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絕秀士接受蠻王賜封官職之俊,便隨著紅旗罩返回封地。
施天仇立刻將三絕秀士的建議,向蠻王稟報。
蠻王聞言,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施大仇一楞道:「父王……」
蠻國公主微笑道:「收買內奸的工作,父上早就已經安排妥當,而且成效相當豐碩呢。」
「原來如此,不知那些人是我們的內應?」
「除了兵部侍郎馬仲文之外,尚有總督、巡府等大小官吏數十人,都是常年接受我國供養,只要我軍舉事,他們將是我們的最佳內應。」
「當真?」
「不錯,這事由大哥全權負責,相關資料只有他一人知道。」
施天仇向蠻國王子望去。
蠻國王子微笑道:「當然還有父王知道。」
蠻王哈哈一笑道:「不錯,各司其職,各盡其分。這就是吾國得以強盛壯大的主因。」
施天仇忙道:「稟父王,副將軍所提議之事……」
蠻王不屑道:「那些草莽武夫能成得了什麼氣候?只要我大軍一起,京城有馬侍郎遙相呼應,還怕大事不成?」
「王子……」
「這事你不必再說,你只要做好整軍備戰的工作,便算盡到自己的本分,其他的事你就不必多管了。」
施天仇心中歎息,只好遵命退下。
蠻國公主忍不住抗議道:「父王,駙馬也是一片好意,你怎能……」
蠻王皺眉道:「難道你要孤王為了他一己之私,而破壞了吾國好不容易建立起來,公私分明的體制?」
「兒臣不是這個意思,駙馬完全是一片忠心,才會提出這麼好的建言,父王怎可誤解他,說他是心存私心。」
蠻國王子冷笑道:「誰說他沒有私心?」
「大哥,你……」
「難道你忘了我們在天山派作客時,曾經親眼目睹玉劍書生與天山掌門衝突的經過?駙馬之所以急欲對付武林盟,還不是想借助我們的力量,幫他公報私仇。」
「這……」
「雖然你們已經成親結為夫妻,可是你千萬要記住,老祖宗一再訓示我們的一句話,那就是他們漢人永遠都是狡猾機詐,不可盡信之人。所以,你千萬要多多提防著他,絕對不可因私忘公,以致壞了我們的大事。」
蠻國公主急道:「父王明鑒,駙馬絕對不是這種人。」
蠻王臉色一沉道:「蘭花兒,難道你敢違背老祖宗的訓示?否則你怎麼一再為他辯護?」
蠻國公主臉色微變,惶恐道:「兒臣不敢。」
「諒你也不敢,至於駙馬是否有二心,都必須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和考驗,這是我們一貫的考核作風,你千萬不可讓私心蒙蔽理智,破壞了我們的規矩。」
「兒臣知道怎麼做。」
「很好,孤王還有事和你大哥商量,你還是快點回房去看看駙馬吧。」
蠻國公主應聲而去。
蠻國王子這時才冷哼道:「難怪古人常說女心向外,看來果真不假。」
「帖木兒,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妹妹?」
只見內室走出一名高貴美婦。
蠻國王子一楞道:「母后,你怎麼來了。」
「以後不准你在背後說蘭花兒的壞話,這樣會破壞我們一家人的和樂,知不知道。」
「兒臣遵命。」
「你也下去休息吧,我相你父王還有事商量。」
蠻國王子只好告辭而去。
王妃橫了蠻王一眼道:「你也該管一管帖木兒了,再任由他這樣狂傲下去,以後恐怕難保不得罪人。如此一來更是不得人心,將來舉事成功的話,如何成為人君?如何掌理朝政?」
蠻王輕笑道:「年少輕狂在所難免,等他年事稍長,瞭解人情世故之後,自然就會改正過來。」
王妃白了他一眼道:「他都讓你給寵壞了。」
蠻王摟她入懷,一面溫存一面笑道:「你就是為了跟我說教,才出來見我的?」
「才不是呢?我是來告訴你,京城的海公公來函,他已經安排妥當,隨時可以讓我取代皇后,成為皇后的替身。」
蠻王皺眉道:「你當真要取代皇后的身份?」
王妃嬌媚的吻了他一下,道:「傻瓜!我取代皇后是為了配合你的大舉行動,只要我掌握住京中局勢,便可以設法安排帖木兒,進一步取代東宮殿下;再暗殺昏君奪位。如此一來,吾國不費一兵一卒,便可以輕輕鬆鬆地入主中原,完成先祖統一天下的大業,何樂而不為?」
「孤王怎忍心讓愛妃受那昏君的凌辱呢?」
「欲成就大事之人,怎可計較這些枝微末節?更何況昏君遲早是必死之人,讓他佔一些便宜去,臣妾才不會介意呢。」
「只是苦了愛妃矣。」
王妃曖昧的呢喃道:「明天我就要上路了,你打算怎麼答謝我?」
蠻王會意的將她抱起,動作飛快的替她寬衣解帶,將她剝得全身赤裸,一具玲瓏曲線、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便毫不保留的呈現眼前。
不久,兩人已在床上翻雲覆雨起來。
只見隱身在橫樑上的施天仇,滿臉怒容的看著他們貼身肉搏,心中不斷電閃著忖道:「你們既然不把我當自己人,就別怪我不仁,現在你們儘管得意好了,以後看我如何對付你們。」
強忍著心中的恨意,他迅速而小心的退走。
等他返回寢宮之後,便看見蠻國公主正在等他。
「駙馬跑那裡去了?」
「沒什麼,隨便到處走走。」
「駙馬不必為了一時的挫折而煩心,等以後有機會再向父王提議,相信父王一定會回心轉意,讓駙馬可以盡情發揮所長,駙馬只管放心好了。」
施天仇心中暗罵道:「連你也幫他們欺騙我,可惡!」
心中恨極,他決定以行動發洩在她身上,像是粗暴又像熱情般,將她抱至床上,立刻展開一連串的侵犯行動。
「駙馬……喔……嗯……」
蠻國公主再一次屈服在他的鐵騎蹂躪之下,幾番生死掙扎,幾番死去活來。
施天仇不再憐香惜玉,滿腔的怒火化為行動,以男性特有的長槍大戟,不停地衝鋒陷陣,不斷地攻城掠地。
無邊的春色,隨著隆隆戰鼓聲,和她欲仙欲死的聲聲嬌啼,輾轉哀鳴,只聽得門外兩婢全身酥軟,情不自禁的想入非非。
一度春風之後,她又再一次昏迷不醒。
施天仇見她昏迷,才冷笑道:「你既然不僅尊夫為天的道理,父子三人沆瀣一氣聯手排擠我,就別怪我不顧念夫妻情誼,不擇手段也要奪權篡位,以便達成我復仇的目的。」
他忽覺室內氣溫驟降,空氣彷彿在瞬間凍結一般,心中一動,驀地回頭,果見一縷若有若無的輕煙,緩緩由窗外飄入。
這種詭異的現象,他再清楚不過了。
「大哥,是你嗎?」
「不錯,你果真入贅蠻邦了?」
「是的。」
「為什麼?難道你真如姨娘所言,欲利用蠻國大軍對付武林盟?」
「不錯,玉劍書生拋棄娘在先,接著又行兇重創爺爺於後,是可忍孰不可忍。這種人如果不給他一次教訓的話,下次他更會肆無忌憚的為所欲為。到時候,我們將任其宰割。」
「可是他終究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卻借助蠻軍向他報復,不論你有萬千個理由,於公於私,你都將變成不忠不孝之人。」
「大哥放心好了,小弟雖然存心報復,卻也明白忠孝仁義的道理,事情如何拿捏,小弟自有打算。」
「唉,看來你已經下定決心了?」
「不錯,所以大哥就不必多說了,小弟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勇往直前,再無回頭之路。」
「如此說來,這一趟我是白跑了?」
「不!大哥不但沒有白跑一趟,反而收穫更豐。」
「哦,此話怎講?」
施天仇立刻把自己聽到的陰謀說出。
小魚兒大驚失色道:「這該如何是好?」
「大哥何不找令師商量,再設法阻止。」
「看來也只好如此了。」
事態嚴重而且緊急,小魚兒立刻催動靈氣讓元神歸位。
小魚兒乍一醒來,立刻將事情經過,向朱庭華報告一遍。
朱庭華面色凝重地沉思著。
司徒玉嬌冷哼道:「這有什麼好考慮的?只要把蠻國的陰謀,還有內奸的身份傳揚出去,朝廷就會自清門戶,何須我們來操心?」
朱庭華立刻搖頭反對道:「沒憑沒據的,只會被人當成謠言,根本不會有人重視。如此一來,等於打草驚蛇,對於大局不但百害而無一利。」
小魚兒也橫了她一眼道:「而且你這麼做的話,等於告訴蠻王,這些消息是我二弟洩漏的,豈不是害死了他。」
司徒玉嬌驚楞道:「哎呀!我怎麼沒想到?」
「等你想到時,人早就被你害死了。」
司徒玉嬌被小魚兒調侃,心中雖然有氣,卻不敢再亂出主意。
小魚兒兩眼一轉,突然吃吃怪笑起來。
司徒玉嬌白了他一眼,嬌嗔道:「沒事你突然發什麼瘋?」
小魚兒突然湊近她的耳邊,神情詭異地嘰哩咕嚕說個不停。
就連朱庭華也忍不住聽得目瞪口呆,聽到精彩之處,都忍不住喝采。
小魚兒說完,使得意洋洋地道:「怎麼樣?我這個主意不錯吧?」
司徒玉嬌見他得意忘形的模樣,故意嗤之以鼻道:「這種損人不利己的餿主意,也只有你才想的出來?」
小魚兒一臉不以為然,道:「我想的辦法,不但可以提高大家的警覺,更可以讓武林盟與蠻國兩敗俱傷,順便替二弟出一口怨氣,真可謂是一舉兩得的絕妙好計。總比有人亂放謠言,不但救不了人,還差一點害死我二弟的餿主意,更勝一籌吧?」
司徒玉嬌聽的臉紅耳赤,不禁惱羞成怒道:「你說什麼?有膽你再說一次看看?」
「什麼?你要問什麼?」
司徒玉嬌見他裝傻,更是氣得咬牙切齒。
朱庭華怕他們吵架,連忙道:「這主意真是太好了,我們就這麼辦吧。」
司徒玉嬌不禁躍躍欲試,道:「我也要去。」
小魚兒瞄了她一眼道:「不行。」
司徒玉嬌臉色一沉,不悅地道:「為什麼不讓我去。」
「我是詐死回家投訴,你跟去做什麼?」
司徒玉嬌一楞,啞然無言以對。
朱庭華笑道:「事不宜遲,你還是快去吧。」
小魚兒立刻打坐運功,不久,元神再度疾飛而去。
當天夜晚,武林盟主便夢見小魚兒滿臉鮮血的向他哭訴說被蠻軍殺於玉門關外,要他替小魚兒報仇血恨。
武林盟主認定小魚兒是章家獨孫,夢見他慘死的模樣,頓時傷心欲絕老淚縱橫,誓言要為他報仇雪恨。
可是,當他從夢中驚醒過來,理智告訴他是自己日有所思,以致夜有所夢,便一笑置之。
第二天,小魚兒再度向他托夢,苦苦哀求要他報仇,令他心中怦然,不禁心中犯疑。
第三天,小魚兒不再找他哭訴,反而有點像惡作劇的找上峨嵋玉女。
這一次小魚兒充分發揮往日搗蛋的本領,陰風陣陣不說,臨去前再來一個穿牆,當場把還在半信半疑的峨嵋玉女,嚇得屁滾尿流,又哭又叫的跑出房外。
如此一來,不但驚動了全府,鬧鬼之說就此傳開。就連前來關切的武林盟主,在得知內情之後,他也不得不接受小魚兒可能遇害的事實。
因為他非常清楚峨嵋玉女的為人,她對待小魚兒從不關心,彼此關係簡直行同漠路,絕不可能發生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情形。
更何況小魚兒最後的行蹤,就是在玉門縣失蹤的,此後小魚兒的蹤跡成謎,至今由玉劍書生主導的搜尋隊,仍無半點進展,豈不印證小魚兒已經遇害的可能性?
武林盟主想到這裡,不禁悲憤不已,立刻親自帶領全體人馬,連夜趕往玉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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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一輛馬車快速抵達一棟豪宅,由一名身穿錦袍老者率領兩名侍女迎接。
只見車簾一掀,從車內緩緩走下一位中年美婦,赫然是蠻國王妃。
錦袍老者連忙叩見道:「奴才海明威叩見王妃娘娘。」
「海公公免禮。」
「多謝王妃娘娘。」
「有關本宮取代皇后的事情,你安排的如何?」
「一切已經安排妥當,今晚的護衛全是自己人,王妃娘娘要取代皇后的話,正是最佳時機。」
「很好,辛苦你了。」
「不敢,這是奴才應該做的。」
蠻國王妃取出一疊銀票,道:「這是大王賞你的,你收下吧。」
海公公接過一看,面額是一萬兩銀票,共有十張之多,換句話說賞金是一百萬兩,只樂的他眉飛色舞,連連叩頭答謝。
不久,蠻國王妃便女扮男裝成小太監的模樣,隨著海公公進入皇宮,沿路的侍衛和小太監紛紛向海公公行禮,顯見他的身份極高。
因此,各崗哨的禁衛軍並未對假扮太監的蠻國王妃起疑,完全沒有搜身的動作,讓她輕而易舉地進入內宮。
沒有多久,海公公便將她安頓在一間寢室內。
「娘娘就在這裡稍加休息,等三更一到,輪到我們自己人守衛時,奴才再來安排娘娘李代桃僵。」
「好吧,本宮也需要休息,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你再來通知本宮。」
「奴才遵命。」
三更時分,海公公果然準時前來將她帶走。
不久,海公公便將她帶至一座富麗堂皇的寢宮,只見錦榻上躺著一名宮裝美婦,容貌竟與蠻國王妃有七八分近似。
蠻國王妃見她昏迷不醒,便問道:「她怎麼了?」
海公公連忙陪笑道:「奴才為了方便娘娘替代她,所以事先在她的宵夜點心中,下了一點迷魂藥,好讓她安安靜靜的任由娘娘擺佈。」
「你不必如此,本宮還有話要問她,你快將她救醒吧。」
「奴才遵命。」
一盞茶時間過後,宮裝美婦終於醒來,她一眼瞥見蠻國王妃,先是大吃一驚,本能的想要起身戒備,卻發現全身動彈不得,不由得驚駭不已,道:「大姊,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放了我。」
蠻國王妃哈哈狂笑道:「你終於承認我是你大姊?可是二十年前,你的所作所為卻不是這樣。」
宮裝美婦臉色一變,道:「那件事情和小妹完全無關,我也是事後才知道內情,我還來不及向大姊解釋誤會,大姊便先一步含恨出走了。」
「哼!事到如今你還想騙我?」
「是真的,當年太后為皇上選妃時,明文規定文武百官,每個人僅能選出-女進宮候選。父親怕你急躁的個性,無意中損及門風,才會以迷藥將你迷昏,小妹如果事先知道的話,絕對會全力舉薦由大姊參選的。」
「你要我柏信這一番鬼話?」
「唉!大姊應該相信才對。想當年我與南宮大人彼此情投意合,如果不是父親堅持反對,甚至不惜讓我當上太子妃,以達成拆散我們的目的。大姊請想想看,以小妹妹對南宮大人用情之深,又怎會移情別戀,改投皇上的懷抱呢?」
提起此事,蠻國王妃心中更是怨恨難當。
當年南宮無忌高中狀元,兵部尚書便是他的主審老師,因此在拜師宴上,南宮無忌便認識了她們姊妹,從此展開無解的三角戀情。
兵部尚書一心一意要攀龍附鳳,藉著太子選妃之機會,強行拆散他們。
經此打擊以後,南宮無忌便黯然辭官返鄉,蠻國王妃也負氣遠嫁蠻國,處心積慮等待報仇良機。
宮裝美婦不提還好,這一提反而勾起蠻國王妃的新仇舊恨,只見她怒極反笑道:「從小你就喜歡和我爭寵,仗著嘴巴甜,處處與我作對。只要是我喜歡的,你沒有一樣不和我爭,就連我喜歡的兩個男人也是一樣。你不但奪去了皇上的人,也搶走了南宮無忌的心,只有我是一無所有,你說,我能不恨你嗎?」
「大姊,這一切都是命運在作弄我們,你怎能歸罪於我?」
「怎麼不怪你?你我一母同胞,長相又是如此相似,為何我們的際遇,卻相差如此之大?你就像天之驕子,任何好東西都是你的。而我卻像孤臣孽子一樣,沒有人疼,沒有人愛。換作你是我的話,你能不恨嗎?」
宮裝美婦聞言,頓時無言以對,僅能黯然地默默哭泣。
「你雖對我不仁,我卻不能對你不義,念在你我姊妹一場,我暫且不殺你。雖然你為了貪戀皇后寶座,不惜遺棄了南宮無忌,讓那負心人得到報應,也算替我出了一口怨氣。」
「大姊,我求求你……」
蠻國王妃突然一指將她制昏,轉對海公公道:「負責接送的人員,你可曾安排妥當?」
「稟娘娘,奴才的侄孫李少雄可以勝任這份任務。」
「他人呢?」
海公公叫喚一聲,立見李少雄身穿侍衛服裝,快步而入,向蠻國王妃叩拜道:「卑職李少雄叩見娘娘。」
蠻國王妃見他長相秀氣,便點頭滿意道:「你知道自己的任務嗎?」
李少雄恭敬的道:「知道。家母身染重病,必須出關求藥,聽說天山有一施姓名醫,卑職才會不遠千里而來,盼望施名醫能夠妙手回春,使家母脫離病痛回復健康。」
蠻國王妃見他連出關理由都想好了,不禁大為激賞道:「難得你如此機靈,只要你能安全將她送入蠻王手中,等你回來之後,本宮另外有賞。」
「多謝娘娘。」
「你去吧,沿路小心戒護,千萬不可出任何差錯。」
「卑職遵命。」
李少雄立即將宮裝美婦裝入木箱中,小心謹慎地抬了出去。
不久,他終於順利出了宮門,坐上預先準備好的馬車,飛快地疾馳而去。
朱庭華師徒二人,正好與他擦身而過,他們一到宮門,便向守衛士兵道:「請問侍衛統領羅大人在否?」
士兵皺眉道:「你找羅大人有什麼事?」
「貧道朱庭華乃是應羅大人之邀而來,聽說羅大人為了租先移靈之事,欲找貧道商量。」
「原來如此,你在這裡稍等,我去向羅大人請示一下。」
其中一名士兵立即快步而去。
不久,一名身材魁梧,滿臉大胡的中年大漢,隨著士兵快步而來。
「敢問道長可是酆都城赫赫有名的捉鬼秀才?」
「貧道正是朱庭華。」
「太好了,道長快隨我來。」
羅統領似乎有點興奮,立刻飛快地帶領他們經過曲折的迴廊,尤其末端微拱的橋廊,就像一座人造的彩虹橋,倒映在水邊,景像極為秀麗。
再襯以橋下荷葉田田,夏日裡冷香,隨風飄上橋廊,更是泌人心脾。
任憑小魚兒在武林盟所見所聞,儘是豪門巨院,仍被眼前的雕樑畫棟,富麗堂皇的建築造景所深深震撼著。
羅統領將他們帶至一棟樓閣門口,朗聲道:「啟稟娘娘,朱道長已經來了。」
「快快有請。」
朱庭華一進入寢宮,便看見一名雍容華貴的宮裝美婦,神情焦慮地坐在榻前,他連忙拉著小魚兒叩拜道:「草民朱庭華叩見娘娘千歲。」
「道長不必多禮,你快來看看皇兒,究竟是中了邪,還是犯了凶煞。否則怎會昏迷三天三夜,連御醫也束手無策?」
朱庭華這才注意到榻上躺著十五六歲的少年,長得眉清目秀,只是臉色蒼白昏睡不省人事。
他立刻手沾地上塵土,按住眼瞼口中唸唸有辭,突然暴喝一聲,睜眼一看……
果見少年印堂有一團黑氣籠罩,而且另有兩條黑筋順著人中穴,一直蔓延至胸口。
他不禁大驚失色,惶恐地大叫道:「大事不妙。」
宮裝美婦也被他嚇得花容失色,急問道:「道長快說,皇兒究竟有沒有救?」
「啟稟娘娘,皇太子是被女鬼纏身,只要再過四天,就算有大羅天仙在此,恐怕也救不了他。」
「這該如何是好?」
「照目前皇太子的情況看來,女鬼似乎對他積怨至深,才會對他下此毒手,不知娘娘是否知道內情,以便貧道瞭解內情之後,才能找出化解之道。」
「這……」
「娘娘如果有難言之隱,無法為貧道提供詳細內情的話,貧道作法的功效,恐怕會事半功倍,甚至難見功效。」
「難道道長不能直接將女鬼降伏,豈不一勞永逸,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這是一般不法道士的做法,雖然可以暫時解除事主的危機,卻也埋下了後患。」
「怎麼說?」
「因為女鬼冤氣未消,如果被強迫降伏,必然不肯善罷甘休。就算貧道處理得當,將她永遠壓制於法器內,讓她無法再出來害人,可是冤氣日深,小者影響事主的祖先餘蔭,大者影響國之根本,造成天下大亂。」
宮裝美婦聞言大驚道:「有如此嚴重?」
「不錯,而且貧道如果這麼做的話,也會損及貧道的根基,畢竟這是損傷天理的變通之法。所以,坊間的不法道士,晚年處境淒涼,甚至不得善終者,也是大有人在。」
宮裝美婦似乎萬般無奈,歎息道:「你們都下去。」
羅統領答應一聲,便與宮女和內侍一同退出。
「皇兒確實與一名宮女相愛至深,且不論雙方身份懸殊,就後宮的倫理而言,包括嬪妃和宮女在內,都是屬於皇上一人所有。如果此事傳揚出去,皇兒豈不是犯了逆倫大罪?所以本宮自然極力反對。沒想到該名宮女已經藍田種玉,一時想不開,她竟然懸樑自盡而亡。」
「原來如此。」
「論情論理,本宮之所以這麼做,也是不得已的,請道長務必盡全力救救皇兒。」
「唯今之計,娘娘只好同意他們的婚事,由貧道作法,讓他們完成冥婚之禮,最後再移靈葬於皇陵之中,便可化險為夷。」
「這……」
「娘娘莫非有所顧忌?」
「老實說,這件事情除了羅統領及道長知道外,整個西宮只有本宮的兩個親信知道而已,皇上至今仍然蒙在鼓裡。所以,道長建議冥婚之舉,豈不是太過招搖?」
「娘娘請放心好了,貧道作法只要有一間密室即可,甚至皇太子的冥婚大禮,也可以在密室完成。至於移靈遷葬皇陵一事,可以利用夜深人靜之際進行,絕不會驚動他人。」
「那真是太好了。果真如此的話,本宮就不再反對。」
「在貧道作法之前,有一件事情必須請娘娘預作安排。」
「道長請說。」
「為了徹底安撫該名宮女的亡靈,這三年之中,必須由小徒守靈,以免有突發的意外,又再一次危害到皇太子的生命。」
「這件事好辦,等一下本宮就交代羅統領,替令徒安排一個侍衛的身份,再派他看守皇陵即可。」
「多謝娘娘。」
不久,宮裝美婦便吩咐羅統領帶著小魚兒到皇陵,讓他瞭解一下環境及宮中的規炬。
兩人來到皇陵,羅統領搖頭道:「以少俠的才能,本該是廟堂之上的棟樑之才,如今卻要委屈你在此看守皇陵,本座實在深感婉惜。」
小魚兒輕鬆一笑道:「大人大客氣了,卑職才疏學淺,能夠有這個機會為大人效勞,卑職己經心滿意足了。」
「少俠太客氣了。」
「不管怎麼說,卑職已是侍衛之一,請大人直呼卑職小魚即可。」
「哈哈,我們都不必互相客氣,如果少俠不見外的話,我們不妨以兄弟相稱如何?」
「這……卑職豈不是太高攀了?」
「說到高攀嘛,應該是老哥哥我佔便宜才對。」
「大哥此話怎講?」
「小兄弟雖然極力表現平凡,但是老哥哥我乃何許人?以我生平覽人無數,對於識人之能自有獨到之見。以小兄弟的人品卓越,將來必非池中之物,到時候老哥哥我還要靠小兄弟多多提攜呢。」
「大哥自信沒有看錯?」
「哈哈,你等著看好了,老哥哥在宦海中打滾多年,這一點識人之能,自信還不曾出過差錯。如果小兄弟不信的話,有一個方法立刻就可以印證老哥哥對你的看法究竟准不准?」
小魚兒有點好奇了,道:「大哥有什麼方法印證?」
「老哥哥我只要把你引薦給皇上,皇上如果對你委以重任,就證明老哥哥的看法下差。反之,則代表老哥哥我看走眼,你看這個方法如何?」
「千萬使不得,小弟還要在皇陵護法三年,實在不宜擅離崗位。」
「唉!如果不是顧慮到這件事情,老哥哥早就將小兄弟引薦給皇上了,怎敢委曲小兄弟擔任守陵的賤職呢?」
小魚兒這才鬆了口氣,道:「大哥似乎對娘娘的事情,有一種超乎尋常的……大哥不怪小弟交淺言深吧?」
「哈哈,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的事,朝中百官誰不知道老哥哥我和西宮娘娘的關係匪淺。」
「大哥和娘娘是……」
「老哥哥我以前少不更事,曾經得罪過左相之子,被判入獄準備秋決,幸經右相平反救了一命,我才有機會高中武狀元,擔任侍衛統領一職至今。」
「原來娘娘是右相之女。」
「是的,可惜左相之女也同時入宮,並且成了東宮皇后,不斷對娘娘施壓,實在讓人憤憤不平。」
「這是難免的。兄弟尚且鬩牆,更何況是彼此對立的兩宮,其中當然涉及皇子是誰繼承大統的權力鬥爭。」
「不錯。自古以來,為了大統寶座的問題,後宮的鬥爭從未間斷。可是娘娘卻謹守本分,對於東宮的挑釁,也一再容忍退讓。如果儲君寶座被東宮娘娘奪去的話,我真不敢想像,他們會如何對付娘娘母子。」
「大哥放心好了,吉人自有天相,事情絕不會演變到那麼嚴重的。」
「但願如此。」
這時他們已繞完皇陵一周。
小魚兒點頭道:「小弟對環境已經瞭解清楚,我們現在回去吧。」
「好,我們走吧。」
小魚兒回到密室之後,趁著作法事眾人迴避之際,將打探回來的消息,詳細的向朱庭華報告一遍。
朱庭華點頭道:「東、西兩宮不合,為師早有耳聞,只是沒有想到會嚴重到差一點出了人命。」
「師父也看出來了?」
朱庭華瞄了他一眼,道:「怎麼?難道你真以為我老糊塗了?」
小魚兒吐了小舌,俏皮道:「徒兒不敢。」
朱庭華這才滿意的繼續道:「為師一眼就看出,二太子雖然遭受女鬼纏身。但是女鬼並無加害於他的意思,他會昏迷不醒的主因,分明是被人施法下了毒咒所致。」
「這下毒咒之人,必是東宮之人所為。」
「很有可能。」
「師父準備如何反制?」
「你已經盡得太乙真經的真髓,如果換作是你,你準備用何種法術反擊?」
「二太子所中的毒咒,乃是極惡毒的攝魂大法,如果沒有師父相救的話,七日內必亡無疑。由此可見下咒之人,居心之惡毒,他竟甘冒大下諱,招請攝魂魔梟害人。徒兒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通靈大法誘使攝魂魔梟找上他,讓他自食惡果。」
朱庭華讚許道:「這方法確是可行。正好假他之手,讓主謀之人明白,請神容易送神難的道理。可是,你又如何誘使攝魂魔梟反噬施法之人?」
「徒兒以八卦乾坤帳蓋住二太子,讓攝魂魔梟無法順利吸食二太子的魂魄。再以紙人擾亂對方的法壇,只要他稍有分心,小者走火入魔,落得精神錯亂的下場。大者中斷法事,引發攝魂魔梟的怨氣,他自己反而首當其衝,第一個成為命喪魔爪的犧牲品。」
「你的方法雖然正確,可是施法之人法力如何?卻是一大變數,為了萬全之計,由為師施展離魂大法反制,你再以通靈大法,潛入東宮看情況而定。萬一事情有變,你再湊上臨門一腳,讓惡道早死早投胎。」
小魚兒欣然笑道:「徒兒遵命。」
三更一過,朱庭華立刻將八卦乾坤帳蓋在二太子身上,自己點燃燭香,開始在法壇念起咒語,向著東方作起法事。
不久,密室內突然陰風狂作,一團黑呼呼的鬼影,不斷地繞著二太子身上打轉,不斷地作勢噬咬,卻又忌憚八卦乾坤帳的靈氣。
只見它急得暴跳如雷,張著滿口獠牙吱吱鬼叫。
朱庭華見狀,立刻將紙人繞過香爐,迅速地突出……
只見紙人迅速地化身二太子的形體、飛也似的向東方奔去。
攝魂魔梟見狀,立刻隨後追出。
小魚兒連忙運起通靈大法,一縷元神也隨後緊追而去。
當他趕到東宮一看,只見紙人和攝魂魔梟一前一後,不斷地繞著一名老道飛旋不已。
老道似乎感受到處境的凶險,正滿頭大汗的急念魔咒,企圖破解紙人的法術,卻又十分忌憚纏身的攝魂魔梟,故而抓不到適當的機會,針對紙人加以反擊。
小魚兒見狀,立刻凝聚全身真氣,如箭一般,迅速地衝過法壇,「咻!」地一聲,燭火應聲而滅。
老道立刻臉色大變,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攝魂魔梟像是看不見紙人一般,突然轉向老道撲咬起來。
接著老道便發出驚心動魄的慘嚎,全身的血脈不停地狂噴不止……
小魚兒吃驚的看著這一幕慘劇發生,整個人也不禁嚇呆了。
只見一團黑影籠罩老道不斷掙扎,一直到黑影消失,老道已經縮的不成人形,簡直就像一具木乃伊,就連飛濺地上的血跡,此刻也已經消失無蹤。
不久,被慘叫聲驚動的人,紛紛趕到現場,都被眼前的慘況嚇得不知所措。
只見蠻國王妃和海公公趕到一看,也嚇得臉色大變。
蠻國王妃立刻又驚又怒地道:「怎麼會如此。」
海公公連忙喝退眾人,才小聲地道:「會不會是西宮那邊請來了高人破解?」
「可能嗎?」
「非常可能,當初老道在施法之前,也曾經提過唯有法術更高之人,才可以破解他的法咒。」
「既然如此,小妹難道沒有事先派人監視西宮動靜,以防止今天的事情發生?」
「娘娘說她另有安排,只是奴才不知道而已。」
蠻國王妃歎了口氣道:「可惜本宮太早將那賤人押送至蠻國,否則我就可以向她逼問清楚了。」
小魚兒恍然大悟的想道:「原來你就是蠻國王妃,而且還是東宮娘娘的親姊妹,看來左相的野心似乎不小,很可能有陰謀篡位之嫌。」
海公公惶恐道:「要不要奴才派人快馬招回李少雄,以便娘娘追問她的安排為何?」
小魚兒心中-動,忖道:「原來李少雄也逃到這裡來了,這下子真是冤家路窄了。」
蠻國王妃搖頭道:「不必如此,我們目前不宜再輕舉妄動,且等這陣子風波過後,我們再作打算。」
「奴才遵旨。」
「你立刻派人將這具屍體處理掉,務必小心謹慎,以免留下痕跡,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是,奴才立刻去辦。」
小魚兒立刻趕回密室,將所見所聞向朱庭華報告一遍。
朱庭華聞言,不禁臉色凝重起來,道:「左相的野心固然可議,但是蠻國王妃懷恨而來,更是無法預測的變數。」
「師父此話怎講?」
「無論是左相或者是蠻國得利,都會嚴重動搖我國本,所以不計一切手段,我們都必須設法阻止才行。其中影響兩方成敗的關鍵人物,完全繫在蠻國王妃身上,因此,當務之急。我們應該緊盯著此女,設法阻止她進行任何陰謀。」
「那還不簡單,所有的監視工作,只要拜託嬌妹去辦即可,保證她的陰謀,將難逃我們的掌控。」
「這辦法是行不通的,畢竟皇宮大內不比尋常人家,就地理而言,帝王之地是陽氣最旺之處,所以嬌兒的幽魂,必須躲在法器中,才能順利進入宮中,除此之外,她將寸步難行。」
「什麼?師父不是要她協助徒兒勤修『練魂大法』嗎?她既然無法抵抗帝王之氣,又如何陪徒兒合籍雙修?」
「這便是為師要你看守皇陵的王要原因。」
「原來師父一開始就想利用皇陵的陰靈之氣,以抵消帝王之氣對嬌妹的危害,以免影響徒兒勤修練魂大法的進展。」
「不錯。從明天開始,你就在皇陵中,仔細尋找歷代帝王的墓穴中,必有一座石棺是以萬年溫玉所雕徹而成。棺內必然孕育瓊漿玉芝,你只要將它服下,立刻躺在石棺內運功,必可堂堂進入練魂大法的境界。」
「徒兒該修練至何種程度,才可以到酆都找師父?」
「只要你練到掌出無聲,傷敵於十丈之外,便可以為師門報仇,找幽冥教算總帳了。」
「好,徒兒一定會在最短時間內,將練魂大法修練完成。」
「在這段期間內,左相與蠻國王妃有任何異動的話,你都必須設法阻止,畢竟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徒兒明白。」
「很好,為師利用這兩天為二太子修補魂魄,等他神智完全清醒之後,招魂法事便算完成。到時候為師便要返回酆都,開始為師門復仇的行動作準備,你一個人在宮中,務必事事小心謹慎,以免中了奸人圈套,致使身敗名裂後侮莫及。」
「是。」
第二天,朱庭華立刻設壇為二太子招魂。
小魚兒一個人看守皇陵,不便在青天白日之下,潛入墓穴中搜尋。他一時心血來潮,便運起通靈大法潛入東宮,想搜尋蠻國王妃的不法證據,以便作為告發的證明。
卻見蠻國王妃與海公公二人,正在辟室密談。
「啟稟娘娘,奴才已經問過門禁的士兵,昨天確實有一大一小的道士,由羅統領帶他們進入西宮,想來就是他們救了二太子才對。」
「果然不出我所料,西宮那賤人已經開始反擊了。」
「奴才猜想,他們會不會有樣學樣,也像青松道長一樣,對我們暗下毒咒,讓我們死的不明不白。」
「本宮也正在擔心此事。」
「奴才已經將青松道長遇害的事,向相國稟報了。」
「我爹怎麼說?」
「相國已經派急足上崑崙山,準備促請崑崙姥姥下山,以接替青松道長未完的任務。」
「這一趟來回,至少也在四天以上,萬一她們在近日內動手,我們豈不是只有束手待斃的分?」
「這……依娘娘看法,我們應該如何是好?」
蠻國王妃正在考慮之際,突聞宮女嬌聲道:「恭迎大太子和五公主回宮。」
海公公趕忙道:「啟稟娘娘,大太子叫建成,五公主叫蝶舞,都是東宮皇后所出。」
話落,門口突然出現一雙俊男美女,年紀在十七、八歲上下,神色之間充滿傲氣,顯然是被驕寵過度,才會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
「母后,我們回來了。」
蝶舞公主一如往昔般,撲入母親懷中撒嬌,蠻國王妃卻極不自然的將她扶起,強顏歡笑道:「看你們玩的這麼高興,母后還以為你們玩瘋了,已經不想回來了呢。」
蝶舞公主似乎未感覺到蠻國王妃的異狀,忍不住嬌嗔道:「都是大哥不好啦。」
「怎麼回事?你們兄妹又吵架了?」
「還不是大哥的老毛病又犯了,見到漂亮的小姑娘就緊追不放。結果惹惱了對方姑娘,不但把四虎衛打傷了,就連大哥也差一點小命不保。」
蠻國王妃大感驚奇道:「何方刁婦竟敢對太子無禮?」
大太子洒然一笑道:「母后請息怒,章姑娘並不知兒臣身份,否則她豈敢放肆。」
「章姑娘?她可是朝中那位大臣的千金?」
「她的雙親雖然不是朝中大臣,可是她卻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
蠻國王妃心中一動,道:「你說她姓章?莫非是武林盟主章嘯天之孫女?」
大太子驚疑道:「咦?母后也知道武林盟的事?」
蠻國王妃驚道:「她真是武林盟的人?」
「不錯,她叫章雪芬,正是玉劍書生章烈華之女。」
小魚兒聞言,又驚又疑地忖道:「這個風流太子什麼人不好惹,偏偏惹上這隻母老虎,以後可有苦日子過了。」
蠻國王妃臉色一沉道:「以後不准你再去找她。」
「母后為何不準兒臣與她交往?」
「你不必問原因,反正我是不會准許這件婚事,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母后……」
「你敢不聽母后的話?」
「兒臣不敢。」
「你父皇至今未立儲君。在此之前,如果你惹上不三不四的江湖浪女,引起不必要的紛爭,影響皇家聲譽的話。你父皇絕不會饒恕你,儲君寶座豈不等於白白便宜了西宮那孽種。」
建成太子大吃一驚道:「兒臣知罪,請母后息怒。」
「你能明白母后用心良苦就好,否則就太對不起你外公對你的一番栽培。」
「是,兒臣一定時時謹記住心。」
蝶舞公主冷笑道:「再過兩天就是建明的死期,只要他一死,大哥再無競爭對手,母后何必如此耽心。」
蠻國王妃冷哼一聲道:「你知道什麼?」
「女兒當然知道。論人品才學,除了建明略勝大哥一籌之外,老三建業只知貪玩耍樂,標準的敗家子一個,他憑什麼與大哥爭奪儲君寶座?」
「你說的一點也沒錯,可惜老二建明不但沒死,反而是自信滿滿的青松道長,卻已經先一步讓無常勾魂去了。」
「什麼?母后是說……」
「昨天青松道長已經遭了惡果,橫死在東宮的庭院之中。」
「怎麼會如此?難道對方請到什麼高人不成?」
「不錯,聽說是一大一小的道士,目前還不知道對方的來歷。」
「他們現在人在何處?女兒立刻去找他們算帳。」
蠻國王妃心中一動,便故意道:「老的至今下落不明,至於小的聽說被派往皇陵,負責為老二建明作法,以便消災祈福。」
蝶舞公主冷若寒霜,道:「他或許可以為老二消災祈福,我就不相信他能讓自己度過血光之災。」
小魚兒心中暗罵道:「好一個凶婆娘,你最好不要來惹我,否則有你好受的。」
突聞門外內侍高喝道:「皇上駕到。」
只見一名體型吧胖,滿臉紅光的老者緩步進來,蠻國王妃連忙率領建成、蝶舞拜見。
小魚兒楞然失笑,心想:「這皇上怎麼長得像隻豬?實在太叫人失望了。」
皇上哈哈笑道:「原來你們都在?」
蠻國王妃笑道:「皇上已經多日未臨東宮,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唉!還不是為了邊境告急,蠻國可能犯境的事情,讓朕心煩如麻。」
蠻國王妃暗吃一驚道:「這消息從何得來?」
「今日早朝時,玉門關的宋將軍派遣急足告急。」
「消息正確嗎?會不會是誤傳?」
「應該不假才對。聽說武林盟主還親臨玉門關協防,雙方已經發生多次小規模的交鋒,結果互有傷亡,顯見蠻國兵力已經今非昔比。」
蠻國王妃心中暗罵道:「該死的武林盟主,竟敢壞我大事。當初真應該聽從駙馬建議,先拿武林盟開刀才對。」
蝶舞公主皺眉道:「父皇準備如何應對?」
皇上道:「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朕打算派人出兵鎮壓,總不能叫這些蠻人小看了我朝天威。」
「既然如此,父皇打算派誰出兵壓陣?」
「這……朕本打算派建明代朕出征,相信以他的才智謀略,必能馬到成功,一舉殲敵才對。只可惜他至今仍然昏迷不醒,實在讓朕左右為難。」
「父皇去看過二哥了?」
「是的。朕一時心煩,忍不住就想找你母后聊聊,以排遣朕心中的煩悶。」
建成太子連忙請命道:「請父皇讓兒臣掛帥出征,兒臣一定全力以赴,絕不讓父皇失望。」
蠻國王妃暗吃一驚,建成太子畢竟是她的子侄,她怎能讓他親身涉險?
萬一蠻國戰敗,立刻損及她本身的利益。如果換成建成太子吃了敗仗,也會影響到她在宮中的地位,嚴重的話,她將失去策應蠻王的有利身份。
她連忙陪笑道:「皇上何不派遣建業出征呢?」
「建業?」
「是呀!建業雖然貪玩,只要皇上肯委以重任的話,他一定會發憤圖強,打一場漂亮的勝仗,使皇上對他另眼相看的。」
「建業的武功雖然不弱,可是他的個性急燥衝動,豈能擔負統帥三軍的重責大任?」
「兵部侍郎馬仲文擅長兵法佈陣,有他協助的話,還怕建業會吃虧不成?」
皇上有點心動,道:「如此安排確是可行。」
蠻國王妃連忙打鐵趁熱,道:「建業既然掛帥出征,建成豈能無所事事?皇上又準備為他做何安排。」
「皇后之意是……」
「儲君一位事關大統傳承,如今懸宕已久,已經引起朝中大臣的議論紛紛,皇上應該早一點將建成扶正才對,以免惹來眾臣的非議。」
「這……容朕慢慢再考慮。」
「哼!皇上有什麼好顧慮的?自古歷代的儲君,有那一個不是立長為君?建明雖然人品略勝建成,也不該以此自滿,強行逼宮才是,他應該有孔融讓梨的精神才對。更何況他已經昏迷五天五夜了,是否能夠痊癒,誰也無法預知。如今建業掛帥出征,京畿兵力一去大半,皇上正好趁機冊立儲君,以安民心才對。」
皇上聞言,不禁歎了口氣,道:「好吧,朕等一下立刻下旨,詔告天下冊封建成為儲君的事。」
建成太子大喜叩謝道:「多謝父皇。」
蠻國王妃心願得償,依偎在皇上懷中,媚笑著道:「你們都下去吧,本宮還有事欲和皇上商量。」
皇上等眾人退走之後,才曖昧笑道:「愛妃意欲何為?」
蠻國王妃一面脫衫,一面嬌嗔道:「討厭,皇上何必明知故問。」
皇上見她白皙無瑕的玲瓏胴體,忍不住熊熊慾火,立刻撲倒在她的身上,開始興風作浪起來。
蠻國王妃被他肥胖的身軀,重壓在床上,不禁眉頭緊皺,似乎有點不勝負荷。可是禁慾多日的她,早已媚目含春、情不自禁的配合著皇上,演出一幕神女會襄王的風流把戲起來。
小魚兒有心見識一下帝王的房事,究竟有沒有異於常人之處,便懷抱著新奇的心裡,靜靜地看著兩人翻雲覆雨起來。
只見皇上如脫韁野馬般,不停地衝鋒陷陣,不斷地掃庭犁穴……
蠻國王妃被他勇猛的狂野馳騁,十分受用的被底承歡,如八爪魚般緊纏著皇上不放。
可惜好景不長。皇上突然悶哼一聲,精關一鬆,洪水立刻狂瀉而出。
蠻國王妃剛嘗到一點甜頭,突見皇上丟盔棄甲,一下子便棄她而去,只氣得她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皇上將「傳家之寶」丟給她之後,立刻翻身四肢一癱的呼呼大睡。
蠻國王妃不禁怒極笑道:「你身為一國之君,就連基本的人倫之事,都辦不好了,實在有辱你九五之尊的身份。等你詔告天下,冊立建成為儲君之後。本宮立刻通知帖木兒前來取代他的身份,到時候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小魚兒大吃一驚,這才明白她的陰謀,心中-急,立刻元神歸位,就想找朱庭華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