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雲峰訂的包房是世紀酒店最大最豪華的那間,我推門進去,就看到一張漂亮的大餐桌,正對著門口的主席位置上坐著賴雲峰,左邊是老古,右邊便是今晚的主角——林冰冰。
雖然我一眼就認出了她,但素面朝天的林冰冰明顯不如熒屏上那麼光彩照人。她一身休閒打扮,烏黑的長髮束在一起,臉上畫著淡妝,正微笑著注視著我們。
媛媛驚喜地歡呼一聲,蹦蹦跳跳地跑了過去,激動地說:「冰冰姐,是你嗎?」
林冰冰笑著拉住媛媛的小手,調皮地說:「是啊,我是林冰冰。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袁媛。冰冰姐,你知道嗎?我超級喜歡你!一會兒你給我簽個名好嗎?」
「當然沒問題了。姐姐也很喜歡你,小妹妹。」
媛媛毫不客氣地坐在林冰冰的右邊,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林冰冰微笑地傾聽,絲毫沒有不耐煩的樣子。
岳母坐在老古的右邊,方芳就坐在了她媽媽的旁邊,我正對著賴雲峰坐下,右邊是繼宗,軍犬就坐在了繼宗和林冰冰的中間。
我感到奇怪的是,軍犬一般在這種場合很少上桌,他好像總忘不了自己的司機兼保鏢的身份,今天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另外,軍犬今天精神恍惚,好像心不在焉,眼睛卻時不時地瞟著身邊的林冰冰,眼光閃爍不定。
賴雲峰笑著問我:「我給咱們找的這個代言人怎麼樣,你還滿意吧?」
我猛點頭,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激動地說:「當然滿意了,簡直是喜出望外。林小姐這麼大的腕兒,肯屈尊為我們這麼小的企業代言,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賴雲峰得意地一笑:「冰冰去年剛跟華誼解約,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現在忙得很——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還真是請不動她。」
林冰冰嬌聲低語:「你知道就好。」
岳母笑瞇瞇地說:「林姑娘,你演的《多情小格格》我可愛看了,少說也看了十幾遍。」
賴雲峰說:「媽,你那是老黃歷了,冰冰現在早就不演電視劇了,她現在已經打算進軍好萊塢了。對了,冰冰,我聽過你唱的幾首單曲,什麼時候出自己的個人專輯呀?」
「今年夏天吧。你別把我吹得那麼高,跟好萊塢的合作還只是在商談階段,現在我主要還是在內地打拼呢。」林冰冰不好意思地說。
「以你的人氣進軍國際市場,應該問題不大。你看在座的每個人都喜歡你,看來報紙上說你的粉絲從八歲到八十歲都有,老少通吃,一點兒不假!」
「什麼老少通吃?難聽死了!」林冰冰嬌嗔,可臉上卻儘是笑容。
「冰冰,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幫我們作形象代言。」賴雲峰一臉誠懇。
「怎麼謝我啊?可別光耍嘴皮子。」林冰冰跟賴雲峰低語。
「你開個價唄。」
「錢我不稀罕。」
「那就難辦了……難道還要我以身相許?」賴雲峰在她耳邊調笑道。
「這可是你說的!」
賴雲峰倒愣住了,半天才說:「你不怕你男朋友吃醋?」
「他能管得了我?」林冰冰不屑地說。
賴雲峰一時語塞,只能默然以對。
別看媛媛離得近,她可沒有我這麼好的聽力,在旁邊好奇地看著兩個人咬耳朵,很著急地湊過來問:「你們說什麼呢?神秘兮兮的。」
林冰冰一笑,問媛媛:「小妹妹,你可真漂亮……想不想演電影啊?」
「啊?我行嗎?」媛媛有點不敢相信。
「可以啊,你的相貌挺適合上銀幕的,也許將來能成大明星哩。」
「真的?冰冰姐你帶我好不好?」媛媛喜出望外,趕緊軟語相求。
林冰冰沉吟了一下:「正好下個月我會簽約陳導的一部電影,到時候給你找個角色。」
我好奇地問:「哪個陳導?」
「陳毅剛啊!」
「啊?!」我大吃一驚,這位第五代導演現在是中國電影界的頂樑柱,他的作品屢屢在國際上斬獲大獎,出演他的電影的演員們無不大紅大紫,尤其是女演員,被稱之為「毅女郎」。
賴雲峰點頭讚許:「嗯,如果能演他的電影,想不紅都難!」
「我試試看,畢竟陳導對演員的要求很苛刻,如果只是演個群眾演員什麼的,也沒什麼意思。我想讓媛媛演主要角色,不過我可不敢打包票,也要看媛媛有沒有這個運氣了。」
「是一部什麼電影呢?」我關心地問。
「一部古裝大片,反映唐朝宮廷鬥爭的。下月開拍,我演女一號,這邊事情一完我就進組。」
「那你走的時候把媛媛帶去吧。林小姐,我在媛媛的媽媽,能不能陪她一起去?」方芳關切地問。
「可以啊。」林冰冰爽快地說。
我發現軍犬的目光一直在林冰冰的身上打轉,頓覺很有趣,難得見軍犬對哪個女人如此專注。
飯後,賴雲峰說要給林冰冰在世紀飯店定房間。林冰冰說她不在飯店住,本市有她一個表妹,早就聯繫好了,今晚她去表妹家裡住。
「哦,是這樣啊。沒想到你還有表妹在這裡啊,她叫什麼名字?」賴雲峰好奇地問。
「她叫劉菲菲,在銀行上班,你不認識的。」
「那好,一會兒讓軍犬送你過去吧。」賴雲峰說。
「好啊,有他在,我就放心多了。」林冰冰示謝後轉頭對軍犬一笑,「那就麻煩你了。」
軍犬好像走神了,這時候一愣,吶吶地問:「什麼?」
賴雲峰笑了:「我讓你送大明星回家,你沒聽到麼?」
軍犬趕緊說:「沒問題,什麼時候走?」
林冰冰莞爾一笑:「那現在就走吧……明天我什麼時候過來?」
賴雲峰說:「廣告拍攝估計明天上午九點開始,我到時候給你打電話吧。」
「好的,拜拜!」林冰冰嫵媚地揮揮手,翩翩離開。
軍犬趕緊跟上,我從來沒見他如此溫順服帖,就算和賴雲峰都沒這樣低三下四過,簡直就像個小跟班似的。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有時間就去總部辦公樓處理公事,賴雲峰忙他的新樓銷售,軍犬就陪著林冰冰拍廣告,方芳跟媛媛打點行裝。
一天晚上,妻子跟我說:「這次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成,要是媛媛將來成了大明星,咱家可就風光了。咱們是不是該私下送導演點兒啥禮物,還是就送現金?你說送多少合適?」
我說:「這樣吧,你辦一張銀行卡,把家裡能拿出的錢都存進去,到時候見機行事吧。」
妻女和林冰冰走後,兒子照例又長住張健家。我聽繼宗說,馮寶芝性慾很強,夜夜索歡,就算在月經期間也不肯休整,即便只能口交肛交也索要不休,兩個性慾正處於最盛時期的壯小伙子都有些應付不過來,每晚兩個人各自平均射三次精,而馮寶芝不達到十次以上高潮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我奇怪地問,如果你倆去了北京,那馮寶芝能耐得了空閨寂寞?還不得渴死!
兒子說,馮寶芝現在的想法已經有所轉變,如果張健去北京,她肯定是要追隨而去的。
接下來,電視、報紙、雜誌等媒體便有了林冰冰代言的廣告,不但市台、省台,就連中央台也都是滾動播出,聲勢浩大的宣傳攻勢幾乎能跟哈藥六廠爭鋒……
我擔心地問賴雲峰:「這樣的廣告投入我們負擔得起嗎?」
賴雲峰說:「有句俗話叫『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有多大的付出,就有多大的收穫。現在是貸款借錢做廣告,但只要效果達到了,這筆投入很快就會有豐厚的回報的。錢上的事情你不必太擔心,我父親這次給予了大力幫助……另外,電視台方面,有的是分期付款的,我們能承受得住。」
兒子為我們做的網址及時更新了廣告內容,還在各大網站寫文章幫我們宣傳。按照繼宗的建議,我們招聘的信息技術專業的一男一女兩個新員工已經跟著繼宗在維護公司的網站,處理一些電子商務方面的事情了。
隨著林冰冰在電視上不停地宣傳我們的公司推薦我們的產品,銷售狀況頓時大好,全國各地的商家紛至沓來,訂單如雪片般飛來。
賴雲峰的經濟適用房已經全部售罄,資金回籠後,高檔住宅項目已經順利開工了。另外,他的別墅項目也選好了新址,靠近高速公路,處在逍遙谷和市區的中間,環境非常好,現在正在設計階段。等市中心的住宅開盤銷售後,這裡馬上動工。
我發現賴雲峰的「新大地產集團」的代言人居然也是林冰冰,凡是推銷他的住宅項目的廣告都有林冰冰的倩影,馬路兩旁的燈箱廣告和樓宇、站牌廣告都有林冰冰的身影。
妻女走後,方芳和我通過幾次電話,我所知道的是媛媛的明星之路並不平坦。林冰冰推薦媛媛演她的親妹妹,導演覺得外形上還行,但一試演技,陳毅剛認為媛媛表演功力不行,擔當不了這麼重要的角色。後來,妻子又說事情出現了轉機,不但媛媛如願以償,妻子也在裡面扮演了林冰冰和媛媛的母親一角——雖然戲份非常少,但妻子很興奮。我估計妻子是給導演送禮了,卻不知道送了多少錢。妻子也勸我先別打聽那麼多,等她回來再跟我細說。
就在這時,發端於粵港地區的非典疫情開始向大陸蔓延,防疫形勢日漸緊迫,我們這個以旅遊為支柱的小市已經禁止外地人進市旅遊了,連外出的本市人返回後也要經過觀察期才能跟外界接觸。
雖然本市尚未發現病例,人們的工作和生活仍正常進行。但人群聚集的場所如飯店、酒吧和商場還是門前冷落,人們小心翼翼地收斂自己的慾望,謹小慎微地度過這個危險時期。
逍遙谷的別墅本來馬上就完工了,但來自北京的裝修公司卻處在了窘迫的境地,這時候返回北京那個重災區,大家心裡都有恐懼心理。負責人和賴雲峰協商想多留一段時間,看看形勢。賴雲峰慷慨答應,說他會再加工錢,讓工人們繼續把工程做細做好,另外把市裡的高檔住宅項目已經封頂的兩棟樓拿來做精裝修,讓工人們繼續有活幹。
這段日子裡,我跟老古難得有大量的時間在一起研修氣功,在我的快意軒三樓的健身房,老古在旁指導,我細細地體會,認真地練功,感覺功力進步得很快。連老古都驚訝,說我的天賦驚人,假以時日,會有更大的成就。
等別墅的項目全部結束後,裝修隊移師市區為賴雲峰的「玫瑰莊園」做室內精裝修,我便把母親、姐姐和云云都接到了別墅居住,辦事處交給了招聘來的其他人管理。快意軒裡傢俱、電器都已經齊備,我們只是把一些衣物用品搬來就可以了。至於吃飯問題,可以自己做,也可以讓部隊食堂做好了送過來。
快意軒不僅房間多,而且隔音好,我讓三個女人各自住了單獨的房間。這樣晚上我就方便了……我和姐姐經常晚上去母親的房間一起尋歡作樂。
秀秀跟劉強離婚了,與此同時,甄玉霞也離婚和劉強同居了。
我讓秀秀暫時住進了辦事處,隔三差五地和她同宿。
我問秀秀,嬌嬌怎麼不過來?秀秀說她母親捨不得,所以嬌嬌暫時還是在外婆家住。
看電視新聞上說,非典導致的死亡人數日漸增多,大家對此幾乎是束手無策。我跟母親、姐姐晚上一起睡覺時說:「看,人的生命是多麼脆弱,和平年代尚且如此,在戰亂事情,更是人不如狗啊。」
母親也感慨:「就算平平安安,可人這一輩子也過得很快,我今年都五十五了,大半輩子一晃就過去了,前些年一直是苦熬,這幾年才覺得享了點福。」
「所以啊,人要珍惜生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附和道。
「小勇,你現在功成名就,女人也好幾個了,你這輩子還有什麼遺憾嗎?」姐姐好奇地問我。
「當然有了,其實最大的遺憾有兩個:一是至今沒有親生兒子,二是還沒有得到過一個處女……」
母親和姐姐聽了沉吟不語,我不想破壞氣氛,反過來勸慰她們道:「我是個知足常樂的人,能擁有像你們倆這樣的女人我已經很滿足了,何況人生本來就是遺憾的藝術,誰一輩子能沒有遺憾?」
姐姐卻說:「勇,你的這兩個遺憾其實都不難解決,連一個普通人都可以得到的,何況你現在也算是一個成功的男人。姐姐跟你這些年都沒再懷孕,恐怕無法幫你實現第一個願望了;不過,姐姐想幫你實現第二個願望,給你找個處女。」
我趕緊說:「小梅,我知道你愛我,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這件事說起來簡單,其實並不容易——你去哪找,又怎麼保證是處女?而且我也不想為了得到一個處女而隨便找一個什麼人,我需要的是感情,是愛。」
姐姐嗔道:「瞧你說的,我能隨便找嗎?當然是讓你喜歡又放心的……你跟我說實話,你覺得云云怎麼樣?」
我愣住了,吶吶地說:「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把云云給我?」
姐姐點點頭:「云云很喜歡你,哪個女孩子都會有第一次,我想她會心甘情願的。」
「這可不是小事,女孩子的貞潔很重要,哪能如此隨便?」我不敢輕易接受,畢竟云云也是我親生女兒,我很在意孩子的一切。
姐姐沉吟了一下,說:「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其實云云差點兒就賣處了……」
「什麼?」我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連母親都好奇地看著她。
姐姐稍稍猶豫了一下,才說:「云云上初中的時候,班上好多女同學都進城賣處。老師也做過她的工作,云云也動心了,悄悄地跟我商量,被我罵得狗血淋頭,這事才沒有成。」
這可真是天下奇聞,我難以置信地問:「那些女同學都是自願的?聽你的意思,還是老師牽線組織的?孩子的家長能同意嗎?」
姐姐坦然地說:「你還不知道吧?大姨那個村子叫南窪村,現在都快成了賣淫村了。原先村子可窮了,可現在旅遊熱,高速公路修到了村頭,村民就開起了家庭旅館,做起了遊客的生意。早先就是山珍野味農家菜,晚上留個宿掙點兒錢。後來碰到風流的遊客,有的家就叫自家女人陪睡,生意一下子就好了,別的家都效仿,到後來誰家沒有陪睡就沒有生意了。這下子可不得了,聞名而來的遊客越來越多,這個村子一下子就富了。」
「這事就沒人管?」我不解地問。
「民不舉官不究唄。曾經也有過公安局的人去村子裡想抓人,被村民圍住,把警車都掀翻了。最後還是村長出面制止,不然這幫人都回不去了呢……後來就沒人再來找事了。」
「那大姨家?」我心裡一動,好奇地問道。
「大姨看著別人發財也動心吶,想把自家孩子叫回來,可她的孩子們在外面打工都成家了,誰也不願意回來。我怕大姨打云云的主意,才趕緊把云云接到了身邊。」
「那大姨現在一個人在家,也挺可憐的。」我同情地說。
「要不,你把大姨接過來住,讓她也享享福?」姐姐看著我說道。
「這倒問題不大。」我也願意幫大姨,畢竟她這麼多年幫我和姐姐帶大了云云。
「所以呀,云云把她的第一次給你,你不要覺得是多大的事。賣給別人不過是得到點錢,給你可就滿足了你的一個大心願。咱閨女是個孝順、懂事的孩子,不會拒絕的。」
「可那些老師披著神聖的外衣,組織自己的學生進城賣淫,實在罪不可恕!」我對這件事還是無法接受。
「我聽云云說,為了競爭,很多家都是家裡女人齊上陣,嫖客採了處女紅都出手很大方。云云學校的女老師也賣淫,有的嫖客在老師家嫖宿時就說不如讓女孩子去城裡賣,還落個好價錢。老師也覺得這買賣無本萬利,才一步步地開始著手的。」
「具體怎麼做的呢?」我打破沙鍋問到底。
「云云有個關係不錯的女同學叫丫丫,說老師把她們帶到城裡,就有人接她們,領頭的一個男人長得很壯實,臉上有個疤……」
「老疤?」我大吃一驚。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丫丫還說,老疤讓她們洗澡後,換上新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後領她們到一個很豪華的地方,直接上了四樓,樓下好像是歌廳。進去後,就有人過來跟她們做那種事。玩丫丫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出手很大方,走的時候還給了丫丫二百塊錢。」
「這些女孩子賣處能掙多少錢?」
「也不一樣,看年齡和長相,十一二歲長得漂亮的能有一千多,年齡大些長得醜點兒的也有五六百。」
「太可惡了,這簡直就是犯罪!」我義憤填膺,「這件事我要管,不能讓他們這樣胡作非為。」
母親在一旁有些擔憂:「這些人勢力可不小,你還是別管了,好好過咱們的小日子就行了。」
「我相信邪不壓正,這幫人這麼猖狂,實在是喪心病狂。」
其實,說我的正義感有多麼的強烈,也未必。主要是我覺得一個女孩子那麼寶貴的第一次,才得到可憐的一點點錢——而不難猜出的是,其中的大部分錢被這些中間的組織者如學校的老師、老疤以及提供客源的人殘酷剝削了。換句話說,這些人拿著奇貨可居的處女作為自己大發不義之財的工具,已經到了慘無人道的地步。
還有,這些女孩子未必都是心甘情願的,其中必有被欺瞞拐騙甚至脅迫的存在。這些人不僅是吸血鬼,還是惡魔。這樣的人間悲劇已經觸及了我的道德底線,我想盡自己的努力幫助這些可憐的弱勢群體,畢竟現在的我已經有了這個能力。
母親和姐姐歎了口氣,不吭聲了。
第二天,我跟賴雲峰說了此事,他大為震驚,立即跟邢大年打了電話。
我趕到世紀飯店時,邢大年也到了,還帶了一個精幹的小伙子。
邢大年見了我以後趕緊上前握手,誠懇地說:「我接到賴總的電話就趕忙過來了,謝謝你的舉報,我們很重視這件事情。這是刑偵大隊的副大隊長鄒雲剛,由他來負責這件案子。」
我點頭:「邢局,謝謝你,這件案子不破,不知道還有多少無知的少女被糟蹋。」
鄒雲剛說:「我想先去南窪村瞭解一下情況,袁董能不能給帶個路。」
「沒問題。現在就走?」
「好的,我安排一下……邢局,你還要什麼指示?」
「注意安全,盡快破案,把這個團伙一網打盡!」邢大年慷慨陳詞。
鄒雲剛身穿便衣,安排了警力部署。我開車帶著母親、姐姐和云云在前面帶路,直奔南窪村。
我們先去了大姨家,云云搶先一步跑了進去,一會兒大姨就出來了,看見母親和姐姐,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的大姨高興得不行。
大家進屋後,大姨埋怨我好久都不來看她。我說我其實一直都惦記著您,今天過來就是想接您進城哩。大姨聽了很高興,隨後問我,和我們同來的鄒雲剛是什麼人?
我說是慕名而來的遊客。
大姨聽了,臉上就有些不自然,現在單身來這裡遊玩的男遊客幾乎就是嫖客的代名詞,大姨猜想我們也知道了這裡的風俗。
云云在路上經我的勸說,已經答應協助公安機關破案。坐了一會兒,她就帶著鄒雲剛出去了。
一直到吃中午飯的時候,鄒雲剛才返回來,示意我可以走了。
大姨跟我們說,她還要收拾東西,處理一些事情,過些天再跟著我們去市裡。
回到市裡,我打算先送車上的女人們去逍遙谷,鄒雲剛急著回去匯報。分手時,鄒雲剛對我說:「云云帶我找到了丫丫,瞭解了大致的情況,也摸清了那些老師的住處。我們想盡快行動,以免打草驚蛇、夜長夢多。」
我點點頭,開車回了逍遙谷。
第二天,賴雲峰告訴我,昨夜鄒雲剛帶人從村裡抓走了那幾個組織賣淫的老師,今天上午又逮捕了出院不久的老疤,正在突擊審訊。
沒過幾天,我看到市報的新聞上就登出了《本市警方破獲特大賣淫集團》,內容大致是經過警方精密部署,連夜奮戰,一舉摧毀了賣淫團伙,逮捕了南窪村四名教師以及外號「老疤」為首的十幾個團伙成員。
我給賴雲峰打電話,奇怪地問:「這就結案了?按常理推斷,老疤在市裡還有下家,皮條客和那些嫖客怎麼不見報道?」
賴雲峰說他也覺得奇怪,這麼快匆匆結案是不合常理。
下午,賴雲峰給我打電話說,他問了邢大年,邢局說上邊有人打招呼了,說這件案子到此為止,所以才匆匆結案了。
我怒不可遏:「是誰一手遮天?這樣斬草不除根,遲早會有後患。」
「你晚上到我這裡吃飯吧,有什麼話到時候再說。」賴雲峰說完就放了電話。
吃晚飯時,除了賴雲峰和我之外,曾市長帶著晏月清也來了。
酒足飯飽之後,回到賴雲峰的房間,曾市長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小袁,你舉報的這件案子,是我給邢大年打的招呼,不讓他們再往下查的。」
我一驚:「為什麼?」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要是再查下去,牽涉的人太多,甚至還有省裡的領導。你不是想知道市裡誰跟老疤接頭嗎?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就是她!」曾市長指了指旁邊的晏月清。
我驚呆了:「她?」
「對!所以我說這件案子還是就此為止吧。說句心裡話,這件事情影響並不大,沒必要揪住不放。」
賴雲峰在一旁幫腔:「切斷了下家,這個賣淫的鏈條也就斷了。既然曾市長都這樣說了,姐夫你看就這樣吧,好嗎?」
我不甘心地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晏月清,眼光中帶著怨毒。
晏月清眼中含淚:「袁董,我想跟你單獨談談,可以嗎?」
曾市長起身告辭,對賴雲峰說:「讓他們談談吧,不然小袁心裡會很難受的。」
賴雲峰打電話給我另外要了一個房間,我和晏月清進去後,她把門反鎖了,門外還掛上了「請勿打擾」的牌子。
我坐在床邊,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
「袁董,請你放我一馬吧,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晏月清說著,竟然跪在了我面前。
「我問你,你認識皇朝夜總會的安靜嗎?」這是長久以來壓在我心頭的疑團。
晏月清一驚,仔細地打量了我一番,遲疑地說:「我想起來了,你去過皇朝。實不相瞞,我就是安靜。」
我黯然神傷,本以為那次安靜對我情意綿綿,哪知道人家根本就把我忘在了腦後,若不是今天機緣巧合加上我的提醒,她恐怕早就把我忘了。
「你怎麼會兩個名字呢?」
「在那種場合,有幾個用真名的?我雖然不是小姐,可也不想以真面目示人,這點你應該能理解吧。」
晏月清,安靜,這兩個名字還真是有淵源,安是晏的下半部,靜有清的一半偏旁——看來這個女人起藝名也用了心思。
「那我以後怎麼稱呼你,叫你晏月清還是安靜?」
「隨你喜歡吧,不過在公眾場合還是叫我的真名吧,很多人不知道我還有第二身份。」
「那我倒想聽聽你是怎麼個迫不得已?」
「我和老公從小一起長大,大學畢業後我進了市政府,他卻願意下海經商。結婚後,小日子倒也過得不錯。可就在五年前,老公遇上了騙子,公司一下子就完了。雪上加霜的是,他居然還得了尿毒症,從每週透析一次逐漸增加到每週兩三次,再加上其它藥費,僱人護理的費用,經濟上怎麼承擔得起?當時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可為了老公,我必須堅強,於是我晚上就去夜總會兼職,可是賺的錢都扔給了醫院。想治好老公的病,最好的辦法就是換腎,可是怎麼才能湊夠那筆錢呢,我都快愁死了。這時候有人私下找我,讓我幫著聯繫買處的客源,給我提成。」
「你這樣做,難道不覺得傷天害理?就沒有考慮過那些女孩子的心裡感受、對她們身體的傷害和將來人生的影響?」
「袁董,我知道你是個正義感很強的人,我說的話你可能不愛聽。其實處女不就是多了那層膜嗎?少了它對身體能有多大傷害?至於對將來的影響,現在女人到結婚時還有幾個是處女?這些女孩子用自己的第一次掙到了錢,她們自己和父母有很多人還感激我們呢。」
「你說得輕鬆,畢竟不是你的女兒,你怎麼知道別人的感受?」
晏月清咬了咬嘴唇,低聲說道:「其實……我賣的第一個處女就是我女兒姍姍。」
我心裡一顫:「什麼?」
「姍姍是心甘情願的,她是一個孝順的女兒,願意賣身救父。後來,姍姍又陪過幾個人,得的錢都給父親治病了,可惜是杯水車薪,解決不了大問題。」
我心裡一陣難過,世上真有這麼可憐的人!
「那我這次斷了你的財路,你是不是該恨我呢?」我忽然覺得內疚起來。
「當然不會,我也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對……我老公現在病得很厲害,他哪天走了,我也就解脫了。」
「我給你想辦法,湊足換腎的錢。」
「不用了。現在腎源難找,就是能找到,手術也成功了,換腎後也不過再活三、五年,而且每天還得吃大量的抗排斥反應藥物,還是擺脫不了病痛的折磨……老公也不同意再花那筆冤枉錢了。」
我心裡難受,伸手拉起了晏月清,歎口氣說:「好吧,這件事我不再追究了。」
晏月清坐在我的身旁,幽怨地說:「其實就算槍斃了我,我也不怕,就是放心不下我的老公和姍姍。我其實還是很自私……」
我將她輕輕地攬在懷裡,勸慰道:「雖然你的做法不可取,但你仍然是一個賢妻良母。」
「其實今天我不是來給自己求情的,如果你不放過我,我也認罪伏法。我只是把我的情況告訴你,不想讓你認為我是個壞人。」
「我明白了。」我不想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低聲問她,「我總是忘不了第一次在皇朝夜總會見到你的樣子,以後我就叫你安靜可以嗎?」
「嗯。」安靜溫順地點頭,「只要不是在公眾場合。」
「我知道。」我忽然又想起一個自己關心的問題,「你在皇朝夜總會,幹得舒心嗎?」
「還好。我的一部分買處的客源就是從那裡找的。」
「都是哪些人買處,你能告訴我嗎?」我好奇地問。
「這……」安靜沉吟了一下,「這些人不是高官就是富豪,玩膩了美女少婦,買處不過是嘗鮮找刺激。我不想說他們是誰,你知道了也搬不倒他們,何必給自己惹麻煩……」
我點點頭,知道安靜是為我好。
「你是公關經理,不用像那些小姐一樣出台吧?」這才是我關心的,如果安靜是個隨便出賣身體的人,我會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安靜從我的懷裡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睛說:「雖然我不是守身如玉的良家婦女,但我也不是一個隨便的人。能在那裡謀職,我也是拿身子給皇朝的老闆換來的。不過這也沒什麼,他知道我的身份,即便我不獻身也能得到工作——可要多掙錢,就得老闆多關照。何況我也很喜歡他……」
「除了老闆,你跟客人有沒有……」我艱難地追問。
安靜低下了頭,吶吶地說:「也有過兩三個,可我不是為了錢,而是我對他們有好感,所以才情不自禁……」
「例如我?」我自作多情地問。
安靜撲哧一笑:「你就去過那麼一次,如果不是這次重逢,我們只能是擦肩而過了。現在仔細回想,當時我對你還真是有好感,如果多接觸幾次,也許我們已經……畢竟我是一個生理正常、發育成熟的女人,不但感情上寂寞,身體也很空虛。」
「我那次對你的印象很好,覺得你很有氣質,讓人感覺很舒服。既然你當時對我有好感,那現在呢?我們還有緣麼?」
「你知道了我是這麼一個女人,還喜歡我嗎?」安靜不安地看著我。
我熱烈的目光迎視著她:「說心裡話,我更喜歡你了,你的苦痛讓我替你分擔吧。」
安靜眼睛裡的情意漸濃,身子也偎依到了我的懷裡。
我試探地去吻她的唇,安靜輕輕地闔上雙眼,接受了我的吻。
懷裡的女人不僅溫軟,而且還有淡淡的體香,刺激著我的情慾,我的大手撫上了她的酥胸,按揉她的乳峰。
女人的喘息急促了起來,我色膽陡生,伸手去解她的衣扣。安靜順從地接受我的輕薄,一動不動地任我將她剝成了小白羊。
女人的肌膚非常白皙細嫩,觸手膩滑,如絲綢般發出溫潤的光澤。我輕啜她的乳頭,手輕輕撫弄她的胯間私密之處,吃驚地發現她居然沒有陰毛。
我好奇地湊近細看,安靜馬上羞臊地並緊了雙腿。我將她輕輕地推倒在床上,溫柔地扒開她的膝頭……她拗不過我,卻以雙手捂臉,羞不可抑。
女人的羞處白皙粉嫩,光潔無瑕。陰阜上沒有一點毛根,看來不是刮的毛,也不像是用的脫毛膏之類的東西。
早就聽說過白虎,沒想到今天能看到,我好奇又興奮地注視著……終於,安靜無法忍受我的色眼了,嗔道:「你……別這樣看我。」
我按捺不住心裡的激動,問道:「你是白虎?」
安靜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現在你知道了,害怕了吧?」
「害怕?害怕什麼?」我納悶地問。
「我這樣的女人不祥,你沒聽說過『白虎剋夫』嗎?我的命不好,正好應驗了這句話,連我老公都受了牽連。跟我好過的男人沒一個能保持關係長久的,差不多第一次以後就不找我了,雖然他們嘴上不說,估計也是心裡害怕吧。你還是離我遠點兒吧,保重貴體,我不怪你,真的!誰讓我是個命苦的女人,我不想害你……」
我心裡惻然,安靜真是命苦,一句無稽之言竟能葬送她作為女人的幸福。
「妹子,哥不怕,哥也不信那個。你是一個好女人,我喜歡你,你願意給哥哥嗎?」
安靜呆呆地看著我,珠淚灑落,感動地說:「我願意,我想讓男人疼,只要你不嫌棄我,我願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你。」
我像一個虔誠的朝覲者,在安靜神聖的部位上溫柔地親吻。女人的羞處很乾淨,可慢慢的,清澈的泉水開始流淌,滋潤了那片土地。
我解開褲子,掏出自己的武器,輕輕地放到了女人神秘的殿堂入口。
安靜深情地看著我,將大腿分開,示意我登堂入室。
靜謐的房間裡情潮湧動,蕩人心魄的呻吟從安靜的小嘴裡吐出,隨著我的動作加快而越來越劇烈。女人的陰道很柔潤濕滑,跟我的陽具契合得天衣無縫,初識的兩件性物很快就成了莫逆之交。
我放鬆心情,並不用功,慢慢地抽插,細細地品味女人的妙處。
安靜卻在我的持續攻勢下逐漸攀上了性慾的高峰,聳動地胯部,小聲催促我:「哥,快點兒……」
我也不想戀戰,馬上開始了迅疾的抽插,大力地開闔……安靜頓時媚態橫生、浪態百出,嘴裡啊啊地大叫起來。
當安靜身子癱軟,告饒不已時,我的精液向她的陰道深處強勁地噴射,安靜身子哆嗦著承受著我的灌溉。
事畢,安靜蜷縮在我的懷裡,久久不肯放開我,低聲訴說她今天才真正體會到了女人的高潮滋味,以前那些男人給她的快樂加在一塊兒也比不上今天……今後她離不開我了,如果我忍心將她拋棄,她將無依無靠,再次墮入心靈的深淵。
我只好勸慰她,再三保證自己不會負心。
當我們離開世紀飯店時,我看到賴雲峰的房價已經房門緊閉,便沒有向他告辭。
開車送安靜回家,她住在市政府宿舍,離大門很遠她就執意下車。我也不勉強,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臨走時,安靜在我的臉上輕吻了一下,才依依不捨地目送我離去……
沒多久,「非典」警報終於解除了,人們的工作和生活重新回到了正常的軌道。
有一天晚上,我回到快意軒已經很晚了,回到自己房間,我剛想休息,姐姐推門進來了,興奮地走到我跟前,對我耳語道:「我跟云云商量過了,她願意把自己的處女身子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