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隨著銀光一閃,一聲淒厲的慘叫在小小的車廂裡響起,隨後,只見一股鮮紅的鮮血從楊樂天那早已綻開的傷口裡噴湧而出。
原來,范美希將戒指上的那三寸多長的銀針一下刺進了楊樂天胸前的傷口裡,深達半寸,接著,她也並沒有將銀針拔出,而是繼續插在楊樂天的皮肉裡,然後順勢劃出一道斜斜的,深達半寸,長達近十厘米的口子。這一下可是非同小可,連皮帶肉都被銀針劃翻出來,鮮血如開了閥門的水龍頭,汩汩的往外冒出。
疼痛來的如此強烈,如此突然,令楊樂天促不及防,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慘呼,身子也猛烈抖動起來,但范美希似乎料到他有此動作,於是右手死死的壓在楊樂天的肩膀上,她的力氣奇大,楊樂天被她壓的居然動彈不得。
「你……你這臭娘們,臭婊子,你不得好死!」一陣劇烈疼痛過後楊樂天咬牙切齒的怒罵道。
「那我就要看看誰不得好死?」范美希的話音未落,楊樂天只見又是銀光一閃,緊接著,熟悉得劇痛再次傳來,原來範美希又一次殘忍得將挺針刺進他的皮肉裡,又劃了一道深半寸,長達十厘米的斜口子,與之前的那道形成交叉之勢。
楊樂天痛的渾身直抽搐,反綁在背後的雙手緊握成拳頭,然而就這樣仍不足以抗住那深入骨髓的疼痛,十指張開,然後又緊緊握住,接著又張開,彷彿想要抓住什麼,可是他除了抓住已經褪至手腕上的衣服外他什麼也抓不住。
「是不是很舒服啊?」范美希一手托起他的下巴,面帶殘忍的獰笑對楊樂天說。這個時候,她哪裡像一個衣著時尚的都市女郎啊?分明就是一頭嗜血的母狼。當然了,這個時候范美希為了防止楊樂天再次向她吐口水,她的兩根手指狠狠捏了楊樂天的嘴巴,使他的嘴巴張成了「O」字形,根本沒辦法向外吐口水了。
這一招還真是狠毒,這個時候楊樂天別說吐口水了,就是說話都很困難了,只見范美希冷笑道:「你吐啊,你倒是吐啊,怎麼不吐了?」
被范美希如此折磨加羞辱,楊樂天心裡幾乎快氣炸了肺,他心裡暗暗發誓,只要這一次留得性命在,他一定要報今日之仇,他也要讓這個女人嘗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這麼想著,楊樂天反倒期望在接下來的交換中,那個警察可千萬別把這個女人一槍打死,就算是打死也得由自己來,只有讓她死在自己的手中胸中的這口惡氣方才可以發洩。
心裡這麼想著,眼裡自然射出無比憤恨的目光,范美希見狀,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無非是想恨不能立刻把我殺了,以出你心頭之恨,是不是?哈哈,可惜啊,你現在在我手上,是我砧板上的一塊肉,我想怎麼割就怎麼割,而你只有任我宰割的份,連吐口唾沫的能力都沒有了,你就認命吧,哈哈……」
范美希得意的大笑著,但她的手依然沒有放鬆,緊捏著楊樂天的嘴巴,看著他那張成「O」字形的嘴,范美希忽然也想往他的嘴裡吐幾口唾沫,也好好噁心他一下,但她正想這麼做的時候忽然覺得這樣有點不妥,因為這不成了間接的接吻了嘛,豈不便宜了他?想到這裡,范美希隨手抓起一瓶礦泉水,用牙齒咬開蓋,就朝楊樂天的嘴裡倒去。
頓時,大量的清水直灌楊樂天的嘴裡,嗆的他是咳嗽不止,差點是連氣都喘不過來了,冰涼的礦泉水從他的口裡冒出,再順著他的脖子滑到那傷痕纍纍,還流淌著鮮血的傷口上,刺激的他不禁又是一陣哆嗦,綁在後面的雙手不禁又是一陣亂抓,當然,抓到手的還是自己那褪到手腕處的衣服。然而就在他亂摸亂抓的時候,他的手忽然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起先,楊樂天也並沒在意,但後來摸著摸著,楊樂天漸漸摸出了那個硬硬的東西是裝在自己口袋裡的打火機。
「打火機,打火機……」楊樂天一邊忍受著水嗆的折磨一邊在腦子裡盤旋著這三個字,忽然,他的心裡一動,計上心頭。
「對啊,我可以用打火機燒掉繩索啊!」楊樂天為自己這個想法感到興奮,只要自己的雙手一得到自由,那擺脫范美希的控制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儘管自己現在是滿是傷痕,但那都是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所以不會影響自己的行動。
礦泉水依舊在往楊樂天的嘴裡灌著,而楊樂天也表現的更加痛苦了,只見他身子左右扭擺著,表面上看,他好像是在躲避范美希往他嘴裡灌水,但實際上他是在翻動後面衣服,努力的找衣服口袋的位置。這個時候,楊樂天心裡反而感謝范美希會來灌水這一招了,更感謝她將自己的衣服重新扒了下來,要不然的話他哪裡有機會尋找到這絕好的脫身良計?
工夫不負有心人,楊樂天終於將打火機掏了出來,緊緊得攥在自己的手心裡,這可是他逃命的本錢,千萬不能讓范美希發覺到。而這時候,范美希也將一瓶礦泉水灌完了,然後她將礦泉水瓶的瓶口一下塞進了楊樂天嘴裡,讓他無法再吐口水。
「我讓你再吐!」范美希狠狠道。然後雙手拍了拍,坐正身子,將汽車發動起來,繼續朝海王碼頭駛去。
楊樂天裝做被打敗的樣子,無力斜躺在座椅上,這時,赤裸裸的上身那深達半寸的傷口依舊在向外冒著鮮血,不過與之前相比,流淌的速度減小了許多,只能說是向外滲血了。范美希剛才那一刺只是給楊樂天造成了巨大的痛感,對身體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因為那針雖然刺進皮肉深達半寸多,但針很細,所以造成的破壞也就有限。
范美希瞟了一眼無力躺在座椅上的楊樂天,嘴裡冷哼一聲道:「自討苦吃!非要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你才老實,真是一個賤骨頭。」
面對著范美希的譏笑辱罵,楊樂天熟視無睹,此時他的心思全集中到自己手裡的那個打火機上了,然而令他感到沮喪的是,被褪下的衣服全部集中在自己的手腕上,如果自己這時打開火機,那燒著的可是衣服,這樣的話必定會被范美希發現,所以這時候不能輕舉妄動,否則會功虧一簣。
范美希見楊樂天既沒有向她投來憤恨的目光,也扭動身子以示反抗,而是靜靜得躺倒在一旁,還以為他是害怕了,不敢再和自己對著幹了,不由發出一陣得意的笑聲。
汽車又開了一段路,然後下了高速公路,駛上了一條沙石路,在這條沙石路上行駛了大概十五分鐘,楊樂天就開始聽到有海浪的聲音了,他知道,海王碼頭就要到了。
果然,汽車繞過一片小山坡,一個由木橋構成的簡易碼頭就出現在了眼前,范美希直將車開到海邊才停下,然後瞟了瞟四周,像是對楊樂天又像是自言自語道:「就是這了。」
而楊樂天此時也在暗暗打量著四周,看清周圍的地理形勢,范美希見狀,冷笑一聲道:「別看了,他們還沒有過來,按照我的推算,他們至少還需要半個小時才能趕的過來,現在我們該做做準備工作了。」
「準備工作?」楊樂天愕然,正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時,范美希猛然又將車發動起來,促不及防的楊樂天頭又狠狠撞向了車窗玻璃上,痛的他不禁又是一陣齜牙咧嘴。
「這個臭娘們,又不知在搞什麼花樣?」楊樂天心裡暗道。不過現在他心裡最想的就是能下車,然後設法找個理由讓范美希把自己的衣服披上,這樣他慈愛有機會實施他的脫困大計。
范美希用她那熟練得技術將車很快的掉了一個頭,朝來時的方向駛去,楊樂天見狀,心裡更是奇怪,暗想:「不是說好在海王碼頭交換的嗎?怎麼現在又走了?」
就在楊樂天感到不解的時候,范美希突然又將車頭掉轉過來,但這次行駛的方向不是之前的那個木橋碼頭,而是旁邊的一個小土坡,土坡地勢緩緩向上,面對著大海,土坡盡頭近乎垂直,下面就是大海。這時,只見范美希猛然加大油們,汽車速度表上的指針猛然轉到最大位,頓時,汽車如一匹脫了僵的野馬直躥土坡上。
楊樂天大驚失色,不由脫口道:「你要幹什麼?你瘋啦?」
范美希看著楊樂天,冷笑兩聲,並沒答話,繼續緊踩著油門,眼看土坡的盡頭越來越近,馬上就要掉進海裡的時候,范美希按動了一按紐,楊樂天似乎聽見一聲細細的「喀嚓」聲,還沒等他明白是怎麼回事時,只見范美希那踩在油門上腳忽然抬起,衝他就是一腳,楊樂天頓時如皮球一般滾出了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