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陶秀英叢馬飛奔南城門,要盡快逃離京城是非之地。
猛然一騎戰馬橫在面前,馬上一員女將,正是長公主馮小玉。
「陶秀英,你作下這樣驚天大事,還想跑麼?」馮小玉道。
「公主在上,秀英作下甚事?」
「你借修造鑒台之機,暗埋炸藥,將開國老臣一百餘人活活燒死,你還敢抵賴麼?」
「秀英不曾作下這樣惡事,公主不可屈賴好人。」
「屈賴好人?修台的是你,佈置宴席的是你,還有哪個能作這樣事?你說不是你所為,為何你丟下眾人獨自離席?你說不是你所為,為何你剛剛離開,那鑒台就爆炸失火?你說不是你所為,為何不去救火,反而喬裝出逃?」
陶秀英現在才知道什麼叫越描越黑,只得詭稱道:「公主,我在救火現場,發現人影一閃,似是那道人吳真子,忽然明白,這都是吳真子設計所為,我才要叫人將他捉住,他看見我便走了,我只得尋了匹馬追來,為了怕他認出我來,這才換了衣服,方纔那妖道已從這裡跑了,若不是公主攔住我,怕那妖道已被捉住了。」
「哼!一派胡言。來人,去城門上問問,可有道人出城?」
少時,問話的回來:「稟公主,今日沒有道人出城。」
「陶秀英,你有何話說。」
「這個……」陶秀英一想,什麼話說了也沒用,逃命要緊,便把手一指:「兀那不是妖道吳真子麼?」
趁馮小玉一回頭,陶秀英掉轉馬頭,向西便跑。
「好個陶秀英,看你還能跑到天邊!」馮小玉在後緊緊追趕。
跑到西城門,見城門已閉,陶秀英又只得向北跑,跑到北城,城門也閉,再要跑時,那馬可就跑不動了,好在馮小玉的馬應該也跑不動了,陶秀英盡量打著馬向東邊跑,跑到東城門時,見馮小玉換了一匹馬攔在面前。
陶秀英知道跑不掉了,但看見這邊城門沒關,只得走一步說一步,把馬一夾,向馮小玉衝來,想從她身邊硬衝過去。
可惜陶秀英雖然足智多謀,卻沒有學過武藝。兩馬一錯鐙之際,馮小玉已然把手一伸,抓住她腰間絲絛,一扯便扯過馬來,橫擔在馬背之上笑道:「陶秀英,量你也逃不出我手心兒。」
「哼哼,馮小玉,休以為我不知這鑒台大火是你與那祁後所為,此時休想推在我的頭上!」
「那就看吧。」
陶秀英被馮小玉按在馬背上,擒回城中,直奔午門,此時大火仍在燃燒,再不可能有人逃生。
午朝門前,祁皇后和眾官眷正在那裡看火,其中大部分官眷都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馮小玉來到跟前,把陶秀英丟在地上,向祁後稟道:「稟娘娘,放火的賊人拿到。」
那些官眷一聽,不由分說,一齊撲上來,要把陶秀英撕成碎片,兩邊侍衛上前盡力護住,仍被扯破了衣服,抓破了皮肉。
陶秀英淚流滿面,只呼冤枉。
眾女眷見打不到陶秀英,一齊向祁後跪下道:「娘娘,您可要給我們作主哇!決不能輕饒了這個賤人!」
祁後叫眾人都起來道:「各位愛卿聽了。這樣滔天大罪,非同小可,需要細細審出口供,到時哀家必給你們一個交待。」又道:「馮小玉聽旨。」
「兒臣在。」
「你將這陶秀英帶回公主府,與我細細審來。」
「遵旨。」
兩邊侍衛把陶秀英拖起來,使繩子五花大綁了,左右架著,向公主府而來。兩邊百姓聽說陶秀英用炸藥炸死了百名老臣,都在那裡指指點點,罵聲不絕。
陶秀英此時只有含淚喊道:「各位父老,秀英冤枉!這都是祁皇后與馮小玉這個賤人定下的奸計呀!」馮小玉聽了,怒不可扼,叫把陶秀英腳上的舊鞋脫了,扒下白布襪子,塞在她嘴裡。
陶秀英此時就算是冤深似海,也無處辨白了。
到了公主府,馮小玉即刻升堂,命把陶秀英帶上堂來。
那陶秀英怎肯招認,馮小玉命將拶子取來,夾了陶秀英兩隻玉手,叫一聲「收!」
把個陶秀英疼的大汗淋漓,慘叫不絕,卻不肯招,又收兩收,把兩隻杏眼一翻,昏死堂上。
把冷水來潑醒了,馮小玉喝道:「招是不招?」
「無罪,無招!」陶秀英知道,到這裡是死定了,不過她寧可被活活打死,也不肯被當作佞臣逆子凌遲市上。
「好說,大刑侍候。」
不一時夾根拿到,兩旁邊把秀英褲腿捋到膝蓋,兩條細白小腿放入夾棍,收了一收。
「啊——」那陶秀英一聲慘叫,把眼一翻,又昏過去。
再次潑醒,復收一次,再次昏死,仍然不肯招供。
馮小玉見此刑也不得招,便叫取火盆來用。
那火盆是一個銅鑄的大甕,有三個腳,倒像是鼎。把人放在甕中,下面點火,慢慢燒烤熬練,十分殘酷。一旁有貼身太監低聲道:「娘娘,不可用此刑。」
「為何?」
「陶秀英是個弱女子,不似那武將皮糙肉厚,放在甕中,只怕口供未到,卻烤化了,反為不美。」
「依你之計。」
「奴才有三道刑法可用。」
「速速講來。」
不知那小太監道出什麼刑罰,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