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趙蟬,起初聽說段琪要同她習劍,心中大喜,又聽說戚太后從中作梗,心中甚是惱怒,直恨不得取了這老賤人性命。
若是別個,心中恨便恨了。趙蟬之為人,心黑手辣,膽大包天,即生了此心,便要實幹。也是她身懷絕技,又擅用毒之法,不久便給她想出了主意。
這一夜,趙蟬早早便推說自己睏倦了,打宮女們打發了各自去睡,不要打擾。自己悄悄換了夜行衣,自後窗出來,縱身上房,直奔戚太后的寢宮。
這養頤宮住的都是太后太妃,宮裡值夜的只有太監,沒有侍衛,所以對於趙蟬這樣的武林高手來說,幾乎是毫無阻礙,輕易便到了戚太后寢宮的殿頂。輕輕揭起一片瓦來向裡看,正看見戚太后在宮女們的陪伴下說話兒。
趙蟬等了一等,聽見說傳茶,急忙來到前面殿廊,伏在廓柱上的短樑上。侍茶的宮女經過時,趙蟬只輕輕一彈,便將一點無色的粉末彈入茶中。
古時候人們還不知道什麼細菌啊病毒的,把制病的原因歸結為六邪,其他歸納為毒。
趙蟬用的這種東西源於海外的一種毒物的涎液,當時人們以為是毒,其實是一類致命的細菌。
戚太后不知,吃了茶,到了第二天上午,突然發作起來,渾身發冷,口吐白沫,太醫來了,診脈之後說是外邪入侵,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醫。不足半個時辰,人就死了。
各位說了,趙蟬幹什麼費這麼大勁兒,其實也簡單,如果用武功或用一般的毒物,自然會追查下去,自己會武是盡人皆知的,難逃干係。可戚太后是得了急病而亡,就怪不得別人了。
卻說戚太后死了,段琪和趙蟬都暗自慶幸,只等著找個機會便可勾搭在一起。
這一日,段琪來到養頤宮,直奔趙蟬的寢宮。
趙蟬聽說,急忙整衣相迎:「萬歲駕到,妾身接駕來遲,萬望恕罪。」嘴裡說,卻不下跪,只是福了一福,原來她的名份是皇太妃,也就是皇上的庶母,斷無母跪子的道理。
「太妃免禮,兒臣給太妃見禮。」段琪也拱了拱手,便要下跪,趙蟬急忙用手相攙,口中道:「萬歲九五之尊,不可如此。」一陣香風撲面而來,把個段琪的心撩得怦怦亂跳。
段琪說明來意,趙蟬心知肚明,自然不會反對,只是自謙了一番,然後便跟著段琪進了宮。
段琪叫趙蟬住在靜心殿,由她自己帶來的宮女侍候。這裡是西宮的一個獨門獨院,後面有個很大的後院,正方便練舞。
第二天一早,段琪便擺駕靜心殿習劍。
段琪命太監們在院門外守候,不經傳喚不准入內,自己只領著胡升進殿,趙蟬已經領著貼身小宮女翠雲迎候在院中。
段琪見趙蟬並未穿宮服,而是一身短打扮,上身是翠綠的勁裝,下身是同樣顏色的兜襠滾褲,腳上牛皮快靴,頭上的釵環盡去,只用一方翠綠的絹帕罩住一頭青絲,一條翠色大帶束腰,細細的腰肢柔若柳枝,更顯出玲瓏的曲線。
這種打扮在養頤宮見過一次,當時趙蟬已經快練完了,有些灰頭土臉的,此時剛剛淨過面,雖不施脂粉,卻更顯出天生麗質,把個段琪看得心癢難耐。
急忙緊走兩步,拱手道:「太妃在上,恕朕來遲。」
「萬歲日理萬機,妾身在宮中,每日閒來無事,萬歲什麼時候來,便什麼時候練,有什麼早與遲?就請萬歲更衣,妾身在後院相候。」
「正是正是,待我更衣前往。」
趙蟬叫翠雲侍候段琪更衣,自己獨自往後院而來。
段琪去趙蟬的房中更衣,只聞得滿室蘭香,十分誘人,心中越覺迷醉。
段琪換上短打扮,叫胡升捧著劍跟著,來到後院門外,命胡升守在院外,自己同翠雲到裡面見趙蟬。
「萬歲,這練武之道,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卻不可一日荒廢,不知萬歲……」
「太妃放心,朕以後當日日前來。」看著趙蟬那會說話的眼睛,段琪的魂兒都快飛了,恨不得天天見面呢。
「即如此,萬歲請。」
「太妃請。」
趙蟬在前面站定,叫段琪跟在自己後面,一招招練起來。
段琪哪裡有心練劍,把眼睛只在那趙蟬的腰肢和美臀上看。
才練了兩式,趙蟬偷眼瞥見,便道:「翠雲,我與萬歲在此習劍,不用你侍候了,且去外面候著,有事再叫你。」
「是。」其實翠雲早知趙蟬的心思,知趣地走了。
「萬歲,你這個架式不對,應該如此。」見人一走,趙蟬便湊近前來,拿著段琪的手給他糾正姿勢,兩人眉來眼去了一回,練了一個上午,段琪倒也學了四、五個劍式。
自此之後,段琪每日都來習劍,劍式也學了不少,最主要的還是可以看見趙蟬的一張俏臉,可以摸著她那一雙玉手,同時也揣摸著趙蟬的心思。
卻說這一日,段琪習完了劍,趙蟬道:「萬歲,妾身的一套劍法已經盡數傳給萬歲了,再下去便靠萬歲自行修練,不用再教了,妾身也可回養頤宮去了。」
段琪一聽便急了,忙道:「太妃莫要急著走,孤家雖然學了這一套劍法,然而運用尚不熟練,還要太妃多多指點。再說,這武藝有十八般,雖不得全會,倒是想請太妃多傳幾樣武藝才好。」
趙蟬這是有意試探,見段琪如此說,知道自己的計策成功了,便道:「既然萬歲有心,也罷,妾身便再多住些時日,就傳萬歲一套小巧功夫,練個擒拿十八手如何?」
「甚好,甚好!」段琪急忙答應。
第二日,趙蟬便傳段琪擒拿手。為何傳這功夫,只因這擒拿手是近身功夫,身體接觸是必須的,正好撩撥段琪的慾火。
「萬歲,人之身體可分三節,上肢為梢節,身體為中節,下肢為根節,各節之中又可分為三節,如手為梢節,小臂為中節,肩為根節,故人身共可分為九節。根節力大,可以制人,而梢節勢猛,出必傷人。這擒拿的功夫不在傷人,而在制人,故多用中節和根節,而梢節之用,只取纏繞叼拿之功。……」
這趙蟬煞有介事地講解一番,段琪左耳聽,右耳出,心思全不在武功,兩眼只跟著趙蟬的中節轉。
等趙蟬講完了,拉個架勢道:「萬歲,請出拳打我。」
「什麼?」段琪一愣,心裡想:「美人兒,朕如何捨得打你呀?」
「萬歲莫怕,請出拳打我。」
「太妃,朕怕傷了你。」
「萬歲此時若能傷我,哪還用妾身教你?只管打來。」
段琪一聽,果然如此,便也拉個架式,鬆鬆地一拳往趙蟬粉面而來。
趙蟬見拳來了,不退反進,左手一架,右手一伸,使右腋一夾夾住段琪的脖子,身子只一扭,便把段琪摔倒在地上。
「啊喲,萬歲,可曾摔壞,是妾身之過,是妾身之過。」趙蟬急忙伸手拉段琪起來。
段琪躺在地上,還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摔倒的,只知道那趙蟬一貼貼上身來,自己的臉彷彿是埋進了她的懷裡,那軟玉溫香盡吸在鼻孔裡,甚是受用,此時見趙蟬陪罪,忙翻身看爬起來搖著手道:「無事無事,太妃果然手段高妙,朕也不知怎的便倒在地上了。再來再來,朕沒有看清。」
趙蟬知他心中所想,便道:「不敢了,不敢了,只怕摔壞了萬歲的龍體。」
「莫怕莫怕,朕既然想習武藝,怕什麼摔打,再來再來。只是請太妃慢一些,朕才能看得清楚,太妃小心,朕出手了。」說著便又是一拳打出。
趙蟬這一次果然慢下來,邊伸手邊說道:「我左手一接你右手,向外一壓,纏腕一拿,進右腿吃住你的右腿外邊,上右手用大臂夾住你的脖頸,然後借腰腿之力向左猛轉,你必跌倒。」
段琪這一回真清楚了,最清楚的便是她上步一夾,自己右臉便貼在了她的右肋處,那衣服裡面軟軟的一團肉正壓在自己的耳朵上,真個受用極了。
段琪跳起來,興高采烈地道:「妙妙,果然高妙,再來再來。」
不知段琪的武藝習練得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