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萬劍既然外號「羽扇綸巾」,自然胸中也是有點文墨的。他將「楊青山」與「柳雪柔」這些字作入這吟山頌水的詩中,對不知情的柳雪柔來說或許是才情極高,且又浪漫無比的行為,對他自己來說卻是苦澀不已。
他真的很想把任萬劍三字作入詩中,但又有什意義?即便他如此做了,柳雪柔也不會懂。
他真的很想當「楊青山」就好,永遠的……就讓任萬劍從此消失。可是,即便他能做到,別人會給他這個機會嗎?
柳雪柔征征的望著任萬劍,他的表情讓柳雪柔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一隻手揪住了一般,喘不過氣來。她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任萬劍身旁,伸出手握住了任萬劍低垂的手掌。細聲說道:「青山哥……」細嫩的素手感覺到了男人粗糙的掌紋,又被厚實安定的感覺所包裹著,原來是任萬劍下意識的反手握住了柳雪柔纖細的小手。
任萬劍下意識的回了一聲:「嗯……」手亦同時輕輕的撫了撫,磨擦著柳雪柔如白蔥般的滑膩玉指,兩個人忽然間同時回過神來。
柳雪柔在這種曖昧尷尬的氣氛中,臉紅至耳根,嬌羞的垂下臻首,不敢再看任萬劍一眼,想將手抽出又怕過於著了痕跡,任萬劍卻適時的放開了手。柳雪柔暗暗感激之餘,卻又有些失落。
任萬劍收拾起自己那悵然的情懷,力求平淡而鎮靜的說道:「柳妹……我們走吧。」「嗯。」柳雪柔輕輕應了一聲,仍有些發紅的臉微微低著,靜靜跟在任萬劍的身後,向那遙遠的天地交接處走去。
於是,兩人又開始了在郊野大荒之中搜尋著冷雨疏、冷風驟倆姐弟的下落。
然而,這段插曲過後,兩人的關係悄然的發生了變化。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是誰先主動的,就彷彿水到渠成般那麼的自然一樣,兩人的手牽上了。一開始是偶爾遇到較為險峻的山道,或是湍急的溪流之時;逐漸的次數多了起來,最後卻變得非常的自然,平日兩人一起行走時便會牽手並行。
當然這在一般感情極好的兄妹之間,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柳雪柔在隱隱約約之間,似乎也開始的查覺而意識到,自己對任萬劍的感情,似乎已然超出了一般兄妹之間的情感。
警覺到這一點的柳雪柔,若按她往日的性格,必定是慧劍斬情絲,決然的獨自離去;但是這次她似乎是有些泥足深陷了。
柳雪柔無數次的在夜裡告訴自己,隔日便要對青山大哥告別,然後便各自上路;卻總在第二日開不了口,找不出分別的藉口。而若要就這樣不告而別,偷偷離去,柳雪柔又幫自己找了個「失禮」、「於禮不合」的藉口結果就是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柳雪柔最終還是沒有獨自離去,反而是在一日又一日的相處之中,倆人的感情越來越融洽而甜蜜,使得柳雪柔越陷越深而無法自拔,離去的念頭亦在悄然無息之中漸次消失。
轉眼之間,倆人結伴同游的日子,已將近三個月。
而此刻倆人的關係發展至今,就只剩下了那層薄薄的紙,只差沒有人去捅破罷了。尚且柳雪柔亦不知道,她的這種自欺欺人的做法使得她深深沉入了情慾的深淵之中,再也沒有辦法爬出來,從而回到過往的那個單純、一心只愛著冷傲天的忠貞妻子的機會。
這一日,二人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鎮,所幸在鎮上還有唯一的一間小飯館,使得吃了數天乾糧和野味而有些膩味的二人小小的鬆了口氣。結果在二人點了幾道菜,椅子都還沒坐熱的時候,不知道發生多少次的劇本再次上演。
想不到鎮子雖小,卻還是有惡霸的存在,其實也不過就是幾個長得比較高大結實的一般獵戶農民罷了,幾個人仗著身強力壯,又是三五結伙,平日裡在鎮上不時會欺負其他的老實人,但是也不過就是幾個不會武功的平常人。
偏偏這類人都沒什麼眼力,任柳二人又是風塵僕僕,衣衫的質料雖好卻是沾了塵土,柳雪柔又因為內心的轉變,連帶著外在的氣質亦跟著轉變,之前那聖潔凜然,冰清玉潔的高貴冷艷的氣質已褪去不少,取代而之的是一種柔弱嬌羞的小娘子的形象。
結果就是幾人上前想要調戲柳雪柔,然後被任萬劍一個個直接從小飯館的門口給扔了出去。
輕鬆處理完這小插曲的任萬劍回到了柳雪柔的對面坐下,本想著總算可以好好安靜的吃頓飯,不料沒吃幾口,卻見到柳雪柔皺著眉放下碗筷,捂著心口,似乎不大舒服的樣子;任萬劍方張口欲問,柳雪柔已忽然起身,竄出門口。
任萬劍慌忙跟了出去,只見到柳雪柔在十丈外的草叢邊彎腰半蹲著,發出乾嘔的聲音,也沒真吐出什麼。
任萬劍趕忙走上,伸出手輕拍著柳雪柔的後背,柔聲問道:「怎麼?又不舒服了?」同時心中尋思:「柳妹這陣子身體欠安,看起來像是受了暑熱,看樣子得去大點的城鎮找個大夫看看才行。」柳雪柔輕搖著頭,又乾嘔了兩下才直起身子,拿出絲帕抹了抹嘴,喘了幾口氣之後方道:「青山哥,謝謝,我不礙事。」任萬劍側過身體緊靠著柳雪柔,右手搭著她的右肩,左手握著她的左手;本沒有這麼虛弱的柳雪柔,卻是溫順的讓他摟著,攙扶著自己往飯館走回,如此親密的身體接觸似乎已是理所當然,在旁人眼中就像是一對感情甚篤的小夫妻。
任萬劍在柳雪柔耳邊輕道:「柳妹你看你這陣子食慾不振,且稍沾葷腥便覺噁心,我看是中了暑氣,犯了熱病,我們去找個大夫瞧瞧吧。」柳雪柔聞言道:「我是真的沒事,你別瞎急了,還得抓緊找……找人呢。」說到這兩人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默。這似乎是兩人心中共同的心病,也正是那隔著兩人的最後一層紙,每次只要提起,便會提醒柳雪柔自己的身份,或許也是因為這點而使得兩人即便已經如此親密了,但情侶間的擁抱,親吻這類捅明關係的舉動一直不曾發生,更別說男女之事。
如果是從前的任萬劍,早就用上了各類的手段:甜言蜜語的哄騙,身體上接觸磨擦的愛撫,半強迫或是出其不意的親吻等等,來攻陷這眼前的美人了。可惜任萬劍是真的性情大變了,他不願絲毫勉強柳雪柔,其實他現在每日都過得非常滿足,他只想這樣陪著她,待在她的身旁,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短暫的沉默過後,任萬劍看著面色有些蒼白的柳雪柔,暗自咬了咬牙後終於說道:「我們也找了好一陣子了,也該去探探你們雪山和武當二派,是否對兩人的下落有什麼新的消息了。」頓了頓又道:「這離武當山也過十日路程,不如先去武當問問,順便在山口的鎮上找個大夫瞧瞧如何?」任萬劍本意自然是不願做出這個提議的,但出於對柳雪柔的關心,他自己暴露身份的危險似乎比不上柳雪柔一個小小的熱病。
而在任萬劍如此合理的提議之下,心中實在不願意上武當面對那人的心思,亦抵不過一個母親想要探知兒女下落的迫切心態,柳雪柔稍作猶豫,便也點頭答應了任萬劍的提議。
*** *** *** ***百花莊十里之外,是一整片半人高的芒草原。此時正逢夕陽西斜,徐徐微風粼粼吹拂,一道靚麗的女子身影靜立於一座小土丘之上,半瞇著眼望著落下的斜陽,素雅的衣衫邊上繡著朵朵牡丹,靛青色的衣角隨著陣風擸擸飄揚。
一個黑衣人驀然從一旁的小樹林中竄出,幾個起落已來至女人身前;婀娜的身形與尖細的嗓音都說明了是位女子:「師父。」「嗯。」衣色靛青的女子微微點頭:「什麼情況?」「啟秉師父,如您所料,百花陣已於數日前啟動,不過……」單膝跪地的黑衣女子頓了頓:「數日前有一名年輕男子闖入其中……徒兒謹遵師父吩咐,不敢妄動以免打草驚蛇,目前莊內情況不明。」「知道了。」被稱作師父的女子說道:「先下去吧。」女子低頭暗暗尋思:「看樣子耶律冰心是如我所安排一般走火入魔了,但不知那位年輕男子又是誰呢……」又想到:「這耶律冰心,是我控制聖門的一枚很重要的棋子,不容有失……」原來,這位女子便是控制了葛紀元的雲沐萍,而接著控制住耶律冰心便是她計劃中的第二步!
雲沐萍腳步一跨,身形一展,衣衫飄飄的在半空中劃過了一條美麗的弧線,往百花莊的方向而去:「哼!耶律楚才,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枉我對你一片真情,全心全意的輔佐你,你竟然拋下我獨自離去!還把我們倆苦心經營多年的成果隨意的丟給別人!既然你如此的無情無義,就別怪我心狠手辣!」在冷風驟的努力之下,這位百花莊的「小姐」終於在前日甦醒過來,而冷風驟亦在她的口中得知她的閨名,耶律冰心。冷風驟自然是不知道耶律冰心的身份和背景的,不過他也沒有探問的意思。
反倒是耶律冰心在道謝過後,自己透露了一些走火入魔的原因,說是應該是誤修習了一門內功,卻沒想到這門功法會和自己原本的內功衝突,引發走火入魔的情形。
原來早在數年前,雲沐萍便藉著耶律冰心對自己這位「嫂子」的信任,把一門謊稱「駐顏功」的功法傳給了耶律冰心,實則卻是雲沐萍修改過的心法,世間根本就沒有這門可以永保青春的功法。雲沐萍此舉就是為了引發耶律冰心的走火入魔,然後在出手救治的時候達到控制她的目的,就如同她控制葛紀元一般。
而耶律冰心雖然心中有些懷疑,卻也不能肯定到底自己的大嫂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害自己,目前最重要的還是盡快的恢復過來,其他的只能留待日後慢慢的調查了。
而此刻冷風驟正坐在耶律冰心的對面,倆人雙掌相對,正在做最後一次的治療,耶律冰心在這次之後便可盡除走火入魔的隱患。已進入入定狀態的兩人,汗水從臉上滴落,頭頂蒸騰著水氣,顯示出行功到了一個緊要的關頭。
心無旁鶩的二人絲毫沒有察覺到,在門外看守的四名婢女已經被偷偷潛入的雲沐萍所放倒,雲沐萍悄無聲息的打開了房門,步入房內,看著對坐著毫無防備的二人,嘴角泛起了微笑,卻不忙於出手,似乎在等著什麼機會。
終於,倆人同時吐出一口濁氣,收回雙掌,緩緩的收功。等待已久的雲沐萍同時兩指點出,分別點在兩人的「膻中」、「鳩尾」二穴之上。雲沐萍所掌握的時間恰到好處,若早一刻,兩人尚在運功,這兩指點下會導致兩人走火入魔,一時三刻便會斃命;而若再晚上些許,兩人回過氣,醒過神來之後才動手,能否輕易得手,點倒二人仍是未知。
「嘻嘻……這位少年郎好生俊俏啊……也不知冰心妹子你從哪兒找來的?而且不但人俊,這內功更是俊,連冰心你這麼嚴重的走火入魔都能治……」雲沐萍格格嬌笑著,體態中帶著媚惑之姿,身手在冷風驟的臉上摸了一把。
耶律冰心又驚又怒,沒想到這個自己一向敬愛的嫂子竟然真是設計陷害,使自己走火入魔的元兇,而且現在又來偷襲自己:「雲沐萍……你……你待怎地?
又到底有何居心?」「呵……我說冰心妹子啊……聖門如今的情況,我想你不會不知道罷?一向號稱蕙質蘭心的你……不會猜不出來,姐姐到底想要做什麼吧?……」雲沐萍以柔膩的聲調說著。
「哼!」耶律冰心憤恨說道:「我一向不太過問聖門之事,避居在這百花莊已久……大哥傳位離去之後,我更是對聖門的一切不聞不問,你想和葛紀元爭權儘管放手去做便是,如今卻又為何如此待我?」雲沐萍哈哈嬌笑道:「就是因為耶律妹妹你在聖門的地位超然,從不會去爭權奪利,所以在聖門內老一輩的心中,最信服尊重的不是我,也不是葛紀元,而是你啊,我的好妹妹……」耶律冰心仍是不解道:「你我一向姐妹相待,如果你好好的跟我說個清楚,難道我還會不支持你麼?」雲沐萍說道:「葛紀元是你哥欽點的繼承人,你說我要是跟你說我想奪權的話,你真的會不顧一切的助我?我看你基本會兩不相幫吧,頂多在我失敗時護著我的一條命吧?」耶律冰心聞言沉默了許久,終於歎了一口氣,承認了自己卻實會如雲沐萍所料一般,兩不相幫。過了一會,又說道:「難道,權力對你就那麼重要,連我們的姐妹之情都可以這麼輕意的放棄?」雲沐萍聞言亮麗的雙眸不由得一黯,卻又立刻恢復正常,恨恨的說道:「從那無情無義之人很心離開之後,我便不會再相信什麼夫妻之情,姐妹之情這些虛假的,世間一切的情份!」耶律冰心怎麼也沒想到,雲沐萍所做的一切,竟然都是因為由愛生恨!並且在心態扭曲之下,因此而全盤否定了世間所有的一切情感,導致她轉而只相信可以握在手中的權力!
看著雲沐萍的樣子,感受到她心中濃濃的恨意,耶律冰心卻更加的感受到了她埋藏在最深處,對大哥耶律楚才那愛慕癡狂的心意,不禁紅了眼眶。
同樣身為女子的耶律冰心,赫然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再怪責雲沐萍,反是柔聲的勸著她:「大嫂,其實大哥她對你……」「住口!」雲沐萍卻是打斷了耶律冰心所要說的話,快速的點了她的啞穴,阻止了她。
「咦!」雲沐萍忽然發覺有異,轉過身在冷風驟的身上補點了幾指,意外的說道:「想不到你這個俊小子的武功還真的出乎人意料之外,差點便被你衝開了穴道!」原來冷風驟被雲沐萍制住之後,先是一驚,接著便很快的冷靜了下來,記取了之前與任萬劍對敵的教訓之後,冷風驟在心態上顯然是成熟了許多,看見雲沐萍和耶律冰心開始對話起來,便不動聲色的偷偷運氣衝穴,差點便要成功。
如果不是老練的雲沐萍在發覺冷風驟竟然可以救治耶律冰心的走火入魔,在他身上多留了點心思的話,還真有可能陰溝裡翻船。
「唉,雖然你這小子長得很俊,殺之未免可惜……不過你的武功實在太怪異了,為了避免橫生枝節,我也只能痛下殺手了……」雲沐萍口中歎著可惜,一付十分不捨之樣,表情卻看不到一絲憐憫之色,反而是淡然冰冷的樣子,話說完舉起手,正打算施予毒手之際,忽然瞥見耶律冰心異常著急的臉色。
雲沐萍略一尋思,恍然說道:「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想我殺他是吧?……好吧,看在你我多年姐妹的份上,我便饒他一命。」說完卻是掌變為指,順手在冷風驟的「氣海穴」上一點,竟是順手癈了他的內功!
雲沐萍像是做了一件極為平常的事一般,不再看冷風驟一眼,轉頭面向耶律冰心,卻見到耶律冰心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相信的震驚模樣,雲沐萍當下眉頭一皺,接著卻又看見耶律冰心的驚訝再次轉為著急,還帶著恐懼之色。
雲沐萍大為不解,問道:「怎麼了?」忽然想起耶律冰心被封了啞穴,又動手解開。
耶律冰心啞穴一解,立刻說道:「你……咳咳……你快救他……快!」雲沐萍回道:「氣海穴都破了還怎麼救?反正死不了……」忽然心念一轉,皺眉問道:「他是誰?」耶律冰心亦知此事已難挽回,有些絕望卻忽然平靜了下來,說道:「他是冷傲天的兒子。」「什麼?……」雲沐萍聞言大驚失色,又似乎不敢相信或是認為自己聽錯,再次問道:「你說誰?……」「冷傲天。」耶律冰心淡淡的說道:「武當冷傲天。當年一個人大鬧聖門,所向披靡,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那個冷傲天!」雲沐萍聞言「啊」了一聲,彷彿失去力氣般面色蒼白的緩緩退後,坐靠在茶几之上,呆愣了一會,才忽然起身,在房內低著頭,惶恐的踱來踱去,略帶焦急的思考著,口中不時的唸唸有詞:「只能請赤松子老人家……不行,現在去哪找他老人家……陷阱……機關……陣法……都不行……」如此這般,過了良久,雲沐萍忽然抬起頭,彷彿想到了什麼……雲沐萍深吸口氣,下定了決心之後,便不再猶豫,身形一閃,來到冷風驟身旁,對他射向自己的兩道利刃般的眼神視而不見,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了一顆半紅半綠,大小約莫指甲一半的藥丸,硬塞入無法反抗的冷風驟口中。
耶律冰心則是冷眼的看著這一切,在看見雲沐萍的藥丸時蹙了蹙眉,心中想著:「這是什麼藥?難到竟能使得冷風驟散去的功力重聚的神丹妙藥?」半晌之後,冷風驟閉著眼緊皺雙眉,臉頰亦漸漸的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紅;接著不只有臉漲紅著,詭異的紅色迅速的擴散到了脖子,然後往四肢蔓延。
耶律冰心對於冷風驟的異狀開始有些不安了起來,她看著冷風驟,又對著雲沐萍問道:「你……你到底給他吃了什麼?」雲沐萍笑而不答,反倒是伸指迅速的在冷風驟下身的「關元」、「中極」二穴上各點了一下,方才轉身看向耶律冰心:「聽過密法『獸淫傀儡』嗎?」耶律冰心一愣之下,瞪大著眼說道:「你……你竟然……」雲沐萍慘然一笑:「你還不知道罷……姐姐我的身子,已不再乾淨了……如今就算楚才回來……我也不配再侍奉他了……」一面說著,同時雙手拉開了綁在腰間的衣帶,靛青色的外衫隨之滑落……耶律冰心聞言大驚,半晌之後,方才咬牙道:「是……葛……紀元?」雲沐萍的眼角流下了晶瑩的淚珠,臻首輕點:「他謊稱要更好的控制聖門,向莫老索要了易容的面具和改變形體的藥物,假扮你大哥回來找我……」乳白色的內衫與褻褲隨著雲沐萍的話語,亦緩緩的從身上滑落而下,那驚心動魄的凝脂玉膚亦跟著顯露了出來。
雲沐萍此刻身上只剩下了貼身的淺綠肚兜,她的手指輕柔的撫過自己裸露出來的滑嫩玉肩,說道:「就為了得到這具身體,他竟然可以耐心的假扮你大哥長達一年之久……真是可笑啊……我為了等他回來,每日藥浴浸泡,小心呵護保持年輕美妙的身子……卻被他的徒弟給享用了……」雲沐萍忽然抬起頭,雙眼射出仇恨的光芒:「要不是他過於貪心,還想在事後吸取我的功力,採陰補陽;要不是我已將玄陰功修練到最後一層的境界,讓我在最後時刻反制他……我現在早就被他給控制住了。」雲沐萍忽然淒厲的「哈哈」笑著:「你知道嗎?為了控制他,也為了我不想他好過,我不想他知道,他其實是成功的誘騙了我,使我自願的失身於他。所以我騙了他,我騙他我早就發現了他假扮你大哥的事,只是為了奪取聖門的權力才假裝不知,與他歡好……」耶律冰心疑惑的看著雲沐萍:「萍姐,你不會……我知道你不可能……」兩行清淚從雲沐萍臉上黯然流下:「是啊,騙得了別人,卻又怎麼能騙的了自己呢?自願和被迫又有什麼差別呢……我的身子再也不乾淨了……」雲沐萍猛然抬頭看向冷風驟:「既然都不乾淨了,再多一個又有何不可呢?」耶律冰心忙道:「萍姐不要!你先冷靜下來,我們好好想想辦法,一定還有別的方式,冷傲天也不見得就會因此大開殺戒……」雲沐萍搖頭說道:「你我都不是將命運交給別人掌握的人,只有將他練成傀儡之身,如果我死了,他也會死……這樣才能使得冷傲天投鼠忌器……」說罷再也不看耶律冰心,反而轉向冷風驟,食指點出……「不要呀!萍姐……」隨著耶律冰心的大喊,被解開穴道的冷風驟忽然大吼一聲,睜開的雙眼佈滿血絲,眼眸也成為了血紅色的雙眸,身體的肌肉迅速的膨脹了數分,嘶吼著抓著自己的衣衫,沒一會已是衣衫襤褸,鼓脹而健壯的身軀散發著詭異的殷紅之色。
此時冷風驟的身形發生了劇烈的變化,整個人長高了數寸,身體卻彎著腰有如一隻巨猿,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亦長出了一層厚厚的毛髮,跨下間的巨物亦是尋常人的三倍粗長,宛如驢屌。
「來吧!」雲沐萍揉身撲上,臉上帶著坦然無懼的神情,但那恐懼的望向冷風驟跨下巨物的眼神卻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被散去內功的冷風驟,根本無法抗拒藥性,整個人已失去了理智。他恍若化身為最原始的野獸,血紅的雙眸凝視著雲沐萍曼妙的軀體,雙臂一圈,已將撲來的雲沐萍摟住,跨下巨物頂住雲沐萍的下身,碗口大的龜頭撐開了細縫,痛到極點的撕裂感從下身傳來,雲沐萍忍不住高聲尖叫「呀!」的一聲……冷風驟毫不憐香惜玉的一頂到底,接著聳動下身,雲沐萍在抽插之下劇烈的疼痛感佔據了一切,全身的力量與武功彷彿都失去了,只能任憑姣好完美的嬌軀隨之沉浮。
美好的嫩穴與花徑在巨物入侵之下,被撕裂的創口流出絲絲血液,再從性器接合處緩緩滲出,血滴在擠壓與突入的動作下四散飛濺,不知內情者要是見此情景,或許要以為這是處女破身的緣故。
沒有調情愛撫,沒有甜蜜情話,冷風驟此時只知埋頭苦幹,狂猛的動作持續了半個時辰,仍未有絲毫減緩之跡象。失神脫力的雲沐萍總算慢慢的聚集起一絲力氣,運起了玄陰功之後,四肢的力量逐漸的回歸,內徑的肉壁亦在玄陰功的催發之下開始分泌大量的滑膩瓊漿,使得巨痛緩慢的減退。
雲沐萍強忍著疼痛,主動的開始上下套弄,體內的玄陰功運轉加劇,開始佔據了主動,反過來引導著冷風驟的抽插動作。
雲沐萍的一雙眼亦泛出了玄奧的光芒,與冷風驟的血眸對視著;冷風驟充滿暴戾與獸性的血紅雙眸,在雲沐萍的注視下逐漸的冷靜與平和,又漸漸的陷入一種呆滯與失神的狀態。
「吼!」伴隨著最後一頂,冷風驟驀然發出一聲獸吼之聲,膨脹變異的身軀隨即在顫抖中慢慢的恢復原形。
無邊的黑暗包裹著冷風驟的神識,下沉,下沉,再下沉……將其拖入了識海之淵……*** *** *** ***冷傲天帶著新加入的冷雨疏和阮齡中一行六人,往當初冷雨疏被任萬劍擄至的那個山谷而去。
洛無情這五個小輩之間的相處關係,暗地裡形成了一個有趣的循環現象。
阮齡中不用說了,他的眼中就只有柳雨疏,一直以來就是如此,百般對其奉承討好,且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姜牛天性開朗,卻和阮齡中,或者說一般的男子一樣,一見到冷雨疏便驚為天人,由於他質樸的性格,奉承討好之意不顯,但其對於冷雨疏的著迷卻不難發覺。
冷雨疏對所有人都是冷冰冰的,唯有對洛無情這位,曾經從任萬劍的手中將她搶救下來,並保下她清白之軀的恩人卻總是和顏悅色,並有些親近之意。
洛無情對冷雨疏和阮齡中兩人的態度是親切而不親近,和顏悅色卻又保持著距離;阿牛是他的兄弟,這點不會改變;對待小曼則是噓寒問暖,關懷倍至,一改從前害羞退縮,有好感卻不敢表現的態度。
姜曼對洛無情則是若即若離,被侮辱而失去了處子之身的她是自卑的,她覺得自己配不上洛無情;對洛無情的情意和關心卻又讓她不自主的對洛無情好。
半月之後,以冷傲天為首的一行六人,總算來到了那個山谷,冷雨疏領著眾人來到了那個山洞,隨口述說著當初的事情經過,講到驚心動魄之處,眾人眼前彷彿浮現了當初那個堅毅少年,彎弓搭箭,力抗淫賊的樣子,冷雨疏一雙帶有情意的清亮眸子不經意的瞥了洛無情一眼;姜曼則是站在洛無情身後,臉上帶著愛慕的神情,想像著當初這位自己心儀的少年郎是如何的英勇,卻也是如何的置自身於險地。
然而身在其中的洛無情,卻因失了記憶對這一切毫無印象,茫然的聽著冷雨疏說著「自己」當初是如何的處變不驚,又是如何的智勇雙全,卻好像在聽著一個不相識的少年英雄的故事。
冷傲天一面聽著女兒的敘述一面思考,等冷雨疏說完之後,方沉吟說道:
「你們在這裡休息等待,我在附近找找,最多明日午時之前便會回來。」眾人齊聲應是之後,冷傲天轉身一踏,身形已至半空,轉瞬竄入百丈外山谷入口的密林之中,消失不見。五小中除冷雨疏外,其他人尚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冷傲天施展輕功身法,雖早知其武功修為深不可測,仍是驚得倒抽一口氣。
沒了幾位小輩的拖累,冷傲天施展起凌空虛度的身法,不到半個時辰變將偌大的樹林仔細搜索一遍,一無所獲之後便以谷中山洞為心,繞著山洞四周畫圓,逐漸擴大半徑的方式搜尋探查著。
兩個時辰過去,冷傲天與落無情等人竟已相距百里之遙。冷傲天忽然想起,這附近有一個自己待過的莊園,百花莊。
「或許可以去詢問她們是否見過風驟。」冷傲天心中想著,側身轉向,往記憶中的方位而去。
半刻之後,冷傲天已然立於百花陣外,揚氣吐聲道:「故友來訪,還請眾位姑娘不吝現身一見。」半晌之後,不見來人,復又再次出聲。
如是這般,數次之後,依然不見一人,冷傲天心中疑惑,當下憑著記憶,穿過密道,直至莊內,搜索一番,方覺竟是人去莊空,偌大的莊園竟無一人留下。
冷傲天無奈之下,只能飄然離去,又在四周搜尋,眼見此刻已離山洞兩百里之遙,一日將過,遍尋未果之下,心中長歎一聲,暗道:「只希望驟兒吉人自有天祐,安然無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