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部放在電腦椅的扶手上,掌心貼著面頰,微微歪頭。
韓玉梁保持著這個姿勢注視了葛丁兒三十五秒,開口問道:「理由呢?」
葛丁兒身上的護士服還沒換,淺粉色的下擺被她雙手各捏著一邊,用角在兩腿之間打架,如果不是下面穿著褲子,這動作一定會走光得很徹底。
「你對知了殼有意見?」
葛丁兒趕忙高頻率快速搖頭,差點把護士帽甩飛出去。
「那是為了漲工資?」他隨口扔著可能性較小的理由,故意不把已經猜到的那個說出來。
畢竟,別說是事務所,整條街都知道葉之眼最好說話的就是那位永遠和和氣氣溫柔婉約的小所長,這種事專門過來找他這個知名大色魔交代,擺明了和他有關。更何況,眼前這個小護士每次見到他時的花癡模樣,連任清玉都看得出不對勁。
葛丁兒把頭垂得更低,蚊子哼哼一樣說:「也不是。我是……是……是為了請你……給我們當保鏢。」
「哦……」韓玉梁拉了個長音,心想最近下載的護士主題AV可以翻出來再看看了,「你想讓我給知了殼當保鏢,是打算撮合我們倆麼?」
「不是!」葛丁兒慌了神,趕忙抬頭說,「是我,韓大哥,是我喜歡你……我想找機會更你多在一起相處。其實……我……我跟著薛大夫到那邊診所也是為了你。人家……連醫院的長期合同都不要了。」
「診所?可我早就不在診所了啊。」
「我當時想的是……你在偵探事務所工作,咱們認識那次就有人開槍,一定很危險,你要是有什麼傷病,就得來治啊。就算只是感個冒,來拿藥不也能見面嗎。可……可……可我忘了葉大夫本來就是醫生,這麼下去……根本沒機會和你見面啊。」葛丁兒抹著眼淚,很委屈地說,「我聽葉大……葉所長說你們承接保鏢業務,我就想,黑街這裡多亂啊,薛大夫又是那種特別知性的美人,我……我也挺可愛的,正好是電視裡那些黑道人物喜歡的類型。」
「那是電視劇。」韓玉梁忍不住笑道,「正經黑道的男人還是喜歡胸大屁股翹只要錢事兒特少的類型。」
「我……我身材也不差的,挺……挺大挺翹呢。」她抬起頭辯駁了一句,跟著又趕緊低下去,「反正,左等右等等不來。那些幫派的小青年……明明給他們換繃帶的時候也會偷偷瞄我,可都不敢做什麼,我一直懷疑是不是我和薛大夫魅力不足,後來有一次聽到兩個等著挖子彈的人聊天才知道,黑街有規矩,不准醫鬧,誰也不敢直接對醫生護士出手的,要是喜歡誰……就得正經談戀愛那樣追。」
這倒是,當初張家公子喜歡春櫻,不還按規矩來一直忍到忍不住麼。韓玉梁點了點頭,「所以你才決定自己創造一個麻煩?」
「嗯。」葛丁兒的聲音更小了,「我平常開銷挺小的,來這兒後薛大夫把額外收入除了捐出去的都給了我,我就想……不如拿來雇你當保鏢,這樣你天天在診所保護薛大夫,我就能天天見到你了。」
「那第一封恐嚇信之後你不就如願了麼?為什麼還要弄第二封?」
她猶豫了一下,說:「薛大夫在這兒呆著不是很適應,她總說沒事兒,我就想再嚇唬嚇唬她。」
她揉了揉已經小兔子一樣紅通通的眼睛,抽噎著說:「韓大哥,你相信我,我真的就是嚇唬一下薛大夫,那些來襲擊你們的人和我無關,我什麼都不知道。別……別讓特安局的督察來查……求求你了……」
嘖,這哭得,基本上沒什麼形象了,眼淚鼻涕一起流。韓玉梁笑了笑,抽出兩張紙巾,彎腰伸長胳膊,給她把臉蛋擦乾淨,柔聲道:「好,我知道了。那些暴徒不是你這樣的小護士請得來的,既然恐嚇信的事情水落石出,那我就放心了。」
「對不起……嗚嗚……」葛丁兒垂著腦袋一連聲道歉,「我……我會當面跟薛大夫說清楚的,我們……我們……明天就搬回去診所那邊,做保鏢的事,就……就到這裡吧。」
「這個恐怕不行。」他雙腳把電腦椅往她身邊一拽,摘掉礙事的護士帽,揉著她的頭,「你的信是假的,可來襲擊的人是真的。我去那邊給小鈴兒療傷已經有四次,兩次我自己去的,什麼事兒都沒有,兩次半夜需要薛大夫幫忙說情的,就都出了岔子。這裡面肯定還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你們的安全現在是真正受到了威脅,暫時不能離開。」
「啊?」葛丁兒微微張開小嘴,愣住了,跟著眨巴著眼睛說,「那樣的話,我們支付的報酬……就不夠了吧?你們說的又是黑幫又是『天火』的,好嚇人……」
「嗯,不過沒有關係。」韓玉梁故意做出頗為輕佻的表情,道,「知了殼承諾了別的報酬,等過後有空,我會慢慢收的。你不是說,幫派分子就喜歡那樣的知性美女麼?其實,他們不喜歡,我喜歡。」
這算是比較狡猾的實話,他不是喜歡知性美女,而是喜歡所有種類的美女——除了帶把兒的那種。
葛丁兒這種戀愛都沒談過的純情姑娘,哪知道男人的套路,楞了一下,不敢相信地問:「什……什麼報酬啊?」
「這種事口說無憑,這樣,你別說話。」韓玉梁拿出手機,撥了薛蟬衣的號碼,打開免提。
不一會兒,對面就傳來薛蟬衣清冷淡定的嗓音,「什麼事?」
「關於咱們上次談的交易,我想再確認一次,你確定,你肯用自己的身體作為報酬麼?」
葛丁兒雙手摀住嘴,被他直白的問話方式嚇得瞪圓了眼。
他還意猶未盡地補充道:「就是指和我發生性關係的那種報酬。」
「我確定。」
「好,我沒別的事了,過幾天有空,咱們就可以開始了。」
「嗯。」
葛丁兒當然不會知道薛蟬衣要交換的其實是韓玉梁內功的實驗,她只能按照剛才談話的內容推斷,薛蟬衣也看上了韓玉梁,並比她還激進地想到了直接拿自己當報酬!
韓玉梁掛斷通話,把手機放到一邊,悠然道:「吶,你也知道,我是個很好色很花心很渣的男人,知了殼身材雖然差點,但相貌很不錯,就像你說的,知性美。這樣的報酬……」
「這樣的報酬葉所長不會有意見嗎?!」葛丁兒眼珠子都快瞪到地上去了,「你們……你們家裡已經三個女人了啊,她……她還允許你……拿這樣的……這樣的事情充當報酬?你們不是欠了很多錢嗎?那……那應該要錢啊。」
「錢的報酬她管,美女的報酬我管。」他笑著挑了挑眉,「我們一貫分工如此。其實算起來,婷婷就是我賺到的報酬,清玉馬馬虎虎也可以算。」
看小護士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異樣,他立刻補充道:「當然,我是不喜歡家裡有太多女人的,知了殼這樣有自己事業要忙的,我就只收個幾夜當作報酬就好。」
「可薛大夫……還沒談過戀愛呢。」
「那正好拿我演練一下。天下很難有比我更好色的男人了,我都能應付得了,那什麼樣的男友多半都能滿足。」
葛丁兒腦子裡明顯亂了套,結結巴巴在那兒一個字一個詞蹦了一堆,零零散散湊不出個完整的意思。
韓玉梁擺了擺手,淡淡道:「好了,大中午的,你也去休息吧。總之,你們還先在這兒住著,在這兒給人治病,報酬你不用擔心,襲擊你也不用擔心。我要看會兒大人的電影,你也沒談過戀愛呢,少女不宜,迴避吧。」
葛丁兒失魂落魄地站起來,往門口走去。她對韓玉梁最初的印象,是近乎英雄電影主角那樣的超人,連拿槍的壞蛋都完全不是他的對手。被救了一命,丟人的嚇到失禁,讓她無可避免地在羞恥中動了心。
可是來探病的女人們都那麼美,柔婉的,奪目的,嫵媚的……她只能自慚形穢,不敢有競爭的心思。
後來不巧知道了,原來他還是個很好色的男人。別家都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他則專闖美人關,沒事兒就在美人關裡睡覺。
其實魅力這種東西,本就是一個大多數人的評價分數所綜合而成。能吸引到無數異性的人,就是富有魅力,而隨著吸引到的人數變多,這個評價還會向上浮動。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紅顏禍水,傾國傾城。
不外如是。
如果一個你不覺得有魅力的人忽然有了一個極有魅力的異性伴侶,那麼你在否定那位伴侶的眼光之外,也自然會去嘗試尋找那個人是不是有什麼你所不知道的吸引力。
所以在有些指導男性如何追求性愛目標的課程中,會特別強調一點——讓自己顯得很受歡迎。
除了提升魅力之外,這一項操作的另一個好處,就是能在初期就有效篩選掉「玩不起」的女孩。
韓玉梁一直牢牢記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只不過此前基本沒有什麼表現機會——他身邊能用笨來形容的女人太少了,島澤蓮和林梓萌勉強能算進來,結果那倆都很願意倒追他。
拿來逗逗葛丁兒,正好算是實踐。
不過從性格上講,葛丁兒應該是那種「玩不起」的女孩。不夠聰明又玩不起的類型,很容易在這種肉慾的遊戲中真的受傷。
考慮到葉、許兩個有時候分明沒什麼性致還會強打精神滿足他的紅顏知己,他決定把葛丁兒的出手底線稍微抬高一點,從半推半就,升到完全自願。
反正家裡還有個同樣類型頂級配置的腴嫩美人是任何時候都有性致的……
他轉過椅子,打開黃片的存儲位置,鼠標慢悠悠挪上去,結果,卻沒聽到開門出去的聲音。
他扭頭看了一眼,葛丁兒背靠著門板,正直勾勾地望著這邊。
「怎麼了?還有事?」
「韓大哥,你知道我喜歡你的。為什麼……還要跟我說這些?」她紅著眼睛,帶著哭腔控訴。
如果底線放在半推半就那個層次,這會兒韓玉梁就可以過去溫柔地拉住她的手,對她溫柔地說「我這都是為了你好」,然後溫柔地吻住她,不用再給她說話的機會,溫柔地在屋裡找個能辦事的地方把她不需要太溫柔地干了就是。
至於到底怎麼個為了她好,等事兒都辦過了,她估計也就沒功夫關心了。
但底線拉高了,他只能換個說法,微笑著說:「因為我也挺喜歡你的,所以,我要對你誠實。我不能因為知道你喜歡我,就利用這一點予取予求。我給不了你任何承諾,對你來說,這太不公平。」
葛丁兒癡癡望著他的臉,迷茫地說:「我……連做『之一』,都不可以嗎?」
「那要看做什麼的『之一』。」他這時走了過去,下午兩點半診所開工,這會兒已經一點十分,萬一有機會做什麼,得抓緊時間才行,「這個事務所裡的成員之一,已經不可能了。如果是『報酬』之一,我倒是很樂意。」
葛丁兒微微仰頭,白白的脖子動了一下,發出吞嚥口水的輕響,「韓大哥,做保鏢的報酬……只有我的話……不夠嗎?我喜歡你,我也願意,用我來支付的話,你……就別用薛大夫了好不好?」
看眼神,她本來沒抱什麼希望。
但他點了點頭,反正他已經狡猾了一把,不在乎再來第二次,「可以。你也很可愛,那麼,這次給你們當保鏢的額外報酬,就是你了。」
「嗯。」她很輕很輕地嗯了一聲,緩緩閉上眼,把下巴抬起到更高,比較方便他親吻的角度,「謝謝你,好好保護薛大夫……」
護士服包裹著豐腴而柔軟的肉體,嬌小的身軀正因緊張而微微戰慄,韓玉梁有一個小時左右的空閒,只要他願意,葛丁兒這個中午就會從少女徹底蛻變。
可另一張臉突兀地浮現在腦海,伴著一句輕柔的提醒——韓大哥,聽說植物園的櫻花開了。
一樣的稱呼,但份量完全不同。
「丁兒,報酬這種東西,通常是任務完成之後才收的。」他抬起手,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她柔軟的唇瓣,「而且,我希望你能更加自然一些,更加鬆弛一些,在可以沒什麼負擔,只是喜歡我的狀態下,慢慢地支付。」
這不是欲擒故縱,可一定能起到欲擒故縱的效果。
葛丁兒睜開眼,羞恥地往後退了半步,「那……接吻不可以算是定金嗎?」
「定金是需要你主動付的,我不能去搶。」他拉開門,微笑道,「我不喜歡讓女人在一時衝動的狀態下做決定,免得她將來後悔。」
她這才不情不願地走了,護士帽都忘了拿,還要韓玉梁給她追過去戴上。
看著葛丁兒失魂落魄的背影,他在心裡歎了口氣。
對待這個小護士如此慎重,原因不僅僅是她和葉春櫻的關係不錯,還是薛蟬衣的唯一幫手,今後免不了經常見面。更不會是什麼良心發現之類的理由,畢竟葛丁兒早就符合他心中「至少半推半就」的偷香標準了。
他半途而廢收手,除了忽然想起葉春櫻,想要跟她去好好約個會外,他還隱約從葛丁兒的感情中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本來那感覺還不是很清楚,模模糊糊的並不能在他充沛的色慾中冒頭。
但當她昂起頭準備等待親吻時,閉上眼流露出的神情,羞澀竟然不是主要,頂多佔了二分。另外八分中,大約有五分期待,剩下三分,倒像是得意。
他不禁蹙眉反思,暗想,一個能搞出兩封恐嚇信,只為讓他來自己身邊當保鏢方便接近的女人,真的該用笨來形容麼?
知道用坦白交代的機會來表明心意,發現薛蟬衣成為威脅後果斷豁出去把自己當作報酬頂替,也許……不該那麼小看她才對。
防人之心不可無,有相府千金李沁香的慘烈例子在前,這小護士即便殺傷力不可能有那麼大,他也願意選擇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目送葛丁兒進入前面診所區,韓玉梁回到書房,打開護士制服黃片,一邊練功一邊欣賞起來。
下午他把恐嚇信的事情講了一遍,姑且結束了那個小騙局,確認在事務所裡那醫護二人應該不需要保鏢跟著,許婷正好拽他出門,趁著週日休息帶著任清玉一起逛街補充春裝。
韓玉梁乾脆趁這個機會,跟這兩位打好了招呼。
任清玉在身前拎著裙子比劃,也不看他,只是悶聲道:「你和她出去,可不必找我知會。」
許婷笑瞇瞇拿下另一條遞給她,說了句這條好看,才扭臉用指頭戳了戳他的胸口,「行,我們知道啦,明天的工作,除了地下室那些搞不定的,我們保證負責到底。你倆只管約會去。不過……葉姐的事假我是一定要記到考勤裡的喲。」
「隨你高興。」他才懶得搭理這些,沒什麼要緊事耽擱他和葉春櫻的一日約會就好。
許婷剛嘗到甜頭的新鮮階段過去後,就和慾望很少表現出來的葉春櫻一起進入了平靜期,也就是韓玉梁來房裡她不介意去洗屁屁熱鬧幾個小時,不來,那她自個兒練功看手機早睡早起也挺愉快的狀態。
發現枕著他胳膊睡其實不方便翻身後,連留他過夜的興致都沒了。
似乎大踏步進入了老夫老妻狀態,可算下來她處女膜都還在呢。
和葉春櫻在一起的平淡感當然出現得更早。她除了相貌之外,其實本來就是個平淡如水的女孩,和許婷在各方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床上也是。
不像許婷是真的滿足一夜能頂好幾天,葉春櫻在這方面的慾望,遠比表面上看起來要旺盛得多。即使是許婷沒性致任清玉吃撐了要不動的日子,晚上一起睡覺前,只要她不是太累,就總會繞著彎子來「滿足他」。
也就只有那種時候,他才會想起,銷魂十景,皆是媚骨天生。
但對男人來說,新鮮感其實是很重要的。
所以明天預定的約會,他想要嘗試一下新的突破。
怕網上看來的信息不夠保險,完成採購任務後,他送回去另外兩位,專門驅車跑了一趟植物園。
不是什麼熱門景點,週末也沒什麼人,他買票進去展開輕功飛快勘察了一邊,心裡這才算有了底。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然而,韓玉梁差點栽在這最後的東風上。
「只是約會而已,為這個影響工作不太好吧。咱們在家天天見面啊。」漱口出來,葉春櫻脫下披著的睡衣,鑽進被窩裡,光溜溜趴在他的胸前,瞇起眼睛心滿意足地說,「韓大哥,咱們這樣在一起,我已經很高興了,不需要走那種形式的。」
「不,需要。」他攬住她細滑的肩頭,胯下那根東西還殘留著靈巧唇舌不久前銷魂服務的餘韻,導致嗓音都微微發啞,「這還是婷婷提醒我的,昨天一起買衣服,她一直在強調,生活可以沒有激情,可以平淡平靜安逸,但一定要有新鮮感,有新鮮感,才有吸引力。」
葉春櫻抿唇輕笑,「我覺得,那是她說服清玉買那兩件小裙子的借口。」
「但你不能否認的確很有新鮮感。你看見清玉穿著那身蛋糕裙回來,不也盯了好一會兒麼?」
「嗯。」她聽著他的心跳,微笑著說,「所以,我其實也一直在採購能讓你有新鮮感的東西呀。我還讓婷婷給過參考意見,昨天晚上你不小心扯斷的那條丁字褲就是新買的。」
他想了想,意識到對付自家這位愛人還是老辦法最管用。
「咳咳,總而言之,春櫻,我明天想要跟你一起去植物園看櫻花,在那兒野餐,玩一天。你願意為了我,請一天事假麼?」
「可破解帳號的工作已經到最後階段了……好吧,好吧。」她對上他有些不悅的眼神,微笑著投降,「我明天休息,咱們約會。約會一整天。」
「這就對了……」他笑著吻住她,開始撫摸她依舊還很火熱的赤裸嬌軀。
然後,就被兩小時搾了三發。
她還真是越來越熟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