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女將 第六十三回——史文龍打破偷襲夢,韓素梅含憤攻南陽

  卻說豐子俊兄妹在南陽北,偷攀懸崖,韓素梅在下邊看著,眼見兩人距崖頂只有一丈多遠,勝利在望,韓素梅欣喜苦狂,急忙吩咐手下:「快快備好繩子。」

  「哎呀!」一群人正在欣喜之時,兵卒忽然一聲驚呼,韓素梅一看,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崖頂上現出一哨人馬,各執刀槍弓箭,為首一員大將,正是南陽侯史文龍。

  只見他把手中兵刃一揮,兩名小校便各執一根丈八長竿從崖頂順將下來。

  豐子俊兄妹一心只在攀爬上,聽得山下驚叫,方才抬頭觀看,只見兩根長竿已經伸到了自己的眼前,每根竹竿的下端掛著一個帶活結的繩子套,直向頭項套來。

  豐美玉此時剛剛換了手,一腳懸空,想躲之時,手卻不敢鬆開,眼睜睜看著那繩子套上了自己的脖子,活結一抽便緊了,像是拴住了一頭母鱉。上面人輕輕一拉,繩子套就緊緊勒住她的咽喉。

  「套住了。快點兒爬上來,別耍花樣。」上面的軍卒喊道。

  豐子俊此時兩腳和左手正有支撐點,右手空閒出來,急忙把那繩套亂撥,不肯被套中。但當上面再放下另幾根竹竿,幾個繩套前後夾擊的時候,豐子俊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絕境。他大喝一聲:「妹子,死了吧,免得受辱!」又道:「主公,子俊此番盡忠了。」把手一鬆,自崖頂倒撞下來。

  韓素梅「啊呀」一聲,疼得一跤跌在馬下,兩邊女兵過來,劃拉前心,拍打後背,終於將她喚醒。

  「豐將軍啊。」韓素梅一邊大哭,一邊向崖上看去,只見豐美玉正吊在半空掙扎。

  原來美玉發現自己受制於人時,第一個反應是求生,所以繩子向上一拉,她便只能順從地繼續向上攀登,但當她聽到哥哥的喊聲時,才忽然想到女將落到敵人手裡會有什麼下場。

  一想到那無邊的恥辱,豐美玉也一咬牙一狠心,用力向上一縱,鬆了手腳,任自己吊在繩子上。

  那繩子本是抓在崖上軍卒的手裡,為的是方便向上拉,他們並沒有想到豐美玉會自盡,所以繩子抓得並不太牢,豐美玉的身子藉著向上的一跳之勢,再向下落時,力量比其體重大了不少,又來得突然,軍卒手裡的繩子便鬆脫了,美玉如斷線風箏般直向山下墜去。

  幾個兵卒們一見不好,急忙去抓繩子,豐美玉下墜的衝力仍在,把他們拖得向山崖邊滑去。史文龍一見,急忙一個箭步躥過去,抓住繩子的後部,往一塊山石上一兜,用力拉住,這才止住了下滑,此時豐美玉已然下墜了二十幾丈,到了半山腰。

  倘若那繩子原本就拴在石頭上,豐美玉的脖子只怕早就拉斷,若是兵卒們早些抓緊繩子,也能及時把她拖上崖頂,尚能救活。可憐豐美玉,繩子被幾個兵卒拖著緩衝了一下,沒有足夠的衝力拉斷頸椎,只是勒得窒息了,極大的痛苦向她襲來,憋得她狂亂掙扎起來。

  史文龍急命兵卒把美玉拖上來,但二、三十丈長的繩子要想快些拉上來也不甚容易,豐美玉就只在半空中掙扎,待拉上崖頂,只剩了半口氣。只見她的臉憋得發黑,眼睛凸出,舌頭吐出老長,褲子從褲襠到靴子濕了一大片,臭氣薰天,乃是在垂死掙扎的之時失禁所致。

  兵卒們不待史文龍吩咐,早把美玉的衣裳鞋襪一齊剝下來,現出精赤條條一個玉體來,兩顆粉粉的乳尖,一從漆黑的羞毛。雖然算不上窈窕淑女,但那一身雪肌,兩塊粉臀,卻也細嫩動人。打開兩腿,果然一脬黃軟的糞便都夾在雪白的屁股中間,粘滿大腿後面。

  史文龍命用她自己的衣服把她的屁股擦乾了,再尋了兩截樹枝,一根塞在後竅裡,一根塞在陰門兒裡,然後一人抓手,一人抓腳,悠蕩起來,自崖項直向下面的人群中丟將下去。

  韓素梅眼睜睜看著豐美玉一邊掙扎著一邊被拖上懸崖,知道她有死無生,又把眼向崖底下看,見地上血肉模糊的一灘肉泥,知道是豐子俊,忙叫軍卒去收殮,已是跌得全身骨頭寸斷,不成人形了。

  少時,聽得崖頂上傳來敵兵敵將的大笑之聲,抬頭再望,只見精赤條條一個女人身子又翻滾著掉下來,知道是豐美玉。

  那崖高四十餘丈,一個人掉下來該有多大衝力,不論落在哪個頭上,怕不也砸個骨斷筋折?兵卒們嚇得四散奔逃。眼睜睜看著豐美玉落在一匹戰馬上,「啪」

  地一聲爆響,把那戰馬活活砸斷了兩截。

  再看美玉時,也被攔腰扯為兩段,人和馬的五臟都流在一處,血肉模糊,難分彼此,好不淒慘。

  眼見一個屢立功勳的少年女將,轉眼變成一灘肉泥,還被人家剝了衣服,羞辱下處,把個韓素梅氣得再一次昏死過去。

  史文龍如何出現在懸崖頂上的呢?這都賴史文龍和鳳翎兩個細心。

  史文龍善用暗器,在男人中是個細心之人,偏偏又加上一個鳳翎。這兩個人歷戰陣無數,經驗老到,哪裡會輕易讓人鑽了空子。

  史文龍赴南陽侯任上時,便加高加固了關北城牆。

  韓素梅攻城半月,未得便宜,臨時停止了攻擊,這讓關中稍稍喘了口氣,不過鳳翎心裡並不踏實,每日派人打探韓素梅的動靜,為了能看到她營中的情況,特地找到當地獵人和藥工尋找適宜的地點,結果發現了那一處懸崖。

  若是別人,也許不會對這處峭壁引起注意,偏偏是被鳳翎看到了,這個地方不只可以看見韓素梅的大營,而且鳳翎還知道王稟正手下有兩個攀爬高手。

  所以,鳳翎每天派人到這崖上放哨,一方面監視韓素梅營中動靜,一方面防止有人攀巖而上,這一日,暗哨發現了韓素梅帶人在崖下觀察地形,便忙向鳳翎和史文龍報信。

  史文龍和鳳翎聽報,心中大喜,兩個計議已定,決定鳳翎和史文龍輪流守城,剩下的一個便去崖上埋伏,豐子俊兄妹攀巖這日,正是史文龍在此設伏,把兩兄妹迎了個正著。

  韓素梅被部下救醒,仍淚流不止,命把兩兄妹屍首用布包了,回到大營厚葬,全營舉哀不提。

  喪儀已過,韓素梅憤怒難平,命所部日夜攻打,務必取下南陽關。

  這命令一傳,可苦煞了雙方士卒,連著一月,喊殺之聲徹夜不住,號炮震天,關城之下,死屍枕藉,惡臭沖天。

  不過,畢竟這裡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吃虧多的還是韓素梅,每日都有偏將以下的將官死傷,士卒損失更多,韓素梅心急如焚。

  這日一早,正在準備攻城,忽聽關裡號炮連天,韓素梅知道是關中人要出馬臨敵了。

  王家兵將攻城一月,損失慘重,人家始終閉關嚴守,現在有人要出戰,他們正求之不得呢。韓素梅急忙止住攻城的兵將,在關外列陣。

  不多時,只見城門大開,吊橋落下,從關內殺出一哨人馬,約有四、五千人,為首一男一女兩員小將,都在十六、七歲上,騎的都是白馬,使的都是亮銀槍,背後都是一面素白緞將旗,寫的都是斗大的「水」字,兩人面目姣好,就如一對金童玉女一般。

  徐家將韓素梅大都見過,這兩個新人卻不曾見。

  兩陣對圓,對面的女將挺槍出馬來到陣中,打個稟手問道:「哪位是韓素梅韓副帥?」

  「本帥便是,女將通名。」

  「在下是南陽關的督糧官水玉女是也,今日押糧到此,奉我家史侯爺之命,特來迎戰韓副帥,韓副帥請了。」

  「水將軍請了。水將軍如今是何官職?」

  「副將。」

  「我乃副帥,你才是個副將,便敢向我討戰,不怕死麼?」

  「韓副帥出道早,積戰功而得此職位,末將方纔出道,一仗未打,得個副將已經不錯了,卻與武藝無關。早聽說韓副帥武藝高強,末將心中只是不服,正要惦量惦量,不知韓副帥可肯賜教否?」

  「你年紀輕輕,大言不慚,我若贏你,不算本事。眾位將軍,哪個願替本帥走一遍,擒了這個不知深淺的丫頭?」

  「末將願往。」背後早有一將飛出,乃是副將彭喜。

  這彭喜二十七、八歲,生就一張玉面,騎一匹桃花馬,使一條爛銀槍,最好女色,是王稟正營中有名的花將軍,如今一看對面是位年輕美貌的女將,心中不由發癢,忙挺槍出馬,想要把水玉女走馬活擒。

  韓素梅見是彭喜,知他毛病,不由一皺眉,卻又不便阻攔,只得說道:「彭將軍小心了。」

  「料也無妨。」

  彭喜一馬飛出,來到陣中,看著對面的水玉女,怎麼看怎麼愛,口中道:「美人兒,本將軍前來會你,你要小心了,不要被我傷了你的玉面。」

  水玉女一見來人,心生厭惡,道:「來將通名。我槍下不死無名之鬼。」

  「本將軍彭喜是也。小美人兒,快快下馬投降,給本將軍作個小妾,保你榮華富貴,受用不盡。」

  「呸!狂徒,姑娘若不給你點兒厲害看看,也不知道天外有天。你聽著,我要一連扎你三槍,一槍紮在大腿上,要深三寸,一槍紮在胳膊上,要深兩寸,一槍紮在後背,要深一寸,深一分淺一分算我學藝不精,看槍!」

  水玉女因為討厭彭喜,所以上來就想給他個下馬威,這一槍直奔他的小肚子扎來。

  「啊喲,好厲害。」

  彭喜一看對方的槍來得真快,才知道不是好相與,急忙閃身躲過,使槍來迎,這一交上手才知道與人家差得遠呢。水玉女一條槍如怪蟒一般,左搖右擺,雖然只在他下三路進招,卻把他弄了個手忙腳亂,不過三合,便一槍向小肚子捅來。

  彭喜是個好色之徒,命沒了不要緊,那玩意兒要是中了槍可不得了,急忙向旁一閃,躲開了小腹,大腿上卻中了一槍,深達腿骨,正好三寸。

  彭喜害疼,「啊呀」一聲驚叫,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第二槍又奔前心扎來,嚇得他一閃身,那一槍紮在胳膊上,正是兩寸。

  「乖乖不得了,」可把彭喜嚇著了,知道打不過人家,撥馬便跑,才轉過身去,肩胛處又中一槍,卻是紮了一寸深。

  彭喜此時顧不上發情了,顧命要緊,把槍一丟,抱頭逃回本陣,狼狽已極。

  水玉女卻不追趕,只道:「韓副帥,這等無用角色,還是不要派了吧,免得出醜。」

  韓素梅這次看明白了,人家是真有本事,如果不是人家手下留情,不要說要彭喜的命,就是想要他的命根子,他想不給都沒門兒。

  「什麼時候徐有亮手下出了這樣狠角色?看來,非得本帥親自出馬了。」

  想到此,韓素梅把馬一提,走出陣來。

  不知兩員女將交手,誰勝誰負,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