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樓 第十章 劫(上)

  (一)

  雨兒長髮垂散在枕側,顯得正中的小臉格外白嫩,雙眼迷濛的向上看著,雙頰帶著醉人的暈紅,一隻手指放在櫻唇中,隨著身體的晃動時而輕輕咬住時而含在嘴中。纖長的脖頸下,是大片粉色的肌膚,好像剛剛從熱水中出來一般佈滿汗水,一雙嬌小但渾圓柔軟的乳房正有節奏的上下搖動,體會著來自下方的一波波衝擊。

  一隻迷途的小手無處可放,恰恰蓋在了嫩鴿一般的乳尖上,遵循著胸中的熱意一下一下揉搓著。

  纖細的腰肢供挺著,連那小屁股也幾乎懸空,一雙柔軟又富有彈性的腿勾在葉飄零腰後,隨著身體的擺動一下下晃著。白玉透著酥紅的小腳緊緊蜷著,還在回味被他吻遍每一處的滋味。

  股間交纏之處,早已是一片狼藉。

  葉飄零已經洩了一次陽精,但第一次如此迅速的他心中頗有不甘,又一次用手把雨兒弄得丟了身子後,他才發現雨兒洩身後那一段短短的時間內,和她將要洩身前的那一刻,蜜穴會好像多出無數道肉褶一般,層層迭迭的把肉莖向裡面吸去,那一刻的陽根當真是舒爽到了極點。

  本來不過是自己憐惜這嬌弱女子,不想卻拾到一個天生尤物,葉飄零這一刻倒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幸好,這種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只要做便是。

  這次他學乖了,撫慰著雨兒直到瀉身的感覺漸漸平息,才分開她的雙腿,緩緩滑進她的體內,抽送起來。

  倒是洩身後的雨兒一次比一次敏感,蜜穴已經完全適應了他的大小,完全的把那陽根容納進體內後不過抽了幾十下,雨兒就又嬌喘吁吁,挺腰扭臀起來。

  甚至在他一次故意的淺抽深送之下,讓雨兒忍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在夜間頗為響亮。

  羞得她滿面通紅,把一根手指咬在嘴裡,忍不住的時候便一口咬住,憋在口中咿咿唔唔一陣,聽起來倒也別有情趣。「雨兒……我喜歡聽你的聲音。」葉飄零牢牢的鎖住她的視線,低沉的說道。

  雨兒怔了一下,張了張嘴,葉飄零恰好在這時候重重的往裡一撞,火熱的肉菇正撞到他的酸處,她心口一酥,一陣呻吟幾乎脫口而出,但心中一陣羞慚,硬是又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唔唔的哼了兩聲。

  葉飄零皺了皺眉,垂首咬住她昂揚的乳尖,讓堅硬的蓓蕾被他的牙齒輕輕研磨著,同時架著她的雙腿的手也收了回來,一隻手去揉搓她另一隻乳房,另一隻手則再度捻住恥丘上俏挺起來的那一個小肉粒,大肆玩弄起來。

  但一直緩緩抽送著的陽根,卻在這時停了下來,只是深深的埋在她體內,靜靜的紋絲不動,只讓那火熱的前端抵住她嬌軟的穴心,僅僅隨著本能的脈動震顫著她最酥軟的地方。

  果然不出他所料,三管齊下不過頃刻間,雨兒就漲紅了嬌顏,指節被她咬得都有些發白,蜜穴中那層層迭迭的嫩褶又開始漸漸出現,一圈圈小嘴一般吸吮起裡面的肉莖,還不斷的吐出粘滑的口水,一股股澆在那肉菇頭上。

  但她就是不願叫出聲來,楚楚可憐的眸子中還有著她最後的堅持,那份保留的尊嚴是她家破人亡以來最後沒有失去的,她可以獻上自己,但無法忍受自己發出那種淫聲浪語……但偏偏……但偏偏這銷魂蝕骨的感覺每一陣都讓她情不自禁的想要拿開自己的手指,放聲的呼喊。

  看到她眼中最後一絲壁壘正在逐漸支離破碎,他突然升起一陣殘忍的快意,他知道身下的這個少女雖然身經劫難,但是仍然是值得人去珍惜的,而自己正在逐漸摧毀她最後一絲自我,讓她真的成為這次任務的一個代價。

  但他並沒有停下,他反而在一陣愈加輕柔的動作之後,突然,重重的牙上用力,把那在他牙關間的嬌挺的嫣紅一點,突然咬成了扁扁的一顆,一隻手驟然用力,把汗水密佈滑溜溜的那一隻乳房捏擠成了扁扁的白肉,而一直玩弄那只肉芽的手指,則先是在芽尖上用指甲輕輕一刮,然後像是按什麼開關一樣猛地按了下去。

  「唔唔……唔唔!嗯啊啊啊!」雨兒嬌小的身子突地彈起,一直壓抑的呻吟破口而出,雖然極力壓抑著,但那決堤的聲音卻再也阻攔不住,一連聲的冒將出來。她一邊呻吟著,一邊更加劇烈的扭動起來,緊縮的蜜穴好像洩洪一樣,花心大開奔流滾滾,層層迭迭豐富多汁的嫩肉緊緊地吮住肉莖,貪婪的向裡吸著。

  這一陣強似一陣的吸吮竟讓葉飄零的腰後又開始一陣陣酸麻,他索性雙手按住她雙乳,逆著那吸力大起大落的抽插起來。

  雨兒在他的抽送下,整個人漸漸的酥軟下來,雙眼怔怔的望著床頂,兩行淚珠順著臉頰流下。她渾身紅的好像煮紅的蝦子,微微顫抖著,隨著葉飄零最後的動作上下搖動著嬌軀。她並沒有喪失神志,雖然那會令人上癮一樣的酥軟還在一波波的傳來,但她仍然清楚地知道,自己那高聲的呻吟,那不知所謂的呼喊,都清楚地落在靜夜的窗外。

  她流著淚,卻不知道自己的淚是為了一份酸楚和無奈,還是喜悅和解脫。

  緊致的蜜穴中,那灼熱的肉莖深深的刺進去,頂著她的花心跳了幾跳,突然一陣熱流射在她的深處,好像射在她心頭一般讓她渾身一抖,又在婉轉呻吟中丟了一陣。

  那令人疲乏的衝擊漸漸平復,讓她又驚又喜的陽根,也軟軟的離開了她的身體。她虛軟的起身,下地拿過濕巾,細細的替他抹淨了身子,她並沒有學過如何伺候男人,只是本能的遵循著想要讓他舒適的願望在行動。

  擦淨了他的,她無力得靠在他懷裡,慢慢地擦著自己的下面,濕巾蹭過了花唇,腫腫的有些疼痛,但沒有一絲不快,從她叫出聲的那一刻,有什麼東西在她的心底改變了……那改變雖然令她感覺失去了什麼,但心頭的寬慰和輕鬆,卻終究是讓她愉快的。

  她依在他懷裡,眼皮終於還是再也強撐不起來,濕巾跌在床邊,沉沉的睡了過去。葉飄零看著她粉嫩的睡容,淡淡地笑了笑,放平了她的身子,把沾濕了的被單團在床角,扯過被子蓋在她身上,將長劍放在身邊,穿好衣物,摟著她的嬌軀睡去。

  江湖永遠不是能令人安睡的地方,任何風吹草動都足以讓葉飄零從睡夢中醒來,更何況是這種幾乎是故意讓他醒過來的聲音。

  那是一聲極其輕微的細物撞擊聲,但卻是正正的擊在他屋子的窗上。他猛地睜開雙眼,握劍長身而起,輕巧的越過熟睡的雨兒來到窗邊,剛推開窗就看見一團白影像隨風而墜的雪片一樣飄向遠遠的一個灰衣女子,正是燕逐雪。

  想到這個絕世美人昨晚就在自己的屋頂,也不知道聽了多少去,葉飄零縱然一向不以女人為然,此刻也有些面上發熱。

  敲在窗上的東西想必是那灰衣女子所發,但那女子帶了一頂帷帽,垂下的紗巾恰好遮擋住了臉,從身形上看難辨年齡,只能從那成熟的體態推斷年紀不會太小。燕逐雪也不問來人,身形飄至,只見嬌怯怯的白影驟然一閃,連葉飄零也因為沒有凝神細看此刻竟然只能隱約看清似乎有一道劍光從燕逐雪的手上飛起,接著便是叮的一聲,是長劍被什麼架開的聲音。

  燕逐雪難得的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看著自己的劍,彷彿不相信這一劍會被架開一樣。

  葉飄零連忙凝神看過去,卻見那灰衣女子轉身輕飄飄越過院牆,飛鳥一般掠了出去。

  一招推窗望月,葉飄零流星一樣衝出了窗子,燕逐雪也提氣飛身,雙雙追了出去。那灰衣女子身形頗為靈活,在小巷中幾個轉向,便到了城門。

  天剛破曉,東方不過魚肚白,守城門的士兵剛剛打開城門,不過舉手打了個哈欠,就覺得三陣疾風刮過,彷彿有三個身影掠過一樣。但定睛細看,卻又不見人影。心中一抖,嘟囔著鬧鬼縮回崗哨中去了。

  葉飄零展開狼影幻蹤的步法,身形弓起好像捕獵的狼一般疾衝著,燕逐雪則彷彿御風而行一般足不點地,卻始終跟在葉飄零身後半步。那灰衣女子看不出是什麼身法,但每一步都舉重若輕,好幾次明明兩人即將追上,但那灰衣女子也不見發力,仍然不緊不慢的大步而行,卻偏偏又拉開了距離。

  追了約摸一刻,葉飄零隱約覺得不對,步下微緩,燕逐雪目光生疑,卻也跟著減慢了速度。不出所料,那灰衣女子雖然不見步法變慢,但仍然在兩人身前數丈處也不見遠去。

  葉飄零看向燕逐雪,她雖然身法精奇但終究身為女子,如此長途奔波已經雙頰生暈,額上隱約看見香汗薄暈,他吐氣開聲,低低道:「燕姑娘,我怕是我的對頭調虎離山,勞煩燕姑娘幫葉某一個忙,替我回去照看那三位姑娘,這個女人就由我來追便是。」

  燕逐雪回望他一眼,神色帶著一絲古怪,但並未猶豫太久,點了點頭,便頓下步子,返身去了。

  葉飄零看了一眼前面依然若即若離的灰衣女子,好勝心大起,狼影幻蹤全力施為,猛地一下追上了將近一丈。

  (二)

  沒想到那女子也不見如何加力,就又漸漸把這一丈拉開了去。葉飄零不禁心下暗歎,此人輕功如此了得,自己竟然絲毫看不出對方武功家數。

  葉飄零在如意樓這一代弟子當中,除了與他的小師弟無法分出上下之外,基本可說為如意樓本代弟子武功之首,看那女子身段,無論如何也不會超過五十年紀,那腰肢纖細臀峰飽滿,甚至可能是三十四十左右的婦人,江湖上這等女子又有如此武功,自己竟然還分辨不出,決計不是現在仍在江湖走動的高手。

  但這二十年間退隱江湖的武林中人如此之多,又如何分辨這女人是誰呢。

  漸漸眼前地形開闊起來,竟然一路追到了一片平緩的山坡草地上。葉飄零正要放棄打算回頭,卻見那灰衣女子突然高高躍起,在空中一個優美的翻身,落地時已經面對著他。

  他連忙頓住去勢,雙足一點直撲而上,手中長劍嗆啷一聲出鞘,心知對方武功深不可測,也不再隱瞞武功路數,出手便是血狼冷星寒名動天下的血狼劍。

  那女子身子一顫,也不知是認出了這武功家數還是吃驚於劍勢之快。她嬌軀一側,如風中弱柳一般斜斜飄出,身法清奇姿態優美。儘管身法極其高明,但葉飄零劍勢實在是太過詭異迅速,她躲避不及,身上灰袍的腰側已然被劍芒斬過,裂開一個尺許的口子,露出下面青色的布衣。

  那女子顯然吃了一驚,展開身法圍著葉飄零打起轉來,手上卻不亮兵刃,只是在劍勢所不及的範圍外快速的兜著圈子。

  葉飄零以靜制動,長劍斜斜垂在身側,週身放鬆只有靈台一陣清明,仔細地感應著身側快速流動的氣息。

  流動的風突然一頓,葉飄零猛然回身一劍刺出,果然那女子正悄無聲息的拍出一掌,見葉飄零劍勢逼人,那女子收掌飄身再次急奔起來,但這次所繞的圈子小了許多,一邊繞圈,一邊雙掌連拍,一股股完全不似女子的雄渾掌力直向中間的葉飄零壓過去。

  那女子身形越來越快,掌力也一陣強似一陣,在中間舞劍護住要害的葉飄零只覺得週遭壓力越來越大,長劍好像斬在水裡一樣無比遲滯,刺出的每一劍都再也難以沾到對方衣角。如此霸道的內力又身為女性,就算整個如意樓裡怕是也只能找出兩個女人有這種實力,而那兩個女人,都是葉飄零不敢招惹的。

  不過此刻要是那兩個女人中的一個在的話,倒是能解了他的圍。葉飄零苦笑著想著,手上的長劍已經被掌風壓迫的甚至開始彎曲,劍法完全施展不開,現在幾乎是在苦撐希望對方內力不足能攻勢稍緩,好讓自己有機會反擊。

  清脆的一聲「啪」,葉飄零驚訝的看著手上的長劍被一掌拍斷,緊接著一股勁風,一隻蒼白枯瘦的手已然到了自己胸前。他展開狼影幻蹤步法,雙足交叉後退,順勢一扭身,把手上的斷劍丟了出去。

  那女子回左掌拍開斷劍,右掌幾乎貼著葉飄零側開的胸前擦過,掌風如刀,鋒銳無比,葉飄零的外衣竟然被這一擦劃開了刀砍一樣的一道口子。

  那女子這一掌已然用老,葉飄零心知良機稍縱即逝,左腿屈膝磕向那女子小腹,右掌切向那女子的右手手腕。如此近的距離,再好的身法也無法展開,就算是毫無武功的地痞流氓在這距離襲擊一個只懂輕功的人也多半不會落空。

  的確那女子舊力已竭新力未生無法躲避,但阻那斷劍的左掌卻毫不猶豫的強攻向葉飄零胸前,同時右掌向外一甩,卸去了他切過去的掌緣上大半掌力。

  葉飄零同樣也無法躲避如此近的一掌,兩聲悶響過後,葉飄零連退十幾步,踉蹌站定,那女子向後飄出數尺,穩穩的站住,左手握住右腕,微微有些彎腰,可見也不是毫髮無傷。

  葉飄零深深吸了口氣,站直身子,緊閉雙唇,冷冷得看著那女子。

  那女子透過輕紗也直直得看著葉飄零,片刻後,突然微微一歎,用暗啞的刻意地沉下來的聲音緩緩道:「以你師父的道行,教不出你這樣的徒弟。」

  葉飄零微微瞇起了眼,但還是不發一言。那女子繼續道:「回去告訴你們樓主,有些事情有些人,她不可能藏一輩子。」

  她低沉的嗓音帶著無盡的詛咒一般,留下了最後一句話,「狼魂中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說完,那女子轉身緩緩離開,並未施展輕功,也沒有再回頭。

  直到那女子離開了葉飄零的視線,他才捂著胸口緩緩坐倒,調動內息,嘴裡那一直含著的一口鮮血,緩緩沿著嘴角流下。

  好厲害的女人,和西三堂呂總管北三堂郭四小姐兩個女人鬥起來,怕是也會不分勝負吧。葉飄零足足用了一頓飯功夫,才壓下胸中刀割一樣的劇痛,吐出一口濁氣。

  這次頻遇強敵,樓主也不知想好應對之策沒有。葉飄零有些頭痛的站起來,想到逐陽城中還有一大堆麻煩,不免一陣煩悶,抖擻精神沿來路回去了。這一奔竟然奔出半個時辰,看來回去至少也要到中午了。

  一路無事的回到客棧,院子裡竟然一片凌亂,他的房門外還有數灘血跡。他連忙推門回房,看到三女均完好無損的坐在屋內的桌邊,才放下心來。

  見他進來,陳悅容微微一笑,鬆了一口氣,楊心梅呼的舒了口氣,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眼裡既有擔憂也有疑惑,雨兒則有些驚慌的跑了過來,摸著他胸前的血跡,擔心地詢問著。他隨口答了幾句,然後看向一邊遠遠的站在窗邊的燕逐雪,問道:「燕姑娘,發生什麼事了?」

  燕逐雪回頭看了他一眼,卻並沒說話。

  雨兒在他身後低聲回答:「剛才有些不知那門那派的弟子,喝得醉醺醺的,硬是……硬是要邀請陳姑娘和楊姑娘去外面陪他們喝酒。」

  楊心梅不快的接著道:「那些什麼少俠啊,根本不知所謂,咱們明明已經把酒菜叫進房間了,和他們也井水不犯河水,他們慶祝就慶祝,拉咱們算什麼。我姐妹兩個,難道是陪酒的婊子麼?」

  陳悅容拉了拉楊心梅的衣袖,柔聲道:「那幾個弟子有些醉酒,言語失態,和楊姐姐吵了幾句,然後……然後說了我們百花閣幾句重話。楊姐姐便要和他們動手,沒想到那幾個弟子剛剛拔出劍來,這位……」她看了一眼燕逐雪,既有些恭敬也有些害怕似的繼續道,「這位燕姑娘便出現了。那些弟子……」她眸子轉了幾轉,卻不願再繼續說下去。

  楊心梅哼了一聲,感激得看著燕逐雪道:「那些弟子活該,燕姑娘一出來他們言語就不乾不淨起來,有一個還端著酒杯上去就要摸燕姑娘的臉。虧得還是名門正派,和下九流的紈褲子弟一般。要是這一代精英弟子盡數是這種東西,還不如狼魂重新回來,讓這些拿自己當王法的傢伙通通去死好了。」

  陳悅容小聲道:「楊姐姐,也不能這麼說……」

  葉飄零聽了個大概,心頭煩悶,皺眉問道:「門外的血?」

  雨兒擰了一條濕巾,一邊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跡,一面回道:「是那幾個弟子的,燕姑娘……斬了他們的右手。」陳悅容瑟縮了一下,彷彿還有些害怕提到當時的情況,楊心梅卻愉快道:「還出來一個什麼師兄想要討回公道,燕姑娘一報清風煙雨樓的名號,那個峨嵋的萬鴻便連忙把他們都勸走了,還都人模狗樣的,呸。」

  葉飄零到不關心那些弟子的死活,他問道:「可有人知道他們慶祝什麼?」

  雨兒和楊心梅皺著眉答不上來,陳悅容欲言又止,燕逐雪突然開口了,淡淡道:「滅分舵,慶功。」

  葉飄零心中一緊,陳悅容猶豫著接道:「我出門回來隱約聽到他們說……剿滅了如意樓一家分舵……」

  只聽匡啷一陣門響,葉飄零已經不見蹤影。

  一路急奔到那餅鋪,卻仍然是昨晚的模樣,他躍進院內,一切如常,仍然沒有人,桌上的一切都沒有動過,只是那只死狼和地上的血跡,詭異的不見了。

  他又回到街上,焦急地看著這餅鋪,周圍有幾個百姓疑惑得看了眼還沒有開張的餅鋪,緩緩走開。沒有一點打鬥的痕跡,完全沒有。

  正疑惑間,遠遠的陳悅容匆匆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問他:「葉……葉公子,你……你這麼急著來這裡做什麼?」

  「為什麼這裡沒有一點打鬥過的痕跡?」葉飄零沒有回答,喃喃自語著,然後回頭問:「屍體呢?如意樓那些人的屍體呢?」

  陳悅容奇怪的回答道:「按他們說的,應該是在城外的土地廟啊……他們說如意樓的分舵就在那裡啊。」

  「什麼?」

  (三)

  江南的一切都那麼溫柔,連正午的陽光也柔和的照耀在山腳下那普通的木屋上。院內的菜畦間護院的狗伸著舌頭臥著,懶懶散散的。但屋門,卻反常的緊閉著。

  這裡稀稀落落的住著三五戶人家,曾經有一戶正是小紅的家。

  小紅是她還在這裡時候的名字,成了點蒼弟子之後,在江湖她自然有了另一個很威風很好聽的名字。

  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可供她懷念的親人,只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姐妹。這次和同門一起來江南應邀代表點蒼弟子參加英雄大會,她自然要回自己的故鄉看看。她青梅竹馬的那個姐妹,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於是,她在她青梅竹馬的姐妹家裡住了一晚。於是,災難牽連到了那平凡的一家。

  緊閉的屋門內,桌椅傢俱歪了一地,一個老人倒在了地上,喉頭斷開雙目圓睜,臥室門口,簡陋的布簾下一個年幼的男孩坐靠在門框上,胸前儘是口裡流下的鮮血,已然斃命。

  臥室內,那個曾經叫做小紅的點蒼女弟子正被壓在床上,紋著點蒼派標誌的外衣破布一樣被丟在地上,紅艷艷的肚兜垂在床邊,一隻白襪掉在地上,另一隻則塞在她的嘴裡。但其實不塞進那只襪子,她也無法叫喊了,她光潔小巧的下巴已經被打碎,佈滿了紫色的淤血,一隻眼睛高高腫起,本來俏挺的鼻樑也歪在一邊,鼻孔中仍然在冒出鮮血。

  她上身緊緊地貼在了床上,雙手被綁在一起擺在身前,一雙乳房被壓的扁扁的,但也能清楚地看見白膩的乳肉上青紫的印記,後背佈滿了晶亮的液體,大半是汗水,裡面摻雜著幾絲陽精。

  曲起分開的雙腿擺出羞恥的姿勢,股間的花瓣紅腫的有些發亮,好像一碰就會破開一樣,腫脹的花瓣間是一片血精狼藉的小穴,穴口的嫩肉向外翻出,上面佈滿擦傷和裂傷,早已看不出處子元紅所落何處。

  她的身子仍然在劇烈晃動著,只因為她雙腿間還跪著一個男人,那男人精赤著身體,虯結的肌肉在汗水下閃閃發亮,但那黝黑粗長的巨物並沒有出入於那已經被蹂躪的不堪入目的肉縫,而是按著主人的喜好,藉著混雜在一起的各種汁液的潤滑,快速的在她的後庭裡抽插著。

  一邊的桌子上,一個清秀的少女被綁成一團擺在桌上,雙腿被拴在兩條桌腿上,麥色的健康肌膚上也一樣滿是淤痕,富有彈力的大腿中間,紅腫的肉穴正緩緩回流出白濁的陽精,一個半裸著上身的男子正瞇著雙眼回味一樣坐在桌邊,一隻大手還意猶未盡的蓋在少女因捆綁而格外挺拔的乳房上,掐著乳頭在肉丘上肆意捏摸著。

  那少女雙目無神的盯著天花板,頸子上勒出一道紅印,除了起伏的胸膛外和死人一樣沒有任何反應,任那男子在自己的嬌軀上肆意妄為。

  坐在桌邊的男子打了個哈欠,對著床上道:「老四,你這走旱道的習慣真他娘的無趣。」

  老四掰開那女弟子的臀縫,呸的吐了一口口水到那有點乾澀的屁眼上,繼續抽插起來,道:「三哥,兩個女的都讓你玩殘了,我不走後門才叫無趣。」

  「算了算了,趕緊搞完,你要願意咱們就把這女的帶走,你到時候連她的後門也開了,這個點蒼的娘們不能再留了。你再弄兩下趕緊收拾了。」

  老四嘿嘿一笑,從背後壓上女弟子的身體,雙手圈住那纖細的頸子,猛地掐住,向後拉起。她喉中發出格格的聲音,雙眼開始凸起,舌頭也伸了出來。

  「更緊了!真他娘的爽!」老四高興的喊著,更加劇烈的抽插起來,雙手同時再度加力。

  那女弟子腫脹的臉變得紫紅,雙眼翻白,雙腿開始抽搐著擺動起來,一陣水響,紅腫的花瓣中金黃的尿噴射了出來,沿著青一塊紫一塊的大腿向下流去。

  「嗯……來了!好他娘的緊!」老四狠狠地插進那被撐開到了極限的屁眼深處,一邊噴射著陽精一邊手上又一陣加力。

  喀的一聲輕響,那女弟子四肢抽搐了幾下,軟軟的不動了,老四抽出沾著穢物的肉棒,把女弟子的屍體丟在一邊,呸了一口道:「真他娘的臭,這些正道女人的屁眼,比婊子的還臭。」

  他罵罵咧咧地走到桌邊,把被捆著的少女身體往桌邊拖了拖,揪住了一個乳頭,把乳房整個拉長,好像用抹布一樣用那乳肉擦起了自己剛抽出來的肉棒。

  「大哥二哥的仇,尊主有說什麼麼?」老四把肉棒擦乾淨,拿過褲子穿上,坐到桌邊問老三。血池四煞雖然不是血親,但這四個惡人卻遠比某些名門正派更重視兄弟情誼。大哥二哥的死訊今早傳來後,老三幾乎瘋了一樣險些把點蒼的那個女弟子生生干死在跨下,上午更是丟下這兩個女人跑了一趟。「尊主不在,左護法說葉飄零和那三個女人一旦抓住,就任咱們兄弟處置。」

  老三越說越心頭不快,手指加勁,幾乎把那紅艷艷的乳頭快要扯斷。那少女在劇痛下,終於微弱的呻吟起來。

  想到那從他嘴下逃脫的楊心梅,老四就一陣無名火起,他走到少女腿間,兩根指頭在那粘稠的液體間攪了一陣,然後抽出塞進少女嘴裡,把那噁心的漿液盡數塗抹在少女的舌頭上。

  那少女抖了兩下,但已經十分虛弱的身體再也沒有更大的動作了。

  「再讓我抓住那姓楊的娘們,我一定幹完她之後把她整個屁股砍下來,然後塞進那姓葉的王八蛋的嘴裡。」老四恨恨地說道,一拳砸在那少女的恥丘上,一聲輕響,恥骨竟被打碎,那少女身子微微彈了一下,嘴裡發出低低的痛苦呻吟,股間一陣血肉模糊。

  老三皺了皺眉,「你這是幹什麼,難道要老子和你一樣走旱道麼?」

  老四嘿嘿一笑:「對不住了三哥,我一激動沒收住手。你也試試後門?別看這娘們就是一村姑,可你看這屁股蛋子,滑不留丟還又圓又挺,小屁眼玩起來一定很過癮。」

  老三撇嘴道:「老子沒興趣。」

  老四還要說話,卻聽臥室外關著的房門發出一聲輕響。兩人對望一眼,一起拿起單刀走進了堂屋。

  屋中翻倒的八仙桌邊唯一還立著的凳子上,竟然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看起來高高瘦瘦,帶著文士方巾,一身的灰色文士長衫,手上拿著一個長包袱,沒看見他二人一樣環視著屋內。

  「你是什麼人?」老三拿起刀虛劈了一下,大聲問道。

  那文士歎了口氣,溫文爾雅的說道:「兩位可是血池四煞?」

  老四上前一步,惡狠狠道:「知道就好。知道還不快滾!」

  那文士面色不變,依然溫言道:「如此煞氣既傷他人也傷自身,在下奉勸二位還是改過自新積德向善,才能長命百歲。」

  老四道:「去你娘的,老子長命百歲,我看你倒是活到頭了。」

  老三隱約覺得不對,拉過老四,上前道:「閣下到底是什麼人?莫不是要替這屋內的死人報仇麼?」

  「報仇?」那文士笑道,「我與這裡的任何人都非親非故,要不是故人硬要我出山,我現在本應該與兒女一道享天倫之樂才對。那我二人就此離去,閣下不會做什麼吧?」老三盯著那文士手上的長包袱,拉著老四緩緩後退。

  「不成。」那文士緩緩道,口氣依然像是秀才論事一般溫文,「那個點蒼弟子死就死了,江湖中人練武之日本就應該有這個覺悟,弱肉強食,被你們姦淫殺死也只能說是業報。但這一屋子無辜百姓,平白遭了你二人毒手,可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老四獰笑著舉起刀,道:「繞了這麼大彎子,原來你也是如意樓的人。」

  「這可不對。」那文士微笑著站起身,開始緩緩的解著手上的包袱,「風絕塵搞出的這個大攤子我可從來沒有加入過。但是,我欠那女人的情,看在過往情分,我不幫她也說不過去。」

  老三心頭有些恐懼,顫聲問道:「你到底是誰?獨狼風絕塵和如意樓有什麼關係?」

  那文士有些驚訝,柔聲道:「你們絞盡腦汁陷害如意樓,莫不是竟然不知道如意樓的樓主名字麼?看來我那風妹妹果然低調了許多呢。」那包袱逐漸散開,漸漸露出裡面一把長劍。

  「風……風妹妹?你到底是誰?」老三向老四使了個眼色,兩人突然一起揮刀砍出,一上一下疾攻向那人。

  灰影一閃,那凳子處竟然只剩下了一張包袱皮,老三驚訝的回身,發現那文士竟然不知何時到了兩人身後,他想要再和老四一起出手,卻聽砰的一聲,老四已經摔倒在地上,頸上一道紅線這才顯出,緩緩流出鮮紅的血。看那文士手上,已經多了一把長劍,血紅色的劍刃從狼頭一般的劍鍔中伸出,閃著詭異的血光。

  老三渾身一抖,好像生命都隨著那把劍的出現而消失一般,他覺得臉和四肢都失去了力氣,一陣腥臭,褲襠裡竟然已經屎尿齊流,那已經不僅僅是死亡的恐懼,而是好像有一種魔力侵蝕了他的心靈一般。

  他人生中的最後一句話,終於還是從顫抖的嘴裡說了出來,雖然他說出的時候,那血紅色的長劍已經刺穿了他的喉嚨。

  「血……血狼……冷星寒……」

  (四)

  無論如何,小鎮的驛站終究不如客棧,並不十分寬敞的居室四個人怎麼安排也十分擁擠。小星把兩張桌子拼到了一起,對付了一夜,硬木板加上風寒,天剛亮他便醒了過來。

  床上冰兒偎在白若蘭懷裡,兩人睡得正甜,徐霜玉的位置卻已經僅剩下了皺皺的床單。

  小星走出門,深深地吸了一口院子裡清晨的新鮮空氣,天性活潑讓他無法一直沉重下去,他笑了笑,運了一遍內力,身上的反噬已經無礙。

  回頭看了看屋內,知道對手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冰兒無法自保的話,燕兒自然也好不到哪裡。本打算帶著白若蘭在身邊一路調查下去,現在看來,也只有讓她先和冰兒他們一起往如意樓暫避了。

  聽霜玉姐的說法,師兄正護送兩個女子回百花閣,自己索性也往那邊過去,正好樓主正在南三堂中的第二堂,離百花閣所在的江幽城甚近。順便回去問一下今後的計劃,這樣一直被動下去,實在不是樓主的風格。

  小星自嘲似的笑了笑,立自己為少主之後自己對這身份一直頗為牴觸,甚至幾年也不願去見樓主一次,現在自己反到主動回去,經此一事怕是要甩掉少主這個包袱更加難上幾分。

  其實,師兄那樣冷靜鎮定又有和自己相差無幾的天賦的人,才是下任樓主的最佳人選吧……

  「小星。」門口傳來徐霜玉的聲音,她帶著薄汗跨進門來,雙頰暈紅像是塗了一層胭脂一樣,顯然剛剛急奔回來。

  「霜玉姐,你這一大早的,去做什麼了?」小星連忙遞上一條手帕,讓她擦汗。

  徐霜玉抹了抹額上的汗珠,答道:「我擔心昨晚那個怪人會去找那處暗哨的麻煩,便去通知他們小心,誰知道正好得到樓主通知到各地暗哨的事情。」

  「什麼事?」樓主已經很久沒有直接過問最下面的人的行動了,難道這次的事態真的如此嚴重麼?

  「樓主通知各處暗哨分舵三天內撤崗,各自回到所屬堂口,東南西北各堂精英弟子全部中止任務,收到通知後七日內趕到江南。」徐霜玉臉上滿是疑惑,顯然不明白什麼事會讓如意樓放棄苦心經營的各處分舵暗哨,全部收縮回江南。

  小星皺眉沉思了片刻,突然問道:「沒有別的消息麼?」

  徐霜玉想了想,道:「沒了……再有,就是那個暗哨的弟子提起,曾有一封密函經過這裡傳出,據說是樓主親自發出的,不經各堂堂主和各大總管,沒人知道裡面是什麼內容。只知道經過這裡的那一封是傳給附近一個小村子的一個郎中的。」

  小星撓了撓頭,突然想到了什麼,驚訝道:「難道樓主知道敵人是誰,打算決戰了麼?」

  徐霜玉愣了一下,道:「怎麼會這麼說?要決戰的話,怎麼也應該讓咱們知道敵人是誰才對吧……」

  小星道:「可能,樓主懷疑如意樓有內奸。」

  徐霜玉驚訝的「啊」了一聲。

  小星繼續道:「對手對於如意樓瞭解頗深,目前所出現的人,都或多或少與狼魂有恩怨糾纏,費這麼大力氣籠絡到這些人,那對手的目的,恐怕決計不可小覷。」

  「幽冥爪那人是破冥道人的傳人毋庸置疑,那怎麼會和狼魂有仇呢?」徐霜玉頗為不解,當年破冥道人公開與黑白兩道為敵站在狼魂一方也算是武林一件大事,即使他的弟子們不與師父一心,也不至於與狼魂結仇才對。

  小星猶豫了一下,似乎不願提起一樣歎了口氣,然後問徐霜玉:「你知道咱們樓主以前的身份吧?」

  「那是當然。」徐霜玉也是內三堂弟子,從小在樓主身邊習武,自然知道那看起來病弱不堪的美麗婦人,正是當年名動天下的狼魂殘黨之一,獨狼風絕塵。

  小星又歎了口氣,道:「那麼不管是鳳絕顏還是韓絕念,都肯定和如意樓有很深的宿怨。」

  徐霜玉也敏銳地感覺到這些名字的共同點,鳳眼滿是疑惑的看著小星。

  小星長出了一口氣,回頭確定那兩女仍在夢中,才繼續低聲道:「樓主是破冥道人的女兒。破冥道人對其餘弟子都一人只傳了一種功夫,而那些保留的武功秘籍心法,盡數在樓主這裡。」

  江湖中人對武學典籍本就趨之若鶩,更何況是本就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因此生怨再正常不過了。

  徐霜玉想到什麼一樣道:「可是樓主的身份,應該只有能進到內三堂的人才會知道啊。」

  小星笑了笑,道:「所以,如意樓內,一定已有內奸。這幾年我幾乎沒有回過內堂,我是完全沒有頭緒了,霜玉姐你敢找樓主私談,想必知道內情不少,你心中可有懷疑的對象?」

  徐霜玉啐了他一口,嗔道:「去你的,少拿我開心,小師叔你不在內堂的時候,我都被分到西三堂兩年了,你明知道我不願意向那時候的事,幹嗎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時候徐霜玉好勝心強,不滿小星師兄弟能得到樓主私下指點,曾經單獨去找樓主面談,結果如何小星並不知道,但那之後徐霜玉便申請調去了西三堂,一次酒後微醺,還頗為幽怨的對小星說過,「我是沒有樓主說的天賦……但是……

  我遲早會證明給樓主,我不會比你們弱……我……我要比你們更強。「

  小星又和徐霜玉調笑了幾句,把稍顯緊張的氣氛帶了過去,然後磨著徐霜玉去做早飯,磨到她無奈的進了廚房,小星進屋把兩女叫醒時,清晨已過,天已大亮。

  吃飯時候,小星猶豫了一下,還是試探著問白若蘭道:「蘭兒,我要回如意樓一趟。你,願意跟我去麼?」

  白若蘭怔了一下,沒想到小星會有此一問,離家日久,說不想家那是不可能的,何況暮劍閣現在正和如意樓心結難解,自己這一失蹤不知道爹爹要擔心成什麼樣,一時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才好,回暮劍閣,那下次與小星相見又不知要到何時,去如意樓,自己無名無分,又算是什麼人呢?

  小星笑著看白若蘭呆呆的神情,調笑道:「蘭兒,小淫賊捨不得你走,和我回去見過師父,咱們先成了親吧……將來我和你上暮劍閣,我再向岳父大人負荊請罪好了。」

  「去你的!」白若蘭臉一紅,道,「沒個正經的。我爹都不知道,咱們兩個不成……不成私奔了麼。」

  但一顆芳心,卻莫名的還有幾分期待,斜眼看向小星,不由得幻想這笑嘻嘻的少年穿起紅袍時的樣子,那一臉的不正經和新郎官的樣子著實想不到一起,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冰兒奇道:「白姐姐,你說到私奔,怎麼笑起來了?」

  徐霜玉促狹道:「你家白姐姐春心萌動,說到私奔自然是開心得不得了。」

  白若蘭臉一下子紅的像張綢子一樣,恨不得把頭埋進桌子下面去。

  小星偏偏還笑道:「你們不要欺負我家娘子,她臉皮薄,萬一害羞得厲害不嫁給我,我可唯你們是問。」

  白若蘭羞紅了耳根,單冰兒在到還罷了,偏偏有個徐霜玉,她不由得在桌下狠狠擰了小星大腿一把。

  小星誇張的哎喲一聲,拱手作揖道:「娘子,小生不敢了。您這龍爪手,還是不要再施展了。」

  一桌子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小星也笑著道:「好了,蘭兒,和我回如意樓吧。我叫人替你和你爹報個平安,你寫封信給他,也好讓你那傻乎乎的哥哥別再東奔西跑了。」

  白若蘭嗔道:「你才傻乎乎的。啊?」小星指著自己道,「我這麼聰明瀟灑玉樹臨風,你那裡看出來傻了?」

  白若蘭揚頭微笑道:「你不傻誰傻,你答應過要帶我找如意樓,現在卻還來問我去不去,難道,我要誇你聰明麼?」小星怔了一下,然後嘿嘿笑了起來,知道白若蘭已經答應和他回如意樓,心情大好,摸著自己的後腦道:「好,我傻。

  那以後,便只有靠你這聰明的娘子了。「

  眾人一起笑了起來,白若蘭雖然也笑著,但心中還是有一些茫然,習武十餘年,不懂三從四德,不會琴棋書畫,更不要說女紅家事,美貌不足,嬌蠻有餘,看著同樣也是定然會跟在小星身邊的冰兒,想著必定是自己姐妹的燕兒,一顆心在笑聲中,不由自主地慌亂了起來。

  成親,本以為是很遙遠的事情呢……

  (五)

  雖然已經確定了要往如意樓去,但是燕兒並不知道這個決定,所以冰兒白若蘭和徐霜玉先向著目的地去了,小星則前往與燕兒會合的地方。約好了下一處集合的地點,三女和小星在釜鎮暫時分開,一路向東而行。

  徐霜玉知道敵人勢大,雖然三女都有武功,但仍然十分凶險,一路上繞開官道,小心謹慎緩緩而行,終究沒出什麼狀況,傍晚時分便順利到達了如意樓一處分舵。

  那分舵執事弟子是個三十多歲的北方大漢,身高體壯和白若蘭平日見到的江南男性大大不同,不免好奇的多打量了幾眼。那大漢知道這便是白若蘭之後哈哈的大笑了一陣,然後像看什麼新鮮事物一樣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著,讓白若蘭一陣羞惱。

  那漢子打量完了,直接脫口而出,道:「咱們少主的眼光……」然後覺得不妥,沒有說下去,嘿嘿笑了幾聲,讓白若蘭更加不快。心中也頗為納悶,原來這如意樓上下,果然大都知道自己麼……

  徐霜玉笑斥道:「沒大沒小的,將來這可是如意樓的少夫人,白姑娘要是在小師叔那裡告你一狀,你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那大漢哈哈笑道:「少夫人可別惱,俺是個粗人,一向這麼心直口快的,少主因為你和樓主吵架的事情全如意樓都知道,俺還以為一定是個美若天仙的寶貝呢,是俺失言了。俺道歉,自罰三杯!」說著端起桌上的碗,咕咚咕咚灌了三碗酒下去。

  一個清秀的少婦輕,嗔薄怒的走過來奪下他的碗,先沖白若蘭賠了個不是,道:「白姑娘見笑了,外子一向這麼少根筋,如有得罪白姑娘還多多包涵。」然後一指戳向那大漢腦門,叉腰道,「罰你個大頭鬼,說了你一天只許喝一碗,你今晚不想回房睡了是吧?」

  那大漢立刻哭喪著臉道:「別啊娘子,俺這不是難得看見來了這麼多人,心裡高興麼。」

  冰兒在一旁悄聲介紹給白若蘭,這大漢叫郝一刀,外號就叫好快一刀。本來他是北三堂職位頗高的執事,卻因為看上了這分舵的女弟子鍾嫣,死皮賴臉的賴在了這裡,前一陣子終於如願以償抱得美人歸,拜過了天地之後,因為鍾嫣所屬的堂主不放人,郝一刀也就只好娶雞隨雞娶狗隨狗的自降身份跑來分舵做打雜的了。

  因為郝一刀武功是附近分舵毫無疑問最高的人,再加上冰兒對這裡也比較熟悉,所以小星讓大家在這裡等他。聽到好快一刀的外號,白若蘭明明還在生氣,卻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道:「那有人取這種外號的,聽著好沒氣勢。」

  郝一刀聽見也不生氣,反而嘿嘿笑道:「這才說明俺是老實人,江湖上起外號總喜歡起那些文縐縐的,俺不喜歡,俺這人就刀快,自然就叫好快一刀。」

  白若蘭頗有興趣地問道:「那有多快呢?」

  郝一刀為難的摸了摸頭,倒還真沒有人這樣直接問過他,他問身邊的妻子:「阿嫣,俺的刀算是怎麼個快法啊?」

  鍾嫣嘻嘻一笑,道:「反正比王老二得快。」

  白若蘭不知道王老二是誰,聽得一頭霧水了,分舵內的其它弟子都卻笑了起來。

  冰兒咯咯笑起來,貼到白若蘭耳邊,卻故意大聲說道:「王老二是這裡的廚子,卻……卻連殺隻雞都要三刀,所以也叫王三刀。」

  恰好那圍著油膩膩的圍裙的乾瘦老頭兒走了進來,迷茫得看著笑著的眾人,問道:「誰叫我?晚飯你們要吃啥?」

  笑了一陣,幾個人各自坐下,鍾嫣對白若蘭很是好奇的樣子,硬是把她拉進了內屋,徐霜玉笑吟吟得看著,安心的在座位上喝茶,冰兒卻怕白若蘭有什麼不適,跟了進去。

  本來白若蘭確實有些忐忑,但鍾嫣的熱情無形中感染了她,不幾句兩人便熟了起來,稱呼也親暱了許多,白若蘭正好問她:「嫣姐,剛才你家相公說……說小星為了我和你們樓主吵架……是為了什麼啊?他以前就認識我麼?」鍾嫣有些驚訝的看著她道:「若蘭,你小時候的事情,你全都不記得了麼?」

  白若蘭皺著眉道:「我十歲上生了一場大病,爹爹說我高熱燒傷腦子,不少事情我確實記不得了……我隱約記得小時候那場饑荒時候的事情……好像是……

  尤其是最近,總是夢到那時候的事。「

  鍾嫣愛莫能助的拍了拍她的肩,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我們也不清楚,可能冰兒知道吧。」

  冰兒連忙搖了搖手,道:「我也不知道,少主從沒有對冰兒說過和白姐姐究竟有什麼瓜葛,我就知道他和樓主吵架,好像是因為樓主給他安排了練功用的婢女,他便大吵大嚷著去和樓主鬧了一場。」

  白若蘭驚訝道:「婢女?練功?」

  冰兒連忙摀住嘴,低低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不……不能說。」

  鍾嫣笑著拉下她的手,對白若蘭道:「沒什麼可藏著掖著的,這種事情少主可能不好意思向你提,我告訴你便是。」

  白若蘭隱隱發覺和那晚的反噬可能有關係,便沒有接話,只是準備聽。

  「少主練了樓主一門功夫,但那功夫陰脈寒柔陽脈極盛,需要兩脈並練,女子的話本身性陰,只需聯繫陰脈的時候有純陽內力注入便可順利渡劫。但是男子若是修習,陽脈與體內陽氣反衝,縱然可靠純陰內力消去陽脈的反噬,但在這之前必須靠女子來宣洩掉陽脈引發的陽氣。」

  白若蘭臉上一紅,自然的想到那晚自己和冰兒幫助小星宣洩陽氣的時候。

  鍾嫣繼續道:「但是少主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硬是和樓主頂上了,非要……

  非要讓樓主把你找來,說自己只想娶你,不願意碰別的女人。樓主自然不會答應的。「

  白若蘭吃驚的摀住了嘴,更訝異自己什麼時候莫名其妙成了別人非君不娶的對象了。

  「結果我就被退了回去。」冰兒憤憤的道,「白姐姐,少主當時好過分,冰兒……冰兒被送過去的時候全身光光的,結果,結果少主用被子把我一卷就送回去了,還直接丟進了樓主的屋子裡。弄的冰兒足足半年都沒臉見人了呢。」

  白若蘭不知該說什麼,訥訥地問道:「如果不渡劫,會很危險麼?」

  鍾嫣看了白若蘭一眼,眼裡有一種奇怪的期許,她繼續道:「不渡劫,就會死。」她頓了頓,看著白若蘭蒼白的臉道,「後來,從小伺候少主的燕兒,要替他渡劫。但燕兒一人無法承受,少主在燕兒幾乎被折騰死之後終於不再堅持,便又選了幾個婢女。」

  白若蘭聽著這些屬於小星的歷史,心裡一陣說不出來的滋味。難怪他熟知風月……原來,原來曾經閱女頗多。

  鍾嫣看著她的臉,笑道:「我們當時都不知道為什麼連直接負責少主的冰兒都沒有中選,卻是幾個和少主之前幾乎沒有接觸的婢女,今天才明白,原來若蘭你的樣子,對少主影響頗大呢。」

  白若蘭模模糊糊的聽明白了鍾嫣的話裡的含義,但混亂的腦海不願深想,只知道確定了小星對自己的心意,而這讓她惴惴的芳心,莫名的安定了下來。

  還想再問一些小星的其它,卻聽門外郝一刀叫道:「阿嫣,快出來!」

  白若蘭一愣,連忙跟著鍾嫣出來。

  卻見郝一刀手上拿著一隻信鴿,另一手展著一張紙條,他一改剛才不正經的樣子,神色凝重的對白若蘭道:「白姑娘,暮劍閣弟子在江南的這一隊,是你哥哥帶領的沒錯吧?」

  白若蘭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麼說起了他哥哥。

  郝一刀歎了口氣,端起一碗酒一口喝了下去,一拍桌子罵了一句娘,然後把紙條遞給鍾嫣,自己轉身出去了。

  鍾嫣看過紙條,臉色一片慘然,表情複雜的看著白若蘭。

  白若蘭有些不安地問道:「嫣姐,發生……什麼事了麼?」

  鍾嫣想擠出一個微笑,但還是忍不住落下淚來,她抽泣道:「我弟弟……他所在的暗哨,被暮劍閣……血洗了……」

  白若蘭連忙搶過紙條,上面一串奇怪的符號之後,寫著倉促潦草的一句話,「暮劍閣襲,鍾勳劉芳如亡。」

  花絮:真如意樓·第十章

  (一)

  「雨兒……我喜歡聽你的聲音。」葉飄零牢牢的鎖住了她的視線,低沉的說道。

  雨兒臉紅了紅,低低道:「少爺……人家已經沒故事好講給你聽了。換成唱歌好不好?」

  「不好,唱歌我睡不著。」

  (二)

  天剛破曉,東方不過魚肚白,守城門的士兵正要打開城門,不過舉手打了個哈欠,就覺得三陣疾風刮過,彷彿有三個身影掠過一樣。定睛細看,三個人一個迭一個地撞在在緊閉的城門上,擺成三個大字。

  「你們沒看見是『正要』開門麼……」

  (三)

  葉飄零看向燕逐雪,她雖然身法精奇但終究身為女子,如此長途奔波已經雙頰生暈,額上隱約看見香汗薄暈,他吐氣開聲,低低道:「燕姑娘,我怕是我的對頭調虎離山,勞煩燕姑娘幫葉某一個忙,替我回去照看那三位姑娘,這個女人就由我來追便是。」

  燕逐雪表情怪異的看了他一眼,開口道:「葉公子好胃口。老少咸宜,生冷不忌。」

  「我……不是說那個追啊。」

  (四)

  楊心梅不快的接著道:「那些什麼少俠啊,根本不知所謂,咱們明明已經把酒菜叫進房間了,和他們也井水不犯河水,他們慶祝就慶祝,拉咱們算什麼。我姐妹兩個,難道是陪酒的婊子麼?」

  「陪酒的妓女也有賣藝不賣身的。」

  楊心梅順口接道:「那我們賣身不賣藝。」

  「……」

  (五)

  葉飄零聽了個大概,心頭煩悶,皺眉問道:「門外的血?」

  雨兒擰了一條濕巾,一邊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跡,一面回道:「是那幾個弟子的,燕姑娘……嚇得他們來月經了。」

  (六)

  正疑惑間,遠遠的陳悅容匆匆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問他:「葉……葉公子,你……你這麼急著來餅鋪做什麼?」

  「買餅,你們又沒有留飯菜給我。」

  (七)

  小紅是她還在這裡時候的名字,成了點蒼弟子之後,在江湖她自然有了另一個很威風很好聽的名字。那個名字叫翠花……

  「喂……龍套也有尊嚴的好不。」

  (八)

  無論如何,小鎮的驛站終究不如客棧,並不十分寬敞的居室四個人怎麼安排也十分擁擠。小星把兩張桌子拼到了一起,對付了一夜,硬木板加上風寒,天剛亮他便醒了過來。

  床上冰兒偎在白若蘭懷裡,兩人睡得正甜,徐霜玉的位置卻已經僅剩下了皺皺的床單。

  「真遺憾……沒有3P看……」

  (蛇足)

  「有人提到『菊花台』比較適合改編出個片尾曲呢。」

  「是麼?那你覺得怎麼樣?」

  「我大概看了下歌詞……覺得還是不要了。」

  「為什麼?」

  「那個歌詞根本不用改,直接就可以做耽美劇的片尾曲了……」

  「啊?」

  「菊花殘滿地傷『啊』怕你上不了岸一輩子搖晃『啊』天微微亮你輕聲地歎一夜惆悵如此委婉。啊,活脫就是一個彆扭受嘛。我才不用,我討厭腐女。」

  「我突然想到一句話。」

  「啊?」

  「讀遍天下耽美,胸中自有攻受。原來你是個腐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