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艷史 第二十章 青虹子

  夜色漸深,無花宮最熱鬧繁華的時刻漸漸過去了。

  只為了「看看」或是「摸摸」就過癮的窮酸,最低消費一桌酒菜。吃飽喝足,看過摸到,心甘情願地回家抱老婆找發洩去啦!

  看得性起,摸過欲罷不能,又恰巧口袋的銀子夠開,就挽起相中的那姑娘,進了小鴿籠似的「格間」,「短打」完畢,精力消耗:心滿意足地打道回府。仍有不少賓客流連在自己酒席前,細嚼慢咽,啜茗品酒,打發時間的。

  他們都是今夜已看好了對象,交足了銀子,只等姑娘招之進房。

  他們都是要「留宿過夜」的幸運兒。

  青虹子就是其中一個。

  只是他的心情,跟其他那些人完全不一樣,他是又驚又伯,又悔又恨!

  剛才人群紛亂,熙攘擁擠,誰也不會注意誰……此時越來越冷清,大家同樣在坐等時間,總免不了會抬眼互相打量,甚至有人相互攀談起來。青虹子只恨不得有個地洞能讓他暫時躲一躲,他暗中祈禱上蒼垂憐,今晚的客人之中,莫要有人認出他來。

  他真後悔自己定力不夠,晚節不保。他更恨那玉扇生拿出一塊「血玉狐狸」。

  他後悔自己一時貪念,將玉珮騙到手中。

  他恨胡辛為什麼偏巧又賣身為奴,失去「留宿可人」的機會。

  他後悔自己為什麼既得了溫玉,又捨不下可人美色。

  這青虹子就這樣一會兒後悔一會兒悔恨的,突然肩上被人用力一拍:「好呀,原來你在這裡!」青虹子猛地嚇得心膽俱裂!

  而他肩上那一拍的力量好不霸道。

  幸而青虹子修為夠深,反應夠快,匆忙中一招「直瀉千里」,將那一拍之力從肩部向下傳,只聽得卡嚎一聲,屁股下面坐著的椅子,四腳一起折斷。幸而那人手也快,」拉又將他拉住:「小心小心,坐好坐好。」

  接著又聲如洪鐘,大嚷道:「來人,快換張椅子來!」

  這夜深人靜裡的一嚷,眾人全都回頭瞧了過來。

  青虹子大是驚慌,急道:「別叫別叫,吵了別人。」這魯莽之人不是別個,正是那紅臉禿頭大鬍子,號稱「關外鬍子王」,萬馬堂堂主刑剛。原來他眼見那胡辛賣身為奴,終生托庇於無花宮,這好友獨孤蓊客的仇也沒得報啦!胡辛跟他爭風吃醋,當眾獻寶,又因得意志形而被逼當眾揭穿秘密,這才終生為奴。胡辛當龜奴是不是也算是替好友報了仇?

  他刑剛是條猛漢,千里迢迢從關外趕來,本就不是為了替好友尋仇而來。如今仇也勉強算是報了,算是對得起朋友了,將來再回開外,也可大肆吹噓一番!此則還守在這門口乾嘛?「既來之,則嫖之!」

  反正他口袋裡又有銀票又有珍珠,跟大多數男人一樣,錢在口袋裡都會砰砰想往外跳。「既來之,則花之!」

  「進得門來,才發覺果真好大的場面,這是他在冰天雪地裡,一輩子連想都想不到的場面,每個女人都似天仙下凡,而每個男人都好像比他還敢花錢。美女太多,令他眼花撩亂,目不暇接。位子也來不及坐,菜也來不及點,酒也來不及喝,一名「雛雞」賴了上來,把他的巨手牽引進了鬆鬆寬寬的衣裙之內。

  才摸得一把,這刑剛就如觸電,已被抱入房裡,褪了褲子就是一炮!

  他在關外稱王稱霸,大有呼風喚雨之能,那裡少了女人?但是那裡比得上這兒的……雖也終生練武,雖也人爹酒吃了簸數,只因千里而來,久旱逢甘霖,果然被這個小小雛雞,這樣搖一搖,那樣扭一扭,才三兩下就清潔溜溜啦!

  刑剛粗獷個性,凡事只講「痛快」二字,「歡喜就好」掏出一張銀票塞了過去。那雛雞也是滿臉笑意,端了水來細心地把那條「死蛇」捧在手裡洗擦一遍,又為他整理衣服,又摟著他的脖子安慰道:「其實你也不用傷心……」

  「傷心?」

  「你並不是我遇到的第一名!」

  刑剛一怔:「什麼第一名?」

  「快槍俠!」

  刑剛氣苦,一出門就是一片竊笑聲。原來這院裡的姑娘嫖客,口耳相傳,全都聽到消息,大家都趕著來「瞻仰」這位快槍俠的尊容……

  刑剛再野蠻,總不能因這件事兒跟人家動拳頭打架,三步並做兩步,趕快要遠離這是非之地。

  迴廊幽暗處,卻有個嬌滴滴的聲音,喚一聲:「爺!」那是個胖嘟嘟、臉圓圓,梳了兩條黑油油的長辮子,嬌愍可愛的小姑娘。刑剛停步:「你是在叫我?」一胖嘟嘟從幽暗處走出來,竟也皮膚細緻,臉色紅潤,一副剛參加「健康寶寶」得獎回來的模樣。她伸手牽起刑剛的巨掌,誠懇道:「你不是『快槍俠』,你只是太性急,而且,你也愍了太久!一這句話倒是真的,刑剛心情好轉,拉起她的小手,肥厚多肉,每根指頭都像長白山上剛剛成形的野生人參,又白又軟,可愛極了。

  「你怎麼知道?」「因為……有位姐姐告訴過我說:男人經太久了,貨倉裡的寶貝積存太多,打第一炮一定很快就『爆炸』,要是接著再來一炮,一定就……」刑剛急問:「就怎麼樣?」「就會……」她突然臉紅:「我不說了。」妓女會臉紅,你一定很難想像,但這位胖嘟嘟的妓女的確是臉紅了,而且紅得跟蕃茄一樣。

  妙的是,女人無緣無故「臉紅」,對男人竟是另一種方式的「挑逗」,刑剛又開始心猿意馬起來,拉起她另一隻手道:「我不信,你只是在哄我。」

  胖嘟嘟急切道:「我沒有哄你,不信你就試試。」

  刑剛越來越查搔她:「那你就陪我試試。」

  胖嘟嘟抬頭打量他高大魁梧的身材,有此一擔心道:「你太大……你會弄痛我!」這句話,又是一種極高明的恭維與邀請。

  刑剛摟住她多肉的肩膀:「我會很小心,我不弄疼你。」

  「那就……」她又輕輕要掙脫:「還是找別人試吧,我很貴的!」

  她堡貝才怪,她平常多半是沒有客人的。但是刑剛不知道,刑剛的心已被她高明手腕緊緊抓住。他不可能去換別人的。

  刑剛立刻從口袋裡掏出一粒「棒珠」,塞到她手上:「這樣夠不夠?」

  胖嘟嘟暗驚,捏在她那像人參一樣的肥指上一面欣賞,一面歎氣:「哎!你們男人就是愛亂花錢!」

  刑剛已將她摟得個密不透風,又親又吻,迫不及待:「你的香閨在那裡?」她那來香閨?她只是一長排「鴿子籠」式的「香格格」中的一格而已。她氣喘噓噓,在他耳朵舔著那多肉的耳垂:「口袋裡有沒有銀票?」

  刑剛想都不想,掏出一張來。

  她看也不看,向附近一名龜奴搖晃一下,那龜奴立刻超前:「什麼事?」她將銀票塞到龜奴手中:「給這位爺打點一個『窩』!」

  像這種「格格」級的,偶爾釣到「凱子爺」,當然不方便往格子裡帶,往往會要凱子出錢,搞個稍為像樣一點的地方,他們之間的行話就叫做「窩」。

  那龜奴就著燈光一看,臉色大變,竟是一張一百兩銀子的銀票:楊州「保記」票號,保證鐵票。

  胖嘟嘟瞧他臉色,知道手面夠聞,給足了自己面子,不禁歎道:「快去快去,給這位爺盡心辦得漂亮些!」

  那龜奴曼聲應是,轉身如飛而去。

  刑剛卻色急吼吼,就在這迴廊幽暗之處,對她毛手毛腳,又親又摸!

  胖嘟嘟直喘氣掙扎:「爺,別急,千萬不能急……」有人說:「多肉女人最敏感」,才三兩下,這位胖嘟嘟就已經扭扭擺擺,嗯嗯啊啊,幾乎整個人都掛到他脖子上了。

  幸好那龜奴適時趕了來,道:「姑娘,請陪這位『爺』栓駕『瑞香居』!」一聽瑞香居,就連胖嘟嘟自己都嚇了一跳,不禁暗中歎道:「不是人在做人,是錢在做人。」胖嘟嘟牽著刑剛走來,所有她這一廳「香格格」級的姐妹十多人,全都排在門口,一齊恭聲道:「爺!」

  另有男女僕傭,列隊歡迎,又有四名俐落老媽子,專門侍候,一班八音細樂,帶窗外吹打起來,一桌精緻酒席,三亞上好「汾酒」……

  這般僕傭圍繞身邊,遞毛巾卷兒,捧茶水,送果子,又換拖鞋又捶腿,左一聲「爺」,右一聲「爺」,直把個刑剛弄得暈糊糊,樂陶陶……

  這胖嘟嘟更是親自坐到他大腿上,把酒先含在自己嘴裡「溫」過,再「哺」給他吃。刑剛大樂,左手抓「饅頭」,右手搓「葡萄」,張口吸吮她的嘴唇大口喝酒。真是比做皇帝還夾!

  沒想到汾酒性烈,沒幾下,林念慈自己先就頭暈腦漲,滿臉通紅的「醉」啦!刑剛哈哈大笑,向那些僕傭們揮揮手:「統統出去,不准偷瞧!」

  僕傭們立刻告退,到外面去領賞去啦!

  刑剛更是迫不及待,抱了胖嘟嘟往房內去。

  她又纏住他,兩人一起跌到床上。

  嘻嘻哈哈中,她又在他耳邊吩咐叮嚀:「你不用急,一急又變成——快槍俠!」他果然耐住性子。

  他聽從她的引導。

  他接受她的擺佈。

  他終於能重振維風。

  他在她多肉的嬌軀上盡情馳騁。

  她似乎也抵擋不住他組長勇壯,她大聲呻吟,又不時耳提面命。

  「別急,別急!一她甚至也能感覺到他已瀕臨爆炸,就在那樣的邊緣,她又掙脫出來,故作承受不了狀,擰一條濕毛巾來,為他仔細擦拭,一面又誇讚又害怕狀……等到他又能懸崖勒馬了,她又主動要求重拾舊歡,再績前綠。

  他也奮勇上馬,再次衝鋒陷陣,攻城掠地。

  終於連她都擋不住啦!

  他野蠻地夾緊了她,使她也掙不脫了,她真的被澈底搗毀陣地,哇哇慘叫啦!這次,刑剛打破了自己的生平紀錄。

  這次,胖嘟嘟是真的「享受」到滋味。

  他在盡情發洩之後,不肯再動了。

  她在真情享受過後,淚眼盈眶了。

  她真心誠意地在他滿是絡腮鬍子的臉上,深深一吻,她感激他,給了她一大筆財富,也感激他給她做足了面子,從此後在姐妹淘裡,可以抬頭挺胸。

  她更感激的是,她終於真真的享受到「快樂」,不是虛偽的、假裝的扭擺呻吟。「人」真是奇怪的動物,不只是平常的做人處世,甚至在床第之間,也是一樣,你要是善待他,他一定會回報你。

  刑剛自覺這筆錢花在刀口上土化得值得!

  他翻身而起,一把將她拉起來:「走,陪我去找一個朋友!」

  胖嘟嘟仍是嬌慵無限:「幹嘛?」

  「我要去跟他講,你其實比『可人姑娘』更漂亮!」

  就這樣,刑剛拉著她來,找到了青虹子,曼息地將她介紹給他看:「你看,不比你的『可人姑娘』差吧?」

  青虹子道:「不差不差!」就連胖嘟嘟自己都有些飄飄然起來,刑剛一把又摟住她:「怎麼辦?我還要……」青虹子那有心情跟他那樣「肉麻當有趣」,皺眉道:「還要就去跟她渡夜呀!」刑剛一跳老高:「對,渡夜!」一把抱起她來轉個圈:「咱們去渡夜!哈哈,渡夜!」他抱了她飛跑而去,青虹子這才噓了口氣,坐了下來。

  夜更深,人更靜。

  他仍須在此枯坐。

  有人被姑娘帶進香閨去「渡夜」,免不了看他一眼。

  也有人剛剛「短打」出來,也免不了看他一眼。

  任何人看他一眼,都叫他心驚膽跳。

  這裡面有沒有他認識的人?

  有沒有人認出他來?

  夜更深了,人更靜了。

  現在,除了無花宮的僕傭們在收拾殘局之外,已經沒有外來賓客在走動了。但是,那些仍舊亮著燈的,甚至已熄燈的窗戶後面,有沒有對他起疑的眼睛,正在偷偷地打量著他?此刻的他,已經是疑神疑鬼,草木皆兵啦!

  幸好龜奴阿祥正走了過來。

  青虹子急切道:「怎麼樣?現在可以進去了嗎?」阿徉以為他實在「性」急,失笑道:「可人姑娘還在洗澡,不過您可以先進裡面等。」青虹子如獲大赧,立刻起身,逃離似的逃離這個「眾目睽睽」的位置,躲入了可人的香閏。現在,他一顆懸掛已久的心,暫時可以放下來了,至少目前是沒有人會看到他了。可人香閨,還真的是綺麗芳香,陳設優柔高雅,一益紅泥小火爐,上面灑了高級檀香泊,滿室幽香,泌人心肺……

  一桌精緻的酒菜,中央燃著紅燭,竟然貼著個金紙剪成的「雙喜」字。

  最綺麗的是,一組薄絹細繡彩繪著「富貴牡丹」的紗屏,圍住一口以乳白大理石砌成的浴池,熱氣騰騰,水聲嘩嘩,隱約瞧見那可人姑娘水中芙蓉似的沐浴池中……她顯然是聽到有人走入,已要起身,又驚覺自己正全身赤裸,又立刻坐回池中,直浸到香肩處,嬌聲笑道:「是洪爺嗎?您請寬坐,我馬上就好。」青虹子輕咳一聲:「不急不急,你儘管慢慢洗。」

  他在酒席桌前坐了下來,打量室內這顯然是特別為他準備的一切,不禁長歎,本該是個多麼溫馨綺麗的夜晚,只因自己一念之差……他給自己倒杯酒,一口灌入口中:心中又嘔又恨,這該死的金公子,竟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倚著「妞牡化宮」三個字,就把自己玩弄於股掌之上……他一杯接一杯,一股怨怒之氣全出在這壺酒上,好像喝的正是金公子的血!突然一聲嬌膩慵懶的聲音道:「洪爺……」「什麼事?」

  「你身邊的矮櫃上有一件睡衣……」他只一回頭就已看到。

  「幫我遞過來好嗎?」

  他一伸手抓起那襲似絲似綢的柔軟睡衣,本打算扔過去給她,他今天已經性趣缺缺,他打算叫她自己先去陲,他只要坐一夜,天亮就走。

  但是,不知是怎麼回事?是薰香的香還是酒壺的酒,他竟有些意亂情迷起來,手中抓著的睡衣,竟像是抓著了可人的肌膚……修練了近六十年的童身,昨天已為這「雌兒」大開精門,一旦嘗過「內愍」的禁果,再想堅持就已難了,何況春姨留下的那粒藥丸已化在酒內,已大半下肚。可人又用濃濃膩膩的鼻音「嗯?」了一聲。

  這位晚節不保的老道,就再也抗拒不了啦!艱難地起身,拿了那件睡衣走向可人的浴池。「天亮就走,天亮就走!」他在心裡告誡自己,春夢了無痕,天亮之後,走出這裡重新做人。

  只不過今夜。

  今夜的可人……

  他意識已經模糊……可人卻似出水芙蓉,玉膚冰肌地要從池中起身,又伸出一手,要他攙扶。他就真的伸出一手與她相握。

  這一握就如觸電。

  可人嬌媚一笑,輕輕向下一拉……

  他就迷迷糊糊,放鬆自己,讓她拉下去。

  砰地一聲,跌入池中。

  水花四濺,可人攬住他,哈哈大笑。

  水花四濺,他摟住一具赤裸美人魚,哈哈大笑。

  水花四濺,他們哈哈大笑,卻濺得薛無雙滿臉滿身。

  原來她是遵從春姨吩咐與金公子一起躲入這間「暗格」裡的。

  這暗格又恰巧在這浴池之旁。

  而這暗格又實在太小,只比一隻大號「衣箱」大不了多少。

  因為暗格太小,所以是讓金公子先坐了進去,自己才擠進去的。

  所以她是坐在金公子的前面的。

  所以突然濺起的水花,就全部由薛無雙一個人承受啦!

  薛無雙摔不及防之下,幾乎驚叫出聲,幸好金公子手快,竟將她嘴巴搪住:「噤聲。」她急將那喊叫出口的聲音又吞回去,幸好那青虹子已在意識模糊的狀態之下,而可人也故意笑得大聲些,這才將她的聲音蓋過去。然後她就看到池水中的二人,開始由相互調情進而短兵相接。

  但薛無雙卻極不舒服,她身上只是那襲「輕薄短小」的薄紗,乾燥時蓬鬆,尚可利用它「飄逸」特性,把自己巧妙地遮掩。

  這樣一濺水沾濕,立刻就變成貼身而透明,真的「纖亳畢露」啦!

  她正擠在這陌生的男人懷中,雖然是背對著她,可是她已被這窄小的暗格逼得緊緊地貼在他懷中。賠得這麼緊,他甚至只有將兩隻手讓出來,繞到她的前面,才會比較舒服。貼得這麼緊,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

  貼得這麼緊,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後,熱呼呼地嘶嘶著響。

  這襲已經打濕了的薄紗,已經不能再為她遮掩人麼了,她意識到自己已經赤裸裸地被這個陌生男子擁在懷中了。一陣羞慚甭懼湧上心頭,她不能喊、不能叫、不能逃、不能避,唯一能做的是緊緊以雙手環抱住自己,也算是一種「聊勝於無」的遮掩。而正前面的水花響動,可以與那青虹子的「肉搏戰」正在如火如荼地展開。是春姨吩咐要讓薛無雙利用今晚的「機會教育」要讓薛無雙看清楚無花宮的絕學,看清楚如何才能把那老道一甲子的功力全都吸過來,所以可人才故意把青虹子拉入浴池,而且盡可能接近這暗格,盡可能將「妙處」展露,讓她能夠一覽無遺。這可以姑娘果然是天生尤物,相貌身材真是美得沒有話說,尤其又盡得無花宮絕學的真傳:「托女九轉神功」施展開來,那青虹子簡直是上了九霄雲外。那老道在藥力催化之下,變得勇猛異常。

  在可人媚功引導之下,不斷變換「更能發揮」的姿勢。

  在內心鬱積了太多「澳惱」與「悔恨」的複雜情緒下,再接再厲,絕不服輸。最重要的是:可人已經巧妙地掌握住了他人性最原始終望——性的本能。她盡量讓他展現雄性「征服」的本能。

  那青虹子化為一頭兇猛的野獸,一頭發情的野獸,他不顧可人嬌弱的哀鳴掙扎。他要把她吞噬,把她毀滅!水花四濺,嘩嘩作響中,只隔著一方幾乎沒有「隔」什麼的門面對著這樣一對「抵死纏綿」中的男女,在做最原始的「肉搏」,薛無雙再也忍不住臉紅心跳,呼吸急促,全身燥熱起來。

  就在眼前,實在真切!不只清楚地聽到男人急促粗濁地喘息,甚至可以感覺到他那雙有力的手,正揉捏著自己。

  真的有一雙手,那是金公子的手。

  那雙手已隨著她的呼吸變化,情緒變化,非常技巧地緩緩滑過她的纖腰,滑過她平坦的小腹,滑上了她堅挺的胸部。

  實在是太敏感太刺激了,她這一輩子第一次被男人侵犯到這裡,那種感覺不是害伯,不是驚慌,而是一種「悸動」。

  她全身就一下子抽緊了起來,她本能地捉住了他的手,用力要推開他,但是弱女子對大男人的掙扎永遠都是一樣,她非但未能推開他,反而被他強而有力的臂膀夾得更緊,被他大而厚的手掌握了個滿把結實……

  她不敢出聲阻止,亦不敢出聲求救,春姨警告過「什麼聲音都不准出」,何況可人正在施展「妖女神功」!

  事實上這金公子的手極有技巧,極有魔力,絕對不是薛無雙這樣的「幼齒」抗拒得了的才兩三下,薛無雙的抗拒就變成了無意義的掙扎扭動。

  悸動中又充滿了「快樂」,他的手似乎在挑撥著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經。

  這金公子在無花宮中,遍嘗八院四廳二閣裡的每一朵名花,而那些又全都是身懷「絕技」的「性林高手」。

  此刻卻正在將一個全新的、稚嫩的皺兒擁之入懷,盡情玩弄,這樣的情趣,是前所未有的。

  更何況這雛兒又長得是天仙下凡,絕色無雙……

  他盡展挑逗絕技,給她無上的快樂,同時自己也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樂。他嗅到她的處女的體香,他舔到她耳後只有處女才有的汗毛,他能上登高峰,下探幽谷,他可以任意搓揉她每一寸肌膚……

  她已經溶化了,她已經餞軟了,她全身不停地在顫抖,她肌膚陣陣抽招,她呼吸急促,她週身發燙而潮濕……

  但是她絕對不敢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突然,她發覺背後有個堅硬又滾燙的「異物入侵」。

  她的心坪坪亂跳,因為她「雖沒吃過肉」,也看過豬走路;她立刻知道那「異物」是什麼東西。

  更何況,就隔著這似有還無的門,外面的可人正施展到「妖女九轉神功」第七轉「兔吮古老」。

  那正是女俯跪,男後侵的「背後體位」。

  想必是這金公子被眼前這一對男女的動作、氣氛感染了,終於不克自制,冒險要來「真個」?

  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這會陷大家於「萬劫不復」。

  她用力扭動著身子,想要避開。

  而她這一扭動,卻又恰好給那「異物」一個「抵隙前進」的機會。

  只見這條活物竟已找到了目標——「處女泉」!

  她驚征之際,這條又長又大的「異物」,已侵犯到了玉門開口,隨時要破開而入了。薛無雙早已被挑逗得熱呼呼濕淋淋了,她在心底早就千肯萬肯了,但是她理智告訴她:「不可以!」

  她大吼道:「不可以!」

  她這裡驀然出聲驚呼,卻慘了可人與青虹子二人!她正在以「妖她神功」的第八轉「鶴展翅」與青虹子水乳交融地「媾通」……

  一方面從他血脈賁張的「第五肢」!,源源不斷地吸取他寶貴功力,一方面又由環抱住青虹子的雙手,傳入無花宮的絕技「碧羅功」,催動得這老道理智全失,一再登上快塞局峰,一再地大開精門,獻出他的寶貝。

  蘊藏著強大功力的陽精,緩緩吸入,緩緩導向丹田,暫時儲存在「府捨」、「衝門」之間,等以後有機會再行煉化,收歸己用……

  她這樣極為專注地「運功」之中,薛無雙一聲驚呼,竟令她心神震動,一股內息突地奔入岔道,再也收束不住。

  原來以極高明的技巧控制著「吸力」,突然如脫韁野馬,如強力泵浦,把青虹子的寶貝毫無節制地大量吸入。青虹子由飄然雲端的舒適中。突然變成往下跌落的驚懼!他發覺自己突然精門大開,寶貴的功力一洩入注,驚慌失措,想要掙脫已經遲了。像吸盤一樣被吸住了。

  像八爪章魚一樣,被纏住了。

  強力而霸道的「碧羅功」又由她雙手傳入,催得他洩得更多,洩得更澈底。剎那間,青虹子由驚懼變成絕望,變成虛脫……

  最後終於力竭處脫,油枯火盡,頹然仆倒。

  可人亦因運功岔氣,而奄奄一息。

  金公子已兩眼赤紅,氣息咻咻,雙臂用力,像鐵筵似的緊緊鉗住了她,絕不容她有半點退縮:「我要……我要!」一個碩大的龜頭,已經滑過了潮濕山谷,要向「桃源洞口」突入了。

  薛奴雙幾乎要鬆弛自己,一嘗「禁果」滋味。

  但是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在吶喊: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危急中,她一采手就捉住了這條「巨蟒」的七寸,又粗又大,又熱又燙,她驚懼害伯,但她不能鬆手,她不能讓這條巨蟒闖禍!

  金公子雖是暫時受阻,卻已理智全失,走火入魔地喘息嘶喊:「我要,我要!」他雙臂更收緊,薛奴雙立刻手足發麻,竟被那條怪物脫出掌握,又向洞口撞來。薛無雙忙亂地以手擋在洞口,拚力不讓他得逞,另一手反拿頂住他的小腹,努力要將他推開。

  她反掌壓住的恰巧是他腹側間的「大橫穴」,這是「足太陰腎經」的起始第一大穴,而她的手當心又正好以「勞宮穴」緊緊壓住。這金公子久歷花叢,可以說是身經百戰,不料一時失察,竟被一個雛兒引得走火入魔。一利時腎火大旺,精力泉湧,又被阻在玉門開外,不得渲洩,全身火熱奔騰的內息「碧羅功」竟不由自主地從「大橫穴」,耀入薛無雙雙掌心「勞宮穴」,湧入她那純陰之體,一夫無蹤。這金公子週身燥熱難當的內息,一得渲洩,竟前仆後繼,全部一湧而出,源源不絕地進入薛無雙體內。週身大暢之下,竟讓他達到性高潮,一陣略嗦著,精門大開,極度歡愉中。他又粕又濃的寶貝激射而出,弄得薛無雙滿手滿腿,又膿又腥,嘔心之極!再也忍不住驚叫出聲。然而雄性動物的本能,在「發射」的剎那會努力抱緊。

  薛無雙又驚又懼,尖聲喊叫:「放開我,放開我!」

  她的手自然而然更用力地要將他推開,而他體內的內力就更是持續不斷地湧入薛無雙體力。內力持續流瀉……

  陽精也持續外洩……

  幸而可人終於能從昏亂中醒來,她趕快過來將金公子兩手扳開,薛無雙方得脫身。回頭看時,那個金公子已經全身略嗦,兩眼翻白,張口結舌,兩手仍僵硬要抱人樣,兩腿仍盤坐,而胯間那條閱了大禍的巨蟒,仍然昂首怒立,仍在滴滴嘗嘗地流出「溶漿」!可人大驚失色,駢指疾點他腹下丹田四穴「神闕、氣海、關元、中極」,這才將他精門收束住。

  再伸手一探他脈息,更是吃驚不小,他不但害得可人岔了氣,害得青虹子喪了命,更害了他自己。

  可憐這位風流瀟灑的金公子,不但一身功力全都無影無蹤,而且精門破損,六脈紊亂虛火攻心,智能全失!

  「色是刮骨鋼刀!」這「色」字害人,真是可怕!

  薛無雙驚惶失措,嚇得發抖:「怎麼辦?他會不會——死掉?」

  可人長歎,心想:就算是保住他一條命,從今後也只是個廢人了。

  但是能夠見死不救嗎?可人問:「你要不要救他?」「我?」她嚇一大跳:「我什麼都不會……

  「你什麼都不用會,只要你咬破中指,把你的血餵他十滴。」「為什麼?」

  「處女精血,滋陽大補。」

  可人突然一陣痛苦地抽掩,薛無雙又嚇一跳:「你怎麼啦?」

  「不用管我,先去救他。」

  薛奴雙轉向他,卻又被他那怪模樣嚇住。

  即使離死不遠,他仍是那樣堅挺昂揚,就像是在對他怒目而視。

  他果然應了春姨給他的評語:「未曾真個,卻已銷魂!」

  薛無雙隨手撿過一件衣裳,將他的「禍根」蓋上,這才咬破自己中指。

  一陣刺痛,鮮血直流,送到他嘴邊,他卻不會張口。

  「喂,你把嘴張開吁!」可人微弱聲傳來:「捏他兩腮,打開牙關……

  薛無雙伸手捏他兩腮,可是力氣太小,或是不懂竅門,怎麼也捏不開。

  她急道:「你來捏……」

  回頭卻見可人已例在地上,痛苦地扭轉掙扎著。

  她一急,奔去抱住她:「可人姐,你怎麼啦?」

  可人因為剛才她那突然的一聲喊叫,不止是運功岔氣,更因突然大量湧入的青虹子那些強有力的精力,來不及引導儲存,開始盲目地在她體內左衝右突,完全不受控制,痛苦難當薛無雙又驚又急,緊緊抱住她哭道:「可人姐,你不能丟下我不管。」

  可人睜開眼睛笑道:「我自然是捨不得丟下你,可是……」

  突然一股強勁的亂流衝上了頭頂,可人痛得大喊一聲,幾乎暈了過去。

  薛無雙驚叫:「可人姐!」

  她完全不知所措,只能伸手搓揉可人的胸口,希望能減輕她的痛苦。

  這本是毫無意識的動作,但是可以卻突然伸手捉住她的手,用力壓在自己胸膛上。薛無雙一驚,可人的胸膛高聳又柔軟,新剝雞頭肉上一顆艷紅葡萄,連她身為女人看了亦會心動,更何況被她用力拉來壓在上面。入手滿握之下,不免心猿意馬,突然感到一股又強烈又火熱的力量,從她的乳房「天地」、「天淫」兩穴,強力地湧入她的掌心「勞宮穴」。那股力量是如此的強大,幾手將薛無雙的手掌震得彈跳了起來,但又被可人雙手緊緊捉住,退縮不得。幸而那股力量雖然強大,卻又能化為一股濃濃暖流,由手掌手臂一路走遍全身,漸漸將之消化於奴形。再看可人,臉色逐漸好轉,精神逐漸正常,卻已疲累得睡著了。

  薛無雙放她睡好,將那件絲網睡衣將她蓋上,這才轉身再去救那金公子。她中指咬破的傷口已經凝固,不再滴血了。她本想再咬破。但是她上一次當學一次乖,她先去設法捏開他的牙關再說。可是左弄右弄,始終不得要領。

  可人稍一休息,亦急急趕過來幫忙。

  但是因為剛才與可人的一番耽誤,這金公子已經關節僵硬,肌肉變冷!

  薛無雙急得哭了起來:「他死了,是我害死了他。」可人急將她抱住:「不是你,你沒有害他。」

  薛無雙卻掙脫她,奔去抱住金公子痛哭道:「對不起,我不是不給你,我只是害伯,害怕我的聖女印會消失,害伯會連累到春姨……」她痛哭失聲:「對不起!」

  這哭聲驚動了阿徉,他正睡眼惺忪地探頭進來,見狀大驚!

  可人急道:「趕快去把春姨找來,不可驚動他人。」

  阿祥如飛而去。

  薛無雙亦不敢大聲而驚動其他人,她只是動情地抱住金公子傷心哭泣:「你不要死…你活過來,如果你真的要我,我願意給你。」

  她埋頭在他胸前哭泣中,突然抬頭:「有了。」

  可人一怔:「什麼有了?」

  「他下面還有一張嘴。」

  她急將蓋住他下體的衣服拉開那東西居然仍是「死硬」!

  薛無雙顧不得害羞,她再次咬開中指的傷口,將血滴入那條「禍根」的小嘴巴上去。這是薛無雙的「第一滴血」。

  這滴血滴進了他那小嘴去。

  那小嘴並不會吸吮或是吞嚥,但是那滴血卻很快地「滲透」進入,並迅速地往上升去。第二滴……

  第三滴……

  可人驚奇地發覺金公子的僵硬開始緩和,扭曲變成安祥……

  他的皮膚不再是灰死的白,他的肌肉開始有彈性了。

  只是薛無雙的傷口又已凝住,再也沒有血滴了。

  薛無雙又是一口咬破自己另一隻手的中指,再繼續將寶貴的「處女之血」,滴入那張小嘴巴裡夫。

  那條光會闖禍的「禍根」,此刻變成唯一能救他性命的「命根」。

  就這樣左手凝固換右手,右手凝固再換左手……也不知道滴了多少給他吞下,薛奴雙只覺自己一陣頭暈目眩,幾乎暈倒。

  無花宮有「金珠寶玉」四公子。

  「金」公子姓皇甫,單名一個金字;「珠」公子姓朱名永徉;「寶」公子叫周官保;「玉」公子叫沈毓生。

  這四公子都是春姨親手選拔,親手訓練栽培的。

  名為主僕,責為師徒。

  不但是她用來經營無花宮的得力幫手,更是她床第間的「禁臠」。

  今晚,她正在「寵幸」這位年紀最輕,功夫也最好的「玉」公子。

  只不過春姨正在興頭上,這小伙子卻已氣喘吁吁,敗下陣來。

  春姨怒罵:「是不是剛剛從景明院來?又是李香君那個死騷蹄子把你給掏空了?」玉公子無言以對,只能垂頭喪氣,欲哭無淚。

  他的確剛剛從景明院來,的確與李香君糾纏大戰了三百回合,的確已「掏空了」……但他並不後悔,因為他愛她。

  對這個又像師父又像大姐的老女人,他只是在盡本份應付,開始時有些「新鮮」,也有些「技巧」要學,漸漸的就不再那樣死心場地,不再那樣鞠躬盡瘁了。而那李香君,年輕、美麗、純潔……新鮮。

  更重要的是,她不是「玩弄」他,而是「愛」他。

  春姨又嘔又恨:心裡暗罵小王八蛋忘恩負義,更起暗心要設法「對付」那李香君。玉公子已疲累地躺下,春姨卻仍不死心地把玩著也那條「死蟲」,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它「起死回生」。窗外傳來阿祥的呼喚聲:「春姨快去,金公子出事了。」

  春姨一下子跳起來,金公子怎麼會出事的呢?

  舂姨被衣趕去,窗外阿祥正想回頭,突然人影一閃,玉公子五指如夠,已緊緊箝住他的手臂。「金公子在那裡?他是怎麼會出事的?」阿祥冷笑:「無花宮四大公子只會對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耍狠不成?」玉公子厲聲道:「你說不說?」

  他們四公子感情頗深,尤其與金公子最知心,此刻驟聞噩耗,怒急攻心,手上用力,幾乎將阿祥手臂控碎。誰知阿祥手臂一扭一甩,竟輕而易舉地脫出了他控制,冷笑道:「四位公子盛名已久,『色』字掏空,只剩虛名啦!」他轉身疾去,一面哈哈大笑道:「暖翠閣的可人姑娘處,你們『金珠寶玉』,該聚一聚啦!」阿祥真不過是暖翠間的一名龜奴,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竟能輕而易舉地掙脫他的控制?難道真的是自己已被「色」字掏空了身子?

  金珠寶玉該聚一聚?那是什麼意思?

  他念頭在心中急轉,急急向暖翠閣奔去。

  春姨趕到時,赫然見到她最疼愛的金公子已經像個白癡似地裂嘴而笑,可人虛弱地斜靠在一旁,而青虹子早已氣絕身亡,死在地上。

  那薛無雙正在以手指玩弄他的「大雞雞」,而且弄得流血不止。

  春姨又驚又怒,將薛無雙拉起,揮手就是一耳光,將她打得跌出一丈多遠,砰然撞翻那滿桌酒菜!

  可人驚叫:「春姨?」

  她關心的即是金公子這條異於常人寶貝到底傷在那裡?

  她用浴池裡的水,小心地為他擦洗,竟完全找不到傷口,那麼怎麼會有那麼多血的?可人虛弱地說:「那是薛無雙的血。」

  「她幹嘛要在他這裡塗血?」

  「她是在救他。」

  可人將事情發生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道:「幸好薛旗雙能保住童貞,否則這個禍闖得更大了。」春姨一探金公子脈息,這可惡的傢伙終於因薛無雙的「處女精血」保住了三魂,卻從此以後變成白癡植物人啦!

  春姨一面後悔為什麼要安排這樣一個危險的場面,讓這個小色鬼跟這個絕色美女袒呈相處,一面又深恨這金公子竟然把持不住,「色」字頭上一把刀,終於弄成這樣悲慘下場。她突然疑心大起,這金公子武功已臻化境,莫說這個薛無雙毫無武功,就算死在地上的這個青虹子,亦未必能在他手下走個百招。

  以這樣的武功要「強暴」一個弱女子是易如反掌!怎麼會落得這樣功力全失,虛脫致死?反而要她用鮮血來救他?莫非她真的會「吸星妖法」?

  心念才動,她已一掠而至,雙手連拍,將薛無雙週身十大穴道全倍制住。薛無雙立刻變得目瞪口呆動彈不得。

  可人驚叫:「春姨,你要幹什麼?」

  玉公子恰巧趕到,見狀更是大驚!

  春姨卻沉聲喝道:「何必畏畏縮縮,全都給我進來。」

  果然窗外掠入二條人影,正是珠公子與寶公於。

  原來是龜奴阿祥分別去通知了他們來。

  原來四公子會在這種情況下聚頭。

  物傷其類,他們為金公子的下場感到悲哀,他們再次打量這個把金公子「害」成這樣的女子。薛無雙週身大穴全部被制,目瞪口呆,動彈不得。但是他那無辜受屈,有冤難伸,楚楚可憐的模樣,任何男子見了都不免心生憐惜,油然同情……那襲薄紗遮掩不住的美麗胴體,簡直就是藝術家的精心作品。

  這三個公子在無花宮成百上千美女群中打滾,至今方知什麼叫「美女」!這真的是美得叫人發慌,美得叫人心悸,美得叫人不敢喘大氣,深怕一點點的「粗魯」動作,就會弄破了這精美的「珍品」。而這麼無辜,這麼純潔的一具藝術珍品,竟被春姨以殘酷的手法打得她嘴角滲血,又制住週身大穴,任她那樣扭曲歪斜地橫躺在酒菜杯盤、碎片狼籍之中。春姨見到這三個得意弟子的眼神,不禁妒火大熾,這三人似乎不明白發生了多麼嚴重的事!她怒聲向珠公子道:「金公子的功力比你如何?」珠公子道:「至少高出我十年。」「去試試,他現在又如何?」

  珠公子伸手一探,再翻他眼皮,不禁長歎,默然退回。

  春姨又道:「他若已死,當然也無從追查,幸而他並未斷氣……」三位公子卻在想,換作是我,寧可死了。

  春姨又道:「尚未斷氣,卻全身功力不知去向,你們可知是什麼原因?」三位公子自然無從回答,春姨卻血虛弱躺地的可人道:「不久前,金公子曾親口說她會妖法,她把他的功力全都吸走,對不對?」金公子的確說過這樣的話,可人無法否認。

  春姨當場亦斥他胡說,但是……

  剛才她自己被那青虹子一甲子功力,在自己體內左衝右突,痛苦不堪,甚至一度衝上項門,幾乎落個「瘋狂」下場,幸好是她——薛無雙伸手按住了她乳上「天池、天溪」二穴,將那股剛猛無儔的內力導引過去,才化解了她的危機,救了她。剛才她心中在感謝她的救命之恩,此刻經春姨一提,果然感覺這薛無雙大是可疑。可人臉色如此陰晴不定,春姨更是確定她的想法不錯,為要挽回這三位「愛將」的心,她大聲道:「這薛無雙會『吸星妖法』,金公子是被她引得油干燈盡,枯竭而亡!」珠公子首先不表贊同:「不對吧,她聖女印仍在,她分明仍是『處子之身』……」春姨道:「吸星妖法不必真實交媾。」寶公子也道:「春姨是說咱們無花宮的『托女神功」,須要真刀真槍的交媾,才能吸功,只算是下乘功夫羅?」春姨怒道:「現在不是研究上乘下乘,現在是要追查是誰害了金公子?」

  她轉向年紀最輕,功力卻最深的玉公子道:「是與不是,一試便知。」

  可人心中亦作此想:如此金公子的功力全被她吸去,加上從自己身上傳去青虹子的一甲子功力,這薛奴雙豈非突然之間意外獲得百年以上的功力?倉促之間,薛無雙本領再大,也無法隱瞞這麼多外來的功力吧?

  玉公子走向薛無雙,口中卻道:「可以先把她洗一洗吧?」並未等春姨回答,他已蹲下身去,雙手將薛無雙捧起,小心翼翼地走向浴池,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入水中。這池水是無花宮得天獨厚,引地下泉水所建,循環流動,清澈潔淨……

  薛無雙身上本不骯髒,漂浮水中後,烏黑秀髮蕩漾,身上那嬰薄紗,立刻又變得完全透明……她這一身「處子之身」,已經不必再浪費任何形容詞來描述了,只見這玉公子已經目瞪口呆,臉紅心跳不已。春姨沉聲道:「先捉『尺澤穴』,再采『列缺『,當心你的功力有去無回。」這尺澤穴在手肘曲池穴內側之處,正是「手太陰肺經」必經之大穴,任何采人腕脈者,都是以中食二指輕壓這手腕上的「列缺穴」,甚至連中醫師為患者「號脈」,又叫做「把脈」,也是壓住這「列缺穴」的。您二疋在醫院被護士小姐量過「脈搏」,真的具有「吸星妖法」,她自己去探,說什麼那三公子都會存疑,不如叫他們自己去探探。薛無雙如果不加抗拒一定會被這玉公子探出原來屬於金公子與青虹子的那些外來功力。如果她也對玉公子施展「吸星」手段,那玉公子立刻就可握緊她的「尺澤」,阻斷內力流失,可以掙扎脫身。舂姨設想不可謂不周到,無論薛無雙反抗或是不反抗,都會證明這金公子是傷在她手上,一定會引起同仇敵愾,至少是遠離她的妖法,再度回到自己身邊。

  但是她設想得再周到,仍有意外發生…那玉公子右手捉住薛無雙雙臂變凹陷處的「尺澤穴」,左手中食二指一胼,輕輕搭在她手腕「列缺穴」上,一股輕柔的「碧羅功」緩綬輸入她體內,走遍全身,周遊一個「通天」,再度回到他自己體內…良久,玉公子放開薛無雙,理也不理春姨,直接向珠公子道:「您去試試!」從他的臉色與口氣,珠公子就已經知道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更何況,他也實在不願意相信,像這樣一個天仙般的美女,會具有「妖法?」珠公子立刻大聲回道:「不必了!」春姨再也忍不住跳了起來,大聲道:「不必了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我誣賴了她?」他三人互望一眼,俱不出聲,春姨已開始暴跳如雷:「她很會隱藏,但是我卻有辦法逼出她露出狐狸尾巴,現出原形!」她大步向池水中的薛無雙走去,發現她已不再漂浮,而是坐在池子的邊沿上的。春姨驚道:「我不是點了你的週身大穴,不能動彈了嗎?你這是什麼妖法?」薛無雙自己也莫名其妙,她身後的玉公子卻道:「是我剛才以『碧羅功』探她全身,功力過處,受制穴道自然解開……」春姨不罵自己窮緊張,反而罵玉公子:「為什麼解她穴道?在我面前逞能,還是在向她施惠?」盛怒之一,春姨一把捉住薛無雙手臂,大拇指緊緊壓在她肘「清冷淵」上,薛無雙立時全身發麻,再也掙扎不得。薛無雙驚叫間,春姨飛快地疾點她「期門穴」與「大包穴」。

  珠公子驚道:「你這是做什麼?」

  春姨道:「這是我簸花宮的另一項絕技『搜魂手』!」

  可人急道:「什麼叫搜魂手?」

  春姨得意笑道:「碧羅功入體,遍搜她全身奇經八脈,奇寒澈骨,非得用功力抵擋不可,否則……」珠公子道:「否則如何?」

  春姨道:「否則陰寒之毒侵入經絡,此後每六個時辰就會週身痛如推刺刀刮,神仙難救春姨的搜魂手其實沒有這麼厲害,她故意誇大其詞,是說給薛無雙聽的,何況聖女下令指定了這女人,無論她心中有多恨,她也不敢因此而違抗聖女令的。她本意只是要薛無雙聽了,乖乖地承認她果真會「吸星妖法」,因為唯有如此,方可挽一回三位公於的心。她既要嚇唬住這薛無雙,當然就不能跟他三人說明這一番苦心,她大姆指的「少商穴」開始源源注入清涼無比的「碧羅功」,從薛奴雙手肘「清冷淵」開始,沿著「手少陽三焦經」一路向上,開始攢入她的奇經八脈。可人與三位公子並未獲得春姨傳授這項絕技,只能心驚膽跳地擔心著,四個人八隻眼睛全都盯在薛無雙臉上,留心注意她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