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頂一塊巨大的石巖突然脫落,在空中一彈,伸出狂猛的肢體。它一直蜷起身體,一動不動地伏在洞穴頂部,使人誤以為那只是一塊突起的岩石。
出乎所有人意料,狼人的目標並非呂希婭,而是佐治。它咆哮著揮出刀鋒般的利爪,撕裂了佐治的衣服。
佐治生滿毛髮的胸膛同樣變得蒼白,但是力量卻大得驚人,他扳住狼人的利爪,猛然一甩,像拋開一隻沙袋一樣,把體形超過他一倍的狼人甩在岩石上。
狼人龐大的身體擊碎了岩石,它爬起來,朝佐治兇猛的咆哮著。佐治伸出尖尖的長牙,與半人半獸的狼人彼此怒吼,然後撲到一起。
堅硬的岩石被它們撞得粉碎,石屑四下紛飛。
吸血鬼的血液完全激發出佐治的潛能,使他的力量以倍數增長。但今天是一年中月亮最圓的一夜,獲得變身的狼人顯示出更強大的力量。經過最初的僵持之後,狼人被佐治咬傷了手臂,但它的利爪卻在佐治胸前劃出一個巨大的創口,甚至能看到血肉中白色的肋骨。
即使擁有吸血鬼的不死之身,佐治也無法繼續戰鬥下去。他摀住傷口,狂叫著逃開,薩普追在後面,轉眼就消失在黑暗中,只有悶雷似的震響不斷從洞穴深處傳來。
呂希婭、格蕾茜拉、姬娜和黛蕾絲面面相覷。
狼人與吸血鬼雖然同樣是黑暗中的生物,但在傳說中,它們是從創世以來的宿仇。吸血鬼自認為是黑暗王國的統治者,但他們單獨置身於野外時,隨時都要提防狼人的襲擊。而狼人一旦在人類活動的區域暴露行蹤,最先行動的往往並非狩魔獵人,而是該領地的吸血鬼。
從這個角度來說,狼人對佐治的攻擊並不讓人意外,何況他們兩個早就彼此看不順眼。問題是:它們誰才是城堡的主人?誰又是這一系列殺戮的幕後主使?
此時更重要的問題是:巴爾夫男爵逃跑之後,她們只剩四個女人,還有一個未成年的孩子。
還有……
男獵手虛弱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血!」姬娜叫道。
一串鮮血從獨眼獵手的胸前一直灑到臉上,隨著呼吸聲的加劇,他突然張開嘴,激動地舔吮著唇上的血跡。
「是佐治的血。」對於沒有血壓的佐治來說,血跡能濺這麼遠,可以想像他所受的重創。呂希婭望著黛蕾絲。這名神秘的女子已經成為這個小團體的核心,如果沒有她,誰都沒有信心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獨眼獵手的額頭滾出冷汗,他像窒息一樣捏著自己的喉嚨,發出可怕的哮喘聲。呂希婭蹲下身子,手掌貼在同伴的額頭上。他的體溫急劇變化,時而火熱,時而冰冷,汗水以噴湧的方式冒出,不一會兒就打濕了渾身的衣服。
「怎麼辦?」呂希婭小聲問。
黛蕾絲蹲下身子,靜靜凝視著狩魔人,然後豎起長劍,刺穿了他的胸膛。
劍刃叮的一聲刺在地面上,接著周圍響起一片驚呼,女獵手、舞女、小修女都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獨眼獵手被刺穿的胸膛。
「你殺了他?」呂希婭驚訝而又惱怒,聲音有些發顫。
「是它。」黛蕾絲糾正說。
正在掙扎的獵手身體突然僵住,被長劍刺穿的胸口沒有流出一點血跡。
一抹妖異的艷光從澄靜如水的劍鋒掠過,就在她們的注視下,獨眼獵手胸部的傷口迅速潰爛,越來越大的傷口象怪獸一樣吞噬著完好的肌體,轉眼獨眼獵手魁梧的身體就消失殆盡,岩石上只留下一柄清亮的長劍。
「天上的父,請寬恕他的靈魂吧。」格蕾茜拉在胸口劃著十字。
*** *** *** ***
回到地面,並沒能減輕男爵的恐懼感。他發瘋似地跑出地道,從洞穴鑽出一剎那,牆角一個銀光閃閃的金屬人幾乎把他嚇暈過去。
那其實只是伯爵的甲冑,但巴爾夫已經顧不上去辨別,他尖叫著衝出臥室,假如恐懼可以稱量,他的恐懼肯定已經超過了體重。
空蕩蕩的走廊長得似乎沒有盡頭,巴爾夫氣喘吁吁地狂奔著,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這個該死的城堡!
終於看到拐角處林立的雕像,男爵腳下忽然一滑,像一條被人打瞎的野狗一樣,一頭栽進雕像叢中。
火槍手殘斷的屍體已被移走,但地毯已經被他的鮮血浸透變得濕滑。男爵不幸踩在了上面,結果就是撞在一尊大理石雕像的基座上,幾乎把腦子磕出來,手裡一直緊攥的金幣也灑了一地。
巴爾夫趴了足有五分鐘,才昏昏沉沉地抬起頭。在基座上,他看到一隻翹起的纖足,光潔的小腿,輕盈的衣擺,窈窕的腰身,然後是一張熟悉的臉……
「羅伊絲——」男爵張大嘴巴。
午夜的鐘聲突然響起,隨著鐘聲在走廊內空洞的迴盪,不知從何處透來一道月光,映在那張酷似羅伊絲的石像臉上。她披著薄薄的輕紗,正弓身取下內褲。
隨著月光的移動,雕像印在石紋中的髮絲一根根析出,變得柔軟飄逸。接著是眉毛、睫毛。漸漸的,大理石像的嘴唇變得紅潤起來,那雙無色的眸子隱隱透出光彩。
巴爾夫完全傻掉了,他張大嘴巴望著眼前發生的奇跡,腦子就像他的口袋一樣空空如野。
雕像石質的表面一寸一寸變得柔軟,透出肉體獨有的艷光。當那縷月光移到指尖,石像一伸手,把那條脫了許久的內褲取了下來。
「好累啊……」她放下腳,伸了個懶腰。那條內褲從她指尖滑落,掉在巴爾夫懷裡,上面還帶著熟悉的體香。
「親愛的男爵……」她向巴爾夫伸出手。
巴爾夫臉上的表情比石雕更僵硬,這如果不是做夢,那一定是在地獄。
羅伊絲彎腰從他手裡取過內褲,微笑著說:「它現在不屬於您了。」
「可是……你不是……」巴爾夫牙齒塔塔顫抖著,幾乎咬到自己的舌頭。
「您想知道原因嗎?」
羅伊絲妖媚地一笑,然後挽住裙擺,慢慢拉起。
她赤裸的雙腿還和以前一樣圓潤,小腿筆直,緊並的大腿沒有一絲縫隙。巴爾夫還記得那種光滑的質感,就在四天前,他還曾把它們抱在懷裡,順著它們動人的曲線,一直撫摸到失去頭顱的……男爵猛然合上嘴,牙齒咬破了嘴唇也沒有感覺到絲毫疼痛。
羅伊絲頸子光滑得彷彿瓷器,看不到絲毫傷痕。那條薄如蟬翼的睡裙拉到大腿上方,露出兩腿間一截銀亮的物體。
「看到了嗎?」羅伊絲把睡裙拉到腰上,裸露出光溜溜的下體。
那一根銀質的錐狀圓管,中空的管身一端深深插在羅伊絲體內,一端對著男爵。從男爵的角度能看到紅嫩的陰唇被擠得翻開,緊緊裹著銀管,在銀管光亮的表面上映出一圈妖艷的倒影。順著管身向內看去,一直能看到體內最深的秘境。
「她插得好深啊……」
羅伊絲嬌憨地呢噥著,挺起被擠得變形的陰阜,一粒珍珠從銀管深處滾出,塔的一聲,掉在大理石台基上。接著一縷鮮血順著銀亮的管壁淌出,在巴爾夫眼前一滴滴濺開。
冰涼的血液濺在臉上,巴爾夫頓時狂叫起來,他坐在地上,雙腿打戰地蹬住地面,拚命向後退去。
她早已經死了!被人戳穿陰道,又砍掉頭顱。這一定是一個夢!
背脊撞在一個沉重的物體上,接著一隻大手抓住了他的後腦。
巴爾夫戰戰兢兢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長滿鬃毛的巨臂。相比之下,他的脖子就像一根牙籤一樣脆弱。
一個兩米多高的怪物站在背後,它有著碩大無比的頭顱,吻部向前突起,旁邊伸出兩對尖刀般雪亮的僚牙。從外表看來,它就像一隻直立的狼,但體形比狼大了數倍,而且更加兇猛。尤其是它誇張的肌肉,不知道究竟蘊藏了多少力量。
假如男爵在地道多留片刻,就會看到它的同類,所受的驚嚇也許會小一些。
這會兒他眼睛一翻,頓時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