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女將 第六十九回——王俊辱屍兩軍陣,岳靈撞柱王家營

  卻說花榮,也點了兩萬人馬,領著全營眾將出營臨敵。

  進兵十里,到了約定的地點,見王俊已然列陣相候。

  花榮也命兵丁列開陣式,兩陣對圓,這才率眾將自旗門後緩韁而出,閃目向對面觀看。見旗門下三員大將,正是王俊、王銀屏和王小嬌,再往身後看,男女副將和偏將、牙將一群,除了當初跟著進兵業城的,多數都不認識,因為太過年輕了。

  花榮提馬出陣,向對面拱手道:「王侯爺,花榮這廂有禮了。」

  王俊向對面一看,見旗門下端坐著一位少年女元帥,跨下桃花馬,使一條蟠龍金槍,可不正是自己妹妹的帳前小校花榮麼。再看她身後,除了秦菊之外,又多了兩員年輕的女將,都是西域人的模樣,二十歲上下,金髮藍眼,身材修長,跨下高頭大馬,手使彎刀,另一種美貌。再往隊中看,也有不少副將、偏將之類,其中也有西域人物。

  王俊正要過去答話,王銀屏搶先把馬一提,走入陣中道:「免了,你可是花榮?你不是我帳下小校麼?為何不辭而別,到了馮慶手下當差呀?」

  「好叫王將軍得知,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馮王爺對花榮有知遇之恩,他讓我掛元帥之印,替天行道,難道有什麼不對麼?」

  「你本是我的手下,不辭而別改侍他人,豈不是背信棄義,背主求榮麼?」

  「王將軍。花榮曾在你帳下效命不錯,不過,花榮並非賣身於你。俗話說得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又道:良臣擇主而侍,良禽擇木而棲。若不求飛黃騰達,花榮何必出生入死。想當初在將軍營中,花榮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王將軍嫉賢妨能,每每報功之時,便將花榮的功勞全都劃在自己名下,你倒是愧也不愧?!你靠了令尊蔭庇,靠了花榮這樣的小卒賣命,方才替自己撈上一個侯爵,而花榮卻每日象狗一般聽你呼來喝去,你捫心自問,愧也不愧?!如今你又有何面目在這裡對花榮說三道四?!」

  「好個大膽的奴才,本侯的爵位,乃是自己鏖戰沙場,一刀一槍拚命而來,你不過一員小校,有何功勞,敢向本侯說項?」

  「你自己鏖戰沙場?那我問你,當初烏裡四姐妹刺殺業國公時,是用哪個的主意捉住刺客烏裡花?破西亭之時,又是哪個槍挑戚叔言?此事皆有馮王爺親見,你卻貪功冒賞,如今有何話講?」

  「大膽奴才,你伶牙利齒,羞辱舊主,真真氣死我也!」王銀屏被人家當眾揭了瘡疤,惱羞成怒,就要動手。

  王俊知道,妹妹如今動了真氣,動起手來只怕是要吃虧,所以忙把她喊住:「妹妹不要與她多說,且回本陣,讓為兄與她理論。」

  王銀屏心中著惱,但主將是王俊,也無辦法,只得把馬頭圈住道:「小奴才,若不是我家兄長將令,今日定要叫你血濺當場。」說完,打馬回陣道:「兄長,我正要挑了這個賤人,為何召我回來?」

  「妹子何必與她計較?這等事,多說無益,依我之見,不若先用些計謀,煞煞她的威風,擾亂她的心智,那裡再與她相爭,便多了兩分把握。」

  「兄長計將安出?」

  「你看我的。」王俊自己提馬陣前道:「花榮,王侯爺今日也不與你徒費口舌,只想勸你一句,你家馮王爺兵不過四十萬,大將不過五、六員,敢同天兵相抗?我看你還是快快回兵白虎關,告訴你家王爺,讓他自求多福,莫管閒事,不然……」

  「不然怎樣?」

  「朝廷大兵到時,玉石俱焚。」

  「王侯爺休說大話,拿出個真本事來我看。」

  「花元帥,本侯爺向不喜與人爭辯,只要事實說話。本侯爺今天要送你幾樣東西。來呀,抬過來。」

  花榮看時,只見自對面門旗後面,走出幾輛單駕馬車,上面用白布蒙著什麼東西,每車一個小校牽著馬,直望陣中走來。

  「花將軍請看。」候車行得切近,王俊詭笑一聲,小校則把白布一扯扯些下去。

  花榮看時,只見幾輛車上各放著幾具女屍,其中一輛車上放著一把高腳椅,椅上端坐著一具女屍,那女屍一絲不掛,雙臂反綁於椅背,兩腿分綁於椅腳,叉著兩條大腿,肚子上一個大窟窿,一小段腸子露在外面,已經變成了干的。再看那女屍,長髮遮臉,玉首低垂,肌膚微皺,色澤微褐,滿身白霜。

  「花將軍,可認識此女麼?」王俊使手中的方天畫戟的戟桿把那女屍的頭向上一挑,花榮一看,原來是女將柳竹。

  光著身子的女兵女將屍體,花榮已經在隨王稟正進業城監國的途中見過,不足為奇,況且她是元帥,雖然心中震撼悲切,卻不能在臉上露出來:「難得王侯爺如此用心,還送我家柳將軍一輛車,花某在此多謝了。來人,接車!」

  王俊聽了一愣,一看花榮表情依舊,紅也不紅,心想這花榮實在不愧元帥之才,不由心中暗怨自己的妹妹,都為她心胸狹窄,不然這樣一員大將,也不會被別個挖了去。

  自花榮陣中,立刻跑出幾員小校到了陣中,每人拉起一匹馬,飛快地跑回本陣。

  「啊!」花榮正要繼續說話,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驚呼,而王俊的臉上也現出一絲不易查覺的陰笑。

  花榮回頭一看,臉上雖然平靜,心中卻是怒火填膺。

  原來那馬車拉回陣中,幾個女兵急忙過去,用自己的披風給那些女兵的裸屍蓋上,又去解開柳竹的繩子,待要將柳竹放平時,那椅子卻隨著柳竹的身子離了地。細看方知,原來椅面上立著釘了兒臂般兩個大木橛子,一根插在後門,一根插在牝戶,直把那些女兵羞得面通紅。

  「王侯爺,你倒是真有心啊!還替我家柳將軍添個主心骨。」花榮平靜地說道。

  王俊本以為得計,見花榮如此說,知道這一招又沒有人奏效。

  一計不成,又施一計,反正王俊早有準備。

  「花將軍果然是員將才,不過,你畢竟是個女將,我看你營中美女為將者也多。王俊還有兩件禮物,專門送給花將軍,事先不知你營中還有其他女將,倉促之間未及準備,其餘幾位姑娘的禮物,本侯爺稍後命人趕製了送來。」

  「看你還能有什麼把戲可演。」花榮的冷靜實在少見,王俊心中佩服得五體投地。

  「來呀,進禮!」王俊喝一聲,陣中自然有人答應。

  只見旗門又開,又有兩輛車推出來,不過沒有用馬拉,兩輛車上都放著與柳竹坐的一模一樣的高腳椅,每把椅子上都立著一根木杵,那木杵粗如兒臂,高有二尺,上端呈尖錐狀。

  王俊道:「花將軍且稍待,待本侯爺親自替將軍備禮。」說完,圈刀回陣,自己下了馬,站到一輛車上,喝一聲:「抬過來!」

  花榮閃目看時,只見幾個小校抬了一名裸體女子前來,那女子五花大綁,腳也捆著,平躺著被抬過來。王俊伸手去,抓住那女人背後綁繩,向上一拎,便如老鷹捉小雞一般把女人拎在手裡,腳朝下放在車上。

  花榮仔細看時,原來是先鋒官岳靈。

  「岳將軍,這是怎麼了?」花榮急道。

  「元帥,岳靈悔不聽元帥之言,中了王俊詭計,敗軍辱師,罪不容赦,如今只圖一死,元帥切莫以我為念哪!」岳靈說著,不由痛哭失聲。

  「王俊,快快放了我家先鋒官,還則罷了,不然,本帥要踏平你的營地,殺你的片甲不留!」花榮喝道。

  「花將軍,我還以為你真的是油鹽不進呢,這回怕了吧?放她不難,只要你撤回白虎關外,叫你家馮千歲寫上一篇奏折,自來業城向皇上請罪,我便奏請聖上,免了岳靈的死罪。」

  「元帥,不可呀!岳靈有負千歲重托,死便死了,切不可向賊人低頭哇!」

  岳靈喊著。

  王俊身高臂長,而且臂力甚大,他把岳靈一手手拎在眼前,另一隻手解了她腿上的繩子,然後一手抓著她背後的繩子,另一手抓住她的一條腿抬起來,現出兩腿間一叢黑毛。

  他把她拎至那椅子上方,把她的陰戶向木樁的頂端放下。

  「好你個下流的王俊,本帥定把你千刀萬剮?!」花榮氣著柳眉倒豎,一抖手中槍,便向對面陣中衝來。

  王銀屏一見,催馬出來攔截,這一回不用說話,伸手便打將起來。

  花榮一尺都在岳靈身上,不願與王銀屏糾纏,但心緒有些煩亂,武功便打了折扣,反被王銀屏逼得團團亂轉。

  花榮陣中那兩個西域女將看見,也一齊出馬趕來,又被王小嬌和呼延鳳截住。

  眼看著王俊已經把岳靈的牝戶套在那巨杵之上,提起放下,提起放下,上上下下弄著,只把花榮等幾員女將羞得面紅耳赤,急切間卻殺不進去,只氣得哇哇暴叫。

  岳靈是如何被王俊帶到這裡的呢?

  原來自那日用計擒了岳靈,挑了柳竹之後,王俊便已有了利用她們來打擊花榮士氣的打算。

  他命手下兵丁,且把柳竹和能找到的馮軍女兵的屍身收拾起來,都剝盡了衣裳,使鹽醃了以防腐壞,又畫了圖樣,命人打造那種高腳椅,這才回到寢帳,命把岳靈帶來。

  只見岳靈,因為去了盔甲,所以身上只穿著裡面的衣服,被繩子捆了雙臂,又在身前交叉後攔腰一捆,將高聳的胸乳勒將出來,腰肢也顯得格外纖細,把個王俊看得慾火中燒。

  岳靈見了王俊,立而不跪。

  王俊並不惱怒,道:「岳將軍武藝高強,為人忠義,王俊佩服。不過,你替馮慶征戰,抗拒天兵,實在不智。須知我乃是替朝遷效命,替天行道,你與我開兵見仗,是謀逆造反,理當凌遲,你這豈非糊塗麼?」

  「哼!說什麼替天行道,誰不知你父挾天子以令諸侯,借朝廷之口,想併吞天下。」

  「就算如此吧,難道你看不出來,大真氣數已盡,天子年幼無知,天下早晚性王。岳將軍當看清形勢,莫要糊塗。岳將軍年輕美貌,武藝高強,王俊一見,便心生愛憐。人生在世,不過榮華富貴,女人在世,不過終身有靠。如今既然到了我營中,不如棄了那反叛的馮慶,嫁我為妻,等打下天下,我便是王爺,你便是王妃,卻不是好?」

  「哼!王稟正心胸狹窄,又娶妖女趙蟬為妾,天下要能姓王,除非太陽西出。

  我家馮千歲,胸懷大志,任賢用能,又愛民如子,天下早晚屬他,岳靈怎肯棄明投暗?「

  王俊耐住性子,遊說半晌,費盡唇舌,說得口乾舌燥,終不能說服岳靈,不由心生惱恨:「岳將軍,不管馮慶是明也罷,是暗也罷,只要天下一日不定,歸屬便一日不清,此時說來尚遠。不過,岳將軍如今在本侯之手,卻是眼前要緊之事。俗話說得好:在人矮簷下,哪能不低頭,你如今為我所擒,生死只在本侯的手裡。你若應了我,便可饒你不死,還可享榮華富貴,你若不應,只怕難逃一死。」

  「為將者,死則死爾,怕些什麼?」

  「自然不會讓你死個痛快,雖然你不肯從我,難道我便得不到你的身子麼?」

  「王俊,岳靈乃是皇上欽封的侯爵,你敢壞我名節?」

  「哼哼,你的侯爵還不是家父奏明聖上所封,家父想讓你作侯爵,便叫你作侯爵,想撤了你的封號,使撤了你的封號,哪個敢說半個不字。我勸你還是識些時務,從了本侯,不然,我叫你死也無臉去見你岳家的列祖列宗。」

  「王俊,你敢動我的身子,死也不與你干休!」

  「哼哼,便動了你又如何?」

  王俊說著,便要向前。岳靈一見,知道難保名節,想求個一死,望定帳逢柱上一頭撞去。

  只聽轟然一聲,撞個正著。

  不知岳靈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