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魂俠影 第八集:啟戰玉京 第一回 罪佛愆僧

  洛清妍眉頭一皺,沉聲問道:「那個七護法究竟是怎麼逃走的?」

  蠍鰲低頭道:「屬下不知,只是今天去巡視牢房的時候便看到守備全部被殺害,而那個七護法卻不見了蹤跡。」

  洛清妍追問道:「那千面郎君呢?」

  蠍鰲說道:「被人殺了,頭顱被割了下來。」

  洛清妍面色沉重,千面郎君那個軟骨頭早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死了便死了,但七護法卻是硬氣得很,始終未曾吐露過隻言片語,而且他如果就這樣逃走將會把妖族的一些信息洩露出去,對妖族十分不利,洛清妍思念片刻,吩咐蠍鰲先行回去,自己隨後便來。

  洛清妍將事情跟丈夫、女兒和女婿說了一遍,楚無缺神情也是十分凝重,說道:「清妍,我陪你一塊去。」

  洛清妍搖頭道:「不了,你傷勢未癒,暫時先在此地療傷吧,這些小事我能處理。」

  說罷便離去了,臨走之前,龍輝表示一定不讓楚婉冰陷入危機,楚無缺才稍稍放心下來。

  回到錢莊,龍輝隨著洛清妍奔到牢房,只見原先關押七護法的鐵牢裡空無一人,而隔壁的千面郎君已經是身首異處,守在地牢外的妖兵也被人殺害。

  龍輝查探了傷口,說道:「這似乎是刀傷,一刀封喉,乾淨利索,是高手所為。」

  洛清妍轉頭問螣姬道:「螣姬,這兇手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螣姬搖頭道:「這個屬下倒沒有發現。」

  「錢莊內有袁長老坐鎮,此人能夠悄無聲息地殺人並就走七護法,恐怕也是袁長老那一個級別的高手。」

  龍輝皺眉道,「莫非是昊天教主滄釋天?」

  洛清妍搖頭道:「如果是滄釋天的話,對於這種失敗的手下,直接殺了便是,何必大費周章,此人似乎也想從這個七護法口中套取一些什麼東西,所以才把他救走。而那個千面郎君由於手腳皆廢,對方也不想浪費時間救他,所以就把他滅口了。」

  「對了,螣姬,駙馬的身份你們可曾洩露?」

  洛清妍問道,龍輝這個朝廷大將軍的身份十分重要,如果被人發現他與妖族的關係那後續的計劃便會十分麻煩。

  螣姬道:「娘娘請放心,駙馬的身份只有大長老、燹禍、明雪和我知道,從未向外透露。」

  洛清妍滿意地點頭道:「方纔跑了一個人犯,本宮有點擔心駙馬的身份洩露。既然沒有洩密,那便是最好。」

  龍輝道:「娘娘,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我此刻便返回客棧。」

  龍輝在金陵訂有客房,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回去一趟,以免被人懷疑。

  洛清妍點點頭道:「也好,這段時間你就別過來了,等到你與冰兒大婚之日再來吧。」

  龍輝應了一聲,找來林碧柔後,兩人喬裝打扮一番離開了錢莊。

  「龍主,那個七護法逃走,你不去追捕嗎?」

  回到客棧,林碧柔問道。

  龍輝搖頭道:「不了,如果我此刻也去追捕的話,只怕會洩露身份,此事便交給妖族辦理吧。」

  「龍主,你尚未入境便被被封為二品帶刀侍衛,可謂是風頭無兩,碧柔擔心會有人就此針對你。」

  林碧柔道,「特別是泰王等人,要提防他們藉機報復。」

  龍輝道:「如果他們是針對我的話,我倒不怕,就怕他們會對付秦家,逼近上次昊天教已經有過針對秦家的行動了。」

  林碧柔道:「龍主,不如就讓碧柔去保護秦小姐吧,畢竟儒門的高手不是自己人。」

  龍輝點頭道:「也好,由你去我便高枕無憂了。」

  林碧柔咯咯嬌笑道:「那碧柔以後都讓龍主睡高枕。」

  言語曖昧,還朝他拋了個媚眼。

  這狐狸精,臨走還不忘勾引自己,龍輝不禁哭笑不得。

  傍晚的時候,龍輝到客棧大廳去用飯,見到不少捕快官兵正在盤查路人,不由有些奇怪。

  「掌櫃的,你們客棧最近有沒有見到什麼可疑人物嗎?」

  一名兵頭進入客棧盤問道。

  龍輝覺得此人聲音有些耳熟,抬頭一看竟是當日天佛與袁齊天激戰後帶兵過來的兵頭,當時還被他教訓了一番。

  龍輝朝那兵頭打了個招呼,那兵頭認出了龍輝,連忙過去行禮道:「小人參見大人。」

  龍輝點了點頭,官威十足地道:「你們又要搜捕什麼逃犯嗎?」

  兵頭道:「我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只是聽說昨晚在楚江岸邊,有個大人物準備登船,然後來了一個刺客想要刺殺那個大人物,但最終沒成功。」

  龍輝笑道:「既然是大人物肯定有很多人保護,小小刺客焉能翻天。」

  兵頭低聲道:「不是這樣的,當時那個大人物正準備上船,遠處忽然來了一個怪人,他一身黑色斗篷,沒人看得清他的樣子,當時他肩膀上卻扛著一個人,聽當時輪值的兄弟說,他肩膀上的人是沒了一隻胳膊的。」

  「沒有胳膊!」

  龍輝猛然醒悟,那個七護法曾經被楚婉冰斷去一臂,而且七護法也正是昨晚被人救走的,於是繼續追問道:「後來呢,又發生了什麼事?」

  兵頭道:「那個刺客大搖大擺走了過來,守衛的士兵當然不會讓他通過了,正想將他拿下的時候,有十幾名士兵的就莫名其妙地斷了,當時大家都以為遇上鬼怪了,大家都十分害怕,可是身後的人連我們總督都得畢恭畢敬的,誰敢臨陣退縮,後來便一擁而上,反正我們這邊有三五百人,就不信拿不住一個鬼怪。」

  龍輝暗笑道:「如果真是昨天就走七護法的人,三五百人算個屁,而且這些江南士兵常年養尊處優,連血都沒見過,就算來了一千人也不過是給人家練刀的。」

  那兵頭低聲道:「那個刺客真的太可怕了,當時他衣袖一翻便取出了一把怪刀,那把刀十分古怪,刀身就像被血洗過一樣,鮮紅鮮紅的。」

  龍輝笑著拔出了腰間的血鑄刀,露出半截赤色的刀刃,問道:「是不是像這個樣子?」

  兵頭擺手道:「不是不是,我聽我的兄弟說,他那把刀會發光的,發出像血一樣的紅光。這刺客還真可怕,隨手就砍翻了一百多人,當時那些守在港口的兄弟根本就擋不住他,被他一路殺了過去,嘴裡還說什麼解脫苦厄,往生輪迴,他就一路殺到了那個大人物面前。那大人物也十分鎮靜,問他要做什麼。那個刺客就說要借一艘船離開江南,還說那個大人物是什麼禍亂,什麼罪孽,要渡他出苦海,總之是亂七八糟的一大堆話,後來兩人就打了起來。那個大人物也十分厲害,居然能跟那個刺客打得不分上下。打了一會後,齊王和泰王帶人趕來,那個刺客自知敵不過,於是就逃走了。」

  龍輝微微一愣,心想:「居然還能讓那兩個王爺帶人支援,十有八九是什麼朝廷大員。那個刺客能夠獨戰這麼多人而全身而退,武功高得出奇,不過那個什麼大人物居然還能跟他僵持一段時間,看來也是有一定修為。朝廷這潭水果真不淺啊。」

  「大人,您還有什麼事嗎?」

  兵頭堆笑地問道。

  龍輝嗯了一聲,擺了擺手示意他離去。

  吃完晚飯後,龍輝想起今天所出現的幻覺,十分奇怪。

  「那個宮姑娘的兄長所寫的怪字究竟是什麼,那個洗音水琴與我前世究竟有什麼牽連?」

  龍輝想起今天所出現的幻覺不由十分疑惑,「對了,岳父曾經說過那個宮姑娘與他兄長住在金陵的十三胡同裡,不如就冒昧前去拜訪一下。」

  十三胡同也算是金陵的富人居住地,宮家雖然家道沒落,但也有一些暗中的錢財,所以被抄家後並沒有一貧如洗,單單從宮采苓談吐和穿著來看,這個宮家還是有一些財富的。

  找到了好一會兒,總算在胡同盡頭找到了宮家的住宅。

  龍輝敲了半天門居然無人應答,不免有些奇怪,心想:「即便是宮家少爺得了怪病也不至於緊鎖門戶,叫門也不應答一聲。」

  龍輝起疑之下,悄悄翻過了外牆,進入宅院,雙腳剛一落地,眼皮便跳了幾下,像龍輝這一類修成先天的高手來說,對於危險的感知是十分敏感的,這眼皮跳動便是一種徵兆。

  收斂心神,控制呼吸心跳,龍輝不動聲色地朝著內堂摸去。

  靠近內堂,便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氣息,這股氣息與當年的瓦術、闡提一模一樣,正是魔氣。

  龍輝凝神戒備,躲在角落朝內堂觀望,只見裡邊躺著好幾具屍首,其服飾應該是宮家的僕人和丫鬟。

  倏然只見兩道身影竄出,兩人手上各自提著一人。

  這兩人正是當日圍攻魏雪芯的魔界高手,炎梟和寂滅羅。

  炎梟手中提著一個女子,體態婀娜,正是宮采苓,此刻她已經是不省人事。

  而寂滅羅手中提著一個男子,披頭散髮,衣衫雖是華貴,但卻穿得歪歪扭扭的。

  寂滅羅皺道:「炎梟,魔尊只要我們抓回宮雲飛,可沒讓你多此一舉。」

  炎梟笑道:「這丫頭生得如此絕色,而且還是處子之身,正好拿來做鼎爐。」寂滅羅對這好色的同袍也是無可奈何,冷哼一聲也不做理會。

  「魔尊居然也要抓拿宮家少爺,莫非也是為了洗音水琴?」

  龍輝暗忖道,「把這兩個傢伙拿下,在慢慢逼問。」

  龍輝大步踏入,冷喝道:「魔界宵小,將人放下!」

  兩人臉色一變,寂滅羅認出龍輝道:「原來是你,當日壞我們好事的小子!」龍輝笑道:「當日就算我不出現,你們兩個廢物也不是魏姑娘的對手。」

  兩人就是因為擒拿魏雪芯不力,被魔尊狠狠地責罰了一頓,提起那日之事,兩人頓時怒上眉梢,炎梟怒喝一聲小子找死,悍然發出一掌,掌力刁鑽毒辣,直取龍輝要害。

  龍輝冷眉睥睨,反手一掌,便在炎梟掌力打回,炎梟揮手接招,竟覺這道本應屬於自己的掌力卻蘊含了五分外力,震得他氣息凌亂,幾欲吐血。

  原來龍輝方才一掌使出了御天借勢,不但將炎梟的掌力原封不動返回,還加入了自己的真力。

  「炎梟,任務為先!」

  寂滅羅看出龍輝不是易於之輩,立即招呼炎梟道。

  炎梟瞬間醒悟,丟下宮采苓,猛然出手。

  龍輝微微笑道:「棄車保帥麼?可惜你們什麼也保不了!」

  話音方落,龍輝腳步一挪,催動戍土真元,兩魔雙足一空,竟是陷地半尺。

  他們的目標是宮雲飛,所以龍輝一出手便以戍土真元崩碎地面,限制他們的下盤,隨即搶身攻擊,瞬間連拍數掌,將兩魔籠罩在其中。

  澎湃掌力將兩人壓得大氣難喘,唯有強催魔氣,在身邊築成氣牆,力抗龍輝萬鈞之力。

  龍輝冷笑一聲,手腕運力,轟隆一聲便震破了兩人聯手築起的氣牆。

  驀然,頓覺身後勁風襲體,直取後腦,龍輝不容細想,唯有暫時放棄眼前兩人,反手封殺。

  只聞氣勁爆破之聲響起,龍輝竟被震得身形虛晃,手臂發麻。

  兩魔見機不可失,急忙抽身退去。

  龍輝怒上眉梢,喝道:「統統給我留下!」

  五指一抓,生出一股磅礡吸力,將兩魔凌空扯住。

  嗖的一聲,一道銳勁飛來,劈斷了龍輝的吸力,兩魔大叫好險,急忙催動十成功力向外逃竄。

  龍輝正想追趕,忽然覺得一股凝重的壓迫感傳來,心知來者便是方才出手之人,唯有放棄追殺兩魔,集中精神應對眼前危機。

  只見大門處緩緩走來一道邪魅的身影,眼眸陰重,邪髏為發,罪業做袈裟,步伐沉穩,一步一喪鐘,一息一屍骸。

  來者雖是僧人打扮,卻是異端法相,宛如萬惡罪佛,地獄重生。

  龍輝心知來者不凡,沉聲問道:「你是魔界的人?」

  僧者神態自若,言語冷漠地道:「世人愚昧,執著佛魔!」

  龍輝冷哼道:「昔日我曾得天佛指點,所以不想與佛門中人衝突,你若非魔界之人便速速讓路。」

  僧者冷笑一聲:「吾非佛也。」

  龍輝眼神一冷,真氣凝身,只待一戰,卻又聽他說道:「吾亦非魔也。」

  龍輝收斂心神問道:「那你是何人。」

  僧者說道:「非佛非魔,以殺定心,以戮證道,世尊有罪,吾名襲罪愆僧。」龍輝皺眉道:「襲罪愆僧?以殺定心,證道?狗屁不通!」

  愆僧說道:「世人皆有罪,唯有以殺斷罪,斷罪便是證道之程。」

  龍輝暗罵道:「哪來的瘋和尚,滿口胡言亂語,看來不打都不行了!愆僧嗯了一聲,淡然道:」施主,你動殺心了,罪孽也!「

  龍輝呸道:「我動殺心就有罪,你個死和尚還以殺證道呢,難道就沒罪嗎!」愆僧道:「吾亦有罪,故而定法號為襲罪愆僧。」

  龍輝冷笑道:「既然有罪,你為何不以殺斷罪,引刀自刎。」

  愆僧道:「斷盡世間之罪,方是吾涅槃之時。」

  龍輝越聽越火,猛然提元運氣,腳底催動戍土真元,愆僧四周泥石翻湧,化作尖錐直刺而來。

  愆僧面不改色,袈裟一抖,土錐立時崩碎。

  「殺心已動,罪孽已生,便讓愆僧助施主滌罪吧。」

  愆僧步伐一晃,瞬間撲到了龍輝面前,一記重掌印在了龍輝胸口。

  龍輝早已有所提防,氣息急轉,使出御天借勢,將對手的掌力納入自身,再融合自己的真氣,轟然回擊,還傷於敵。

  愆僧眉頭一動,側身避開,龍輝驚怒一掌難取寸功。

  「顛和尚,要滌罪也先殺了你!」

  龍輝怒提真元,手捏劍訣,施展「劍靈」之法,凝氣成鋒,刺向愆僧。

  愆僧無所畏懼,凌空發出一掌,對上龍輝的劍氣。

  砰地一聲,氣勁爆碎,龍輝勇猛不減,握指成拳,將「槍勇」之精要融入拳中,拳頭便猶如一桿鋒銳的長槍,直接衝擊刺殺。

  愆僧眼中綻放邪芒,舉掌封拳,盡擋龍輝悍勇拳力。

  拳掌相接,雙方臉色頓時一凝,深感對手根基之雄沉。

  兩人另一隻手再度出招,拳來掌往,巧試對手修為,是讚許,亦是震驚。

  兩人激鬥數十回合,勝負不分,卻已將宮家宅院打得一片狼藉,滿目瘡痍。

  過了數招,龍輝已探知對手修為,於是不再保留,翻手便是離火真元,凌空便是一掌拍去,強烈的火焰氣流籠罩愆僧方圓之內,其足下已是遍地焦土。

  面對熊熊烈火,只見愆僧閉目誦經,宛如一名大無畏的高僧活佛,任由業火加身亦無所動。

  倏然愆僧渾身綻放金華強光,盡驅加身烈火,離火真元竟被他逼出五尺之外,再看他翻手輕拂,火焰頓時熄滅。

  看著渾身金光的愆僧,龍輝不由脫口而出道:「這是菩提金身?」

  但仔細一看又覺得不像,當初天佛施展菩提金身的時候渾身皆是祥和之氣,這愆僧不但一身邪異,而且金光之中還蘊含著絲絲凶煞血芒,四周還似乎有冤魂哀吟。

  「菩提金身?施主你著相了。」

  愆僧輕笑道,「此乃罪佛孽體,非菩提,更非金身。」

  龍輝冷笑道:「管你金身還是孽體,一併打碎!」

  話音未落,再度搶攻,這次他左手施展「戟狂」,右手演練「刀霸」,刀戟同出,皆是狂猛梟霸之招,招式大開大合,勢要打碎罪佛孽體。

  愆僧手捏法訣,冷笑道:「吾便已魔相佛印助你往生極樂。」

  他雙掌平平退出,正是這「魔相佛印」,只見一個卍字法印凌空浮現,與大梵聖印有幾分類似,但這個法印卻是由無數骷髏屍骸組成,叫人不寒而慄。

  刀戟撞魔印,兩人皆遭對手勁力反震,各自後退,就在愆僧退至花壇之時,龍輝腳底運勁,同時使出戍土真元和乙木真元,以戍土包裹乙木,將乙木真元傳到花壇的植物中,催生木屬之物,化作奇異怪籐。

  這些怪籐如同毒蛇般湧來,愆僧猝不及防,雙足頓時遭困,下盤被制。

  龍輝心知怪籐根本就奈何不了這個怪和尚,但他就是為了爭取這一瞬間的功夫,雙手彎弓拉鉉,正是「箭銳」,凌空化出弩箭之態,匯入離火真元。

  「魔僧受死!」

  龍輝大喝一聲,一道火箭射向雙足被困的愆僧。

  生死一瞬間,愆僧眼神一斂,衣風一擺,亙古禍世之物妖旋而出,瞬間神佛噤聲,正氣蕩然無存!只見愆僧手持邪兵,揮手劈散了火箭,隨即利鋒一掃,削去腳下怪籐。

  龍輝臉色一變,只見愆僧手中之物竟是一口散發著血光的魔刀,立即恍然大悟,此人便是殺掉千面郎君,救走七護法,且又在楚江碼頭刺殺某位朝廷大員之人。

  愆僧冷目凝殺,輕聲道:「施主罪孽深重,唯有屠刀方能替施主斷罪。」

  龍輝反手抽出腰間血鑄刀,刀鋒遙指對手,冷笑道:「那我也舉起屠刀,助大師早登極樂。」

  愆僧哈哈大笑道:「說得好,正所謂淨從穢生,吾等便以屠刀肅清污穢之人,還世間一個清淨!」

  雙刀會,真龍斗罪佛,兩人皆是當世雄才,刀光揮灑之間,唯有金鐵交鳴,殺氣四溢,刀煞激盪,方圓之內再無完土。

  忽聞愆僧怒喝一聲,手中魔刀頓時綻放血芒煞光,連續劈三刀,刀氣之間竟同時蘊含佛光與魔氣,更讓龍輝產生一種被千刀萬剮的感覺,彷彿墜入阿鼻地獄,與白蓮的六道劍輪中的「地獄罪愆」頗有幾分相似,但白蓮的劍招是以佛家浩大之氣所發,雖然凌厲,但也蘊含著幾分脫出地獄的生機,可是這個愆僧之刀式則是真正的阿鼻地獄,惡鬼橫行。

  龍輝抖擻精神,再起「刀霸」精義,刀氣橫掃千軍,霸道無匹。

  刀霸之氣硬撼佛魔刀招,僵持戰局頓時一鬆,兩人再度被震退。

  龍輝只覺手中血鑄刀傳來一聲脆響,這把伴隨他征戰五年的軍刀應聲而斷,龍輝不由暗歎一聲可惜。

  刀隨斷,但卻不影響他的戰力,隨手丟下斷刀,冷視對手。

  愆僧哦了一聲道:「施主之罪孽果真深重之極,愆僧已經施展『禪孽魔經』試圖度化施主,無奈還是功虧一簣。」

  龍輝冷笑道:「禪孽魔經是何名堂?」

  愆僧道:「『禪孽魔經』乃愆僧在魔界參禪二十年所悟,方才一招名為『阿鼻受刑』,本以為能將施主之孽障盡數封入阿鼻地獄,最終還是枉然。」

  龍輝冷笑道:「原來你是魔界之人,難怪了。」

  愆僧搖頭道:「吾非佛非魔,常年在魔界修行,如今只為償還當年對魔尊之承諾才踏足紅塵,誰料一入紅塵便見世間污穢至此,唯有再舉屠刀,以殺斷罪。」龍輝微微一愣,心想:「魔尊一定是讓這個瘋和尚來救走七護法和劫走宮雲飛。救走七護法恐怕是與昊天教有關,可能是要對付昊天教,也可能是要向昊天教賣好,拉攏滄釋天對付三教甚至是妖族。至於劫走宮雲飛,很有可能是與洗音水琴有關。」

  「既然你一招渡不了我,那再來一招如何?」

  龍輝冷笑道,「便讓在下也見識一下整套『禪孽魔經』!」

  愆僧搖頭道:「今日渡不了施主是吾能為有限,便是將整套『禪孽魔經』使出,亦是枉然。但為度化施主,愆僧定當潛心修行,待吾成就無上大能之時便再來度化施主。」

  說罷化作一道紅光離去。

  龍輝冷笑道:「什麼潛心修行成就無上大能,回去練功就說回去練功,還說那麼拗口。」

  忽然轉念一想,只覺得十分不妥,這個和尚口口聲聲說什麼以殺定心,以戮證道的,難道他想去殺人練功!這個瘋和尚根本就是不可理喻,龍輝也懶得去費心神,先將宮采苓救醒,真氣輸入,衝開淤塞經脈,宮采苓嚶嚀一聲,幽幽睜眼。

  「啊!」

  宮采苓驚叫一聲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我家裡!」

  龍輝柔聲安慰道:「宮姑娘,請放心,在下乃受洛朗信先生之托,特來詢問姑娘一些事情的。」

  聽到洛先生之名,宮采苓眼神一亮,俏臉生出幾分紅潤,急忙問道:「洛先生,他怎麼沒來?」

  龍輝真是哭笑不得,自己這個岳父剛剛平定家裡那個母老虎,又惹上了這麼一個小姑娘。

  「洛先生有事不能來,托我來詢問一些關於令兄的事情。」

  龍輝指了指內堂的屍首道,「可惜一來到,便見到姑娘家中慘遭變故。」

  宮采苓順著龍輝的手指看去,淒然叫了一聲,眼睛一黑便昏了過去。

  龍輝立即將她扶住,再次度過真氣助她推宮過血。

  宮采苓緩緩睜開了雙眼,眼淚嗖嗖地落下,顫聲道:「是誰這麼狠心……對我們宮家還要如此趕盡殺絕!」

  龍輝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但是他們抓走了令兄。」

  宮采苓嬌軀一震,激動地抓住龍輝的衣袖,泣聲道:「大俠,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哥哥,他是我宮家最後的血脈,他決不能有事啊!」

  龍輝點了點頭道:「姑娘請放心,我這便去追趕兇手。」

  碰的一聲,大門被狠狠踹開,一隊官兵衝了進來,看到滿地瘡痍和那具具屍首後,那些人就像拿龍輝問罪。

  龍輝也懶得跟他們廢話,直接亮出令牌,這塊令牌正好就是皇宮帶刀侍衛的手令,是龍輝在接聖旨後,被授予的。

  帶隊的那個兵頭見到此令立即變得恭恭敬敬的,龍輝吩咐他好好保護宮采苓,他哪敢不遵,派了三十多個士兵將守在宮家宅院之前。

  龍輝心知魔界中人是為了宮雲飛而來,對於宮采苓根本毫無興趣,所以這些士兵已經足夠了。

  放下後顧之憂,龍輝立即動身追趕,憑著殘餘的魔氣龍輝一路狂飆,方才被襲罪愆僧阻攔後,也不知道那寂滅羅和炎梟逃了多遠,龍輝一口氣追出了金陵,發覺魔氣已經是越來越弱,根本就分辨不出他們是逃往何方。

  龍輝暗罵道:「該死!那兩個傢伙要麼就是遠遁了,要麼就是收斂氣息隱藏魔氣。」

  發了幾句牢騷,龍輝靜下心來思索這兩人可能逃竄的地方:「魔界入世卻被天劍谷阻擋,想必魔界的大門就在天劍谷那一帶。天劍谷在焱州,焱州靠海,那兩個傢伙要麼走旱路,要麼就走海路。若走旱路他們的腳力絕對不如我,半天之內我便可追上他們,而且那個瘋和尚古古怪怪的,也絕不可能一直替他們護駕,再加上旱路目標太過明顯,容易引來三教人馬,種種考慮,他們絕不會走旱路。所以,他們一定是走水道,出海後再由焱州港回去。」

  龍輝深吸了一口氣,再提內元,急速奔往江南的海港所在——東海郡。

  龍輝雙足踏地,便可源源不斷地抽取大地土氣,藉此激化戍土真元,所以他的內息是源源不絕,天亮之前已經趕到了東海郡。

  當年他便是在此地與崔蝶一起出航,之後遇上風暴將破浪號捲入荒海,從此開始了他一身的不平凡之路。

  重遊故地,龍輝不及感慨,飛快地奔向東海海港。

  剛一到達,龍輝頓時傻了眼,海港之上已經聚集了密密麻麻的船隻,只等天亮海港開放,便揚帆出海。

  要在這麼多的船隻中找出三個人,那簡直無異於大海撈針。

  龍輝急忙收斂心神,冷靜考慮:「他們抓著一個人不可能坐大船出海,畢竟會引人注意,只有坐小船,而且還可能是他們自己的船隻。」

  想到這裡,龍輝不由擔憂寂滅羅和炎梟會不會已經在昨夜出海了。

  但轉念一想,覺得不太可能,因為他們也不會比自己早到多久,如今已經是接近破曉時分,此刻強行出海只會惹來更多麻煩,倒不如等海港開放,諸多船隻一起出海的機會趁亂逃走。

  兩魔一定還躲在這些船隻之中,想到這裡龍輝心生一計,找了一個角落,不動聲色地潛入水中。

  龍輝入水後,集中心神,開放所有靈識,藉著海水的浮動來感應所有小船的情況。

  隨即猛然祭出葵水真元,驅動海水,霎時間海港附近的海面被掀起了一個波浪,這個波浪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船可以穩如泰山,而小船便是顛簸不已。

  龍輝躲在水下感應小船的情況,發覺有一艘小船很快便穩定下來,其餘的小船卻還在不斷晃動。

  「就是這艘了!」

  龍輝暗笑一聲,悄悄游了過去。

  因為在船隻搖晃的時候,人總是下意識地穩住身體,高手也不例外。

  而且高手在船身顛簸的時候,會下意識地運功,沉腰扎馬,從而使得勁力進入船隻,故而有高手存在的小船會更快穩定下來。

  也幸好,這兩個傢伙是躲在小船上,如果躲在大船的話,龍輝可就要累死了。

  海港內的船隻是多如牛毛,龍輝這一招為了覆蓋整個海港,所以導致勁力分散,僅僅能夠搖動小船,對大船是沒有辦法的。

  就在三十多丈的時候,那艘船嗖地一聲便飛速駛出海港,龍輝頓時醒悟過來,剛才那個海浪來得實在是太不尋常了,魔界那兩個狡猾的傢伙恐怕已經察覺了危險,乾脆立即逃走。

  龍輝心知行蹤敗露,於是一把竄出水面,驅動葵水真元,踏水追去,在葵水真元的加持下,龍輝在水上可是如履平地,絲毫不比在地面跑得慢。

  可是對方的船隻卻是更快,竟比快馬奔跑的還要迅疾,眨眼間便將龍輝拉開了四十多丈。

  龍輝定睛一看,只見那船尾之處竟有一個猶如葉片的東西,此物正不斷地旋轉打水,擊出了朵朵水花,更在海面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波痕。

  最叫人吃驚的是,這艘船竟然無人划槳,龍輝靈光一閃:「當日儒門造出那個什麼焚油車,也是可以自動前進的,魔界與三教爭鬥多年,定然也有類似的機械。」

  那艘小船也去越遠,龍輝運起十成功力,驅動葵水真元追趕,始終保持著三十多丈的距離。

  龍輝追了一段時間,心想先把小船打碎,再想法子救宮雲飛。

  於是翻掌提元,全力施展葵水真元,霎時間海浪怒卷,朝著小船翻湧而來。

  「去!」

  龍輝大喝一聲,揮掌擊出,四周海水受其掌力牽引,化作數條水龍,張牙舞爪地朝小船撲去。

  倏然,小船內爆發出兩股魔氣,只見寂滅羅和炎梟衝到船尾,祭起魔功,化出一道屏障,護住小船。

  轟隆一聲,兩人被水龍之力震得口鼻溢血,臟腑重傷,但卻力保小船不失,同時還借組水龍撲殺之力將龍輝的距離拉開了一百多丈。

  「哈哈,多謝相送!」

  炎梟咳出幾口鮮血後放聲笑道。

  龍輝又氣又急,對於這艘可以自動行駛的怪船來說,這一百多丈的距離已經是不可能追上了,看著那不斷旋轉打水的葉片,龍輝生出一種無力的感覺。

  倏然海面之上駛來一葉扁舟,只見一道修長的婀娜身姿俏立船頭,輕紗蒙面,難以看清其真面目,但一雙眸子竟是晶瑩碧藍,卻如同深邃的海水,那艘扁舟恰好就擋在寂滅羅和炎梟的逃走路線上。

  見到此人,龍輝心頭一熱,立即叫道:「快攔住他們!」

  寂滅羅怒喝道:「不想死的就給我滾開!」

  只聞那名女子輕蔑冷笑道:「龍主既然叫你們留下,那便不要走了!」

  話音方落,只見她素手一揚,掌勢洶湧而出,竟也帶動四周海水,化作驚濤駭浪,狂嘯而來。

  霹靂道友,看到那個顛和尚千萬不要噴我,笑笑便好。

  沒錯,顛和尚的原型就是鬼如來,本來渲染得這麼好的boss居然是腦殘加破格,連便當都沒發幾個就over,現在重生那個樣子簡直就是慘不忍睹,我恨死那些無良bj了現在魔界就只有魔尊一個猛人,妖族則有猴子跟妖後,實力不對等,我本來就擬定好另外兩族再出一名高手,形成制衡,正道這邊出了三教教主外,還有一個劍聖劍仙,再加一個玩深沉的軍神正好6對6,妖族立場曖昧,軍神裝逼,劍聖受傷,和尚和道士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好了,正好四打四,昊天教主則卯上龍輝,總之是相互牽制,相互糾纏,昊天教左右逢源,見到兔子就撒鷹,誰弱就去補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