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女將 第一百三十五回——花榮興政養民,徐氏舉兵剿山

  卻說花榮得下耀亭州,把知州與知縣兩個狗官捉了,升堂審問,兩個狗官惡貫滿盈,罄竹難書,此時再無話可話,只求速死。

  花榮第三日昇堂,命提兩個狗官司到堂,將驚堂木一拍,喝道:「馮文輝、祁廣文,你兩個為官不仁,貪得無厭,令一州百姓受苦,我若饒你,天地也不能容我。刀斧手何在?」

  「在!」

  「將這兩個狗官,給我杖責四十,打在木籠之中,枷號三日,眾位百姓,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三日不死,剝了他兩個狗皮!」

  「得令!」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兩個狗官一陣哀號,被刀斧手拖出門外,就於督府門,剝了衣裳,重重打了四十,直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淋,再打於木籠之中,眾苦主各拿著錐子、竹籤之類,你一錐,我一錐,扎得兩個狗官司鬼哭狼嚎,不消三日,已經然氣絕,仍剝了人皮,張於城門示眾不提。

  殺了兩個狗官,真正是大快人心。花榮又命仿查地方惡霸,但有仗勢欺人,為富不仁者,依罪惡輕重制罪。

  花榮制裁了狗官,又誠心聘徐直和鄭一禮為參軍,並聽從兩人建議,又發下文書告示,興農利商,均田減賦,令百姓休養生息,一時百姓歸心,一片興旺之相。

  過幾日,花榮派梅子良領兵,逐一取下耀亭所屬四縣,誅殺了兩個貪婪縣令,另兩個未有大惡,沒收不義之財,具結悔過,趕出州界。

  這邊花榮奪城殺官之事,早傳到周圍四州,這些地方的官員嚇得寢食難安,一面派人報告曹雲龍,請求發兵來剿,一面自己糾集了四州之兵,共合八千餘人,來奪耀亭。

  花榮此時正要繼續擴大地盤,倒不曾想他們會送上門來,乃將計就計,這邊親自率領一千人馬,同對方交戰,另一邊派梅子良率主力分襲四州。

  那些領兵將官都是酒囊飯袋之屬,如何同花榮相比,只一戰,花榮便連斬了兩個提調,一個守備,其餘軍兵嚇得棄械投降,花榮反平白得了八千人馬。

  那邊梅子良也迅速得手。只因這花榮在耀亭推行了一系列富民養民之政,百姓歡心,此事傳揚開去,鄰近各州的百姓都盼著花榮兵到,因此不等梅子良攻城,那些百姓便奪了城門,獻關來投,只七、八日的時間,四州都姓了花。

  梅子良每到一處,便開倉放糧,賑濟饑民,又撫慰良民,誅除惡霸,深得民心。

  花榮又發文告,招兵買馬,招賢納士,不出一月,便又擴充到了兩萬人馬,又以徐直為號召,有許多才能之士來投。

  再說曹雲龍,得此消息,越發坐臥不安,嚴命徐家姐妹,務必剿滅花榮。

  那徐家姐妹究竟何許人也?

  原來她們分別叫著徐小陽,徐小姚,徐小月,徐小菁,又是兩對雙胞胎,大姐二姐都是二十二歲,三妹四妹都是十九歲。

  她們都是梁山好漢金槍將徐寧的後代,祖傳的武藝,都騎白馬,使鉤鐮槍,有萬夫不當之勇。

  那何其武死後,所部人馬撤出諸亭山,曹雲龍便命徐小陽、徐小姚掛正副帥印,徐小月、徐小菁掛正副先鋒印,接收了何其武的十萬大軍,進山圍剿。

  徐家四姐妹進山之時,花榮藏身山林,四姐妹轉了許久,糧草難繼,因此退出山外,補充糧秣,方才出山,花榮便奪了耀亭,還未容四姐妹再次進山,其餘四州便都歸了花榮。

  接了曹雲龍將令,徐家四姐妹急忙點起五萬人馬,向山裡開來。

  她們有十萬之眾,為何只帶五萬,只因山裡道路狹窄,人多了施展不開,而且山裡貧窮之地,難以就地取糧,因此大軍糧道便成了問題,再說,兵在精不在多,考慮到這些,徐小陽決定自己同徐小姚率大隊作戰,卻安排兩個妹妹率五千餘人一齊押糧運草。四員大將分出兩個去押糧草,足見徐小陽對糧秣問題的重視。

  進諸亭山區的道路有幾十條,但大都是崎嶇難行的羊腸小道,大軍難以通過,或者是有根本無法攻克的險關險隘,已被花榮派人牢牢守住。只有兩條路能夠容大軍通行,兩條均在西邊,徐家姐妹自然選擇了這兩條路,而且由於兩路平行排列,相距最遠處也不過三里,便用不著分兵,只一路便可,她們準備等進了山,到了耀亭州城附近的衢地再行分兵。

  哪知這條路看似好走,其實寸步難行。難道是徐家姐妹道路不熟悉麼?不是,徐家姐妹就生在諸亭附近,不久前還進過山,走的就是這條路,怎能說不熟悉,那又為什麼寸步難行了呢?都只為曹雲龍派出的官吏貪婪暴戾,弄得民不聊生,而花榮一到,便開倉賑民,又推行一系列養民政策,百姓們看到了希望,又有哪個願意重新落入曹雲龍統治之下,因此沿途的百姓不須人教導,便趁夜自發地跑到路上,將路邊樹木砍倒,橫在路上,將橋樑挖斷,以阻大軍。

  徐家姐妹遇上這樣道路,哪裡走得快,一天走不出五里,急得團團轉。

  一連三天,天天如此,徐小陽惱羞成怒,命部隊暫且駐紮,派人去兩側山上搜查,凡發現參與了伐樹掘路者,一律斬首,提頭報功,以收殺一儆百之效。

  此令一出,那些軍卒但見家有斧鋸鎬鋤者,不問情由,便就地斬了,割了人頭來報功,更有甚者,把人全家不分老幼男婦,盡數殺了充數,斬前更將有姿色婦人盡情輪姦。

  連殺兩日,斬得無辜百姓人頭千餘級,其中耳上穿孔者計三分之一,顯為女流,徐小陽也不細問,照常記功。

  過得這兩日,徐小陽命拔營起寨,向山裡進發,果然道路暢通無阻,徐小陽自以為得計,卻不知此舉越發激起民怨沸騰。

  花榮得知此事,乃藉機遊說部分有名望之人,聯名上書於總督府,情願增賦養兵,以保家園,這樣一來,花榮正好利用民意,充實倉廩,積草屯糧,增兵備戰。

  再說徐小陽,殺了上千百姓,換得個道路暢通,一路無話,不一日兵至耀亭州城下,命人前去挑戰。

  不一時,城中號炮連天,衝出兩千人馬列陣,馬上一員將,騎一匹白玉雕,提一口金背砍山刀,高聲喝道:「來將通名!」

  徐小陽提馬上前道:「本帥徐小陽是也,你是何人?」

  「諸亭總督,兵馬大元帥帳前正印先鋒官梅子良是也。不知徐元帥到此,有何見教?」

  「奉我家曹千歲之命,特來擒拿爾等,收復諸亭五州。我來問你,你們不在自己的大雄關,跑到青龍,殺人奪地,所為何來?」

  「哈哈哈哈,俗話說得好,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有德者居之。你家曹千歲,任人唯親,部下搜刮百姓、草菅人命,已經天怒人怨。我家馮千歲大生慈悲之心,命花總督率兵前來,誅除貪官,養民生息,使諸亭百姓重見天日,萬民稱頌。徐元帥難道不知麼?」

  「諸亭乃是我曹家之地,所居官員是善是惡,皆是曹家自己的事,與你何干,要你們多管閒事?如今我也不要追究你等擅入之罪,只要你等乖乖讓出諸亭,讓我將你們押解出境,便饒過你等性命,如若不然,你來看!我這五萬大軍所過之處,必當風捲殘雲,把你們壓作齏粉!」

  「元帥差矣,你要我等退出諸亭,把此地交給你等,你可問問諸亭百姓願是不願!」

  「俗話說,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百姓不過是曹千歲家中牛羊,曹千歲要他們怎樣,便要怎樣,他們不願又待如何?休說廢話,你等讓是不讓?」

  「梅某想讓,只是我的兄弟不肯答應。」

  「你家兄弟是誰?」

  「便是掩手中這口刀,你要諸亭山,只問他願與不願!」

  「如此說來,這是要講打了?好,本帥奉陪,只是你不過小小先鋒官,本帥不屑與你交手,去叫花榮前來。」

  「我家元帥乃是一代名將,你兩個野雞沒鳴(名)兒,便是同我這小小先鋒官同你交手,尚覺大才小用,也只好勉為其難了。」

  這話說得好生氣人,徐小陽背後副元帥徐小姚惱了,打馬過來道:「元帥,與這等小角色動手,哪裡用得著元帥,末將代勞了。」

  梅子良看時,見是一個與徐小陽生得一般無二一個女將,只是裝扮略有些不同,徐小陽戴的是三叉帥字金盔,徐小姚戴的是銀盔。

  梅子良道:「早聽說徐氏姐妹乃是兩對孿生,果然難分彼此,想必你便是徐小姚了。」

  「正是你家副帥。」

  「你與你姐姐相比,武藝如何?」

  「自然姐姐強些。」其實是一般無二。

  「如此,還是叫你姐姐來吧。」

  「只我便將你捅個透明窟窿。」

  「怕不容易,梅某不是憐香惜玉之人,這一刀下去,將你劈為兩半,把一肚子大糞都剁出來,卻不損了這等花容月貌?」

  「好哇,你敢言出無禮,看本姑娘不撕爛你臭嘴!」

  徐小姚惱得玉面通紅,挺鉤鐮槍便刺,梅子良舞動大刀,接架相還,兩個在城下在場大戰,打了三十幾合,不分勝負。

  那徐小陽見梅子良果然厲害,便也把槍一挺,縱馬過來,要雙戰梅子良,若把梅子良殺了,不怕那花榮不出來見仗。徐小陽尚未到跟前,忽然四下號炮連珠般響起,殺聲震天,彷彿山崩地裂一般,把個徐小陽嚇得臉色發青。

  不知哪裡來的千軍萬馬,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