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輝和於秀婷離開異界戈壁後,回到魔殿後院,守護魔兵立即前去稟告魔尊,魔尊親自出來相迎,問道:「二位此行收穫如何?」
龍輝笑道:「運氣不差,找了了戮仙劍。」
他出來之時已經用虛空篇的武決將萬魔原石暫時封入虛空中,所以魔尊根本感覺不到原石的存在,而且他也不提原石,讓魔尊乾著急。
魔尊嘿嘿一笑,也再不追問原石下落,淡淡地道:「犬子護送天壺滴髓趕赴金陵,但途中卻遇上了一些小意外,行程受阻。」
天壺滴髓關係魏劍鳴性命,於秀婷臉色丕變,冷聲問道:「發生何事!」
魔尊歎道:「滄釋天前後一共發動了二十三萬大軍,將金陵圍得水洩不通,犬子即便想送寶物也無能為力。」
兩人臉色同時大變,魔尊也不追問萬魔原石,伸了個手道:「二位還是快些趕回金陵吧,本尊也不久留了,請!」
兩人心急如火迅速奔出魔宮,他們曾今走過一次,認得路徑,直接施展御風飛行,離開魔界。
出了血霧林,兩人加快腳程,趕赴金陵,但進入金陵地界後便遇上雷雲攔路,雖然雷雲的運行已經凌亂,但內藏的雷電絲毫不弱,只要外人敢入內便會引來連環雷擊,龍輝身負龑武天書玄通,對此雷電並不懼怕,相反雷電還是他的助力,可是於秀婷卻被限制得難以寸進,龍輝心想:「此雷雲來得不尋常,就連我跟於谷主都感到吃力,那麼傲鳥族便無法升空,想必金陵戰事已經處於吃緊狀況,即便我現在強衝過去,也未必能逆轉戰局,不如先在外圍部署一番,到時候來個裡應外合豈不更好!」
想到這裡便降落地面,於秀婷不解地問道:「你不是可以轉化雷罡電能嗎,為何不闖過去?」
龍輝搖了搖頭道:「硬闖無益,如今金陵已經被圍住,我就算進去反倒也把自己陷進去,還不如在外邊部署一番,直接破他後路,亂其陣腳。」
說著便往四周查探,於秀婷也跟著他行動,但臉色一直冷冰冰的,看不出心情。
兩人轉了一圈,發覺金陵方圓五十里內都有敵軍駐紮,而且水域附近都築起了土牆和寨子,用來防禦龍麟軍水師。
除此之外,其他地方都有建造了不少土牆,龍輝暗自生疑,低聲道:「這些土牆似有蹊蹺。」
於秀婷淡淡地道:「滄釋天是想戰略上孤立金陵。」
龍輝虛心請教道:「不知谷主有何高見。」
於秀婷道:「滄釋天可能是想猛攻一陣金陵,但發覺短時間內難以拿下,便做了兩手準備,一面強攻,一面在外邊修築土牆堡壘,將金陵慢慢包圍起來,隔絕它與其他城池的聯繫。」
龍輝讚道:「谷主果然是冰雪聰明,蘭心蕙質,一眼便瞧出滄釋天的詭計。」
於秀婷臉頰一熱,似乎有些受不了他的奉承,說道:「少拍馬屁,這種手法我曾見識過。」
龍輝奇道:「谷主以前也馳騁過沙場嗎?」
於秀婷道:「蒙古圍困襄陽便是這般手法。」
龍輝哦了一聲,於秀婷頓時一愣,心亂如麻,暗忖道:「我發什麼瘋,好端端地提襄陽!」
念及襄陽便想起魚婷兒之事,不由得口乾舌燥,雪靨烘熱,覺得龍輝的眼睛似乎正在曖昧地望著自己,嬌嫩的肌膚就像被針刺一般,額頭滲出絲絲熱汗,端的是尷尬不已。
龍輝忽然開口道:「我差點忘了,谷主也曾參與過襄陽大戰。」
於秀婷只覺得腦門轟的一下炸開了,耳根瞬間被紅潤覆蓋,修長如天鵝般優美的雪頸也塗上了一層胭脂,美靨更是艷紅如火,她有種殺人滅口的衝動,咬牙切齒地道:「你給我閉嘴,不許再提任何未來乾坤之事!」
龍輝急忙道:「谷主,我們也拖延了不少時日,您還是先去睦州救劍鳴吧,金陵交給我來處理。」
提起魏劍鳴,於秀婷面色緩和不少,問道:「你準備做什麼?」
龍輝道:「去找端木罹戈,他應該已經在附近紮寨,我們先問他取回天壺滴髓!」
於秀婷以劍心感應魔氣所在,很快便尋得魔界軍馬的下落,兩人到達營地轅門後,通報了姓名和來意,營內很快便傳來口令放行。
龍輝和於秀婷在魔兵的帶領下直接走進主帳,只見端木罹戈正在裡邊等著他們。
「見過二位貴賓!」
端木罹戈拱手抱拳道,「如今金陵四周被朝廷圍得嚴實,罹戈實在無法將天壺滴髓送入城內,還望二位恕罪。」
於秀婷淡淡地道:「有勞了,還請陽魔將天壺滴髓交予本座,本座另想他法。」
端木罹戈一聽,當即命人將這塊燙手山芋交給於秀婷。
於秀婷接過天壺滴髓,也不再做停留,立即御劍飛向睦州,她先是低空飛行,等出了金陵地界便飛速狂飆,以最快速度趕去。
待於秀婷走後,龍輝說道:「端木公子,現金陵被滄釋天大軍圍困,還望閣下能援手一助!」
端木罹戈露出難為神色道:「並非在下吝嗇,但此次出行吾只帶了一千五百兵馬,實在是有心無力。」
龍輝暗笑一聲,直接道:「端木公子,吾也不會叫你白幫。」
說罷解開虛空境界,取出那枚萬魔原石。
端木罹戈眼中露出一絲得意,呵呵道:「還是龍將軍爽快,既然如此,端木罹戈便捨命一戰。」
龍輝心裡暗罵:「果然是兩隻大小狐狸,魔尊見我出來後隻字不提原石之事,便猜出我要以此為籌碼,他便直接告訴我金陵戰況,然後又說出他兒子已經到了金陵地界,到時候我為了盡快解圍一定回去尋陽魔出手,這個端木罹戈也是故作姿態,父子兩演了個小雙簧,逼得我不得不提前用掉萬魔原石這塊籌碼。」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龍輝也來不及討價還價,直接道:「那便請赤蓋陽魔在申末之交發兵,由此地直搗北路圍兵,只要閣下撕破北面的圍困防線,吾便將萬魔原石雙手奉上。」
端木罹戈點頭道:「一言為定,龍將軍便等在下好消息吧。」
別過端木罹戈,龍輝便去尋各路援軍將領。
凌霄、王棟、梁明、孫德、令狐達、馬義、劉昌、吳峰分別領軍救援,但都被朝廷軍以土牆碉堡等防禦工事和眾多的兵馬給擋住,這八人是焦急不已,便約定在金陵外的楚江流域碰頭,共商援助戰事。
龍輝感覺到這八人的氣息,施展葵水真元踏水而至,當他登上戰船時,八大將領不禁吃了一驚。
龍輝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坐下,不必慌張。
見著龍輝,眾將也彷彿找到了主心骨,安心不少。
龍輝道:「現在金陵狀況如何?」
凌霄道:「敵軍在外圍佈置了十萬大軍,修建了一百八十三道土牆和三十二個碉堡,各種路障陷阱無數,我們用盡法子始終無法打進去。」
龍輝問道:「地方將帥可是張煥雨?」
凌霄搖頭道:「不是,是他的副手李青。」
龍輝哦了一聲,又問道:「張煥雨呢?」
凌霄道:「好似是蘇明一戰傷勢未癒,正在後方養傷。」
龍輝笑道:「擺明了是滄釋天要奪他兵權,安插自己的親信上位,這個李青本是虎豹營的大統領,這個虎豹營的兩個副將都是昊天教的骨幹,我看這李青也不是什麼善茬。」
龍輝掃了一眼地圖上的標示,說道:「既然如此那便先先合兵南路,以點破面,先突破敵軍的防線,待擊破第一道防線後再分兵兩路,左右夾擊,擊破南流山下的防禦工事,只要此點一破,我軍再分兵四路,拔掉辛林坡、柳峽山周圍的四個據點。」
王棟掃了一眼地圖,說道:「將軍所言甚是,只要破了這四個據點,我軍便可長驅直入,跟金陵守軍裡應外合。」
龍輝道:「拔掉這四個防禦據點後,你們八人則統領各部兵馬,直取敵軍後營!」
王棟問道:「只從南路進攻,恐怕難解金陵之圍!」
龍輝笑道:「無妨,我剛剛與端木罹戈談妥條件,他們會攻打北路,這南北一呼應,金陵之圍可解也!」
龍輝說什麼也不相信端木罹戈只帶了一千五百人,就算他真的只有那麼點人,自己拿著萬魔原石討價還價,不愁魔界不派大軍支援。
八人接令,立即回去點齊兵馬,水陸會師,共合兩萬精兵。
龍輝換上戰鎧甲冑,跨坐彪悍戰馬,身後各跟著八大部將,威風凜凜。
龍輝振臂一呼,萬軍齊聲高喝,軍威直衝九霄,震懾人心。
龍輝親自領軍強襲佈置在金陵楚江流域的第一道防線,滄釋海為了抵禦龍麟軍水師,所修築的土牆也是最高最厚,而且布下的駐軍足有三萬,三個碉堡和二十多個箭塔炮台。
龍輝窺準土牆所在,隨手抓過一支長矛便投擲過去,長矛內蘊含了戍土真元,剛一刺入牆內立即爆發,土牆在戍土真元的催化下立即瓦解崩塌。
西域軍見狀立即拿箭來射龍輝,龍輝直接施展土遁之法避開箭矢,然後直接在地下施展戍土真元,將四周的土牆一一崩解。
土牆一倒,援軍少了障礙,梁明輕率一路弓騎兵衝進敵軍防線,這弓騎兵是弓弩營和騎兵的混合,騎術高強,射術精準,便是在奔跑顛簸中也能準確擊中目標。
梁明本部精兵以射對射壓制箭塔的敵軍,王棟則窺準時機,掄起兩口陌刀,率領陌刀騎助攻,左右掩殺衝散敵陣。
凌霄、孫德等六人一哄而上,捉準時機痛打落水狗,僅用了半個時辰便將帶一道防線打破,之後眾將再按龍輝的佈置,分兵兩路,凌霄、孫德、劉昌、令狐達率一萬軍馬從左翼包抄;王棟、梁明、馬義、吳峰領一萬兵甲從右翼夾擊,左右包抄夾擊,龍麟軍和西域軍於南流山下再掀鏖戰,者欲救孤城,一者誓守陣地,雙方你來我往,揮灑熱血,殺得天昏地暗,血肉橫飛。
龍輝挺身助戰,揚掌抬手抽吸九天雷罡,紫鶴召來的雷雲正好成了龍輝的助力,霹靂篇心訣一運,八荒暴雷齊聚一身,西域軍頓遭五雷轟頂之厄,龍輝一不做二不休,催動至高元功,逼出霹靂第三重境界的紫雷罡氣,頓時旱天雷降,紫罡轟鳴,那邊凌霄見狀,立即提氣攢功,施展天罡雷音以助龍輝威勢,山上的寨子頓遭滅頂,不少士兵被雷擊劈死,西域兵軍心打亂。
龍麟軍一鼓作氣,兩路大軍攻上山去,左右會師,拿下南流山,再破滄釋海的第二道圍困。
稍作整頓後,龍麟軍再分四路,朝著辛林坡、柳峽山周圍的四個據點撲去,那兒的西域軍見到龍麟軍,便想到前方同袍已經戰敗,鬥志頓減大半,四個據點瞬息便被掃平。
蕩平四大據點後,龍麟軍援兵氣勢如虹,長驅直入,八名戰將各領本部軍馬,襲殺滄釋海大軍後營。
王棟策馬舞雙刀,梁明神弓射銳箭,凌霄怒起雷火勁,龍輝麾下三大猛將各展奇能,連克強敵,其餘五名部將同樣不甘示弱,領兵奔襲掩殺,將西域軍後營攪得天翻地覆。
就在龍麟軍援兵激戰之際,北面敵軍忽然大亂,只見一支彪悍魔軍殺入戰團,兵力不下八千,端木罹戈手持鐵索巨斧,每一劈斧便引出火雲魔炎,近身之敵全部化做焦炭,屍骨無存,在他身後更是有百餘隻蟲獸助戰,這些異物凶悍殘暴,而且渾身厚甲,刀槍難傷,就算用火器將它們射傷,其傷口溢出的血液更是麻煩,這些血液呈灰綠色,蘊含強烈毒性,常人觸之無不皮銷肉毀,骨血盡失。
龍輝見狀,暗自冷笑道:「近似萬人的精兵,外加百餘蟲獸,不拿點肉出來,魔尊那捨得下這麼大血本!」
南北呼應,滄釋海的包圍圈難以維持,白翎羽見援軍到來,不顧傷勢輕率五千精騎出戰,守城和援兵裡應外合,直接撕破西域軍困圍圈,滄釋海未免增添傷亡,立即退卻,拔營後撤三十里,陳兵在金陵和蒼靈交界,重整陣容,擇日再戰。
困局消解,金陵軍心大振,白翎羽迅速奔至龍輝面前,喜滋滋地道:「夫君,就知道你會及時趕回來。」
龍輝見她花容慘白,鎧污甲破,心知是受了不少苦,柔聲道:「翎羽,你……沒事就好,看到你我便放心了!」
白翎羽聞他柔言,芳心一甜,臉頰湧起兩抹紅暈,露出小女兒嬌態。
就在夫妻兩脈脈含情對望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龍將軍,在下已經完成所托。」
只見端木罹戈朝這邊走來,龍輝冷笑一聲,佯裝熱情地道:「端木公子此番助我軍解圍,實乃大大恩情,還請到城內飲上幾杯水酒,也好讓在下一表謝意!」
端木罹戈臉色一變,乾咳幾聲道:「在下還有要事待辦,需及早回魔界向家父覆命,只怕有負將軍盛情。」
若不是萬魔原石關係魔界地脈生機,端木罹戈才不會死磕西域軍,如今已經替金陵解圍他只想快些拿回原石離開這是非之地,畢竟西域軍還未走遠,若是對方再次攻來,那他這八千兵馬也得陷入包圍,還不如及早離去。
龍輝看他樣子已經猜出幾分,對魔界的態度也有了個把握,於是便將原石交出,端木罹戈接過原石後,驗明無誤,說了聲告辭,便領著部下迅速撤離。
危局解除,援軍則依次駐紮金陵,協助金陵防禦。
金陵眾兵將見龍輝如天神下凡般掃平敵軍,個個都是敬仰無比,苦戰多日的頹風也清掃了不少。
龍輝迅速跟鷺明鸞換回身份,以主帥之姿接見眾將,經過簡短的探討和部署後,各將便分別執行手頭任務。
之後的三天,龍輝都是在軍營度過,夜不卸甲,白翎羽、林碧柔、玉無痕還有漣漪則在一旁陪他,總算處理完戰後事宜。
他早已聽說府邸毀於一旦,如今卸下手頭正事便立即趕去見自家夫人。
崔蝶和秦素雅暫時在到秦家落腳,她們見了龍輝不由花容含笑,紛紛撲來,噓寒問暖,龍輝也柔聲安慰了她們,見她們無恙心頭大石也算放下。
「怎麼不見雪芯和冰兒,她們去哪了?」
龍輝問道,崔蝶和秦素雅頓時露出一絲為難之色。
龍輝見她們連神情有異,便追問下去,崔蝶仍是支吾不語,龍輝更是擔憂,便拉過漣漪詢問道:「漪兒,你老實跟我說,冰兒跟雪芯究竟怎麼了?」
前些日子,漣漪怕他擔心,便沒將這對姐妹的事情告之,暫時隱瞞下來,如今他問起,便只得無奈相告:「雪芯沒事,她見你回來後便躲了起來,我們也找不到她。」
龍輝不由大吃一驚,大聲問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漣漪幽幽一歎,咬唇說道:「在滄釋天布下的地火陣爆發前夕,冰兒回家通知我們離開,但雪芯卻不知為何跟她起了爭執,兩人便延誤了時機……地火爆發後,冰兒替雪芯擋住了火勢,身受重傷,雪芯一怒之下殺了絕天,之後她整個人都變得沉默寡言,什麼話也不說,直到今天她看見你領兵回來,立即便消失了,我們也找不到她。」
龍輝又問道:「那冰兒呢?她有沒有事?」
漣漪道:「出事後娘親便一直救治冰兒,她前天已經甦醒了,傷情已經得到控制,只是……哎,你還是先尋回雪芯吧。」
龍輝思量再三,暗忖道:「冰兒當時去尋雪芯,那丫頭定是還在生我們的氣,不願跟冰兒說話,但當時情況危機,冰兒來不及解釋便想強行將她帶走,姐妹兩恐怕就是因為這個起了爭執……之後雪芯因為冰兒受傷而自責,所以她不敢見我。」
想到這裡,龍輝決定先將魏雪芯找回來,這丫頭的一旦鑽進牛角尖,什麼事情都可能幹得出來,要是一個想不開他豈不是後悔終身。
龍輝立即動身尋覓雪芯蹤影,但從中午一直找到晚上都一無所獲,就在他沮喪之時,一道劍氣凌空劃下,正是於秀婷。
龍輝奇道:「谷主您怎麼回來了?劍鳴是否已經無恙?」
於秀婷眉宇間掛著絲絲憂傷,但很快便壓了下來,避開這個話題,淡淡道:「我聽說龍府出事了,立即趕回來看看,雪芯去哪了?」
龍輝歎道:「我尋了她大半日,還是不見蹤影。」
於秀婷閉目凝神,以劍心感應女兒所在,母女兩同修劍道,於秀婷很快便捕捉到了女兒所在,指著一個方向道:「雪芯就在那邊,咱們速速趕去,遲了這丫頭恐怕又會離開!」
龍輝暗吃一驚,那個方向便是龍府所在,他尋了半個金陵唯獨沒有回府邸遺址,想不到竟漏了此處。
兩人奔回龍府遺址,只見滿地的碎石殘梁,昔日優雅溫馨的住宅如今竟成這幅模樣,叫他心酸不已。
踏著碎瓦爛磚發出卡卡的聲響,似一曲無奈悲歌,走到本來的後院位置,便瞧見一人抱膝坐在地上,身子略顯蜷縮,好似擔驚受怕的小獸。
於秀婷芳心一陣絞痛,暗忖道:「劍鳴已經那樣了……雪芯又陷入自責,我又跟那小子不清不楚的,為何我的命如此苦楚。」
這時龍輝一個踏步趕了過去,魏雪芯聽到身後有動靜,急忙轉過身來,只見她雪靨上掛著濕痕,眼睛惶恐驚慌。
「雪芯!」
龍輝剛一開口叫喚,魏雪芯掉頭便跑,龍輝豁盡身法,形若游龍,閃電般擋在她跟前。
魏雪芯嬌軀一顫,又要換個方向逃跑,誰料於秀婷先她一步擋住去路。
魏雪芯見無處可逃,身子不斷發抖,步子朝後退去,哆嗦地呢喃著:「娘,大哥……」
話還沒說完,便癱倒在地抱頭大哭起來。
龍輝蹲下身去,摟住她肩膀,只覺得她身子單薄得叫人心痛,原本溫軟香滑的嬌軀此時是一片冰冷,便是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她肌膚十分僵硬,骨肉不斷顫抖。
「雪芯,別哭了。」
龍輝鼻子一酸,眼睛已經蓄滿了熱淚,柔聲安慰道,「冰兒的事,你不要自責了,一切都是滄釋天的錯,與你沒關係。」
魏雪芯哭得更凶,撕心裂肺,猶如杜鵑泣血般,她邊哭邊喘息道:「是我,是我,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跟姐姐慪氣……她也不會受傷,臉也不會留下一道傷疤……」
說到這裡,她再也說不下去,連哭數聲便昏了過去。
龍輝知道這個情況可大可小,一個不慎便是走火入魔,當即便將真氣輸了過去,於秀婷也握住魏雪芯的腕脈輸元,替她理順氣息。
兩股渾厚柔和的真氣流入體內,魏雪芯抖了抖濃睫,慢慢睜開秀眸,嗚咽道:「大哥,我對不起姐姐……是我害了她!」
龍輝將她抱在懷裡,心想若要解開雪芯的心結便得從冰兒那處下手,只要冰兒沒事,雪芯的愧疚便可化去。
於是他細聲道:「不要在自責,你要死覺得對不起冰兒,就快些振作起來,擦乾淚水跟大哥去看一下她。」
魏雪芯小臉煞白,躊蹉了片刻,微微點頭。
於秀婷暗忖道:「雪芯現在狀況很不穩定,我必須小心跟著她,劍鳴已經那樣子了,雪芯要是再有個好歹,我還怎麼活下去……」
想到這裡眼眶不禁湧起一陣潮濕。
進入梧桐苑後,只見洛清妍滿臉愁容地坐在屋內,龍輝一時情急,也不掩飾稱呼,直接問道:「洛姐姐,冰兒情況如何?」
洛清妍歎道:「她剛醒來沒多久,但……哎,還是隨我進來吧。」
剛走到楚婉冰的房間前,便聽見門後傳來辟辟啪啪的摔打聲,先是鏡子粉碎,緊接著便是瓷器碎裂,緊接著便是桌椅折斷。
龍輝大吃一驚,急忙拍門叫道:「冰兒,你怎麼了,快開門!」
他剛一開口,屋裡便陷入失了聲音,陷入一片沉寂。
龍輝心叫不妙運功震斷門閂,只見屋內一片漆黑,楚婉冰披頭撒發,光著腳丫轉身跳上傳去,扯過被子捲住身子。
只見小鳳凰已經完全躲在被子下邊,龍輝蹙眉道:「冰兒,你怎麼了?」
楚婉冰激動地大叫道:「你,你快出去,快出去,別進來!」
龍輝心知小丫頭是害怕自己破相的容貌給自己看到,於是慢慢走過去,坐在床沿伸手去撫摸。
手掌剛觸及被褥,便感覺到小鳳凰不住地顫抖,還有努力壓制的哭泣聲:「小賊,我求求你,先出去好不好……」
站在門外的於秀婷也是聞言心酸,魏雪芯更是不住垂淚抽泣。
龍輝伸手將小鳳凰連人帶被子抱了過來,只覺得她身子很輕,自己不過是去了魔界五天時間,這丫頭竟然瘦成這樣,想到這裡鼻子不由乏酸。
龍輝俯首貼著被子,柔聲道:「冰兒,別怕了,我就在這兒,快讓夫君看看你的傷口。」
聽到這句話,楚婉冰捲著被子開始掙扎,動作甚是激烈,尖聲叫道:「不要看,不要看……我現在的樣子很醜,我不要給你看,你快走,你快點滾啊!」
龍輝硬硬扳住她身子,用幾乎咆哮的聲音喝道:「好,你要我走是不是,只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立即走!」
楚婉冰似乎被他給震住了,也不再掙扎折騰,唯有細細的抽泣聲。
龍輝淡淡地問了一句:「我是你什麼人!」
楚婉冰嬌怯怯地說道:「夫君……」
龍輝又問道:「你呢,你又是我什麼人?」
卷在被子下的楚婉冰已經止住了哭泣,咬了咬嘴唇道:「妻子」
龍輝輕輕拍著她的粉背道:「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妻子,冰兒,你還要趕我走嗎?」
楚婉冰頓時無言。
龍輝伸手去掀開被子,小鳳凰立即用手緊緊拽住,不給他扯下被子。
龍輝歎了一聲,一字一句地道:「無論是美是醜,冰兒都是我的娘子,冰兒,你明白了嗎?」
沒有任何纏綿的情話,也沒有過多的大道理,只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夫君、妻子,無論門外還是屋內,四個女子的心湖泛起一陣波瀾。
楚婉冰只覺得甜絲絲的蜜意流入心扉,不由得十指一鬆,不再扯著被褥,讓龍輝將被子掀開。
掀開被子後,只見楚婉冰秀髮凌亂,將整個臉都遮住了,單薄的睡衣罩在身子上,似乎寬鬆了不少。
望著寬鬆的睡衣,龍輝歎道:「冰兒你瘦了。」
楚婉冰嗯了一聲,龍輝緩緩撥開她的頭髮,小鳳凰也出奇地安靜,不再吵鬧。
撥開秀髮後,只見楚婉冰左臉上留下了一道傷痕,皮肉翻捲,歪歪扭扭,說不出的難看可怖。
龍輝心頭劇痛,伸手去撫摸傷痕,柔聲問道:「冰兒,疼麼?」
楚婉冰垂頭含淚,嚶嚀抽泣。
龍輝捧起小鳳凰臉頰,湊上前去輕吻那道傷痕,從額頭開始,嘴唇一點點地朝下挪去,一直到達下巴,溫柔憐憫地輕觸傷痕。
楚婉冰只覺得龍輝的嘴唇軟綿綿的,噴出來的氣息也是暖融溫馨,一時間也忘了哀傷,身子酥軟無力,闔上雙眼,任他輕吻。
龍輝笑道:「傻丫頭,你剛才發什麼脾氣,這傷痕雖然深,但也未必不能復原。」
楚婉冰一聽頓時來了勁,急切問道:「小賊,你說什麼,你不是在騙我吧!」
龍輝捏了捏她秀氣的鼻尖道:「當初無痕臉上有一道十幾年的傷疤,我都能治好,你這新傷又有很難。」
楚婉冰頓時破涕為笑,掄起粉拳砸他一記,嗔道:「死小賊,幹嘛不早說,害人家白白流了這麼多眼淚。」
龍輝道:「娘娘本來就有妙手回春之法,你又何必捨近求遠!」
楚婉冰嬌滴滴地喊了一聲:「娘,你也能治好我的傷疤嗎?」
洛清妍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道:「明知故問,這傷疤不過皮外傷,要治好有何困難,只是你這瘋丫頭一醒來就大吵大鬧,把屋子的東西全部砸了,還把我趕了出來,根本就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楚婉冰不好意思地低頭認錯道:「娘親,冰兒錯了。」
洛清妍道:「只要你別再發瘋,乖乖聽我的話,保管十天內祛疤消痕,讓你小臉蛋恢復如初!」
龍輝瞥了魏雪芯一眼,見她臉色好了少許,但眼眸裡仍有一抹化不開的愧疚,便道:「雪芯,這十天時間,你能留下來照顧一下冰兒嗎?」
龍輝這句話其實就是為了讓魏雪芯能過解開心結,以這丫頭的性子若是一味的寬容和安慰,反而會叫她更加愧疚,認為自己虧欠太多,越是這樣越容易憋出病來,原本最好的辦法便是大罵她一頓,這會叫她心裡好受一些,但龍輝始終狠不下這個心,那乾脆就讓她來照顧楚婉冰,也等於是一個變相的恕罪,也好早日放下這個包袱。
魏雪芯啊了一聲,垂首道:「要是姐姐不嫌我笨手笨腳……」
楚婉冰心結解開後,再度恢復昔日機敏的心竅,聽到龍輝這句話立即猜出他的心意,急忙道:「怎麼會呢,姐姐一個人呆著也忒悶了,雪芯你願意來陪我當然求之不得!」
魏雪芯展顏一笑,心中郁氣也隨之卸去大半,於是便暫時住在煙柳居。
總算解決了這對姐妹花的問題,龍輝也算鬆了口氣,但想起楚婉冰臉上那道傷疤和魏雪芯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心頭便湧起一股莫名怒火,咬牙暗罵道:「燒了我府邸,害得冰兒重傷,這筆賬我一點點跟你們算!」
就在龍輝思索如何報復敵軍時,忽聞身邊飄來一股清幽馥香,回神一看只見於秀婷正快步從他身邊走過,那兩道秀氣的柳葉劍眉正擰在一起。
「雪芯已經沒事了,於谷主為何還愁眉不展,莫非是劍鳴出事了?」
龍輝心中起疑,詢問道:「谷主……天壺滴髓效果如何?」
於秀婷腳步倏地一僵,止步原地,夜風吹拂而來,似乎有股冷颼颼的感覺,一對兒女都不在身邊,滿腔心事無處傾吐,不禁泛起莫名孤單。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高聳飽滿的胸脯微微起伏,良久吐出幾個字道:「換個地方談此事吧!」
也不知為何,於秀婷竟發覺身邊只有龍輝一人可以說話,但偏偏這個人跟自己在未來乾坤之內糾纏不休,自己甚至還傾心於他,更是險些失身。
想到魚婷兒之事,臉頰又是一陣烘熱,於秀婷急忙平復劍心,暗忖道:「或許他當時只是把魚婷兒當做雪芯,我若是再糾纏此事或許會讓事情不可收拾,倒不如坦然相對,以往日的態度跟他說話,慢慢將此事淡化。」
想到這裡,再度恢復往日那出塵高潔的神情,溫文淡雅而又暗含不可侵犯之威嚴。
兩人沿著河堤走了好一會兒,於秀婷輕啟檀口,淡淡地道:「淨塵道長雖然成功施展了鑄神之術,劍鳴雖然可以重生,但並非現在,而是要等二十年光陰,因為他傷得實在太重,我送天壺滴髓回去的時候他已是命懸一線。」
龍輝微微一歎,說道:「若非我之緣故,劍鳴也不會白費二十年光陰。」
於秀婷沉默不語,漫無目的地沿河走去,似乎是借此宣洩心中苦悶。
龍輝也在後邊陪伴,夜風迎面吹來,將一屢屢淡雅仙香送入鼻中,心神為之一蕩。
倏然於秀婷腳步倏地一停,她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一片竹林,腦中再度浮現出泰山竹林的一幕:親暱地偎依纏綿,娓娓而述的俏皮話,還有所謂的婚約……芳心噗通噗通地亂顫不停,就在此時,身後忽然撞來一具結實火熱的身體,雖然隔著衣服,仍舊能感覺到那火熱的肌膚,尤其是那結實的小腹恰好撞在了後臀,於秀婷清晰地感覺到那火熱的存在,而她的臀肉也是十分豐實飽滿,渾圓、豐腴、充滿彈性,好似兩顆熟透的水蜜桃,被龍輝這麼一撞便要破裂,溢出甘美的桃汁。
於秀婷羞得揮手推開龍輝,怒斥道:「你做什麼!」
龍輝尷尬地道:「於谷主,您剛才忽然停下來,我一時止不住腳步便撞了過去,得罪之處還望包涵。」
於秀婷冷哼一聲,玉足跺地,施展輕功離開這尬尷的是非之地。
轉身躍起的瞬間,她的下盤必須下沉蓄勢然後在樂器發力,也就在這下盤沉落的剎那,圓潤的美臀竟將裙布蹦出一道飽滿的弧線,隔著布料,依然能看見豐腴臀肉微微的晃動,兩片臀瓣也在她沉腰的瞬間稍微朝兩側分開,她的臀型在合攏的時候猶如蜜桃,但在分開的瞬間便如同兩顆圓球,又似天空升起兩個滿月的曼妙天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