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魂俠影 第三回 大力神通

  由於被三教名鋒與龍輝等人破去噬魂妖雲,如今鐵烈陣營加強了守備,雖是深夜卻依舊能見到一波又一波的巡兵,整個大營燈火通明。

  忽然三道黑影藉著巡兵的間隙悄悄地摸進大營中,這三個入侵者正是龍輝、王棟和梁明。

  龍輝接過將令後便點起三百兵馬,藉著夜色接近鐵烈軍營。

  但由於鐵烈戒備深嚴,所以龍輝便帶著王棟和梁明兩人潛入,其餘人馬等在外圍接應。

  三人曾多次並肩作戰早已形成默契,只見龍輝向前使了個顏色,王棟便心領神會,彎著腰悄悄地接近一名正在方便的鐵烈士兵,忽地一手摀住他的口鼻,一擊手刀便將其打暈。

  王棟將那名士兵拖回去,龍輝一手抵住那名士兵眉心,低聲道:「待會我用攝魂法問取一些情報,你們兩人替我護法。」

  梁明與王棟同時點了點頭,從背後解下弓弩,彎弓搭箭,半跪而立,分別護在龍輝兩側,警惕地看著四方,只要發現不妥便立即放箭。

  當日林碧柔說龍輝身為盤龍聖主,應該自重身份,不能使用攝魂術這等下作的功夫,但此刻龍輝可顧不了這麼多了,若不盡快從這名敵兵口中問出一些情報,今晚的行動絕對會報銷,自己三人能不能撤離還是一個問題呢。

  單是一個切口的問題,就可以讓龍輝等人寸步難行。

  因為軍營中每天都會有不同的切口,以防止敵人潛入,只有說對切口才有可能瞞過普通的士兵。

  龍輝在那名士兵人中上點了一下,就在他睜開眼睛的一剎那,龍輝雙眼猛然閃出奇異光芒,那名士兵尚未來得及說話,神志頓時一陣呆滯。

  龍輝的攝魂術是直接入侵到意識之中,強行搜索對方記憶,並不需要問話就可以得到信息,但這種方法要視雙方根基上的差距而定,若施法者弱於被施法之人便會慘遭反噬,輕則精神失常,瘋瘋癲癲,重則元神潰散,立弊當場。

  這名士兵顯然不入流,很快就被龍輝套取了不少情報,將鐵烈軍營的切口、大致的兵力分佈以及換崗的時間納入腦中。

  龍輝將這小兵的衣服扒下,換在自己身上,隨即運用當日偷學的妖族秘法——萬變幻元術變成了這名小兵的模樣。

  王棟、梁明兩人見到如此異術不由驚呆當場。

  龍輝笑了笑道:「這只是一些旁門左道的計量,瞞不過真正的高手,只能騙一下外圍的小卒。」

  龍輝所言非虛,這萬變幻元術也是要以真氣推動的,其真偽的程度也取決與施術者的內力真元,依照龍輝此刻的狀態,只要被那些高手瞥上一眼就可以看出真偽。

  龍輝以此模樣又暗殺了兩名士兵,將其衣服扒下予王棟、梁明穿上偽裝成鐵烈士兵。

  「大人,你說血鑄刀會放在什麼地方呢?」

  王棟低聲問道。

  龍輝道:「當日陳將軍最後一戰,是對上那個左統王,而那個勞什子王被白將軍一槍刺死在陣前,而那個瓦術蠻將在左統王死後立即出戰,看樣子兩人交情不淺,所以我估計血鑄刀不是在鐵烈大汗手中,就是在那個瓦術帳中。」

  倏然,眼前迎來一隊巡兵,為首者用鐵烈話說道:「蒼狼嘯月!」

  龍輝也曾隨軍學了一些鐵烈話,於是便立即接口道:「天下共皇!」

  說完這句切口後,龍輝不由暗罵道:「韃子狗王還真夠狂妄,居然敢自稱天下共皇。」

  切口對上,那人又問道:「你們是哪個營的?」

  龍輝掏出一枚腰牌道:「我們三人是獠牙軍第六部第十五小隊的,我叫突吉額,他們一個叫阿莫達,一個叫沙古裡塔,剛剛換崗下來,所以回營休息。」

  龍輝所言皆是從那名鐵烈士卒腦海中強行索取的記憶,哪能有假,對方驗過腰牌後不再起疑,爽快放行。

  成功混過一關,王棟、梁明暗叫一聲好險,便跟著龍輝繼續朝前而行。

  獠牙軍乃鐵烈六軍團之一,分為九大部,每部二十個小隊,每個小隊三百人,共合五萬四千人。

  六大軍團大概每一軍人數相當,此番鐵烈共聚集了三十多萬大軍,但經過多次激戰的減員如今兵臨城下的人馬也有三十萬左右,而鐵壁關僅有二十五六萬人馬,所以鐵烈佔據著人數的優勢。

  巧得很,瓦術正是獠牙軍的主將,龍輝三人在進入獠牙軍的營地後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瞧出一些端倪。

  就在龍輝三人低調地緩步前行時,忽聞身後傳來一聲吆喝:「你們三個是哪個小隊的!」

  龍輝鎮靜下來又將剛才的話複述一遍,再與對方對切口,那對巡邏兵只是略微打量了三人一眼,又道:「既然你們是被調到外圍巡邏的兄弟,那趕緊回你們營帳休息吧。」

  鐵烈軍營雖是分為六大軍團,但外圍的防禦和巡邏都由六軍共同承擔,而被龍輝制服的那個三個倒霉蛋就是到外圍巡邏之人。

  就在龍輝剛想離去時,那個巡邏兵頭又問道:「你們怎麼現在才回來,你們小隊早就回來了。」

  龍輝從突吉額腦海搜到這麼一個信息——突吉額有些內急報告隊長後便去方便,而另外兩個倒霉大阿莫達,阿里古塔則是留下來陪突吉額的,以免他單獨行動遇上危險,誰知還真遇上龍輝這伙煞神。

  龍輝胸有成竹地道:「我剛才有些內急就去方便一下,他們兩個是陪我一起的,我們畢達古隊長沒跟你打招呼嗎?」

  那人點了點頭道:「畢達古隊長剛才確實跟我打過招呼了,兄弟莫怪,最近戰局緊張,我也是小心行事。」

  龍輝哈哈笑道:「大哥這也是例行公事嘛,小弟哪敢怪罪大哥,等打下鐵壁關後,小弟定替大哥弄幾個中原美女嘗嘗,聽說中原的女子肌膚細嫩得能捏出水來。大哥放心,到時候小弟若不為大哥尋得美女,你來砍我的頭便是。」

  好色乃是男人的天性,那人聽後嘿嘿直笑:「那就多謝兄弟了!反正我軍此次有那件法寶,區區鐵壁關不在話下。」

  法寶?龍輝不由心頭一動:「莫非除了妖雲外鐵烈陣營中還有什麼厲害的東西?」

  想到這裡,龍輝又跟他侃大山:「大哥說的是,小弟還聽說鐵壁關那個軍師,叫什麼陸什麼煙的,有個漂亮的女兒,長得是他媽的俊俏水靈,等咱們大汗用法寶攻破那座破城後咱們就去把她抓來樂一樂!」

  那人道:「軍師的女兒,恐怕這種高級貨色輪不到我們吧。」

  龍輝又說道:「那是他的私生女,一般人不知道,我也是聽到小道消息的,到時候攻進城後咱們就搶先一步去找那個小妞,先樂上一樂。」

  龍輝心中對陸乘煙有幾分成見,故而趁機詆毀他幾句。

  反正也是說謊不用給錢,龍輝隨口便許了一個承諾,那兵頭聽得呵呵直笑道:「當日,只要再過幾天,等一切都準備就緒,大汗便會發動法寶,鐵壁關立馬化為灰燼,連渣都不會剩下。」

  龍輝驚歎一聲道:「什麼法寶這般厲害,竟能將一座城化成灰燼?」

  那兵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對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龍輝見對方似乎有所懷疑,立即轉移話題道:「兄弟我也只不過可惜罷了,若鐵壁關化作灰燼,裡邊的財寶美人不都泡湯了嗎?」

  兵頭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啊,兄弟不必擔心,鐵壁關一破咱們大軍便揮師南下,攻佔中原。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樣的財寶女人都不在話下。」

  龍輝歎道:「就是可惜了那狗頭軍師的私生女……」

  兵頭笑道:「兄弟,等打入中原,進駐恆朝皇宮後,什麼皇后、貴妃、公主之類的女人隨便你挑,區區一個狗頭軍師的私生女又何足道哉。」

  「古裡,你在這幹什麼!」

  忽然一個大漢走來高聲詢問道。

  那名叫做古裡的兵頭應了一句道:「當然是巡邏了!」

  那個大漢又說道:「廢話,我當然知道你在巡邏,瓦術大人要人送兩罈酒到他營帳中,你趕緊送過去。」

  古麗神色一斂,眼中透著幾分驚恐,說道:「我現在要巡邏,你找其他人吧。」

  大漢眼睛朝著龍輝三人身上瞟來,問道:「你們三個是哪個小隊的?」

  龍輝道:「我們是第十五小隊的。」

  那大漢也沒再多問,說道:「這麼說你們不是巡邏的,那好很好!你們快將酒水送到瓦術大人那裡。」

  龍輝哦了一聲道:「我去就行了,他們兩個要回去休息了。」

  大汗也不多說,點頭道:「隨便,反正也就兩罈酒,不是很多,一個人就能拿,酒水就在那邊,你趕快送過去吧。」

  邊說話邊指向一處營帳。

  古裡露出幾分同情的目光看著龍輝,無奈地搖了搖頭。

  龍輝也察覺到了古裡的異樣,但他知道這事尋回血鑄刀的好機會,於是便去取酒,當他從王棟樑明身邊經過時,暗中打了個手勢,這個手勢的意思便是:「注意我的暗號,隨時準備放火,並聯繫外圍的兄弟支援。」

  兩人頓時心領神會,朝龍輝回了一個眼神。

  龍輝進入指定的營帳,跟那裡的主事打了個招呼:「我是來替瓦術將軍取酒的。」

  那名主事掃了龍輝一眼,便隨手將兩罈酒遞給了他,眼神卻中流出幾分同情。

  又是這種眼光,這酒究竟有什麼特殊,又或者那個瓦術有什麼貓膩?龍輝百思不得其解,拿起藥材朝瓦術營帳走去。

  令人奇怪的是,瓦術的帥帳周圍竟無人守衛,龍輝暗想:「怪事,這瓦術莫非真的自持神勇,不需要護衛嗎?」

  待到龍輝走到營帳外便清晰地聽到裡邊傳出肉帛相撞的聲音,龍輝暗忖道:「原來這蠻將是在辦事啊。送酒過來正好可以藉機瞧一瞧那女人光屁股的模樣,這不是好事嗎,這幫傢伙的表情為何這麼奇怪。」

  龍輝在門外叫道:「將軍,小人送酒過來了!」

  只聽營帳中響起一個粗狂的聲音:「進來!」

  龍輝懷著幾分看好戲的心情進去,想藉機瞧一眼那春宮戲。

  普一進入帳中,便見一名彪形大漢正不斷地聳動著腰肢,正是今天被白翎羽擊退的魔界高手瓦術,在他身下正趴著一具白花花的身軀,撅起屁股承受著瓦術瘋狂的衝擊。

  「嘿嘿,狗韃子還挺會享受的……」

  龍輝正想暗自嘲諷幾句,誰知當他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時,立馬呆住了。

  瓦術胯下的那具白花花的身體赫然是個——男人!眼見此幕,龍輝差點就把手中的酒罈砸過去。

  在四周散落著鐵烈軍服,顯然那人也是鐵烈士兵。

  瓦術叫道:「小子,把酒遞過來!」

  龍輝強忍著噁心,不去看眼前之事,將酒罈子遞過去。

  瓦術拿過酒罈,拍開泥封咕嚕咕嚕地連灌幾口,下身依舊不住挺動。

  在酒精刺激下姿態,瓦術姿態越發猖狂,猙獰大笑道:「白宇,你這小兔崽子,看爺爺我不操死你,操爛你的小屁眼!」

  瓦術今天在白翎羽手上栽了個跟頭,對她恨之入骨,但顯然還不知道她是個女人,只是可憐了那個倒霉蛋,被瓦術當成白宇,實在是苦不堪言。

  龍輝忍著噁心,目光避開肉搏的兩人,在營帳中迅速掃視。

  只見牆壁上掛著一柄軍刀,其做功精細,而且不同於鐵烈的彎刀,這柄軍刀整體是筆直的,顯然是中原的鑄鐵風格,應該便是龍輝要找尋的血鑄刀。

  龍輝心頭暗喜:「這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於是緩緩地朝那邊移動而去,倏然只聞一聲悲慘的哀嚎,只見那名倒霉蛋無力地趴在地上,而瓦術將東西抽出,略帶憤怒地罵了一聲:「沒有的東西!」

  瓦術目光立即朝這邊瞟來,指著龍輝道:「你,快脫衣服!」

  龍輝終於明白那幫傢伙為何不願意送酒,而且眼神為何會透著同情,敢情都是應為這個好男色的主將。

  「他媽的,我叫你脫衣服,沒聽到嗎!」

  瓦術怒喝道。

  龍輝已經噁心的難以忍受了,一股怒火猛然衝上腦門,大喝一聲:「去你媽的,狗雜種,老子先閹了你!」

  話音未落,龍輝一把抓下血鑄刀,對著瓦術便是一擊重劈。

  瓦術顯然沒料到自己的屬下敢這般大膽,猝不及防之下只得滾地躲閃。

  龍輝盛怒一刀,刀氣如潮似浪,勢頭不減,將那個被瓦術摧殘得筋疲力盡的倒霉蛋一刀兩斷。

  剛一揮刀,龍輝便知道手中之物不愧寶刀二字。

  此刀刀身雖不大,但卻厚實沉重,顯然使用上好鋼材反覆打造,將這些鋼材不斷濃縮融合,比起一般的鋼刀更為堅韌,而且刀身上還隱隱流動著血色光芒,一看便知道是難得的神兵。

  「大膽!」

  瓦術迅速爬了起來,抓起一柄彎刀朝著龍輝劈來。

  龍輝刀路大開大合,找找必殺,勢要在最短時間內取下瓦術性命。

  瓦術每擋一刀,手臂都會一陣酸麻,幾乎握不住刀柄。

  今日與白翎羽一戰多多少少都受了暗傷,而剛才龍輝又是趁自己「銷魂」之時偷襲,雙管齊下,瓦術未戰已先添五分敗機,此刻只能盡力拖延,等軍中士兵前來支援。

  龍輝豈會如他心意,血鑄刀勢若猛虎,狂如蛟龍,招招奪命,逼得瓦術手忙腳亂。

  龍輝今日曾見過瓦術出手,知道其修為不弱,而且還是魔修道統,功體邪殺霸道,若給他緩過勁來,自己絕不討好。

  龍輝心念急轉,瞬間擬定對策,使出刀霸精義,刀勢霸道無匹,血鑄刀在內力的灌注下竟泛起血紅異彩,猶如染上鮮血一般,不負血鑄之名。

  霸道的刀氣縱橫交錯,編製出一道密集的刀網,將瓦術牢牢困住,讓他根本沒機會出言呼救或者運起魔功,只有疲於奔命。

  瓦術被龍輝攻得喘不過氣來,一個不慎竟被血鑄刀劃破胸口,也虧得他魔功深厚,才沒被開膛破肚,但也是鮮血直流。

  在血腥的刺激下,瓦術不由暴跳如雷,不顧一切地揮刀劈向龍輝。

  龍輝此刻氣勢如虹,刀法極為霸道,只是一擊反手刀便將瓦術整個人劈得飛退而去,刀煞更是透入瓦術體內,震得他口吐朱紅。

  但將瓦術劈退後,龍輝立即後悔了,這瓦術明顯借組自己的刀勁遁去,此刻瓦術雖已受了內傷,但卻將距離拉開,脫離了龍輝的刀鋒困陣,此刻他無論是重整陣勢,又或者呼喚手下,都可以輕易做到。

  「該死,棋差一招!」

  龍輝見機會已失,不再糾纏,立即退出營帳,並掏出懷中火箭朝天射去,頓時一道燦爛的焰火在半空炸開。

  「來人,有奸細!」

  也就在火箭射出的一瞬間,瓦術大聲叫喝。

  聞得主將叫喊,巡邏的士兵立即朝帥帳奔來,龍輝不再容情,血鑄刀如同狂風掃落葉般,將見到的敵人砍翻,硬生生地殺出一條血路,但鐵烈妖兵卻是無懼生死,不斷地朝龍輝圍殺而至。

  忽然獠牙軍的西面冒出一道紅光,隨即便是滾滾濃煙騰空而起。

  龍輝暗喜,顯然是王棟、梁明的手筆,在敵陣中放火,製造混亂。

  龍輝調轉槍頭,朝著西面奔去,要與王梁二人會兵一處,一同突圍。

  果然,西面的營帳火光四起,鐵烈眾軍都忙著救火,無暇理會神態匆忙的龍輝。

  王棟和梁明兩人都帶著烈性火藥,這些烈性火藥名為——天火丹,乃鐵壁關秘製的武器。

  遇風即燃,觸水亦燒,平時都裝盛在密閉的瓶子內,並用煤油封蓋。

  鐵烈眾軍不明所以,依舊以水滅火,誰知更是助長火勢,越燒越旺,一發不可收拾。

  龍輝找到躲在暗處的兩人,立即趁亂撤退。

  於此同時鐵烈軍營外圍又響起陣陣嘈雜聲,王棟哈哈一笑道:「外邊的兄弟開始幹活了!」

  龍輝在潛進之前便擬定了全盤計劃——自己三人在內部放火製造混亂,外圍人馬一旦看到火起,立即攻擊鐵烈轅門,來個裡外夾擊,製造短時間的混亂,這樣子雖不能傷及鐵烈根本,但要全身而退也並非難事。

  龍輝三人很快便衝出敵營,招呼外圍的恆軍道:「兄弟們,風緊,撤退!」

  三百多恆軍且戰且退,一邊策馬一邊放箭,鐵烈此刻也是無心戀戰,只是象徵性的回射幾箭後便退回去救火了。

  「大人,血鑄刀拿到了嗎!」

  一名士兵問道。

  龍輝揚了揚手中軍刀,笑道:「不辱使命,總算奪回陳將軍遺物。」

  眾人不由紛紛讚歎,一片喝彩。

  當年鐵如山曾是鎮守鐵壁關的主將,立下赫赫戰功,先帝為了表彰這位老將的功績親自臨天山礦脈,挑選上等鐵礦,名人打造了這柄血鑄刀。

  之後鐵如山退役,其繼承者難當重負,使得鐵壁關失守,異族兵鋒威脅帝都,所幸楊燁橫空出世才力挽狂瀾。

  退敵後,楊燁更上書恆帝,希望請鐵如山出關,並表示願意奉其為帥。

  經過此等劇變後,鐵如山也不願在家養老,立即趕赴鐵壁關,但在見到楊燁後,鐵如山驚歎其兵法能為,不願接掌帥印,只願退居二線。

  所以在某些老兵心中,他們更加敬重鐵如山,所以血鑄刀更是代表著恆軍的尊嚴和榮耀,如今龍輝成功將其奪回,眾人對他都是極為歎服。

  「大人,你快看!」

  一名士兵指著鐵烈南面的陣營道,「那邊怎麼也起火了?」

  龍輝望去,果然南面也是火光一片,不由心生疑惑:「難道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人來夜襲敵營?」

  雖是心有疑慮,但龍輝也不想節外生枝,反正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抓緊時間趕回鐵壁關交差便是。

  就在龍輝等人奔了三里左右的路程時,忽聞身後殺聲震天,只見一隊身著黃金甲冑的騎兵正追在身後。

  龍輝冷哼道:「陰魂不散,大家戒備,不要與對方糾纏,邊打邊撤!」

  眾人得令,紛紛朝著身後追兵射箭。

  那料那些黃金甲冑堅實無比,饒是恆軍手中的強弩也難損其分毫,看著敵軍越來越近,龍輝心知若被追上只是早晚的事,若再保持著撤退的陣勢將後背讓給敵人,一旦短兵相接,只會死得更快,倒不如先整理陣容,與其一搏,還有一線生機。

  龍輝手持血鑄刀,一馬當先,殺了個回馬槍,率先衝向敵軍,餘下將士受其鼓舞紛紛調轉馬頭,朝著鐵烈騎兵衝殺而去。

  敵軍人數最少也有八百,而龍輝這邊僅有三百人,雖是人少,但龍輝仗著一腔血勇硬生生地殺亂敵軍陣勢,其餘的恆軍戰士跟在龍輝身後與鐵烈妖兵血拼到底。

  「小狗吃我一槍!」

  一聲如同驚雷般的怒吼響起,只見瓦術挺槍策馬朝著龍輝奔來,他只是批了件外衣,並未著甲,雖是一身輕裝,但卻不減威風,槍勢銳不可當,將兩名恆軍士兵一槍貫穿,並將兩具屍體挑起,朝著龍輝示威道:「恆軍小狗,還不速來受死!」

  龍輝看著兩名同袍被他用槍釘成一竄,不由怒火中燒,一刀劈翻身邊的幾名鐵烈,朝著瓦術殺去。

  瓦術長槍一甩,將兩具屍體扔了過去,龍輝雖知此乃對方擾敵之策,但卻不忍踐踏同袍屍身,只得伸手將屍身接下。

  也就在接住屍體的那一剎那,瓦術長槍已然迫在眉睫,槍口對著龍輝心窩狠狠扎去。

  情急之下,龍輝猛然翻身下馬,藉著滾地之勢避開絕殺之槍,那匹戰馬卻遭了殃。

  只見槍尖刺入馬身,戰馬尚未來得及發出悲鳴,猛烈的魔氣便順著槍尖侵入戰馬體內,轟隆一身,一匹戰馬立即被強烈的魔氣撐破,化作萬千碎肉。

  龍輝失去戰馬,但步戰也不含糊,藉著滾地之勢,血鑄刀貼著地面朝瓦術戰馬的馬腿掃去,這便是陌刀營常用的「砍馬腿」瓦術竟毫不含糊,雙腿一夾馬腹,整匹戰馬竟然凌空躍起,使得龍輝刀鋒落空。

  瓦術戰馬居高臨下,馬蹄朝著地上的龍輝踩踏而去,龍輝哪敢怠慢,運刀為盾,使出「盾守」刀鋒化盾牌,擋住了馬蹄的踐踏。

  也就在戰馬落地的瞬間,瓦術槍勢再臨,只見這名魔將槍法凌冽,朝著龍輝閃電般點去,只聽嗖嗖幾聲,龍輝的「盾守」宣告失守。

  一招失利,龍輝刀勢再轉,逆向反手一刀劈在槍頭之上,擋下瓦術殺招更借其勁力後退。

  「他媽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龍輝被震得內息紊亂,「不久前還是我壓著他打,現在輪到這混蛋發威了。」

  龍輝知道若是剛才不去那接兩具屍體,直接一刀過去,將屍身劈開,瓦術就不可能佔去先機,但是看到同袍屍身,自己卻不忍心破壞,以至於讓瓦術謀得上風。

  在戰場上一旦落於下風,便很難扳回,說不定就會因此喪命。

  瓦術如今取得先機,以精湛馬術配合凜冽槍法攻擊龍輝,將龍輝壓得喘不過氣來,剛才被龍輝暗算的憋屈此刻一掃而空。

  龍輝卻是苦不堪言,瓦術的槍勢一旦施展,便如同滔天巨浪,連綿不絕,難有一絲喘息之機,而且那邪霸的魔氣順著槍鋒侵入體內,使得龍輝還得分出部分真氣驅趕。

  身處下風,又看著自己的士兵不斷地倒下,龍輝心中是火急如焚:「媽的,要是我功體十全,直接一招『御天』就把你這混蛋幹掉了……」

  情急之下,龍輝將萬兵篇章盡數使出,一柄血鑄刀竟變幻出各種兵器,刀槍劍戟輪番使出,但無論龍輝怎麼變,瓦術皆是以剛猛的槍勢應對,竟讓龍輝的多種手法難以奏響。

  若非功體不全,萬兵齊施又豈是區區一個瓦術能夠抵擋的,但此刻龍輝卻被瓦術牢牢地纏住,不能接應其餘士兵。

  斗了數十個回合,瓦術也是暗自驚歎:「好厲害的小子,先機已失還能跟我鬥到這般田地,我若要勝他也十分苦難。也罷,本大爺就纏住你,等我的兒郎幹掉你的手下,在合兵一處,我就不信殺不了你!」

  倏然,瓦術南面的隊伍亂成一團,只見一支恆騎衝殺而至,帶頭將領一身白甲素袍,一桿銀槍大殺四方,正是化名白宇的白翎羽。

  那身雪白戎裝在這血肉橫飛的戰場上顯得尤為耀眼,猶如一朵出塵奇葩。

  只見白翎羽那雪嫩的俊臉上染上幾滴鮮血,英氣之中竟增添了幾分淒艷之美。

  得到友軍支援,龍輝壓力頓減,心中卻是百般滋味,白天的時候剛輕薄了她,想不到此刻竟是這個「死對頭」救了自己一命。

  「白小子,來得正好!」

  瓦術怒罵道,「今晚連你一併收拾!」

  白翎羽冷笑一聲道:「做你的春秋大夢!」

  銀槍舞出一團雪白寒光,槍勢如雷似電,嗖嗖幾槍就把瓦術的氣焰壓住。

  瓦術被龍輝偷襲時已近受了傷,此刻那還能架得住白翎羽,一個照面就被打得沒了脾氣,胸口一陣劇痛,幾乎吐血。

  白翎羽逼退瓦術後,朝龍輝喝道:「姓龍的,還不走想給人家做菜嗎!」

  龍輝聞言將左邊的一個鐵烈騎兵踢下馬,奪其戰馬順著白翎羽殺出的缺口退去,其餘恆兵也是且戰且退,很快便擺脫了鐵烈的圍殺。

  見到龍輝等人安全撤離,白翎羽也不戀戰,招呼手下迅速退走。

  瓦術先是被龍輝暗算,後遭白翎羽阻截,受創不輕,此刻只能強行壓住內傷,再無力追擊。

  畢竟白翎羽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龍輝在情況穩定後策馬追上白翎羽,與其並行,抱拳拱手道:「多謝白將軍救命之恩。」

  白翎羽冷冷地道:「不必了,我只是奉陸謀師之命去燒鐵烈的糧草,回來的時候看到你們被圍殺才順手幫你一把。」

  燒糧草?龍輝腦海猛地一震:「難道剛才的火光就是這小妞的傑作,她趁著我們搶奪血鑄刀之際,把鐵烈的糧草給燒了?」

  想到這裡,龍輝頓時豁然開朗,原來搶奪血鑄刀只是一個幌子,目的就是製造混亂,聲東擊西,讓白翎羽能趁機燒掉鐵烈的糧草。

  如今恆軍採用堅清壁野的戰略,邊塞各大軍鎮皆回縮鐵壁關,糧食補給能帶走的就帶走,不能帶走的一律燒掉,方圓千里之內已無任何物資留給鐵烈,如今白翎羽再一把火燒掉鐵烈的糧草,使得鐵烈再無任何補給,不出數天必定軍心大亂,恆軍已然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好算計,好計謀,陸乘煙果真不愧是百計智囊!」

  龍輝陰然冷笑道,「把我作為幌子,來個聲東擊西,讓你白大將軍立了個大戰功!而我只是一個棄子,是生是死根本不重要,只要能夠燒掉糧草便可,真是天道無情、天道無私,天道無義!陸謀師算計起來真是厲害,不認七情!」

  白翎羽皺眉道:「在其位謀其事,為了取得勝利,使用什麼手段皆不足為奇,你也不要發牢騷了,我這不是來接應你了嗎。」

  龍輝雖然知道此間道理,心中卻是十分氣惱,只是冷笑幾聲便不再答話。

  白翎羽手下的六百騎兵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失,而龍輝帶的三百人已經死了一半,幸運的是王棟和梁明還活著。

  這七百多人會兵一處,朝著鐵壁關奔去。

  倏然,七百多匹戰馬同時受驚,馬蹄上仰,許多士兵被掀落馬背。

  白翎羽馬術高超,強行控住戰馬,寒聲問道:「怎麼回事!」

  幾名親兵從地上爬起來道:「將軍,不知道為什麼戰馬忽然受驚,而且無論怎麼驅使它們都是不願前進。」

  龍輝只覺得整條脊背像是被冷水澆過一般,涼氣湧遍全身,這種情況當日也曾經發生過,就是接近傀山的時候,眾人的戰馬也是受驚不已,不願前進。

  忽見夜色之中,一道身影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五十多步之外,龍輝不及細想隨手抓起一枚箭矢,灌入真氣,朝著那人便是奮力一拋。

  灌注了真氣的箭矢比起弓弩所發還要迅猛,箭矢的威力幾乎不遜於火槍彈藥。

  那人竟不躲不閃,仍由箭矢擊中,只聽嘎噹一聲,那枚箭矢似乎撞到了鐵板一樣,被硬硬彈開。

  這下子不單是龍輝,就連白翎羽也驚呆了。

  修為深厚的高手可以憑借真氣外放,在身邊形成一個護身氣罩擋住銳器,卻很少有人用身體去硬接弓弩利箭,江湖上也有一些高手修煉橫練硬功夫的,但練到頂尖之處都會修成護身氣罩,沒有誰會傻到用肉身硬擋攻擊的。

  白翎羽暗忖道:「這小子拋出的這一箭就算連鐵板也能擊穿,這人怎麼可能毫髮無傷,他一定穿有什麼護身寶甲。」

  對方似乎看出白翎羽心思,嘿嘿笑道:「小娃娃,老子可沒有穿什麼軟蝟寶甲!」

  說話之人竟是一個腰間別著酒葫蘆的邋遢男子,便是當日救走雲蹤等人的高手。

  只見這邋遢男子嘿嘿一笑,將胸口衣服解開,指著裸露胸膛笑道:「那個拿槍的小白臉,你若不信就朝我著扎上一槍,我絕不躲閃或抵擋,就是站在這裡讓你扎上一槍。就算我先讓你們這兩個小輩一招吧!」

  孤身一人卻敢當眾挑釁,白翎羽雖不知對方用意,但自己身為主將,若接下挑戰只怕會有損軍威,有損士氣。

  白翎羽鳳目如電,不住地打量四周環境,確認對手有沒有埋下陷阱。

  邋遢男子不屑道:「小娃娃,不用緊張,老子從來不屑於用什麼陰謀詭計!要是你連扎我一槍的膽子都沒有,那就說出來,我也不難為你這些膽小鬼,放你過去便是。」

  白翎羽粉面一寒,當即大喝一聲,催動戰馬直衝而去,在奔跑之中瞬間凝聚真元,銀槍在真力的鼓動下發出嗡嗡的震動聲。

  「狂妄賊子,受死吧!」

  白翎羽猛然出槍,長槍猶如一道銀白色的閃電,將方圓一丈內映得猶如白晝。

  白翎羽這一槍凝聚了八成功力,再加上戰馬飛奔之勢,就算是三尺厚的鋼板也能一槍扎碎。

  誰知不可思議的事情再次發生,銀槍槍尖竟在邋遢男子胸口停住了,連皮都沒有扎破,而且白翎羽感覺到這一槍好像捅到金剛石上,堅硬無比,兩條手臂被反震的血氣亂湧。

  邋遢男子不但毫髮無傷,而且就連半步都沒有退,要知道白翎羽這一槍就算是一頭大象也能掀翻,但在這男子眼前就像是螻蟻撼樹。

  龍輝頓時生出一股寒意,此人的實力就算不及妖後,也跟妖後在同一個級數,以自己如今的狀態即便加上白翎羽也只是白搭。

  邋遢男子用手指在銀槍上輕輕一彈,巨力如同怒海狂濤,白翎羽被震落馬背,也虧她了得,一個漂亮的後空翻便穩住身形。

  白翎羽剛一站穩腳,便看到邋遢男子朝著白翎羽的那匹白色戰馬伸出手掌,只是那麼輕輕一按,一匹良種駿馬竟口鼻溢血,渾身骨骼盡數粉碎,化作一灘軟肉。

  這份手勁舉輕若重,看似隨意卻霸道無匹,若單論這份剛猛的力道猶在妖後之上。

  白翎羽眼見愛馬慘狀,怒氣勃發,銀槍勢猛如奔雷,直取邋遢男子面門,白翎羽心想:「我就不信你全身都是刀槍不入,這一槍要刺爆你的狗頭頭!」

  邋遢男子居然還是不閃不避,以頭顱迎上槍鋒。

  又是一身悶響,銀槍再次無功而返。

  「我就偏不信邪!」

  白翎羽槍勢再變,銀槍如毒蛇出洞,在眨眼間便連刺邋遢男子身體數大要害,無論是喉嚨,丹田還是下陰,白翎羽皆難傷對方分毫,而且還被震得血氣翻湧。

  邋遢男子笑道:「小娃娃力氣不小啊,想必曾服用過什麼天才地寶吧,可惜修為還嫩了點!」

  說罷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去,白翎羽只覺得一股澎湃巨力鋪面而來,壓得自己胸口憋悶,幾欲吐血。

  白翎羽性子倔強,不願服軟,鼓起全力舉槍便刺。

  轟隆一聲,兩股大力相撞,激起千層氣浪,捲得方圓五丈之內飛沙走石,地面如同一張蜘蛛網般龜裂破碎。

  沙塵漸漸消散,卻見白翎羽單膝跪地,雙手拄槍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軀,口角不住滲著鮮血,勝負一目瞭然。

  龍輝見狀立即搶身上前,血鑄刀舞出陣陣刀網,哪知那個邋遢男子看也不看,隨手一拳便將龍輝的刀網擊碎。

  「好大的力氣,比起荒海蛟龍也不遜多讓。」

  龍輝強壓翻湧的內息,揮刀護在白翎羽跟前,沉聲道:「妖人,我來做你對手!」

  白翎羽看著眼前男兒寬厚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絲道不明的情愫,生出幾分暖意:「臭小子,算你有良心,不枉我冒險救你!」

  看著龍輝表露的幾分英雄氣概,白翎羽芳心之內生出幾分欣賞,誰知龍輝下一句卻差點沒把她氣暈過去。

  「兄弟們給我一起上,亂刀砍死這個臭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