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融雖然看不明白那張化驗單上的各種數據,可還是從頭到尾掃了一遍,不過,那上面最能說明問題的一個檢測項目他還是看明白了,HIV顯示的是陰性,也就是說,這份檢測報告的主人不是艾滋病毒的攜帶者,沒有喪失人體免疫能力。
「看來張彩霞比朱虹要幸運多了。」
尚融揚揚手中的化驗單對穿山甲和地圖說道。
「這對朱虹來說有點不公平,她比張彩霞參加那個組織要晚多了,按道理被感染的概率應該比張彩霞小才對呀!怎麼朱虹得了艾滋病,張彩霞卻好好的一點事沒有,你說這老天爺公平嗎?」
朱虹畢竟和穿山甲、地圖在一個屋頂下生活過一段時間,所以當得知張彩霞沒有感染艾滋病時,禁不住為朱虹鳴不平。好像他們巴不得張彩霞得艾滋病似的。
「這就叫好事不分先後,壞事後來有份。」
尚融雖然不同意穿山甲他們唯心的牢騷,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張彩霞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一點,在他的猜測中,他認為張彩霞患艾滋病的概率最少有百分之八十五。結果女人幸運地站在了那百分之十五一邊。也許這就叫做命。
「老闆,既然張彩霞沒有艾滋病咱們乾脆把她放了,她知道自己沒有得艾滋病肯定心情激動,早晚會去找鄭剛,咱們就給她來個放長線釣大魚。」
地圖雙手比劃著說道。
「我也這麼認為。」
穿山甲附和道:「我覺得張彩霞如果不是從高燕嘴裡得知朱虹感染艾滋病的消息,很可能已經和鄭剛會合了,就是因為她對自己是否得了艾滋不確定,所以她才會在高燕家裡一天天住下去。如今,一旦知道自己是乾淨的,怎麼也阻止不了尋找鄭剛的衝動。這就給我們找到鄭剛提供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尚融仔細地聽完了兩個馬仔的分析,並沒有馬上表態。從表面上看,兩個人的分析是正確的,其實不用分析就能得出結論,也就是說,這是一個想當然的命題,正因為如此,事情才顯露出它複雜的一面。
「你們只是從張彩霞的角度出發在考慮問題,你們忘記了一切都不是張彩霞說了算,而是鄭剛在主宰著她。不錯,就張彩霞來說,她巴不得和男人早點見面,但是這只能是在她碰見高燕之前的想法,在碰見高燕之後,她之所以在高燕家住下來的原因,我認為有兩種可能性,一種就是剛才你們說的關於朱虹患艾滋的消息改變了她的想法。但也可能是鄭剛拒絕了和她見面的請求,她不得已才在高燕家裡住下來。」
「你的意思是她已經和鄭剛聯繫上了?」
地圖問道。
「我認為她是在高燕家住下以後才和鄭剛取得聯繫。據高燕說,她那天見到張彩霞的時候,她坐在馬路邊上,一副落魄孤寂的樣子,不像是和鄭剛取得了聯繫的樣子,我甚至可以肯定,如果她那時已經聯繫上了鄭剛的話,高燕就沒有機會碰見她了。」
尚融說道。
穿山甲點點頭。「那麼鄭剛為什麼會讓張彩霞住在高燕家裡呢?」
尚融一拍茶几道:「這就證明他根本沒有和張彩霞見面的打算,起碼眼下沒有。所以,現在放張彩霞出去沒有什麼意義,我們還得天天有人跟著她,萬一她哪天耍點心眼突然失蹤了,那我們就又是白忙活。」
「那老闆的意思是……」
地圖疑惑道。
「我的意思就是讓她相信自己得了艾滋病,然後頹廢下去,永遠都沒有再出門的打算。這樣的好處在於可以引起鄭剛的好奇心,咱們可以想像一下張彩霞知道自己患了艾滋病後會怎麼樣和自己的男人說呢?她當然不會告訴他,但她哀哀淒淒、渴說還休的語氣態度難道不會讓鄭剛產生好奇心嗎。」
穿山甲好像明白老闆的真實意圖了,一拍手道:「老闆的意思是讓張彩霞得上艾滋,比不得艾滋更能使局勢賦予變化,我們的機會也就更多。」
尚融大聲道:「這次你可說對了,總比放她出去一條道走到黑好點吧。再說,只要把張彩霞掌握在手裡,我們和鄭剛之間的聯繫就不會斷。」
「操,老闆,這娘們一聽說自己得了艾滋會不會撞牆啊。」
地圖擔心道。
「這就要高燕費點心了。」
尚融答道。
穿山甲歎息了一聲道:「只是……」
尚融打斷他道:「只是太殘忍了是不是?太不人道了對不對?」
地圖大聲道:「什麼殘忍不殘忍、人道不人道的,她把朱虹害成這樣,讓她受受活罪是便宜她了……」
尚融搖搖頭道:「我倒不是為了給朱虹出氣才這麼做的,實際上從長遠地看,我這樣做對她也有好處,試想,如果她每天在外面拋頭露面,說不定哪天就會落在祁順東的手裡,另外,如果她和鄭剛攪到一起,最終不會有好結果,那時,即使警察不動手,鄭剛也會逼著我動手,說實話,我還沒有做好殺死自己女同學的思想準備。」
穿山甲覺得這最後一點才是老闆的真實意圖所在。「老闆,那我和地圖看來還的去一趟高燕家,向張彩霞宣佈她的死亡判決書。」
尚融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這件事情你們做不來,還是我自己親自去宣佈吧,我們老同學之間也該推心置腹地談一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