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抱著懷裡看起來越來越難受的白若蘭回到了馬車附近,雨兒和楊心梅已經準備好了食物,在火堆旁等著他們回來,但沒想到的是竟然還多了一名女子。更沒想到多的這人竟然不是神出鬼沒的燕逐雪,而是一個陌生人。
葉飄零把大概解釋完之後,三個都與他有過肌膚之親的女子一時神態各異,唯一與葉飄零沒有親密關係的燕逐雪卻沒有跟著回來,只有葉飄零在這裡面對三個心思不同的女子。
楊心梅一直笑著看葉飄零,既有幾分促狹又有幾分微惱,但還是她最先主動接過白若蘭的身子放進馬車裡,然後笑歎了口氣,把馬車緩緩駕向較遠的地方。
雨兒眼中頗有幾分哀怨,但更多的是一些擔心,她拿了些熱好的餅和燻肉,低著頭遞給葉飄零,口中只道:「少爺先吃些東西吧,今天駕了一天車,您也累了。」
陳悅蓉臉蛋紅撲撲的卻不看葉飄零,等他把那些東西吃得差不多了,才討出帕子替他擦淨了手,柔聲道:「葉郎,快些去吧,這是為了救人,我們……沒事的。」
葉飄零卻頗為不情願,他皺著眉頭道:「那女子已有身孕,不定是哪家的好姑娘,我這般壞人清白……」
恰好楊心梅走了回來,聽到這話呵呵一笑,揶揄道:「葉公子怎麼連這種事情也畏首畏尾起來?莫不是只要不是心甘情願送上門的,都入不得你的法眼了不成?」
葉飄零知道她話裡有幾分譏刺,微笑道:「男女之事,本就要兩情相悅才是美事,更何況她肚裡已有孩子,此事一出,那孩子的父親怎麼會不記恨於我。」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楊心梅拿起烘熱的餅,咬了一小口,含糊道,「一個少女打扮的姑娘懷著身孕,想必也不是什麼好女子。」
陳悅蓉輕輕搡了他一把,低聲道:「去吧,這是為了救她,那孩子的父親會理解的。」
葉飄零心底實在不願,有三個嬌美女子在身邊,除了楊心梅一直刻意躲著他之外,另外兩個都是任君採擷的柔花一朵,看這女子不似尋常百姓打扮,說不定便是哪門哪派的小姐,一個不慎端的是後患無窮。
只是除了自己去解那淫毒之外,卻是別無他法,他只好歎一口氣,起身道:「也只好如此了。」
楊心梅笑道:「歎什麼氣,我覺得你的心裡應該在笑才對。」
雨兒連忙扯了扯她的衣袖,低聲道:「楊姐姐,不要開少爺玩笑了。」
離了火堆,遠遠往那停在幽暗處的馬車走了過去,葉飄零的心中不免暗暗後悔,本來就是不願馬車內留下穢跡,才與陳悅蓉尋了處野地,哪知道最後還是不免如此,早知道,還不如和陳悅蓉便在馬車中解決,也省了這次的事情。
心裡胡亂想著,已來到馬車旁邊,他撩開前簾上去,這馬車十分豪闊,車內鋪著的柔絨地氈上,不斷發著微弱的呻吟的白若蘭便躺在上面,雖然車內比較寬敞,但兩邊座椅間卻也剛好擠的下兩人而已。
他把窗簾捲起,透些月光進來,然後抱起白若蘭的身子讓她靠在座位上,伸手去探她額頭,觸手一片火熱,他縮回手,知道已經如燕逐雪所說,淫毒逆行入腦,一旦緩的久了,不僅頭腦受損瘋瘋癲癲,恐怕肚子裡的孩子也難以保全。
知道不能再猶豫下去,葉飄零解開她的裙帶,把繡著蘭花圖案的香囊和銀包袖袋之類雜物放到一邊,低聲道了句「得罪了」,便把那白色紗裙脫下,衣襟打開。車內行動不便,那襯裙便不脫下,只是高高捲了起來,露出一雙潔白修長的玉腿。
那細膩的肌膚上此刻佈滿了細小的汗珠,肌膚下也泛起了誘人的桃紅,大腿內側,還有一道道晶亮的汁液流了下來,看起來淫糜無比。
身上感到一些清涼,但那月白兜兒下的豐滿胸乳,卻起伏的更急了。
伸手摸向她的股間,探的了那春水潺潺一片氾濫的柔嫩花房,葉飄零褪下自己的褲腰,但不料心中有些奇怪的不詳感覺,讓那根棒兒也不過硬起了一半。
他雙眼在那豐滿胸膛上溜了一溜,輕歎一聲伸手從兜側摸了進去,那乳肉一摸之下柔軟無比,按捏之中又充滿彈性,不知是否因為懷孕的緣故,比起他身邊的三女都要豐滿充盈,五指攀住只覺柔膩肉感充滿彈性,登時讓他胯下陽根高高揚起。
既已準備充分,他也不再多手,戀戀不捨的放開手中那一團香軟,匆匆把她半裸的身子放好,打開她的雙腳,費力的用雙手扶穩她的腰胯,把硬挺的肉莖就准了那熾熱濕滑的陰穴。已經腫脹的穴口剛和那肉龜接觸,便一張一合的吸吮起來,粘滑的漿液幾乎噴吐上去。
滋的一聲,那根棒兒已經盡根而入,前半截葉飄零拉著她的腰自己使力,後半截卻幾乎是被那緊窄的嫩腔吸吮進去一般,那因孕而變得肥厚柔軟的花瓣緊裹著肉莖的根部,膣內嫩肉推擠上來,幾乎與雨兒洩身時候的幽穴變化帶來的舒暢感覺相去不遠。
兩人已然結合,葉飄零也就不再在意許多,抬高她一條腿架在肩上,一手扶穩她的豐臀,一手情不自禁的按揉在那乳房之上,擺動著腰抽送起來。
而她仍像沒有意識一樣只是斜倚在那裡,只是口裡的呻吟稍稍大了一些,隨著葉飄零的動作,被抬起的腿前後搖擺,一雙豐乳波浪般晃動。
葉飄零第一次與無法動彈的女子雲雨,雖然那幽穴中濃濃厚厚的蜜汁讓他的棒兒進出既被夾擠得十分愉悅又十分順暢毫無困難,但在這狹小空間承擔著女子近半體重不斷動作,他又不是在行房中可用真氣的雙修功夫,百餘抽下來,竟覺身上已經汗濕。
幸好到不是完全沒有效果,在那花心上奮力撞了幾十撞之後,她腔內嫩肉緊緊吮著他的肉莖暢快淋漓的洩了一次身子,緊接著他每一次頂到最深處的時候,她小嘴裡的呻吟也明顯了許多,雙手雖然還軟軟垂在一邊,但是手指蜷曲似乎想要握起一般,更明顯的是他每一次插進去的時候,都明顯地感到她的腰在努力的微微拱挺,彷彿要讓他進得更深一樣。
這柔軟嬌嫩的肉體沒有一絲反抗的能力,一次次的抽插中,葉飄零的動作變得越來越重,心底深處某種讓他興奮的東西漸漸冒出了頭,他把她的腳分得更開了,月光下被扯開的腿根,隨著他的棒兒外翻的嫩紅腔肉清晰可見。隨著猛烈的動作,她膣內的汁液四濺橫流,越來越多,不多時便把她屁股下的軟氈浸濕了一小片。
嫩白的臀尖映著水淋淋的光在氈上前後移動,幅度越來越大了,最後通的一聲,她的身子竟然滑跌了下來,那棒兒一歪,從陰穴中滑脫,盛水的瓶塞拔出一般,那穴口頓時又淌出一片透明淫汁。
不要說白若蘭尚未清醒,就是她此刻清醒了,葉飄零怕是也無法再次中斷,他拉過她的身子,讓她上身伏在座上,伸手拉高她的腰,在那緊實渾圓的屁股上揉了一會兒,掰開臀瓣再次插了進去。
這樣調整後白若蘭腳上的鞋卻顯得礙眼起來,葉飄零握住她的腳踝,索性把她的鞋襪也脫了下來,一雙秀美纖巧的嫩足也赤裸在他眼前。
這並不比陳悅蓉的玉足美麗多少,但這不是屬於他的,這種感覺卻讓他格外興奮,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失常。
他壓下玩弄那一雙腳兒的慾望,把注意力集中到交合的股間,努力告訴自己這是在救人,只要救人就好。但勾著她腰的手臂,卻還是忍不住上移,伸進肚兜之中一邊插弄一邊在那酥軟豐乳上享受起來。
那還沾著些許汁液的豐潤雪臀拍擊在他的小腹上,充滿彈性又有一陣涼意,讓他不禁一下下拍得更急,肉莖聳動幾乎要擠進花心之中。那花心不若他所碰過的那些少女那般嬌小,雖然一般的酥柔但是腫脹的好像一個肉團似的,插到深處肉龜就好像頂進了一個滑膩的小手掌心,四周的軟嫩肌肉五指一般擠壓著中間。
脊背略感酸麻,精關被那花心猛的一吮,葉飄零只覺頭腦一陣空白,一股股陽精激烈的噴射進身下女子幽穴深處,她嫩臀猛的收縮,花心被這陽精一衝,緊吮著的軟肉登時放開,腿根的白嫩肌膚抽搐起來,又一次洩了出來。
「嗯嗯……唔唔!」她口中突然出現清楚地呻吟,幾乎嚇了葉飄零一跳,那明明應該是愉悅的聲音,在他耳中卻莫名的覺察到一陣濃濃的悲哀,猶如嗚咽一樣……
(二)
葉飄零靠在座位上漸漸平復自己的喘息,看向白若蘭,她仍然四肢不動的趴在那裡,嘴裡的聲音剛才倒是響了許多,現在卻安靜了下來,叉開的雙股猶自不時抽動一下,紅嫩的穴口回流出幾點白濁,流過打濕成一綹綹的毛髮,沿著潔白光滑的大腿滑下。
他坐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儘管依然雙頰似火,但是額頭已經比剛才涼了許多。
他稍稍放心,拿過她的帕子準備替她擦拭一下,哪知道剛剛在那黏糊糊的陰戶上輕輕一抹,那嬌軀便猛地一抖,陰穴之中,竟然又有新鮮的晶亮汁液流了出來。
帕子在上面揩抹一陣,結果連他拿著帕子的手都感到了濕意,那股間方寸之地卻不僅沒見乾爽,反而更加濕潤。
知道藥性未解,葉飄零只好丟下帕子,伸手過去一指按住腫脹的陰核,用其餘指頭撫摸著陰門,希望在自己重振精神之前,能稍稍緩解一些。那硬挺的鮮紅肉核沾滿了滑膩的汁水,按上去滑不溜手,每一按,她的身子都會抖上一下,那麼揉弄一陣,那一雙分開的腿竟然有了力氣,努力想要並起來一樣向裡收著。
呻吟中也有了一些模糊的囈語,「不……不要……不要碰我……好熱……」
「我也不想如此……」葉飄零皺著眉拉著她的身子讓她靠在自己懷裡,掌心抵住她的會陰,心裡雖然頗為不願為了這種事情耗費內力,但心中總是有一種莫名的不安。他掌心運起真力,把那一股熱流順著會陰送了進去,然後引導著那股真氣開始在會陰附近盤旋。
方纔的一場交合,入腦的淫毒應該已經向下,想必只要用足夠的挑逗把淫毒聚集起來,再春風一度應該就可以了。
只是他失卻了耐心調情的興致,便用上了內功這種討巧的法子。
那股真氣在他的催動下在白若蘭後庭與陰門之間來回的磨了起來,那熱漲卻又沒有實質碰觸的感覺立刻讓她渾身緊繃,稍微有了點力氣的身子隨著那磨動的內力難受的扭來扭去,半開的小嘴哀哀的叫了起來,「啊……啊……別……別碰那裡……別……」
知道這種感覺甚是難熬,當初葉飄零和一個伺候他的婢女開玩笑的時候不過一指點住用了二分力道,那婢女就挺動得好像出了水的魚一樣,現在他可是用掌心貼住,源源不斷地催動真氣進去。他橫下心來,催著內力遊走的更加快了,白若蘭靠在他懷裡,汗出如漿,汗津津的身子在凌亂的上衣中扭動著,兜兒中那一雙綿軟肉峰,也隨之擺動出陣陣波浪。
呻吟越來越高亢,嬌喘也急促起來,她似乎想要開口哀求,但卻說不出話,只有不停的發出哭泣一般的嬌聲。
一直到手心上幾乎滿是滑膩的汁液,葉飄零才收回手掌,她大汗淋漓的抖了幾下,手腳竟然動了起來。雖然幅度不大,但顯然比起剛才好了很多。只是這動作反而讓她的身子不斷滑下,葉飄零索性抱起她的身子翻轉過來,讓她雙腿分開面對著他坐到他的腿上。
飽滿的恥丘壓上他的腿上,好像鮮嫩多汁的水果一樣滋的擠出一股水兒來。
再來一次,應該就能解決了,抱著這樣的想法,他托高她的屁股,把再度硬挺起來的棒兒架到她的股間對準那道縫兒,然後讓她的身子沉下。
柔軟的嫩腔再度吞進了硬熱的肉莖,她的身子一邊沉下,一邊不斷的顫抖,幽穴之中更是火熱緊縮,入到一半葉飄零乾脆放鬆手勁,讓她一屁股坐了下去。
只聽她啊的大叫了一聲,聲音裡滿是壓抑不住的喜悅和滿足,白嫩的雙腿突然恢復了生機,一下子盤到了他的背後,雙手更是牢牢地摟住了他的脖頸,然後那一直緊閉的雙眼,驀然睜開。
葉飄零雖然心中無愧,但驟然對上白若蘭的雙目還是吃了一驚,但旋即發現那長長的睫毛下,水盈盈的雙眸全無神采,好像凝視著什麼遙遠的地方一樣。
他輕歎了口氣,托著她的臀尖上下挪動起來。
心中興奮的感覺大退,抽送之時雖然那嫩腔依然順滑緊窄,但他的快意卻少了大半。甚至在對上那無神的眸子後,油然而生一種莫名的負罪感。
但她陰穴之中不停的一收一放,嫩肉推擠,花心舒展,膩膩的濃漿充滿了甬道之內,剛才的一番磨弄,讓她甫被插入就戰慄不斷,轉眼就弓起了身子,挺著雪白修長的頸子唔唔的喘息起來。葉飄零也只好更加賣力的動作,兩人的身子廝磨擺動,連馬車也搖晃了起來。
月光從車窗射進來,青春嬌美的少女半裸著身子,裸露出的雪白肌膚汗濕晶亮,散亂的鬢髮下嫣紅的臉頰顯得明艷卻又帶著一絲病態,在腰間飛揚的襯裙時不時遮蓋住起伏的白嫩臀瓣,兩瓣媚肉中間,濕淋淋的幽穴之中,一根粗長的棒兒正在快速的進出。
就見那一雙汗津津的白腿抖動的越來越劇烈,那仰起的嬌顏上的表情漸漸的變得既像痛苦又像快樂,紅潤的櫻唇突張,像被噎住一樣的一聲,哽咽從喉間吐出,抖動的雙腿猛地收緊,全身抽搐著貼在了葉飄零懷裡,那無神的大眼中兩行淚水湧出,一滴滴掉落在葉飄零肩頭。
葉飄零的腿上胯下已經被染的濡濕,已經滿足了一次的他,耐力自然好了許多,他不斷的衝刺著,也不再顧及白若蘭是否承受得住,他知道不一鼓作氣把淫毒全部洩出,怕是自己還要再來上一次。
而他已經不願意再面對她的雙眼了。
這次暢快的洩身之後,隨著他的迅猛抽送,那幽穴之中便洶湧不斷,一陣陣的陰精帶著淫毒奔流而出,也不知道洩了多少次身子,葉飄零才終於堅持不住,壓著她的臀後把棒兒插到最深,在裡面一洩如注……
他拔出漸漸變軟的肉莖,疲憊的靠回廂壁上,撒開雙手,她已經能本能的尋塊舒適的所在趴臥下去,他也就放下心來,知道不會再有什麼了。
看她呼吸漸漸平穩下來,修長的雙腿疊在臀下,身子的顫抖也終於停止,他舒了口氣,拿過她的裙子蓋在她下身,穿好衣服鑽出了馬車。
緩緩把馬車駕了回來,跳下馬車來到火堆邊,歉然道:「今晚你們不能在馬車裡睡了,大家委屈一下,和我一起守著這火堆將就一晚吧……雨兒,你去幫那姑娘把衣服整理好。」
雨兒默默點了點頭,鑽進了馬車中。楊心梅笑了笑,但見葉飄零面色不是很好,便沒有說什麼了。陳悅蓉想了想,柔聲問道:「那位姑娘,沒有什麼大礙了吧?」
「應該是沒事了……明天等她醒了,再向她解釋吧。」葉飄零揉了揉額角,「悅蓉到時候由你去說吧,問清楚這位姑娘家住何方,不遠的話,咱們就送她過去,我……也見見那孩子的父親。」
「送她回家是自然的,不過這件事,還是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了。瞞著……也許對誰都好。」陳悅蓉斟酌一下,還是說了出來。葉飄零只是覺得心中不安,一陣莫名的煩躁,隨口道:「到時候再商議吧。」
陳悅蓉溫柔的撫摸著他的後背,輕聲道:「葉郎,不要放在心上了,即使瞞不住,那孩子的父親也不會怪你的。將心比心,如果……」她頓了頓,本來想說「我」,但出口卻還是成了,「如果你的妻子淫毒攻心,被好心人救了一命,你會怎樣?」
葉飄零卻皺起了眉頭,半晌沒有回答,陳悅蓉連忙補充道,「當然,你一定很愛你的妻子。你會怪罪她麼?」
葉飄零垂下頭,然後淡淡的道:「我自然不會怪我的妻子……但……但決計不要叫我再見到救我妻子的人。」
他面上突然露出一絲微笑,想必他那師弟,只會比自己更加激烈吧。
「好了。」雨兒從馬車裡鑽出來,坐到葉飄零身邊,垂首道,「那姑娘睡下了,看起來累得厲害。」
「嗯,大家也都早點休息吧……明早還要繼續趕路。離唐夫人那裡還有一段路程,我不想再生枝節了。」
楊心梅終於還是忍不住笑道:「若是每次枝節都有一個活生生的大美人,葉公子還會這樣說麼?」
「楊姐姐!」陳悅蓉嗔道,「休息吧。」
楊心梅帶著隱約的一絲苦澀笑道,「好啊,女生外向,這就只知道向著自己的男人了。」
兩女笑鬧一陣,最後三女和衣而臥,睡在了火堆邊上,葉飄零坐在馬車上,靠著車廂閉上了雙眼,運功練氣,擔起了守夜的責任。
除了偶爾的蟲鳴葉顫之聲,林間就只剩下眾人平穩的呼吸。
夜,再度歸於寧靜。
(三)
一片黑暗……黑暗中,彷彿從地獄延燒出來的業火炙烤著白若蘭的腦海。
渾身都漲的發痛,無盡的火熱無處宣洩,然後凝成一把利劍,一寸寸刺進她的腦中。
身子不能移動,腦子無法思考,心裡的渴望讓她幾乎瘋掉。
黑暗中,一個小男孩的臉若隱若現的浮現,他走過來到她身邊,輕柔的脫下她的衣服,她動也不能動,只有看著自己的身子變得赤裸,然後那小男孩突然獰笑起來,搖身一變成了一個陌生的大漢,摟起她動彈不得的身子,挺著粗長的陽具狠狠地插進她的陰門之中。
她想慘叫,卻叫不出聲音,那股火熱隨著那狠狠的插弄逐漸緩解,她的腦海漸漸清醒,她想起自己中了淫毒,她想起自己被萬凰宮的妖女劫持,她想起自己要被送到喝醉了的哥哥身邊。
那麼……難道是哥哥!
她在黑暗中慘叫,不停地喊著不可以,但是發不出任何聲音,除了放浪的呻吟。
下體傳來的充實感覺那麼分明,頭腦漸漸在酸麻的衝擊下麻痺,絕望憤怒和悲傷緊緊地絞住她的頭,劇痛中,彷彿有什麼在她心底啪的一聲斷裂開來……
一些被疾病塵封的記憶,驟然撒落出來。
一個小男孩笑嘻嘻的說:「我娘叫我小星,你也叫我小星就可以。」
一個少年笑嘻嘻的說:「我師父叫我小星,你也也叫我小星就可以。」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重合在一起,笑嘻嘻的看著他,彷彿在嘲弄她忘卻了的這段記憶。
下身傳來的衝擊越來越猛烈,失身的事實和恢復的回憶撕扯著她本就已經脆弱不堪的神志。她猛地睜開眼睛,但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身子上下搖晃著,有些痛,更多的卻是無盡的愉悅,一陣又一陣要將她淹沒一樣。
不知道攀上了那快樂的巔峰多少回,她身上的火熱和全部的精力終於被搾取乾淨。她掙扎著趴臥下來,卻連擦乾淨下身那熱乎乎的污穢痕跡的力氣都沒有。
她絕望的流下眼淚,黑暗中好像有一個女子過來替自己穿上了衣物,卻不知是哥哥身邊的誰了。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她很奇怪為什麼自己處在一個好像是馬車的地方,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她悠悠醒轉,雙腿稍一挪動,就覺腿間腫腫脹脹頗為難受,她歎了口氣,睜開雙眼看向自己的衣裙,卻突然發現眼前一片漆黑。
她顫抖著摸向身邊,沒有人,只有軟軟的長毛座氈,沿著木壁摸索到一面窗簾樣的布,她一把拉開,眼睛卻仍然什麼也看不到。
她伸出手指貼住自己的眼睛,眼前……依然只有漆黑一片……
葉飄零直到凌晨雨兒醒來接替他值夜,才打算小睡片刻,剛剛才打了個盹,就聽見馬車中傳出一聲女子驚恐的尖叫,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奔到馬車旁,昨晚那女子正緊緊抓著雨兒的衣袖,一連聲的問:「我的哥哥呢?這是哪兒?你們是誰?為什麼……為什麼我什麼也看不到?」
葉飄零皺起眉頭不知如何開口,陳悅蓉在旁低聲道:「我去和她解釋一下。
葉郎你還是先去休息一下,一會兒咱們還要上路的。「
葉飄零歎息道:「拜託你了。她淫毒傷腦……可能眼睛是看不見了。她如果太過激動,你也小心不要被她傷到。」
「我瞭解的。」
陳悅蓉點點頭鑽進了馬車,楊心梅同情的看了看裡面,然後放下了布簾惋惜道:「好好的姑娘家,失身於人不說,還弄瞎了眼睛,真是造孽……」
陳悅蓉坐到白若蘭的身邊,抓住她不斷顫抖的一邊手臂,溫言道:「這位姑娘,你先冷靜一下,聽我向你解釋一下昨晚發生的事情好麼?」
白若蘭循著聲音偏過頭,警惕的問:「你是什麼人?我……我怎麼知道你說的話是真是假?」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我只能說……我講的是事實,可能對你來說有點殘酷。我是百花閣的弟子,名叫陳悅蓉。」陳悅蓉在肚中尋找合適的詞句,但面對這個身遭劇變又可能已經雙目失明的女子,怎樣的委婉似乎都很過分。
白若蘭閉上雙眼,顫聲道:「陳姑娘,請講吧。」她已不是不經人事的少女了,自然知道下體那陣陣腫痛代表著什麼,心亂如麻之下,倒也看起來平靜了下來。
「昨晚我們……無意見到你的時候,你身上中了……呃……春藥,所以。」
白若蘭揮手顫聲道:「這個我知道……我……我……我明白,既然是為了救我,我……我自然沒什麼好說的。只是……我的眼睛,為什麼……為什麼看不到了?」
陳悅蓉躊躇道:「那淫毒劑量頗大,想必淫毒入腦,傷到了眼睛。說不定過陣子餘毒消了,便會好了。」
白若蘭雙手環住膝蓋,蜷縮到馬車深處的角落裡,把臉埋在雙膝之間,悶聲
道:「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遇上這種事情……我怎麼去見他……讓我怎麼去見他……」說到最後,嗚嗚的哭泣起來。
陳悅蓉勸道:「姑娘,不要傷心了,相信……相信你孩子的父親會理解的。
你家在哪裡?我們可以送你回去,向他解釋的……或者,你覺得瞞著會好一些的話,我們也會為你保密的。你的眼睛,只說是中毒便是。對了,我們應該怎麼稱呼你呢?「
白若蘭並沒有回答,哭道:「我不想說……我不要你們知道我的名字,我也不要回家!我要去找他,我要問他還要不要我……」
陳悅蓉為難道:「姑娘,那你總要告訴我,你要我們帶你去哪裡?」
「我……」白若蘭吸了幾口氣,低聲道,「你們能帶我去如意樓麼?」
「什麼?」
應聲的卻是門簾外的葉飄零,他撩開簾子匆匆進來,沉聲道,「你要去如意樓找誰?」
白若蘭瑟縮了一下,心道小星是如意樓的少主,這讓自己如何對外人說的出口,便低泣道:「他是如意樓的弟子。我……我要去找他……」此時卻也顧不得這些人是否與如意樓有仇了。葉飄零心中一沉,若是樓內中人的家眷,這事情可就真是巧的糟糕至極了,連忙表明身份道:「我是如意樓的堂主,你說出那人名字,我可以帶你去找他……至於這件事情你要不要隱瞞,你可以慢慢考慮。」
這人……是小星的下屬?白若蘭心中更加混亂,支吾道,「那你帶我回如意樓……我……我自己去尋他。要不要告訴他……等我見到他再說吧……」心中實在不願這樣去見小星,但是雙眼一盲,無所依靠的心裡空蕩蕩的就剩下了小星那微笑的臉,和他小時現時說的那些溫柔的話。
如果他不原諒自己……那麼自己為他生下肚中的孩子後……也就不必活在這世上了。
葉飄零沉吟一下,只道她現在心中惶恐所以什麼也不願說,便只好道:「那就委屈姑娘和我們先去尋一個人,那人醫術也還算高明,解毒尤其在行,可以看看是否能治好姑娘的眼睛。之後我會托人送你去如意樓,你到了之後,再去尋你要找的人吧。」
白若蘭不再應聲,而是縮在角落,垂首不語,低聲抽泣著。
葉飄零歎了口氣,他最討厭的就是麻煩,但偏偏麻煩總是不放過他,他喚過來雨兒交待了兩句,讓她同陳悅蓉一起照看著白若蘭,便和楊心梅一起收拾好東西,駕起馬車繼續上路了。
一路上雨兒陳悅蓉不斷的勸慰下,白若蘭也漸漸止住了哭泣,但仍然縮在角落沉默不語,楊心梅偶爾試圖活絡氣氛的玩笑,最後也都落得尷尬收場。
幾天下來除了馬車稍顯擁擠,吃飯時候多出一個人之外,一切如常,葉飄零依然駕著馬車,做車伕的打扮,雨兒時不時出來遞口水給他,其它時間則安靜的坐在車內,陪著白若蘭,陳悅蓉和楊心梅話少了些,但大多時候還是他們二人在聊天。
除了晚上葉飄零堅持非住客棧不可之外,一切都沒有變化一般,白若蘭在他們中間,恍如一個沉默的遊魂,飯來即吃,衣來即穿,除了對雨兒會感激地說上幾句話之外,整個人都彷彿不在這個世界一樣。
因為藥的緣故,陳悅蓉依然每晚睡在葉飄零房中,但是雨兒因為要照顧白若蘭,無法在她受不住的時候進來接替,她心中又不願叫楊心梅前來,便強打精神硬挨著也要讓葉飄零盡興為止,結果,便常常掛著淡黑的眼圈坐在馬車上昏昏欲睡,惹來楊心梅一陣嬉笑。
陳悅蓉服下第二顆玉陽鎖魂丹後的第四日上,緩緩行來的馬車終於到了冰兒所畫地圖上的小鎮。
葉飄零跳下馬車,望著遠方地平線盡頭的青山翠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於到了。
白若蘭安靜的坐在車內,她並不知道,這便是她曾經發著高熱,在小星的懷中第一次動心的地方,她也不知道,葉飄零所說的那個可能能給她治眼睛的人,是她曾有一面之緣的小星的母親,唐月依。
(四)
因為知道唐夫人並不喜歡人知道她的所在。葉飄零便沒有帶楊心梅和雨兒同去。陳悅蓉扶著白若蘭跟在他身後,緩緩走進了山中。因為如意樓會有人定期來探望唐夫人,而那些人大多是如意樓內三堂的神秘人物,他便打算找到唐夫人後把這姑娘拜託給她,能治好眼睛最好,治不好,托那些人帶回如意樓,保密的可能便更大了。
畢竟他不敢保證自己真的見到這姑娘的心上人自己恰好認識的時候能維持面不改色的說謊。
走到山間,他也不忘叮囑白若蘭道:「這位姑娘,我們今日找的這個人不喜歡與外人接觸,所以希望你能把這次的事情保密。」
白若蘭木無表情的淡淡道:「我一個瞎子,縱然想說,也說不出。」
葉飄零也不在多言,一行三人穿過曲曲折折的小徑,漸漸走進了一片竹林之中,遠遠的碧湖花叢之後,一幢樸素的木屋近在眼前。
但沒想到走近那鮮花纏繞的籬笆時候,卻發現竹門歪歪倒向一邊,門邊種花的濕潤泥土上還有幾個凌亂的足印,看起來纖巧且五趾分明,彷彿是女子赤足踩下的一般。
葉飄零心中一驚,回身道:「你帶著這姑娘在這裡等我。我先進去看看。」
說罷提氣一縱,身子大鳥一樣穩穩落在木屋旁邊,他貓腰走近,房門虛掩著,他輕輕推門,單掌橫封胸前,探頭進去,屋內竟沒有人,但桌上的一碗小米粥還在散發著熱氣。
已到了晚飯時間,唐夫人赤著腳會去哪裡?葉飄零不免心中詫異,走進房中把裡裡外外的三四間分室探了個遍,唐夫人果然沒在房中。
知道唐夫人應該就在不遠處,他出門讓門外二女進屋,然後交代道:「我回來之前,你們兩個不要離開這間房子,若是主人回來了,就說是葉飄零帶你們來的。」
陳悅蓉點了點頭,白若蘭卻神思恍惚,吸著鼻子像是在嗅著什麼,臉上一片茫然的神色,嘴裡咕噥著:「為什麼……這花香……我在哪裡聞過一樣……」
葉飄零無心理會她的低語,轉身出去帶上了木門,四周張望了一下,發現背面的籬笆上的花有一處紛亂的凹陷,他走過去低頭一看,果然泥土上也有幾枚赤腳的足印。
難道什麼大對頭尋到唐夫人了?
葉飄零心下焦急,翻過籬笆沿著時有時無的足印追了過去。到了稍微堅硬一些的土路山道上,那些足印就消失了。但四下張望只有一條路通向一旁的峰頂,兩邊俱是竹林幽深。向竹林裡張望了一下,卻實在望不到盡頭,只好抱著賭博的心思向峰頂奔去。
這山峰並不算高,但山勢綿延山道曲折,竟也費了他一番功夫。竹林漸稀,地勢漸高,葉飄零站在路旁的一塊突巖上張望一下,遠遠地看見路盡頭是一汪深潭,丈餘高的小片瀑布墜到潭邊,水花飛濺,潭水順著蜿蜒的一條小溪向山下流去。
而那潭邊,站著兩個苗條修長的身影。
一個負手背對著他站著,身上水藍色的長裙隨著山風舞動,顯得如同天女舞紗倩影投落凡塵一般,想必便是唐夫人。
而面對唐夫人站著的卻是一個看起來明明成熟美麗,但那一張臉上卻靈秀動人一如少女的中年女子,她身上穿著黑底短衣墜著各種裝飾,短短的褲子下毫不在意的露出一雙白嫩嫩的豐腴大腿,雖然頭上未帶著滿頭首飾,卻也在長髮間綴滿細小飾品,加上赤著一雙秀足,一看便不是漢家女子。
天璧皇朝一向排斥異族,所以這種異族女子不應該還敢出沒於江南繁華之地才對。
葉飄零不敢耽擱,連忙急奔過去。
那外族女子見到葉飄零過來,本來笑瞇瞇的臉上突然變了顏色,哼了一聲,道:「唐姐姐原來還藏了幫手,就是這個後生小子讓你不願跟我走麼?」
她的聲音聽起來清清冽冽的,好像那流動著的溪水一樣,加上身子晃動身上的飾物叮噹作響,說不出的好聽。
葉飄零卻無心欣賞,因為唐夫人已經轉過頭來,頗為不悅的看著他道:「小葉?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來幹什麼?」
他連忙躬身道:「晚輩有事勞煩唐夫人幫忙,不知唐夫人有客來訪。還請恕罪。」看兩人沒有動手,葉飄零也不好表現出敵意。謹慎的等待唐夫人的回應。
「不請自來的麻煩而已。」唐夫人厭惡的說道,「好不容易尋得的地方,看來又要搬了。」
那女子慌忙道:「喂喂,我已經求了你半天了,你的心腸怎麼和石頭一樣,算算年份,阿南的娃娃都要有娃娃了,你就還不肯原諒他麼?」
唐夫人哼了一聲,並不回答。
葉飄零低聲道:「唐夫人,需要晚輩替您出手打發了她麼?」
唐夫人輕輕搖了搖頭,歎道:「不必,這是我的家事。」
那女子見她不答,又一連聲的辟辟啪啪的說起來,她的漢話本就有些口音,又說的快了,聽起來雖然和珠墜玉盤一樣清脆好聽,但若不凝神細聽,三局中便要有一句錯漏了去。
「……唐姐姐你這人也太小氣了,你明明知道我傻乎乎的說話也不懂得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卻就是要在我和你說完話後悄悄跑掉,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我究竟那句話得罪了你……你拋下阿南,還把他的娃娃也抱走,害得我們每年都要有人出來找你不算,一到你走的日子阿南也變得不快活……」
「當初我進門,你也是點了頭的,阿南硬說你吃醋吃了好久,你不願意我伺候阿南,你說便是嘛,我只是想替他生個娃娃,那什麼妻阿妾阿的,你以為我好稀罕啊……我的兒子去年就討了老婆,阿南又惦記上被你抱走的娃娃了,你要是不回去,怎麼也要讓我帶他回去見爹爹一面吧……阿南他……」
「夠了……」唐夫人打斷了她的喋喋不休,淡淡道:「我走不是因為你。你只是給了我一個走的借口而已。你回去吧,告訴他,他想見兒子,自己來看便是了。於他兒子在哪兒,你既然有本事找到我,自然也有本事找到他。」
那女子氣得連連頓足,白玉一樣的小腳跺在堅硬的潭邊岩石上,疼得自己又忍不住哎喲了一聲,「你明知道阿南答應了人家,做什麼非要逼他,人家死都死了這麼多年了,你總不會還在記恨那事吧?」
唐夫人不願多說,回身道:「他既然不能來,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小葉,我們走。」
「什麼小葉子大葉子的,難道你看阿南身邊有幾個女人,你也找了別的男人麼?不行,我要替阿南殺了他!」
葉飄零聽到殺字便凝神戒備,果然那女子動如疾風,那雙白足在地上踏了不過兩踏,勁風撲面一條白生生的腿已經踢到面前,渾不在意春光外洩一般。
那腿縱然再美,葉飄零也顧不得欣賞了,雙手交叉向上一架,把那一腿擋開了,雙臂一陣酸麻,竟被震得連退數步,登時不敢小覷,打起十二分精神力貫雙臂防守起來。
那雙腿交替不停踢出,動作快時簡直就像不用立足於地可以懸在空中一般,沾著一些泥沙灰土的酥紅足底初時還能分辨去向,後來竟有如狂風暴雨一般只能憑著對方的勁氣去估計來勢擋格。
因為不知道這名女子究竟和唐夫人有何牽扯,聽起來還有可能是唐夫人的家人,葉飄零猶豫著不願出手反擊,雙臂封在身前不斷後退,身前壓力越來越大,四周殘布飛舞,竟是連他一雙袖子也震成了碎片。
身前壓力驟然一減,葉飄零心神急轉,雙臂猛地向下一沉,果然左臂一震,擋下了左方無聲無息踢來的一腿。
那女子久攻不下,身形一扭從腰後拿出一把閃著幽幽藍光的短刀,直插向葉飄零手臂。
葉飄零迫不得已,拔劍架開,一路防禦下來,卻也看出這女子的武功雖然不錯,路數也比一般中原功夫詭異狠辣,但是功夫比起自己還是稍有不足,只是不敢傷到對方出手難免畏首畏尾,數次想要用劍逼對方棄下短刀,但對方眼神凶悍竟不管自己的手一樣只管進攻,看那刃上藍汪汪的想必喂有劇毒,自己一個不慎傷了對方不說,還要搭上自己的一條命。
那女子攻了百餘招,葉飄零竟毫無辦法,不免急出了一頭大汗。心中一亂,那短刀數次險些劃破他的皮肉,他心下也有些著惱,暗道就算你與唐夫人姐妹相稱,我一劍殺了你她也未必能拿我如何。出手時便開始運起了血狼親傳的劍法,劍尖也開始吐出數寸長的寒芒。
那女子咦了一聲,遠遠跳開,一雙圓圓的眼睛奇怪的掃向唐夫人,驚訝道:「這是那怪物的劍法,難道你出來是尋那怪物來了?」
(五)
雖然冷星寒與葉飄零並無師徒之名,卻是他最尊敬的人。
聽見怪物二字不免萬分刺耳,低聲道:「唐夫人,這女人究竟何你有什麼關係?如果是不相干的人,夫人儘管回去,這裡晚輩替您料理了便是。」
唐夫人神色複雜的站在那邊,怔怔的在思考什麼,竟好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
那女子氣憤的拿出了一個小皮袋,哼了一聲道:「你以為你武功好又是那怪物的徒弟便了不起麼?什麼晚輩晚輩的,看見唐姐姐好看便纏著她的男人,我都要替阿南殺了!」
唐夫人這時突然淡淡道:「你若是敢拿出你的蠱,我便出手了。」說著,右手平平舉起,水嫩的修長手指間,依稀可見一根幽碧色的細針。
那女子看見這針就彷彿被蠍子在屁股上蜇了一口一樣高高跳起,著實嚇得不輕,連連搖手後退,後縱的急了,竟然直接跌進了潭裡。
水花飛濺,那女子濕淋淋的鑽了出來,像水裡躍出的魚一樣跳到岸邊,身上的短衣本就不足以遮蔽她豐滿健美的身軀,被水一浸更是曲線畢露,向上翻起的短衣下擺把一截雪白的肚皮露在外面,上面淺淺凹陷的肚臍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女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窘迫,她盯著唐夫人手裡的針,顫聲道:「你對我用那凶器,也要保護那後生小子,阿南聽到,會很傷心很傷心的!」
唐夫人一字一句道:「我還是當年對渺兒妹妹的那句話,他若真心尋我,便自己來。」
說罷返身向回走去。葉飄零不敢多問,默默跟著唐夫人回去,回頭看了那女子,她正沮喪的站在潭邊,臉上水光閃動,也不知道是剛才的潭水,還是因為沒有達到目的而哭泣。
走到木屋已經進入視線的地方,唐夫人才開口問道:「小葉,你來到底是什麼事?」
「是這樣的,晚輩有一個……有一個紅顏知己中了唐門的劇毒,希望唐夫人能出手解毒。」他斟酌一下,本想說是自己保護的女子,但怕唐夫人不幫忙,便改口道是紅顏知己。其實除了有肌膚之親和陳悅蓉的盲目愛戀之外,兩人對彼此仍十分陌生,哪裡談得上知己。說起來他甚至覺得雨兒更為親近一些。
唐夫人微微皺眉,道:「嗯。你能把中了唐門劇毒的人帶來我這裡,也算是本事了。」
葉飄零知道唐夫人和南宮熙有些淵源,也不敢明說是玉陽鎖魂丹,只是道:「晚輩得人贈與靈藥,才延命至此。」
唐夫人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葉飄零沉吟了一下,繼續道:「還有一事,不知道能否麻煩唐夫人幫忙。」
「說。」
「我在路上救了一位姑娘,她身中淫毒,而我當時發現的晚了,雖然……雖然救了下來,但是似乎淫毒傷腦,讓她暫時失明了,不知道唐夫人有沒有辦法幫忙救治。她肚中懷有身孕,孩子的父親是如意樓內弟子,還希望唐夫人能施以援手。」
唐夫人頗為不悅的道:「我這裡不是藥鋪醫館……不過既然來了,我解完毒後給她看看便是。」
葉飄零連忙道:「多謝夫人,這次真是勞煩您了。」
說話間,已經進入了木屋中,陳悅蓉看見兩人進來連忙站起,也不用葉飄零介紹便乖巧的躬身道:「見過唐夫人。」
白若蘭卻不在她身邊。
「那位姑娘呢?」葉飄零問道。
陳悅蓉道:「那姑娘身子虛弱,我便讓她在內屋休息了,冒昧之處,還希望唐夫人包涵。」
唐夫人有些神不守舍,道了句:「不礙的。」便坐了過去,把住了陳悅蓉的脈搏。
陳悅蓉低頭看那兩根蔥白一般比起自己都要水嫩幾分的手指搭在自己腕上,心中不免暗自比較一番,慚愧心道,這唐夫人竟然是如此美麗的女子,真不知道葉郎師弟的父親是怎樣的人物,才能配得上這樣的夫人。
唐夫人突然哼了一聲,雙頰染上一層薄紅,有些氣惱的道:「那人不是說了自己終身不再踏足江湖麼?小葉!你這玉陽鎖魂丹又是從哪裡來的?」
葉飄零連忙道:「唐夫人,您誤會了。晚輩這藥是從冷先生那裡得來的。」
唐夫人道:「用這等下流藥丸,想必又是為了騙這位姑娘身子吧。想不到你也是這麼個無恥之徒。」
陳悅蓉抽回手,鄭重地站起身道:「前輩,不是這樣的,小女子雖然無才無德,但也不是淫娃蕩婦,晚輩與葉郎,本就兩情相悅。」
葉飄零微微皺眉,他對陳悅蓉的感覺到並不是那麼強烈,但此時此刻,自然也不會出口反駁。唐夫人問道:「小葉,是這樣麼?」他也只有點頭。
唐夫人這才看起來平和了許多,從桌上暗屜裡拿出一個小盒,取出一根細長的銀針,翻開陳悅蓉的眼睛看了看,然後把那針從她頸側緩緩紮了進去,刺進寸許後,唐夫人一掌貼住陳悅蓉後心,閉目運功。
陳悅蓉只覺一股暖流從手掌處傳來,在心脈附近暖烘烘的繞了一圈,之後就覺頸側針扎處一陣陣刺痛。
唐夫人收回了手掌,拔下細針放在鼻端嗅了一嗅,淡淡道:「是子午追魂而已,不是什麼厲害的毒藥。」說罷從暗屜中拿出一個小瓷瓶,拔開瓶塞倒出一顆晶瑩透亮的珠子,「我手邊湊巧沒有那東西的解藥,你把它含進嘴裡。」
陳悅蓉接過手中,只覺一陣清香撲鼻,放進口中之後,一股蜜糖似的甘甜充滿了口中,沿著喉管一路往下,直衝心肺。
唐夫人閉上雙目,靠到椅背上說道:「含住了,我不說話,發生什麼也不許吐出來。」
葉飄零在一旁站著,知道這可能是天下唯一可解搜魂針之毒的凝碧珠,此珠天下一共只有五顆,全部在唐門人手中,與修羅掌心法、搜魂針和唐門毒經共稱唐門四寶。傳聞此珠可解天下百毒,只是每次使用,之間必須間隔三十天整,沒想到唐夫人這裡有,而且看起來,還不僅僅一顆。
陳悅蓉含著那珠子不過片刻,就覺口中的珠子越來越苦越來越醒越來越熱,含在口中無比難受,但唐夫人未曾開口,自己又不敢吐出,只有皺起眉頭,可憐兮兮的看著葉飄零。
「你去接盆水來。」唐夫人閉著眼開口吩咐。葉飄零連忙找出一個木盆,去院中的井裡打來一盆清水。唐夫人這才道,「來,吐到盆中。」
陳悅蓉如蒙大赦,連忙蹲到盆邊,把那珠子吐進水中。
就見那本來晶瑩溫潤的珠子現在竟然已經變得通體墨綠,剛一出口就散發出一陣腥氣。墜到水中後,清水上冒出絲絲白煙,轉眼就變成了一盆淡青。唐夫人蹲到盆邊,拿著一雙小巧的玉筷輕輕一夾,把水中的珠子夾了出來,本來晶瑩的珠子現在恢復了透明,但是卻不再光澤,好像磨損了一樣,看起來霧濛濛的,好像做工粗糙的琉璃球一般。
「前輩……這樣就可以了麼?」
唐夫人收起珠子,讓葉飄零把水倒在花叢中,漫不經心道:「子午追魂已解了,玉陽鎖魂丹不是毒藥,那種春藥我可沒有辦法。不過既然你們郎情妾意,七天並不長。」
葉飄零進來後,看唐夫人臉上頗有倦意,手扶在粥碗上,卻並不喝,便道:「唐夫人,我看您今天累了,不如我們明日再來拜訪,您再看那位姑娘的眼睛怎麼樣?」
「好吧。」唐夫人站起身子,往屋內走去,「我確實有些倦了。」心中的疲憊,有的時候遠比身上的疲累要直接的多。
陳悅蓉連忙跟過去,「對不起,前輩,那姑娘在裡面休息,我進去把她扶出來。真對不起,晚輩不知道那便是您的臥室。」她確實沒想到唐夫人會住這樣簡樸的房間,看來那物件俱全的,反而是別人住的了。
葉飄零舒了口氣,等待陳悅蓉把那姑娘扶出來。
「前輩,她似乎睡著了。」
「你喚她便是。」
「姑娘,姑娘你醒醒。」屋內穿來兩人的對話。葉飄零微微一笑,這姑娘也確實是身心俱疲了,不然也不至於在這麼一個陌生的地方,仍然能夠睡著。
這時卻聽見屋內傳來唐夫人的驚呼。
「什麼!蘭兒?怎麼會是你?」
花絮:如意樓第十七章
(一)
抱著懷裡看起來越來越難受的白若蘭回到了馬車附近,雨兒和楊心梅已經準備好了食物,在火堆旁等著他們回來,但沒想到的是竟然還多了一名陌生女子。
楊心梅顫聲道:「我是說讓你們辦完事順便找點吃的,我也知道你有陣子沒吃肉了……可你也不能帶個姑娘回來啊。」
(二)
葉飄零放到那姑娘,心中卻想著燕逐雪所說的淫毒可能傷及胎兒的事情,然後突然一愣。
「難道不解的話,會生出小禽獸或是小蕩婦麼?」
(三)
這並不比陳悅蓉的玉足美麗多少,但這不是屬於他的,這種感覺卻讓他格外興奮,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失常。
「喂喂,收斂點,寢取劇場出門左轉。」
(四)
「應該是沒事了……明天等她醒了,再向她解釋吧。」葉飄零揉了揉額角,「悅蓉到時候由你去說吧,問清楚這位姑娘家住何方,不遠的話,咱們就送她過去,我……也見見那孩子的父親。」
「為什麼要見他?你要和他拜把子?」
(五)
楊心梅終於還是忍不住笑道:「若是每次枝節都有一個活生生的大美人,葉公子還會這樣說麼?」
「要是每次的美人都買一送一,我自然還會這麼說……」
「……」
(六)
葉飄零卻無心欣賞,因為唐夫人已經轉過頭來,頗為不悅的看著他道:「小葉?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來幹什麼?」
他連忙躬身道:「晚輩有事勞煩唐夫人幫忙,不知唐夫人正在百合。還請恕罪。」
「……你找死麼。」
(七)
「我在路上救了一位姑娘,她身中淫毒,而我當時發現的晚了,雖然……雖然救了下來,但是似乎淫毒傷腦,讓她暫時失明了,不知道唐夫人有沒有辦法幫忙救治。她肚中現在懷有身孕……」
唐夫人驚訝的打斷道:「你什麼時候給她解的毒?」
「三天前。」
「這就懷孕了,你好高的效率。」
(八)
唐夫人閉上雙目,靠到椅背上說道:「含住了,我不說話,發生什麼也不許吐出來。」
「可是我嚥下去了……」
「……小葉,把她拉出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