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女將 第十一回——范狀元以情賺女王,陶秀英用計擒花榮

  上文書說的是花榮愛上狀元范凌雲,便托陶秀英說媒,下嫁范凌雲。

  那范凌雲文采出眾,相貌堂堂,花榮早愛在心中,因此出嫁之後,對范凌雲百依百順,言聽計從。

  這一晚,兩個在錦被中完了那夫妻樂事,相擁閒談,說起中秋賞月,范凌雲忽然落淚。

  花榮見乃郎落淚,不由慌了,只道是自己哪裡得罪了乃郎。

  范凌雲道:「此是我見景生情,與妹妹無關。」

  花榮再問,范凌雲乃道:「俗語雲,每逢佳節倍思親。我如今身列王侯之位,穿的是凌羅綢緞,吃的是山珍海味,又有妹妹相伴,過得何等自在?!不由想起老母在家,獨守寒門,翹首盼兒情景。自思為人子者,以孝為先,豈有子女享樂,母親受苦之禮,心中慚愧,所以落淚。」

  「我道何事?原來是為婆母在家孤苦無依。明日就派幾個人,去家中接了婆母回來,早晚偈見,每日問安,叫她享盡人間富貴,這也是養兒的福份。」

  「難得妹妹如此賢良,只是老母自我幼時便守寡在家,辛辛苦苦把我養大成人,如今又中了狀元,還娶得如此美妻,自當由兒子親自接了她到任上,在鄉親面前,也好叫她老人家風光風光。」

  「既是要接婆母,身為兒婦,自當親奉箕帚,倒是妹妹欠了禮數。既然哥哥有此孝心,妹妹自當相伴前往,也好見一見婆母之面,日後好在床前盡孝。」

  「妹妹若願親身前去,哥哥求之不得,只是白龍關公事繁忙,莫要誤了大事。」

  「不妨不妨,如今關外賊寇已平,小事俱有地方官吏去辦,用不著你我去作,去得。」

  「既然如此,朝廷數次宣召,妹妹為何不肯進關?」

  「你我夫妻一場,此事也不瞞你,這都只為小妹功高蓋主,怕那皇上忌憚於我,要害我性命,我若離白龍,恐為所乘。」

  「若如此,妹妹不去也罷。」

  「不可不可。接婆母來任上,乃是兒媳之責,妹妹怎會不盡人子之義?必是要去的。」

  「若是要去,便多帶些兵馬,免生意外。」

  「不然。婆母所居,距此數百里之遙,便帶上幾萬人馬,也不濟事,反而太過招搖,倘被朝廷知道,怕又生事,不如你我夫妻輕裝簡從,只帶上幾名侍衛,不聲不響,悄悄前往。」

  范凌雲一聽心中暗喜,忙把花榮當胸摟住,親了又親。

  次日一早,兩個收拾了東西,叫范凌雲扮作一位員外,花榮自己女扮男裝,打扮成一個武生公子,選了四個武藝高強的侍衛,都扮作同行的鏢師。把關中事交與中軍官暫管,自己離了白龍關,騎馬向西北而來。

  原來那范凌雲的原藉在北沙河以東三百里的范家莊,家中止一個老母。

  一行人輕裝簡從,又是騎馬,哪消三天,已到范家莊。

  到莊外看時,原來是個只有三十幾戶的小村。

  眾人同到范家門首下馬,由范凌雲前去叫門。

  不一時,有腳步聲響,門開處,現出一白髮老婦來,將一雙昏花老眼,只在范凌雲臉上亂看。

  「莫不是雲兒回來了?」

  凌雲急忙跪倒磕頭道:「娘親,正是不屑兒子雲兒回來了。」

  老婦聽了,把他一把摟住懷中,痛哭道:「兒啊,你去趕考,如何去了這許久,把娘親都要想死了。」

  范凌雲聽了,急忙把趕考高中以及以後諸事說了,然後向後一招手道:「妹子,快來見過娘親。」

  花榮聽了,也急忙趨近兩步,跪倒在地道:「婆母在上,不屑兒媳拜見婆母。」

  老婦聽了,把手去拉道:「這位少俠快快起來,老身不敢當。兒啊,這是何人?娘可當不起人家磕頭。」

  范凌雲忙道:「娘親,我如今承皇上洪恩,封作伴王,這一位是皇上賜與兒的妻子,也是欽封北青龍王花榮,便是您的兒媳婦,理當參拜婆母的。」

  「啊呀!兒呀,你原來娶了親了,還是皇上賜婚,阿彌陀佛,咱家是那裡修來的福份?快替娘攙了人家起來。」

  花榮見老婦如此可親可敬,心中感激,急忙將進見之禮奉上,又叫眾侍衛都來拜見老太太,然後說明接婆母任上享福之意。

  老婦心中大喜,忙招呼眾人家中坐了,自己去外面招呼了一陣,把兒子來接自己的事都說與眾鄉親聽。

  不一時,眾鄉親一齊到家中坐客,聽見說范凌雲與花榮都是王爺,便不敢坐,也不敢亂說。

  花榮叫侍衛將事先備好的禮物一一送給村中鄉鄰,眾人千恩萬謝不提。

  待眾人走了,老婦拉著范凌雲與花榮坐在炕上,家長裡短說個不住,花榮全然不疑。良久,日頭偏西,老婦道:「兒哪,待娘去街上買些酒菜,你們走了許久的路,只怕都餓了吧?」

  范凌雲道:「娘親不必如此勞累,雲兒這一年,山珍海味吃得多了,最想娘親作的玉米餅熬菜,就是這個吧。」

  「不可不可,你吃便吃罷,賢媳婦與眾侍衛老爺怎可吃這樣粗物?」

  花榮忙道:「吃得,吃得,我等也都是窮家出身,在外多年,家中吃食,原比山珍海味吃得香甜。」

  「也罷,只是到底買些酒肉來吃。」老婦說著,把范凌雲白天剛給她的銀子中拿了一錠五十兩元寶道:「這村中鄉親,怕還無人見過這般大銀,我叫隔壁你那月兒堂弟替我到鎮上買來。」說道,便走出院外,過了幾時又回來,把些柴火在灶上燒水作飯。

  花榮不會作飯,過來幫著添柴燒火,范凌雲一邊拉風箱,一家三口兒閒話家長,其樂也融融。

  不多時,鍋中泛起玉米香氣,門外有一後生叫道:「嬸子,東西買來了,放在哪裡?」

  老婦道:「都叫搬在院子裡吧。」

  只見院門開處,那後生進來,引著幾個推車的夥計,把整壇白酒並成斤熟牛肉搬在院中。那夥計把一錠銀子放下道:「大娘,我家東主說,這般大銀錠,便將我家鋪子賣了也找不起,還是先賒著吧,日後攢多了再結。」范凌雲聽見道:「夥計,我們過幾日便離開這裡了,這銀你且拿回去,告訴你家東主,這銀子便送與他,也不用他找了。」

  「謝過老爺。」

  「罷了。」

  夥計千恩萬謝地去了。那老婦臉上十分不捨。花榮道:「婆母不必捨不得。等到了任上,婆母想要吃什麼、穿什麼、用什麼,只管吩咐宮女太監們去辦,便連銀子也不用使了。」

  「真格?」

  「真格。」

  「那便是了,也不知祖上積了哪樣德?阿彌陀佛。」

  老太太女叫那後生道:「月兒,你去替我與各家鄉親說,請他們到我院中吃酒。」

  「我知道了。」

  那後生去了,不多進,院中來了一大群鄉親,都給范凌雲一家道賀,然後掌起燈來,就院中擺開桌凳,猜拳行令,一齊吃喝起來。

  老婦叫在堂屋裡擺上酒肉,請幾位侍衛就坐,自己叫了兒子媳婦到東邊套間兒。

  這頓飯,直吃到初更方散,眾鄉鄰有的吃得爛醉,被人架著走了,也有那半醉不醉的,說些瘋話也走了。只有月兒留下幫著把院子收拾了,然後才走。

  幾位侍衛不敢多飲酒,牛肉倒是吃了不少。

  花榮倒不知道婆母原是海量,與范凌雲兩個人輪番敬了十幾杯也不見醉,只是面泛紅潮,笑逐顏開。

  飯罷,老婦將范凌雲與花榮送在西套間裡,把自己成親時娘家陪送的緞面被子拿出來給兒子媳婦蓋,又去給幾位侍衛送被送褥忙活了一大晚上,見眾人都睡了,方才笑呵呵地自回東套間裡睡了。

  范凌雲見母親去睡了,藉著酒勁兒,把花榮抱上炕去,三兩把解了衣裳,露出嬌艷玉體來,便騰身壓住,弄將起來。

  雖然范家家徒四壁,但看見婆母與丈夫母子情深,也覺感動,不由把范凌雲越愛得緊了。見乃夫來抱,便把手腳攤開,軟作一堆,由著他解帶寬衣,剝得白羊一般,愛撫之後,一槍穿入,亂動起來。

  那花榮心神蕩漾,檀口微張,呢噥低哼,曲意承歡,被范凌雲插了四、五百插,方才洩了,依然把那話兒泡在她穴子裡,相擁睡去。

  夜至三更,范凌雲醒來,輕推身邊美女,並無動靜,便又騰身起來,將花榮四肢推開擺好,挺起玉莖,再戰一番,這才穿衣下炕,到堂屋裡把東套間門扇輕叩。

  才叩了一聲,裡面低低聲道:「何人?」

  「本王范凌雲。」

  門開處,那老婦出來道:「千歲,事體如何?」

  「盡在丞相意料之中。」

  「此事既成,千歲首功一件。」

  「全賴丞相妙計。」

  不消說,此便是賺花榮之計。那老婦原來是左丞相陶秀英所扮,莊中眾人,也都是陶秀英精挑細選的官兵所扮,為的便是將花榮賺出白龍關,以便揖拿歸案。

  不知那花榮命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