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劫 第29章 生死之間

  九月一日,星期二,中部時間,09:05,新奧爾良在FBI路路易斯安那分局的臨時辦公室裡,一身西裝套裙的史達琳焦急地等待一個阿肯色州警的電話。她根本不能在椅子裡坐上三分鐘。臨時辦公室沒有窗戶,雖然通風扇「嗡嗡」作響,可她還是覺得無法呼吸,胸脯不停地起伏。咖啡和瑜珈都無法讓她平靜下來。

  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電話,她低低罵了一聲「見鬼」快步出了房門,走進樓梯入口旁的女廁所。鎖好房門,她看了看洗手池上方的大鏡子,裡面的姑娘神色緊張,面容憔悴。

  深吸一口氣,史達琳把西裝窄裙的下擺一點點提到屁股上,手指勾住繃在胯部的鬆緊帶,向下一扯,把那條藍色的運動內褲褪到膝蓋。脫掉皮鞋,讓內褲滑到腳踝,再交替蜷起小腿,雙腳從內褲裡鑽出。史達琳穿回皮鞋,站直身體,把窄裙仔細拉好。

  當然,西裝窄裙下面,她一絲不掛。

  手裡的這條運動內褲,襠部有兩塊硬幣大小的濕痕,一塊還非常新鮮。那是從肛門滲出的盧的精液。史達琳歎了口氣,後悔為什麼穿了條裙子。真是禍不單行。

  這是她匆忙間能找到最窄小的一條運動內褲,可仍然包著三分之一的屁股,剛才讓史達琳幾乎窒息。掙扎了一小時,還是不得不脫下來,哪怕這意味著裙子下面她將真空,肛門也還可能溢出精液。

  她現在對丁褲無比痛恨。迷戀丁褲,對她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挫敗和徹骨的羞辱。可丁褲之外所有的內褲都會讓她無法呼吸,丁褲經變成一個她永遠無法逃脫的魔咒。人的命運有時就是這麼可悲。

  史達琳小心地走回辦公室。還好,似乎沒人發現她裙子下面的秘密。

  一個小時前,她讓負責姦殺案的阿肯色州警立即核查葛蘭姆教授,特別是他的家庭資訊,確認他到底有幾個兒子。

  桌子上放著俱樂部名單,那個代號「父親」的元老的資訊,她早已倒背如流。

  代號:父親(拉丁語);高級成員,男性,身高6尺(1米83)體重200磅(90公斤)元老,60到70歲,大學教授,喪妻,兩個兒子,家住阿肯色州。

  昨天第一眼看到這些資訊,她就想到了教授,但又馬上否定了自己。初次見面,教授就給她留下了極好的印象,睿智、溫和、值得信賴。她隱隱約約把教授當作長輩,甚至當作親人,也多次尋求過他的幫助,自然從未懷疑過教授。把教授當作嫌犯,她從情感就上無法接受。

  於是,葛蘭姆教授就成了她的盲點。一個幾乎致命的盲點,直到幾個小時前,盧為她手淫時,不經意間提到了「總穿丁字褲」就在那一刻,史達琳才突然意識到,在第一次見到教授前,她從沒喜歡過丁字褲,而在剛剛離開教授之後,她卻一氣買了好幾條,而且從此再也離不開。偶然穿上以前的運動內褲,她甚至覺得喘不上氣,就像剛才那樣。短短幾小時就發生這樣巨大的變化,彷彿她被洗了腦。

  或者,她曾經被人催眠。

  教授恰好就是個著名的催眠專家,提出過極有爭議的日常催眠理論,宣稱掌握了正確的技術,就可以在不經意間完成整個催眠,被催眠者甚至完全蒙在鼓裡!

  她還清清楚楚記得,那天下午在公園裡,教授讓她閉上眼睛,靜靜感受右腳骨折處的「溫熱」她什麼也沒覺察到,可時間卻過得飛快。

  集中注意力,本來就是催眠的不二法門。

  所以,教授藉機催眠了她,在她的意識深處做了手腳,讓她突然迷上丁褲。

  這個說法匪夷所思,但卻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史達琳驚呆了。她對教授的信任土崩瓦解。實際上,她對教授恨之入骨。選擇何種內褲,如何修飾下身,這些都是女孩子最後的隱私,現在卻被教授粗暴地破壞了。這種被侵犯的程度,簡直比強姦還要糟糕。

  要是沒有盧的阻攔,她也許會撕碎所有的丁褲,甚至徹底失去理智。

  接下來,她努力控制心中的恐懼,不再去想教授還在她身上做過別的什麼手腳。

  她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姦殺案上。一旦開始懷疑葛蘭姆教授,各種不利證據便蜂擁而至。那些曾被史達琳視而不見、看起來毫無關聯的細節,現在全部湊在一起,拼出一副可怕的圖像。

  從被害少女乳房上的指印,她推斷出兇手是個左撇子。而教授告訴過她,在大學打棒球時,他恰恰是個左投手!

  教授的血型和兇手一樣!

  教授在退休後,一直深居簡出,幾乎沒有公共活動。有限的一些活動中,恰恰都發生在失蹤案的間隔期!

  影迷俱樂部在休士頓開會時,教授也巧好去了休士頓!

  史達琳迅速推斷出教授可能的作案過程:每一個受害少女的失蹤都是悄無聲息。她們都是在受到失身、懷孕這樣重大打擊之後,迫切需要心理治療,於是她們悄悄找到了教授。教授設計催眠她們,綁架她們,強姦她們,最後再殺害她們。

  如果教授通過催眠而控制那些少女,他為什麼還要痛下殺手?史達琳在教授的病歷中找到了答案,原來幾年前他就陽痿了。在教授寫的地下電影劇本裡,少女面臨死亡時會散發出一種神秘的氣體,而這種氣體可以成為最有效的春藥。很明顯,只有聞到少女的死亡氣息,教授才可能勃起,也才可能進行強姦。

  電話鈴突然響起,史達琳覺得嘴裡發乾,努力吞下口唾沫,才拿起電話。

  「特工史達琳,葛蘭姆教授現在的確只有一個兒子。」

  州警的聲音。

  「您說他」現在「只有一個兒子?」

  史達琳全身緊張。

  「是的,三十四年前,教授夫人生了第二胎,因為嚴重的心臟缺陷,只活了大概兩個星期。那是個男嬰。」

  史達琳面如死灰。葛蘭姆教授就是地下電影的編劇,同時極有可能就是兇手,而她又曾被教授催眠,也許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受到教授的控制。她更不敢去想像,自己在催眠後,獨自和好色的教授在一起時,又可能發生了什麼……

  至少和那五個被姦殺的少女相比,她應該慶幸自己還活著。

  面對這樣一個可怕的對手,她還有獲勝的機會麼?

  ***    ***     ***    ***

  九月二日,星期三,中部時間,10:15,阿肯色「文森特神甫,我有充足的證據懷疑,葛蘭姆教授就是殺害愛琳的兇手。他還殺害了其他四名少女。為了將他捉拿歸案,我需要您的說明。」

  史達琳坐在神甫的辦公室裡,語氣平和。

  「主呀,這怎麼可能?」

  神甫攤開雙手,難以置信。

  史達琳列出一條條指向教授的證據,血型相符、同是左螫、日程吻合、催眠高手,以及教授就是那部極力宣揚強姦虐殺的地下電影的編劇。

  「可這些都不是直接證據。」

  神甫雖然震驚,但還努力為教授開脫。

  「不錯,這些都只是間接證據。教授是地下電影的編劇,這一點警方已經核實。就算教授一開始並不知道連環姦殺案,但至少在愛琳被害後,他就應該發現兇手在模仿那部電影。而他又是俱樂部的元老,自然明白兇手很可能就在俱樂部之中。可他從未告訴過警方。如果他不是兇手,為什麼要一直隱瞞這麼重要的線索?」

  「也許教授有什麼苦衷?」

  神甫的語氣出現一絲動搖。

  史達琳從挎包裡拿出一個小塑膠袋,遞給神甫。神甫疑惑地打開,臉色突然一變,原來裡面是條只有巴掌大小、幾乎完全透明的女式內褲。

  「請原諒我,神甫。但這和案件有關,」

  她從神甫手中接過內褲,拉開了向他展示,「這是一條丁字褲,如您所見,樣式非常暴露。我從不喜歡這樣的性感內衣,可就在見到教授之後,我卻突然迷上了丁字褲。第二天和您見面時,我就穿了一條。而且此後,任何其它樣式的內褲甚至會讓我覺得呼吸困難。」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神甫身體微微有些顫抖。

  「教授對我進行了催眠,植入某種暗示,讓我再也離不開丁字褲。」

  「這不可能,特工史達琳!」

  神甫溫和的表情下面,看得出相當激動,「未經對方同意就進行催眠,這是大忌,嚴重違反了職業道德。教授非常嚴謹,對利用催眠牟取不正當利益深惡痛絕。相信我,他不會對你催眠的。」

  「」小石城連環姦殺案「中,」

  史達琳並不著急,話題一轉,「所有五名被害少女的失蹤都非常蹊蹺。她們都是乖女孩,可出門前全對家裡撒了謊。她們是主動去找那個兇手的。她們之所以會自投羅網,就是因為曾被兇手事先催眠。什麼催眠方式效果奇佳,但又可以讓被催眠者毫無察覺?文森特神甫,您自然知道答案,您對催眠就很有研究。」

  「你是說,葛蘭姆教授真的幹了這些?」

  神甫表情非常痛苦。

  史達琳沒有說話。神甫很早就是教授的學生,兩人又共同寫過書,感情自然非比尋常的深厚。就像她第一次意識到教授是兇手時受到過巨大震撼,神甫也需要幾分鐘來接受這個可怕的事實。

  「特工史達琳,您為什麼來找我?」

  神甫的臉色漸漸恢復正常。

  「因為我需要您的說明。」

  史達琳目光熱切,「如您所說,目前我沒有任何直接證據可以指控教授。最有力的證據,就是他對我的催眠。根據教授的理論,日常催眠和其它所有的催眠方式一樣,也會在被催眠者的潛意識區留下痕跡。您是一個高超的催眠師,而且您還是教授的學生和合作者。教授對您評價很高。所以,我希望將來您能出庭作證。」

  「如果教授真的對您進行過不正當催眠,我當然願意出庭。」

  神甫沉吟一下,「不過,我要首先親自查找一下是否存在那些催眠痕跡。這個很難,但不是不可能。我需要對您進行催眠。」

  「沒問題,」

  史達琳微微一笑,「其實,請您對我催眠,這才是我來的主要目的。教授能讓我非丁褲不穿,他也很可能控制我的身體和意識。他的催眠非常有效。我撕掉了那些丁褲,可原來的運動型還是讓我無法呼吸。我已經離不開丁褲了。實際上,現在我就穿著一條。」

  「您想讓我消除教師對您的控制?」

  神甫盡量不去看史達琳的窄裙。

  「是的,文森特神甫。不僅請您幫我催眠,消失教授對我的控制,而且還希望您能和我一起與教授對質,」

  說著,史達琳輕輕歎了口氣,「即使您願意出庭作證,要讓陪審團相信這個著名的心理學家居然姦殺了自己的親生孫女,我們的證據還遠遠不夠。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教授自己認罪。而當面對質時,我需要您在一旁,免得教授再對我做什麼手腳。」

  「那好,我們就從尋找催眠痕跡開始。」

  神甫臉色蒼白,「不過,我不能保證一定能找到;即使找到,我也無法保證一定能消除它。根據教授的理論,那些催眠的痕跡,其實就是一個個密碼。打開密碼,才可以對原先催眠的內容進行修改。否則,我們只能知道有那個密碼,但卻根本進不去,也就無法消除教授留在你潛意識中的那些東西。」

  ***    ***     ***    ***

  九月二日,星期三,東部時間,15:30,華盛頓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在路邊停下,一個戴著墨鏡、身材彪悍的男子走過來,拉開車門,坐進前排右邊的位子。車窗自動搖上,越野車沿著俄勒岡大街開下去。

  「說說你的計劃。」

  開車的是那個年輕助手。他本來不應該和墨鏡見面,處在他的位置,行動細節知道的越少越好。可他畢竟還年輕,對真實的行動充滿了好奇。而且,他告誡自己,以後手握重權,更不能輕談生死。在命令結果一個人的性命之前,他自己最好先見識一下死亡究竟是什麼。

  「女記者的生活很規律。早上7點出來跑步,下午5點到公園遛狗,週四晚上去看電影。她母親整天在家,每週一、三、五晚上會參加社區活動。老太太前天訂了機票,下週五去西雅圖走親戚。所以我們打算在13號到15號之間動手。

  那個男友整天陪著女記者,只好一起幹掉。「「很好,」

  年輕助手點點頭,車子拐上四十四街,「少一具屍體,會減少很多麻煩。」

  「我們凌晨進去,」

  墨鏡接著說,「房子沒有任何報警系統,非常容易。我們會設計成一個入室搶劫的現場,雖然並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不過,在幹掉那一對之前,兄弟們打算先玩玩那小妞。她實在太他媽漂亮了。看過她拍的輪姦錄影,又監視了這麼久,哥幾個早就忍不住了。」

  「玩玩沒問題,只要不誤事。再說入室行兇,這麼漂亮的女人不被輪姦一下也說不過去,」

  年輕助手也戴著墨鏡,沒露出任何表情,「你那兩個手下還可靠?」

  「我們這個行當,都是一同出生入死。」

  「有件事要先給你打個招呼,」

  年輕助手路中間停下車子,耐心地等待一個推著購物推車的流浪漢橫穿馬路,「行動前,也許我會給你另派兩個人,替換你那兩個手下。當然,這只是一種可能性。這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嗨,」

  墨鏡嗓門一提,「我從不跟陌生人一起行動。再說,我那兩個兄弟一直等著幹那個小妞。讓他們退出,沒門兒,他們不會同意的。」

  「他們同不同意,不是我的問題,你是老大。」

  年輕助手不慌不忙,「如果你不能和陌生人行動,我也不會勉強你。只是我們的交易就到此結束,你弟弟也只好一輩子爛在監獄裡,繼續每天被那幫瘋子雞姦。我建議你再好好想想。」

  半小時後,年輕助手走進中年高官的辦公室。

  「女記者的問題本月中旬就會解決,」

  即便只有他們兩個,助手還是壓低了聲音,「關於女特工,根據FBI內線的消息,她在南部的那個案件最近好像有了重大突破,也許很快就會破案。破案之後,她會有兩個星期的帶薪假。我們可以那個時候行動。」

  「我的計劃是這樣的。她一直想追捕那個在逃警官。我們可以讓她知道警官在海外的藏身之地,最好離美國本土比較近,但治安又很混亂。FBI無法直接派出人員到海外,根據女特工的性格,她一定會自己追蹤過去。只要我們通知墨西哥人,讓他在那裡早早做好準備。這樣,一個渡假的特工在海外失蹤,帶來的影響要小得多。」

  「這樣一來,九月底之前我們就可以拿到錄影帶,再也不用擔心」十月驚奇「中的性醜聞。」

  年輕助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孩子,幹得不錯,」

  高官難得地點了點頭,「這次大選我們處境不妙,很不妙。即使逃過了性醜聞,我們也不一定有勝算。不過,你要知道,政治從來不會隨著一次大選而結束。很多人已經開始悄悄籌備下一屆大選。好好幹,孩子,不久的將來,會有很多人需要你的。」

  ***    ***     ***    ***

  九月二日,星期三,中部時間,19:10,阿肯色在一家法式餐廳裡,史達琳正和文森特神甫共進晚餐,已經在用甜點。

  「特工史達琳,很抱歉我不能解除教授對您的控制。」

  神甫說道。嘗試了整整一天,也無法破解教授的催眠密碼,神甫多少顯得有些沮喪。

  「沒關係,」

  史達琳努力微笑,她需要一個充滿自信的神甫,「能找到教授對我催眠的證據,就是一個巨大的收穫,」

  她喝了一口冰水,「馬上就和教授當面對質,您覺得是否可行?」

  「特工史達琳,」

  神甫皺著眉頭,「當面對質非常危險,我們需要更多的準備,我建議至少要等到下周。」

  「我擔心他最近很可能再次動手。距離上次作案已經六個星期,而他作案間隔也越來越短。再說,」

  她盯著神甫的眼睛,「您說過,面對一個教授那樣的催眠高手,永遠都不可能準備充分。」

  「這個週日我要去密西西比的傑克遜布道,週六就得出發,週一才能回來。」

  神甫說道,「如果您堅持盡快行動,我建議週五上午。我們還要做大量準備。我們需要更多的時間。」

  「文森特神甫,」

  史達琳突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日常催眠的訣竅,是不是讓被催眠者在不知不覺中,精神高度集中?」

  「根據教授的理論,的確如此。」

  「您又說過,催眠師同樣也要全神貫注,」

  史達琳眼睛一亮,「那是不是說,催眠師在給別人進行日常催眠時,他自己同樣可以很輕易地被催眠?」

  「這種反向催眠,」

  神甫仔細想了想,「根據教授的理論倒是可行。不過,大部分人並不同意教授的看法。即使教授是對的,反向催眠在現實中也非常困難,至少要滿足三個要求。首先,催眠師不能有絲毫警覺;其次,被催眠者也要精通催眠;第三,外界不能出現任何干擾。」

  「有這個可能就好,」

  史達琳變得神采奕奕,「我有個主意,也許有些冒險,但可以打教授一個措手不及。不過,您首先要受一點兒委屈。」

  接著,她說出靈機一動想到的計策,神甫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是在冒險,特工史達琳。」

  神甫面色沉重。

  「很抱歉把您拖進來,」

  史達琳盯著神甫,溫柔地微笑,「不過,您是我唯一的機會。而且,正因為冒險,他才不會有防備,我們的成算並不小。」

  ***    ***     ***    ***

  九月四日,星期五,中部時間,09:30,阿肯色週五一大早,史達琳和文森特神甫一同來到教授在小石城郊外的家中。三層樓簡直就像個圖書館,到處都擺滿了書架,甚至連過道都利用起來。教授看起來有些驚訝,不過還是高高興興把他們請進書房。

  書房的佈局和以前一樣。寬大的寫字檯上,擺著愛琳和她母親簡的幾張照片。

  史達琳看了一眼旁邊的那支棒球棒模型,大號雪茄粗細,做工相當講究。那是教授從大學棒球隊因傷退役的紀念品。

  上次自己為什麼沒注意到教授是個左手投手?史達琳暗暗責怪自己。

  在教授去煮咖啡的時候,她悄悄跟進廚房。

  「葛蘭姆教授,」

  她壓低聲音,語速飛快,「很抱歉我不能提前通知您。這事非常緊急,我需要您的全力說明。」

  「出了什麼事?」

  教授取出咖啡豆,放進研磨機。

  「我剛剛獲得確鑿的證據,證明文森特神甫就是殺害愛琳和其他少女的兇手。

  不過我需要立即找到更多的證據,最好是神甫自己的認罪。我懇求您一會兒在談話中,偷偷催眠神甫,這樣我就可以讓他老實交待。「教授沉默不語,取出磨好的咖啡,放進咖啡爐中。出乎史達琳的意料,神甫是兇手的消息,並未讓教授特別震驚。

  「我不知道你的證據是什麼,我也很難相信這個指控,」

  教授終於開口,「不過我願意幫助你。我可以試試,但要警告你,這非常危險。你確信還要這樣做?」

  「謝謝您,葛蘭姆教授。」

  史達琳用力點了點頭。

  二十分鐘後,一邊喝咖啡,史達琳一邊向教授和神甫講述自己的強姦創傷綜合症,以及那幾次可怕的強姦幻覺。史達琳說,神甫試圖幫她治療,但未見成效,所以希望教授幫忙。教授於是向神甫詢問治療的細節。一問一答之間,兩人的語速卻越來越慢,講話也愈發吃力。

  這的確是一個凶險的遊戲。史達琳並不知道,這場無聲的決鬥中,誰會獲得最後的勝利。她暗自祈禱一切會按照計劃進行。不知不覺中,手心裡全是冷汗。

  終於,兩人都垂下頭,不再出聲。

  早晨的陽光照進書房。落地窗外,是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坪,盡頭幾棵高大的橡樹。一個安詳靜謐的南部早晨。

  史達琳卻只聽見自己的心跳,緊張地恨不得跳起來大喊一聲。

  也許喝了太多咖啡,她突然有了尿意,而且一來就非常強烈,好像已經憋了很久,膀胱又酸又脹,簡直隨時可能失控。這讓時間過得更加緩慢。

  好在神甫身子輕輕一晃,低低說了一句,「特工史達琳,您可以提問了。」

  「太好了,」

  史達琳高興得眼裡居然淚花一閃,「謝謝您,謝謝您神甫。」

  ***    ***     ***    ***

  「葛蘭姆教授,您寫過一部名叫《罪與罰》的地下電影劇本?」

  史達琳一字一句地問道。

  「是的,是我寫了那部劇本。」

  教授眼神空洞,聲音沙啞,坐在寫字檯後面,彷彿換了個人。神甫坐在他身邊,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劇本裡充斥了兇殺和色情。您為什麼寫它?」

  「這是我研究犯罪心理的一部分,」

  教授語速緩慢,但卻不假思索,「我想探討人性中最陰暗的那一面,生命和死亡的關係,遠比普通人想像的複雜。死亡會產生強烈的性衝動,而那就是生命的開始。寫劇本能讓我身臨其境,理解連環殺手如何在兇殺過程中獲得性快感。」

  「您的發現?」

  史達琳很難掩飾語氣中的譏諷。

  「它幫我完成了犯罪人格理論。」

  「犯罪人格理論!」

  史達琳吃了一驚。這個理論,正是FBI行為科學部成立的基石,也是她進行罪犯特徵分析的工具。

  「是的,」

  教授隱隱歎息著,「我發現幻覺可以替代現實,人們眼中只有自己的慾望。一個年輕姑娘,在戀足癖的眼中,只是一雙美足,可以任他洩慾。為了佔有玩弄那雙美足,戀足癖會毫無顧忌地綁架、兇殺,因為他並不覺得殺了人,因為這樣才會更加刺激。」

  「在劇本裡,您提到少女發出的」死亡氣息「,讓男主角達到絕頂高潮。現實中,真的存在」死亡氣息「嗎?」

  「這並不是純粹的想像。大量犯罪案例給了我靈感。我認為,現實生活中,同樣存在」死亡氣息「,只要你足夠敏銳。記住,人們只看到他們想看到的東西,而幻覺往往比現實更加真切。」

  「您還是影迷俱樂部的元老?」

  沉默片刻,史達琳接著問。

  「我是影迷俱樂部的發起人之一,我策劃了俱樂部大部分的早期活動。」

  目前一切順利,史達琳頓了頓,問出那個最關鍵的問題:「葛蘭姆教授,您是否殺害了愛琳?」

  「不,我沒有。」

  教授堅定地搖頭。

  史達琳疑惑地看了一眼神甫。神甫壓低聲音,「我沒能深度催眠他,他還有撒謊的能力。」

  「但我掌握了您就是兇手的證據。」

  史達琳轉向教授,開始逐條講述。

  「這些都是陷害!」

  教授吃力地打斷她,「你知道,本屆政府壓制言論自由。

  我帶頭抨擊,許多政客對我不滿。這是政治陷害,這是他們的慣用把戲,你要相信我,克拉麗絲!「「對不起,葛蘭姆教授,如果您不是兇手,為什麼作為地下電影的編劇,您居然會對連環姦殺案中兇手的作案手法無動於衷?如果說您一開始並不瞭解案情,那麼為什麼在您的孫女也被害之後,還對警方隱瞞了這樣一條重要的線索?」

  「是這樣子的,」

  教授像一個被打敗的老人,語氣突然變得極為疲憊,「我早就注意到了這個案子,也發現了和那部地下電影的相似之處。從那時起,我就暗中對俱樂部成員進行調查。愛琳的死,對我是個沉重打擊。之所以沒事先告訴你,我知道那個兇手一定非常危險,我只是想保護你。只有在知道了誰是真正的兇手、並且找到足夠的證據、有把握讓他伏法後,我才會通知你。」

  「謝謝您的好意,」

  史達琳冷笑一聲,「您隱瞞重大案情,居然是為了保護我。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您就對我進行了催眠,讓我迷戀上丁字褲,難道這也是為了保護我?」

  教授一下滿面通紅,不知所措。

  「我希望自己中意的女孩子能更加快樂和幸福……」

  忸怩半天,他才低著頭可憐巴巴地說道,「我很喜歡你,克拉麗絲。但我知道你並不快樂,所以我就催眠了你,讓你對性愛更敏感、更積極。你的身材很出色,我認為丁字褲非常適合你。聽著,克拉麗絲,我沒有任何惡意。」

  「沒有任何惡意!」

  史達琳努力克制身體的顫抖,「您偷偷進行不正當催眠,還說沒有惡意!」

  「是的,克拉麗絲,」

  教授很焦急,「我的確沒有惡意。而且,這樣催眠的效果很好。那些女孩子都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那些女孩子?」

  史達琳和神甫面面相覷。

  「我要承認,從很多年前,我就對身邊一些出色的女孩子進行過催眠。我想讓她們更幸福,更自信,也更成功,就在她們心裡留下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痕跡。」

  「你真讓我噁心。」

  史達琳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不、不、不,」

  教授紅著臉為自己辯解,「這些催眠只有好處,還沒發現任何嚴重的副作用。愛琳的母親簡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她才華橫溢,但年輕時缺乏自信,過於焦慮,從沒有性高潮。我對她催眠後,她成了出色的專欄作家,和凱文的性生活也非常美滿。」

  「天呀,你對簡也催眠過!」

  史達琳瞪大眼睛,腦子裡閃過簡提到教授時臉上的微妙表情,「你是否姦污過她?」

  「姦污她?」

  教授身子一震,右手明顯哆嗦起來,「她很漂亮,很迷人,容易讓人對她產生性幻想……可她是凱文的妻子,凱文愛她愛得發狂……不,我沒有姦污過簡。當然沒有。」

  「他在撒謊。」

  神甫指了指教授的右手,「每次撒謊,右手都會抖動。」

  其實,不用神甫說,史達琳自己也觀察到了這個規律。

  「既然你可以輕鬆地催眠我或者其他女孩子,」

  史達琳說道,「那你自然可以催眠那五個遇害的少女。你可以讓我喜歡上丁字褲,自然也能讓那五個少女向家裡撒謊之後,乖乖地鑽進你布下的羅網,對不對,葛蘭姆教授?」

  「不,克拉麗絲,」

  教授的右手抖得更加厲害,「你的假設理論上行得通,可它並不是事實……你一定要相信我。」

  「很遺憾,教授先生,如果你不是兇手,如何解釋下面這些巧合?在每一個少女失蹤之前,你都去過她所在的城市。從受害者身上發現的精液推斷,你的血型和兇手一致。兇手是左撇子,你也是左撇子。而且,你還是那部該死的地下電影的編劇!」

  「我不可能是兇手,」

  教授說道,「五年前我就出現了器質性陽萎,根本無法進行正常的性生活。我參加過治療,你可以去查那些病例!」

  「出現陽萎,因為單純的性幻想已不能滿足你的獸慾,」

  史達琳不為所動,「唯一能刺激你勃起的,就是少女的死亡氣息。然後你就一發不可收拾,連續姦殺了五名少女,其中還包括自己的孫女!陽痿就是你成為兇手的原因!」

  「這是陷害!」

  教授突然聲嘶力竭,扭頭衝著神甫大喊,「文森特,你去告訴他們,我不可能是兇手!」

  「對不起,教授,」

  文森特痛苦地搖著頭,一滴淚珠兒滾下面頰,「雖然我一直把您當作父親,但您的罪行讓我非常失望。願上帝寬恕你的靈魂。」

  「不!這不是真的。你去告訴他們!」

  聽到上帝,教授身子一震,整個人好像都縮進了椅子。他低著頭,不再說話。

  沉默了片刻,史達琳問道:「葛蘭姆教授……葛蘭姆教授?」

  教授垂著頭沒有反應。神甫看了一眼史達琳,探過身子去檢查教授的脈搏。

  就在他摸到教授的一剎那,教授突然變得極為靈活,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裁紙刀,轉手頂在神甫的脖子上。

  「嘿,冷靜點,葛蘭姆教授,」

  史達琳跳起來,從懷裡拔出手槍,「我知道您不會傷害文森特神甫。現在放下刀子。」

  「克拉麗絲,你被欺騙了,我們必須好好談談,」

  教授搖著頭,把神甫拖到書房中央,「現在放下你的槍,否則我就割斷他的喉嚨。」

  「葛蘭姆教授,您是一個理性的人,」

  史達琳語氣盡可能地平靜,一邊瞄準教授的眉心,「神甫是您的好朋友,您為什麼要傷害他?」

  「我不會再說第二遍!」

  教授的刀子壓在神甫的頸動脈上,慢慢地用力。

  「葛蘭姆教授,你不會傷害我的,對不對?」

  神甫還保持著平靜。

  「不要考驗我的耐心!」

  教授手指一動,刀鋒在頸動脈旁邊劃出一道口子,頓時血流如注,「立即扔掉那支該死的槍!」

  「別聽他的,」

  神甫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口,盯著史達琳,「你放下槍,我們兩個就都完了!」

  看著血肉模糊的神甫,史達琳心中罵了一句,手臂漸漸放下。是她把神甫牽扯進來的,她決不能讓無辜的神甫再受到任何傷害。她彎下身子,把手槍小心地放在地上。

  「慢慢踢過來。」

  教授手裡的刀子,現在對準了神甫的頸動脈。史達琳把槍踢到教授的腳前。

  教授並未撿槍,反而繼續命令她,「脫掉你的長褲。」

  史達琳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隨即想起那些被姦殺的少女,想起她們飽受摧殘的屍體。她明白自己再次陷入生死關頭,腎上腺素猛然湧進血管,心跳驟然加速,全身肌肉也都繃緊。

  她甚至感覺到一絲不合時宜的快感,以及強烈到幾乎失控的尿意。

  「我說脫掉你的長褲。」

  教授有些不耐煩。

  「別管我,」

  由於失血,神甫聲音虛弱,但神情依然堅定,「你快逃走!」

  史達琳咬住嘴唇,伸手鬆開皮帶,再去解開腰間的紐扣。這像極了漢茲農莊噩夢般的那一幕。那次被迫脫光衣服後,她被四名獸性大發的歹徒輪姦了整整一夜。他們用盡各種令人髮指的方式,羞辱她,蹂躪她,恨不得把她活活撕成碎片。

  她被折磨得幾次昏死過去。

  她曾發誓絕不讓這樣的慘禍再次發生,可現在卻不得不解開自己的腰扣。

  「冷靜,克拉麗絲,現在還沒有絕望。」

  史達琳暗暗給自己打氣,努力不去想接下來可能發生什麼。

  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恐懼。

  腰扣全部鬆開,她按住褲腰,向下一拉,褲腰越過挺翹結實的屁股,整條長褲失去束縛,輕飄飄滑落到腳面。襯衣下面,光溜溜兩條腿,顯得格外修長。

  「脫掉你的上衣,快!」

  「特工史達琳,你快走……」

  神甫有氣無力,鮮血浸透了衣領的一角。

  事到如今,史達琳默默脫下西裝,再解開腋下的槍套。教授死死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史達琳低下頭,纖細的手指一粒一粒解開襯衣紐扣。全由蕾絲做成的白色乳罩,遮住了大半個乳房,卻隱隱露出乳頭的形狀。

  「很好,繼續。」

  教授目不轉睛。

  襯衣也被扔到腳旁。除了乳罩和同樣質地的蕾絲丁褲,史達琳身上只剩那條細細的金色腰鏈。上午的陽光斜照進來,金鏈在腰間閃閃發光,更顯得她身材苗條,腰肢纖細。

  史達琳卻臉色慘白。她本能地想用手遮掩身體,可那樣自己看起來更加無助,教授也就更加得意。她挺起胸口,鼓足勇氣對視教授貪婪的目光。她知道自己決不能在氣勢上輸給教授。

  「原地慢慢轉一圈。」

  教授聲音有些顫抖。

  史達琳咬了咬嘴唇,緩緩轉動身子。當她背對教授時,兩瓣光溜溜的臀丘感受到貪婪目光的壓力。史達琳覺得自己手臂和脊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克拉麗絲,你的小屁股真漂亮,穿丁字褲果然棒極了,」

  教授說,「我不願這樣做,但你逼得我別無選擇。現在,把你的衣服都扔過來,慢慢地。」

  史達琳彎下腰,撿起外套和襯衣,扔到教授面前。

  「克拉麗絲,知道嗎,你真是個迷人的小東西,」

  教授突然好像變了個人,聲音裡充滿殘忍的獸性,「我相信你願意為神甫表演一下手淫。」

  史達琳全身僵住。

  「快一點,你不想神甫活下去?」

  教授又比劃了一下刀子,神甫痛苦地閉上眼睛,他的呼吸非常急促。

  史達琳遲疑了一下,忍住眼淚,左手滑到小腹底端,在蕾絲丁褲外面輕輕摩挲。

  「難道你不會手淫?指頭插進去。」

  教授大聲呵斥。

  史達琳無計可施,她不願在神甫面前暴露下體,只好左手從上面鑽進丁褲,再伸出中指,插進乾燥的肉洞,緩緩地來回抽動。窄小的丁褲還遮不住她的小手,前面鼓起一個大包,白色蕾絲隨著中指的抽插不停起伏。

  「別忘了,你還長了對好看的小乳房。」

  史達琳的右手緩緩移到左乳,從下面鑽進蕾絲乳罩,握住乳房,輕輕地揉搓。

  「神甫看不見!」

  史達琳幾乎咬破了嘴唇。她的右手一抬,把左側的乳罩推到了乳房上面。尺寸不大的乳房形狀完美,彈性十足,嬌艷的乳頭早已立起,驕傲地翹向空中。手指夾住乳頭,掌心托住乳房,開始緩緩地蠕動。

  史達琳就這樣,長褲褪到腳面,赤身裸體,一手插入丁褲,一手摸著乳房,在奸詐的教授和可憐的神甫面前手淫。

  她羞憤欲死,淚珠兒順著面頰滾落。可這種羞憤,加上生死攸關的緊張,居然讓她的身體格外敏感,不僅肉洞迅速濕潤,就連屁股也開始有節奏地扭動。她的面頰顯出紅暈,額頭滲下汗珠,急促的呼吸也漸漸變成似有若無的呻吟。

  「讓神甫看看你的手指。」

  女特工香生活艷的手淫秀,看得教授血脈賁張。

  神甫的臉色和他襯衣上的鮮血一樣通紅。這樣羞辱的場面,他簡直比史達琳還要痛苦。

  史達琳乖乖地從丁褲裡拔出左手,對著教授豎起中指。上面濕滑一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根部甚至還沾了一層白色的泡沫。

  「知道嗎,你全身最漂亮的,還是那兩隻小腳丫,」

  教授說道,「它們光溜溜踩在地上的樣子,會讓任何一個誠實的戀足癖發瘋。快點,脫光右腳。」

  史達琳還在喘氣,暴露在外的左乳隨著呼吸誘人地顫抖著。她竭力忘掉慢慢積累起來的高潮,恢復自己的冷靜。她想起地下電影中兇手的足交。也許,教授早就姦淫過她的雙足。

  無論如何,赤足也比手淫強。她這樣給自己打氣。

  史達琳慢慢從褲腿裡拔出右腳,脫掉皮鞋,褪去短襪。輕輕踩在地上,腳踝纖細,足弓柔美,腳趾更是一根根生得娟秀。

  「很好,」

  教授兩眼放光,拿起寫字檯上的那只棒球棒模型,扔到史達琳腳邊,「踩上去,用腳趾夾起來。」

  大號雪茄粗細的球棒,離得稍遠。史達琳伸出右腳,腳趾勾住圓圓的棒頭,小心翼翼撥弄一番,把它橫在自己腳下。輕輕踩住,在腳心和腳掌間緩緩來回碾磨幾下。五根秀氣的腳趾卻出奇的靈活,先撥弄幾下光滑的棒身,再叉開拇趾,夾住球棒,向下一踩,球棒就穩穩卡在拇趾和二趾之間。

  史達琳面無表情,慢慢抬起右腳。赤足纖柔,腳趾間卻夾著七、八寸長的木棒。腳趾一勾一伸,木棒便跟著來回擺動,加上襠部被愛液打濕的蕾絲丁褲,這景象自然十分淫糜。

  「換你的左腳。」

  教授現在非常興奮,用力嚥下一口唾沫。

  腳趾鬆開木棒,右膝慢慢跪下,史達琳抱著左腿摸索起來。長褲絞住,相當費力。幾秒鐘後,史達琳突然抬起頭,目光堅定,雙手猛地舉起,穩穩指向教授的面門。

  右手握著那只「史密斯女士」袖珍左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