊?能禁得住我。」

  「碳納米管,比鋼絲還要結實,在外面是買不到的。」

  「那你怎麼弄到的?」

  「與你無關。」

  「我又多管閒事兒了。」

  最後一星火苗熄滅了,山洞裡恢復了黑暗,因為有很微弱的月光從洞口照進來,人形還是勉強能看到的,兩人都陷入了沉默,群狼仍舊在洞裡徘徊、低吼,看來並沒有意思要放棄眼前的獵物。

  「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了你一命,咱們算扯平了。」馮雲醞釀了半天,終於先開口了,「你是因為要救我才摔下山的,我不想欠你什麼,這局是我輸了,我會遵守諾言的,我保證你家人、朋友和女人的安全。」

  「真的!?」

  「閉眼!」

  「是是。」

  「你回答我幾個問題。」

  「你問。」

  「你為什麼不要我連你也保護了?會傷到你大男子主義的自尊心嗎?」

  「我自己?啊,我…我忘了。」侯龍濤的聲音裡充滿了不可置信,他不明白當初自己在想些什麼。

  「玉倩對你本人做什麼,我都會支持她的。」

  「無所謂,我不在乎。」

  「在山上的時候,你為什麼要拉我?」

  「難道看你摔下去嗎?又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沒有嗎?我上次可是把你往死裡打的,再說我永遠都會和你過不去的。」

  「光明正大的單挑,輸給你,我心服口不服。至於咱們的矛盾,不足以讓我想你死。我說這話你可能要不愛聽了,你再厲害再能打,我一樣把你當成女人,不管你需不需要我的保護,我都會盡力保護你的,要是見死不救,那才真是傷了我大男子主義的自尊心呢。」

  「你少跟我說這些用來騙小女孩兒的話。」

  「哼哼,得,實話實說,我沒想到掉下來之後會這麼慘。」

  「一摔幾十米,你還以為會有什麼好結果嗎?」

  「你哭著衝我喊救命,我又不是鐵石心腸,自然不會鬆手了。」

  「誰哭著喊救命了!?」

  「不是你,是我的幻想,總之我當時就是想拉你一把。」

  「那剛才呢?有我在下面,你就多了一分生還的希望,把我扔上來,你可就真是死定了。」

  「多一分生還的希望?何必騙自己?反正我是沒活兒了,把你扔上來,你八成兒就能有救兒。」侯龍濤說的不全是實話,他活這麼大,只佩服過兩個女人,一個是如雲,如雲的智慧、才略讓他如癡如醉,另一個就是馮雲了,就算他並不認同這個女人的意識形態,但那種堅韌不拔的意志、超凡脫俗的身手都讓他很是欣賞,而且馮雲也確實是個美女。

  雖然侯龍濤對馮雲有了好感,但他從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就算是剛才看到那一雙美乳的時候都沒有,在他的潛意識裡他明白,一個張家的大小姐就已經把自己整得不爽之極了,實在是沒膽子再去惹馮家的女人了。

  「你為了讓我活,寧可放棄自己最後一絲生還的希望?」

  「咳,現在還說這麼多幹什麼?我剛才是怎麼想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活得好兒好兒的,我也沒成為它們的夜宵兒,重要的是你答應保護我的一家老小,呵呵,還有什麼是比這更好的結局呢?」侯龍濤要是能看清女人的表情,大概會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的。

  「你為了讓我活,寧可放棄自己最後一絲生還的希望?」

  「嗯?你沒事兒吧?」侯龍濤聽出了女人的語氣有點怪怪的,他伸出了手,「讓我摸摸你的頭,還在發燒呢吧?」

  男人的手按在了一團柔軟的嫩肉上,正中間有一粒硬硬的突起,那是女人豐滿溫熱的奶子,倒不是因為他在黑暗中認錯了地方,是馮雲自己抓住了他的手腕兒,引導他摸上了自己的乳峰。

  「啊!」侯龍濤大吃一驚,剛想把手撤回來,馮雲的身子已猛的撲了上來,火熱的顫抖雙唇壓住了他的嘴巴,滑嫩的舌頭從他由於驚訝而微張的嘴唇間探進了他的口中。

  侯龍濤處於極度的震驚中,半天都沒有任何的反應,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要幹什麼,有那麼幾秒鐘,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因為失血過多產生了幻覺,可女人柔軟的唇舌、熱乎乎的身體,以及自己被壓住而疼痛不已的傷口,一切感覺又都是無比的真切,使他確信自己並非在白日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