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早早因沉島而遷居內陸的東瀛和族不同,曹族主體人口一直在半島死守到了大劫難後期,來得晚,所屬基地還大都已經覆滅,分散到各地之後,在這個世界中的存在感,降到了歷史上的最低點。
但比上不足,比下綽綽有餘。相比在大劫難中直接消失的許多民族,他們至少還有以千萬計的人口,保留了許多和東亞邦本就同源的文化。
在黑街的曹族,基本和他們整體在世界上的情況類似。
比上沒有成規模的大幫派,拿不到關鍵性的話語權,金義已經算是其中的位高權重者。
但他們確實比較容易因民族的認同感而團結在一起,成為不少組織的中堅力量,過的比下層小嘍囉要舒坦很多。
這部分曹族同胞,就是金義的底牌。
只不過風光無限的金署長如今有了驚弓之鳥的感覺,打了將近一個多小時電話,才最終決定要去的地點。
處理收拾一切所用的時間,反而不到一個小時。
車上的隱秘記錄儀許婷在有外人上車的時候都會打開,金義開槍打爆那個警察腦袋的畫面就是最強的證據,根本不必擔心被反咬一口。資料遠程傳回事務所服務器後,她就放心把車交給那群幫派分子去收拾清洗,下來跟著韓玉梁去旁邊透氣。
這幫人處理屍體的方式簡單粗暴,澆上汽油燒個差不多,塞進鐵桶灌上水泥,明早就已經在牙東灣海底了。
金義用小李的手機給她女朋友發了一些隨手編造的話,說自己受了樸課長指示刺殺金署長,不小心失敗跑路,樸課長的人正在追殺他。之後,那手機就燒給主人的在天之靈,陪著一起下地獄了。
韓玉梁一路觀察下來,對金賢雅的興趣比先前更加濃厚。
這女人極其沉默,對父親的命令如同機器一樣執行,問都不問一句,連幫忙擦洗車窗上的腦漿都像是在丈夫家裡擦玻璃。
但她的眼神,總是會在以為不被察覺的時候,偷偷浮現出難掩的厭倦。
而且,按照她展現出來的外形氣質,怎麼看也不像是能面對殺人現場冷靜淡定的類型。
可她給屍體搜身的一系列動作非常老練,看起來和在廚房給雞鴨拔毛沒多大區別。
這女人,難道從小就在做類似的事,以至於見怪不怪了麼?
再次一起坐到車內,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
韓玉梁側著身子,看向一臉疲倦的金義,問道:「交代好了?」
「嗯。我不是躺在柿子樹下等柿子落的人。不管黑道還是白道,對我下死手,就別怪我反擊。」金義瞇起眼睛,陰沉的臉上殺氣四溢,「賢雅,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再跟我去警署那邊上班了。」
金賢雅低下頭,「是,爸爸。」
許婷露出一副憋得慌的樣子,一邊打方向盤一邊問:「為什麼啊?你要安排她跑路?」
「她是我現在唯一的把柄。我讓她直接委託你們,就是要你們好好保護她。警署現在不一定安全了。樸泰俊都能被收買,我不放心讓賢雅再在那邊出現。」金義閉上眼,頭斜靠著車窗,「等我處理好警署的事情,也暫休一段時間。韓玉梁,我把女兒交給你,你能保護好她嗎?」
韓玉梁笑道:「不包括貞操的話,你大可放心。」
金賢雅臉色稍微變了變,但還是沒有開口。最奇妙的是,韓玉梁能感覺出這女人並不是沉默寡言的性格,而是一直在忍耐。
甚至,已經忍耐成習慣。
要不是這對父女的交互之間並沒有什麼親密動作的蛛絲馬跡,他都快忍不住很小人之心地揣測,金家失去女主人並始終沒有再娶的漫長時光中,這位大女兒該不會跟父親發生過什麼不能說的事情吧。
這就是他用很失禮的輕佻口吻直接挑明的原因——他想看看金義的反應。
但結果讓他稍微有點失望。
金義看了許婷一眼,帶著奇妙的笑意說:「我女兒的選擇我不干涉。要問我的態度的話,能成為葉之眼的一份子,哪怕是外圍人員,對她來說,也是個不錯的歸宿了。」
金賢雅依舊一聲不吭,彷彿這段談話中涉及的對象是另外的女人,完全和她無關似的。
許婷當然也留意到了她奇怪的狀態,右手輕輕拍了一下韓玉梁的大腿。
他心領神會,不再繼續,轉而道:「金署長之後有什麼安排?你要和女兒分開的話,我們的保鏢工作會有點難做啊。」
「不難。委託中……可以把我去掉了。之後我的安危不需要你們負責,你們幫我照顧好賢雅,事情過去,她沒事,我會把尾款打到你們的秘密賬戶裡。省你們一筆稅金。」金義瞄了一眼韓玉梁,「當然,我說的沒事,是她健健康康的活著,和男人做過愛,沒關係。」
「你這個做爸爸的還挺大度。」
「咱們都有不少把柄在彼此手上,論關係,比真正的岳父和女婿要牢靠得多。我為什麼不能大度?」金義看向女兒,唇角浮現出一絲微笑,「而且,我說的是我女兒的選擇我不干涉。她如果非自願,那就是深仇大恨了。我自己可能沒本事殺你,但我會傾家蕩產找能殺你的人來幹這個活兒。」
金賢雅抬起頭,看向車窗外,仍然沒有說話。
但韓玉梁從玻璃的倒影中看到,她的神情,像是陷入了對什麼的懷念之中……
回到家已經接近午夜,許婷順便給斜對角的舊公寓幾戶亮著燈的房間做了個標記,回頭有時間驗證一下是不是特安局的便衣。
葉春櫻不在,本以為沒人能給他們留燈等待,沒想到車開進大門,就看到客居那邊的房門前並肩站著兩個女人。
一個是每週四天借用這邊健身房鍛煉的薛蟬衣,另一個則是莫名跟她很談得來的臨時住戶洛拉。
雖說洛拉聲稱已經聯繫過她的親戚朋友,但一周了也沒見人來接,韓玉梁有些懷疑到底是她跟親朋好友關係欠佳,還是壓根就沒通知打算賴在這兒多住一陣。
她的確有這個動機,從救她上船之後,她對韓玉梁的恨意就變得複雜而難解,被羞辱的餘怒始終未消,但更多事情證明了他的確不是個純粹的混賬強姦犯。
也許在這裡觀察一段時間,能決定她回到家鄉之後的做法。
「回來這麼晚,有突發狀況嗎?」薛蟬衣看了一眼跟在許婷後面的金賢雅,小聲問,「新委託?」
「老委託,新情況。」許婷鎖好車,打開自動應急系統,「挺麻煩的。」
洛拉捏緊拳頭,帶著微妙的期待問:「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地方嗎?」
韓玉梁瞥她一眼,心想,這多半就是她不走的另一個原因——她不想欠這邊人情,急於盡快還清。
結果許婷做的飯菜異常可口,洛拉每天在這兒吃吃喝喝再進健身房,人情越欠越多,一股背了小額貸的味道。
許婷從把金義送到指定地點後,就一直在試圖跟金賢雅攀談,增進一下瞭解。
但和此前作為委託人談判的時候類似,這女人特別能憋,有說話的慾望,也能跟高僧戒色一樣平平穩穩地忍住。
她尋思一下,不如把她不喜歡應付的女人扔到一起,就對洛拉笑了笑,摸出手機打開翻譯器,「這位是事務所新委託的保護目標,金賢雅小姐。她的家被炸了,這段時間會在事務所借住。洛拉你如果想要幫忙,就給她當一陣貼身保鏢吧。不過不需要你動手,我會給你一個警報器,如果有情況就按。她出門的話不需要你跟著,會有其他人負責,怎麼樣?」
作為葉之眼的財務負責人,有機會壓搾打白工的幫手,何樂不為。
而且,不需要保護金義之後,這個委託的難度直線下降,讓洛拉做點事兒還清人情,趁早送上飛機走人,也是許婷很樂意見到的事兒。
韓玉梁這次回來,從沙羅身上驗證了此前的猜測。
這個時代的人的確和他來的世界體質有很大不同,因此對內功的適應性普遍很低。
但非常低,不意味著沒有。他此前犯的最大錯誤,就是過於相信自己對根骨的判斷,沒有進行廣泛測試。
袁淑嫻對「天火」特殊部隊的調教給了他靈感。
他的確沒有本事去搜集一大堆人從中尋找能匹配內功的材料,但,他肚子裡有幾百種內功,完全可以反過來讓人去找能匹配的心法。
根骨再差,只要內功合襯不至於死死卡住瓶頸,那天長日久練下去,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效果,總能得到幾分。
在健身房初次旁觀薛蟬衣香汗淋漓蹬動感單車模樣的時候,他就談起了這個設想。
不出所料,對此一直都很感興趣的女醫生欣然接受了這個實驗計劃,成為沙羅之後的第二人,從他這裡複製走了七種入門級內功的心法和詳細註釋的電子檔案。為了讓她便於理解,韓玉梁甚至請易霖鈴拿畫板把秘籍的附圖修改成了更符合當代解剖學的風格。
薛蟬衣今晚等在這兒,除了想見他,也有報告一下好消息的念頭。
內功的事兒不宜廣傳,要說這個話題之前,她特意把韓玉梁叫到了一邊,免得被洛拉和金賢雅聽到。
身體的親密關係大都能培養出一定程度心靈的默契,看她克制又雀躍的眼神,韓玉梁走到旁邊,就已經露出了微笑,道:「恭喜,看來你終於找到適合自己的心法了。」
薛蟬衣的成功對他來說意義重大。
許婷根骨資質都是上上之選,沙羅又是體魄異於常人的職業殺手,這兩人能走通的路子,並不具備多大說服力。
而薛蟬衣,是個此前忙於工作疏於鍛煉的女醫生,年齡也早就過了習武的最佳階段。如果連她都能從中選出一套適合的心法,感受到明顯的進境,那就說明,因材施教在這個世界可行。
不過可行之後具體拿來幹嘛,韓玉梁還沒深入思考過。
薛蟬衣面帶微笑,小幅度地點了點頭,「這兩天我試的那種,感覺和之前的幾種都不一樣。在十二指腸下,兩腎之間那個位置,全憑我自己的呼吸調整,和對應的冥想,就能積蓄起一股不好形容的熱力。和你灌進來讓我覺得到處發漲的真氣類似。這是不是說明,我和這套功法的相性比較好?」
為了方便快速檢測適應性,韓玉梁在開始之前給沙羅和她都硬灌了一股真氣進去,撐開經脈,相當於在RPG遊戲裡強行修改了MP值上限,更容易感覺到按百分比提升的數值變化。
既然她有了真氣緩慢提升的感覺,說明這種心法,她的修煉速度最快,也許,就不會早早遇到瓶頸。
「好,不錯。是哪一套心法,你暫時就專心練這個,我定期幫你疏通經脈,只要能靠你自己的修煉順暢突破幾次境界,之後就沒什麼能攔得住你練成了。」
薛蟬衣笑吟吟地看著他,「叫赤紗奼。我看名字不如塑玉功那麼直白,放到後面試,沒想到,這門反倒和我最合。」
他愣了一下,忍不住抬手撓了撓頭。
他一摸根骨就能判斷出她大致能練什麼等級的內功,為了提升成功率,給她選的又都是女性修煉效率倍增的純陰心法,因為可選範圍有限,不得不找到什麼塞什麼。
結果,還真讓她抽中了最奇怪的那個。
「你確定……赤紗奼是你練起來最順的那個?」
薛蟬衣想了想,很嚴謹地說:「我還有兩門沒測試,但目前嘗試過的五種裡,這個是最順利,優勢最大的。我昨天凌晨才開始練,今天傍晚過來上跑步機嘗試了一下,那一點點熱力已經能幫我稍稍緩解小腿酸脹了。」
嘖,看來相性不僅僅是好這麼簡單,這種效率,不讓她練這個都是暴殄天物。
韓玉梁只好吁了口氣,輕聲道:「那這門心法的後續,我得對你認真說明一下。」
薛蟬衣立刻擺出非常認真的臉色,像是要進手術室一樣,站得筆直,「你說。」
「這門內功在我們那邊的口碑不算好,讓正道的人來說,算是一門邪法。」
她微微一笑,「這個無關緊要,正邪不在心法,在使用的人。」
韓玉梁衝她比了個拇指,道:「有理。另外呢,這門心法後期也會影響體內陰陽均衡,因此,可能會極大幅度的降低你生育的概率。」
薛蟬衣笑出了聲,「作為一個三十歲後才有性經驗的女人,我其實沒有什麼生育慾望。我勉強能接受一個小孩的僅有可能性,就是不小心懷上你的後代,你要孩子這麼難,我多半捨不得處理掉,只能忍耐著對職業生涯和個人生活的極大影響來嘗試生下撫養。這功夫如果還有絕育的效果,對我來說是好事。」
他笑道:「那這門功夫就沒什麼別的壞處了,剩下的,都是好處。」
「具體點的呢?」她很期待地看著他。
「赤紗奼練到五重之後可以並行修習進階心法紅羅嬌,這兩門內功能幫助女性保持青春,算是能駐顏的心法。用你比較習慣的描述方式,就是能改善內分泌,增加肌膚緊致彈性,加快新陳代謝,讓你的身體狀況回到巔峰。」
她抬手摸了摸臉,「看來真挺適合我的,練這功夫,讓我連抹硅油的時間都用上了。我還擔心老得太快,不久就要失去我唯一的性伴侶呢。」
韓玉梁停頓了一下,緩緩道:「另外兩條最重要的好處呢,大概是這門內功當初創下的目的。等你練到一定層次之後,真氣能大幅提升使用媚功的效果,並且,可以采陽補陰。」
薛蟬衣起先跟著微微點頭,聽到最後一怔,抬眼看著他,小聲說:「關於這兩點,能用我比較習慣的描述方式介紹一下嗎?謝謝。」
他轉動眼珠,搜腸刮肚尋找詞彙,道:「前者,能讓真氣輔助刺激你的盆腔肌群,讓她在你主動控制收縮、扭動、摩擦來加快男人射精的時候,更有效率。而後者,嗯……唔……可以讓你的真氣形成漩渦或者虹吸之類的效應,在男性射精的時候將對方產生有益效果的精氣通過性交的部位傳遞過來,增強你的體質,提高你的修為。好吧,我知道後者的解釋還是不符合你學過的各種知識和道理,但就是這麼回事兒,內功你都開始練了,要學會接受這個全新的學問體系。」
薛蟬衣皺起眉,頗為擔憂地說:「它會讓我在和你做愛的時候,對你造成掠奪性質的損失嗎?」
「蟬衣,這是個主動效果,你去運用,才會有。而且就算你用……這麼說吧,假設你跟這門內功相性極佳,幾個月就小有成就可以采陽補陰,那時候你的真氣如果設定為10,那我的數字大概是9後面跟一串懶得數的0。我很樂意讓你採走點兒,說實話,那都不如我給你灌功損失得多,還遠比那舒服。」
她的眉心這才舒展開來,跟著面帶微紅笑著問:「我呢,如果學好媚功和這個心法,會比之前更舒服嗎?」
「當然會。這就跟房中術一樣,純為對方爽,誰還願意學啊。其實你之前提過的那個凱格爾運動,增強下陰緊縮力,不就是最簡單的媚功麼。男人插進來更舒服,女方也會增加器官充血量,更加敏感愉悅。差不多一樣的道理。」
薛蟬衣點點頭,「好的,過後我會好好請教一下春櫻和婷婷。」
韓玉梁笑了兩聲,跟著忽然下體一緊——怎麼一個不留神,又攛掇人學這個了?
萬一到時候薛蟬衣率先步入狼虎之年,性慾狂增的同時手上握著媚功和紅羅嬌,一邊騎著他扭一邊採陰補陽由內而外嘬,就跟對雞巴用了大號全範圍覆蓋的「吮春芽」一樣,他能頂得住?
可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開口阻止,勸她換路子。
他,還挺想體驗體驗的……
韓玉梁這邊交流的功夫,許婷已經把客房那邊的分配安排妥當。住處足夠,但為了安全性考慮,她讓洛拉跟金賢雅住了一間,正好金賢雅的外語還算有一定水準,倆人做個伴,不用通過翻譯機起碼能簡單聊個天。
就是不知道這倆悶葫蘆住一起,三天能不能憋出二百字對話來。
這要擱按字數收費的小說裡,她倆當主角能讓作者虧到當褲子去。
安排妥當,韓玉梁跟許婷總算得了清閒,洗個鴛鴦浴,在按摩池子裡看了十來分鐘不怎麼需要腦子的喜劇。一起哈哈笑完出來,她吹好頭髮,指指角落盆栽擋著的暗門,「走,下去看看。」
「還有工作?」韓玉梁都做好哄睡她自行練功,加把勁早點將房中術全部修回來的準備,沒想到竟然要去下面的加密辦公室。
「嗯。我去看一眼,金義到底躲哪兒了。」
「你給他放了追蹤器?」
許婷一挑眉梢,笑呵呵用緊繃繃彈力十足的屁股蛋頂了他一下,「他可是在咱們車上殺了人的,要是讓他跑沒影兒,回頭光靠記錄影像,保不準還得辦咱們個見死不救。再說,這人手上有咱們太多秘密,他說有安全地方我就信啦?」
如果說新居地上的部分堪稱鳥槍換炮,那地下的部分,就只能用水果刀換集束炸彈來形容。
要不是靠關係加裝了蹭地熱系統能量的小型發電機組,這兒光是電費就會暴露秘密,或者被誤會悄悄開了個礦場挖虛擬幣。
至於供他們閒暇時候下來享受隱秘快樂的特殊房間,也增加到了堪比情趣酒店的程度。
有些佈置讓韓玉梁看了,都懷疑葉春櫻那小小的S癖好再次得到了昇華,未來說不定會跟小鈴兒組成大小S……
許婷的心思不在這些複雜的電子系統操作上,下去打開一塊屏幕後,就第一時間接通了葉春櫻,等她跟韓玉梁寒暄完,就按照命令設置好遠程控制,交給自家所長來激活定位。
「說起來,你把發射器悄悄弄到哪兒了?我沒見你跟金義有什麼接觸啊。」
她狡黠一笑,「說什麼傻話呢,這麼重要的人,我怎麼可能今晚才準備發射器的事兒。沙羅給他當保鏢的時候,那玩意就已經裝進他手機裡了。他駕照封套和信用卡包裡裡還放了倆備用的,保證萬無一失。」
說話間,葉春櫻已經激活了追蹤系統。
因為借助的是方舟計劃使用的高精度定位衛星,基本上可以精確到目標在屋子裡睡哪張床。
而金義此刻所在的地方,並不是他被查出來的任何住處之一。
葉春櫻忍著倦意,一邊打呵欠一邊快速對那個地點進行調查,最後得到的結果,倒是並不讓她們太過意外。
那是樸泰俊課長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