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身影宛若天外飛仙,踏雲御風而至,一者碧衫映嬌容,燦若牡丹;一者藍裙照玉骨,清若幽蘭,正是林碧柔和玉無痕。
塍塓大驚失色,決意豁出一搏,暗中傳音道:「杜莊主,速襲敵軍側翼。」
黃沙之中奔來一支騎兵,戰馬神駿,不但不畏風沙,還能在奔跑中吸納風沙,以助其威勢。
為首者正是天馬山莊莊主杜天宇,他手持一桿尖錐長槊,策馬狂飆,所至之處正是煉神浮屠南面死角。
月俊宛忖道:「媽的,顧不得其他來,要是讓他突入,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將南塔上的火炮對準了天馬騎兵打去,然而一眾天馬騎兵忽地散出飛沙,使得火炮落了空。
月俊宛暗自吃驚:「該死,忘了這些馬可以與騎士的功體相互催生。」
原來是黃土魔兵的功體跟天馬呼應,使得他們可風沙化,相當於一種武功和術法的融合。
風望塵盯著塍塓哼道:「風望塵豈會被這等粗坯的算計套住!」
就在此時那片風沙忽地被什麼衝撞一般,去勢為之一緩,緊接著風沙不斷地搖晃,好像有股強風衝進來,擾亂原先的風沙運行,這股強風乃是騎兵奔襲所帶來的,正是孫德的嫡系精銳——靈隱部。
化為風沙的天馬魔兵無相,然而靈隱部亦是無形,以無形斗無相,倒也叫魔兵無法再進一步。
風望塵感應風勢,發覺魔兵化作的風沙有些地方氣流幾乎不動,於是順著感應看去,見那些氣流停滯的地方飄著一顆顆較為深黃色的沙子。
他靈機一動,察覺端倪,立即暗中傳音予孫德:「那些深色的黃沙定是魔兵本源所在,孫德將軍,命令兄弟們攻擊那些深色的沙子。」
孫德立即招辦,招呼眾兄弟找出深色沙子施以重擊,他們的武器都篆刻著辟魔符菉,一刀下去,魔兵邪法頓時被破,現出原形,而且再無力化作風沙。
如此一來,土魔兵的優勢便無法發揮,反而要面對看不見的靈隱部,戰局出現頹倒之勢,魔兵敗象漸露。
風望塵暗忖道:「若不是這靈隱戰甲稀少,無法裝備全軍,否則早就掃平這些魔崽子了。」
塍塓見偷襲不成,當下又令土魔獸攪局,霎時間地下又是一片翻湧,無數土柱猛然拔起,龍麟軍將士猝不及防,慘遭土柱杵中,人仰馬翻。
這時林碧柔和玉無痕已經飛至戰場上空,見到土魔獸肆虐的情形,皆是一驚,更下定決心要除去此怪。
雙姝心意相通,迅速擬定戰略,由林碧柔率先發難,她玉手一展,一道水桶粗細的天雷猛然落下,正是雷卷秘法,亦蛻變於九霄合一後的招式——九雷罡!一道雷勁內蘊九重勁道,亦可九雷同出,可聚可分,一個照面便將地上的土柱擊潰,更是直穿地底,炸出一個深坑。
玉無痕解下纏在纖腰處的魚龍綾,揮手便朝深坑甩去,柔鞭內的魚龍之氣受到玉無痕法能催動,現出一條山嶽般巨大的虯龍,鑽入地底,龍身纏鎖,龍爪擒拿,將魔羅土母硬生生拽了出來。
魔羅土母勃然大怒,身上觸手不斷掙扎,力氣龐大,魔氣一吐便將虯龍形體震散,現出玉無痕手中那根魚龍綾。
魔獸巨力不斷衝擊著魚龍綾,玉無痕虎口迸裂,鮮血直流。
玉無痕受傷,林碧柔亦感疼痛,花容不由生慍,便要再催九霄真卷對付魔羅土母。
「碧柔,暫且不理那頭畜生,速速進入虛空劍界助我一臂之力。」
於秀婷將虛空劍界內的情況以神念傳遞予林碧柔,僅在半響間,林碧柔便知道事情詳細。
玉無痕也隨之明白過來,於是朝林碧柔投以一個眼神,姐妹眉色交換,心意相通。
林碧柔化作一道碧影鑽入虛空劍界,玉無痕則乾脆鬆開魚龍綾,放魔羅土母下去。
魔獸再度潛入地下,魔氣瀰漫催生,使得裂開的大坑迅速癒合。
魔獸進入地層深淵,繼續催動魔能,引來無數地煞鬼祟。
玉無痕手掐法決,凝元煉氣,一股冥冥玄力瀰散開來,竟將那些鬼祟邪物全部抽走,土魔獸召喚出多少,玉無痕便抽走多少,正是玉德七智中的清河冥法,專控陰煞鬼祟之物。
少了這些土煞邪祟攪局,龍麟軍倒也輕鬆不少,凌霄抽出心神,虎目緊鎖塍塓。黃土魔君觸及武魁眼神,不由一陣膽寒,腳步下意識地後挪了半寸。
高手對決,氣勢為先,凌霄武感何其敏銳,馬上把握住這一空隙,舉起軍刀劈下,刀氣化作一道雷電直取塍塓面門。
塍塓不敢怠慢,舉起魔境來擋雷電刀氣,刀氣再遭鏡射,反彈於凌霄。
卻見武魁左掌納氣,一撥一引,捲來一股炎氣,順著雷電刀氣反燒回去,魔鏡來不及反射便被烈火燒個正著,塍塓把持魔鏡的手也被燒得灼痛,連連叫苦。
林碧柔進入虛空劍界後,便看見四口仙劍釘在四個方位,目光一掃,立即鎖定了絕仙劍,縱身飛去,握住劍柄,施展出冥之卷功法。
當日的誅仙劍陣便是由她掌控絕仙劍,此刻重握,馬上到達人劍合一之境界,絕仙劍意與她的冥法功體相互呼應,一股陰冥劍氣陡然聚生。
於秀婷不禁大喜,暗中叫好:「碧柔掌控絕仙劍,看你這陰氣結界還如何維持!」
只看林碧柔蓮步一沉,藕臂上抬,絕仙劍頓時離地而起,更將煞域王城四周的陰氣連根抽起。
林碧柔將冥之卷功體發揮至極限,手中絕仙劍豪光大盛,那些陰氣皆被絕仙劍一一吞噬,陰氣結界——破!結界被破,於秀婷亦可騰出手來取誅仙劍,她劍指一點,誅仙劍立即騰飛而來。
於秀婷劍心入定,溝通誅仙劍意,再施劍道神技——劍心通神!以心御劍,意在氣先,主宰至強殺伐的誅仙劍一舉貫穿混沌之氣,混沌獸發出痛苦悲鳴。
隨著誅仙劍開道,龑霆劍則長驅直入,接踵而至,再破王城內的陰氣護罩,偌大的陰冥王城頓時崩塌瓦解,支離破碎。
位於王座前的厲帝心魔不禁恐懼萬分,抬眼一瞬,誅仙劍已經逼近跟前,他連忙躲閃,然而龑霆劃過時捲起強烈劍罡,竟將厲帝心魔壓得雙膝跪地,宛若待宰羔羊。
龑霆劃落,魂體崩散,心魔豁盡餘力,收納最後魂氣,雙爪一伸,一股旋勁釋出,正是煞域最強殺招大輪迴劫,準備以此鎖形龑霆劍。
然而龑霆忽然消失,厲帝心魔招式落空,一股寒意籠罩心頭,隨即便是銳芒加身,龑霆劍悄無聲息地從虛空中出現,伴隨而來的還有九條神龍,正是於秀婷龑霆心劍必殺之招——心劍九龍陣。
以劍化龍,以龍成陣,虛空無念,必殺絕境。
神劍破煞,九龍貫體,厲帝魂身蕩然無存,一縷心魔殘念狼狽逃出,鑽入受傷的混沌獸體內,以其融合,發動最後餘力奪路逃生,誰知外圍還有一口誅仙劍在守株待兔。
「去!」
於秀婷劍意未止,心念一轉,誅仙劍立即朝混沌獸飛去,寒光一閃,斬破混沌,誅滅心魔。
厲帝心魔、混沌獸接連被誅,虛空劍界也隨之消失,只見劍仙昂立雲端之上,俯視群魔。
見到此情此景,誰還敢放肆,塍塓掉頭便逃,凌霄抽刀便追:「魔障,哪裡走!」
塍塓哪還敢久留,足下發力,催動魔境地氣相助,整個人猶如閃電奔馳,腳程足足快了數倍。
凌霄見狀,當即提升元功,雷炎真氣融合,施展出「火神奔雷決」,化作一道雷火也追了上去。
地底的魔羅土母亦感覺到那股無上劍意,連忙土遁而逃。
於秀婷忖道:「土魔不足畏懼,這魔獸才是難纏,乾脆一鼓作氣將其誅殺!」
準備再祭劍訣時,氣海處略感凝滯,正是方才激戰過度所損。
這時林碧柔說道:「娘娘,此等下作畜生不值您親自出手,還是交給妾身來收拾吧!」
於秀婷暗中讚賞道:「這妮子當真是善解人意!」
於是對林碧柔投以溫柔淺笑,說道:「那就有勞你們姐妹了!」
林碧柔點了點頭,化作一道碧影掠下,招呼道:「無痕,咱們走吧!」
雙姝心意相通,無需多餘言語便生默契,紛紛尋著魔氣追趕魔羅土母。
沒了魔羅土母牽制,煉神浮屠得以全力施為,數道火光射出,黃沙消散,千里焦土,方圓千里之內,群魔盡滅。
於秀婷懸於半空,微微恢復真氣,便向龍輝通報戰情及保平安,緊接著就得到龍輝神念傳訊:「婷兒,我以攻破白金魔境,然而徐虎正守住退路,魔界定然會派人奔襲後方退路,速派遣高手趕往礫魔峽支援。」
於秀婷略一思索,召來簡慧衣與陳慧軒,將事情簡明扼要告知,說道:「兩位長老,你們與魔界多番交手,經驗豐富,援助一事還需你們勞心!」
兩大長老說道:「謹遵指令!」
北伐大勝,但魔君與魔獸未除,於秀婷亦損耗不菲,一時半會也抽不出身來支援中路戰線,而簡慧衣和陳慧軒為了快速趕往礫魔峽,便輕裝上路,僅帶數十弟子隨行,飛快地朝南趕去。
魔界荒原之上,三強對峙,魔尊雙掌合十,聚氣成刀,魔羅天罡刀斬向龍輝。
龍輝伸手扯過披風,急勁灌入以擋刀氣。
但刀氣銳利無匹,交擊之下隱有破袍之勢,魔尊冷笑道:「一塊破布也想擋住本尊刀罡?」
龍輝淡然一笑,伸臂一揚,披風隨之掃蕩,一股柔勁湧出,兜住刀勁轉向魔尊,正是御天借勢之法。
刀罡融合了龍輝真氣回返,威力更盛,魔尊不願硬接,身形一晃,化為數十道虛影散開,先避刀罡,再朝龍輝圍攏,反守為攻。
幻影虛中藏實,個個似虛,又個個是實,絕殺之式已然臨身而來,正是魔尊又一武決——影魔分身。
分身出招極其刁鑽,難以捉摸,魔尊同時使出拳、掌、指、爪等招式,分別擊向龍輝天靈、咽喉、心坎、丹田等要害。
龍輝暗忖道:「且接你一招試試斤兩!」
他藝高人膽大,竟對魔尊攻勢不躲不閃,硬受殺招,「龍鱗金身」
堅不可摧,先擋殺招,再反震對手,魔影分身被震散,逼得魔尊現出真身。
龍輝窺準機會,一記「灼元天火令」
便拍向魔尊胸口。
火掌擊在魔尊身上時,卻是難取寸進,火勁不但被消融吸納,還生出一股不遜龍鱗金身的反震力。
魔尊笑道:「本尊的護身氣勁也不比你差!」
龍輝後退數步,說道:「佛道魔身確實有獨到之處!」
魔尊也回贊對手:「你的龍鱗罡氣也是堅不可摧,但是否能擋得住刀鋒利刃呢!」
說話間袖袍一抖,尊皇魔刀赫然在握,刀刃銳若金芒,魔石奪目耀眼,端木睺取刀迎敵,其意便是要生死相決。
魔刀威能深不可測,龍輝亦不敢怠慢,緩緩抽出龍刀逆鱗,刀鋒遙指對手,默默凝聚真氣。
魔尊主動搶攻,揮刀橫削,龍輝以守待攻,轉刀直切,神兵交擊,鏗鏘透耳。
雙刀快速輪替,攻守之間變幻極快,但兩人卻是心思各異。
畢竟雙方已是主力決戰,但惡鬥至今,魔界所派出的高端戰力便是三大破虛高手,按理來說此處乃兩大魔境的交匯處,金木魔君應該就在附近,但始終未見蹤影,而重生的金木魔獸也不見現身。
魔尊亦是顧忌,暗忖道:「小妖後、小劍仙始終不見人影,就連白、林、玉、崔這幾個娘兒也不曾露面,姓龍的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雙方各有保留,然而卻是造成了相互顧忌和猜疑,招式也難以輕易施展,攻殺之餘更多藏幾分保守,如此一來,誰也奈何不了誰。
忽然間,密林內竄起一股劇烈殺氣,龍輝似乎因為憂心失陷其中的左右兩軍,刀勢又顯三分破綻,魔尊忽地窺準機會一刀直取龍輝中路,暗中得意:「就算你有龍鱗罡氣,也擋不住此刀」。
「就等你送上門來!」
就在此時,龍輝身上的金芒忽地湧出一道白光,竟將魔尊的刀勁反震回去,反震力道尤勝龍鱗金身,正是虛空篇之虛空明境。
魔尊刀勢頓挫,身形不穩,龍輝趁勢反擊,催動烈陽篇最高功力,陽火凝聚成丹,增幅功體,逆鱗刀鋒捲起一團熾烈陽火,磅礡化龍,吞噬魔身。
魔尊先機已失,蓄力不足,若是硬接必遭陽火焚體而傷,然而這條烈陽神龍磅礡巨大,早已鎖住四方退路,要想以身法閃避也是萬萬不能,就在這進退兩難之餘,尊皇魔刀上的寶石異彩綻放,魔尊身形憑空消失,烈陽神龍撲空,在地上轟出一個千丈深坑,燒得焦土千里。
猛招落後,龍輝真氣激盪,心知魔尊又是故技重施,以魔刀異能騰挪轉換,未免魔尊趁亂偷襲,當下收斂真氣,凝神以待,欲施以靜制動之法對付魔尊暗手。
倏然,魔影乍現,魔刀襲背而來,龍輝武感精湛,頭也不回,反手舉刀,逆鱗刀恰好擋在身後,封住尊皇刀。
「守得不錯!」
魔尊身形再度消失,瞬移無形,當真防不勝防。
魔尊藉著魔刀異能,騰挪瞬移於天下魔氣之間,這戰場上的千萬魔兵,魔界內的無數山脈皆是他的隨行到達之處。
發動此異能雖然損耗真元,但此時身處魔界,魔氣源源不絕補充自身,可謂是無懈可擊。
魔尊不斷轉換身形,尋覓破敵良機,但龍輝武式似虛又實,如靜如動,若空若穩,一時間也難覓縫隙,於是他再度藏入魔兵陣中,另打算盤:「這小子於我對戰,心神皆在我身上,即便再怎麼偷襲也難有成效,不如……」
目光此刻已落在激戰中的鸞鳳身上,雙嬌此刻正專心對付儒教雙強,若是突施偷襲,極大可能得手。
魔尊念頭剛一泛起,卻發覺龍輝已經不見,環顧四周,仍是難覓強敵蹤跡,暗忖道:「偌大的活人怎會憑空消失,難道這小子也懂得於秀婷的虛空無念劍?」
詫異之餘,身旁魔兵忽地一刀刺來,魔尊猝不及防,腋下一痛,刀刃入肉三分。
魔尊又怒又驚,怒者因遭背叛,驚者乃區區小卒亦能刺傷自己。
但魔尊也非等閒,佛道魔身隨即反震,將利刃擋住,避免進一步傷害。
而那名魔兵一掌拍在刀柄上,掌力異常渾厚,竟硬生生刺破魔尊護身氣罩,一刀穿透魔身,鮮血迸射。
魔尊苦不堪言,怒而回擊,一記「誅神魔手印」
兇猛發出,將魔兵打得血肉橫飛,粉身碎骨。
魔兵慘死,卻見陰陽五行之氣溢出,匯聚成人型,魔尊定睛一看竟是龍輝。
「你……」
魔尊驚愕之餘,卻見強敵高舉龍刀,霸道劈下。
魔尊倉促之餘抬刀抵擋,雖擋住龍刀鋒芒,卻難防天龍雄力。
龍輝一刀取得先機,立即催動全力,蔭蔽魔尊屈膝。
魔尊被龍氣壓得搖搖欲墜,傷口處鮮血不斷流出,當真是岌岌可危,身旁魔兵立即掉頭救駕,卻不料被兩大強者比拚時散發的內力過於強大,竟形成一堵厚實氣牆,一眾魔兵根本無法干擾戰局。
龍輝內勁泉湧而出,刀勢越壓越沉,哼道:「老魔頭,莫以為我不知你打什麼主意,想傷害她們,先問我龍刀同不同意!」
龍輝巧佔上風,天龍元力夾雜著天崩地裂之威強壓魔尊一頭,端木睺雖身具佛道魔三家之力,再有萬魔、帝氣加持,可惜先機已失,頹勢難挽。
生死關頭,魔尊將佛道魔帝四股真元發揮至極限,反震對手。
內力搏鬥,半絲不能取巧,龍輝雖佔得優勢,但魔尊的反震力也叫他十分難受,他傷敵三分,敵便傷他一分。
「豈有此理,再加把勁,直接震斃了這魔頭!」
龍輝右手持刀繼續壓制魔尊,左手虛抬,掌心向天,一股強悍威能由天而降,暗黑色的雷電罡氣頓時納入龍輝掌握。
暗雷霹靂由左掌流入,貫透氣脈,龍輝真氣頓時增添了一股毀滅之力。
一個龐大的暗黑色雷球平地炸起,黑色電流四處躥騰,四周魔兵連叫喊的機會都沒有,便遭暗雷霹靂催元毀神,泯滅無形。
暗雷霹靂一閃便逝,徒留一片狼藉,瘡痍大地上只見龍輝持刀傲立,卻已不見魔尊人影,也不知是生是死!「豈有此理,又是這一招!」
龍輝將即將奪口而出的鮮血嚥了回去,再展陰陽五行身,強行附身魔兵身上。
原來在暗雷霹靂落下的剎那,魔尊又是故技重施,瞬移逃命,龍輝生怕他還來偷襲,乾脆再度附身他人,此舉雖不能全力施為,但剛才那一招借刀殺人足以讓魔尊心生忌憚,也替鸞鳳雙嬌掠陣護法。
魔尊剛才被自己人捅了一刀,此刻也不敢在往人群裡跑,直接轉移至一處隱秘的礦石山脈中。
肋下刀傷幾乎貫穿心肺,而又遭龍輝內力衝擊,魔尊可謂是內外皆傷,咳出一口鮮血,險些沒昏死過去,他強忍著傷痛分析戰局:「龍小子雖勝我一回,但受我四股真元反衝,他也絕不好受,多少也有了內傷,必須把握這個時機,將他纏住,給碧魔林內的伏兵爭取時間以殲滅梁明和王棟這兩支大軍!」
魔尊也是果決之輩,敗而不頹,火速決策,魔刀猛地插入礦脈之內,不顧傷勢催動魔氣,霎時整個白金魔境搖晃不已,山勢變更,金鐵之氣尋礦脈而躥,正是魔界的防禦陣勢——渾金鎖神陣。
陣勢一起。
龍麟軍與魔兵一同被封在白金魔境之內,誰也無法離開。
「好歹毒的老魔頭!」
龍輝暗罵道,然而陣勢已成,短時間內也無法離開,唯有尋思彌補。
「你要困我,我又豈會讓你走脫!」
龍輝當下撤出魔兵體外,雄沉吐納,再施龑武天書,不顧真元損耗,祭起一招「虛空禁神」。
虛空玄力,明暗境界遍灑開來,籠罩住整個白金魔境,將其與其他六大魔境隔離開來,切斷魔氣之聯繫。
魔尊即便有魔刀相助,但也只能在白金魔境內瞬移挪動,無法脫離這片戰場。
魔尊也感應到龍輝的心意,暗罵道:「臭小子,你要跟本尊困獸鬥,本尊就與你殊死一搏,且看誰更命大!」
另一旁的破虛戰局中,宗逸逍真氣急運九大周天,紫陽真氣九九歸一,聚成剛猛無儔的純陽大霹靂!宗逸逍蓄勁十足,雙掌推送,將霹靂紫火勁打向洛清妍。
這紫陽火球陽剛之極,竟由陽轉陰,剛猛之中又有陰柔巧勁,除了以往無堅不摧的破壞力外,還有一股粘纏柔勁,敵人一遭鎖定,便無法施展輕功巧步躲避,只能被老老實實地接招。
「妖婦,且看你還有何能耐在本座此招之下存活!」
宗逸逍絕式施盡,盡鎖洛清妍四方退路,強猛火勁勢滅鳳體凰身,要將眼前妖媚燒得永無涅槃之日。
洛清妍鳳目一寒,玉手運化,巧結法印,天極鳳凰印再度上手,雙手各結蘭花形態,身後浮現金翅黃焉相,正是天極鳳凰印第二絕——御天金翅印。
只看妖凰玉臂一抬,柔媚輕巧地托住純陽罡氣,先吸納火球內蘊的陰柔纏絲勁,緊接著左右挪移,逆轉拆分,隨著雲袖舞動,化作綿柔巧勁,將火球的九重紫陽罡氣分成九個,這御天金翅印的乃洛清妍融合龑武天書中的御天借勢而創造,先是強取豪奪對方勁力,再借力打力拆招解式,彼消彼長之下,任何殺招都能破解。
拆解儒門殺招後,洛清妍連消帶打,順勢引動九個小火團,融入自身招式之中,雙掌合十,十指相互勾纏結成拳印,正是天極鳳凰印中的往前一送,拳印生出無窮蒼炎,更是糅合了紫陽火勁。
兩股炙熱力量結合狂轟而至,即便是破虛武神也難以抵禦,宗逸逍唯有避重就輕,同樣以卸勁對付,使出七星摘雲手應對。
轟隆一聲,火舌亂竄,山巒皆平,日月失色,廣闊的金鐵平原霎時地裂千尺,地下礦鐵無不化水,只見兩人同時震退,真氣逆沖,五內翻湧,說不出的難受,然而洛清妍外陽內陰,醇厚的玄陰氣流轉經脈,同時鳳凰血脈回元養息,整個人就好似沒事般,僅僅退了幾步便穩住身形。
反觀宗逸逍口吐鮮血,如斷線紙鳶飛出百丈開外,可謂是一敗塗地。
眼見師姐取下一城,鷺明鸞心生競爭之意,亦不再保留,玄神一念施展開來,銳利的精神力透過尹方犀的護身氣罩,化作無數銳芒刺來。
尹方犀見狀收攏真氣,凝聚出紫陽火甲,硬受攻擊。
辟辟啪啪脆響,玄神一念化出的銳芒皆被震開,然而尹方犀卻是不好受,這些似虛似實的銳芒打在自己身上時,腦袋都會莫名劇痛,元神彷彿是受到牽扯般。
鷺明鸞倩影靜立,七色神光化作赤橙黃綠青藍紫七道身影,同時殺向尹方犀。
魔心儒者連忙出招抵禦,一掌化七式,同時打出七記純陽小霹靂,迎擊七色分身。
誰料紫陽烈勁卻是穿過七色分身,根本沒有打中目標。
這七色分身乃是鷺明鸞以玄神一念發出的七色神光,介乎於虛實之間,純陽小霹靂雖然攻擊力強悍,但也無法擊中一股虛無縹緲的意念。
七色分身眨眼間已經逼近跟前,由虛化實,從意念狀態化成實在的七色神光,七個分身凜然出招。
在火光電石間,尹方犀天靈、面門、心坎、玉枕、氣海、背脊、咽喉等七大要害慘被擊中,躲閃不及,唯有豁盡紫陽罡氣抵禦。
啪啪啪七聲脆響過後,尹方犀身上紫氣盡散,七孔流血,慘敗倒地,若非他根基雄厚,早在此招之下一命嗚呼了。
三戰全勝,正是軍心鼓舞之刻,龍輝便要趁勢一舉蕩平魔兵,誰知魔兵再度消失,不用說此乃魔尊手筆。
洛清妍和鷺明鸞快步走至龍輝身旁,見他默然不語,知他正在調勻內息,於是便俏立一旁靜候。
半響過後,龍輝長吐一口濁氣,雙姝聞到一絲淡淡的血腥味,洛清妍忙問道:「龍兒,你受傷了?」
龍輝點頭道:「老魔頭甚是厲害,激鬥時多少有些損耗,再加上我仍無法妥善發揮完整的龑武天書……強運暗雷霹靂,氣脈自然受到震盪。」
鷺明鸞道:「你明明已經吸納了龍骨龍鱗,按理來說已經是完整之身,怎麼還會遭受功力反噬?」
龍輝道:「力量雖已完整,但我畢竟不是昔日的玄天真龍,就算功體和根基再怎麼高深,沒有那份福至心靈的感悟,始終難以完全駕馭這些威力玄妙的武決!」
鸞鳳明白過來,龍輝眼下的情況就如同繼承了父輩龐大遺產的子孫,而且也在外打拼歷練過,但仍舊缺少相當的閱歷和經驗,故而對於這些財產的支配仍不如父輩那般得心應手。
龍輝驅散傷痛,昂首對全軍將士說道:「此戰我軍大獲全勝,魔軍抱頭鼠遁,但這些魔崽子死而不僵,失敗後還藉著魔界地利將我們困在這裡,不讓咱們去救援其他的兄弟,大家說該怎麼辦?」
全軍一時沉默。
洛清妍嬌喝道:「陛下神威無敵,自可帶領咱們踏平魔境,援救其餘弟兄!」
鷺明鸞也隨之為龍輝造勢:「踏平魔境,援救同袍!」
將士們士氣瞬間就被點燃,兵刃朝天一舉,高聲附和道:「踏平魔境,援救同袍!」
龍麟軍就地休整,按紮營扎,準備來日再戰。
打掃完戰場後,洛清妍進入中軍帥賬問道:「龍兒,我方才可以聯繫上冰兒她們,北方戰場已經基本塵埃落定,厲帝心魔及混沌獸被秀婷妹子誅殺,碧柔和無痕則去追殺土魔獸,凌霄則追殺黃土魔君!」
龍輝道:「魔尊這個陣法只是困住我們,並不能完全封鎖神念,我也試著跟西南戰線聯絡,但戰況不怎麼理想,督帥和袁長老受挫與鴻蒙太虛陣,大軍又險些被赤火魔君擊潰,傷亡人員足有兩萬。」
洛清妍花容一沉,蹙眉道:「以陸乘煙的手腕斷不會輕易言敗,他準備如何佈局反撲?」
龍輝搖了搖頭,道:「我跟他交談過了,他雖有計策,但還沒有完全成熟,所以沒跟我詳說,只是問我要了冥火鬼雷的口訣!」
洛清妍甚奇,道:「他修煉的儒家正陽功法,這冥火鬼雷與他功體相沖,他要來作甚?」
話說就在楊燁和袁齊天攻陣時,剡灼率領七大魔兵精銳掠營而來。
陰陽五行七大魔兵軍團相互配合,戰力倍增,一個衝擊便突破了龍麟軍的防線,很快便衝至中軍大帳,那面楊字帥旗抬眼可見。
「奪旗!」
剡灼縱馬一躍,狂飆而起,便要奪下楊燁帥旗以振軍心。
忽見一人儒雅站在旗下,持扇而立,竟是陸乘煙。
剡灼喝道:「窮酸,不想死的就滾開!」
陸乘煙笑道:「可惜,陸某是被嚇大的!」
口舌之爭皆是多餘,剡灼手臂一揚,斬火戩已然在握,急運魔功,頓時火舌吞吐,銳氣刮肉。
陸乘煙步子往後一挪,折扇一開,在身前旋成一個氣團,引風納火,將剡灼的火勁困在其中,隨即再揮扇一掃,火勁立即折返對手。
剡灼身軀一震,竟不躲閃,挺胸硬吞火勁,將其重新吸回本體,冷笑道:「吾乃堂堂赤火魔君,豈會懼火。」
陸乘煙身形忽地一閃,已然逼近剡灼跟前,笑道:「原來如此,那就請魔君鑒賞鑒賞陸某的螢光微火如何!」
提元翻掌,儒門浩氣炙熱燃燒,紫陽真火蓋頭壓來。
剡灼舉起火戩橫於胸前擋格,雖封住掌勢,但卻難防儒陽正火,魔脈隱隱作痛。
陸乘煙笑道:「魔君覺得此火如何?」
真氣加催,儒陽火勁更為猛烈。
剡灼甚是驚愕:「一直以為窮酸只是賣弄詭計之輩,想不到根基也如此渾厚!」
陸乘煙似乎瞧出剡灼所想,說道:「世人皆以為陸某擅計,但別忘了吾亦是儒教總壇弟子,六藝皆需研習,這武技自然不會荒廢!」
「深藏不露又如何,也難敵本君魔功!」
剡灼真元一吐,一股墨火強勢湧出,將儒陽紫火逼退。
「那陸某再厚顏賣弄賣弄,請魔君指教!」
陸乘煙翻身朝後躍起,避開魔火反噬,半空之中抱提內元,左右雙掌同時擊出剛猛紫氣,此乃儒教絕式——雙陽耀天。
兩團奪目火球從天壓下,剡灼魔掌火戩齊出,誰料儒陽烈勁卻是出奇雄沉,交擊之下竟然力弱三分,瞬間被被壓得陷地三百丈。
剡灼盛怒無比,一身火脈魔功竟引動地脈火氣,頓時熔漿爆沖,火海肆虐。
剡灼借火勢衝出地面,欲尋陸乘煙而殺之後快,誰知陸乘煙已然不見蹤影,偌大的中軍大營竟也人煙全無。
就在他驚疑未定時,無數流火隕石從天而降。
只聞陸乘煙的聲音飄來:「昔日汝等以隕石攻擊江南,今日也該一報還一報了!」
這些隕石正是佔領天外的龍麟軍所為,他們依葫蘆畫瓢,將星空碎石收集起來,再推回大地。
此過程再配合天蟒星宮的鎖敵功效,只要神念所及,便是指哪打哪。
剡灼連忙喝道:「結陣防禦!」
只看陰陽兩大魔兵縱橫交錯,結為圓狀,金木水火土再分別居於外圍,結成五角星芒狀。
陸乘煙早已抽身躲在暗處,觀望戰局,只見前方出現一個五角星芒,星芒中央又有陰陽魚圖紋,天際落下的流火隕石紛紛被化消溶解,隨即陰陽五行為之運轉,朝天際反射出數萬道璀璨魔光。
陸乘煙再定神觀望,看清那些魔光乃是魔兵揮舞兵器時所發出的氣勁。
魔氣銳不可當,直接擊穿雲層,將天外的隕石全數粉碎。
陸乘煙暗吃一驚:「七大魔兵結集而戰,果真可怕之極,若是一開始魔界就這樣排兵佈陣,我軍只怕凶多吉少了!」
魔兵趁勢而動,陰陽五行齊出,由中軍營帳再朝西面奔襲而去,如入無人之境,縱橫沙場的龍麟軍竟是無一將能撼纓。
七大魔兵集結,魔氣相互交融,相輔相成,不但不畏攻擊,而且反擊也極為凜冽,隨手揮刀便可以擊出一道百尺刀芒,殺敵百步之外,哪怕是龍麟軍的鐵甲營也擋不住魔兵的攻擊,魔兵只是輕輕一刀便可碎盾破甲,血肉之軀更是無力抵擋,一旦被魔兵打中立即化為齏粉,慘死當場。
眼看戰局不利,陣勢凌亂,陸乘煙連忙鳴金收兵,此時又有一軍從北面殺來,高舉蘇字旗,正是天路十將中蘇定疆所率領的朝廷兵馬。
魔兵由內至外衝擊,朝廷軍側翼掩殺,雙管齊下,龍麟軍的半月弧陣勢已經開始潰散。
陸乘煙見勢不妙,忙命其餘兵馬往中央靠攏,聚少成多來抵禦敵兵。
龍麟軍且戰且退,而魔兵和朝廷軍卻是士氣如虹,一口氣便趕得龍麟軍退回姚碧郡。
這七大魔兵越戰越勇,幾個回合便攻破姚碧郡城門,強勢突入城內,若非楊燁和袁齊天及時趕回,只怕姚碧郡失陷。
雖然面對兩大破虛高手,但七大魔兵仍可憑藉著獨特的陣勢退走,損兵折將僅不過一成,令眾人又驚又怒。
西南大軍高層暫時聚於姚碧郡的太尉府內商討,楊燁和袁齊天臉色皆是陰沉,元鼎和白雲也是極不面露沮喪之色。
白雲長歎一聲,打破沉默:「哎,枉我自詡盡得家師真傳,想不到今日斗陣,卻是讓我無地自容!」
元鼎道:「師侄,這也怪不得你,你師父為求勝利,用了那等極端之法,就算是我狀態十足地和你師父斗陣,只怕結果也不會改寫!」
袁齊天道:「媽的,這淨塵當真是瘋了,居然用正逆之法運轉陣勢,他還要不要命啊!」
回想起方才一戰,袁齊天臉色更添幾分陰沉,既為戰事而愁,又替淨塵惋惜。
沉默許久的楊燁開口道:「打仗只看結果,如今的情況是我和袁兄被挫敗,而大軍也遭敵人重創!」
眾人皆是神色黯淡,袁齊天拿起酒葫蘆灌了一口悶酒,說道:「七大魔兵齊聚,實力增加十倍不止,我們倆都不在軍中坐鎮,沒有全軍覆沒已經是萬幸了!」
楊燁道:「袁兄可知如何對付七大魔兵?」
袁齊天道:「我只是從典籍上看過相關的簡略記載,克制之法卻是不知。」
楊燁揉了揉額頭,目光落在陸乘煙身上:「謀師有何良策?」
陸乘煙道:「目前我軍兩大難題便是七大魔兵和鴻蒙太虛陣。方纔我曾目睹了魔兵作戰,不得不說,可謂是百戰不敗之勁旅。但卻有一疑點,既然七大魔兵齊聚有這等威力,魔尊為何不早早將其投入戰場?」
楊燁道:「我也曾想過此點,若早期就將七大魔兵放入戰場,或許局面就不是如此了!」
眾人皆是點頭贊成,陰陽五行齊聚的七大魔兵確實可以橫掃天下,若是早期便將魔兵投入,龍麟軍的優勢恐怕已經蕩然無存。
「如此看來,魔尊不是不想這樣做,而是根本就沒能力這樣做!」
陸乘煙開口道:「自從開戰以來,三大戰線所面對的魔兵皆是金木水火土五行,而陰陽雙魔的兵馬幾乎沒露過面!」
白雲問道:「難道是因為這兩大魔軍兵力不足,所以無法投入戰場?」
陸乘煙搖了搖頭道:「非也!當年討伐煞域時,陰魔可是一口氣就帶來了幾千勁卒,應該不存在兵力不足的問題,可能是這兩支魔軍因某種原因不能抽身作戰!」
袁齊天飲了口酒道:「冰丫頭曾到過白骨魔宮,見過那兒的兵馬,個個能征善戰,而且軍容盛大,不存在兵力不足,同理陽魔手底下的兵將也絕不會少。」
陸乘煙摸了摸下巴,忖道:「這其中玄機需好生揣摩一番!」
楊燁道:「集思廣益,反正咱們之間的聯絡也比較簡便。」
陸乘煙笑道:「起碼咱們還有這個絕對優勢。」
於是他以神念溝通另外兩大智者——靳紫衣和風望塵,三人迅速交換了情報,便開始商討起來。
風望塵說道:「風某在北邊並未遇上這等厲害魔兵,相信如陸兄所言,魔界因為某種原因不能大規模派出陰陽魔兵!」
靳紫衣這邊也說道:「中路大軍雖然遇上少許困難,但也取得勝利,帝尊、妖後和鸞妃更是擊敗魔尊和兩位入魔的師兄,但這一仗由始至終都沒見七大魔兵聯手出戰。而且前幾日端木罹戈也只是帶了少許人馬去攻擊天蟒星宮,從這種種推斷,陰陽雙魔手底下的人馬還不能調動。」
風望塵說道:「說句不好聽的話,三路大軍中以西南一脈最弱,魔界是要確保獲取最大的勝果。但……目前要搞清楚的是陰陽魔兵中有什麼玄機!」
風望塵確實是實話實說,北伐軍高層戰力有於秀婷,又有煉神浮屠相隨,將帥中有凌霄和風望塵這對文武重臣。
中路大軍更不用說,龍風鸞三大巔峰坐鎮,內有楚婉冰為首的龍門后妃,外有梁明、王棟、岳彪、徐虎等善戰勇將,而西南一路卻只有楊燁和陸乘煙兩人,相比之下較為薄弱。
按照原先的戰略便是由中路和北路對玉京施壓,將魔界的主要力量全部吸引過來,再由楊燁趁虛而入,一舉蕩平西南。
但卻算漏滄釋天心魔藉著火魔獸軀體重生,增強了玉京西南方向的力量。
「我想通了!」
靳紫衣恍然大悟,說道:「陰陽魔軍此刻必定是在忙著復活那兩頭魔獸!」
陸風二人忙問其緣由。
靳紫衣道:「咱們不妨瞧遠一些,從魔尊整盤佈局來看。端木老魔謀後而動,將每一次戰亂作為魔界積累的資本,酆都、昊天教、煞域這三次大戰,他都從中獲取了不少利益。仔細想來,他在蟄伏的過程中一共做了幾件大事:借刀殺人、操控朝政、圈養心魔、培育魔獸!二位可曾想過,前面三件大事他都已經基本完成,唯獨欠缺了最後一項!」
兩人同時醒悟——陰陽五行,五行已現,仍缺陰陽!陸乘煙道:「陰陽魔獸尚未現世!」
風望塵道:「昔日楚後攻打五行魔星時發覺了復活魔獸的陣法,而沒過多久,水魔獸便現身偷襲了盤龍聖脈,這樣看來,這五行魔獸不過是在近期復活!」
靳紫衣道:「陰陽魔獸可能與五行魔獸有所區別,並非單純地以星辰之力來催生……按照靳某推斷,這些魔兵正在忙著復活陰陽魔獸而不能抽身,所以才沒有投入戰場!」
陸乘煙忙將這推論道出,請教元鼎道:「天師對陰陽五行有何看法?」
元鼎道:「陰陽二氣乃天地成型之根源,五行則是由陰陽演化而來,按理來說陰陽魔獸是比五行魔獸更為厲害,所以復活過程也較為繁瑣,若沒猜錯,除了需要借助星辰之力外,還必須由龐大的陰陽魔氣催生孵化!」
陸乘煙說道:「現在回想起來,這一仗打得正是時候!」
楊燁道:「幸虧崔家以商道之術逼迫魔尊提前發難,若是真的等到端木老魔將一切準備就緒,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元鼎歎道:「如今局勢也不容樂觀,時間緊迫,再不跨越這些阻礙,整個神州都要遭殃!」
陸乘煙問道:「道長,這鴻蒙太虛陣難道就真沒辦法破解了嗎?」
元鼎道:「此陣已成,更是正逆同運,已經是無懈可擊,陣眼難以尋得,唯有以力強破!」
陸乘煙問道:「如何以力強破?」
元鼎道:「此陣結合天地靈氣而成,混元一體,任何一處遭遇破壞,都可以迅速修補,唯有以至剛至強的力量轟擊,如同鐵錘敲蛋那般,直接把陣法、陣元、陣眼一併砸碎!」
白雲道:「如今陣法尚未完全融入天地,還需依靠人力運行,若能以遠超過持陣者根基的力量轟擊,可破陣法,但必須要在此陣融入天地之前動手,否則此陣的威力可媲美十二地支,到時候就算集合所有高手來攻打也未必能成!」
元鼎道:「如今持陣者乃淨塵和滄釋天心魔,要遠超他們二人之根基,就必須再加一個破虛高手!」
陸乘煙道:「劍仙已經破厲帝,正好可請她來支援!」
元鼎功體雖殘缺,但見識仍在,擺手說道:「要強行破陣,出招者需將功力催至巔峰,然後同時轟擊陣法,這攻擊必須在同一時間打在陣法之上,否則陣法還會恢復。而於秀婷剛擊敗厲帝,功體損耗不少,她就算過來支援,也無法將和楊督帥、袁長老配合,來了也是白搭。而且按照著陣法的運轉速度來看,明日黎明前,陣勢便可與天地融合,留給咱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眾人又是陷入一片沉默,依照目前局勢來看,要想破陣就必須在黎明之前,但這目前形勢來看幾乎是不可能完成。
陸乘煙神情凝重,說道:「如此看來,那就只有用調虎離山之計,引走他們其中一人了!」
元鼎苦笑道:「計雖好計,但實施起來又豈會輕易,就算調虎成功,又該如何拖住此虎?若是對方能及時趕回,仍舊是徒勞無功。」
「督帥,傷員人數已經統算完畢!」
親兵進來匯報道:「重傷兄弟一共兩萬,軍醫正在救治,但人手不足!」
說起傷兵,楊燁不禁一陣頭疼,傷兵不但要耗費更多的藥物和糧草,還要抽調人手去照看,在軍營將官私底下流傳著一句話「傷一兵,損三卒」,便是這麼一個道理。
尤其是在戰局不利的情況下,傷兵病員便接近於累贅。
楊燁沉吟片刻道:「調撥一筆錢,向城中徵調民眾去救治傷員!」
親兵接令去辦。
陸乘煙忽地站起來,說道:「督帥,陸某想去傷員營慰問眾兄弟!」
楊燁歎了口氣,擺了擺手道:「去吧,替我好好照看受傷的弟兄吧。」
陸乘煙走出大堂,楊燁忽地覺得他步子有些沉重,呼吸也略顯凌亂,不禁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