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天起,青靄的人格被幽閉在青霧體內,青霧對癸宣稱由自己暫代軍師。沒有在意的癸,只是一笑置之沒有理會,但顯出真本領的她,並不遜色於青靄,比起以往只能在青靄控制身體的日子掌握軍務,改為每天由青霧處理,反為更有效率。
癸初時還不以為意,尤其在青霧處理工作的能力上,顯出她不輸青靄的實力後。只是追問過青霧,青靄不出現的原因,而她則是避而不答。莉亞娜黛對沒有了青靄供欺負,可是感到日子無趣多了,對性愛興趣濃厚的青霧,全然無法提供她作弄人的興趣。姐妹們中,唯有薰探問得最多。
青霧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調動艦隊準備接收一舟島。而在同時,有兩個非常重要的壞消息傳來,新天主教在邪馬台國策動的起義遭到鎮壓,起義軍受到魔君家康各路兵馬的圍攻。若不提供援軍的話,起義不可能支撐過年底。其次則是薰收到妹妹繭的來信,母親的情況已是非常危急,不要說一年,再不終止魔君家康對她的凌虐,可能連半年都過不了。
想到要與未曾謀面的母親永隔黃泉,再堅強再以大局為重的薰,也到了極限。
在策謀閣商議接收龍家的工作時,薰形容憔悴的提出,立即出征邪馬台帝國的要求。
「癸、青霧、莉亞娜黛、幽鳳、多香子。雖然目前我們的能力有點勉強,可是再不回去,薰會後悔終生的。這要求或許很任性,還請諸位乃念薰以往的努力,准許薰的要求。」
情真意切,眼中激動得泛著淚光。海龍最出色的女將,深受親情所折磨。
「青霧?青靄有什麼要說的。」
癸從座位站起,走到薰身旁,抱著她顫抖的香肩。
「那傢伙沒有意見!薰姐姐,照計劃我們是打算明年才回邪馬台帝國的,何況今次戰勝之後,森羅隨時會派出更強大的部隊。目前還不是全軍出動的時候。不過我可以讓薰姐姐帶夜叉軍團,先出發到邪馬帝國去,我由其他軍團抽兵強化夜叉軍團。給薰姐姐六十餘艘船,一萬四千人。雖然未能能一舉打倒魔君家康這蠢貨,可是和政宗聯手,加上新天主教。最少可以迫魔君家康離開江戶城,伯母就不用再受罪了。」
對這二、三天青靄的不出現,癸雖感到有異,話是青霧說的,又不能確定青靄的意見。但癸不能讓薰傷心,她為自己付出那麼多,至今為止卻都是為薰和莉亞娜黛別的姐妹行動。
「一個軍團夠嗎?」「唔!」
薰倚偎在癸身上,想到母親的情形,她不止心緒大亂,整個人都變得軟弱起來,實在很需要癸的支持。
會議結束後,薰難捨難離的暫別癸,即時開始出征的準備工作,雖然她心底是如饑似渴的想得到癸的安慰。之後薰計算要動用的彈藥、藥材、糧水、裝備,下令夜叉軍團迅即展開補給作業。心急如焚的她一天也不想多等,只要準備工作一完成,她就會出航。
巡經仁心仁術號,查找那個將校傷勢已快康復,可在接下來的戰役中起作用時。薰看到多香子大夫,在一班女僕的包圍下,看顧一個女嬰。
「薰小姐你是來找我?」「不!我不是找大夫的。雖然很想,可是炫靜最近備戰的進行愈加積極,為了應付新金國的大軍,大夫還是留在癸身邊好。論人數來說,大夫留下來也可以處理較多的傷患。」
「薰將軍以大局為重的心胸,真讓人敬佩呢!」
薰嘴上說得輕鬆,她內心可不知多想把多香子大夫也帶去。無柰仙道醫術和月讀神宮的治癒術,都是相同性質的東西。就是帶多香子大夫去,也無多少作用。
「母子之愛,是世上最普遍,但也最不求回報的愛。希望薰小姐能救回母親。」
「薰必定辦到。倒是這個女嬰是……」
「朱霓旌,目前神州國的皇帝。」
多香子以一張柔情的賢淑俏臉看著女嬰,手中貼在女嬰額上為她輸送仙氣。
「這孩子好可憐!沒有了家人,還被奉為傀儡皇帝。」
愁腸百轉的多香子,可是感觸良多。
「早前蓬萊仙境之戰,她所在的戰艦被炮火打中,小小的身軀插入了兩塊小碎片。碎片雖小,可是嬰孩是多柔弱的生物,情況一度極為惡劣。沒有母親的細心照顧,嬰孩怎可能健康的成長起來。差點她就被老天爺召回去了!還沒經歷過世上任何美好的事物。」
薰感到其中必有隱情,所以暫時沒有走開。
「我也曾是薰主公的臣下呢!」
語氣中隱然透露著,以往承受的幾許風霜。
「什麼?」對錯愕不已的薰,多香子幽幽的道:「十年前我也是豐臣殘黨之一,當時和敗軍之將的丈夫,一路逃避德川的追捕。意圖前往新大板城的我們,卻被德川水師截獲。那一次海戰中,我失去了所有一切,家人、夫君、還有我剛出世的小寶寶……小寶寶她……」
說至此處,多香子大夫淚眼婆娑,硬咽難語。
「她才出身不夠三個月,是個非常精靈可愛的孩兒。喂哺她時,看著那甜甜地笑的小臉蛋,能夠使我忘懷戰亂中的所有驚懼。原本……要不是有戰爭,她已經十歲了吧!再過幾年就可以嫁人。但是……但是卻……」
「大夫!」
薰用衣袖拭去多香子,因悲痛難忍而流下的清澄淚珠兒。
「我不是改變天下命運的名將,只是一個連孩兒都救不得的母親!幸得師父天河仙女所救,還傳我仙界醫術的入門之道。但是看著薰小姐,我就不由得想起那段回憶。」
內心痛苦得如被毒蛇所噬的薰,胸懷滿是歉意,想不到多香子大夫也是為她犧牲親人者。
「人各有志!我的話聽在癸首領耳中,可能只是陳腐的廢話。但是請你一定要救出千姬夫人,我能夠體會她的心,失去親人,被人輪暴。」
「大夫……」
「只是……在你奮戰的時候,也請想一想,戰火所到之處,會有多少人被捲入進去。她們也像你一樣,有母親,也可能像我一樣有女兒。戰爭不可能不死人,但是請你盡一切可能,別再讓世上的傷心人增加。」
「我會的!」
緊握著多香子作為一個喪女之母的手,薰更真實的感到母親德川千姬的痛苦,今次出征就算會死,她都要救出病危的母親,終止她可悲的苦難。縱使她會像多香子大夫,一樣為自己的死傷感難過。可是母親還有繭這女兒,只要她能幸福就好。否則捨棄復興豐臣家之後,自己的所有一切戰鬥,不就無然喪失意義了嗎?到深夜時份,薰拖著疲乏的身子回到七海布武號。她的房間內沒有一點光線,黑漆漆的空間,就如同她內心孤寂的反映。
原來以為癸會等她的,可是大概在那個姐妹的床上風流罷!
薰不是妒忌,身為一個邪馬台女子,男人三妻四妾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只是在這特別的時刻,她好想得到癸的安慰,想要聽他的甜言蜜語,想在那強壯的臂彎,寬厚的胸膛內盡情的哭泣,然後進入夢鄉。哪怕癸在她入睡之後再去找別人。
「好寂寞呀!癸。」
母親大人……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連衣衫都沒有脫,薰躺倒在床板上。雙眼一熱,視線模糊。薰沒有發出軟弱的哭聲,僅只用手掩著眼,胸口起伏。
次日天還未光,作為一個功力深厚的武者,薰自然的醒轉,不管她昨晚的勞累有多深。剛踏出房門,就看到癸的近身之一的梨花。
「有事嗎?」「癸相公有請薰姐姐!」
聽到此話後,薰臉上綻放出欣喜之色,遲了一晚也不要緊,癸對自己有心意就夠了。內心雖對救母一事分秒必爭,可是在出征前,薰還是想要獲得癸的安慰,才能走得平靜。
「好的!我馬上去,在那裡。」
「在幽鳳姐的天工開物號上。還有關於出征準備,癸相公已交託給青霧小姐處理,薰姐姐可以不用操心。」
「多謝你了梨花。」
薰縱身而起,以幽魅似的難辦高速,越過身下以百計的戰船,直往天工開物號而去。向女僕問明癸的所在後,她直奔船艙內的工場。
一開門後,薰感到如入火爐,灼熱的氣空迎面而來,燙得人想叫。除了通風窗口的微光,眼前就只有刺目的烘烘熱火,還有飄在空氣中讓她心亂神迷的男人汗味。
「鏗、鏗、鏗、鏗、鏗!」
手握變成大錘的火倉,癸雄偉而佈滿傷痕的身體,僅有一條內褲。結實賁起的肌肉上,流滿了汗珠。
「來了嗎?」癸以一個燦爛的笑容迎接薰,眼中卻暗含憂色。那是她這不羈、大膽妄為、無視世間道德與法律的夫君,偶爾會出現的神色。薰知道他心中又想起了那個人。
「癸幫忙幽鳳姐姐打造兵器嗎?」「不是!是我自己要打造的,昨晚我捉著莉亞娜黛和幽鳳,要她們一夜間替我把圖紙劃畢和完成魔法的準備工作。今次薰回邪馬台國,我要親手打造一件盔甲給你。用虜獲的魔界戰士兵器作材料,我還挑了目前質素最佳的寶珠。」
就如癸的火倉一樣,大多數仙魔界神兵都有一顆作核心的寶珠,負責能量轉換與特殊攻擊。
「癸你造了一晚?」「沒有!三個時辰而已。」
看著這孔武有力的身體,薰內心一種溫暖,他沒去找其他姐妹,為自己勞動了一整晚。
「珠寶玉器、綾羅綢緞、釀酒美人等適合別人卻不適合你。」
「真是的,喜歡釀酒美人的是你吧?」「才不是!莉亞娜黛不就喜歡嗎?」一陣莞爾的薰,內心暖烘烘的。這樣閒話家常,使她感到一種家庭的溫暖。
「我沒送過什麼東西給薰,左思右想後,考慮到此行兇險,才決定鑄一副盔甲。」
「多謝癸、多謝、多謝……」
薰忍不住從後抱住愛郎,感動的淚水滾滾而下。早已不是青澀少女,成為少婦的薰,不止不厭惡癸的汗臭味。回想到他馳騁在自己身上時的豪勇,嬌軀甚至為之燥熱不安。
放下火倉的癸,眼中悲意更濃,抬起薰的螓首,瘋狂的吻下來。啜吮得那麼用力,仿似要吸乾她口中的香津,舌頭還霸道的深入口腔內。
冒著火燙熱氣的雙臂,緊緊的箍著薰,兩人之間再無一絲間隙。
「我有自信和蘭道夫對抗。可是森羅和萬象兩個,不可能乖乖地等到我們強到足以挑戰才出手,就像那次千頭黑猩鳥來襲。遲早他們會發動天帝軍驚人的戰力來攻。我好怕到時無法保護你們!」
「就算真是這樣,我們已有決心和癸生死同命,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靈動的雙眸內,透靈出堅定不移的神色。
「黑田殿生死時,薰好難過吧!可是孩子接受雙親過世,是自然界的定律。但失去最愛的伴侶是不同的,那種痛是不同的。之前莉亞娜黛被行刺,深深地刺痛了我,還無用到遷怒於青靄身上。」
「這件事你別對其他人說?不然她們要呷醋呢!幸惠、維月、梨花、血鶯都為我受過傷。我愛她們,若是失去她們,那種痛楚會讓我狂怒。可是在後宮內我最愛薰、莉亞娜黛、龍青霧靄、幽鳳你們四個。要是失去你們,我的心就會失去平衡!」
癸知道就算死的是梨花,他會傷心、會憤怒、會不顧一切的去報仇。但換了是薰、莉亞娜黛、幽鳳和龍青霧靄四個。他遠不只是傷心,將會是崩潰,屆時恐怕他會痛心到自殘身體發洩。就像他在失去華香後,於孤島上捕魚維生的日子。而且今次將會超越上一次,因為對她們四人的愛雖深至不輸華香,但經歷過失去華香之痛後,癸的內心是再無法承受,一次相同的苦痛。
「要鑄好這件盔甲,得要幾天日子。莉亞娜黛的魔法,總離不開性愛,火倉的力量又來自血液或者男子陽精、女子陰精。所以我想薰陪在我身邊。」
「唔!」
接下來癸提出讓薰羞死了的要求,自慰以提供愛液和陰精給火倉補充能量,好用作鑄刀的材料之一。
其間癸壓仰著慾火,無比專注的反覆錘打和淬練金屬塊。聽著薰誘惑人心的嬌吟囈語,褲襠中肉棒高舉的癸,將熱情、慾火和愛意都融入進火倉上。這每一錘都包含著他的心意,當薰離開自己身邊時,就只有這身盔甲能代自己保護她。
注視著熔爐內的烈火,癸回想起讓他悔恨終身的那一天。
「薰,幾天前我已想起森羅的真正實份了!」
接下來癸娓娓道來,他小孩時代如何在人為的修羅地獄成長。
相比之下,薰小時候的嚴格訓練,只能說是優閒的生活。聽得熱淚盈眶的薰,憐惜的撫在癸顫抖的身體。
「不用那麼難過,肉體的苦不算得什麼,在戰亂中渡過童年的小孩,還比我苦呢!最讓我痛心的,是失去華香……那才是我一生的最痛。這件事,只有黑白那條臭魚,我手中半人半刀的火倉春潮,還有幽鳳姐知道。」
莉亞娜黛的身世已經夠苦的了,而青霧和青靄,癸可不想增加她們的心靈負擔。
「薰!只有你能和我並肩走過刀山劍海,這是她們所有人都做不來的。我想告訴你我戰鬥的意義。對付海神是為了報仇、德川幕府是為你、伊羅巴諸國是為莉亞娜黛、新金國是為青靄、萬象和森羅是他們找上門。不久前佩爾蒂那黑貓罵我,除了上床做愛,就只會打仗。男意志在四方,我要成為七海霸主,卻把一切交給青靄去策劃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