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樓 第十四章 暮色下的風

  (一)

  「相公,您真的不去前廳麼?你不想見樓主?」冰兒酥紅的手掌托住香腮,不解的看著床上躺著的小星。

  聽到樓主到了的消息,小星卻拉著冰兒回了房間,莫名其妙的翹著腿躺在床上。聽見冰兒問他,他也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自然不是他不想見,而是他的心裡在真真切切聽到樓主到了的消息後,莫名的慌亂了起來。樓主會說些什麼?自己又該說些什麼?一下子只覺得能再多拖個一時半刻的,也是好的。

  門口傳來敲門聲,冰兒去開了房門,李思奇疑惑的走進來對小星道:「樓主到了。」

  小星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李思奇皺著眉重複了一遍,又加了一句,「樓主回自己房裡休息了,說想見你。來我帶你過去。」

  小星這才起身,但臉上還是一幅為難的樣子。走到門口,李思奇回頭看冰兒還站在原地,奇道:「冰兒,站著幹什麼,走啊。」

  冰兒阿了一聲,剛想說自己身份低微才想起現下自己已經是少主的妾室,於情於理都要去見這個幾乎等於小星半個母親的人的。但在如意樓這麼久,她真的還沒有見過樓主幾次,見過的那兩三次,也是遠遠的望見。就連自己被小星丟回到樓主屋子的那一次,也只是隔著紗簾看見了一個剪影而已。

  心裡正緊張的挪不開步子,小手卻被小星握在溫熱的掌中,聽他道:「來,一起去吧。她是該見見你。」這才芳心稍定,隨著小星跟著李思奇出了屋子。

  剛一出門,小星就問道:「李大哥,燕兒是否也跟著回來了?」

  李思奇搖了搖頭,道:「只有樓主回來了。」

  穿過曲折的迴廊,來到了莊院內最內側的一處院落,奇木靈石錯落有致的布出優雅的園林風景,幾叢淡雅的蘭花之間,是通向內室的青石小路。李思奇帶到院門處,便不敢再進,拱手道:「少主請。」

  知道沒有命令樓主休息的地方是不能亂進的,小星也就不再理會李思奇,拉著冰兒走了進去。

  冰兒剛踏進了院門,就見花叢處似乎微微一動。小星突然朗聲道:「這是冰兒。」像是說給誰聽,但卻誰也看不到。

  冰兒眨了眨眼,再看那花叢,卻好像沒有動過一樣。雖然院內頗為溫暖,但冰兒還是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這看起來空空的院子裡,卻好像有很多雙眼睛在打量著她一樣。讓她一陣後背發緊。

  這時,一個如遠山吹來的清風一般淡然,又像湖面驟墜的水珠一樣輕靈的女子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小星,進來吧。」話音落處,隱約聽見兩聲輕微的咳嗽。

  小星這才繼續邁開步子,拉著冰兒推門進屋。堂屋內空無一人,只有八仙桌上的供像和兩邊空著的紅木椅子。

  小星帶著冰兒逕自走進臥室,並不算大的臥室內佈置得極為簡單,而且四周瀰漫著一股淡淡的中藥味道。

  冰兒往床上看去,雖然已近初夏,但床鋪上卻仍用著厚厚的錦被,那倚在床頭半蓋著錦被的的女子,便正是如意樓的樓主,風絕塵。

  那是一張很素淨的臉,臉上的肌膚好像終年不見陽光一樣白得近乎透明,不施粉黛的臉上最顯眼的便是左眼角向下一直延伸到將近臉頰的位置的一道疤痕,就像是被不懂武功的孩子用匕首劃傷一樣,留下一道均勻的暗紅色,像是一道血淚流過的痕跡一般。

  薄薄的唇瓣一樣不顯血色,像是沉思一樣微微向下勾著唇角,讓整個人籠罩在一股淡淡的輕愁中。

  這容顏上看不到精緻無暇的美麗,卻磁石一樣吸住了冰兒的目光,不僅是這張看起來飽經風霜的憔悴容顏依然充滿著女人的魅力,更因為那雙深潭一樣幽黑的眸子。

  那雙美麗的眼睛並沒有看向進來的兩人,而是好像在思索什麼一樣注視著沒有目標的遠方,籠罩著一層薄霧一樣的眸子,透著幾分寂寞幾分失落和濃濃的蕭索,好像她身處的地方,沒有一點讓她留戀一般。

  小星躬下身子,冰兒也連忙跟著一道躬身,他輕輕喚道:「樓主。」

  風絕塵這才把目光移轉到二人身上,眼波流轉,神色已經變得一片淡然,方纔的寂寞之色彷彿只是冰兒的幻覺一樣。她看著小星,然後打量了一下冰兒,冰兒在她的視線下情不自禁的瑟縮了一下,這怯怯的一縮讓她的唇角淺淺的勾起了一抹微笑,她轉向小星,輕聲道:「小星,兩年多來,一切都還好麼?」

  冰兒感覺到小星拉著自己的手一陣顫動,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般,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淡淡道:「回樓主,小星……小星一切都好。」

  風絕塵似有若無地歎了口氣,問道:「你母親可還好?」

  小星垂首道:「家母一切都好,只是……仍然不願意拋頭露面。」

  風絕塵微微蹙眉,看著小星一直低著的頭,突然道:「小星,兩年多了,你還是在生氣麼……那天我的話是說的重了,我……向你道歉。」

  小星一震抬頭,然後再次低下,但眼眶已然發紅,語氣難以平靜,帶上了明顯的顫抖,「樓主……不是您的錯,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我一直都知道。

  只是……只是心裡,心裡過不了這道坎,硬強著……不來看您而已。「

  聽到他的話,風絕塵好像了了一樁心事一樣,神情也輕鬆了幾分,「是這樣麼……那就好。你這次回來,讓我也寬心了幾分。」

  「我已經見到了蘭兒,雖然心願未了,但終究是省卻了一樁心事。樓主。」

  他沉默了一下,才繼續一字一頓道,「我回來了。」

  「嗯。」

  風絕塵點了點頭,然後看向站在小星身邊的冰兒,「這便是冰兒?」

  冰兒屈膝便要跪下,口中道:「奴婢冰兒,拜見樓主。」但身子還沒沉下,就覺一陣柔和的力道托住了她的腋下。

  那個一直淡然的聲音變得溫和了幾分,「你已經嫁給了小星,便是如意樓的少夫人,以後,不可再自稱奴婢。咱們只是江湖草莽,這些無用的禮節,也不必了。來,讓我看看。」

  冰兒怯生生的走過去,坐到床邊,風絕塵咳了幾聲,伸手撥開了冰兒額前的亂髮,微笑道:「雖然不是什麼絕世美人,倒也可愛的很,比起燕兒看起來活潑些,這便好……你的武功怎樣?」

  冰兒回道:「回樓主,奴……冰兒承蒙冷前輩抬愛,曾學習過一點劍法。」

  風絕塵握住冰兒一隻手,道:「你喜歡小星麼?」

  冰兒的臉頰一熱,從伺候少主到伺候唐夫人,一直以來自己從來沒有敢去想過喜歡這種問題,被樓主這樣一問,心中竟突突的跳了起來,她側頭看了一眼含笑站在那裡的小星,心頭一熱,便重重點了點頭。

  這時只覺一股熱流突然從手腕傳來,沿著經脈四處遊走,全身驟然如同泡在熱水中一般說不出的難過,剛要開口呻吟,就覺身上一輕,感覺又消失無蹤了。

  風絕塵淡淡道:「小星性子未定,出門歷練需要有人陪伴,你既然有劍法的底子,我傳些內功給你,今後隨侍左右,也方便一些。」

  冰兒連忙起身道:「樓主……冰兒……冰兒只是一個……」

  風絕塵伸手在空中輕輕一抓,冰兒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拉回到床邊,她打斷道:「人就是人,沒有天生的貴賤之分。」

  她瞥了一眼小星,柔聲對冰兒道,「燕兒對我說了你的事情,咱們不是什麼達官貴人,沒有那麼多規矩,那個李思奇一身酸氣,不用理他許多,我不知道什麼妾不妾的。」

  提到妾字,她的眼中驟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你既然嫁給了小星,便是他的妻子。你要牢記這個身份,明白麼?」

  「可……可是……白姐姐……」冰兒眨著眼看向小星,小星卻並不說話,只是笑吟吟的看著她和樓主。

  風絕塵靠回床頭,咳了幾聲,淡淡道:「你和燕兒,尊她一聲姐姐便是。比起那些滿口仁義道德卻滿肚子都是男盜女娼的正人君子,小星待她定然會強上百倍……小星,你沒有意見吧。」

  小星微笑道:「當初說納為妾室,是我考慮失當,不怨李大哥。就按您說的辦吧。」

  「冰兒,現下是多事之秋,大概無法替你和燕兒辦一個好的婚禮了。你們,就委屈一下吧。」

  「冰兒不敢,能伺候少主……啊不,能伺候相公,已經是冰兒的福氣了。」

  冰兒看向小星,發現他果然得意的伸手衝她比著九,便回敬了一個鬼臉,然後才想起樓主在看,連忙紅著臉低下了頭。

  「嗯……那白若蘭,被送回暮劍閣了?」風絕塵收起了笑容,看著小星問。

  「是。」

  「她懷了你的骨肉?」

  「是。」

  風絕塵輕輕歎了口氣,道:「你不該把她送回暮劍閣。」

  (二)

  小星臉色也變得有些沉重,點頭道:「我知道,但當時考慮不周,所以。」

  風絕塵想了想,道:「過些日子可能要你去調查那個不知所謂的英雄大會。

  辦完那件事,你就順便去把白若蘭接過來吧。「

  小星的眼睛亮了起來,「樓主……您真的同意接她來您身邊?」

  「我不同意又如何,你遲早會把她帶來,除非我不再想見你。」風絕塵帶著無奈的妥協道,「小星,我不會有兒女,你是知道的……」

  小星一直微紅的眼眶內泛起了一層水光,他壓抑著道:「樓主,我知道的。

  在我心裡,您一直是我的另一個母親。「

  風絕塵閉起了眼睛,像是在平復自己的情緒,半晌,才緩緩道:「我……也很想見那白若蘭一面。月依她的心情,想必也是一樣的吧。」

  冰兒忍不住道:「唐夫人已經見過白姐姐了。」

  「是麼?她怎麼說?」

  「她要白姐姐沒事多去陪陪她。」

  漸漸得冰兒不再覺得樓主是那麼高高在上,一股親切感逐漸滋生起來,臉上也就不自覺地帶上了甜甜的笑,不再那麼拘謹。

  風絕塵低聲道:「是啊……冰兒,將來我離開這裡之後,你和小星,你們幾個,也要經常來看看我。」

  小星皺眉道:「樓主……您不要這麼說。」

  冰兒也疑惑道:「樓主,您要離開如意樓?」

  風絕塵微微仰頭,眼光穿越過一層層障礙,彷彿遠遠的又看到了那個文弱的身影在那幽深的宅院中,滿臉期盼的等待著自己。

  她淡淡的一笑,道:「現在小星還太過年輕,只要這次的事情過去,讓小星歷練幾年,我便可以卸下這副擔子了。當年若曦說的對,強去背自己背不起的擔子,不僅傷了自己,也累了別人。」

  不知道樓主在說什麼的冰兒不知道如何開口,小星接口道:「樓主,我……

  覺得師兄比我更合適……「

  風絕塵微微皺眉伸手打斷他,然後輕歎道:「今日我不想再說這個……」她拉起冰兒的手,輕聲道,「你回房間等小星,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談。」

  冰兒雖然疑惑,但還是點頭躬身道:「那冰兒下去了。樓主……希望您早日康復。」

  風絕塵看著冰兒離開了房間,咳了兩聲,自語道:「比起那麼多希望我死的人,這小小的祝福,實在過於微不足道了。」

  小星看著樓主,沉聲道:「如意樓有內奸。」

  風絕塵淡淡道:「我知道。」

  「您……知道是誰麼?」

  風絕塵搖了搖頭。

  小星皺眉道:「四大總管,是最有嫌疑的人。」

  「我知道,下面的人,沒有這個膽子和能耐。」

  「您覺得……會是誰?我相信……」

  風絕塵打斷道:「不要靠相信,你要坐穩如意樓的位子,就是要學會不要相信,也不要不信,感情上的判斷,是最不可靠的。」

  小星垂首道:「是。」

  風絕塵緩緩道:「北,郭劍南,郭四小姐,從加入如意樓,便是以我為畢生敵手。雖然以其性格很難謀劃此事,但被人說動的可能並不是沒有。」

  「東,孟飛,此人素來自視甚高,性格古怪,本來就是耐不住寂寞的人,當年狼魂反擊的時候,這人就立場曖昧。」

  「西,岳玲,算起來,她險些成了小星你的大伯母,不過南宮悠去世給她的打擊很大,人也變得難以捉摸了許多,這些年來我也一直瞭解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

  「南,駱嚴,就是你師父。想必你也知道,他在這如意樓中,基本就是為了我。但我是無法回報他任何的,那麼他做出任何事來,也都不奇怪。」

  緩緩說完了四大總管的情況,風絕塵淡淡道:「現在,你覺得會是誰?」

  「按樓主的說法,每個人都有可能。」風絕塵不易察覺的笑了笑,繼續道:「北,郭劍南,生性豪邁,好打抱不平……本身便是傾慕如意樓所作所為才加入的。」

  「東,孟飛,當年敗在我手下的時候曾經承諾會替我做一件事,那件事,我至今還沒有吩咐過,而此人極重承諾。」

  「西,岳玲,當年你大伯南宮悠去世時候,她已懷有身孕,只是不知那孩子現在何方。雖然我說不清他和南宮家之間的糾葛,但對那孩子的父親有很深的感情是肯定的。南宮兄弟都是如意樓的支持者。」

  「南,駱嚴,他對我癡心一片,心甘情願守護在如意樓近二十年。其為人如何,想必也不用我多說。」

  風絕塵再次看向小星,淡淡道:「現在,你覺得會是誰?」

  小星的額上開始出汗,他低聲道:「按樓主的說法,又誰也沒有可能。」

  「所以。」風絕塵閉起雙目,歎道,「我們必須去做一個困難的調查,去調查一個必然會讓我們難過的事實。這……就是無奈。」

  「樓主打算怎麼做?」小星聽她又咳嗽起來,起身到了杯茶端了過來。

  風絕塵接過抿了一口,緩緩道:「我帶來的內三堂弟子,已經在按我的吩咐去做了。你要做的事情,與這些無關,既然內亂是在我的時代開始的,就由我來結束。」

  「那……我要做什麼?」

  「這幾天你潛心休息便是,得到確切信息後,便動身去調查那個英雄大會的詳情。順便……」她的眼中閃過一陣寒光,「替我教訓那些無聊的偽君子。」

  小星開口想說什麼,但旋即想到慘死的鍾勳,心念一轉,點頭道:「是。不過我已經休息得差不多了,可以的話,我想明日便出發。」

  風絕塵把茶杯交到他手上,「不急在這幾日,多留幾天吧。每天帶冰兒來看看我。」

  小星本想在堅持一下,卻看到了她眼中不易察覺的寂寞,便點了點頭,換了另外的話題,「樓主,燕兒怎麼沒跟您一起回來?」

  風絕塵卻明顯的猶豫了一下,才道:「她又鑽進了牛角尖,你先不要去找她了。」

  「怎麼了?」

  風絕塵微微搖了搖頭,「那孩子曾經說過,你尋到白若蘭,她便不來打擾你們。她覺得現在是他兌現諾言的時候了,便領了一份任務,離開了。」

  「樓主……你怎麼不攔住她?」小星心頭慌亂起來,總覺得燕兒真要就此一去不復返,對自己來說實在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讓她去吧,她需要時間來理清楚對你的感情。小星……我希望你身邊的女人不是用伺候主子的心態,而是要都真心的喜歡你,這樣的女子,遠比你喜歡卻不喜歡你的要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小星楞了一下,看樓主一幅意有所指的樣子,馬上道:「樓主,白若蘭之所以一直沒有要找我,是因為她……她把小時候和我的那些事情,統統忘記了。這不怪她。」

  風絕塵搖了搖手,「我從她十二歲便開始調查她的一舉一動,我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女子。不過既然你喜歡,我也不願說她什麼。」

  「樓主,您的身體,好些了麼?」小星看她又咳嗽了一陣,擔心地問。

  風絕塵擺擺手,又咳了幾聲,才道:「和你的反噬一樣,是好不了的。所幸你是陽脈反噬,有冰兒在你身邊,不會有什麼大礙。不像我,一生注定要被陰脈所困。」她的眸子又變得沾染了幾絲輕愁,如果不是陰脈傷到了內腑,也許……

  她也可以和心愛的人廝守在一起……生一些可愛的孩子。縱然武功再高,權力再大,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又怎能比得上愛人的懷抱和孩子的撒嬌呢……

  「樓主……敵人襲擊我們的人裡,有會用幽冥爪的人。」

  小星躊躇了一下,讓樓主喝了一口茶,和樓主聊了幾句自己的情況之後,話鋒一轉,提起了這件事。

  雖然知道樓主不喜歡聽到她父親當年那些弟子的消息,但思索之後,還是說了出來。

  「哦?燕兒倒沒提起這件事。」風絕塵微微蹙眉,有些厭煩的道,「韓絕念這個蠢人,竟然還沒有死。」

  「樓主,會幽冥爪的,不是還有鳳絕顏麼?」

  風絕塵突然笑了起來,雖然很淡,但那明顯的笑容仍然讓她整個人都變得嫵媚起來,好像小星說的這句話,是很笨很笨的一樣。

  看著小星疑惑的臉,她難得輕快的說道:「這本是個秘密……我是可以告訴你的,現在武林中不管出了什麼事情,也絕對不會是鳳絕顏或是她的弟子傳人什麼的。」

  「為什麼?」

  「因為鳳絕顏已經自廢武功,她也發誓不會傳武功於任何人。而且,她的身份也不允許她再參與武林中事。」

  看小星還是有些不信,她繼續道,「你只要知道,這世上再沒有鳳絕顏,有的,只是九王爺的鳳王妃。」

  (三)

  離開樓主的房間回去後,小星緊緊摟住了坐在桌邊的冰兒,正在補午後打鬥時候弄破的小星外袍的冰兒笑著作勢要用針去扎他,才發現他臉色怪怪的,沉默著也不說話。

  她連忙放下針線,伸手握住他放在自己身前的手,柔聲道:「相公,樓主說你什麼了麼?」

  小星笑了笑,並不想說自己還沉浸在樓主敘述的一些發生在他們那個時代的故事裡,而是順勢在冰兒柔軟的胸膛上揉了一把,笑道:「樓主沒說什麼,我發呆是因為不知道摸哪一邊好,最後只好兩邊一起摸。」

  冰兒登時飛霞撲面,拿起桌上的針和他繞著桌子嬉鬧起來。小星一停,冰兒收勢不住連忙挪開手上的針,結果整個人跌進了他的懷裡,嬌嗔道:「相公,你就會拿冰兒尋開心。」

  「是啊。」

  小星摟著她坐回桌邊,蹭著她粉嫩的頸子笑道,「燕兒讓我窩心,蘭兒讓我費心,也只有你,能讓我尋開心了不是麼。」

  「別蹭,好癢……」冰兒咯咯笑了起來,儘管他這麼說,她還是感到開心,她知道自己終於和燕兒白若蘭他們,站在一條線上了,她扭著身子嬌喘道,「相公,大白天的,別逗弄冰兒了。」

  小星一邊嘴上說好,一邊還不忘又咬又啃的在她頸上留下幾個印子才挪開了嘴。

  「相公……」冰兒嘟著嘴,低頭輕輕咬了他的手背一口,故意氣呼呼的道,「你是屬狼的麼,竟然咬冰兒。」

  心中的不快這幾日在這俏佳人的陪伴下已經消弭了大半,小星不免心神蕩漾起來,他把下巴擱在她肩上,吮了下她粉嫩可愛的小耳垂,調笑道:「今晚便要吃了娘子,自然現下要先嘗嘗味道。」

  被他在耳垂上吹了陣熱氣,冰兒的嬌軀登時軟了幾分,語聲也不自覺地帶上了嬌哼,「那相公嘗出什麼了沒?」

  「嗯……有些鹹。」

  冰兒睜圓了眼睛,疑惑的啊了一聲,心中尋思難道出的汗多了麼。

  小星嘻嘻一笑摟住她晃著道:「還要再鹹一些才好,不然,怎麼能成為賢妻呢。」

  冰兒也掩口嬌笑了起來,「那是不是冰兒要到北方去凍上一凍,才能成為良母呢?」

  小星點了一下她嬌挺的俏鼻,笑道:「傻瓜,你叫冰兒,還怕不夠涼麼?」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冰兒索性就窩在他懷裡穿針引線起來,小星看著那嫩蔥一樣的玉指在他的衣服上靈巧的穿梭著,竟似有些癡了。

  偏偏煞風景的敲門聲不合時宜得響了起來。李思奇在門外輕喊道:「小星,樓主叫你再過去一趟。」

  「哦?又有什麼事了麼?」

  「我把剛才想要偷襲樓主的那些人情況上報後,樓主說要問問你詳細情況。

  另外傳來了一些可能和白姑娘有關的消息。「

  聽到與白若蘭有關,冰兒察覺到小星身子的緊繃,馬上站了起來,讓小星起身,小星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匆匆開門出去了。

  冰兒卻並沒有跟上去,而是又坐回到桌邊,繼續慢慢的,認真的,一下下的縫補起了那件外袍。

  一向靈活美麗的大眼睛變得有些呆滯,直到針尖一下刺到了手指,她才醒覺什麼一樣,一邊吮著受傷的指尖,一邊撫著自己的心口低低自語:「果然……還是不能真的無所謂呢……」

  在李思奇帶領下匆匆來到內院的堂屋,進門便看到風絕塵已經坐在了上首的紅木椅上,身上除了素色的中衣,便僅僅披了一件灰色的斗篷。

  小星拱了拱手,然後和李思奇一道坐下,開口問道:「樓主,您找我?」

  「嗯。」風絕塵點了點頭,「下午那些人的來歷你能看出來麼?」

  「……比較難,每個人的武功都稀鬆平常,看起來確實是為了銀子而其他一無所知的殺手。只有最後那個女子武功陰狠毒辣,而且下手果斷。看起來應該是主使者。不過目的不明。」

  風絕塵淡淡道:「大概是那邊有人知道我一直重病纏身,打算派個替死鬼試一下我的武功。不過按你說的,他們不是太低估我,就是太自信了。如意樓比起當年的狼魂,並不遜色多少。」

  狼魂鼎盛是在四十多年前,現今能瞭解當年情況的人,實在是不多了。不過單從那些流傳下來的描述,狼魂比起現在如意樓,至少江湖地位要高出一大截。

  所以小星和李思奇對最後那句倒也不是很相信。

  風絕塵繼續道:「李思奇,你先去忙你的事吧。」

  李思奇起身躬身道了聲是,知道樓主有事要單獨對小星說,便出去關上了大門。

  「小星,西三堂傳來了訊息和徐霜玉傳回來的消息一起到了。你要先聽哪個呢?」

  風絕塵端起茶杯,淺抿了一口,然後狀似無意的瞥了他一眼。

  小星立刻道:「西三堂的訊息,願聞其詳。」風絕塵微微一笑,道:「唐門峨嵋和暮劍閣的全部精英,已經盡數開到江南。白若蘭的父輩,也終於過來了。

  這次英雄大會,至少這三個門派,勢必全力以赴了。「

  小星心頭微微一沉,真要是火拚起來,刀劍無眼,不管傷了白家哪一個,都是一件麻煩事。

  「如果他們實在不願相信咱們……也只好一戰。」

  「他們全數出動也是件好事……那些弟子被殺的仇,也省得咱們一家家的去找了。」

  風絕塵淡淡地說道,但那語氣卻讓小星都忍不住一陣寒顫。

  看小星沒再說話,風絕塵繼續道:「徐霜玉傳回的消息歸攏起來很簡單。就是人已經替你送到了。」

  「這麼快?」小星詫異的脫口而出,算日程,怎麼也還要三四天才對。

  「因為白天御落腳的地方恰好被他們碰上,這樣也好。徐霜玉一直是你們這一輩裡最努力的弟子,她早一日回來,早一日輕鬆。有些關於西三堂的任務,我也必須交給她才行。」

  聽到白若蘭回到父親身邊,小星也說不上是輕鬆還是沉重,便不再詢問,而是問道:「樓主,那我能做什麼?調查英雄大會有些過於籠統了吧。」

  風絕塵從袖中拿出一封密函,一揮手,那密函便像被手托著一樣緩緩飛到小星身前,「韓絕念的事情讓我發現了一些蹊蹺,雖然很想你再多呆幾天,但你還是明日便出發吧。這次出門要隱藏好身份,你和冰兒便扮作年輕小夫妻。這封密函,你要在英雄大會開始前交到伴月山莊莊主手上。」

  伴月山莊?小星疑惑的看著手裡的密函,同樣是五莊之一,但是伴月山莊比起同在江南的柳家莊和隱龍山莊來說,幾乎是要被江湖人遺忘的地方,只有提到刀法名家的時候,會提起他們那裡的伴月刀法。這樣一個行事低調的近乎神秘,還從來沒有和如意樓有過交集的門派,為什麼要送去哪裡?送去的是什麼?

  風絕塵並沒有解答他的疑惑,只是淡淡道:「我不喜歡低估對手。不要問那麼多,去做便是。這些麻煩可能是因為我的時代的事情引起的,那麼,就由我們來解決。」

  看著小星疑惑的目光,她繼續道:「我不僅僅是如意樓樓主,我也是獨狼風絕塵。只要這個稱號沒有繼承人,我就永遠是,直到我死。」

  小星有些沉重地退出了堂屋,他漸漸明白,很多事有時候去做的理由僅僅是因為你是你,而不是別人。你是,你就要做。

  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概……就是如此了。

  這次打探完英雄大會,自己真的能接回蘭兒麼……小星看著天空,緊鎖了眉頭,與暮劍閣一戰後,自己真的還能如願以償麼……

  他並不知道,同樣的擔心,一樣出現在白若蘭心裡。

  回到了父親的身邊,與父親激動不已的重逢過去後,心底卻懶懶的提不起一絲精神,想替如意樓說些什麼,但卻發現自己一個人的話根本不能影響什麼。心中煩亂不已,父親卻當是自己劫後餘生所致,便找了間清幽的屋子讓自己住下,留下與自己最為投緣的五妹白若萍陪伴,便一徑的和叔叔伯伯們討論起如何對抗如意樓了。

  白若萍長相上和她頗為相似,一樣是圓圓的杏眼,可愛的小嘴,但是性格卻天差地遠,大概是她這姐姐平日過於強勢的緣故,這妹妹不僅武功不行,也經常一幅逆來順受的樣子,說話總是細聲細氣的,除了白若雲這個哥哥之外,連和其他哥哥說話也會臉紅。

  也正因為如此,白若蘭一肚子的話,卻無法和這個妹妹說。她不僅出不了主意,說不定還會被她的經歷嚇的哭哭啼啼的,然後去找父親說她已經有了小孩。

  早知如此……鍾嫣問自己要不要和她一起回如意樓的時候,自己真該不要這麼堅持的。

  現在,想必那三人都已經去的遠了吧……

  (四)

  但白若蘭這次卻沒有說對,郝一刀夫婦和徐霜玉把信鴿放回去之後,本來是一路往回急趕,但路上卻發現幾個峨嵋的弟子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要做什麼。三人合計了一下,便把馬暫寄在一家農戶,飛身跟了過去。

  一路大概聽到似乎是清心老道讓他們不要驚動別人來做什麼秘密任務。要不是那個女弟子得意忘形在飯桌上說走了嘴,徐霜玉險些就決定不跟下去了。

  那個女弟子竟然提到要去剿滅如意樓的分舵。

  當時聽到的江湖人士,怕還真是不少。

  徐霜玉不僅一陣好笑,清心老道看來是老糊塗了,找了這麼個嘴上把不住關的人來做機密任務。

  一直跟到傍晚,看到這幾人在郊外一處小院住下,三人才在附近小鎮尋了一家客棧要了兩間上房安置好行李,休息一下決定晚上再探。三人卻也不免奇怪,這附近的分舵已經撤退完畢,這些人為何會停在此處。

  趁著夜色一路來到那小院附近,三人在農田中隱沒了身形,正要找個時機摸過去,就見小路盡頭遠遠走來三人。

  當中一個青袍長衫的老者正是清心老道,左側一人瘦瘦高高好像一根竹竿一樣,而右側那人卻讓徐霜玉驚出一身冷汗,正是前日撞見的那用幽冥爪的詭異高手,仍然幽靈一樣板著死氣沉沉的臉。

  三人屏住呼吸,看著那三人走近。隱約聽到清心在抱怨,「……我怎麼知道黃師弟會連同那幾個老傢伙突然提出要再仔細調查。一定是百花閣那個姓劉的婊子吹的枕頭風!」身邊那個幽靈般的男人低低說了什麼,清心立刻道,「你不要拿她來壓我!你放心,今晚之後姓黃的就再也不會相信如意樓是無辜的了。」

  看著三個男人走進院裡。徐霜玉和郝一刀夫婦交換了一下眼色,跟著潛了過去。

  幸虧院中養有雞犬,聲音頗為嘈雜,隱在牆上樹枝後的三人倒也不容易被發現。

  那幾個峨嵋弟子把清心迎進屋內,對另外兩個男人雖然感到奇怪,卻也沒敢多問。唯一的女弟子立刻奉上茶水,清心讚許的點頭道:「麗兒果然體貼,難怪黃師弟最疼愛你這個弟子。」

  麗兒有些得意的笑道:「哪裡,全是掌門師伯平日教導有方。」

  另外幾個弟子中一人試探的問道:「師父,請問這次要去剿滅哪個分舵?只有咱們這些人會不會不夠?」

  清心笑著回頭對其餘二人道:「這是我座下目前的大弟子萬鴻,有了他那姓黃的就無話可說了吧?」

  萬鴻一愣,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覺得胸前一陣劇痛,一隻冰冷的手竟然直直的插進了自己的心窩。喀嚓一聲,肋骨盡斷,那手彷彿兵器一樣毫無阻礙的穿透了他的身體。

  他看著面前這個高高瘦瘦木無表情的男人,開口想對清心說什麼,卻只是吐出一口鮮血,然後緩緩倒下。

  其餘的弟子登時慌亂起來,外面看著的三人也是心裡一驚,徐霜玉隱約猜到了什麼,出了一身冷汗,卻無計可施。

  那幽靈般的男子根本沒有出手,那個竹竿一樣的怪人雙手如刀,那些峨嵋弟子就好像無武功之人一樣被他一手一個,盡數穿胸而過。不過轉眼間,屋內一片屍體,僅剩下那個麗兒渾身發抖站在原地。

  「麗兒,師伯交待你這個任務極其機密,你可否有在人多的地方提起啊?」

  「沒……」麗兒圓圓的臉上涕淚橫流,顫聲道,「沒有……弟子……弟子沒有。」

  清心笑瞇瞇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是麼?你不是一向喜歡在人多的地方胡說八道麼?難道你沒在酒樓之類的地方大聲聊天麼?」

  麗兒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掌門師伯,弟子知錯了……你饒了我……饒了我吧!」

  清心笑著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喝了口茶,道:「你沒錯,你做的對。你本就是要來對付如意樓的,可惜如意樓的人太過難纏,師伯,我一番血戰才得以逃脫,而你們……為了保護我都不幸犧牲了。嘖嘖……真是可惜。」

  麗兒驚恐的睜大眼睛,縱然腦筋不好的人,也聽出了這話裡的意味,她哭叫著:「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清心悠然道:「你不是黃師弟最疼愛的弟子麼?等他下去陪你的時候,你問他好了。就怕那個時候,他已經認不出來你了。」

  那竹竿般的男子也做到了椅子上,一直沒有出手的那個男人走了過來,陰笑道:「方兄,你對女人真的沒興趣麼?」

  「殺女人無趣。」那人冷冷回了一句,便閉上了雙眼,彷彿不願意看下去一樣。

  那幽靈樣的男子不再多話,伸手便去抓跪在地上的麗兒。

  麗兒知道大勢已去,但仍然想做最後一搏,看清心和那武功深不可測的男人都坐在椅子上,心中存有一絲僥倖,拔劍向那幽靈般的男子的身上一擲,回身便逃。

  但秀足剛剛踏出,肩頭一陣疼痛,已經被鐵鉤一樣的爪牢牢抓住。她回身拍出一掌,雖然慌亂倒也不失章法。

  那男人嘲弄的一笑,伸手輕輕一帶一撥,她收力不住,整個人向前撲了個踉蹌,同時只聽嘶啦一聲,身上的青衣連同中衣被從腋下扯下一條,露出一大片白膩的肌膚和肚兜一角。

  她驚叫一聲,不敢再攻,雙掌一前一後護住胸前,淚眼迷濛卻也死死的盯著那男人的雙手。

  他雙手一伸,屈指成爪,帶起一陣疾風一眨眼就到了她身前,她連忙回掌自救,接著就覺手肘被一股大力向上一托,另一邊的腋下也被扯下了一條。上衣頓時成了掛在她身上的兩片布一樣,晃動間不斷暴露出她雪白纖細的腰。

  她哭叫一聲揮掌撲了上去,只盼對方能一爪抓死自己好了。哪知道力道被對方一引,身子又是一個踉蹌,雙臂一痛,嫩藕般的小臂上留下幾道血痕,一雙袖子也被扯了下去,露出白生生的胳臂。

  清心皺眉道:「韓老弟,別玩了,咱們沒那麼多閒工夫。」

  那男人有些遺憾的上下打量著她的身子,道:「真可惜不能玩得盡興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帶著遺憾下去的,沒有變成女人就走,太可惜了。」

  她顫聲道:「……你……你不要過來!啊!」

  眼前一花,她的驚叫還沒完全喊出來,冷冰冰的一爪已經扣住了她的咽喉,卡著她的下巴把她整個嬌軀都抬了起來。她雙腿懸空踢打起來,雙手拚命去扳他的手,卻如蚍蜉撼樹,毫無作用。

  胸口一涼,破破爛爛的上衣被丟到了一邊,背後的帶子一緊,卻是他已經開始扯著她胸前的肚兜。

  一對飽滿的玉兔噗嚕嚕跳將出來,佈滿汗水的胸口滑津津一片,顯得那團軟肉在燭光下亮閃閃的,他一爪抓上去,五指登時陷進那柔軟的乳球中,指縫間突出的白膩隨著他的手的動作不斷變形,被掌心貼住的乳頭被他粗糙的掌心摩擦,伴隨著她無奈的嗚咽漸漸變硬。

  郝一刀圓瞪雙眼,按捺不住便要長身而起,鍾嫣連忙把他拉住,用柔滑冰涼的掌心按住了他的嘴,低聲道:「咱們怕不是對手。」

  屋內那男人倒也不再拖泥帶水,扯斷她裙上的腰帶,按住她的後頸把她上身摁到桌上,裙子在她掙扎扭動中自然的滑脫,僅剩下素白的襯褲。

  他伸長舌頭在她汗津津的背上滿滿的舔了一下,邪惡的笑了起來。

  麗兒背後一陣緊繃,痛哭著求饒起來。一雙手拚命的拉住自己的褲腰,試圖保住最後的屏障。上身被牢牢按住,只有翹起的屁股左右扭動著,徒勞的掙扎反而讓扭動的後背曲線更加刺激著男人的慾望。

  在她的腰側撫摸了一陣,又穿過腋下玩弄起被壓在桌上變的扁扁的乳房,想逗弄她把手離開褲帶。但她渾身顫抖卻死死的抓住褲腰,任憑那隻手在自己的赤裸處大肆輕薄。

  「都這時候了還挺倔。那好,你抓著吧。」他笑道,眼睛開始漸漸發紅,那固執的抓著褲腰的手讓他黑暗的興奮漸漸抬頭。

  「啊啊!疼……疼啊!」她突然張口慘叫起來,被按在桌上的身子拚命挺動著好像離了水的魚,偏偏腰下卻不敢移動半分,只因那一隻利爪,此刻正緊緊的抓著她半邊翹挺的屁股,緊致滑膩的肌膚漸漸滲出鮮血染紅了附近的布料,這一爪竟然已經抓破了她的臀峰,更不要說上面薄薄的襯褲了。

  那鐵爪一揚,嗤啦一下,襯褲襠下臀後的布料被撕下帶血的一大塊,巨大的破洞中,露出了被抓的血淋淋的屁股和股縫中還在向下滴著淡黃色水滴的陰戶。

  他鬆開手,慢慢解開自己的褲帶,褪下褲子掏出粗長堅硬的凶器,端過一杯茶潑在她的下體上,衝去殘餘的尿液,獰笑著拉開了她的雙腿。

  她已經被嚇呆了一樣胡亂的求饒,雙手仍然緊緊抓著毫無作用的褲腰,被抓傷的屁股一陣陣的抽搐著。

  把紫紅色的龜頭對準了掰開的屁股中,沾了些那濕淋淋的毛髮上的汁液,他嘿的一聲,肉棒一下子插進去半根有餘。

  「啊!」淒厲的慘叫在星空下迴盪起來……

  (五)

  「師父……救救麗兒……誰來救救我啊!」本來嬌俏可愛的圓臉已經因為痛哭而扭曲,臉蛋上淚水橫流。柔弱的嫩穴被直接貫穿,粗大的陽具撐脹著裡面每一絲空隙,好像要把她撕裂一樣。

  她雙手緊緊抓著桌邊,雙腿撲騰著想要掙開。那男人卻只是悠然的用枯瘦的手爪緊緊鉗住她一邊乳房,肉棒插在嫩腔之中也不急於大幅動作,只是牢牢地釘在裡面,享受著因為她的掙扎而帶來的摩擦快感。

  掙扎了一陣,身上的力氣漸漸消失,她哭泣著趴在桌上,漸漸放棄了抵抗。

  那像木樁夯進她身體一般的陽根把她像脆弱的蝴蝶一樣釘死在了桌上。

  他得意的笑了,知道桌上的菜餚已經可以入口。

  他慢慢的把肉棒抽出,讓粗大的肉莖一寸寸刮過她柔嫩的內壁,讓她哀鳴不已,哀叫聲中,他又把拉到最外幾乎脫出她身體的陽根狠狠釘了回去。

  她仰起脖子,呼吸都變的困難一樣大張著小口,那一聲痛呼梗在喉中,卻小臉煞白怎麼也喊不出口。

  他晃動著腰,開始節律的抽送起來,混著血絲的體液被帶了出來,沿著玉股流下,染紅了殘存在她腿上的,破布一樣的襯褲。

  清心吞了口口水,捻著鬍子走到桌邊,淫笑道:「麗兒,成為女人的感覺如何?」

  她抖著嘴唇,目光渙散著無法說話,只是隨著每一次那肉棒撞擊到最深處的時候發出一聲哀鳴。他在這哀叫中越來越興奮,跨下的巨物也漲到最大,他的小腹拍打著她的屁股,聲音越來越響。他看著那一邊紅一邊白的屁股蛋子,獰笑著運力一爪,正抓在另一邊完好的嫩臀之上。

  這次的反應已經沒有上次那麼劇烈,雙腿抽搐了一陣而已,但被他貫穿的陰戶中卻一陣大力的緊縮,勒得他一陣舒爽。

  清心的老臉上也泛起了紅光,伸出乾枯的手掌,先是在她臉蛋上捏了捏,然後握住她另一邊乳房,捏著硬脹的乳頭,把玩起來。

  「殺了我吧……求你們殺了我吧……」她嘴裡開始反覆地念叨起來,只求速死。

  清心笑道:「放心,麗兒,我們怎麼可能不殺你呢。」

  那男人也笑道:「到時候只怕你不想死也不行。」

  嘴裡說著,同時抽出陽根,手上提著她一條腿向上一翻,把她變成仰面朝天躺在桌上的姿勢,然後脫掉她的鞋襪,雙爪鉗住她嬌小的腳掌,把腿分開舉起,挺槍上馬,再次插入到她體內。

  傷痕纍纍的臀尖恰好被擱在了粗糙的桌邊,他每次插進拔出,那傷口就在桌邊一磨,疼得股間一縮,讓他愉悅無比。只是苦了她不僅前面的嫩穴飽受蹂躪,後面的小屁股也隨著男人的動作一陣陣疼痛。

  更讓她絕望的,清心也掏出了黑黝黝皺巴巴的半軟陽根,在她已經被捏的紅一塊紫一塊的乳房上蹭了起來。

  「道長,看來你是寶刀未老啊。」那男人哈哈笑了起來,故意地用力聳動起來,讓她的身子晃得更加劇烈,變成好像主動用嬌軟的乳尖去挑逗那醜陋的陽具一樣。

  「我……作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她突然淒厲的叫喊起來,雙手亂抓亂舞著去攻擊身邊的清心。

  清心冷哼一聲,一掌拍向她圓潤的肩頭,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她的手臂再也用不上力氣,軟軟的垂在了桌上,「你想死得痛快,可以啊,嚼舌自盡。我絕對不攔著你。」

  那男人皺著眉頭,還沒發洩出來的他自然不希望這女人自殺。

  清心卻悠然道:「我知道你不敢,你這樣的婊子,就是被人干死的命,連自殺你也做不到。」

  她重重喘了幾口氣,遲疑著把舌頭抵到牙關中。

  那男人看她渾身顫抖的怯態,也笑了起來,不再管她,一面繼續抽插奸弄,一面玩弄起手上的小腳。

  她的身子一下下晃著,紅腫的嫩穴仍然在被男人不停的侵犯,她的舌頭擱在齒間半晌,最後,終於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哀求道:「求求你們……不要殺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那男人突然笑了起來,伸手捏住她的陰核,玩弄著道:「老道,讓我帶走玩幾天怎麼樣?」

  清心的陽根也終於翹了起來,他嘿嘿笑著捏住了她的下巴,把散發著老人特有的體味的陽根塞進了她的小口中,挺腰抽送起來,「可以是可以,就算你留下她做個玩物,我也沒意見,不過……我怕尊主會不高興。」

  她聽到一線生機,登時咿咿嗚嗚的扭起腰來,本就不多的尊嚴早就被踐踏得乾乾淨淨,她討好似的用舌頭一下下舔著插進嘴裡的肉莖,尚還能用的另一隻手連忙伸到胯下撐開紅腫的花瓣,方便男人進出。

  徐霜玉低低罵了一句,「無恥。」

  鍾嫣卻已經不願看下去,躍下了牆頭替牆上的二人望風。

  那男人淫笑著鬆開抓著她的手,站在那裡雙手背在背後前後移動著,「自己把腿舉起來,能堅持到我結束,我就帶你回去,饒你不死。」

  那雙細白直挺的腿果然費力的維持著高高舉起的姿勢,雖然不斷顫抖看起來隨時可能放下,但已經能明顯看出她在賣力的按他說的做。

  「好……聽話的才是好女人。」他喘著粗氣開始做最後的衝刺,心裡開始想著怎麼回去再好好調教這個玩物。

  她一面費力地舉著雙腿,一面努力的舔著嘴裡的陽根,早就忘卻了自己的身份,心中剩下的,只是那一點活下去的希望。而且疼痛已經逐漸適應,一直被撞擊的柔軟穴心也開始有了一些感覺,被蹂躪的嫩腔也順滑了許多。

  清心終究年齡所限,力不從心,低吼了一聲抽出沾滿口水的肉莖,將那稀薄的白濁汁液盡數噴在她的臉上。她頓覺鼻端一陣腥臭,卻不敢伸手揩去,唇角一鹹,卻是清心伸手把她面上的漿液撥弄到她口中。

  她無奈伸出粉嫩小舌,把令她作嘔的白漿掃進口中,嚥下覺得噁心,吐出卻又不敢,只有苦著一張臉,把那一團濃稠含在嘴中。

  這廂那男人也已經逐漸到達頂峰,看清心已經完事,索性一把把她從桌上摟了起來。

  她股間好不容易疼痛稍減,卻不料身子被一抱而起,屁股自然下沉,一下子把一直沒有全部刺進體內的那一小截也吞了進去,下腹脹裂難忍,甬道盡頭那花心都被頂的移了位子,一下子通體酥軟,口中啊啊的呻吟著攀在了他的身上。

  他小腹挺動,一下下拋著她的身子,拋起墜落間,嫩穴把肉莖,不斷吞進吐出,漿液四濺,被雙臂托住的柔潤小腿一下下擺動著,那可笑的破爛襯褲襠下的殘餘,卻也被浸的濡濕。

  他嗯了一聲突然把她丟在桌上,跨步上前扯住她的頭髮,把那粗長凶器對準她半張的小口,一股股陽精噴射出去。

  她抖著身子以口向就,不惜抬頭吮住那陽根前端,舔去上面殘留的漿液,雙目微抬,乞憐的看著那男人。

  郝一刀不願再看,跳下牆走到鍾嫣身邊。徐霜玉胸中煩悶,看那男人得意的拎起那麗兒丟到一邊,穿起褲子,正要下牆,卻見那一直默不作聲的高瘦男子突然出手,閃電般插進了縮成一團低低哭泣的麗兒心窩。

  嫩乳上登時噴出一股血花,麗兒大睜著眼睛抽搐了幾下,身子一挺,不再動彈了。

  那男人看著另外兩人的臉,冷冷道:「滅口。」

  徐霜玉知道最後一絲希望也已經破滅,趁屋內人還沒注意到外面,躍下牆頭連同郝一刀夫婦離去。

  如果清心也是共謀者,而策劃者之一又是如意樓的總管級別的人……徐霜玉騎在馬上,三人正向樓主所在疾馳,她的手心已經儘是冷汗,這一切都毫無疑問的指向了一個名字,一個她尊敬的名字。

  岳玲。

  花絮:真如意樓·第十四章

  (一)

  「她懷了你的骨肉?」

  「是。」

  風絕塵輕輕歎了口氣,道:「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懂得做安全工作了。」

  「樓主你搞錯時代了吧……」

  (二)

  「我不同意又如何,你遲早會把她帶來,除非我不再想見你。」風絕塵帶著無奈的妥協道,「小星,我不會有兒女,你是知道的……」

  小星面上一紅,道:「樓主,你的意思是找你沒有後顧之憂麼。」

  (三)

  「這幾天你潛心休息便是,得到確切信息後,便動身去調查那個英雄大會的詳情。順便……」她的眼中閃過一陣寒光,「替我教訓那些無聊的偽君子。」

  小星為難得說道:「可以只教訓偽淑女麼,偽君子就交給師兄吧。他教訓男人比較在行。」

  葉飄零:「阿嚏……誰在說我什麼了?」

  (四)

  看小星沒再說話,風絕塵繼續道:「徐霜玉傳回的消息歸攏起來很簡單。就是人已經替你送到了。」

  「這麼快?」小星詫異的脫口而出,算日程,怎麼也還要三四天才對。

  「你徐姐姐在西三堂可是負責快遞的。她可是職業的。」

  (五)

  聽到白若蘭回到父親身邊,小星也說不上是輕鬆還是沉重,便不再詢問,而是問道:「樓主,那我能做什麼?調查英雄大會有些過於籠統了吧。」

  「是麼?」風絕塵聳聳肩,「那好,你的任務就是詳細的調查英雄大會。這樣就不籠統了吧。」

  「……」

  (六)

  看著小星疑惑的目光,她繼續道:「我不僅僅是如意樓樓主,我也是獨狼風絕塵。只要這個稱號沒有繼承人,我就永遠是,直到我死。」

  「那如果有繼承人呢?」

  「那獨狼這個稱號就是他得到的遺產。」

  「需要遺產稅麼?」

  (七)

  郝一刀圓瞪雙眼,按捺不住便要長身而起,鍾嫣連忙把他拉住,用柔滑冰涼的掌心按住了他的嘴,低聲道:「咱們怕不是對手。」

  郝一刀拉開她的手,低聲道:「不是……俺尿急。」

  「……」

  (八)

  把紫紅色的龜頭對準了掰開的屁股中,沾了些那濕淋淋的毛髮上的汁液,他嘿的一聲,肉棒一下子插進去半根有餘。

  「啊!」淒厲的慘叫在星空下迴盪起來……

  「這個賤女人……洞裡竟然長牙!痛死我了!」

  「……導演,要放一段《陰齒》的宣傳片麼。」

  (九)

  徐霜玉低低罵了一句,「無恥。」

  郝一刀跟著道:「對阿……有齒就變成(八)裡的慘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