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偷香賊 第532章 烏雲下的黑天使

  出於對自身安全和受害者隱私的雙重考量,荊小安並未隱瞞自己要出門見張螢微的事,但沒說張螢微的名字,也沒說那是強姦受害人,只說有個認識韓玉梁的女人願意接受她的採訪,出於一些顧慮不希望韓玉梁在場。

  這種情況下,許婷自然當仁不讓,成了臨時保鏢,並在荊小安開出五十米後果斷要求兼職擔任司機。

  看了一眼導航,許婷皺了皺眉,盡量不著痕跡地減速慢行,裝作很隨意地問:「怎麼約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啊?都快到郊區了。不會是打算殺你的那幫人故意釣魚吧?」

  荊小安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嚴肅,拿出手機看向聊天記錄,裡面張螢微明確提及了可以帶許婷來當保鏢,但因為高中的時候曾是同學,希望不要被看到自己的臉。

  她思索了一下,問:「你有什麼和你不熟的人很難知道,但和你比較熟的人一定會瞭解的事嗎?」

  許婷的眉心紋路更深,「那女的還跟我挺熟?」

  「和韓玉梁有關係的女人不是大都跟你很熟嗎?」荊小安以一種頗為微妙的口氣反問。

  「熟的都在群裡,我問了,今晚沒人約你。」

  「你還真是有點……正宮娘娘的味道了哎。」

  「呵呵,頂多算個大內總管。」許婷給車再次減速,反正這會兒路上沒什麼人,不擔心被後面按喇叭,「你稍等,我打個電話。」

  她拿出耳機,在包裡解鎖手機,語音撥號,呼叫了出去。

  「喂,曼曼姐,是我。嗯嗯,沒什麼事兒,就是問問孩子最近還好嗎?上次聽薛大夫說去她那兒輸液來著。葉姐說不能光發紅包還是該去看看,我這兒一忙沒顧上。我現在在外面辦事,你幹嗎呢?哦,哦,對對對,最近亂糟糟的,安全第一,行,那我就不打擾了。拜拜。」

  掛斷,撥第二個。

  「喂,奈奈,在哪兒呢?哦,跑南邊出差了啊。大忙人,你忙你忙,我沒什麼事兒。就是問問,上次跟你提的玩具到貨了沒。等你閒了再聊。拜。」

  掛斷,撥第三個。

  「哈嘍,老韓上次托你打聽的事兒有頭緒了沒有啊?呃……OK,OK,那你最近什麼時候過來?還要等一陣啊,好吧,那等你到了咱們再見。祝實驗順利哈。See you。」

  荊小安目瞪口呆,半晌才反應過來,「你、你排查呢?」

  「對啊。你都說了是比較瞭解我情況的女人,我正好查查崗,看看是不是有人跑來偷吃。」許婷把車停到路邊,拿出手機,又發了幾條信息出去。

  不一會兒,回復順次到了。

  「有意思,」她看著手機屏幕,瞄了一眼導航的位置,「和老韓有關係,跟我比較熟,不願意讓老韓在場,還只讓我在外面等著別進去……荊小安,那人跟你說名兒了嗎?」

  「說了。還有挺詳細的個人資料,附了照片,挺有誠意的。」

  許婷手指敲了敲方向盤,忽然說:「她沒用假名啊,那她是張螢微嗎?」

  荊小安直接一個激靈,眼睛都瞪圓了,「你……」她把後面等於自爆的「怎麼知道」硬生生嚥了回去,急忙轉開臉,「對不起,我答應了替受訪者保密的。」

  「要是她,就不奇怪了。」許婷給韓玉梁迅速發了一條消息,跟著再次開車上路,「她大哥剛沒了命,家族企業快完蛋了。冥王正好要來摻和一腳,她當個先鋒,倒是也挺合理。那這魚餌估計不是為了殺你,是為了老韓。」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荊小安滿臉迷茫,又沒辦法問。

  「沒所謂。我也沒興趣跟你講。」許婷聽了一下耳機裡韓玉梁的回復,微微一笑,「我現在要叮囑你的,是之後事關生死的安全問題。」

  「啊?」

  一路上記住了一大堆注意事項,還被塞了幾個摸上去就價值不菲的小玩意,荊小安直到下車,還覺得隱隱有些發懵。

  但她相信,做事要尊重專業人士,許婷是保鏢,總不會坑她。

  天氣預報有雷陣雨,不過這會兒還沒下,荊小安一邊在心中溫習那些救命的關鍵,一邊拿起傘和包,穿過悶熱潮濕彷彿能擰出水的空氣,走進了那個破舊的小茶樓。

  約定的地方是在包廂,她按照剛才聽到的建議,拿出手機,要求更換到靠窗的雅座。

  張螢微沒有拒絕。

  很快,穿著暗紅連衣裙,黑髮披散在腦後,用墨鏡遮住半張臉的她,就從走廊出現,帶著微笑,逕直走向已經落座的荊小安。

  荊小安起身伸出右手,心中對許婷的話更加狐疑。眼前的少女,怎麼看也不像是什麼危害甚大的類型,就是衣服選得不好,配上冷白皮,跟女鬼似的。

  「你好,我是荊小安,你叫我小安就好。荊珂是網名,現實中叫,我還挺不自在的。」她握住張螢微的手,不禁皺起了眉,「你的手好涼啊,是不是這兒冷氣開太低了?服務員呢?」

  她張望一下,才忽然發現,這地方不僅沒有客人,也沒有老闆和服務員。

  「服務員有事,不在。」張螢微看向窗外,似乎在尋找什麼,「反正你也不是來喝茶的吧,拿錄音筆,你可以開始問了。」

  總覺得氣氛莫名的詭異,荊小安搓了搓胳膊,說:「正式開始之前,能先讓我瞭解一下大概情況嗎?」

  張螢微摘掉墨鏡,瞳孔裡閃動著隱隱的紅光,鮮艷的朱唇顫動了一下,很平靜地說:「韓玉梁強姦過我,和我的媽媽。我媽媽,還因此而死掉了。」

  「什麼?!」荊小安的語調一下子就拔高了幾分,跟著不自覺問,「有證據嗎?這可是很嚴厲的指控了。當時報案了嗎?警方那邊有沒有記錄?」

  張螢微搖了搖頭,「沒有強姦案的記錄。只有我媽死掉的兇殺案,但沒有證據,不了了之了。現場查驗到的DNA核對不出結果,我……也不能出面當人證。」

  「核對不出結果,那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荊小安的手握住了包裡的錄音筆,緩緩掏出來,「能跟我詳細講講那時候發生了什麼嗎?你是在什麼情況下被他侵犯的?為什麼你不能出面當人證?」

  雙手在桌面上握緊,張螢微的目光變得空洞了幾分,恥辱憤怒的記憶,像把鋒利的刀割開了時空,倒映出她因痛苦而扭曲的臉。

  她咬了咬牙,盯著荊小安的眼睛,「我能先問你幾個問題嗎?」

  「呃……當然可以。請說。」

  「你和韓玉樑上過床了嗎?」

  「誒?」荊小安防禦性地往後靠去,「張小姐,你這個問題有點莫名其妙。」

  「為什麼莫名其妙?」張螢微歪著頭,直勾勾地看著她,「你不是住進他家,讓他當保鏢了嗎?你住到那種淫魔的家裡,應該在第一個晚上就被強姦成破破爛爛的肉娃娃了吧?被那根大雞巴撕裂處女膜的痛苦地獄,你難道還沒體驗過?還是說,你其實是個淫亂下流的女人,已經和其他無恥的婊子一樣,被他干服乾爽了?要是那樣的話,我找你……還真是選錯了人啊。」

  「你、你你你……這一連串說的都是什麼啊!」荊小安面皮火燙,「張小姐,拜託你冷靜一點,如果受害的情境會讓你有應激,咱們可以先從比較安全的部分開始。比如,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張螢微卻長長歎了口氣,好像一下子就對眼前的女記者失去了興趣,蒼白細長的手指捏著一個小小的金屬片,來回撥弄,「唉,原來你還不是他的女人呢,真是出乎意料。你有臉蛋,胸部和屁股也挺有料,竟然還沒被下手嗎?」

  荊小安感覺到一股不妙的氣息,伸手把本來已經塞進包裡的小東西拿出,握在掌心,「咱們可以把話題回到正軌嗎?我是認為你有向我傾訴的願望,才在這裡的。外面天氣很不好,如果你的關注點一直在我的私人關係上,我想咱們還是下次再見面比較好。」

  「不必了。」張螢微左右扭動了一下脖子,關節發出輕微的響聲,臉上綻放出一個明艷純真,卻讓人後背發涼的微笑,「你想知道韓玉梁對我做過什麼,我一會兒給你機會讓你好好體驗。現在,我只希望你告訴我,拐角那輛破車裡等你的女人,是不是許婷?」

  說話的同時,她的拇指在那小小的金屬片上壓了一下,捏彎。

  那好像是一顆金屬紐扣,看著輕輕鬆鬆就將它餃子皮一樣捏扁的張螢微,荊小安的胳膊冒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但她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沒讓恐懼浮現在臉上,「我不明白,讓我好好體驗是什麼意思。張小姐,受害者值得同情,但這不能成為以仇恨來轉嫁傷害的理由。你的憤怒和恥辱,應該通過正當的方式來解決。不管是你被強姦的事,還是你母親遭到殺害的事,你對我表達敵意,都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這世界……」

  「你好煩啊。」張螢微把那顆扣子丟在桌上,打斷了她的話,「像你這樣天真到討厭的女人,最適合玩壞掉之後,來上一針黑天使了。給你用上癮力度比較大的型號,然後把藥水灑在男人的雞巴上,猜一猜,你能忍多久不去舔呢?等你含住老二咕啾咕啾吸食,把精液和麻藥一起吃下去,露出升天的表情時,你覺得正當解決你問題的方法會是什麼啊?」

  「咱們能不能平心靜氣……」荊小安的話突兀地中斷。

  她看著桌上那個被捏扁的紐扣。

  紐扣的邊緣,染滿了暗紅色的血。

  「這……是誰的扣子?」

  張螢微笑出了白白的牙,「一個不識趣服務員的。明明打一針就好,非要拚命反抗,讓我想起了被強姦時候的我,一不小心……力氣就用大了些。」

  她歪著頭,緩緩站起來,「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到了這個時候,關心的竟然還是扣子。」

  荊小安屏住呼吸,捏緊手裡的東西,咬了咬牙,問:「那個……服務員呢?」

  張螢微哈的笑了一聲,「想知道,一會兒讓你親眼看看咯。反正像你這樣打算包庇強姦犯的記者,就適合拿來做實驗材料。希望打了藥之後你還能跟現在一樣理性,不會看見人就想撲上去咬。」

  荊小安平靜下來。

  她已經意識到,眼前的女人是個瘋子。

  她很好奇黑天使的事情。但她知道,這會兒不適合問。

  她厭惡變成柔弱的人質等著天降救星然後以身相許的俗套發展。

  所以她此刻很感謝許婷的叮囑,和交給她的那些小玩意。

  荊小安深吸一口氣,蹬掉腳上的高跟鞋,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嗯?」張螢微一怔,搞不懂她為什麼做出這樣幼稚的發脾氣舉動。

  但女記者笑了笑,抬起手的同時,閉上了眼。

  強烈的閃光,瞬間覆蓋了張螢微的視野。

  荊小安毫不猶豫轉身跑向門口,手裡捏著的另一個道具幾經猶豫,還是沒忍心扔出去補刀。

  她還抱有一絲小小的期待,張螢微是因為被強暴受打擊過大,精神失常,才會說出那些瘋話,至於捏扁紐扣……也許是她天生力氣大,或者扣子的材質本來就軟。

  那上面的血可能就是用來嚇人的惡作劇,這店裡的服務員說不定只是有事出去了……

  光!

  荊小安幾乎是用身體撞開了門,腦子裡那些用來麻痺恐懼的假設她理智上一個字兒也不信。

  一個穿著服務員制服的男人,站在對著茶樓大門的路燈柱旁。

  路燈壞掉了,陰雲密佈的晚上看不清那男人的臉。

  但荊小安本能地拉開了最遠距離,一邊慶幸張螢微沒有追出來,一邊往約定停車等待的地方跑去。

  人行道上的地磚破破爛爛,只有絲襪包裹的腳跑起來又疼又慢。可她不敢停。

  極其不祥的預感告訴她,真要在這裡被抓住,結束的恐怕不是記者生涯那麼簡單。

  她扭頭看了看,發現那個神情呆滯的服務員並沒追來,這才鬆了口氣,放緩腳步,向著對角的車招了招手。

  許婷馬上發動開近,從車窗探出頭問:「怎麼回事?是張螢微嗎?你鞋呢?」

  荊小安驚魂未定地飛快坐上副駕,滿臉茫然地說:「我到現在還沒搞清楚情況,總之很不對勁,咱們還是先走吧。」

  「好。」許婷瞄了一眼那個離開燈柱緩緩走過來的服務員,一個急轉彎向後調頭,準備原路返回。

  但一個穿著短袖襯衫的中年女人,已經站在路中間,邁著步子,擋住了她們。

  許婷二話不說,一腳油門到底。

  荊小安嚇了一跳,大叫:「喂!你幹什麼呢!」

  許婷根本沒有理會她的叫聲,幾乎是毫不猶豫把車開到最快,猛地撞上了那個正面走來不躲不閃的女人。

  那女人嘴裡湧出一股鮮血,但雙手一砸,光的一聲,竟然摳住了車頭。

  許婷冷笑一聲,猛打方向盤,喊:「準備跳車!」

  話音未落,她解開安全帶,一推車門就側身撲了出去。

  荊小安這輩子還沒經歷過如此酷似動作片的場景,手在車門上了拽了兩下才意識到坐下後按了鎖。

  她手忙腳亂剛打開門,她的寶貝愛車就已經頂著那個吐血的女人一頭撞在一家關張的店舖上。

  貼著招租公告的捲簾門凹陷下去,安全氣囊彈出頂在空無一人的座位上,而被震動甩出去狼狽地滾了幾圈的荊小安,看著這一切,陷入到想要尖叫卻提不起力氣的虛脫狀態。

  到底怎麼回事?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忽然就要開車把人撞死?那人……呃……那人……為什麼這樣都還沒死?

  「啊——!」終於還是從骨頭縫裡壓搾出了最後一絲力氣,荊小安一邊手腳並用往後退,一邊發出了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大聲的尖叫。

  她以前還嘲弄過恐怖電影的女角色永遠只會尖叫亂跑平地摔倒,這會兒恐懼充斥在腦海,她才發現原來到了這種時候,四肢根本不聽指揮。

  那幾乎被撞成兩截的女人,竟然雙手壓著車頭,把破破爛爛的身體從狹小的縫隙裡硬生生拽了出來。

  要不是之前看L-Club的罪行資料鍛煉成長了不少,她光是看見傷口裡噴出來的腸子,就要吐到連爬起來逃跑的力氣都失去。

  這時,許婷一個箭步跳了過來,像頭優雅健美的羚羊,輕輕鬆鬆縱躍出一個能讓世界記錄相形見絀的弧度,穩穩落在已經不成型的車頭。

  旋即,她右臂一揮,一把不知道此前藏在哪兒的鋒利匕首,就輕而易舉地割掉了被撞女人的腦袋。

  沒了頭的屍體依然像蟑螂一樣揮舞著胳膊,不過跳下車頭的許婷看都不再多看一眼,快步來到荊小安旁邊,俯瞰著她,「還能站起來嗎?」

  「當然……可以。」荊小安狠狠咬了舌尖一口,靠痛楚強行奪回了對四肢的控制,顫巍巍站起來,狠狠跺了跺腳。

  絲襪已經破得不成樣子,她索性彎腰撕掉,免得腳底打滑。

  然後,她就看到之前站在路燈下的服務員,一邊走來,一邊變成了讓她難以相信會在現實中出現的樣子。

  肌肉彷彿吹氣一樣膨脹,連襯衫的紐扣都一顆顆崩飛,一道道血管暴突起來,眼球向外凸出到快要掉下來,更離譜的是,被撐開的褲襠裡還伸出了一根真有嬰兒手臂那麼粗大的陰莖——看表皮的紋路,已經快要炸了似的。

  許婷握緊匕首,大聲說:「張螢微,這種殭屍一樣的廢物,可用不著老韓出馬。你是不是太瞧不起我了?」

  張螢微緩緩走了過來,像一隻猩紅的幽靈,「咱倆認識時間也不算短了,你既然這麼厲害,那時為什麼不幫我?」

  許婷飛身跳起,一膝頂在撲來的怪物下巴上,匕首橫斬,引對手抬臂,虛招一晃閃身劈下,先切掉了那礙眼無比的大屌,緊接著從匕首柄上拉出一根極細鋼絲,在那哀號怪物背後繞頸一纏,用沈幽最擅長的方式,將他斷頸斬首。

  她一腳把那還沒死透的怪物踢倒踩住,彎腰割斷四肢的肌腱骨節,抬頭盯著走近的張螢微,也不去擦臉上的血珠,冷冷地說:「因為嫉妒就給舍友下讓人變成怪物的藥,對這種瘋子,我只會幫她超度,願她早日去地獄受苦。」

  張螢微停下腳步,「你變了好多啊,婷婷。」

  許婷在背後對荊小安打了個手勢,「我很慶幸變了這麼多,不然,可應付不了你這頭怪物。」

  「其實,我也挺嫉妒你的。」張螢微稍稍抬高下巴,眼裡的紅光越發明顯,但不是戴了美瞳那種,更像是連眼白都在充血,「如果你那個時候就已經是韓玉梁的女朋友,我說不定會把黑天使下給你。啊……我真想知道,你能不能承受住那種力量,能不能變成和我一樣的超人。」

  「呸!」已經走遠了不少的荊小安發出一個很不屑的擬聲詞,並沒有真吐痰出來,「超人……你這樣的怪物也好意思用那個詞?超級英雄是拯救世界打擊罪犯的!才不是像你這樣因為嫉妒就害人的怪物!」

  許婷忍不住笑了起來,「荊小安,我猜她說的超人不是你想的那位不好好穿內褲的猛男。你當女記者該不會是想跟克拉克談戀愛吧?」

  張螢微完全沒興趣理會荊小安。

  她盯著許婷,微笑著抬起手,「婷婷,其實現在也不晚。寶貴的黑天使我帶的不多,但你的一份,絕對夠用。」

  許婷在匕首的柄上按了一下,刀刃縮了回去。她裝回牛仔短褲的口袋,拍了拍腿上的土,拿出小鏡子照了照臉,擦擦血,往荊小安那邊走去。

  「你……要逃?」張螢微有些錯愕地看著許婷的背影,纖細的小腿驟然膨脹了一圈,形成了運動員一樣的健美曲線。

  「我不喜歡跟瘋子打交道。最好再也不見。」許婷背對著她擺擺手,拉起同樣驚訝的荊小安,「走,去找我的車,回家了。」

  荊小安指著衝過來的張螢微,結結巴巴地說:「不是,你,她……」

  砰!

  一聲悶響。

  一扇沉重的地下通道安全門飛了過來,頂在張螢微的腰上,帶著她往後飛了出去。

  一個壯碩的身影站在街口轉角,手腕一轉,撐開折疊傘,在許婷頭上擋住了空中剛墜落的雨點,微笑道:「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許婷上下掃了他一眼,確認裝備都在身上,接過傘,點點頭,「小心。」

  跟著,她拽著荊小安走向遠處停著的越野車,笑瞇瞇地說了一句話。

  「走,別再在這兒給我男人拖後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