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艷史 第十三章 袁紫霞

  雅竹果然趁楊欣手掌向上一推之力,默運內功,將那股異常的熱力輕而易舉地匯到同在丹田附近的龍門穴,再順流而上,穿越曲骨穴,全都儲存到大赫穴內。

  真是一場意外的收穫,是平常練武之人需要經年累月的苦修苦練,才可能累積得成的「內力」,她竟然輕而易舉地得到了。

  而且最妙的是這中間的過程,竟是如此綺麗,如此美妙!

  她意猶未盡,仰頭向後,就正好在他的嘴唇邊,她湊上唇去,親親蜜蜜地獻上一吻,喃喃低語道:「我還要……」

  突然啪地一聲,一條鞭兜頭蓋臉地抽過來,將雅竹打得皮開肉綻!

  鞭尾也打到了楊欣,卻恰好被他一把抓住不放。

  那皮鞭正是這一小隊的小隊長歐陽婷打來的,她用力一拉皮鞭,怒道:「放手!」

  楊欣的手一放,那皮鞭就因她自己回拉之力,猛地彈回,啪地抽在自己肩頭,竟也是皮開肉綻。

  歐陽婷大怒:「你敢還手?」

  雅竹亦怒:「你憑什麼打人?」

  整個隊伍都發覺了她們的爭吵,紛紛圍了上來。

  歐陽婷罵道:「你不要臉,勾搭姑爺!」

  雅竹滿面羞紅辯道:「哪有!」

  歐陽婷叫道:「你瞧,衣衫不整,頭髮蓬亂……」

  一名女將出面證明:「那是因為姑爺不會騎馬,胡扯亂抓……剛才不是還差一點掉下馬背?」

  又一名女將罵道:「誰不知道你跟雅竹總是一搭一檔,狼狽為奸……」

  「你什麼思意?你拍歐陽婷的馬屁,她也不過是個小分隊長而已!」

  她們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幾乎要起衝突內哄!

  正在不可開交之時,一隻響箭越空而過。

  歐陽婷身為小隊長,立時問道:「這是那裡?」

  「前面就是銅官渡。」

  歐陽婷當機立斷:「姑爺交給我,我們就在這裡分道而行,記住,天黑之前一定要到清泉岡會合。」

  她扯下自己的腰帶扔過去道:「把他的手腳綁上。」

  雅竹一怔,另一女將已不由分說,將楊欣捆得結實,然後一把提將過來,橫跨在歐陽婷前座馬鞍之上,一面笑罵道:「這下看你還老不老實!」

  用這種姿勢在馬背上奔馳,實在是受罪!

  雅竹滿臉歉疚後悔地望向楊欣。

  誰知在楊欣眼中卻看到戲謔之色。

  雅竹尚未會過意來,歐陽婷已一提馬韁,腳下一踹,策馬竄入路旁草叢之中。

  那草高僅及膝,卻大大地影響了馬匹的速度,尤其是看不清草下面的地面到底是實是虛,是高是低,馬兒費盡力氣,終於越過這一片雜亂草地,上了另一條路去。

  就這短短不到一箭之遙的草地,就已經讓手腳被綁,俯臥在馬背上的楊欣,腸胃翻攪,哇地一聲,嘔吐出來。

  他那嘔吐之物,瀝瀝灑在歐陽婷的褲腿及戰靴之上,女人怕髒,立刻就受不了大罵道:「喂喂,別吐在我身上呀!」

  楊欣果然忍住不再吐,努力挺起腰,抬起頭,衝著她傻傻一笑。

  歐陽婷道:「這才乖。」

  誰知一句話沒說完,他那一口穢物就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全都噴在她身上。

  她又驚又怒,又難受又噁心,一把就將楊欣推得跌下馬背,滾回剛剛才離開的雜亂草叢中去。

  歐陽婷身上全是又酸又臭的穢物!

  她再也忍不住,一陣反胃,伏鞍嘔吐不己……

  就在這時,芸娘、凌玉嬌、趙君璧、柳含笑、寧兒、馨兒以及大批的控鶴監武士,策馬從她剛剛的那條路上追到。

  竟然見到一名落單的銀霞女將,正想上前逼問,但是見她這樣嘔吐得滿身酸臭難聞的狼狽樣子,不由都猶豫起來。

  女人都怕髒,尤其是這種嘔吐出來的穢物,黃黃白白又酸又臭,想想都啜心。

  就這樣略一猶豫之後,眾女終於不肯去惹那骯髒,繼續策馬向前追去。

  就這樣一念之差,與楊欣失之交臂。

  歐陽婷亦覺得好險,再也顧不得嘔吐,彎腰從草叢中提起楊欣,又往馬背上一放,策馬奔向一片山崗上去。

  這山崗上儘是光禿亂石,連棵草都沒有,午後的太陽曬得石頭髮燙,連空氣都是熱烘烘的。

  這裡的亂石,大的比人還高,小的遍地都是,橫七豎八,雜亂無章地到處都是。

  歐陽婷策馬進入山崗,也不識路,望著日頭的影子,盡往西行。

  日已偏西,她終於走出這片亂石崗,突然聽到一聲呼嘯,她驚慌抬頭,只見數名控鶴監的武士,已發覺她的行蹤。

  歐陽婷立刻退回亂石崗,此刻她人單勢孤,又累聱地帶著一個人,自己本領再高,也難閩得過前面那一片廣闊平原。

  呼嘯聲不斷,那些武士迅速地追入亂石崗。

  歐陽婷忙將楊欣一推下馬背,就用一團布巾塞入他口中,又將他塞入一處石縫之中藏妥。

  眾武士呼喝搜尋中,突然歐陽婷躍上一塊巨石,手提銀槍,威風凜凜陽道:「衣霞山莊與控鶴監向無瓜葛,何必苦苦糾纏?」

  采武士怒道:「楊欣是朝廷欽犯,你窩藏欽犯,該當何罪?」

  歐陽婷冷笑:「你們控鶴監向來就最會亂加罪名,誣害忠良,這次你們算是遇到剋星啦,不怕死的就上來吧!」

  這些武士平日狐假虎威,橫行霸道,遇事卻只會咆哮,未必敢真的上前拚命。

  歐陽婷呸聲罵道:「會叫的狗部不會咬人,你們沒有一個敢上來嗎?」

  這些武士本領平庸,卻另有他們的一套,只見其中一名武士由懷中摸出一隻「焰火」,奮力往空一撕!

  砰地一聲,在空中炸出一團濃濃的白煙,今日午後無風,那團白煙在空中竟久久不散。

  這是他們召集人手的信號。

  歐陽婷一慌,狗多咬死虎,不能等他們聚集太多人啦!

  她必須以最快速度將他們解決。

  「你們還是不敢上來嗎?那麼就失陪羅!」

  她一躍而下鑽入亂人叢中,眾武士以為她要逃走,急忙繞過那塊巨石要追,誰知銀光一閃,她的紅繆槍刺入一名武士胸膛。

  一抽而出,順勢往後一突,那是雙頭紅經槍,立刻又測入另一武士腹中。

  舉手投足之間,就己連傷二人,眾武士大驚失色,不敢強攻,只能繞著她大呼小叫,虛張聲勢。

  歐陽婷左衝右突,那些武士卻是不正面接戰。本是她用來阻延敵人的亂石崗,此刻反而變成敵人用來拖延時間,等候援軍的有利地形啦!

  武士們的焰火沖天炮,不斷地在天空炸開,呼嘯聲、竹哨聲,此起波落。歐陽婷開始心驚膽跳,空有滿身本領,竟無用武之地。

  如果是她自己,早已輕易突圍而出,如今還要帶一個毫無武功,又不合作的「姑爺」。

  這樣左衝右突,她忽然驚資糟糕,她已忘記剛才把他藏到那裡了?

  突然遠處傳來沖天炮在空中爆炸之聲,接著又聽武士們歡呼道:「他們快來了!」

  歐陽婷體力已消耗不少,但她仍趁機疾衝而出,向眾武士攻去,當地一聲,紅纓槍挑落一柄單刀,哎呀一聲,又刺倒一名武士,而其他武士卻又一閃全躲入了亂石崗中,不見人影。突然聽得她的坐騎在嘶鳴,有人在喊:「這是她騎的馬!」

  另一人道:「把馬砍倒,叫她沒有馬匹突圍。」

  忽然另一人叫道:「楊欣,找到楊欣啦!」

  「這不是她們的姑爺嗎?怎麼手腳全被綁起來?」

  「快解開,解開……」

  歐陽婷再不猶豫,疾往聲音之處衝去。

  只須幾招,就已將敵人衝散,躍上馬匹,順手將楊欣拉上來坐到她的背後。

  她知道這位姑爺不會騎馬,所幸他的手腳已被解開,急將他的雙手拉來環抱自己腰上,道:「抱緊啦,要突圍了!」

  他就緊緊一抱,兩手就恰恰抱住她的胸部,雙手舞起銀槍,策馬往前疾衝。

  這袁家「銀霞三十六騎」的槍法果然犀利姣比,尤其用在馬上,有如戰神衝鋒陷陣,真是所向匹敵,這幾名控鶴監武士那裡能擋?

  她才衝出亂石崗,迎面支援的武士又到,歐陽婷挺槍橫挑直戳,轉眼傷了幾人,其他武士揮刀趕上,她已策馬闖出重圍,奔馳而去。

  背後立刻傳來沖天炮在空中炸開之聲,竹哨呼聲又在相互聯絡,指示方向。

  這是一片平原,她已可放馬奔馳,只要有敵人現身,她就挺槍衝殺,突圍而過。如果這一群人數眾多,或是敵手太強,她立刻撥轉馬頭,換個方向而行。

  可惡的是她在全力應付強敵之時,坐在她背後的這位姑爺,卻肆無忌憚地兩手齊施,抱住了她一雙奶子,又揉又捏!

  也是這歐陽婷自己解下腰帶,用來捆綁他的手腳,此時沒有腰帶的衣衫,在戰鬥與奔馳中,當然是鬆鬆地飄飛,這就是更方便他「祿山之爪」,伸入她的衣衫,伸入她的內衣,更伸入她的肚兜,摸索著找到她的雙峰。

  這歐陽婷雙乳更豐滿,一手無法掌握,平常是緊身勁裝加以約束,此刻卻在奔馳中頗有份量的上下跳躍抖動,楊欣就頑皮地加以推波助瀾,用手將那一雙新剝雞頭肉,向上一撥一撥,讓它跳得更有勁。

  歐陽婷百忙中怒喝:「你住手!」

  楊欣嘻皮笑臉也不再挑撥,開始用手指找到她那早已因挑逗而堅挺了起來的乳頭,輕輕捏住,開始「上衝下洗,左搓右揉」起來。

  歐陽婷不由自主地啊了一聲,哀求道:「你放手呀!」

  太陽開始偏西了,光線開始暗下來了,焰火聲、竹哨聲、呼喝聲,四面八方,遠遠近近,似乎敵人越聚越多,漫山遍野全是敵人。

  可憐的歐陽婷因戰鬥而精疲力竭,還要努力忍受楊欣的雙手魔法似的挑逗而傳遍全身的酥麻酸軟滋味。

  這樣的酸麻弄得她渾身無力,這樣的酸麻像毒藥一般侵蝕著她的意識,她真想就此舒舒服服地躺下來,好好享受一下這種奇異的甜美滋味,那伯即刻就死掉也罷了。

  但是她不能,她還年輕,她還要享受生命。

  突如其來的一陣輕微抖動,她發覺她的下體就是「尿失禁」似的,擋不住地滑下一些液體,潮濕又黏膩。

  楊欣立刻也發覺了,他是個怪胎,他似乎對女性的這些都特別敏感,他就如同蝴蝶或蜜蝶,對「花蜜」有著天生的敏銳感覺。

  他卻抽出一隻手來向下,輕輕地伸入,輕輕地壓住。

  她猛地一抖,幾乎要跌一馬來。

  他輕輕的按,慢慢地捻。

  她又驚又慌,又扯不開,又掙不脫……

  他緩緩把關,柔柔轉動。

  她終於全身抽緊,馬上就要爆炸啦!

  他突然在她耳邊低語:「忍尿,提肚!」

  她果然一驚忍尿,就這樣一個簡單動作,陰部某些肌肉的一陣收縮,竟能暫時將她從爆炸的邊緣拉了回來。

  但是這樣忍不了多久的,她自己也知道她遲早要爆炸的,那爆炸來臨的一刻,就是天地毀滅的一刻。然而他又在她耳邊道:「走龍門,上曲骨,停大赫!」

  但是她對這位姑爺存有偏見的。

  這個原來白癡,原來乞丐,竟會是排名天下第一的「衣震山莊」的姑爺?

  就這一點偏見,就這一剎那的猶豫,歐陽婷已喪失一生難得的良機。

  她的天地在一瞬間毀滅,她的身體在一瞬間爆炸,她的陰門大開,一股寶貴的處女的陰精,就再也收剎不住,迸洩而下!

  男性洩精,被喻為「美極」;而女性洩精,比男人便是美上十倍。有些女人一輩子都未曾達到「洩精」的程度,因為只有讓女性達到真正的高潮峰頂,才會享受到洩精的「美極了」。

  歐陽婷就這樣在顫抖中哀號一聲,陰精大洩!

  楊欣歎了口氣,本想助她「練功」,反而害她大洩真元,不得已,那隻手離開氾濫成災之地,往上移到她小腹下的丹田,綬緩為她傳入一股暖暖熱流,將她那激動奔放的熱情收利住。

  因為洩身而疲軟無力,楊欣的另一隻手又只好緊緊摟住她的前胸,助她撐穩身子。

  這只是她內在的變化而已,而現實環境仍是前途多災,困難重重!她仍須努力殺出重圍,擺脫糾纏。

  她漸漸由楊欣的手掌上獲得些許的熱力補足,又立刻驚覺剛才那種羞得死人的變化,她有些生氣:「你剛才在我身上做了什麼?」

  立刻,她又察覺到他另一隻手仍緊緊遣仕她前胸,緊緊壓住了她的雙乳她又羞又恨,大叫道:「放手!」

  楊欣才一鬆手,她又如軟精般傾倒嚇得她緊急大叫:「抱著抱著,別讓我摔下去!」

  楊欣又只好再度緊緊將她攪住。

  經過這樣一場激戰、奔馳,她的紅纓槍幾乎已經握不住了,而跨坐在馬鞍上的陰部,又開始因為奔騰的磨擦,又開始酥麻了起來。

  可怕的是女性只要一次高潮,就很快到達第二次。歐陽婷已經在迷惘中,不由自主地扭轉著屁股,暗中在尋找著自己的敏感之處。

  這女人騎馬騎車或是騎任何其他的事物,總是會有麻煩的,難怪真正的淑女從不騎馬,即使要騎,也是側坐的。

  歐陽婷終於像火山爆發似的,大量的溶漿又噴流而出,身子一軟,幾乎栽倒,幸而楊欣從後面用力攬住了她。

  人未跌下去,手中紅經槍卻是再也握持不住,嗆唧唧地掉在地上。

  突然左右兩側竄出黑衣武士,單刀夾頭帶腦地劈將下來,歐陽婷身於酸軟,手中又無武器:心想我命休矣!

  如以這馬兒往前奔馳的速度,那雙把刀果真是兜頭劈落,不料竟在這干鈞一發之際,馬兒突然長嘶,人立而起,未往前衝。

  那兩名武士的刀就變成互砍,幸好他們變招得快,身子硬生生地在半空中扭轉,讓雙刀各自劈空,身子又重重地跌到地上。

  那馬兒也真怪,恰在此時土刖足落地,正好踏在二人背上,又發力疾衝,奔馳而去。

  四面八方又是合圖兜捕之人,不知是馬兒通靈,還是楊欣在操控,他們就這樣左一閃,右一讓,每每能從刀光劍影的縫隙之間,閃身而過。

  就在這麼驚險萬狀之間,歐陽婷突然又因為馬鞍磨擦得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扭身變成面對著楊欣,撲入他的懷中,兩手兩腿同時緊緊將他纏住,瘋狂地大叫一聲。瘋狂地顫抖著。

  可憐的歐陽婷,已經在馬背上第三次洩身啦!

  這一次洩得更慘,幾致不能停止,她驚慌失措,苦苦哀求:「怎麼辦?我會死掉!」

  楊欣突然低頭在她粉白的肩頸背交匯處的「盈順穴」上猛咬一口。

  一陣刺痛,歐陽婷猛地一驚,也因此使陰關閉上,陰精停止,不再狂洩了。

  歐陽婷喘息道:「謝謝你救了我……」

  卻聽楊欣又在耳邊道:「返身坐好,抱元守一,走龍門,上曲骨,停在大赫上。」

  又是那一句,剛才猶豫著沒有聽的那一句,這次可不敢再不聽了。

  她趕緊返身坐好,楊欣又已一手攬住她胸前,一手按摩她小腹,熱力傳入她的丹田。

  她開始抱元守一,提神運氣。

  暮色四合,大地一下子黯了下來,突然又響起哨子聲,呼嘯聲中竟是寧兒聲音:「是他,沒錯,是他!」

  果然是芸娘、凌玉嬌等人追蹤而至。

  柳含笑大叫道:「是你嗎?你回答一聲。」

  卻沒有回答,那匹馬載著一男一女,往前疾奔。

  芸娘道:「他被人制住了……」

  寧兒嘔道:「可是他還能緊緊地摟著人家。」

  馨兒笑道:「因為他怕跌下來。」

  凌玉嬌立刻放聲大叫:「你放手,掉下來,我們來救你。」

  楊欣卻沒放手,也不掉下來。

  暮色中歐陽婷喜道:「前面就是清泉崗啦!」

  楊欣卻看到右側一片黑松林,他突然拉轉馬頭,往那松木衝去。

  歐陽婷驚叫:「不行,林中最容易中伏!」

  但是馬兒已疾奔而去。

  後面追趕的芸娘亦大感訝異:「她這是幹什麼?」

  柳含笑道:「窮途末路啦,她反正選那條路都逃不掉的!」

  果見那一騎二人,才入松林,就撞在一條絆馬索上。

  寧兒馨兒忍不住驚叫出聲:「啊!」

  立刻就要沖去搶救,卻見歐陽婷在落地的瞬間,竟拔出一柄亮晃晃的匕首,一手緊緊提住楊欣手臂。

  凌玉嬌立時喝阻:「不可輕舉妄動!」

  寧兒馨兒只好利住步子。

  這一摔大約不輕,那匹馬兒掙扎著沾滿枯枝枯葉,再度起身,而歐陽婷卻是稍後才喘息著用力拉了楊欣起身的,可惜天色已暗,松林又濃密得遮蔽了天光,竟然瞧不出楊欣到底傷得嚴不嚴重。

  戰馬是經過訓練的,歐陽婷撮唇而嘯,馬兒立即過來,伸頭向她廝磨。

  芸娘不由自主地讚道:「好馬!」

  只見那歐陽婷牽住馬兒韁繩,翻身而上,再伸手一拉楊欣,讓他坐到背後。

  這次她不敢深入松林,又不敢再回大路,左右一張望,只有挾持著楊欣,繞林而逃。

  芸娘向眾隨行武士吩咐道:「不用逼得太緊,但要小心有人接應。」

  控鶴監的武士們果然也是訓練有素,他們有自己的一套特殊傳令方法。

  果然遠遠近近就出現許多黑影,緩緩向歐陽婷的方向銜尾而追……

  就在歐陽婷把眾人全都引走之後,剛才她撞上絆馬索而跌倒之處,枯枝枯葉又是一陣騷動。

  一位絕色少女從枯葉堆中爬了出來,又順手拉起一個男人,赫然竟是楊欣。

  那少女望著眾人離去的背影笑道:「你看我設計的這一條『移花接木』調包之計如何?

  回頭望望楊欣笑道:「幸好你剛才很合作……剛才你為什麼沒有喊叫出聲?」

  楊欣立刻吸氣張口要大叫。

  那少女立時伸手摀住他的嘴:「你敢?」

  楊欣笑道:「不敢!」

  「諒你也不敢……我叫袁紫霞,你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

  「什麼?你不是叫楊欣嗎?」

  他目光開始迷離起來:「是嗎?」

  歐陽婷反正漫無目的地四處亂走著。

  袁紫雷的這一著妙計還真的很管用。

  那絆馬索明明是袁紫震佈置的,而在芸娘她們眼中,又一定以為是她鋰一武士佈置的。

  地點也選得好,正好在黑松林的邊緣,外面亮,裡面暗,讓他們看得清楚,又看不真切。

  馬兒栽倒,它身形龐大,嘶叫著掙扎站起的過程恰好吸引了眾人的視線……而她與楊欣栽倒的位置一定是袁紫霞計算過的。

  她與已經安排了另一名假「姑爺」在那裡等著,當她一栽下來時,袁紫霞就按住了她的嘴巴,低聲道:「把楊欣留下,帶著這個往西走,越遠越好。」

  接著袁紫霞就掩鼻皺眉:「你身上怎麼又酸又臭,又是騷味……」

  歐陽婷利時間滿腹委屈,卻偏偏又不能明說,只能努力擠出一句話來:「小姐你要特別小心,他的手壞死了!」

  袁紫霞哪能體會她的意思,但又沒有時間再問,只能急道:「快走,莫叫她們起疑。」

  她就只好裝模作樣地掙扎爬起。拉了「替身姑爺」上馬而去。

  就這樣一直往西地左繞右繞,將那此一追兵全引了過來。

  但是她心中卻再也忍不住了,坐在她身後的這名「替身姑爺」,大概是想要模仿得更像一些,雙手竟也要「不老實」地在她身上揩油!

  也是一雙男人的手,但是她卻汗毛直豎,渾身雞皮疙瘩,怒喝道:「住手!」

  那隻手果然老實了些,但是兩個人擠在馬背上。難免也會有耳鬢廝磨,她只得咬緊牙關,甚至要愍住氣,以免聞到這傢伙的「體味」。

  似乎馬兒顛簸還是怎的,他一雙手竟又從後面摟了上來,是有心還是無意,竟壓住她的乳房。

  歐陽婷就再也忍不住,反手一耳光摑去:「你不要臉!」

  這一耳光打得還真是夠重,打得他從馬背上跌了下來,滿嘴是血,又吐出兩顆牙齒來。

  跟躡在後面不遠的凌玉嬌大吃一驚,怒喝中飛身離鞍,疾掠而至。

  其他諸位也都緊急搶上前來保護,這才發覺這傢伙根本不是楊欣。

  至此她們才真正地驚怔了。

  趙君璧首先忍不住,一把將她從馬背上扯下來,厲聲道:「楊欣呢?」

  歐陽婷正在傷心失意,一股怨氣全都出在楊欣身上,大吼道:「他死啦!」

  寧兒馨兒又驚又懼,抓住她拚命搖撼著她道:「他怎麼死的?是誰殺了他?是不是你?」

  歐陽婷咬牙切齒:「我恨不得能親手殺了他!」

  「為什麼?你跟他有什麼怨?有什麼仇?」

  芸娘卻聽出她的弦外之音,急揮手拉開寧兒馨兒,向歐陽婷道:「楊欣他並沒有死,對不對?他現在人呢?」

  歐陽婷道:「他現在正跟我家小姐袁紫霞在一起。」

  她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放聲狂笑似哭:「我家小姐袁紫霞,可是一位天上少有,地上無雙的絕色大美人吶!你們辛辛苦苦,千里萬里追尋這位楊欣正跟這位大美人在一起,豈不是樂歪夾死!」

  凌玉嬌再也忍不住一耳光摑去:「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問你她人呢?」

  這一耳光自是也不輕,竟將歐陽婷震得清醒了過來,不再歇斯底里。

  她吸了口氣,冷靜地道:「對不起,我不會告訴你們他在那裡,短期內我也不會跟衣霞山莊聯絡,所以你們跟蹤我也沒有用……」

  寧兒馨兒又一掠而至,一把捏住她喉管厲聲道:「你說不說!」

  歐陽婷正在傷心欲絕地垂淚道:「你最好把我殺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寧兒馨兒楞住了,她們那裡敢真的殺人?

  柳含笑卻將歐陽婷拉到一邊去,悄聲說:「你放心,楊欣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

  「是嗎?」

  「當然,要不然我們幾個怎麼可能像這樣一一死心場地的跟著他?」

  歐陽婷不由自主又歎了口氣。

  趙君璧體貼地牽起她的手:「走吧,我們也累了一天啦,找個地方洗個澡換一身衣服,好好吃頓飯去。」

  歐陽婷深為感動,被她牽著手走著,卻又悠然神往地說道:「你們知道嗎?他此刻大約是跟我家小姐,正在『比翼雙飛』呢!」

  「比翼雙飛」,本來只是一句形容詞,用來比喻一雙恩愛的情人,正在像兩隻鳥兒一樣,並肩比翼,雙宿雙飛。

  而此刻的楊欣卻果真與袁紫雲爰「比翼雙飛」。

  原來袁紫霞從黑松林內,牽出一匹駿馬,拉了楊欣共乘,往清泉崗上疾馳而去。

  途中袁紫霞就忍不住問道:「我在黑松林設下埋伏,連歐陽婷都不知情,你又怎麼會知道的?」

  楊欣道:「不知道。」

  袁紫霞又問:「那你又怎麼會突然策馬衝進林子來的?」

  楊欣道:「你!」

  他的意思是「因為你」,只是因為他最近才開始學講話,表達能力實在差得很遠,但是奇怪,她竟然完全能懂。

  袁紫霞不由輕輕往後靠了過去,依偎在他的懷抱中:「你真的是殿下楊欣?」

  楊欣又回答:「不知道。」

  「可是你有那只戒指……」

  「她的。」

  「她?誰?」

  「芸……」楊欣與這人有過非比尋常的親蜜關係,卻真的不知道她的名字。

  幸好袁紫霞也不繼續追問,馬匹已經奔上了清泉崗。

  袁紫霞與楊欣下馬,就著夜色,癡癡地凝望著他:「我們是不是在那裡見過面?」

  楊欣道:「是。」

  袁紫霞興奮地道:「真的?我就在想你這個人的模樣好熟悉,一定是在那兒曾經見過。」

  她拉住他的手:「在那裡?」

  「夢裡。」

  袁紫霞怔了一下,這算是那一門子的回答?

  如果楊欣一副油腔滑調的執褲子弟模樣,袁紫霞一定認為這是一句專討女人歡心的甜言蜜語。

  但是眼前這個男人,稚氣、坦誠,又近乎木訥的言詞,在她聽來,就每一個字都變成真的啦!

  她捫心自問,果然是真的。

  她袁家是顯赫世家,「衣霞山莊」排名第一,她年輕貌美,武功高強,但是她一直都寂寞孤獨。

  她除了一位只比她大半個時辰的孿生姐姐之外,就再無其他兄弟姐妹,但是她與那個名叫袁蝶衣的姐姐,卻又個性不合,極少在一起。

  她從小就知道有一位「皇上賜婚」的未婚夫,但是從來也沒有這個人的消息,也從來沒有人敢再提起過。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而她與姐姐二人,竟因為門弟太高,早有婚約,到現在也沒有任何人敢到她家去提婚事。

  無數次的午夜夢迴,袁紫霞腦海中盤旋著一個男人的影子,不是任何她見過的男人,而是她想像中的男人。

  如果她要嫁,會嫁給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如果那個「不可能」的未婚夫出現,應該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袁紫霞猛地心慌意亂,因為他剛才的回答兩個字:「夢裡。」

  每次的午夜夢迴,夢幻中的那個人從來也沒有清楚的形象與模樣,而這會兒在夜色中的他,朦朦朧朧中,可不就是時常出現在自己的夢境中。

  她望著他,開始癡迷了,開始顫抖了。

  楊欣一把摟住她:「你冷?」

  她當然不是因為冷,但是在他懷中真的很溫暖,很安全……

  昨夜還是漆黑,今夜薄有月色。

  他二人依偎在清泉崗上,面向著遠方一片平原,三兩農舍燈火昏黃,兩三聲犬吠迴盪,偶而嬰兒啼哭響亮。

  農夫農婦,與世無爭,多應樸實……

  他輕輕在她耳邊說話,又是只有兩個簡單的字:「回家?」

  回家!對了,是要回家……她振作起精神,向前跨出幾步,已經來到崗上一處峭壁,蹲下身來,伸手在往下垂直的石壁縫隙,雜草叢中摸出一些物件來。

  一些彈性韌性極好的籐條、一捆摺曼整齊的銀白綢布、一些繩索網兜……

  楊欣看得有趣。

  袁紫霞向他道:「別光站著看,快過來幫忙。」

  楊欣那能幫什麼忙,他頂多只能聽她的指示「扶著」或是「抓住」。

  而她卻極熟練地動手,三兩下就組合成一隻巨大的「風箏」。

  楊欣看得有趣極了。

  袁紫霞又開始在上面附掛上繩索、網兜,甚至還有鵝絨暖被,保暖衣物……還有食物飲水。

  袁紫霞伸手向他:「跟我回家?」

  楊欣伸手給她:「回家。」

  袁紫霞甜蜜幸福地將他拉過來,緊緊地依偎在他懷裡:「你知道我家在哪裡?」

  「哪裡?」

  她用手一指遠方,薄薄的月色下,在這片廣闊平原的那一邊,不知是一層烏雲還是一列高聳的山脈……

  「那是大別山,我家就在摩天嶺,雲霧峰,衣雷坪上……」

  他當然不知道了,只是哦了一聲。

  「別人回家,光是爬山就要十天,我帶你回去,明日晚餐就可在家吃飯啦!」

  她又從石壁處取出一隻籐編籠子,裡面有只信鴿,她取下一枚耳環,裝入信鴿腳環之內,雙手一揚,將信鴿送上夜空。

  「讓它先回去通知準備我們的晚飯。」

  信鴿繞空盤旋,然後展翅向那隱入雲霧之間的叢山峻嶺而去。

  袁紫霞帶著他來到大風箏之下,鑽進懸掛著的網兜,兩人四腳,一起帶著風箏,衝向那片峭壁。

  夜色昏暗,視線不明,望去前面竟似一片漆黑的無底深淵,萬一半步錯失,或者風箏飛不起來,他二人就會跌入深谷,粉身碎骨啦!

  但是楊欣卻不怕,他是根本不懂害怕,還是太信任她?

  才跑了三步,就已到了峭壁邊緣。

  袁紫霞腳下用力一蹬,大風箏就如巨鳥一般,輕飄飄地展開薄韌縫製,籐條撐開的翅翼,寂靜無聲地滑翔在夜空之中了。

  剛才他們掛在網兜之下,現在他們都爬進了網兜,輕輕鬆鬆地躺在裡面,不禁得意相視而笑。

  薄簿的月色,清涼如水。

  這只巨大的風箏滑翔翼,就載著他二人,靜悄悄地滑翔在這片黃淮大平原南端的「安慶盆地」上空。

  廣闊平原上耕地如棋盤,溪流與湖泊反映著月光,有如銀子打造的一般,真是美極了。

  滑翔而行,當然輕鬆又舒適,但是有個最大的缺點,那就是飛行的高度會越來越低。

  眼看連這片谷地的邊緣都快要到達不了,袁紫霞卻似胸有成竹,輕巧地伸手操縱著這只風箏的兩翼,使滑翔的方向稍稍偏左,那兒有一塊褐黑色光禿禿土地,幾乎完全長不出植物來。

  原來那是大片裸露在地表十里巖島,堅硬的褐黑色玄武岩,白天太陽暴曬得發燙,到了夜晚,岩石吸收的熱就開始散發,因而形成了一股向上升的「暖流」。

  袁紫霞就這樣操縱著風箏,乘著這股暖流,緩緩地盤旋而上。

  這宇宙大自然也真是奇妙,深更半夜裡的一股上升暖流,就自然而然將四周整個安慶盆地裡所有的清涼空氣驅動,一起來烘托著這只風箏冉冉上升、上升、再上升……

  袁紫霞就這樣輕輕鬆鬆,自自然然地斜依在他懷中,巧笑情兮地望著他:「你現在可知道,我們為什麼能從一個小小的清泉崗,一直飛上比那裡還要高百倍的大別山了吧!」

  這風箏平穩輕巧地隨著暖流盤旋直上。

  今夜萬里無雲,月色清明灑遍大地,只見腳下安慶盆地已丟在身後,黃淮大平原一望無際,而大別山的山巒起伏,形成幾條從西北斜向東南的山脈。

  袁紫霞指著一處山嶺道:「那就是我家。」

  月光下只見山峰突起,谷中幽暗,什麼也看不見。

  在這樣的高空,在這樣的夜晚,他突然發覺袁紫霞微微一抖可是覺得寒冷,他把她摟得緊了些。

  她卻更抖得厲害了些,更靠得緊了些,全身軟癡,週身骨骼盡皆熔化。

  在月色清明下,袁紫霞皮唐雪白粉嫩,月白內衣,杏黃肚兜,秀眉微蹙,緊閉雙眼,又羞又怕,卻又期又盼,情害切開,處女體芳,坪坪心跳得厲害!

  楊欣低頭就能見她衣襟松斜,乳酪一般的胸脯。

  他輕輕伸手,提住衣領掩好,以免這高空中寒冷空氣侵襲;她卻突然身似觸電,雙頰緋紅,軟綿綿倚在他身上,臉蛋擠在他懷中,捲起右臂衣袖,但贍潔白似玉,竟無半點瑕疵,臂膀內側近脅下處,一點艷紅如血的「守宮砂」。

  雪白中一珠殷紅,果然煞是可愛。楊欣忍不住握起她的臂膀,輕輕地吻了下去。

  袁紫霞秀眉微顰,朱唇輕啟道:「我們姐妹都為你守了二十四年……你到底到那裡去了?」

  楊欣茫然道:「不知道。」

  袁紫霞再次抬頭望他:「你到底是不是我們的未婚夫?」

  楊欣仍是茫然道:「不知道。」

  袁紫霞歎道:「很顯然有人要你來冒充『楊欣』,那人到底是何居心?你又到底是何居心?」

  楊欣更是茫然:「……不知道。」

  袁紫霞道:「我可以輕易的把你從這裡丟下去,讓你永遠消失,但是……」

  她期盼地抬頭仰望著他:「你一定不會辜負我的,對不對?」

  楊欣凝視著她,誠摯地說:「對。」

  袁紫霞這才又鬆了口氣,軟軟地癱在他懷中。

  「我這樣問你,一定很傻氣;你這樣回答我就相信,一定更傻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相信你,從一開始就相信你……」

  她把他的兩隻手都拉過來,讓他從背後環抱住自己,她也扭動一下調整姿勢,讓自己更舒適地靠坐在他溫暖的胸膛上。

  「我就常常做著這樣的美夢……跟一個自己心愛的人,在這樣遠離塵世的地方,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坐著,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爭……」

  突然的一聲雷鳴震耳,楊欣嚇了一跳。

  「你大概從來沒有在這麼近距離聽過雷聲?」

  她開始忙碌地拉開一隻質料細膩的鵝絨軟被:「這裡的春夏之交,常常會在黎明時遇到雷陣雨……」

  風箏只一斜,就突地鑽入了濃密的雲層之內,通雲層實際只是一大團水珠霧氣,濃得看不穿天和地,濃得很快就衣衫盡濕。

  袁紫霞已經抖開了那張軟被,竟然是縫製成「睡袋」那樣的一個圓套,只有一端有開口,「快鑽進去!」

  這張軟被的質地非常細膩,竟然連雨水都滲不進去,只會結成水珠而滑開,當然就連冷空氣也阻隔在外面啦!

  一鑽進來就溫暖無比,尤其是跟心愛的人擠在這裡面時……

  這裡面也實在是太擠了。一些,當初她設計這「睡袋」時已經盡量要寬大舒適,可是絕對沒有想到有一天會需要裝進兩個人。

  她就只能這樣跟他一起貼身擠在這裡面。

  而他大概因為濕衣服不舒服,竟在有限的活動空間裡,把濕衣脫掉,變成赤裸身體。

  跟一個赤裸的男人擠在這裡?她只一想就開始發抖……

  而更叫她發抖的是,他又開始為自己剝除濕透的衣裳了,她驚慌心跳:「你要幹什麼?」

  「不要,生病!」

  她驚慌害伯,卻無法拒絕他的好意,也沒有理由非要找個「病」來生生……

  她顫抖著:「其實不用怕,反正我已經準備好了要嫁給你,只是……」

  三兩下就已被他剝了個精光。

  「只是還沒有來得及給你舉行一個盛大的婚禮……而且……」

  赤裸接觸中,她已不克自制了。

  「而且這樣的『洞房』,是不是太簡陋了些?」

  而他早已經強敵壓境,兵臨城下了。

  袁紫霞嬌弱地將頭埋在他胸膛上:「妾是蒲柳之姿,君當憐花惜玉……」

  而他那裡聽得進這些文認認的話?但是他的動作卻十分溫柔細緻,輕憐蜜愛……

  仰望天空,黑仍是漆黑,那有可能看得到什麼「大風箏」。

  但是經歐陽婷這樣一描述,她們竟個個都無限嚮往那種「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的恩愛,能在萬里高空,絕塵出世的思愛,豈非真的是「神仙眷侶☆!

  然而隱隱中有雷鳴在滾動,這暮春初夏的天氣,變化真大。

  芸娘與凌玉嬌二人心中所想,卻是另外一件事:「衣霞山莊」雲深不知處……

  那衣蝶與紫霞二人,其中又有一個是想置楊欣於死地的。

  大家都知道楊欣是「衣霞山莊」的姑爺,這排名天下第一的赫赫世家,怎麼可能輕易把「姑爺」拿出來與她們共享?

  最重要的是,那薔薇夫人的遣志,是絕對沒可能達成的了了。

  想要用楊欣為「餌」來釣大魚,如今落得個「賠了夫人又折兵」。

  斜眼望了歐陽婷一眼,她正與寧兒馨兒交上了朋友,正聊得興高采烈處,放聲哈哈大笑。

  只聽馨兒道:「真可惜,如果我們在旁邊,保證也讓你練到第六關。」

  寧兒卻道:「以後還有機會。」卻又壓低聲音:「這次你得先打開你的那個『門』,請『他』進來才行。」

  馨兒笑道:「這就叫『引狼入室』。」

  寧兒叫道:「不對,應該叫『請君入甕』!」

  歐陽婷羞紅了臉道:「好像是『開門揖盜』吧?」

  她三人無憂無慮,相對大笑。

  趙君壁試探著問歐陽婷:「你真的不知道『衣霞山莊』在那裡?」

  歐陽婷歎道:「我們『銀霞三十六騎』,只是袁紫霞小姐閒極無聊時,訓練著陪她玩玩的,絕對算不上是她的心腹。」

  突然紫鶴顧平匆匆而入,向芸娘稟道:「監主快走,盧晉王、平遼大元帥、尉遲將軍來了。」

  「尉遲敬德?」芸娘心中暗驚,卻強自鎮定道:「他來幹什麼?他來就來,我幹嘛要趕快走?」

  顧平卻急道:「這一次他好像是衝著咱們『控鶴監』來的。」

  芸娘吃驚:「我們什麼時候犯到他了?」

  只聽一陣快速步履移動,顯是大批人馬在移動,芸娘匆匆向凌玉嬌等人道:「官場體制,你們先走!」

  她們果然緊急起身土則門卻已傳來步履聲,傳呼聲:「盧晉王駕到!」

  芸娘急道:「走後門,越牆而出。」

  凌玉嬌道:「那你……」

  芸娘急喝:「快去!」

  她們只得匆匆由後門退出土洲面已被推開,進來兩名衛士,往門邊一站,喝道:「盧晉王駕到,董芸娘跪接!」

  果然又是八名中軍,八名軍將,魚貫而入。最後才是這位高齡七十,老體健碩的盧晉王尉遲恭,外號敬德的老將軍,全副武裝,鋼盔麾甲,手握鎮鐵丈八長矛,大步而入,當門而立,手中長丈重重地往地上一頓,當地一聲,地上鋪的青石板竟被震動碎裂,厲聲陽道:「小小一個控鶴監主,見了本王還不跪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