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的修車攤突然休息了一段時間。
大概半個多月工夫,那一大攤子東西就鎖在路邊的三輪車上,只是不見人。
除了需要修車打氣的人,並沒什麼其他學生太關心這件事。
多半只是家裡有事而已。
小海還是照舊會翹掉半天的課,叼著沒點著的煙晃到巷子口看看,然後去旁邊的網吧借個火兒,開始玩一些恨不得把鍵盤捶爛的弱智網游。
所以半個多月後老張回來,也就像他不見的時候一樣,沒有引起什麼太大的反應。
也就是頭幾天有幾個學生抱怨了兩句,「哎呀你可算出攤了,上次下晚自習我車子扎帶了,一路推回家的,煩死了。」
老張只有這點和大多數攤子不同,他總會在巷口一直坐到很晚,直到街上都沒什麼人了,才收攤回家。對於下晚自習後車子壞了的學生,這無疑是個福音。
小海很少上下午的課,卻很少翹掉晚自習。當然,這僅限於他的人在學校裡面而已。
用他的話說,在後操場那片長草窩子裡打野炮,太他媽刺激了。
然後他總會有些遺憾的跟一句,啥時候也跟陳婧在那兒來一次就好了。
陳婧就是那個凶巴巴的漂亮丫頭,對於有身段也有模樣還不缺錢的她來說,僅靠長相和性格還不容易哄著她在野草叢裡脫了褲衩。
所以小海也只是說說。後來,就連說的也少了。
老張回來之後,看陳婧的次數明顯的變多了。
那是黑黝黝的渾濁眼神,就像泡車胎的盆子裡最中央堆了泥灰的髒水。
而另一個被人注意到的變化,就是老張的女人沒有再來給他送過飯了。
在攤子前說起這事兒的時候,陳婧鄙夷的撇了撇嘴,「還不是腦子突然清楚了,丟下他跑了唄。跟他過一輩子,也就傻子才肯。」
老張就像沒聽到一樣,轉著手裡的車胎,盯著水盆哪裡往外冒泡,嘴角上的煙顫了顫,掉下一截老長的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