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同伴的頭顱吃下肚去後,塞伯拉斯其中一側的狼頭發生了異變,肌肉急速生增變形,成長為獨眼巨人的首級般的模樣,而另一邊的人頭則是德川家康那個醜陋的青蛙頭,看來跌得重傷的他是早已被同伴吃下。眼前怪物的模樣變得更加可怕噁心。
癸歎一口氣說道:「我實在不想用正義這個詞,但是和那邊的妖魔鬼怪比較起來,我這邊美女如雲的陣營,怎樣也比較適合正義的表面解釋。」
「動手!現在是獵狗的時候了。」
「遵命。」
後方的眾女士氣高昂地回應著癸的命令,追隨在他的身後向強大的敵人發動突擊。
按照以往與魔界戰士作戰的經驗,這時好應該集結全軍的仙魔戰士倚眾圍攻。但目前灰影、白武和碧濤等主力都還留在裡江湖城內,如今癸只好讓真田十勇士和自己的後宮女戰士們連同士兵中的精銳,殺退人面蟹把塞伯拉斯孤立出來。
然後由自己和薰以及比其他人高一個層次的幸惠,三人聯手收拾這頭惡狗。
「不自量力!」
塞伯拉斯張大嘴巴,數秒的停頓之中可以見到他中間的狼口閃爍著紫色的光芒,接下來一股熊熊的紫炎由他口中噴射而出,其溫度的熾熱就連沒有被直擊的人都感覺得到。
遭到直擊的數百士兵,立時化成了飛灰。殘留在地面上的只有讓人觸目驚心的污黑痕跡,地面還因為高溫的關係而龜裂變形。
「敢在我的面前玩火你真是不知死活!」
癸揮動手中的火倉,凝聚出一條昂首吐舌的火炎之龍盤旋翻騰於他的身邊。
「一個軟弱無力的人類,也敢在我面前逞威風。」
塞伯拉斯的狼頭流著唾液,憤怒地發出低嗚聲。
接下來雙方同時間發出了火炎,只見紫色和紅色的火焰柱在空中互相推撞,把鄰近地方的水分都徹底地蒸發掉。
最後紫色的火炎不止變得更粗,而且溫度增加得更快,徹底的壓倒了癸的火炎,朝他的方向直擊而去。
「你們人類就是我們的食物,無論怎麼改變也無法改變命運的。」
被烈火打中的地方固然陷入了紫色的烈焰中,就連旁邊的房舍也因為高溫而自動燃燒起來。
還好癸在不敵的瞬間,展開雙翼飛逃到空中去。塞伯拉斯大笑不斷,嘲笑著癸的軟弱無力。
而在地面上幸惠為了補償自己的罪孽,以及回報薰對她的諒解,以手中刀赤影對抗獨眼巨人的頭。由這個頭所吐出的,是極為可怕的強酸,一旦被打中無論是生物還是死物,都發出滋滋聲地溶解掉。
對於薰來說她可以放棄復興豐臣家,也可以放棄為父親復仇,但是親眼看到母親和妹妹受到德川家康的凌辱,她非要親手斬殺家康這惡魔不可。
「在母親和妹妹之後,這次是姐姐自動獻身來給我玩嗎?」
「給我閉嘴!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你沒有資格提及母親和繭。」
薰怒極出手,閃電之鮫直撲向德川家康。
但是塞伯拉斯連閃避也不閃避,只有德川家康的頭像青蛙般鼓起腮,發出強烈的高頻音波震動空氣,扭曲了閃電的前進路線,擋過了這雷霆萬鈞的一擊。
塞伯拉斯自鳴得意的說:「人類的戰鬥力也不過是這種程度罷了。」
「不要放過這些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敢向神挑戰的家畜,把他們全部吃下肚去。」
人面蟹與聯軍的決戰變得更加白熱化,尤其是他們的蟹瞉非一般槍彈能傷,迫使聯軍的士卒不得不進行近身肉搏,以命換命地向關節位置攻擊。如果不是有真田十勇士和癸的後宮眾香作為大軍的中流砥柱,聯合軍或許早就在天帝軍的面前崩潰了。
癸在空中飛翔徘徊,躲避著不斷沖天而來的紫炎。幸運的是由於紫色火炎過於可怕為免遭到誤擊,在空中的大群黑猩鳥,並不敢貿然接近過來。
塞伯拉斯的確極具破壞力,在他的攻擊之下鄰近的整個區域都成為了廢墟,但是體形巨大也就必然有弱點。癸發覺他的頭並不能轉向後方,背部就成為可以攻擊的死角。
同樣察覺到這一點的薰以眼神向幸惠示意,兩人不顧危險全力攻擊,幸惠一刀插在獨眼巨人的眼中,不管他如何拚命掙扎都絕不放手。至於薰則忍耐著家康高頻音波對肉體的傷向,想要強衝進塞伯拉斯的肚下施襲。
利用薰和幸惠冒著性命危險為自己製造的機會,在空中宛如騰龍的癸朝塞伯拉斯的背部下撲,手出中發出足可斬金斷石的真空刀氣。
接下來的一剎那的變化實在太快了,雖然動作很複雜但整個過程不足半秒。
獨眼巨人的頭往地上狠撞,將幸惠撞得內傷吐血連人帶刀倒在地上,塞伯拉斯整個軀體往半空跳起,閃過薰的攻擊主動撞向了癸。
最後的結果是塞伯拉斯的背部染滿了鮮血,不只是他的還有癸的。
癸的真空刀氣雖然砍傷了他的背,但對他來說不過是皮肉之傷,可是他的頭不止咬斷了癸的翅膀,還用牙齒貫穿了他的身體。這是塞伯拉斯收藏在尾巴上的第四個頭,他一直刻意將這個小的頭藏在身下,一直等待到這個時刻才放出來。
「人類就像跳蚤一樣很會跳又很會咬我,不犧牲一點還真捉不到你們。」
塞伯拉斯在狂笑中咬得更加有力了。
「怎麼樣?豐臣薰你還有何辦法?」
德川家康以好色的視線看著孤立無援的薰。
抱起負傷不能再戰的幸惠,薰現在真的是騎虎難下,她既不能放棄癸,幸惠又阻礙她發揮力量,而她還要一個人對抗塞伯拉斯的三個頭。
幸惠道:「薰主公我太沒用了!」
「怎會呢!我自然會有辦法的。」
看到癸這個主將垂危,四周的聯合軍都大受打擊,整個戰線隨時會崩潰。在癸的體內維月痛得慘呼不已,而癸則咬牙苦忍雙手極力抵抗塞伯拉斯的第四個頭,阻止他合攏嘴巴。
塞伯拉斯步步進逼而來,而薰則步步的後退,雖然受傷的是癸和幸惠,但她同樣痛在心裡。而不管她如何苦苦思索都想不出扭轉乾坤的方法。
「想不到我縱橫天下幾乎未逢敵手,如今居然因為踩到一條看門狗的尾巴而被狗咬,這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你好大的膽子,敢把被稱為地獄大門守衛的三頭狼,我塞伯拉斯叫作看門狗。」
「對呀!你就是森羅的看門狗有不對嗎?」
「隨時會被我吃下肚去,你竟然還敢嘴硬。在這極東之地方圓數千里來,我是天帝軍最強的戰士。」
「其實我不想用苦練出來的秘密絕招對付你這畜生的,太浪費了!況且我也擔心森羅這個卑鄙小人,在我大獲全勝之後又派刺客來行刺,本想保留下來不用的。但是為了弄一鍋香肉鍋,今只好委屈火倉作一次屠狗刀。」
塞伯拉斯可不相信癸還有什麼絕招未使出來。
但接下來他感到尾巴劇痛,因為癸主動打碎了火倉的刀身,用火炎的劍刃斬開了他尾巴上的頭,一切的變化不過眨眼間的事。
塞伯拉斯在危急之間側翻而逃,但在他逃出癸的攻擊圈之前,只看到眼前一黑全身火燙,獨眼巨人的頭已經被切了下來。
哀號不斷的地獄守門狗,狼狽地看著同樣身受重傷,卻毫不示弱地在苦笑的癸。
「你可以用背部捱一刀來換咬我一口,我也一樣可以用被你咬一口來取斬你狗頭的機會。你三個頭只餘下二個了!我看你還有多少個頭可給我斬。」
「黑色的火炎劍……就憑你的實力可以用多久……」
面對兩敗俱傷的形勢,塞伯拉斯渾身帶血狼狽地看著癸。以顏色來分別黑火炎是最高溫的一種火炎,他相信以癸的實力勉強控制黑火炎,必然是解除了火倉的保險限制,不管肉體的傷害而使出來的,接下來只要採取拖延戰癸就不戰自敗。
「你想知可以用多久即管來試試就可以了。」
癸首先替身上血流如注的傷口封穴止血,還好的是傷口雖然很大但卻沒有傷及內臟,以現在仙魔化的肉體來看,痛得要命但卻死不了。
癸握著火倉的刀柄,黑火炎有若實則地在燃燒,高溫產生的熱氣波及到方圓數丈的範圍。
「看我斬下你的狗頭。」
終於出手了的癸動作如風俐落無比,黑火炎的劍身更自動配合他的攻勢伸長。
塞伯拉斯一躍數丈躲出攻勢範圍之外,可是癸卻如影隨形的緊追而來,手上的更是非同一般的火炎劍。
在仙魔界裡有一種說法,最高級的寶劍當然要有實體,因為有實體才能和敵人硬碰。但以火炎來組成劍身的劍,也有擺脫物理束縛近乎無限的延伸和分散的優勢。
以癸現時的實力,火倉就分成橘、藍、紫、紅、黃和黑的六柄火炎劍,長的數丈短的數尺,而且火炎本身沒有重量,出招的速度遠比實體劍快。
癸的火炎劍掩蓋了塞伯拉斯由口中吐出用以自衛的紫色火炎,輕巧俐落地切下他中央的狼頭。「不可能……如果沒有受傷的話,就算是六柄不同顏色的火炎劍我也可以避開的……」
「嘩呀……」
德川家康慘叫不已,看著中央噴著血柱的傷口。
「幸惠交給我照顧,最後的一個頭我留給薰你解決。」
癸以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收劍而立,臉上神色自完全看不起眼前的怪物。
「多謝你!如果不親手收拾他我會留下遺憾的,還有在我面前你就不要勉強了。」
夫妻同心薰追隨癸的日子可不短,以他現時的勉強使用肉體到極限的狀況,連能否再對付一般的黑猩鳥都有問題。
「那麼你今晚就好好安慰我吧。」
兩人一番私語之後,薰對德川家康展開了撲殺。
「來人!快來保護我。」
身負重傷的德川家康邊向後退邊向天空中的手下求救。
只不過遠水救不了近火,而且聯軍中持長矛和短刀的士兵雖然在與人面蟹激戰,但火槍手們可沒有停止過向天空射擊。
「這一刀不只為了我,也是為了受到你背叛的祖父,遭到你殺害的祖母和父親,以及受到你蹂躪的母親和繭。」
薰承成受著家康高頻音波對於她肉體的傷害,閃過他腳下的利爪,進入到家康的身下,以一脈相傳的吉光剖開了德川家康的腹部。
「嗚……好痛……嘩……天下……我的天下……德川家的天下……」
被電到冒煙的內臟連同被烤得發黑的血撒滿一地,德川家康的龐然巨體行了數步後轟然倒下。
戰場上殘留下來的魔界戰士還有二千名以上,但是塞伯拉斯軍團先後失去了主將、副將和先鋒,僅靠森羅王子派來的黑獅無法有系統地指揮。而且指揮部全滅造成士氣大降,再加上受到聯合軍的拚死反擊,魔界戰士開始陸續放棄戰鬥由戰場上各自逃走。
這一天癸不止拿下了整個邪馬台國,而且可以說將鄰近地區的天帝軍都逐了出去。
戰場上的大局已經決定了,在戰鬥進行得最為慘烈的裡江戶城來,莉亞娜黛就在佩爾蒂等人的保護下,檢視著天帝軍留下的遺產。
「這類的倉庫不單堆滿了稀世罕有的藥物和施法用的材料,各種魔界神兵都足以武裝數千人了。」
就連見多識廣的莉亞娜黛也感歎於眼前珍藏的豐富。
「為了獲得這些東西,我們可是犧牲了不少人。」
因為戰鬥太過如激烈,佩爾蒂不得不變成人的模樣,來保護她亦友亦妹的家人莉亞娜黛。
剛才這裡的敵人抵抗得最為慘烈,可以說是寧死不退。心有餘悸的佩爾蒂替我方的犧牲者掩上雙目,這就是戰士的歸宿嗎?在倉庫的最內層,還有用特殊金屬鑄造的鐵門,佩爾蒂連同灰影與白武,三個人在一堆魔界神兵中,選了最重量級的三柄破城槌,用力敲了半天差點把地板都震裂了才將大門擊破。
保險庫內一片漆黑,陣陣冰冷的寒風由內裡飄送而出。
「會是冰系屬性的對手嗎?」
佩爾蒂和海龍中有名的兩個出眾勇士都不敢貿然闖入。
反而是莉亞娜黛見沒有敵人由內裡發動攻擊,在他們來得及制止之前已經大步而入。
倏然之間牆壁內的機關裝置自動點燃了照明的燈火,在這裡江戶城內由天花板到地板都是堅固金屬的保險庫內所放置的,竟然不是什麼寶物而是一具冰棺。
「想不到我們在星之洲一別之後,再次相逢的場合竟是如此。」
經常被敵人罵為沒有血性,不是人類的莉亞娜黛,現時內心泛起了無數回憶的漣漪,看著冰棺內相識不久卻像長年好友般的故人。
冰棺內的屍體雖然一絲不掛,肌膚早已沒有了血色,但表情卻像沉睡般安逸。
「橘華香?」
相對於小魔女的沉默,佩爾蒂叫出了這個在海龍中無異於禁忌的名詞。
不管癸平日如何粗野不羈放浪成性,但只要有人在他面前提及橘華香就可使他心情不佳數天。而且這個人不止是他的初戀情人,更是他最專情的對象,一想到如果她沒有死,她們能否擁有並與癸相遇,就足夠使人百感交集。
「這裡的事誰都不許說去,這是命令!」
白武和灰影雖則不明白這其中的緣故,但既然是莉亞娜黛這個魔女的命令他們自然不會拒絕。
佩爾蒂吩咐他們出去消清殘敵後,觸碰著眼前的散發凜冽寒氣的冰棺。
「你想把這件事瞞著他嗎?」
「看有沒有需要!如果有需要就瞞他一生一世。」
莉亞娜黛知道如果給癸看到華香的遺體,除了讓他傷心和消沉好長一段日子外對任何會人不會有益處。
「每一年當橘華香的忌日來到,他都會獨自騎黑白出海,一個人渡過不許我們打擾。我知道無法找到她的遺體對癸來說是一種無法彌補的傷痛。」
莉亞娜黛注視著已經沒有生命的美麗少女,一時間難以取捨。無論是否讓癸知道對他來說不都是一種痛苦,不是嗎?
「我有時很妒忌你的!如果我死了的話,癸會像失去你般哀傷嗎?」
死去的人無法回答莉亞娜黛的疑問,只是在冰棺內繼續永久的安眠。
江戶城有兩重意義,一個是指已經被天帝軍自行炸毀的德川家康的七層堡壘,另一個則是包括城下町在內擁有百萬居民的城市。
海龍沒有在這裡進行屠城,但是大戰過後全城幾乎被夷為平地,遭到雙方誤殺的平民超過總人口數的一半以上。
參戰的德川軍中十萬人中存活者不足一萬,按伊達政宗的要求,健全者被併入其軍中傷殘的則釋放回歸田野,以便籠絡人心。
海龍、鄭家軍和伊達軍,共有接近三十萬人參戰,另外有五百名仙魔戰士。戰死四萬人重傷者八萬人,傷者中的一半永久殘廢,另外一半人在幾個月後才能重新作戰。五百名仙魔戰士中犧牲了一百。
按莉亞娜黛撿獲的文件統計,包括在外圍作戰的黑猩鳥,塞伯拉斯軍團總共有三千人參戰。敵人損失了多少癸不得而知,戰場上被同伴遺留下來的負傷黑猩鳥全部被殺了。青霧曾提出難得有這麼多傷者不如招降,但天帝軍都寧死不願降,按戰後莉亞娜黛解剖遺體的研究所得,他們身上都被下了禁制,一旦反叛的話森羅王子只要一施法,他們就必死無異。戰後回到天帝軍在海上孤島據點的魔界戰士只有不足千名,三千名中死了二千名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