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艷 第四章

  歐玲雅躺在奢華柔軟的雙人床上,打著呵欠。多麼美妙的一夜啊!遺憾的是年輕的阿諾德不得不準時離開去上早班。可她依舊春心蕩漾。

  她在被子下面蹭了一會兒,重溫著昨晚的一幕幕。年輕的阿諾德的舌頭多麼美妙啊!他不太老練,這是事實;但是他的確是個有活力、有天賦的學生。他貪婪地吮吸著她的甘露,就像在品嚐珍稀可口的葡萄酒。她的手下意識地滑向了乳頭,乳頭變得大而凸起。也許在洗個淋浴、吃早餐之前她只能自娛自樂了。

  一陣重重的敲門聲傳入她的耳膜。哦,哦!是信使!她怎麼能把他忘了呢?

  歐玲雅滑下床,披上一件睡袍,急忙奔去開門。

  令她吃驚的是,站在那裡的不是信使,而是旅館經理,康斯坦特。菲勞先生。他尷尬地說道。

  「是歐玲雅小姐嗎?」

  「是的。」

  「我……很抱歉。我可以進來嗎?」

  「當然可以。」

  歐玲雅退回來讓他進來,然後關上了他身後的門。「現在,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下面一層的旅客吵吵嚷嚷著說昨天夜裡這個房間傳出了噪音,說好像聽到吵架聲……和……嗯……和呻吟聲。」

  當然,歐玲雅想道。我知道應該把聲音弄得低些,但是阿諾德那麼亢奮。她朝菲勞先生嫵媚地一笑。在這樣一個吉祥的早晨,他是不可能將她逐出旅館的。

  「很抱歉,先生。」

  她急促地說道:「昨天晚上我有一個客人,我們有一點……你明白,是嗎?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

  此時,她已經走向了旅館經理。他們靠得很近,她聽到他短促的、輕輕的呼吸。她的手碰到了他的腹股溝,似乎是無意的,但是歐玲雅知道自己的意圖。他輕微的顫動鼓動了她,她又繼續試探。

  她瞥了一眼牆邊的桌子,上面的時鐘告訴她現在才七點半,她有足夠的時間,不是嗎?

  「很抱歉,小姐,我有責任,但是我也不能讓其他旅客受打擾。」

  菲勞的聲音有點發顫,歐玲雅知道他在竭力控制自己,不讓自己在她面前失態。

  「不用提了,先生。」

  歐玲雅嘲弄地低下的眼睛。「確實,我應該受處罰。」

  她又抬起頭看著不幸的經理——他滿臉通紅,幾近崩潰——她非常鎮定地摸到了他褲子的前部。他怔了一下,卻沒有拿開她的手。

  「我不知道能給你帶來什麼。」

  她急促道。「你能嗎?」

  他艱難地嚥著唾沫,歐玲雅的手指觸到了他的生殖器,她撫捏著,它越來越挺直。

  突然,他激動起來。接下來的事她也就知道了,他的雙臂緊緊環繞著她,瘋狂地吻著她,他們的舌尖纏繞著……

  他有好長時間沒有放縱自己了,他強烈的慾望又被勾引起來。歐玲雅也為幸運之星的降臨高興。

  菲勞的雙手在她身上撫摸著,揉捏著……雖然她才度過一個銷魂的夜晚,但是歐玲雅依然能進入狀態,將那個要給她下達任務的信使志得一乾二淨。她的一切全交給了這個房間,這個慾火中燒的男人。

  他鬆開了歐玲雅的腰帶,睡袍敞開了,露出了富有彈性的、淺褐色的皮膚,散發著芳香。伴隨著快感的呻吟,菲勞低頭吻著她的脖子。

  「寶貝兒,你真香,真性感。」

  歐玲雅癱軟地躺在他的臂彎裡,回答著他。大腿間又一暖流溢出,她想有一個慢慢的、長長的前奏,因為太快的性交是痛苦的折磨。不要讓它中斷,她想道,時間再長一點。

  他又開始吻她的乳房,他的嘴輕咬著她的乳頭,就像嬰兒吮吸著母乳,他的舌頭輕攪著,感覺到乳頭越來越堅硬飽滿。他的手本能地逗弄著她,瞬息間,它已伸向了她的大腿之間,來回磨擦著她的陰毛。

  她渴望他更堅定些,甚至更野蠻些。她希望他的手伸入到她濕潤的陰道裡,但是菲勞並不想她太快地滿足——因為他希望快感更長久,更強烈。他打算再多延長一會兒……

  「要了我,現在就要了我。」

  「等一會兒吧,寶貝兒。您還沒有準備好。」

  一股巨大熱浪向歐玲雅襲來,她伸出手試圖撫摸他,拽掉他的衣服,甚至握住他,但是他不讓她得逞。現在是他控制著她,由他告訴她怎麼做——什麼時候做。

  可憐的歐玲雅幾乎氣得發暈了。她一個人在這個旅館房間裡,任旅館經理擺弄,他挑逗著她,卻不讓他滿足。她想起了她在電梯裡折磨那個年輕人的情景,想起前一天,委屈的淚水溢滿了眼眶。

  「求你,哦,求求你!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

  「時間越長快感就越強烈,你是知道的,我的寶貝兒。」

  當然,他是對的。如果對待一個充滿誘惑力的「大愛魔」成員,她決不能這麼做。她必須堅強些;可是,哦,這多麼難!

  這時候,機敏的菲勞先生已跪在她面前了,他的臉埋入它的腹部,他的指尖觸到了她金紅色的陰毛。正當她認為快感不再有剛才那麼強烈時,他的瞼滑下了她的腹部,舌頭伸向大腿根裡面,手指纏繞著她的陰毛,開始輕輕的,然後重一點,讓他感到有一點——不是太厲害的——疼痛。這種做法的效力是神奇的,歐玲雅渾身酥軟。她緊抓著門框,支撐著,但是隨著她的身體慢慢下滑,她的手也鬆開了。

  歐玲雅倒在了菲勞恭候的臂彎裡。他毫不費力地抱起她,就像抱著一個小孩子,走向了床邊。清晨,城市的喧華聲從窗外傳來,歐玲雅沉浸在快樂裡。

  她仰躺在床上,忽然感到他的手離開了它的身體,他走開了。但是不久他又回來了。

  「你真是一個美妙的女人,小姐。」

  菲勞低歎道,並輕輕脫掉了襯衫和褲子。「我確實太幸運了!」

  歐玲雅沒有聽到他說什塺,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位旅館經理的身體上。他的皮膚泛著古銅色,光滑、結實;有一瞬間,歐玲雅幾乎以為是一位迷人的、有古典韻味的騎士在向她走來。

  她的目光從菲勞黑色的頭髮和灰色的眼睛移到他迷人的腰部,健壯的大腿。從濃密的捲曲的陰毛中伸出一條奇妙、挺直的陰莖。

  歐玲雅伸出手,等待著他和她做愛,對她的折磨終於可以結束了。

  「耐心點,我的寶貝兒。」

  他笑道。「我得準備一會兒,不是嗎?」

  他跪在床上,分開歐玲雅的大腿,移向它們之間。

  這一次,他充滿活力的舌頭深深地伸進她體內,她沒想到他來個突然襲擊。一條長長的、肆無忌憚的舌頭,深深地刺入了她的陰道,上下磨擦著,把她帶入了快樂的仙境。她的手深深地陷入床單,伴隨著痛苦又快樂的喊叫。

  她的下體有節奏的反應著,全身跟著顫動。這種感覺美妙極了,無法言喻……

  突然,菲勞從她身上離開了,她沮喪地呻吟著,難道他真要就這樣離開她嗎?「為什麼?寶貝兒,為什麼?」

  菲勞彎下腰,吻著她的乳頭,她試圖把他拉到她身上。她要他,她現在就想要了他。

  但是菲勞笑著搖搖頭,然後輕輕地將它的手環在他的腰部。令歐玲雅吃驚的是,他輕巧地將他的頭轉向她的背部,開始舔著她的後背,她的腰,她的臀部,然後到她的大腿,她的腳……歐玲雅全身都燃燒著慾火,一股粘液流出,弄髒了粉紅色的床單。她還要忍受多久呢?

  正當她以為他再也不可能要了她時,菲勞抓住她的屁股,快速有力地刺入了她的身體。

  就在那一瞬,歐玲雅變成了他底下的母馬。他跪在她身後,使深深地穿入她——深得幾乎要吃了她。

  「快一點,哦,快一點!」

  「噓,」

  菲勞低聲說道。「不要嚷……我們得小點聲。」

  歐玲雅竭力保持安靜,但是徒勞,而且菲勞不願撫摸她,只是折磨著她。這是痛苦還是快樂?而她是來追尋快樂的天堂的。

  菲勞駕御著她,一次又一次地進攻,歐玲雅想起了過去,過去的種種感覺……她呼吸急促,斷斷績續地呻吟著,她堅持著,要克服最巨的,也是最殘忍的關口。

  最後,菲勞的手從她的屁股滑向陰部,玩弄著陰毛,輕輕的摩擦著。

  歐玲雅越來越亢奮,忍受著慾望的煎熬,她乞求他撫摸她最敏感的部位。

  「撫摸我——撫摸這兒。」

  他終於注意到了她的哀求,把手指伸向了她柔軟的陰部,熱熱的,濕濕的……

  隨著一聲無法遏制的快樂的驚叫,歐玲雅達到了無法控制、無法言喻的高潮。菲勞的精液像乳白色的珍珠線噴射而出。

  菲勞走後,歐玲雅在床上又躺了幾分鐘,然後看看鐘,已經八點半了!她真得起床了。

  噴頭——自從那個修理工來過之後一直工作正常,歐玲雅脫掉睡袍走到了噴頭下。

  她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舒暢極了。

  很快弄乾了她一頭金紅色的長髮,她不知道該穿什麼。你該穿什麼去會見一個來自「大愛魔」組織的信使呢?他長得什麼樣?會交給他什麼樣的任務呢?她將扮演什麼樣的角色:蕩婦還是淑女?家庭主婦還是娼妓?

  她打開衣櫃看著她從倫敦帶來的衣服。穿一件雞尾酒會禮服?不,一定不要,尤其在早上九點鐘。一條斜紋工作裝配一件開口衫?不行,又太隨便了。也許一條緊身的黑色迷你裙更合適。

  歐玲雅挑選著衣服,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事實上,直到她聽到敲門聲她才意識到現在是幾點了。

  來不及了,歐玲雅拽起一條又大又軟的浴巾,在胸部擦了一下,然後裹在頭頂,又急奔過去開門。

  「早安,歐玲雅小姐。」

  門外站著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普普通通的男人。這必定是那個來自組織的信使了。他這麼不倫不類!

  「要我幫忙嗎?」

  信使笑一笑,用手掠了一下前額的頭髮。我猜他事實上是有魅力的,歐玲雅憐惜地想道。但是她幾乎不能相信他是貞潔的。

  「小姐,我想你知道我是誰,我給你捎來了一個口信。」

  「從組織?」

  信使將手指壓在唇上,「請務必小心一點,小姐。有些事情只有局內人知道。如果人人皆知,『大愛魔』組織也就不存在了。」

  「你進來嗎?」

  歐玲雅倚著門問道,但是這位信使搖搖頭。

  「我馬上向你傳達口信,然後在樓下等你,我住在這座旅館的隔壁。」他打開公文箱拿出一個銀白色的信封,遞給歐玲雅。「你自己拆開吧。」

  歐玲雅接過信封,撕開,裡面是一張銀白色的卡片,上面印著粗重的黑體字,內容如下:你的任務是找到一個用過了的性器具,它就在這家旅館裡,然把它交給信使。你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歐玲雅看著看著,幾乎笑出聲。這就是他們對她最狠的考驗嗎,如果是這樣,她肯定能輕而易舉地得手的。

  信使轉身走了。

  「我等著你的消息,」

  他說道。「當你準備好時,你會在『大愛魔』找到我的。」

  歐玲雅將手放在他臂上。

  「不,不,」

  她笑道。「其實你不必走,到我房間來等我吧,用不了多久的。」

  這次,信使沒有拒絕,跟著歐玲雅回到房間,她關上門,走在他後面。

  「請坐吧,」

  她邀請道。「你會對這兒感興趣的。」

  信使坐進一個靠窗的沙發,將公文包放在膝蓋上。歐玲雅朝他格格一笑。他看來就像一個情緒不好的僕人,或者一個無聊的股票經紀人。她猜他可能是組織的一個跑腿的。也許,他只適合這種差事。

  她拉開了桌邊的抽屜,取出一個狹長的烏木盒子,盒子鍍著銀邊,很精緻,那是她十八歲生日時她父親送給她的。

  歐玲雅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層藍色的天鵝絨襯裡,上面是一個十六世紀的象牙雕刻的康樂器,有人說是高貴吐多夫人的寶物——甚至有人說是伊麗莎白夫人私人使用的。

  她揭下浴巾,赤身站在信便面前,他沒有動,也沒有被她迷人的身體打動的跡像——歐玲雅有點惱火。好吧!她得給他露兩手了。

  她一條腿悠閒地架在椅子上,迷人的全身暴露無疑,然後將泛著光的康樂器放在陰唇間,接著塞進她柔軟濕熱的陰道。

  通常,在一男人面前這麼做了以後她會激動的——今天她卻沒有。讓我們走著瞧吧,她想道,我生來就有裸露癖。

  「先生,我喜歡這樣——慢慢地長久地摩擦。你看見了我,也就會記住這一點的。」

  「肯定會的,小姐。」

  她觀察著他的臉,並沒有異樣的表情,是真的嗎?

  她更放縱了,一隻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夾著乳頭,另一隻手拿著康樂器在陰部摩擦……

  「它就在這兒,」

  她說道,頓時,一陣快感溢滿全身。

  「我馬上拿出來。」

  她達到了高潮。但她不得不履行職責,她現在要做的只能是將康樂器乖乖地交給信使。她取了出來,遞給他,心中竊笑。

  「任務完成了,先生。」

  她說道。「完全符合信上的要求。也許組織上應該更多地關注書信的措辭。」

  信使接過它,小心翼翼地放入公文包,然後禮貌地鞠了一躬。

  「明天同一時間再見,小姐。我不會遲到的,請你作好準備。」

  他打開門走了出去,沿著走廊四處張望,就像一個敲定了一筆生意的年輕商人。

  歐玲雅來到梳妝台前,若有所思地梳理著頭髮。如果所有的考驗都這麼容易……哦,她不禁懷疑父親的失敗,也許,他是僅僅不幸的一個。

  接下來的一整天,她又要無聊了!儘管她一直是有工作的,畢竟,她已答應了克利斯,竭力為美術館搜尋一些上乘的作品,並且,她已初步打算這個星期為蒙特馬特和皮加裡的一兩家美術館幫幫忙。是的,就這麼辦,最好還利用空餘時間耍耍花招——或許還能混進拍賣行。

  她翻看衣櫃,挑了一件時髦的短衫和一條迷你裙,一雙高跟鞋。當然,天氣不太熱,就不用穿長筒襪了。歐玲雅想知道會不會有人注意到她沒有穿內褲。

  十分鐘後,她出現在旅館的休息室,經過櫃合時,她看到了昨晚和她一夜銷魂的那個美國客人,他竭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歐玲雅注意到他拿太陽帽時手在發抖。

  她格格一笑,邁了出去,經過雙層玻璃門,走到大街上,太陽炙烤著大地,似乎要把巴黎變成一個火爐。她看看表:才十一點鐘,喝點咖啡,吃點點心,然後去庫提爾。拉丁或斯。路易斯那裡收集作品,時間足夠了。

  她沿著斯。吉曼林蔭道溜躂著,然後走進庫提爾。拉丁狹窄的街道,經過阿吉林飯店,最後擠進了她喜愛的咖啡店,即使在這樣炎熱的七月,咖啡依然要煮開。周圍傳來各種語言的交談聲,歐玲雅看到了在旅館裡見過的幾張熟悉的面孔——她討厭這種交談。

  她環顧四周,似乎沒什麼人讓她感興趣。倒是有兩個漂亮的瑞典男人,他們談興正濃,她接近他們的希望不大。站在櫃檯邊的那個男人看起來很有修養,但是,他不是她所要的那種類型——太憂鬱太沉悶了。歐玲雅有點厭煩,自從來巴黎後,這並不是第一次,她需要一個男人。

  「奔放不羈」的氣質再也沒有以前那般吸引人了,歐玲雅邊啜著咖啡邊想道。全是些旅遊家,官方人員和度蜜月的情侶——幾乎沒有真正的藝術家。現在,沒有人崇尚「奔放不羈」的氣質,它再也不是一種時尚了。

  也許該離開這兒——到斯。路易斯看看去。

  正當她準備起身離開時,咖啡店的門開了,又進來了一位客人。

  哦,太好了,歐玲雅想道,又重新坐下,本能地摸了摸頭髮。也許,再坐一會兒是值得的。

  他很年輕,大約十九歲,或者,至多二十歲,就像一個小動物般迷人可愛。他有一頭金色的卷髮,淺褐色的頸背和一副輪廓分明的身材,上身穿一件花紋T恤,下配一條條紋牛仔褲,他太完美了!

  令歐玲雅失望的是,他竟然沒有瞥她一眼,逕自走向了櫃檯。她注意到了他腋下來著的平平的、長長的包裹——是一幅畫,是嗎?

  年輕人到櫃檯前要了一杯咖啡,並付了帳,他環顧四周想找個座位。

  歐玲雅竊喜,僅有的一張空位就在她的桌邊。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拾起一張晨報,假裝在看報。

  年輕人向櫃檯要咖啡時,她得知他名字叫喬希慕。

  喬希慕坐上了這個座位,將咖啡放在桌上。

  「打擾了……小姐,幫幫忙給我加點糖。」

  歐玲雅正低頭「看」報紙,她將糖碗推過去。他們的手不小心碰了一下,他的瞼不禁微紅,或許感覺到了歐玲雅並不在意。

  「今天這兒生意很好,不是嗎?」

  「是的,一直很好。羅多爾菲咖啡店的咖啡味道一直不錯,又便宜!這對於一個學生來說置關重要。」

  他的目光掠過咖啡杯,投向歐玲雅,一股電流傳過全身。他有一雙率真的灰眼睛和性感的嘴唇。

  「那麼,你是個美術系的學生了。」

  他端起咖啡,眼裡掠過一絲疑問。

  「你怎麼猜到的?」

  「這不難。如果我沒弄錯的話,你夾著的是一幅畫。我可以看看嗎?我認識幾個收集畫作的人。」

  「哦,我看沒有什麼不可以。」

  他笑笑,聳聳肩。「告訴你吧,對它你不會有什麼印象的,我在加丁。德。盧森堡呆了四小時都無人問津。或許,我確實沒有什麼才能——我父親常常這麼說我。」

  他將畫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取下包在外面的紙。

  當然他是認真的,歐玲雅想道,她竟然對這個漂亮的、或許並不聰明的年輕畫家感興趣,她不知這是不是一時衝動,也就是說,當我看到他的作品時我該怎麼做呢?

  僅僅為了表現我欣賞他而買下它?或者告訴他,他的才能確實一般?

  喬希慕取下了最後一層包裝紙,將畫展現在歐玲雅面前。

  她驚訝地看著。畫布上色彩柔和——一群人赤裸著身體,緊緊地纏繞在一起。

  「你不喜歡,是嗎?我早就知道這樣。太空洞,沒有一點內容,是嗎?」

  歐玲雅大笑。

  「不,不——你弄錯了。它很有深度,有希望。」

  怎樣說出畫的好來,這對一個不知名的畫家來說是置關重要的。如果他和她好好配合,她會付給他兩倍甚至更多的報酬。

  「看看,喬希慕,我保證我會喜歡它的,我要買下來。」

  他興致勃勃地看著她。

  「你願出多少錢?」

  她想了一會兒,有種犯罪感,然後將畫收起來。

  「一千法郎吧。」

  他驚呼了一下。

  「這麼多?」

  「不是開玩笑。」

  她打開錢夾將錢放在桌布上。「給你——你還有其它的畫嗎?」

  「有十二幅,放在我的公寓裡。由於經濟緊張,畫布又太貴了,我正考慮將它們處理掉。」

  「不!無論如何都不要那麼做!至少在我看到之前別這麼做。」

  歐玲雅喚來侍者,付了帳,拉著喬希慕起身離開了。

  「可是……我們去哪兒?小姐?」

  「到你的公寓去——還有什麼地方?」

  歐玲雅跟著喬希慕,直到跨上最後一層樓梯來到他的宿舍門前,他歉意地轉向她,掏出鑰匙。

  「你看,歐玲雅小姐,許多繪畫的依然住在閣樓裡。」

  要不了多久的,她想道,只要你的畫和你的人一樣有魅力。

  她跟著他走進去,置身於一個敞亮的畫室裡,北面的光線正好透過斜玻璃屋頂照射下來,畫室中間的畫架上有一幅還沒有畫完的裸體畫,歐玲雅心裡一陣嫉妒的刺痛。她要是那個金髮碧眼的姑娘該多好,帶著高深莫測的微笑面對著這個繪畫人的注視。

  她一下子看到了堆在牆邊的畫——二十副、三十副、四十副……她數不清。

  「還有很多,」

  喬希慕自言自語道。「但是它們只能堆在閣樓裡。」

  歐玲雅沒有回答。她正忙著看那些畫,有風景晝,有人物素描,還有水彩畫。她震驚了。無論如何,喬希慕都逃不了。她轉向他,上衣領子自動敞開。

  「很好,讓我們談談交易肥,喬希慕。」

  她的手伸向喬希慕的胸部,撫摸著。T恤緊繃著他的身體,凸起的乳頭隱約可見。她脫掉了他的T恤,溫柔地吻著他的乳頭。他的肌肉健壯,泛著金色,就像才烤的麵包,胸部長滿胸毛。他一直愣愣地看著她,不敢相信這一切。

  她的手滑向他的腰帶,按著摸到了他牛仔褲前面的凸起,他一下子回過神來。

  「交易,小姐?我……」

  她不語,吻了他一下。

  「相信我,喬希慕,我會讓你成名的,信不信由你。」

  喬希慕一陣撽動地回吻著她,雙臂環繞著她,他們滾向了地板。

  「撫摸我,喬希慕。」

  他不由自主地伸向了她的胸部,解開了她的鋀衫,撫摸著她光潔、富有彈性的身體。接著,他又拉開她裙子的拉鏈,她挺起身以便他能將裙子拉下大腿。

  「撫摸我,哦……」

  歐玲雅得意地一笑,因為她沒有穿內褲。她性感的大腿和神秘莫測的下體足以讓任何男人心曠神怡,喬希慕也不例外,他俯下身子,吻遍她的全身……

  然後他分開她的兩腿舔她的陰唇,吮吸著。她興奮地昂起上身,翻轉到喬希慕的上面,叉開兩條修長的大腿。

  「太殘忍了!」

  他痛苦地叫道。

  「過一會兒就不了。」

  她答道,然後慢慢地滑下身子,直到貼到了他挺直的陰莖。

  他插進了她的體內,就像一把熱熱的小刀;然後,他又迅速地翻滾到她的身上。她的陰部又熱又濕,他們的身體上下摩擦著,兩人都沉浸在快感的海洋裡。

  事畢,歐玲雅暗自發笑,喬希慕是特別的一個,確實與眾不同。看來今天又沒有白白耗費。

  這天晚上,吃過晚飯後,歐玲雅獨自走在去米托車站的路上,她一路回憶著。總的來說,今天過得不錯,她遇到了喬希慕——充滿魅力,難以抗拒的喬希慕,他的床上功夫並不比畫架上的功夫差。

  最後,她當然沒有食言——誰會去和一個給她那麼多性快樂的人撕破面皮呢?她給了他一筆豐厚的酬金,美術館又多了幾幅好作品,總之,大家都沒有什麼損失。歐玲雅還打算和她的新保護人發展更親密的工作關係。

  走著,走著,歐玲雅來到了一個街角,看到了一個老頭子,牽著一條生了疥癬的狗。要是平時,她肯定會轉身就走的,但是,今晚她心情很好,何況還喝了一點酒。

  她彎下腰拍拍那條狗,那個老頭附在她耳邊輕聲道:「親愛的小姐,親親我吧。」

  她試圖推開他,但是他的手已伸過來,強有力地將她拉到他懷裡,並要吻他。他的嘴臭哄哄的,衣服上散發著酒氣。

  她想掙脫他,他卻抱得更緊了。她的心一沉,她知道喊也沒用,在巴黎的紅燈區,是沒有人在意一個女人的喊叫的。

  他的手在她身上亂摸著,捏著,滑向她的大腿,伸向下身。

  「寶貝兒,你已經濕了。」

  歐玲雅想甩開他,但是他仍緊抱著不放。她的裙子已被他掀到了腰部,她想拉下它,保護著最後的尊嚴。

  「不要反抗,小姐。」

  那個老頭子輕聲道。他眼裡閃著奇異的光,歐玲雅不再反抗,聽到他對她說道:「今天,你已經快樂夠了,明天可就不一樣了,歐玲雅小姐。也許,你不可能總是那麼容易得手……」

  歐玲雅驚叫一聲,隨即掙脫了那個老頭子的懷抱,向安全一些的繁華街道奔去。

  她回頭看了看,老頭子和狗都已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