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女將 第一百四十五回——王大鵬大帳點將,劉武揚南路立功

  眾將齊集中軍帳,商議退敵之策。

  大鵬道:「如今官軍號稱十萬,實則只有六萬,分南、西、北三路來犯鹽州。北路白龍關副將徐韜,率人馬三萬,西路黑龍關副將趙彬,率人馬三萬,南路赤龍關副將黃奎,率人馬四萬。眾位將軍,你等何計教我?」

  單飆道:「這個不妨,南路人馬雖多,卻都是步軍,行動甚緩,且據我所知,那黃奎雖名為副將,其實武藝一般,只因為她妹子嫁給了赤龍關守備,因此才得了個副將,此人貪生怕死,並不足懼。南邊又多水道,只要派劉統制帶水軍前去,把他們渡河的船隻毀了,那黃奎必定以無船過渡為由,按兵不動,甚至回兵赤龍關也未可知。」

  「正是,我也這般看法。」劉武揚道:「此等戰法,我看對西路敵軍也有效果,只因那邊河多,若設法掘斷橋樑,燒燬渡船,敵方便無力前進了。」

  「只有北路是個麻煩,聽說這個徐韜武藝遠在一般副將之上,且北邊少河道,徐韜的騎兵可以長驅直入,我等義軍新建,缺少馬匹,卻是不易抵擋。」

  早有將軍鄒彬、王方玉道:「若論武藝,我兩個倒也不懼那徐韜,再者,也可用諸葛武侯當年制張頜之法,以車陣、連弩及扎馬釘以制敵騎兵,只是要個好主意,怎的將徐韜的戰馬得為我用方好。」

  大鵬道:「兩位將軍的武功本帥是見識過的,盡可去得,取馬之計倒也正合我意。交鋒之道,在於臨機應變,依我之意,兩位將軍率善騎者五千,步軍兩萬前去,可設置幾重兵馬,以善騎者隨兩位將軍前面迎敵,以繳獲戰馬為主,隨繳隨用,其餘人馬層層設陣,以諸葛之法阻擋敵兵,以防敵兵突破我軍前鋒。」

  「如此甚好。」

  眾人計議一番,終得卸敵之策,大鵬遂中軍帳點將,命:「劉武揚,你率一萬水軍並一萬步兵,多帶弓箭及引火之物,往南迎擊黃奎之敵,只許勝,不許敗!」

  「得令!」

  「單飆,償帶一萬步軍並兩千水軍,往西迎擊趙彬之敵,只許勝,不許敗!」

  「得令!」

  「鄒彬,你帶五千善騎之兵,為北一路先鋒,去北面迎擊徐韜之敵,多用智,少用猛,多獲戰馬,以為我用!」

  「得令!」

  「王方玉,給你步軍兩萬,為北二路先鋒,隨在鄒彬後面一日路程,若有敵人突破鄒彬防線,你用車陣、連弩防禦,不使敵人來攻鹽州!」

  「得令!」

  分派已畢,王大鵬自率餘下的人馬,防守鹽州諸縣,又臨時組建民團數萬之眾,分散在各路人馬左近,以助其功。

  先說那劉武揚,所率水軍都是原來漕幫幫眾,喜船愛水,因此便領著自己的兵出了鹽州,直接上船奔正南,而去,不過三日光景,便有探馬報說黃奎大軍四萬,已到前面五十里外劉家渡,正在渡河。

  劉武揚聽了,不由暗笑,笑這黃奎不是領兵之材,既然有船渡河,何不乘船直接由河道進兵?他並不知道,原來自從漕幫起事,弄走了幾乎所有船隻,所以黃奎雖然也想走水路進兵,急切間卻沒有足夠的船隻,所以仍以陸路步行為主,只徵得了百條小船,沿途擺渡。

  那些小船東拼西湊,每船隻容得最多二十人乘坐,等把步軍渡過河後,便沿河道趕往下一渡口去接應。

  劉武揚了,連道:「天助我也。」

  原來事先鄭一禮已經派人分赴義軍控制的各州縣,把所有橋樑掘斷,以遲滯官軍行進速度。義軍順天應人,百姓擁戴,一聽是鄭一禮之命,便自願出工,把那些橋樑盡行掘斷,若無船隻,寸步難行。

  劉武揚先派了探馬,暗暗監視黃奎的動靜,聽見說他已經渡河完畢,便派了步軍上岸,從陸路抄在黃奎船隊後面,等船隊敗下陣來,以火箭射之。

  過了一個時辰,這才命全隊起錨,直向敵人船隊迎來。

  黃奎的船隊不過臨時拼湊,勉強可以把船使動,哪裡有每日在船上生活的漕幫水上功夫了得。

  船行二十里,迎面遇上黃奎船隊,劉武場命將火箭射出,便把那些小船燒著了兩成,敵人船隊頓時隊形大亂,劉武揚忙命:「衝上去殺!」

  那些鹽幫幫眾一齊架船衝到,與官軍鬥將起來。

  官軍幾條小船,哪裡是劉武揚的對手,頓時些使船的被砍翻了多半,剩下的見勢不妙,掉頭便跑。劉武揚命令「追!」數百條大船一直追趕下來,直追出十里,忽然岸邊一陣梆聲響亮,無數火箭自岸上射出,又把那些船燒了大部,僅剩四、五條勉強逃將過去。

  劉武揚也不再追趕,重新將設伏的步軍接到船上,渡過河去,然後親自率領,趕往黃奎預定的渡口,從背後襲擊黃奎。其餘水軍船隻在副將率領下沿河道去渡口助戰。

  自己的船隻被毀,黃奎尚被蒙在鼓裡,只因為百姓心向義軍,把消息封鎖得嚴密,加上劉武揚動作神速,故爾黃奎尚未知曉真相,便已陷入義軍的前後夾擊中。

  黃奎此番進兵,並不想衝鋒在前,他一路走,一路渡河,表面上看他是想走直路,其實是想拖延時間,故意要讓其他兩路先到,自己再撿點兒便宜,或者乾脆殺良冒功。

  這一天渡了河,向前走了三十幾里便紮了營,四處打探,也沒有什麼新鮮消息,因為老百姓都瞞著他們嘛。

  第二天一早,拔營起寨,走了二十里到了下一個渡口武津渡,見渡口空曠,並無一隻船一個人在那裡,便命大軍在河邊休息,等候自己的船隊到來。什麼人帶什麼兵,黃奎磨洋工,船隊自然比他更會磨洋工,所以比步軍晚到的情況經常發生,黃奎從沒怪罪過他們,因為這正好讓他每天少走幾里,晚一點兒趕到鹽州。

  鬆懈的官兵們把兵器放在地上,往河邊一坐,稀稀拉拉地等著船隻到來。

  忽然一聲炮響,喊殺如雷,背後殺來一支人馬,足足上萬,雖然身上穿的都是各色便衣,手中也只拿著各種農具、鐵尺之類,卻個個兒精神抖擻,殺氣騰騰。

  這些官軍猝不及防,立刻亂了陣腳,被那樣義軍衝入來,一陣砍殺。

  官軍被這一衝,抵敵不住,向河中敗走,不防自上、下游頭兩個方向同時駛來無數大船,船上遍插義軍旗號,那些被趕下河的官軍被船上義軍用竹槁、鐵釬盡數捅死。

  官軍見自己被兩面夾擊,無心戀戰,四散奔逃,卻又被義軍團團圍住。

  黃奎一見著忙,急命部下參將劉洪、尚之其及幾員偏將抵抵死迎敵,以便穩定軍心。

  那四員將各執兵刃,縱馬上去要攔住義軍,迎面正遇著劉武揚。

  那劉武揚見有敵將來戰,忙率七、八個步軍首領迎上前去。

  那劉武揚手使一條鐵船槳,重有五十多斤,見劉洪舞大刀衝來,也不躲,也不閃,等來得近了,略把頭一搖,讓過一刀,手中鐵槳一掃,正打在劉洪戰馬的頸子上。

  那船槳並不開刃,但劉武揚力大槳沉,這一槳切在馬脖子上,竟如鋼刀一般將馬頭砍落地上。

  那馬沒了頭,撲通一聲跌在地上,把劉洪顛下馬來,劉武揚順後一槳,打在頭上,連頭盔打得粉碎。

  一旁尚之其正要尋個義軍頭領交手,卻不想劉武揚一合未過便斬了劉洪,心裡一慌,被兩個義軍頭領趕上來,一個使鋤,一個使耙,一齊打在身上,那鐵耙當胸鋤了尚之其一個九孔躥血,鐵鋤自背後砍入,自後心直砍透了前心,「撲通」一聲,落馬而死。

  兩個參將死得太快,對幾個偏將的影響更是致命的,他們心中恐懼,手中便使不出武功,被那些義軍頭領圍住,一齊放翻。

  黃奎一見,喊一聲:「我的媽呀!」丟下自己的士卒,縱馬殺出一條血路,落荒而逃。

  士卒們見主將要逃,哪個還願抵抗,紛紛繳械投降,這一路官軍遂破。

  黃奎雖然暫時逃過一劫,但劉武揚打掉了黃奎的船隊,使得黃奎被困在幾條小河之間,亂轉了幾天,也跑不出去,被百姓發現告發,劉武揚親自去拿住,斬了首級。

  劉武揚大落全勝,率全隊向西來助單飆。

  不知單飆這一路勝負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