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之商業霸主 第三章 商會

  洪恩打算組織一個商會。

  之所以會想到要建立一個商會,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洪恩想要盡快地把辛宇和辛雅莉給抓回來狠狠懲罰一頓的緣故。

  依照目前所獲得的情報來看,辛宇和辛雅莉很有可能帶著從洪恩這邊偷走的金幣和人才遠赴其他國家進行發展,所以才會有著洪恩幾乎都把整個葛藍的地皮給翻過一遍了、卻還找不到辛宇和辛雅莉兩姊弟的情形。

  而且,遠赴國外還有個好處,那就是辛宇和辛雅莉可以利用洪恩教導他們的經商知識,在國外壯大起來,這樣洪恩就算過了一段時間知道他們在哪裡,那時他們已經有了自己在當地的勢力,要把他們給抓回來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要是他們經商的成果超過了洪恩,甚至還可以回過頭來、以經濟戰爭的方式搞垮洪恩。

  因此,不管是為了要將辛宇和辛雅莉抓回來也好,或是預防辛家姊弟可能會發動的經濟反擊戰,洪恩都需要遠比現在更為強大的勢力才行。

  而要擴大自己的勢力,第一個方法是擴大自己的事業,第二個方法則是拉攏志同道合的人加入自己。

  擴大自己的事業這個方法洪恩不是做不到,但是需要時間,特別是需要培養人才的時間:洪恩必須等待他設立的學校培養出足夠的中低階管理人才來,這樣他擴大事業以後才有合格的管理人員來替他管理企業,否則,在沒有合格管理人員來擔任企業中堅幹部的情況下強行擴張企業,會導致整個企業大而無當,進而產生虧損,很容易自己拖垮自己。

  此外,洪恩現在也已經開始加大力度訓練高階指導人才,但是要培養像是辛宇那樣足以獨當一面的人才並不容易,需要花費的時間和金錢更多。

  既然沒有辦法加速擴大自己的事業,那麼洪恩只能採取第二種方法,就是拉攏其他人和自己一起來做生意。

  洪恩會想到拉攏其他人一起來做生意,其實還是因為辛宇的緣故:辛宇並沒有在洪恩設立的學校之中接受過任何教育,但是辛宇就很具有高階指導者的天賦,這給了洪恩一個靈感:雖然這個世界上的人對於經營企業的知識懂得不多,但是不懂經營企業所需的知識並不等於他們就沒辦法經營企業,很多人依舊是憑藉著天賦還有運氣之類的、將他們的事業經營得有聲有色──當然,這些人如果和洪恩起到生意上的衝突,很容易會敗給洪恩,因為洪恩可以設陷阱給他們跳,而他們在缺乏經營企業的知識時,往往就會一頭栽進去而吃個大虧,盧比克公爵就是這樣上了洪恩的當、而把他手邊最賺錢的酒廠賣了給洪恩。

  洪恩如果能拉攏這些人加入自己一起做生意,有錢大家賺,那麼不但可以拓展自己的人脈,增加自己這個利益集團的氣勢,還可以大家在商場上「統一步調」──說穿了就是壟斷,而將來得知辛宇和辛雅莉下落的時候也可以憑藉著集團的雄厚經濟實力直接擊垮對手,或者是讓自己集團中的其他人先去和對手硬拚,等到兩敗俱傷之後,洪恩再出來撿便宜。

  所以,洪恩才會興起了組織商會的想法,他想把葛藍的商人都拉進商會來,大家一起做生意,當然,遇到事情的時候,還可以讓他們先上場當炮灰。

  洪恩想到做到,他向著葛藍境內經商稍有規模的商人、以及那些有在經營生意的貴族們都發去了邀請,邀請他們加入洪恩組織的商會。

  對於那些商人來說,洪恩邀請他們加入商會是他們求之不得的事情:能夠跟著洪恩這個號稱「葛藍最會賺錢的商人」一起行動,他們肯定能夠趨吉避凶,在商場上賺到更多錢:不然的話,最低限度也不會和洪恩在商場上起衝突,他們實在沒有自信能夠在與洪恩的商戰之中存活下來。

  先不說洪恩有著全葛藍最雄厚的資本、以及全葛藍最賺錢的事業──高跟鞋、絲布、酒店、釀酒廠、餐廳……這些的,光是洪恩敢在坦尚城那種被人認為是荒蕪之地的邊境城市進行大手筆投資,而且還投資得有聲有色,賺了大錢,就讓所有的商人們都自歎不如。

  現在的坦尚城基本上已經成了洪恩家的後院,洪恩開設的工廠不但在那邊獲利頗豐,而且連帶拉升了當地的經濟水平,提高了當地人們的消費能力:但是其他的商人們可都不敢隨意踏足坦尚城,雖然坦尚城現在是塊油水豐足的肥肉,但是那可是洪恩辛苦創造出來的結果,要是自己貿然跑去和洪恩搶錢,誰知道洪恩會不會當場把自己的事業從坦尚城驅逐出來?

  可是,如果加入了洪恩的商會,那麼自己去坦尚城那些地方做生意,洪恩總不好翻臉不認人吧?

  至於貴族方面,屬於洪恩派系的貴族當然是「義無反顧」地加入洪恩的商會,當然他們也不是沒擔心過洪恩會在商戰之中拿他們當炮灰,但是加入洪恩的商會可是一個向洪恩獻慇勤的大好機會,如果自己稍有遲疑,萬一因此惹惱了洪恩,那麼將來肯定會受到洪恩的冷落。

  那些原本屬於洪恩敵對派系的貴族們,洪恩一樣向他們送去了加入商會的邀請,而大部分的貴族們也很認真地考慮著要加入洪恩的商會。

  這些貴族之所以不再那麼堅決和洪恩作對,理由則是因為國王將芙蘿琳公主嫁給了洪恩,使得洪恩成為了親王、並擁有繼承王位的資格:就算他們有辦法將洪恩從右宰相的位置上踢下來,洪恩還是個親王、還是能夠保有繼承王位的資格:而且沒有人能保證將來洪恩不會當上國王,為了不在日後遭到洪恩的清算,這些貴族們都早已偷偷在找尋著能夠和洪恩打好關係的機會。

  另一個理由,則是他們看到蘭格雷公爵靠向洪恩之後,得到了不少的好處:蘭格雷公爵原本是中立派的人物,而且立場還是有點反對洪恩的那種,算是中間偏敵對的立場:但是自從蘭格雷公爵將自己的女兒送給洪恩「表示善意」之後,洪恩就將自己「從故鄉引進來」的炸藥賣給了蘭格雷公爵,不但讓蘭格雷公爵今年度的建設政績因為有了炸藥的緣故、大幅加快了施工進度、因而做得有聲有色之外,光是採購炸藥的回扣就讓蘭格雷公爵的荷包裡面塞滿了金幣。

  既然蘭格雷公爵靠向洪恩之後得到了這麼多好處,那麼現在洪恩邀請自己加入他的商會,自己要是加入了,也許也能夠得到不少好處?

  最重要的理由,則是這些貴族們害怕,要是不加入洪恩的商會,洪恩只怕會立刻拿他們來開刀:洪恩組建商會的用意非常明顯,就是要整合所有人的力量來替洪恩效勞,所以洪恩肯定會剷除那些不願意和自己合作的人,而要在商戰之中贏過洪恩,這些貴族是完全沒有自信,畢竟洪恩那「全葛藍最會賺錢的商人」稱呼不是隨便叫的,即使是盧比克公爵那種財力雄厚的人,都在與洪恩的商戰之中吃了一個大悶虧,失去了一個收益豐富的酒廠:而洪恩現在更有了一個商會的力量能夠用來對付敵人,要是自己和洪恩作對,那麼自己的生意只怕一下子就會被洪恩給打垮了。

  因此,只要接到了洪恩邀請的人,不管原先是什麼立場或什麼派系,幾乎都選擇了加入洪恩的商會:不過,還是有些人怎麼樣也不願意加入洪恩的商會,例如盧比克公爵就是。

  雖然當初洪恩盧比克公爵買下酒廠的時候,盧比克公爵對於三萬金幣能夠成交感到滿意:但是當盧比克公爵打算另起爐灶、重新設立一間酒廠的時候,盧比克公爵立即遭遇到了洪恩當初估計到的困難,那就是缺乏有技術的釀酒師傅、以及釀出來的酒在市場上因為缺乏口碑而滯銷等問題。

  盧比克公爵並不知道新酒廠釀出來的酒為什麼會滯銷,但是不管原因是什麼,盧比克公爵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在收購酒廠這件交易上,他吃了一個很大的悶虧:因此,這次雖然洪恩「不計前嫌」來邀請盧比克公爵加入他的商會,但是盧比克公爵一來是懷恨在心,二來是他也看出了洪恩只是想把商會當成自己在商戰之中的籌碼,加入商會就等於是要在商場上替洪恩賣命了,所以盧比克公爵回絕了洪恩的邀請。

  商會組建起來之後,洪恩立即召集了所有人在王城並有加入商會的貴族和商人們來舉辦第一次商會會議:洪恩的用意是想要「訓練」那些參加商會的貴族和商人們,讓他們能夠依照洪恩的命令去打擊洪恩的敵人,說起來就有點像是訓練獵犬去替獵人追捕獵物那樣。

  既然要「訓練」這些貴族和商人去替自己打擊對手,當然就要有個「訓練對像」,洪恩挑上了拒絕他邀請的盧比克公爵:盧比克公爵手下有著不少賺錢的產業,要是能夠打倒盧比克公爵、將那些賺錢的產業搶過來,可是一筆相當豐厚的收入,而且,還能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讓其他人不敢和洪恩作對。

  第一次的商會會議是在洪恩自己的酒店之中舉行,因為只有酒店大堂才有足夠大的空間容納前來參加的數百貴族和商人,而且酒店的裝潢富麗堂皇,用來舉辦會議也不會太失面子。

  會議舉行那天,酒店的大堂之中設滿了一桌又一桌的酒席,受邀的貴族和商人抵達的時候,酒店經理伊娃就依照洪恩的指示,將貴族們依爵位分類,將商人們依照經營的事業種類分類,穿著性感旗袍的服務生隨即將這些貴族和商人引領到他們的座位上。

  洪恩一早就到了酒店,但是當他抵達的時候,貴族和商人們還有一大半人沒抵達,所以伊娃替洪恩安排了一間客房休息,順便親自「陪伴」洪恩──洪恩難得出現在酒店,伊娃現在又不是洪恩承認的小老婆,不能公然搬進洪恩的宅邸一起住,所以只有等到洪恩來到酒店的時候,伊娃才有和洪恩相處的時間,才能趁這個時候加強鞏固自己與洪恩的「感情」。

  貴族和商人們終於都抵達了,紛紛入座,和自己附近的人攀談著:直到洪恩領著他的秘書們出現在大廳之中,所有的人立刻起立鼓掌歡迎洪恩。

  洪恩現在可是親王兼這個國家的右宰相,位高權重,更是深得國王寵信,在場的貴族和商人們沒有人願意得罪洪恩這樣的權貴要人,所以一看到洪恩出現,每個人都是立刻起立鼓掌,不敢讓自己的屁股繼續留在椅子上。

  當然,除了洪恩的身份以外,還有一個理由讓那些貴族和商人們起立的,那就是洪恩帶著他身邊的秘書們一起出席了:洪恩不但號稱「全葛藍最會賺錢的商人」,而且他也是唯一一個敢於大量起用女性來擔任要職的商人,而且這些女孩子們幾乎都是才色雙絕的美女:像是機要秘書夏綠蒂、銀行行長婀葉莉、報社社長希雅菈……這些美女們都穿著洪恩設計的高級真絲衣料禮服出席了,那些貴族和商人們都想親眼看一下洪恩身邊這些美女的模樣,而其他的人已經起立、擋住了視線,不站起來是看不到人的。

  站在大廳前特地搭起的講台上,洪恩示意那些起立鼓掌的貴族們先坐下:不過,這個世界的貴族和商人們顯然是不習慣這種洪恩站著說話、他們坐著聽的方式,大家都覺得應該要站著聽、才能表現出自己對洪恩的尊重,所以都遲疑著該不該坐下。

  後來還是那些有女兒們跟在洪恩身邊的貴族,他們看到陪著洪恩一起出席的女兒們朝著自己使眼色、示意自己坐下,這才率先放心地坐下了:而其他人看到這些貴族們坐下,洪恩仍舊保持著他的微笑,並沒有表示出不高興的神情,這才跟著坐下。

  看到大家都坐下了,洪恩這才滿意一笑,清了清喉嚨,開口說話:「各位好,我很高興大家都能來參加商會的第一次會議:當然,我知道各位一定曾經想過,為什麼我要組織這個商會、並且廣邀各位加入?是不是打算拿各位當槍使、當擋箭牌用、當炮灰去犧牲?」

  沒想到洪恩一開口致詞就是這麼「尖銳」的話題,在場雖然幾乎每個貴族和商人都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可沒有一個人敢公然宣之於口。

  看到現場眾人的表情,洪恩又是一笑,他知道自己擊中了這些人的心病。

  「……關於這個問題,我可以告訴大家:是的,我是有這個打算,打算拿各位去當我攻擊對手的武器,拿各位去當替死鬼,所以我邀了各位前來加入我的商會。」

  聽到洪恩竟然公開承認自己的用心,在場每個人都是面面相覷:雖然大家早就在懷疑洪恩有此用心,不過畏懼於洪恩的權勢,沒有人敢公開表示出來:但是洪恩就這樣公開承認自己的陰謀?他就不怕大家離心離德?

  看到大家臉上的訝異神情,洪恩又是一笑,當然他並不是沒想過這些貴族和商人可能會被嚇跑的問題,但是這個世界的人又不全都是白癡,他們或許不懂經商的知識,但是那不等於他們就猜不出洪恩要組建商會的真正用意。

  與其讓大家各懷鬼胎地猜測洪恩的用意,還不如洪恩自己開誠佈公:更何況,這些人既然猜到了洪恩的用意,還願意來參加商會,那麼自己把自己的用心坦白出來,也許還能爭取到這些人的信任。

  「……不過,我可以告訴各位,我不會就這麼輕易拿各位去送死,當然是要讓各位先準備好了才上陣出擊:槍就是要磨利了才能發揮出威力,士兵也要充分訓練才能打勝仗,各位也是,要讓各位替我在商場上殲敵,我當然也會給予各位必要的協助。」

  台下的貴族和商人們現在鬆了一口氣,他們雖然驚訝於洪恩的坦白,但是正因為洪恩的坦白,他們也明白到,洪恩確實有需要他們協助的地方,而且洪恩願意付出代價來交換他們的協助:洪恩可能會傳授他們經商的知識,好讓他們能夠替洪恩去與對手競爭,而洪恩的經商知識正是這些人最好奇與最想得知的秘密。

  站在台上,洪恩仔細觀察著台下眾人的反應,當他看到台下人們的表情從驚訝的緊張逐漸變成理解的放鬆,他知道這些人已經接受了自己告訴他們的事情:再來,就是進入實際運作的階段了。

  「好,既然各位都已經知道我組建這個商會的目的了,那麼就讓我們來進行一次實際的行動:這次打擊行動的對象,我暫時先不說出來,大家也不用擔心要是不知道對象是誰、該怎麼打擊對方?只要照著我的話做就好了。」

  洪恩停了一下,看了看台下貴族和商人們驚疑不定的臉,微微一笑。

  「首先,我要拜託各位做的就是,從明天開始,希望各位經營從國外進口黃金珠寶原料的進貨商們,能夠將黃金與珠寶的供應價格上漲兩倍:但是,在此同時,經營珠寶飾品完成品銷售的各位,保持你們原來的珠寶供應價格不要變動。」

  此言一出,台下的貴族和商人們忍不住就開始議論了:珠寶首飾的原料價格上漲一倍、而成品售價不變,這樣會導致經營珠寶生意根本無利可圖,而且是賣一件就虧本一件!

  洪恩這樣說,不是等於要謀殺那些經營珠寶生意的嗎?

  在洪恩決定要向盧比克公爵下手之後,洪恩就開始調查盧比克公爵名下有哪些事業,這樣洪恩才能知道要針對哪方面進行打擊:而在經過調查之後,洪恩得知了盧比克公爵除了之前被自己收購走的酒廠之外,還經營了一間相當有規模的珠寶店,而且這間店在士巫城、飛鳳城以及其他幾個比較富裕的城市都擁有分店。

  除此之外,洪恩還得知了一個消息,那就是盧比克公爵的珠寶店,其珠寶來源是透過中間商向國外購買的──事實上,因為葛藍境內沒有黃金以及寶石的礦脈,因此要經營珠寶生意的人都必須向國外購買黃金和珠寶,應運而生的就是代為集中採購的供應商:這些供應商向國外的珠寶商人購買用以製作首飾的黃金珠寶原料,再集中運回國來,這樣可以藉著大宗採購而壓低進貨價格,同時集中運輸也可以集中人力保護,這樣黃金珠寶才不會在運輸途中遭到搶劫。

  盧比克公爵的珠寶店也是這樣的經營模式,他們不自己到國外去找外國的供應商採購珠寶,而是找國內的集中採購商訂貨,讓集中採購商代替他們去向國外的商人購買製作首飾的黃金珠寶原料。

  因此,洪恩如果能夠想辦法讓集中採購商的供應價格提高一倍、而同時又讓其他珠寶首飾商人維持珠寶飾品的銷售價格不變,那麼盧比克公爵的珠寶店很快就會因為無利可圖而面臨倒閉的命運。

  底下的貴族和商人們亂了一陣之後,總算有人記起了洪恩之前說過的,如果洪恩要把他們推出去當炮灰擋子彈,至少也會給他們一些幫助的事情:於是這個人就起立發問了:「洪恩先生,依照您這樣說,黃金與珠寶的供應價格上漲兩倍,而珠寶首飾製品供應價格卻不變動,這樣子的話,經營珠寶生意不但無利可圖,而且還會嚴重虧損:不知道先生是不是有什麼方法,能夠讓我們避免嚴重虧損?不然的話,就算我們願意為先生出力,在承受了嚴重虧損之後,我們也免不了倒閉的命運,那樣我們也就沒有辦法再繼續為先生效力了……」

  洪恩靜聽著,等待著發問的人把問題說完:然後點點頭,回答那個人的問題。

  「這是個很好的問題,的確在進貨價格上漲兩倍、而產品價格不變的情況下,繼續經營珠寶生意會虧損嚴重:但是,我說的是,請供貨商「明天開始」將供貨價格提高兩倍,而今天各位不是都已經聚集在此了嗎?只要今天立刻向供貨商下訂單,今天的供貨價格仍舊是原本的水平、並沒有上漲兩倍啊?」

  聽到洪恩這麼一說,台下眾人先是一愣,接著紛紛明白了過來:是啊,供應價格是從明天開始漲價,那麼自己只要今天搶先下單訂貨,不就可以用原本的價錢進貨了嗎?至於那些沒來參加商會的人,他們無法得知這個消息,就只能去購買漲價兩倍的黃金珠寶了。

  自己能夠以原價進貨,那麼即使保持原來的珠寶飾品售價,自己仍舊是有利可圖的,而那些沒來參加商會的人,就只能等著虧損關門了。

  明白了洪恩的用意,台下的貴族和商人們興奮了起來:的確,如果能夠擁有價格上的優勢,替洪恩去打擊對手甚至還能獲得利益呢!

  「看來各位都已經明白該怎麼做了,如果各位在資金調度上有困難,別忘了銀行的行長就在這邊,各位可以找她商談貸款的事宜。」

  看到台下興奮起來的人們,洪恩又是微微一笑,指著婀葉莉。「由於這次各位是替商會出力,所以銀行可以給予各位無息貸款……」

  聽到洪恩這麼說,台下的氣氛更熱烈了:洪恩果然是思慮周全,不但想到了以「時間差」的方式來製造自己與對手之間的價格優勢,甚至連銀行行長都帶了來出席商會,如此一來,自己就算資金不夠訂貨下單,也可以直接從銀行貸款,資金就不成問題了。

  更好的是,洪恩這次還願意提供無息貸款,所以有些資金足夠的珠寶商也開始暗暗打算著要趁此機會向洪恩的銀行貸款來增加資金,這可是個增加資本、擴大營業規模的好時機啊!特別是等到洪恩的敵人在這次商戰之中敗陣退出之後,要吃下那些人留下的市場份額,可是需要增加營業規模來供應商品。

  「關於這次的行動還有什麼問題嗎?沒有?」

  洪恩環顧了一下,台下的貴族和商人們個個都興奮地看著他。「那麼,我要宣佈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了:希望大家能好好享受今天酒店提供的服務,謝謝。」

  再來就是宴會時間,在這次洪恩的行動被賦予「任務」的珠寶商們已經紛紛去找一起出席的供應商洽談購買細節了,資金不夠的人則是急忙跑去找洪恩的銀行行長婀葉莉,想要看看能夠從銀行那邊貸到多少的金幣:至於那些沒有出場機會的貴族與商人則是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飲酒談天,但是話題總是離不開洪恩組建商會的事情,以及猜測這次到底會倒楣的人是誰。

  雖然盧比克公爵知道洪恩組建商會就是為了要在商場上打擊敵人,而且目標極有可能是自己:但是盧比克公爵卻猜不到洪恩打算怎麼對付他,只知道洪恩召開了一次商會,把那些投奔洪恩的反骨傢伙都給聚集在一起大吃大喝了一頓,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當然盧比克公爵不會真的認為洪恩召集那些人就只是為了請人大吃大喝而已,盧比克公爵曾經在出售酒廠的事件上吃了一個大虧,能讓自己吃虧的洪恩絕對不是好惹的角色,洪恩肯定佈置了些什麼陰謀,只是自己還看不出來而已。

  但是,當過了幾天之後,負責替盧比克公爵經營珠寶店的人來告訴盧比克公爵,所有的黃金和珠寶供應價格都上漲了一倍,但是其他珠寶店仍舊維持原價出售珠寶時,盧比克公爵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洪恩肯定是要黃金珠寶供應商提高了價格之後再供應給自己的珠寶店,而仍然以原來的價格去供應其他珠寶店,想以這個方式來逼自己因為虧損而倒閉。

  自認已經摸清了洪恩的計謀,盧比克公爵冷笑一下,他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破解洪恩抵制自己的措施,那就是派人假裝成別家珠寶店的採購代表,去找那些供應商買貨。

  原本以為這樣就可以用原本的價格買到黃金珠寶,但是當那些派去採購的人回報,說供應商開給他們的價格仍舊是正常的兩倍價格,盧比克公爵這下子就不懂了:難道洪恩只是很簡單的要供應商把價格給提高兩倍?這樣的話,不要說盧比克公爵的珠寶店會經營不下去,其他珠寶店也會因為虧損而倒閉的,難道洪恩打算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或者,自己派出去的人偽裝不夠好,被洪恩的人給認了出來,所以對方才會依舊是開了兩倍的價錢給自己?

  想到這邊,盧比克公爵立刻決定改變作法:他不再派自己的人假裝成其他的珠寶商去採購,他直接找上一個曾經和自己有過來往、現在已經加入洪恩商會的珠寶商,請那位珠寶商替他代購黃金珠寶。

  但是,對方很乾脆的就告訴盧比克公爵,這樣是行不通的,現在供應商的價格就是提高了兩倍,不管是不是商會的人去購買,都是同樣的兩倍價格。

  盧比克公爵更驚訝了,連商會裡的人去買黃金珠寶,供應商都是兩倍價格出售,難道洪恩真的打算要讓所有的珠寶店都倒閉?這樣也不對,商人是不會做虧本生意的,如果那些珠寶店沒有辦法以原本的價格採購黃金珠寶,他們肯定會漲價,但是現在每間珠寶店都沒有漲價,這中間肯定有問題。

  對於盧比克公爵的疑問,那個商人也只是聳聳肩,告訴了盧比克公爵,他們是在商會的聚會上得知要漲價的消息,所以趁著漲價之前趕快大量進貨,這才能維持原本的珠寶飾品售價而不虧損。

  原來這些人是在商會之中得到了消息,提前以原價購買了大量的黃金珠寶庫存?想到這邊,盧比克公爵就向那個商人要求購買他庫存的黃金珠寶,當然,價格可以比正常價位高些,公爵不在乎。

  但是,即使盧比克公爵願意出高些的價格,那個商人也不願意出售他庫存的黃金珠寶原料,理由是因為不知道這波漲價行動會持續多久,要是他把他提前以低價進貨的原料賣給盧比克公爵,那麼要是他自己的原料也用完了,供應商的價格還沒降下來,那他就要陪著盧比克公爵一起倒閉了。

  盧比克公爵氣炸了,但是卻也暗暗佩服洪恩的手段:洪恩讓這些珠寶商有機會能夠提前以正常價格採購黃金珠寶的原料,然後下令供應商一視同仁地全面提高供貨價,這樣盧比克公爵不管怎麼派人偽裝,都沒辦法以低價買到原料:而在不知道原料漲價要持續多久的情況下,那些已經低價買到原料的人也不敢冒著風險把他們手上的存貨賣給盧比克公爵,免得他們手上的低價庫存用光。

  洪恩一個簡單的命令,加上時間上的安排,就徹底封死了盧比克公爵的活路。

  盧比克公爵感到為難了,他應該冒著虧本的風險繼續經營珠寶生意嗎?但是,經商就是要賺錢,明知會虧本還要去做,可不是正確的經商之道:或者,他可以把珠寶店收起來,這樣他就不怕虧損,但是洪恩的目的原本就是要把他踢出市場,他把珠寶店收起來,不就剛好遂了洪恩的心意嗎?

  盧比克公爵苦惱了好多天。

  這天下午,國王特地把盧比克公爵給叫去書房。

  「聽說,你最近為了黃金珠寶來源漲價的事情在傷腦筋?」

  一見面,國王劈頭就問。

  盧比克公爵嚇了一跳:「陛下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我當然知道,王后派人去採購珠寶,在別人的珠寶店之中都是要什麼有什麼,就是到了你的珠寶店之中常常缺這個缺那個,好奇一問,就知道原因了。」

  國王笑了笑。「我說,盧比克,你還是與洪恩和解比較好。」

  「陛下要我和洪恩那小子和解?」

  盧比克有些憤怒,洪恩在收購酒廠的事情上讓他吃了一個大悶虧,害他的收入減半,現在又聯合了其他的珠寶商人一起來整他,想逼他的珠寶店關門大吉:而國王一句話就想要自己和洪恩和解?

  「我說點不中聽的,盧比克,「那小子」可不是個平常人物,很有可能是某個大國貴族的公子呢!」

  國王又笑了笑。「也許他的家族領地還比整個葛藍要大得多,也說不定。」

  「某個大國貴族的公子?」

  盧比克有些不相信。「就憑那小……憑他那副乳臭未乾的德性?」

  「他或許是乳臭未乾,我不否認,但是,你不覺得奇怪嗎?他懂的事情很多,非常多,多到我們不敢想像的程度:像是換了個稅制就讓國家稅收跳升了好幾個台階,製造在天空中飛行的魔法道具,品質高到前所未見的絲質布料,還有……喔,能夠用來開山辟路的炸藥,這些都是他引入葛藍的,就更別提他只靠著幾個小手段就把你給搞得雞飛狗跳了。」

  國王聳聳肩。「想想看,即使是我們葛藍的大貴族,從小就不惜花費,全力培養並教育自己的子女,有幾個人能夠把子女教育得像洪恩那麼出色的?沒有,對吧?所以我敢肯定,洪恩必定是受過極為優秀教育的大貴族子弟,而且必定是一等一大國的貴族子弟,不然他怎麼可能懂那麼多東西?」

  盧比克公爵不說話了,他在思考國王所說的話。

  「所以,盧比克,我這是在救你,你要是繼續和洪恩對抗下去,只怕你會全盤皆輸的,而我可不想失去你這個內政大臣:難道你的酒廠被洪恩收購、你的珠寶店陷入經營困境,還不能讓你看清事實嗎?」

  國王繼續說著。「更何況,你們的恩怨,也是從黑函事件開始的,那是你們先起的頭,沒錯吧?」

  盧比克公爵又沉默了一會。「所以,就為了他「可能」是大國貴族的公子,陛下才會將公主下嫁給他?」

  「不是,我看中的是他的知識。」

  國王搖頭。「我總覺得,洪恩的知識肯定不只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這些,他還知道更多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只要能夠拉攏他,以後我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盧比克公爵再度沉默了一會,才困難地點點頭。「好吧,我聽從陛下的意見,以後就不和洪恩對抗了……只是,我該怎麼讓洪恩知道,我不會和他為敵了呢?難道要我屈辱地親自上門……」

  「這點不用你費心,我可以要王后拜託蜜雪倫郡主轉告洪恩,不需要你親自登門拜訪。」

  國王微笑。

  出乎盧比克公爵的意料,在經由蜜雪倫郡主轉告之後,洪恩竟然馬上就親自登門拜訪盧比克公爵,把盧比克公爵給嚇了一大跳。

  「親王閣下怎麼會想到要來拜訪敝人的?」

  盧比克公爵用了「親王」的頭銜來稱呼洪恩,他還是不願意承自己在爭奪右宰相這個職位的競爭上輸給了洪恩。

  「今天我來拜訪公爵大人,是想談一些我們合作方面的事情。」

  洪恩直接說出來意。「我想把公爵大人的酒廠交還給公爵大人來經營管理,不知道可好?」

  「將我的酒廠交還給我?可是……」

  聽到洪恩願意將自己那個賺錢的酒廠還給自己,盧比克公爵公爵當然是千肯萬肯:但是現在有個問題,那就是洪恩當初是以三萬金幣買走了盧比克公爵的酒廠,現在洪恩要交還酒廠,盧比克公爵自然也該退還洪恩的三萬金幣,問題就出在盧比克公爵當初利用了這三萬金幣去籌設一間新的酒廠,而那間新酒廠的投資還沒獲得回收,因此盧比克公爵現在拿不出三萬金幣來買回自己的酒廠。

  「公爵大人擔心錢的問題嗎?」

  洪恩一笑。「其實公爵大人不需要退還我的三萬金幣,那三萬金幣就當作是我在公爵的酒廠事業之中入股的資金好了,這樣如何?」

  「入股資金?哦,這樣當然好!」

  一聽到自己不用花費三萬金幣就能得回自己原先的酒廠,盧比克公爵急忙點頭:但是他隨即又想到一個問題。「可是,親王大人,這樣一來,我變成擁有兩個酒廠:而原先我一個酒廠的釀酒量就已經足夠供應市場需求了,現在變成兩個酒廠,不是會供過於求嗎?」

  「這點公爵大人不必擔心,事實上,兩個酒廠可能還不太夠呢!」

  洪恩微笑。「讓我把事情攤開來說吧,讓公爵大人也瞭解事情始末,這樣我們比較好合作:公爵大人知道,原本擔任我秘書和助手的辛宇和辛雅莉卷款潛逃了?」

  「辛宇和辛雅莉?是不是那個落魄貴族辛定的孩子?」

  公爵問著。

  「對,就是他們。」

  洪恩點頭。「我花費了不少心血在訓練他們兩個人協助我經商,結果他們學成了以後,卻捲了我五千多金幣的資產逃走了,大概是想到外國去另起爐灶,自己經營自己的事業:所以我打算把他們抓回來處罰。」

  「原來如此,但是……」

  公爵點頭,臉上露出了些許不解的神色。「……這和親王大人將酒廠交還給我,又有何關連呢?」

  關連當然是有的,那就是因為辛宇和辛雅莉不但捲走了洪恩的金幣,還把洪恩旗下不少得力管理人員都一併拐跑了,這使得洪恩陷入管理人員不足的窘境之中,只能靠縮減經營規模來應對缺乏人才的危機,因此洪恩才會想到要組織商會、才會想到要把酒廠交還給公爵,這樣除了可以賣個人情給公爵以外,讓公爵經營酒廠來替自己打擊對手也是一種策略。

  不過,洪恩當然不會老實承認自己現在正處於缺乏人手的危機之中。

  「是這樣的,公爵大人:我現在還不知道辛宇和辛雅莉在哪裡,但是他們兩個人是在外國,這是可以確定的。」

  洪恩解釋著。「等到將來我發現了辛宇和辛雅莉的蹤跡之後,我當然就要把他們兩個抓回來……可是,我該怎麼去抓人?難道派兵去抓他們兩個人嗎?士兵一進入其他國家的領土,只怕人還沒抓到,就先和其他國家開起戰來了吧?」

  「呃……」

  公爵一愣,他沒有想到這個問題,而洪恩一提起,他也立刻想到,洪恩是不可能派兵去外國抓辛宇和辛雅莉兩個人的,軍隊不能隨意進入外國,否則立刻就會引發戰爭,而這肯定也是辛宇和辛雅莉會逃到國外去的原因之一。「如果不能派兵去抓,那麼親王大人打算怎麼把他們兩個人抓回來?」

  「雖然不能派兵公然去抓人,但是我們可以利用其他的辦法。」

  洪恩神秘地笑著。「那就是靠我們商會的力量。」

  「靠商會的力量?」

  公爵不懂了,靠一堆經商的人是要怎麼把辛宇和辛雅莉抓回來呢?

  「是的,靠商會的力量。」

  洪恩點頭。「雖然我們不能公然派兵進入其他國家的領土,那樣會引發戰爭:但是我們可以到其他國家去經營生意,甚至在其他國家引發商業上的競爭:而只要我們能夠以商業競爭打垮辛宇和辛雅莉,讓他們兩個人變得一無所有,到時候根本不需要派兵去抓人,只要叫幾個僕人,就可以把他們兩個給捆回來了。」

  「原來如此。」

  公爵恍然大悟,原來洪恩是打算以商業競爭的方式,逼辛宇和辛雅莉破產,那樣洪恩就可以不必動用到軍隊就能將辛家姊弟給抓回來,這確實是個好辦法:怎麼自己就沒想到呢?看來國王說得沒錯,洪恩懂的東西是真的不少,可能真的是受過極為優秀教育的大國貴族子弟也說不定。

  「因此,我才會將酒廠交還給公爵大人,畢竟公爵大人經營酒廠的時間比我要久得多:而且,兩座酒廠不會有產酒量過剩的問題,當我們將市場擴展到國外的時候,也許公爵大人還會想要增設第三座、第四座酒廠,來滿足日益增加的銷量需求呢!」

  洪恩說著。

  「將市場擴展到國外……」

  公爵發呆了,是啊,雖然自己一座酒廠的釀酒量已經足夠市場需求……但是那僅僅是滿足了葛藍這個國家的國內市場需求啊!如果將市場擴展到國外,那麼肯定需要釀出更多的酒才能滿足更大的市場。

  而更大的市場,也代表著更多的金幣……公爵幻想著,彷彿看到金幣有如潮水一般朝著自己洶湧滾來的樣子。

  「所以,為了要抓回辛宇和辛雅莉,我需要大家的協助,我需要公爵大人您的協助,所以我希望能將酒廠交還給公爵大人來經營:至於那三萬金幣,就當作是我在公爵的事業之中入股的資金吧!」

  洪恩說著,伸出了手。「不知道公爵大人是否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如果是這樣,當然沒有問題!」

  公爵很高興地伸手與洪恩互握,同意了洪恩的提議:因為這樣公爵不但不用花錢買回他的酒廠,還可以預見將來在洪恩的帶領下,將事業擴展到國外的時候,自己將能夠賺上多更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