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用做飯,怎麼一大早就醒了?」在外間沙發上練著練著功,韓玉梁忽然聽到臥室床響,歪脖子探頭瞄一眼,才發現許婷竟然正在抬著長腿套褲衩。
「我昨晚就心神不寧的,跟你說了別鬧我,你還趴上來親親摸摸啪啪啪,活活給我累睡著了。咱們出來是辦正事兒的,你別逮個機會就把我當充氣娃娃用啊。」許婷皺著眉套了個小背心,就那麼幾乎半裸著踩上拖鞋跑到外面,一歪屁股坐在扶手上,「昨晚的電話你就沒覺得不對勁兒嗎?那個沈冬可是在特安局工作了十多年的老資歷,每個月二十多天在一線跟案子,人家抓過的賊比咱見過的都多,就這麼容易能瞞過去?」
韓玉梁把盤起的腿舒展開來,一揮手靠掌風撥開半面簾子,放進來一片淡淡晨光。
外面下著小雨,如霧似紗,照說正是江南風光最美的時節。可窗邊放眼望去不是已經開發好的高樓就是正在等待開發的工地,冷硬的稜角將天際線切割得支離破碎,見不到半點他心目中的柔美。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少來,換別人無所謂,這可是咱們自己的任務,賭人家千分之一的失誤率嗎?」許婷衝進衛生間嘩啦嘩啦潑水洗臉,仗著青春無敵胡亂擦了點潤膚霜就跑出來坐下。
她端詳著韓玉梁似笑非笑的表情,伸腳尖捅了捅他,「老韓,你昨晚把我折騰癱了,自己沒怎麼睡吧?」
他笑道:「我本來覺就少,聯繫春櫻說了說你擔心的事。這台手機上八成有追蹤器,不過,單一個追蹤器應該很難判斷咱們是不是羅羽本人才對。」
「可如果咱們懷疑的沒錯,沈冬就是羅羽姐姐羅冰的話,她們是親姐妹還一起住了這麼久,彼此肯定非常瞭解,我昨晚模仿的回答難道能瞞過去?保不住我喊她那一聲小冬就露餡了,不然對面怎麼轉換話題忽然說自己要出差?」
韓玉梁武功高強,在江湖上廝混的時候憑本事就能縱橫千里,也就養成了懶得思考這麼細緻、顧慮這麼多的習慣。
但他有個優點就是聽人勸。俗話說,聽人勸,吃飽飯。
「那你說,咱們該怎麼應對?」
「收拾東西,換地方,把這個手機留下不帶走,設置好來電轉接,用虛擬端接收消息。」許婷馬上起身進屋開始穿衣服,「馬上就走。」
「這麼急?」
「嗯,另外你給奈奈說一聲,說咱們可能被盯上了。讓她小心特安局,另外檢查一下羅羽身上還有沒有類似發射器的東西,最好給她把耳釘發卡所有東西都摘了扔掉。」
許婷這個行動派一忙起來,不到半個小時,他們兩個就已經退房離開,帶著大包小包到了一輛出租車上,駛往另一處距離這邊不算太遠的酒店。
她觀望一下情況,選擇了頂樓的豪華觀景套房,只要拉開簾子,從那個明亮的飄窗就能看到剛才離開的酒店周圍的情況。
入住手續辦好,一進屋許婷就先去窗邊觀察了一下,「這個視角可以,只要沈冬再來電話咱們就觀察,特安局的人如果去了那個酒店,咱們就撤,不能再在南華呆了。」
韓玉梁點了點頭,「奈奈那邊也聯繫好人手了,預計最晚明天就把所有目標轉移,搬去工區另一個據點。」
許婷吁了口氣,注視著先前住處外面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車輛,攥緊了等待著轉接電話進來的手機。
可能被追蹤的羅羽手機被她開啟靜音無振動藏在了床墊下面,憑這邊酒店清潔工的懶惰程度,沒電之前應該不會被發現。
那手機是個強調長時間待機續航的老款式,不亮屏只負責轉接的話,堅持個兩三天不成問題。
等到奈奈那邊帶著目標轉移完畢,他們也跟著撤退,到時候貨物一交,委託完成,留下羅羽慢慢炮製就是。
「你先前不是還不贊成我折騰羅羽麼?我說跟她打賭,你就給我擺個小臭臉,小香腳都不給摸了。」韓玉梁沒什麼緊張感,笑瞇瞇坐在旁邊跟她閒扯。
許婷坐在飄窗上靠著牆,耷拉一隻腳踩著他的膝蓋,皺眉說:「羅羽的確是直接參與案子最少的那個啊。誰知道她這個特安局的姐姐真是個包庇的後台,仗著有人能平事,都無法無天了。你可不能輸給她,最後她要招了,我非把錄像交給汪督察,讓她把這個蛀蟲趕出特安局不可。」
「媚筠估計不會費那事兒,她自己屁股也不乾淨,沒少包庇雪廊,雖說比沈冬位子高,但跨了大區,八成說不上話。」
「那咱們就私下動手,這次都弄十六個人了,多一個特安局的,也沒什麼。」
韓玉梁笑著搖了搖頭,「那抓來了你負責調教啊,沈冬長的陰沉沉的,跟個女鬼一樣,我才不下手。」
她氣得用腳丫子拍他的大腿,「那你乾脆按男的處理方式把她處理掉算了。」
「這我倒是沒意見。但我覺得,這人似乎沒那麼好對付。塞克西我算是熟的,這人辦事非常謹慎小心,殺他的要是沈冬,她恐怕不是普通女人。」
「特安局的一線小頭目,實力肯定不差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韓玉梁撫摸著她擱在自己腿上的足踝,沉吟道,「塞克西可是帶了三個人,四個混黑道的,都有槍,怎麼就毫無反抗之力的被幹掉了?而且什麼武器,能把人的眼球直接弄沒了?我看了奈奈後來發的現場照片,透著一股說不清的詭異。再想到羅羽寧死不肯洩露姐姐的身份,羅冰這個名字咱們通過多個渠道都查無此人……婷婷,你不覺得,這背後的秘密,有點熟悉的味道麼?」
許婷愣了一下,「什麼熟悉的味道?」
「有名有姓活過,還有親屬在世上,卻從什麼官方渠道都查不到半點資料的人,咱們不是第一次遇到了。」韓玉梁緩緩道,「春櫻的父母,不就是這種情況麼?」
「可葉姐的爸媽都死了啊,已經不在人世了。沈冬還活著呢。」
「資料銷毀的程度很相似。」他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沙羅都說過,她不願意暴露真名的原因就是怕被找到本來的身份。在這個世界活動的人,總要有一個真正的身份,除非……是我這樣的特殊情況。沈冬的資料從大重建往前就模糊不清,存在大量缺失,看起來是不是和我們這些穿越來的人拿的假身份很像?」
「嗯。」許婷點了點頭。
「這樣的人為什麼還能在特安局當個小頭目?」
許婷眨了眨眼,抬起頭,「所以……她真和葉姐的爸媽一樣?」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韓玉梁對強化適格者的威力最有切身體會,「看來得讓春櫻聯繫一下她在SDG的那位『熟人』了。」
這時,許婷收到信息,王燕玲到了。
那個英姿颯爽單戀許婷的小姑娘沒得到他倆搬走的消息,逕直去了之前那家酒店,結果在前台問了沒找到人,頂著一腦袋問號發來信息詢問是怎麼回事。
「你問葉姐,拿著手機等消息。我下去接燕玲,看看汪督察叫她專門跑這一趟是幹什麼。」
「我覺得就是為了噁心我。」韓玉梁撇撇嘴角,不屑道,「別看她整天賣弄風情一臉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醋勁兒不比你小。」
「喲,」許婷一叉腰,「我成醋勁兒單位了是吧?那汪督察大概有幾婷啊?」
「起碼半婷不止。」
這一句,讓她下樓前氣哼哼掐了他兩把。
可惜他肉硬,捏得指尖痛。
事不宜遲,韓玉梁很快擺開便攜設備打開加密功能連接上事務所服務器,用手機給葉春櫻發了個喚醒消息。
雖然昨夜害她加班到凌晨,但算時間這會兒她估計已經睡不下去了。
聽完他的推測之後,葉春櫻的臉色變得非常凝重。
她一直在默默搜集各種關於強化適格者的資料,可靠的不可靠的找了不知道多少,對這個群體的最廣泛評價,其實就是得到了各種「超級英雄」能力的特殊人類。
但具體每個成員的資料,能力的細節,就連消息最靈通的暗網專家,也透露不出什麼有用的情報。
無用傳言的話,則又涉及太廣。飛天遁地、呼風喚雨、移山填海……一個個說得跟神仙一樣。要不是韓玉梁跟其中頂尖實力的兩個交過手,差點就被嚇住了。
但流傳的說法中,當年對適格者進行的實力分級,其實是指能力的強度,而非用途。所謂S級,或者超常規的SSS級七人,只是自身擁有的能力能發揮到不可想像的地步而已。
最簡單的例子,十六夜血酒的速度顯然就是她的能力,S級的她在敏捷這個項目上毫無疑問幾乎沒有對手。但讓她硬吃力量系哪怕B級的一拳,腦袋一樣要飛。
葉春櫻強調了兩遍,之後說:「所以即使是最低級的適格者,在不知道對方能力的情況下,跟她貿然正面開戰也是非常非常危險的。一定不能衝動。」
「我知道,要不我幹嘛這麼早就找你。本來還說讓你多睡會兒呢。」
「我早醒了。這麼多事情,我睡不著。中午再補吧。」她低頭敲打了幾下鍵盤,看來是在跟SDG那邊的聯繫人溝通。
過了一會兒,大概是看到了回復,她皺起眉,說:「玉梁,你那兒有確切證據嗎?SDG的聯絡人員說如果有證據表示出現了適格者,他們就要向總部報告。」
韓玉梁歎了口氣,「沒,殺人現場的照片看不出任何毛病。」
要是那個眼珠沒了的屍體被拍下來就好了。
「那我申請一下,看看能不能跟『他』直接溝通。」葉春櫻馬上做出判斷,準備改變交流模式。
但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大忙人面對葉春櫻的臉就沒辦法冷靜思考,十幾分鐘後,葉春櫻無奈地發來消息:「你接頻段977,Secmeet上。他不跟我見面,讓你三分鐘內呼過去。」
韓玉梁老實不客氣地當場發出了通訊申請。
很快,屏幕上秀美溫婉的葉春櫻就換成了瘦削冷漠的連鷹,名字都是ying,觀感天差地遠。
「有話快說,我只有一支煙的時間。」話音未落,連鷹狠狠嘬了一口,煙頭起碼冒著紅光往後退了一厘米。
還真是夠直白的暗示。
「我這兒有可能遇到了一個強化適格者,她名字叫羅冰,我需要她的資料,不然很可能要被她搞死。完畢。」
連鷹又狠狠嘬了一口煙,「你怎麼跑南華去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南華?」
「不然你怎麼碰得上羅冰?去那兒犯法了?被特安局盯上了?」
「你們適格者彼此都認識?」韓玉梁皺起眉,心想萬一這要是對方熟人,可有點麻煩。
「你以為我們的同類還有多少活著……」連鷹冷笑著把煙頭摁滅,「算上跑了藏起來的,不算那些只有腦子好用的,加起來頂多百十個。除了我這樣的,也大都跟死了沒什麼分別。」
「我不打算聽你傷春悲秋,我很急,對方可能快殺到我門口了。」
「找個墨鏡戴好,只要睜眼就別摘。」連鷹叮囑了一句,「中午之前接郵件。以後少為這種屁事兒煩我,連個B級都解決不了,那你也就到這兒了。」
「你要不是春櫻的便宜舅舅,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一頓。」對著已經黑下來的視窗,韓玉梁咬牙切齒地嘟囔道。
不過他還是第一時間把墨鏡拿來戴上。他還不知道為什麼,但隱約覺得,肯定和塞克西身邊某具屍體沒了的眼球有關。
難道羅冰的超能力是眼珠炸裂?
那為什麼只弄出了一個瞎子?其他人也沒戴墨鏡啊。
最詭異的是,為什麼塞克西手裡拿著槍卻完全沒開火。對方可以隱形?只有戴墨鏡才能看到輪廓?
韓玉梁擺弄著鼻樑上用來偽裝的大墨鏡,一時間理不清頭緒。
不過不久前他才體驗過超能力的可怕,對方還只是個毀滅者實驗的失敗產物,所以羅冰的身份已經被連鷹間接確認的情況下,他絕對不敢有絲毫大意。
連鷹的辦事效率和他陰陽怪氣冷嘲熱諷的口吻完全不同,通訊才中斷了沒多久,匿名郵件就收到了一份附帶閱後即焚設置的資料——第一行就提醒他打開後不要進行任何操作,任何操作都會導致信息消失,閱讀完畢後隨意。
而內容,的確是不需要任何操作就能一覽無餘看完的表格,右上角貼著一張看起來還有幾分稚氣的證件照,陰沉憂鬱的蒼白少女——羅冰。
沒有正常登記表那些姓名性別出生地之類的信息,表格上只有非常簡單的幾項。
能力評定:C-;潛力評定:B+;精神狀態:E-;督導分配:2人;發動條件:可見、接觸;發動消耗:精神;發動結果:水變冰;能力類別:超能系;自主登記名稱:零度。
最下面有行備註,但屏幕沒有覆蓋全,只能看到一半,不過靠猜測大概能看出來,是建議將羅冰分配至編號為某某的基地與另一個適格者結成搭檔,以發揮最大效果。
韓玉梁把這些內容刻到腦子裡後,倒計時差不多也已經到了,他好奇地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結果發現不知道什麼原因,拍出來的內容模模糊糊什麼也看不清,摁下截圖快捷鍵,資料就當場消失了。
看來,的確是不能流出的圖片。
和葉春櫻恢復通訊後,他口頭轉述了一遍,一起分析了一下對方的能力。
「連鷹讓我戴上墨鏡,這麼簡單就能防禦住她的能力,發動條件應該挺苛刻的。看到或摸到才能讓水凝固,這有什麼威力?」韓玉梁運起玄天訣,掌心倒了些水,看著被他內力蒸發而起的白霧,微微一笑。
「那要看這個判定方式的具體範圍。」葉春櫻面色凝重地說,「如果只要能看到的水就行,人的視野可以通過望遠鏡和各種傳輸信號延伸到極遠的地方。觸摸也是,如果她觸摸到的水只會在小範圍內凝固,那沒什麼威力,可如果是所有連接在一起的水被視為一個整體凝固呢?比如在游泳池裡可以一瞬間凍住所有人,這種能力就很恐怖了。玉梁,城市到處都有水,南方的夏天還經常有雨,最近不少地方都在洩洪,千萬不能小看羅冰。」
「嗯,看來跟她交手的話,一定得選乾爽的地方才行。」
說完,韓玉梁轉頭看著外面連綿不絕的雨絲,和手機上最近七天雨水不斷的預報,陷入了沉思。
還是……先避避風頭吧。
中斷通訊後走了會兒神,韓玉梁正在考慮要怎麼對付這個潛在的對手,許婷回來了。
她身上淋了點雨,進門先拿毛巾扯開辮子把頭髮裹住,一邊揉一邊說:「葉姐那邊聯繫好了嗎?有最新消息沒有?」
韓玉梁把拿到的資料和分析簡單敘述了一遍,跟著皺眉問道:「王燕玲呢?你不是下去接她的麼?」
「她送來東西就跑了,說是不想見你。也對,你那會兒在島上都快把她玩成個硅膠娃娃了,人家一個女同性戀,見了你有心理陰影唄。」許婷走到窗邊,也拿起墨鏡戴上,往原住處那邊張望。
「送了什麼東西過來?」
「咱倆的假身份,新作的一套,數據請莎莉幫忙落地在西岸區那邊。拿著這兩套東西,咱倆就是異邦人了。」
「怎麼忽然想起做這個……」韓玉梁接過那一套包含福利證、駕駛證、居住搬遷記錄卡等全面物件的小包,皺眉道,「還給咱們做到大洋彼岸去了。」
「說是汪督察擔心咱們在南華出事,讓備下這個以防萬一。真進了警署之類的地方,異邦身份需要司法機構申請協查,莎莉那邊就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方便通知汪督察過來設法撈人。」許婷自嘲一樣地笑了笑,「不知不覺,我一個遵紀守法的良民小姐姐,快成黑道大姐頭了。」
「從非法持槍開始你就和遵紀守法這個詞不沾邊了。」
「我記錄上沒前科。」
「我也沒有。」
「你就沒記錄。」
「有也沒前科。」
隨便嘀咕了幾句,話題終究還是轉回到羅冰身上。
不論怎麼想,那位身負超能力的適格者也不會丟下親妹妹不管。她能以特安局官員的身份包庇詐騙組織好幾年,甚至掩蓋殺人案,基本可以判斷,是個幫親不幫理的人。
這樣的人,能力越大,越危險。
「老韓,對方發動能力的時候要是不需要有殺意,你可就得注意了啊。最近走到哪兒,墨鏡最好都別摘。」
韓玉梁望著窗外的雨,緩緩道:「對付這樣的怪物,光靠守是守不住的。江南水鄉,怎麼躲得過。」
「那你打算怎麼著?主動出擊殺去特安局?這邊可不是汪督察的地盤,到時候幾百支槍瞄著你,飛天遁地才能躲過去吧?」許婷一扭身坐到他懷裡,跟要用體重把他壓住似的,「你可別亂衝動,為了一個委託把人都搭進去,不值當。」
「主動出擊也有很多種辦法的。」他接過毛巾替她擦著濕漉漉的髮絲,輕聲道,「從SDG那邊的措辭來看,倖存的這些適格者受官方管轄,不允許隨便使用能力。我估計,要不是為了以防萬一,都不會允許他們活著。」
「世聯挺不地道,這不是過河拆橋嗎?」
「那世聯一定有辦法監督她的能力用沒用過。咱們只要主動逼她把能力用出來,鬧大,那到時候不需要咱們冒險,負責管理她的人就該出手了吧?」韓玉梁摸了摸她嫩潤的後脖子,低頭親了一下,「不戰而屈人之兵,夠安全吧?」
「你的意思是……用羅羽?」許婷扭過身側坐在他一邊大腿上,「這會不會有點……卑鄙啊?」
「安全第一,該不擇手段的時候,就不能客氣。」他語氣沒有絲毫猶疑,「用點下作手段贏了,總好過堂堂正正輸了連命都丟掉。」
只想像了一下和葉春櫻一起為韓玉梁哭喪的樣子,許婷就打了個寒顫,拿起了手機,「行,我這就聯繫奈奈。」
沒想到奈奈那邊業務還挺忙,為了交接前任留下的攤子,這會兒竟然已經在車站準備往總部去了。
拿著新給的接管助手的號碼,許婷迅速撥通。
那邊的聲音顯得非常嘈雜,亂糟糟像是出了什麼事,那個負責和他們對接的助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不是很急的話,可以稍後再打來嗎?」
「怎麼了?」覺得有點不妙,許婷急忙追問,「那邊出什麼事了?」
「嗯,不知道為什麼,所有進水管忽然都爆了,現在到處都是水,我正在找地方轉移。」
「水?」她心中一凜,「快離開那兒!馬上!」
這句話剛說完,那邊就傳來助手疑惑的聲音:「怎麼回事,為什麼……到處都結冰了?」
槍聲,慘叫聲,接二連三從聽筒中傳來,許婷摁下免提,放在桌上,面色凝重,「羅冰……好像已經到了。」
「喂。」不久,那邊傳來了羅冰陰沉的聲音,和旁邊羅羽隱隱的抽泣,「你們還在聽,對嗎?不要跑,馬上就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