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頓飯吃完,所有人都似有些醉意。
酒喝得都很凶,就連芸芸那小丫頭也趁機灌了了好幾杯下肚。也許真需要拿一些酒遮蓋面色,畢竟有一些事情,曖昧得無法言喻。
我喝得最多,不用酒快點染紅自己的臉,說不定哪一分鐘,誰的一道曖昧眼神,就可以讓我羞得無地自容。
我居然很害羞,恐怕很多人都不會相信,但畢竟還是羞了。
瑩瑩也陪我喝,同時大力拉了小姨和梅姨下水,最後已經沒有人擔心喝醉,幾瓶酒飛快就倒空了。
談話漸漸恢復成了以往家宴時的氣氛,我終於也有勇氣偶爾插上一兩句笑話。
一些事情,不動聲色地消化在一杯杯紅酒裡。一些溫馨,淡淡升起。
席間芸芸叫我姐夫,瑩瑩說聽不慣。
「還是叫哥好聽,已經叫了那麼久,突然改口感覺像在叫一個不相干的人。」
芸芸稍微猶豫了一下,下次叫我,又開始叫哥。
彷彿每個人都重新找回了自己的位置。
走出海鮮城,小姨說帶芸芸去梅姨家,問我和瑩瑩準備幹什麼。
我本來想先回自己家,向瑩瑩匯報一下上午激烈的場面博取她的一笑,順便瞭解一下瑩瑩偷聽時的心情。可是瑩瑩對小姨說,先跟我去公司看看。
真想不通這個時候,她要去公司幹什麼。
在公司看見玉兒,簡單介紹了一下,領瑩瑩去了辦公室。
忽然明白,這次來公司,瑩瑩的目的就是看一眼玉兒。我電話裡隨口叫出的名字,還是牽動了瑩瑩的心。
我已經半醉,酒壯英雄膽,竟然覺得問心無愧,畢竟我沒有最後奪了玉兒的清白,滔天罪行都已經犯下,這點小錯,瑩瑩更加不會計較。
拉瑩瑩坐在腿上,藉著酒意問她來公司的目的,也想順勢再解釋一下和玉兒的關係。瑩瑩沒有回答,直接問我:「她,有沒有這樣坐在你的腿上?」
咳了兩聲,又咳了兩聲。
瑩瑩不再問,輕輕歎氣:「陳重,不知道你這輩子要害多少女人。」
害?
瑩瑩說:「那個玉兒,很愛你!」
愛?
瑩瑩說:「她第一眼看見你,就傻掉了,我和她說話,她都沒有聽見。」
我連忙說:「你誤會了,她第一次見到你,以前只聽公司裡同事說起你漂亮,現在見到本人,一下子驚為天人,才發呆吧。」
瑩瑩說:「昨天見過一面,我給你打電話,她一直在遠遠看我,當時我沒心情去注意她。所以今天才想過來看看。要說漂亮,你還真有眼光,她的身材,比於晶還好。」然後又補充了一句:「脫了衣服,一定更美。」
我十分苦惱:「瑩瑩,我好怕啊。」
瑩瑩笑:「作賊的才心虛,我誇人家漂亮,你怕什麼。」
我說:「有沒有於晶好,我不知道,但是絕對沒你好。」
瑩瑩說:「看來你真是有眼無珠,告訴你,她的身材讓我覺得嫉妒。如果能看見她不穿衣服的樣子就好了。喂,能不能想點辦法?」
我連聲求饒:「你饒了我吧,老婆。我哪有什麼辦法啊,你現在好像比我都變態了。」
瑩瑩咯咯地笑:「你是用色迷迷的眼光看,我是用欣賞的眼光看,完全是兩碼事,我怎麼變態了?這件事情交給你了,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我們走吧,大情聖兼大淫魔。」
晚上瑩瑩去梅姨那裡住了一晚,不知道母女倆說了些什麼樣的悄悄話,我只知道自己很疲倦,早早就睡了。
夜裡接到瑩瑩打回家一個電話,電話裡說:「過兩天是芸芸的生日,你想一下我們送什麼禮物給她,不能再當她小孩子糊弄了,要好好地想。」
掛完電話我繼續酣睡,這類事情瑩瑩只要干預,最後都只能她拿主意,還用我亂操什麼心。
早晨起來去先去了公司,瑩瑩昨夜一定很晚才睡,不想那麼早就驚擾她的好夢。
心想:去公司看看,然後再去梅姨家找她。
沒有看見玉兒,往常她除非請假,從來沒有遲到過。
坐在沙發上愣了一會,想今天有沒有可能見不到玉兒了?竟然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有一點想她,但我不相信這是我早早跑來公司的原因。
想,也只是那麼一點點而已。
信息鈴聲響起。一看是玉兒發過來的:「陳重,寫字檯抽屜裡有寫給你的一封信,在上次放東西給你的地方,希望你能早點看到……」我拉開抽屜,厚厚的一疊信紙,女人真的很奇怪,有話不當面說,偏偏要寫信。不會是情書吧?
短信上陳總都不叫了,直接叫名字,嘿嘿,感覺她叫我名字親切多了。那麼,看看這封情書都寫了什麼內容,我很久沒接到過情書了……陳重:
我好想認真地和你道別,我好想抱著你大哭一場,然後再離開。哪怕以後的人生裡,再也沒有陳重,這兩個我曾經以為是全世界最重要的字。就讓我趴在你的的胸口,像你對我說講過的那個女孩,仰著臉一根根數清楚你的眉毛也好啊。但是我知道,那不會是我的故事。
我的故事是跪在出租車裡,為你口交。我的故事是結尾的時候了,而你的故事,還在繼續。
瑩瑩回到你身邊了吧?你的瑩瑩,可以讓你哭泣、讓你歡笑的瑩瑩。那麼請你,以後永遠幸福地微笑,我好害怕你木著臉,很久都不說一句話的樣子。
因為每次看見,我都想掉下一些眼淚。
看見你哭過兩次。一次是第一次遇見你,你帶我去酒店的路上。當時我正在恨你,深深擔心著弟弟的安危。
一個十六歲大的孩子,偷偷發了一句牢騷,你就要打落他所有的牙齒。你應該是我見過的最無法無天的一個人吧。
我本來不相信人可以無法無天,但是那天送錢給你的人我認識,他去過我上班的歌廳,我知道他本來是個警察。
就連警察聽見你要行兇的時候,都覺得天經地義,我才絕望了,原來人有時候真的很卑微。
你問我:會不會幫客人口交。我不會,可是我不敢拒絕。我相信你是我遇到過的所有人之中最壞的一個。
決心去做小姐的時候,曾經對自己發誓,如果有人逼我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我寧肯死,也要抗爭。
可是你那樣問一句,我竟然哭一下的勇氣都沒有。你很殘忍,手抓著我的頭髮,鑽心的疼。
我總在想:如果我當時崩潰了,狠狠咬下去會怎麼樣?記不清當時的滋味,一點都不會做的事情,卻希望快點讓你舒服。
然後你要接吻。原來你不止是凶殘,而且還很變態,如果不是恐懼,我當時已經要嘔吐了。
你居然想我和你接吻,喉嚨裡重重的腥味在翻滾,你仰著頭等我……最後你的淚流在了我的臉上。
我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人哭出來,自己卻可以毫無知覺,但你怪我弄濕了你的臉那一刻,我覺得有些迷惘,偷偷想其實你本來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男人我見過很多,但是你這樣的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我竟然試圖說服自己,也許,你不像我想像中的那麼壞。
去了酒店,你去洗澡,我一個人暗暗害怕,不知道應不應該陪你一起洗。
我怕你會生氣,怕你陰沉的面孔。沒有出台的經驗,但是我知道在你眼裡,我和其他小姐沒什麼兩樣,應該盡量去哄你高興。
有些東西應該永遠不會出賣的吧,或者說有些東西永遠都不願出賣。
我恨不得再跪下來求你,如果可以不賣,多少錢我都不要。但是我沒有,因為我早就知道,有些事情無論自己怎樣祈求,其實都無權做主。
心裡想:就當是被強姦吧,每天我們不都在被生活強姦著嗎?告別了處女,我可以死下心去做個正經的小姐了,可以多掙一些錢。
像那些在一起在歌廳裡上班的姐妹一樣,不再隨時都在擔心,這次坐台會不會遇到不好的客人,比如像你這樣的。
狂妄自大,傲慢無禮,凶狠殘暴,心地歹毒,凌壓弱小,仗勢欺人……這樣一個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是壞人吧?
第一次看見男人的裸體,原來不是那麼噁心……看著你線條清晰的身體,結實的胸膛,若隱若現的肌肉流動,我心中有些驚奇。
原來男人如果很美,也可以讓人看到心亂。
你甩動頭髮,水珠順著你的肩頭滾落。我忽然想,如果不是跟你出台,而是在跟你戀愛,那麼把處女給你,應該是一次快樂的經歷。
你說,你只要用一根手指輕輕一碰,就知道身邊的女孩,是不是一個處女。好厲害,傳說中的淫魔,才能達到這種境界吧。
人家說第一次會痛,我沒想過,痛對我來說不是不可忍受的事情,那些喝醉的男人,一雙雙粗魯的手,用盡力氣抓著我的乳房,我仍然能面帶微笑。
其實人都可以不怕痛,只要你不把被人觸痛的肉體,當成自己的東西。
去做小姐的第一天,我就不再把身上每一塊肉,當成是自己的。再怎麼痛,都是別人的事情。
我小心翼翼地微笑,只擔心著身上的衣服,不要被人不小心撕破了。畢竟身上的衣服再便宜,也是要自己花錢去買。
一個人在浴室裡洗澡,我胡思亂想了很多。你在外面等我,水從頭頂嘩嘩地衝下來,我無心清潔。
會有眼淚混著淋浴的水一起流過我的身體嗎?我不知道,早在很久以前,我的淚就該流乾了,這個世界相信很多東西,就是不相信眼淚。
可是,我竟然想起你的淚。一個狂妄到無法無天的男人,籍著我的親吻,嘩嘩流淚的樣子。不知道那晚,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想必很淒慘,勝過我的悲哀。
我已經不想再恨你,只因為你是嫖客,我是小姐。價錢已經談好,你不白睡白嫖,就是好客人。
而且,一個可以用手指鑒定處女的男人,對一個處女小姐來說,應該是最好的客人了,你必定會很熟練,不至於讓我痛不欲生。
三千元是我要的價錢。多兩千少兩千,其實並不重要,我們那間歌廳出台的小姐,出去一次,價錢是八百。
很多男人在等著我答應出台的那一天,如果我願意,帶我出去的男人可以排到下個月。
出淤泥而不染,只是一種騙別人的幻象,有時候也拿來騙騙自己。每次有客人商量帶自己出去,不是因為他寒酸,必是他樣子令人厭惡。
其實我一直在等一個最合適的客人,不是不賣,而是我想賣的時候,沒人買我,當有人想買,又恰逢我心情矛盾。
處女膜是最薄的一層東西,擋不住人心深處的出軌,其實我知道,我已經把自己出賣過很多次。每一次心情矛盾糾纏,懊惱追悔,都把自己出賣了一次。
你對我說,一萬。一萬塊不多,我不覺的佔你便宜,如果第一次客人要求就跟他出去,我不知道已經賺回多少個一萬。
但是你說,只買我是不是處女。無論是或不是,最後你都不碰我。當時我不敢相信,以為你在玩另一種遊戲。
強者永遠是遊戲的主宰者,我們兩個,由你主宰遊戲過程。你說找十個男人來強姦我,我很怕,怕自己雖然是處女,仍然擺脫不掉被輪姦的命運。
你之前的一切行為,都那樣變態般的失控著,如果我被輪姦才會讓你快樂,你必定不給我逃開的機會。
有那麼一秒鐘,我窺視著你的眼睛,然後我被你感動。一個男人,認真起來的樣子,原來也可以美麗得傾城。
你認真的表情,可以讓我一瞬間愛上你,只是當時我並不知道。
赤裸了身體給你檢查。聽見你說,我身體很美。聽人說過,無論是什麼人,這輩子都會有兩個天性,一是愛美,一是怕死。
這句話必定是正確的,聽見你誇,我快樂到飛翔。
其實我一直有些自卑,因為長這麼大,下面那一處,始終是潔白的。
有人說這樣的女人叫白虎,會給碰她的男人帶去厄運。之所以處女留到現在,是擔心聽見男人罵我掃把星。
我一直覺得自己不祥,少時剋死母親,今時又害父親病倒,癌症也是絕症,縱令我去做了小姐拿錢醫他,也不能再留他多活一些日子。
然而你說,我好美。誇我美的時候,你下面高高抬起。我雖是處女,但做了小姐多日,也可以瞭解,當男人如此醜惡形態,稱讚一個人美麗必定是由衷的。
被你碰觸的那一瞬間,我閉著眼睛,無比羞怯。其實和你無關,無論是你或是別人,我必然是羞怯的。
不管我是不是個小姐,那一刻我終究是第一次對男人展開雙腿的女人。何況,還有絲絲暖水,慢慢湧出。
我是處女,不代表我沒有性經驗。沒有男人碰過,不代表我自己也不去碰。
很早就做過春夢,夢境綺麗荒唐,也是這樣膩滑了雙股,引我用手指,輕輕揉弄。我也曾軟軟呻吟,嫵媚嬌啼,無數次心跳如雷,快樂到死。
我知道,那種感覺就是過來人口中的飛。
無數次飛,飛給自己,但總是幻想,被男人弄到飛的滋味,是不是更美?每個人骨子裡都有淫蕩,不在乎怎樣一付端莊皮相。
你玩弄了很久,我流出的水,順著你的手指,滴濕了床單。我很渴望你能收回自己的話,衝動一瞬間,奪取我的身體。
或許已經不算我的身體,因為它已經不再由我控制,只想你的手指永遠不會停下,讓我隨你飛一次。
若你肯騰身衝上,我必定不當你是強姦,還會合你婉轉嫵媚,膩聲助你,那些東西,在無數次自慰時候,我已經學會。
你卻終於不肯毀諾,叫醒我穿好衣裳。
男人的心總是能如鐵堅硬,縱然有過一分鐘流淚,眼淚擦去,立刻就恢復成刀槍不入的頑石,恨你縱然入去花叢無數,竟然不明白一縷女兒柔腸。
那汪情慾既然被你撩起,這具身體已經就是你的,你何必如此狠心。狠心對我,也是對你。
去公司上班,我已經很久不曾想過。月薪五千,早不再是自己渴求的東西。其實做小姐久了,就會發現,這一行原來很輕鬆,只要你弄明白規則。
台費二百,有時候只需要淺淺笑容。每個月也能拿五千,如果肯出台,收入更加成倍增長。
做職員,朝九晚五,兢兢戰戰,未必會有燈紅酒綠笙歌艷舞著自如。只要妝化濃一點,沒有人知道小姐的笑容是真的還是假的。
第二天,我還是去公司找了你,不為一份穩定收入,卻出於對你無比好奇。心裡總是很想知道,一個男人如你這般喜怒無常,隱藏在背後的會是怎樣一付真實模樣。
坐在辦公室裡的你彬彬有禮,態度謙和,認真對我說話,提醒我適應新一個環境。你的認真,讓我再度感到迷惑。那麼你去歌廳的那晚,只是偶爾脆弱?
小姐們心裡大都看不起男人,縱然慇勤陪笑,情話如潮,有時候只為圖兩張薄薄的鈔票。
瞇了眼睛讓視線沒有焦點,根本不在乎你究竟豬頭狗面或者翩翩少年。一曲唱盡,未必男人不是姐妹們的玩具。
做你助理的這個職位,是我說服自己留下來的理由。雖然辛苦一點,也會有五千元可以拿到,就算被你包了這一月,一個月之後,再對你說離開。
靠近了看你,其實你並不像感覺中那樣可怕,我知道我隨時要走,你絕不會勉強我。因為你是一個驕傲的男人,驕傲得近乎不講道理。
發現你同時很懶,一杯水,一張廢紙,都懶得自己動手,低聲使喚,無比安然。
默默圍在你身邊轉來轉去,驚奇你怎麼會被人寵慣成這個模樣,想來你身邊那些親人,一定個個愛你。
只是我並不知道,對一個人過分好奇,也會愛上他。
我不露聲色,注意著關於你的任何一個細節,抽一支煙用幾分鐘,隔多長時間再點燃下一支,我都有精心計算過。
然後我開始痛苦,為什麼你的眉眼之前,從來沒露出過真正開心的笑容呢?你的生活應該很幸福吧,高高在上,衣食無憂,人與說話,個個對你恭恭敬敬。
那麼你為什麼不笑?憂傷不幸,應該是我這種人的權利,你憑什麼不快樂?
沒見過你的妻子,只是打聽到她很漂亮。
你妻子必然是漂亮的,以你的條件,喜歡要一個什麼樣的女孩,總可以信手拈來。不敢問你,總覺得那是冒犯,而我也不夠資格。
偷偷奇怪你為什麼喜歡空當接龍這樣一個垃圾遊戲,日復一日,不覺得厭煩,我已經都看你玩厭了。
那天看見你手淫。我當時是驚呆了,退出門口還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站在門口傻傻望著你,忘記關門,只見到精液狂射,你惡狠狠瞪我,滿臉懊惱。
你這樣的男人,年少多金,手腕強硬,總以為你的手可以嫻熟剝去太多女人的內衣,沒想到還有這般用途。
其實你知道,你隨時可以要我,因為我接了你的錢。一萬元,你說是賭金,我當是貨款。
接錢的時候我很平靜,沒有拒絕,也沒有感激,那是我應得的,我說你如果要我,隨時可以拿去。
心裡給你留了最多一個月時間,一個月不要,是你自己太自大,我不會覺得對不起你。
可是你寧肯手淫。那麼你真的沒有想過要我,我誤會了你,以為你在和我玩一場遊戲,就像電腦裡那場空當接龍,你不停在玩,是你沒玩到自己想要的結局。
你終於會忍不住的,我總記得你第一眼看見我除盡遮掩,裸露身子的第一個反應。男人的JJ不會騙人,硬硬勃起的樣子雖然惡俗,卻很誠實。
你想要我的身體,遲遲不開口,只不過是你覺得這樣更加好玩。我是一直這樣認為的。
然而你真的去手淫,寧肯看著一篇不知道名稱的色文,苦苦沉浸於一場不著邊際的淫想,也不曾試圖把情慾傾洩至我的身上。
那麼我對你的懷疑,是不是一開始就錯了?
第二天,我請了一天假,去影樓拍那套寫真。曾經我會因為一件衣服貴上十元八元下不去決心,但是一萬元拿給影樓的收銀員,我沒覺得絲毫猶豫。
有時候,錢真的是種無關輕重的東西,只要手裡還有那樣一些錢,可以做著一件想做的事情。
我把自己全部都賣給你,不再有一個月或者時間上的期限,如果可以自己選擇,我希望能是一輩子。
照片拿到手裡,我羞怯地不敢大膽去看,拍照時豁出一切般的盡情,淫蕩了表情,也淫蕩了身體。
我真的讓自己下面流出許多水,沾滿手指伸出去給你看,那一時刻,我把鏡頭當成了你的眼睛。
永遠記得你稱讚我美麗時的樣子,高高舉著JJ,向我致謝。那麼就用你喜歡看見的身體,供你無數次姦淫。
我骨子裡很淫蕩,當我看見自己的照片,我才完全相信。帶了那麼長時間的無數端莊面具,原來是在騙人騙己。
給你送去光盤,我癡癡凝視你總沒有笑過的眉眼,很想開口對你說,別看那些黃色圖片和色文了,只要你喜歡,讓我怎麼樣都可以。
那晚回家我哭了,內心無比害怕和驚恐,哭聲嚇壞了放學回家的弟弟。
那晚之後,我聽你的話讓弟弟繼續讀書,隨便答應你的一句話,我都不敢毀約,不知道是因為怕你,還是想討你歡喜。
弟弟在門外用力敲我的房門。我對他說我沒事,只是忽然難受,想起了不久前剛剛去世的父親。
事實上,對父親的病情我早已麻木,人家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很殘忍,也很真實。我拚命籌錢送去醫院,最後只是在盡兒女的義務,而非再是孝心。
如果我孝,在他走之前,每日應該在床頭服侍他老人家,而非花錢請他人護理。
哭,是因為我發現,原來我已經愛上你。害怕和驚恐,因為我知道,無論有多愛,你終究不是我的白馬王子。你每日微微皺著眉頭,全然不知道。
短短一個多月,已經不用你開口叫我,我都知道你何時想抽煙,何時要喝水,抑或是咖啡。
無論我遞上煙具,水杯,或者咖啡,你從來都曾不在意,我卻多麼希望,能看見我的體貼,讓你微微笑上一次。
哭了半夜,我試著手淫,撫過自己的乳房,捏揉兩顆蓓蕾,腿兒夾緊了再鬆開,弄得自己嬌喘連連,好幻想自己的手,忽然換成你的。
偷偷想著哪一夜,你會不會看著我的照片,打一次飛機。而我,飛了不止一次,反覆想你,到天微明。
上午去到公司,聽門衛說你整夜沒有離開,你辦公室裡的燈光,天明時才熄滅。
忐忑著去見你,卻發現你面色如往常淡淡憂鬱,看不見歡喜模樣,猜測或許是自己自作多情,那光盤內容,你並未留意。
那些天,週遭事物,你很少有過關心,每日只打空當接龍。一些日常文件,都讓我代為閱讀,後來連在文件上簽字,都交給我去辦。
或許是信任,也或許根本是不願去管。你的心完全不在狀態。
我很久沒有去做事,因為心神恍惚。
助理只是你一個人的助理,你不在,公司其他人沒一人用我,而你什麼都不交代,只吩咐一聲,讓我整理一下你的電腦屏幕,就離開公司不知蹤影。
習慣了默默圍著你轉來轉去,突然失去了服務對象,本該覺得輕鬆,心卻似乎分分鐘抽緊。
原來沒有你在眼前,整個世界都失去意義。我無數次擺弄電話,卻找不出一個聽見你聲音的理由。
而那個上午,公司沒有送給我一份必須要你簽字的文件。
快下班時,才開始去整理你的電腦。開始以為,最多只要十分鐘就夠了,那份工作,如此簡單。然後,我發現那些東西,沾上了屏幕,感覺也沾滿了我的身體。
我鎖上門,心跳如雷,一件件除去自己的外衣。污漬斑斑,我看見是你留下動人情話,句句勾魂,字字纏綿。
一瞬間,我又好想與你做愛。女人都可以很淫蕩,只要安全。你的辦公室,不會有人亂闖進來,除了你自己,只有我一個人還拿有鑰匙。
於是我緩緩起舞,為你赤裸表演。我知道,就像我彷彿看見你昨夜對著屏幕擺弄JJ,你再回到這處,必定能知道我曾為你裸身起舞。
很多人不知道,女人手淫時候,是在跳一曲最艷的舞。
我親吻過你留下精液的那處屏幕,我知道你也會親吻我留給你的那條內褲。
離開之前,我把它留在你的抽屜,上面流滿我的情慾,浸透得很徹底,若你肯輕輕一攥,就會有一滴要隨時在你眼前滴落,我試驗過了。
擦去那些精液時我想:不如再為你口交。如果說第一次口交留給我的是噁心欲吐的記憶,不知不覺間,那種濃濃的腥味竟變成我最想再次品嚐的美食。
你抓著我的頭髮,一次次弄疼我,害我費好大力氣,才克制住不哭出來的淒慘一幕,似乎已變成了一幕最美的色情戲。
我好想念你那一場情慾煎熬的表演,哪怕讓我再疼得哭出來,只要你仍願意讓我的身體靠近你,我都不會後悔。用頭髮,用嘴,或者是一切。
第一次與你口交,一定弄得你很不愉快,當時我真的毫無經驗,於是我買回了性用品偷偷練習。我對你說,練習的時候我很苦,其實都在騙你。
當把一根橡膠製品當成是你的身體,一次次深入喉嚨,一次次腸胃翻滾,一次次狂嘔欲吐,都可以是快樂的。我知道我或許是瘋了,但是卻無法自拔。
你可以不把這當作是愛情,根本是一個大齡處女的性飢渴,把它和愛情聯繫在一起,玷污了那兩個美麗的字眼。所以當我跪在你的腳前,任你抓痛我的乳房。
我想:我把你當成了客人,一個買下我所有的客人,我仍是在歌廳上班的一個小姐。不過不再是金錢的交易,你的快樂,就是你付給我的小費。
最想看到的是你眉眼間微微笑一下,要開心的那種,不要那種淡淡憂傷的眼神。
目光裡沒有焦點,無論眼前晃動過去什麼,明明看得見,卻毫無感覺,像從前我在歌廳上班時的那副眉眼。
你教我說,痛了要知道叫,要學著面對過去的傷痕,無論別人怎麼傷害,自己不能傷害自己……
其實我好想對你說出同樣的話勸你,痛了就叫出來,給我聽見,縱然無力撫平你的傷口,但我會安安靜靜在你身旁陪你一起痛。我終於沒有說,因為沒有資格。但是你對我說出那些話,讓我很感動。
我也已經知道,你決定讓我來公司上班,當時真的只是為了幫我。你說過,你只幫自己喜歡的人。
當時我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需要讓你幫,也沒在意你不經意說出的喜歡那兩個字,但是現在,我真的好希望你能喜歡我。
其實你還是看不起小姐,你把小姐職業當成我的恥辱。
我知道你是對的,但還是會傷心。有些過去是抹不去的,看上去乾淨了,感覺還是髒的,騙得過眼前一瞬,騙不來一生從容面對。
那麼,就為你美麗這一瞬又聽見你讚美我的身子。只要還有一樣東西可以在你面前美麗,我就想讓它美麗到極致。你想怎樣,盡由得你放肆。
終於看見你笑,色迷迷的眼光一遍遍在我身上流連。
我想:我的努力總算有了回報,縱然這輩子在你身邊永無結果,我滅了所有妄念,只要在你憂傷時能逗得你笑,就心滿意足。
被你弄到渾身酸軟,麻了一陣,癢了一陣。水兒流出來,被你的手指弄出來的水,一點一點化開進空氣裡,我清晰嗅出了醉人的香氣。
你讚美不絕的靡靡淫語,哄得我一時開心,一時又有些意亂情迷。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我不在意。你肯說,我就閉上眼睛相信。
人得意時候就會有些忘形。坐在你的懷裡,伏在你的胸口,等了這麼久等來這片刻肌膚廝磨時刻,不由你盡情褻玩,卻不小心提起了你的妻子。
只因我一直在想:這些天你那些淡淡地憂鬱,都來自那個瑩瑩吧?為什麼這麼久,她不曾照顧過你一次!惹得你又一次哭。
又一次,因為我笨。
你讓我親吻,JJ再次頂進我的喉嚨,你俯下身子,順著我的肩頭往下摸,數過你剛才還在矢口讚美的我細細肋骨,你說它們根根都是媚骨,嫵媚誘惑。
可是你的眼淚滴在我背上,我知道你在想你的老婆。
我再怎樣美,你已經完全看不見。我好後悔,如果再給我一個單獨與你纏綿的機會,我會閉上嘴,永遠不提任何問題。我好傻,以為這樣的機會,還可以再有。
然後你說:做愛吧。
我早做好了獻身給你的準備,無數個夜晚,鎖緊了房門,練習口交的時候,自慰的時候,淫水滴打在床單,我知道,你隨時開口,我都會張開自己的身體。
等你,已經等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那一刻,我不想。
我知道,無論我身體裡流出的第一滴血有多艷,你已經根本無法看得清楚。所以當電話鈴響,我退縮了,求你先接電話。
那個電話掛斷,你抱著我陪你說話,我像剛才那樣恨不得能鑽進你心裡,你口中念來念去,卻都是你的瑩瑩。
當你停下說話,激情已經不再,我雖然焦急,也只能默默離開。我以為,只要我不離開你的身邊,終於會再有同樣的機會。
第二天我在公司見到了瑩瑩,她來公司找你,聽說你沒來上班,就打電話給你,我在一旁偷偷看她,當真玉人一般絕美,你在我面前如此誇她,確是斷無虛言。
那一瞬間我心情黯淡,知道自己再無希望,能佔你心中一寸空隙。
你沒有告訴我,你和瑩瑩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一旦她肯原諒你,你必然歡呼雀躍,那份快樂,我用盡一生的時光也不能給你。
我就想:當看到你歡笑的那天,就向你辭行。
哪知才過去一晚,我就看到了。
昨天下午,瑩瑩挽了你的胳膊,一起走進你的辦公室,你似乎喝過酒,滿臉都是幸福的紅色。
見到我笑著點頭,對我介紹她就是瑩瑩,讓你兩次在我面前痛哭的,你的,瑩瑩。
瑩瑩也微笑著衝我點頭,開口叫我的名字:「玉兒,你好!」
原來你也告訴她,這些天,你身邊有過一個玉兒。
你在瑩瑩面前提起玉兒的時候,想必已經在開心的笑了,我卻一直回憶著,你在我面前提起瑩瑩時,憂傷的淚眼。
明明一直希望看見你開心的樣子,可是為什麼第一眼看見,心忽然全碎了。真正的原因我自己也不想知道。
昨夜整夜失眠,以前失眠,我會手淫,累過飛過,不等微微汗意乾透,基本上睡意已近半酣。
昨夜我也試過,徒勞了整夜,沒遇見高潮,原來自己愛上一個人,無論他笑或者憂傷,都可以是自己心碎的借口。
清晨時給你寫信,其實不知道想說些什麼,你會看見信紙上眼淚斑駁,那是我在想你。第一次見你,你把淚印在我的臉上,無以回報,就多流了一些淚給你。
我知道我的故事已經結束,而你的故事還在繼續。可是如果有一天,我只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又有些傷心難過的時候,你會想起我嗎?
當你接到我的短信,在抽屜裡找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這個城市。
會坐上開往哪個方向去的一趟火車,就連我自己現在都不知道。但我知道發完短信,聽見火車汽笛鳴響,我會從手機裡取出SIM卡,從身邊的窗口扔出去。
當空中閃過那片金屬光澤,以後,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叫玉兒的女孩。那麼她送給你的那張光盤,或許只是淫蕩,或許也是愛你。就請你都忘了吧……玉兒,X年X月X日,最後一次想你之前……
很多事情總在不知不覺之中,給我開著這樣無聊的玩笑。
我很虔誠啊,早上起來都準備去洗禮信上帝了,他好像突然之間很關照我,一次次微笑衝我招手,怎麼忽然之間又這樣捉弄我一把?我試著去撥打玉兒的手機,電話裡提示說該用戶不在服務區。
連著撥打了幾次,終於狠狠把電話砸去對面的牆上。電話裂開,順著牆壁飛往不同的方向。
我知道電話隨時可以再買,新上市的手機有好幾款,正準備最近抽空去看一看。
可是玉兒呢?無論我再買一部怎樣性能卓越的電話,都找不回通向她的那個號碼了!
執子之手,那麼多雙美麗的小手,我好想都能抓住不放啊。
人有時會不知足,我應該很快樂了,為什麼還在貪心得到更多的東西?我現在就已經傷心難過,開始在想玉兒了。
可是,怎麼才能告訴她,我不知道。
故事只有在結尾的時候,才記起來開始,可惜當想起開始的那一幕,這故事已經是上一篇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