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驢一看,說話那人是自己身邊的那個道士,年紀四十多歲,黑紅的臉,留著一把山羊鬍子,身穿杏黃道袍。
老道站起來對小驢說:「想看你斧子的就是我,我很想知道它是不是傳說中的盤古開天用的那一把。」
小驢笑了笑站起來,一拱手說:「請問道長道號?」
老道打了個稽首,說道:「貧道是有德。」
小驢聽了想笑,心說,這跟積德那個牛鼻子名字差不多少,是不是他們一家的。如果他們是一家人,這事就好辦多了。
小驢望了一眼上坐的王中林,說道:「請問王寨主,是不是我把神斧給這位有德道長看了,你就將青鳳小姐放了。」
王中林搖頭道:「哪有那麼容易的?現在說放為時還早,我們還有好多話跟你說呢。」
有德對小驢說:「張小驢,青鳳的事你不用急,你要肯合作的話,青鳳那丫頭的事包在貧道身上。」
小驢將目光移到他身上,說道:「先謝謝道長,不知道要怎麼樣合作,你們才肯放人呢?」
有德說道:「這也簡單,你如果想救那丫頭,首先你把斧子拿給我看。如果我確認它就是那把神斧的話,你把它送給我,我就求王寨主放了那丫頭。」
小驢試探著問:「如果我不肯把斧子給你看呢?或者看了不送給你呢?」
有德很老練地笑笑,說道:「那咱們也可以合作,就看你答應不答應了。」
小驢問道:「道長,這話又怎麼講?」
有德解釋說道:「如果你不肯送斧子給我,你又想救那丫頭,那麼也有個辦法,就怕你不願意了。」
小驢說道:「道長說來聽聽。」
有德胸有成竹地說:「那就跟我們比試吧,如果你輸了,你將神斧交給我,然後你乖乖地走人。如果你贏了,我們就將青鳳送給你,讓你們安全離開,你看怎麼樣?」
小驢低頭想想,讓我一聲不響地將斧子給人,我絕對是不肯的。我張小驢好歹也算個人物,怎麼能那麼老實地交出兵刃,讓人知道,我還怎麼在外邊混呢?青鳳是一定要救的,答應他們比試吧,只怕自己沒那麼大本事。真要是輸了,我可怎麼辦?真的要乖乖地離去,讓小姐任他們擺佈命運嗎?
有德見他不語,就說道:「你如果不敢比試,就拿斧子給我看,我要滿意的話,收了它就放人,這事你佔便宜的。難道一個大美女還不如一把斧子嗎?」
王中林也附和道:「如果你不救她就算了,我正要跟她拜花堂呢。」
小驢也不再猶豫了,朗聲答道:「好,我接受比試,不過你們可別耍詐呀,不然的話我不會認帳的。」
有德點頭說道:「痛快,這樣才是男子漢。王寨主已經給你看人了,你也該給我看看斧子吧。」
小驢沉吟著掏出了小斧子,伸胳膊遞給他。當有德伸手接時,小驢忽然一縮手,說道:「慢著。」
有德不解其意,問道:「怎麼了,張小驢,你後悔了嗎?」
小驢睜大眼睛說:「道長,你不會拿我斧子不還我吧?」
有德作出一臉正色,大聲道:「我有德是那樣的人嗎?如果要你的東西,也不需要用這樣不入流的手段。」
小驢想了想,說道:「好的,我相信你就是了。」
說罷,很痛快地將斧子遞給有德。有德接過東西,反來復去地看著,越看越愛,最後眼睛都直了,還貼在胸口上試試感覺。小驢見了好笑,心道,這東西有那麼好嗎?不過是一件兵刃罷了,難道它還有什麼神奇的地方嗎?
小驢在旁提醒道:「道長,怎麼樣,看夠了沒有,這是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一把?」
有德這才如夢方醒,說道:「是那把,正是盤古開天用的。」
說著指著斧刃上一點微小的傷處說:「這斧子當初沒有那麼鋒利,因此在開天時受了傷,後來經過太上老君的修補,仍然留下這一點小缺憾。」
小驢定晴看去,可不是嘛,自己雖擁有此斧多日,卻不曾發現這個特點。
旁邊的王中林見了,也過來湊熱鬧,那些坐著的眾人也來七嘴八舌地問東問西,都不相信這麼點的斧子能開天。有德道長說道:「眾位不信是不是,我跟你們講,這斧子當然不可能這麼小,它是可以變大的,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問張小驢呀。」
眾人轉過頭,都把目光集中在小驢身上。那麼多疑惑與詢問的目光簡直要把小驢給熔化了。小驢笑了笑說道:「有德道長,你看夠了吧,也該還我了吧?」
有德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這才依依不捨地遞還給小驢。
小驢接斧後也看了看,問道:「道長,這斧子不過是把兵刃,也沒有什麼神奇的,不至於讓你這麼喜愛吧?看那意思好像這斧子有什麼天大的秘密似的。」
有德嘿嘿一笑,說道:「它的好處你哪裡知道呀?恐怕連送你斧子的人都不清楚。」
小驢聽了也沒有在意,認為是有德有意這麼說罷了。
小驢手裡攥著小斧子,說道:「看也看了,說也說了,咱們現在就開始比試吧,不知道是怎麼個比試法。」
有德哈哈一笑,說道:「小驢,你好性急呀,看來對那個丫頭真是情深意重呀。好吧,咱們這就開始。」
說著瞅一眼王中林,王中林一點頭,有德就讓大家給倒地方。大家紛紛將椅子後撤到牆,讓出一個寬綽的大場子來。聚義廳眨眼之間變成一個大演武廳。
小驢拉開架勢,正要跟人比試,有德又說話了:「小驢,你不用急,我的話還沒有完。」
小驢耐著性子問道:「有話請快說吧,我還要救人呢。」
有德捋鬚一笑,說道:「只要你有本事,那丫頭就是你的,絕不會耽誤你入洞房的。」
小驢淡淡一笑,說道:「請說比試的事。」
有德臉一下變得嚴肅,說道:「咱們一共比試三場,第一場比試兵刃功夫。我可提醒你呀,刀劍無眼,要是有個死傷,自己負責。」
小驢鼓足勇氣說道:「我要是死了,只怪自己沒本事,怪不得別人。你接著說,後邊還比什麼?」
有德一笑,說道:「後邊的事等你打過第一場咱們再談。」
說著話有德向身後一招手,一個年青漢子站起走過來。
小驢一瞅他,約有二十歲吧,長得豹頭環眼,身強體壯的。腰上那把大刀比平常的大刀還長幾寸,寬幾寸呢,想必此人力氣不小。
小驢跟那人站個對面。有德介紹說:「這位山西武家莊的武勝全公子,一把大刀名揚山西。你別看他年輕,本事可相當不錯。還有一點我要提醒你,他手裡的可是寶刀,一般的兵刃碰到就完。」
小驢沖對方拱拱手,算是打了個招呼。對方沖小驢嘿嘿一笑,嗓門挺粗的。
有德說:「咱們有規定,你們兩位交手,誰能將對方打倒,或者將兵刃壓到對方的身體的要害部位,那就算勝了。聽明白沒有?」
小驢點頭。有德看了看雙方,說道:「既然沒有別的事,那麼貧道就當一把中間人。」
說著話向後退了幾步,叫道:「開始。」
小驢凝視著對方,還沒等將斧子變大,那武勝全已拔刀在手,刀鋒向外,腳下一縱,向小驢劈來。這一連串的動作快如閃電,沒等小驢看清楚呢,那刀上的寒氣已經吹來。
小驢的打鬥經驗較少,除了那五招之外,不太會閃躲。這時候實在沒法,只好迅速向旁邊轉身,雖然躲過刀鋒,身子差點倒在地上。武勝全的刀好快,不等小驢站穩,那第二刀就勢發出,橫斬小驢的中路。
小驢在將驚慌之下念起口訣,在關鍵時刻將斧子變大,斧頭朝下,擋住那人的一刀。鐺的一聲,那刀結結實實砍在斧柄上,迸出數點火星。小驢只覺手腕一震,不由大驚,想不到這人的力氣竟這般大,看來不亞於自己呀。還有一點更叫他驚奇,那刀砍在斧柄上竟然沒斷,沒飛,看來真是一把寶刀。
那武勝全見斧變成金光閃閃的大斧,也是猛然一驚,看不出來,這真是一把神斧的。那邊的有德跟旁觀者眼睛都睜得多大,這斧子太漂亮了,真是人間沒有的神物。
小驢趁對方有點發愣時,抬斧斜劈,來一招斜裡救正風聲颯颯,氣勢駭人。武勝全不敢硬接,知道人家力氣也相當大,不然不敢使這麼大的斧子。他身子後退,趁斧子走勢變低時,揮刀直捅。小驢閃步移身,揮斧向刀上砍去。他倒要試試,看這斧子能不能將刀砍斷;看它到底算不算神斧。
只聽卡嚓一聲,那刀斷為兩截。小驢大喜,斧頭朝外,向他的脖子砍去。中途又變招為力劈華山那武勝全急忙縮脖子,哪知小驢斧子改砍為劈,這下想躲都不成了,只好乖乖等死了。
在大家都驚叫失聲時,小驢心道,我跟他無冤無仇的,何必趕盡殺絕呢。想收招時已來不及了,只好雙臂一縮,人是沒砍到,卻將聚義廳的地上砍出個大坑來。磚塊土面崩起多高。
武勝全死裡逃生,冷汗都下來了。雙腿一軟,竟坐在地上。他彷彿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又回來了。
王中林見此情景,皺皺眉,向手下人擺手,就有兩個上來將他扶下去。其實他沒受一點傷,只是驚嚇過度,暫時手足不聽使喚。
小驢對有德一笑,說道:「道長,這第一局算不算我勝呀?我既沒有將他打倒,也沒有把兵刃壓在他的要害上。」
有德瞅了一眼王中林,二人交換一下意見。有德對小驢笑道:「自然是你勝了,咱們絕對公正,你可以進入第二輪了。」
小驢手拄大斧,問道:「第二局誰上來比試?」
勝過一場之後,小驢信心大增,很想多打敗幾個,顯示一下自己的實力。
有德嘿嘿一笑,朝一邊一擺手,那個和尚站起來,向這裡走來。小驢一打量和尚,三十多歲,頭上亮得像一盞大燈。五官還端正,只是太瘦了,那灰色的僧衣穿在他身上,像掛在竹竿上一樣。走動時,搖搖晃晃,像裡邊空無一物。
那和尚一臉的莊嚴,彷彿得道高僧。小驢觀察他一會兒,心道這和尚挺深沉的,想必功力深厚,本事了得,一會兒動手時可得加倍注意。乾爹提到打架時,說少林寺的武功是天下第一。我雖然有神斧相助,也不能大意。
小驢斜斧當胸,打算跟和尚全力一拼。哪知有德笑起來,那樣子象父母對一個傻里傻氣的孩子。小驢不明所以,心說,這是什麼意思。
有德向和尚一指,說:「這位和尚法名為道淺,道行卻很深。他出身少林,一會兒比試時,你可得謹慎點。」
那和尚向小驢單掌施禮,說道:「張施主好,貧僧道淺這裡有禮了。稍後比試時,還請施主多指教。」
小驢只得還禮,連稱不敢,心裡想,別說這和尚還挺有禮貌,嗯,想必真是一位得道高僧了。如果輸了,輸在這樣一位高手手裡也不冤枉。
小驢退出幾步,拉開門戶,說道:「和尚,請進招吧。」
和尚衝他一笑,又看看有德。有德嘻嘻一笑,來到兩人之間,對小驢說道:「這一局咱們不比武,比別的本事。」
小驢瞅了瞅道淺,心說,怎麼的,不比武,那派一個和尚出來幹什麼呢?難道要比打坐和唸經嗎?這本事我可比不上人家。
小驢問道:「我跟這位和尚比什麼呢?」
有德笑了幾聲,朝門外叫道:「將東西抬上來,把人叫上來。這第二局就要開始了。」
小驢見不比武,就收起斧子掛回脖子。他睜大眼睛瞅著門外,想看看有德能玩出什麼花樣來。正疑惑間,只見外邊嘍囉抬進兩張床來,每張都能睡兩個人。上邊還有褥子跟枕頭等物。
小驢更不明白了,這是幹什麼呢?難道二人比睡覺,看誰睡得久些,誰就是勝利者嗎?虧他們想得出來。
有德不等小驢再問,他已經吱聲了。他對大家一抱拳,說道:「各位弟兄,知道第二局比什麼嗎?」
大家見了這兩張床,早就有人笑出聲來。有人說道:「不是讓他們在床上比武吧?誰把床踏壞,誰就輸了。」
有人則說:「不是讓他們在床上打坐吧,誰坐久些,誰就勝吧?」
有德聽了跟王中林相視一笑,對大家說道:「弟兄們,這第二局不比別的,要比御女術。」
在場的眾人多是粗人,包括小驢在內不明白什麼叫御女術。不等有德往下解釋,門外走進兩位身穿華衣的女子。看年紀在二十五六以上,都有幾分姿色,絕對能吸引一般的男人。
二女走到床前不動,臉上都露出羞態,臉色都紅了,不敢抬頭。有德對小驢說道:「這回明白是幹什麼了嗎?」
小驢搖頭道:「道長請說得明白一些,什麼叫做御女術?」
這回王中林說話了,他從座上走下來,一邊走一邊說:「說白了,就是玩女人,就是操屄。這下你懂了吧?」
小驢這才知道什麼意思。他目光望向有德。有德解釋道:「這第二局就是比玩女人的能力。以一柱香時間為準,誰要是先射了,誰就敗了。這下你們都明白了吧?」
小驢還沒說話呢,在場的男人們都大呼小叫起來。他們做夢都想不到還有這種比試法。
小驢懂了,不由感到臉上發熱,心裡亂跳。他真想不到對方竟能玩出這種花樣來。這位和尚是出家人,竟有玩女人的本事,這也太離譜了吧?難道他是位淫僧嗎?他向那道淺看去,道淺泰然自若,像沒事人一樣。
有德叫人取來一拃多長的短香,插在一個小香爐裡。又吩咐在場的閒人們退到門外,不准觀看。這一下令大家大為不滿,都張嘴直髮牢騷。
王中林罵道:「奶奶的,有什麼好看的,快聽道長的,都給我滾出去。」
眾人沒辦法,只好向外走。多數人向外走時,目光還在那大床上,女人身上打轉著。那目光之貪婪,像要穿透女人的衣服。
屋裡只剩下六個人,即有德,王中林,小驢,道淺,以及那兩個準備伺候男人的女子。小驢忍不住問道:「這兩個女人是誰?不會是你們山寨的吧?」
王中林哈哈一笑,說道:「張小驢,你真是好艷福呀。告訴你吧,這兩個娘們是濟洲城縣官新娶的三姨太四姨太,前幾天我到濟洲城去玩,順便抓了她們回來。這兩個娘們功夫真令我一見就有點忍不住。要不是道長非得要她們過來,我還捨不得呢。」說著話眼裡露出淫光來。
有德對二女說道:「快來見過兩位爺。」
那一紅一綠的二女的向小驢跟和尚施禮。
有德指著穿紅衣的說:「這是三姨太翠紅,那個是四姨太墨綠。你們兩位就選一個吧。」
小驢睜大眼睛打量二女。三姨太生得身材豐滿,娥眉鳳目,高胸大屁股,一副發福相。她臉上有幾分憤怒與懼怕。四姨太身段苗條,細腰如柳,兩隻圓眼黑幽幽的,帶著幾分驚慌,一副惹人憐愛之態。
小驢毫不猶豫地在心裡選了四姨太。他想用自己的大棒子好好疼疼這位四姨太。濟洲城的知縣老爺貪髒枉法,魚肉百姓,民恨不小,我正好替百姓們出一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