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很多次情濃時,瑩瑩偎依在我懷裡,用很輕聲音對我說:「這一輩子,無論發生什麼,我們兩個永遠都彼此相愛,永遠也不要分開好嗎?」我總是回答說:「好。」
瑩瑩比我小五歲,我從小看著她長大,守候了好幾年的時間,終於等到她成為我的妻子。
很多時候,翻閱著舊時的相片,重溫著瑩瑩成長的歷史,我都會微微笑起來,感覺自己很幸福。
家裡只有我一個男孩,但二人世界,是我夢想了多少年的事情,婚後我仍然堅持搬出去單住。
「天倫之樂,天倫之樂你懂不懂?」爸爸不止一次問我。
我對爸爸說:「等我們有了孩子,立刻搬回來住好不好?給我們一些時間,讓我們輕鬆一兩年。」
爸爸在市裡官居要職,托爸爸的福,我開的那家小公司經營得順順利利,漸漸已經初具規模,現在公司裡的事情,只是抽空過問一下就可以了。
我和瑩瑩有足夠的時間享受自己的生活。兩年一晃就過去了。
我們一直沒要孩子,結婚時,瑩瑩只有十八歲,改了年齡才領到的結婚證,也許是看著瑩瑩長大的緣故,我總覺得她本身都還是個孩子,怎麼可以急著生孩子呢?
瑩瑩屬於很開朗的那種女孩,也很懂事,跟我在一起,除了偶爾撒嬌才胡鬧一陣,基本上沒有和我鬧過彆扭。
我比她大,再就是因為愛,因為發自內心的疼惜,就算有點什麼也願意順著,所以婚後的這兩年,感覺和戀愛時候沒有什麼兩樣。
仍然常常挽著手出去漫步,到裝潢精美的各色店裡購物、就餐,在任何地方都旁若無人地深情相望、親密擁吻。
每隔幾天去次花店,挑一束新鮮的花插進自己家的花瓶,把即將凋謝的花束包起來,去散步前漫不經心地丟在樓下的垃圾池裡。
這種婚姻生活真的很美麗。浪漫得幾乎像種錯覺。
……
晚上同學聚會,瑩瑩單獨去了。臨走前小心翼翼地問我:「電話裡說不許帶家屬,你不介意吧?」我笑著說:「知道為什麼不讓你帶家屬參加嗎?因為你的那些同學心理不平衡,個個都嫉妒你有個這麼好的老公。」
瑩瑩彎起手指刮我的鼻子:「你真的好臭美啊。」
我說:「說錯了嗎?你那些個同學,哪一個嫁的老公有我這麼好?」
「是啊,是啊,我的老公是最好的。為了不引起大家的嫉妒,我自己去了,哦?」
本來想和她一起去,她的同學裡面,有幾個模樣還是挺不錯的,看樣子今天沒機會一見了。
我問瑩瑩:「打車去還是自己開車?」
瑩瑩說:「笨,當然開車去。」
也是,新買的甲殼蟲,不開去秀一下,多對不起那麼漂亮的車子。於是叮囑說:「注意少喝點酒,實在不能開車,打電話叫我去接你。」
瑩瑩走後,一個人在客廳呆了一會,拿著電話把玩了很久,想不出打給誰。沒有什麼想見的朋友,沒有什麼思念的人,這兩年,所有陋習整個被瑩瑩給清潔了。
婚姻是這樣的吧,老話說的:圍城,一下子就把過去都圍到了另一個世界。
那些喝不完的酒,那些泡不完的妞,那些唱不完的歌,那些數不清的情……那些年的少年輕狂,那些年的放蕩不羈,忽然遙遠得像發生在別人身上。
竟然有點懷念那一段時光。瑩瑩滿十八歲就迫不及待地把她娶進家門,現在想想,未必就是正確的。如果等兩年,甚至再等兩年,她就不再是我老婆了嗎?
十四歲和我談情,十六歲跟我做愛,一直都仰著頭看我,對我迷戀得一塌糊塗,我怕她跑到哪去?
愛情這玩意真的像酒那樣害人,一不小心就被它弄迷糊了。感慨了半天,去書房打開電腦上網。我上網沒什麼目的,天馬行空,自由飛翔。
互聯網最崇尚的不就是自由嗎?人人互聯,人人又都隔著最厚的一堵牆,不用戴面具,電腦的這一端也看不透那一端,嬉笑怒罵著的究竟是人還是一條會上網的狗。
瀏覽最多的,應該還是色文網站,少年時,一本手抄的《少女之心》騙取了我多少珍貴的精液啊。
瑩瑩曾問我:第一次究竟給了誰?我沒騙她,老老實實坦白奪去我童子之身的,不是哪個如花少女,而是一隻顫抖的手。
當時我們正在做愛,瑩瑩笑得眼淚隨著淫水一起嘩嘩地往外湧……
十一點鐘左右,我洗完澡,泡了碗麵正吃的時候,瑩瑩參加完聚會回來。她臉上浮著一層薄薄的紅暈,美麗得不可方物。我一直喜歡略帶點酒意的瑩瑩,聲音沙啞,姿容慵懶,呼吸間透出的淡淡甜意可以醉到人的心裡去。
瑩瑩的身體偎過來,我用臂膀輕輕環繞,她的腰肢一如多年之前,那樣酥嫩嬌柔不盈一握。
「聚會熱鬧嗎?」我淡淡地問。
「嗯。」瑩瑩拱在我的懷裡:「這次聚會是老同學到得最多的一次,好幾個幾年沒見的同學都來了。」
我應了一聲,注意力轉移到吃了一半的碗麵上。
瑩瑩問:「怎麼吃泡麵?」
我邊吃邊說:「一個人不想做飯,也沒心情出去吃。」
「要不要我給你做點?」
我笑笑:「不用了,泡麵就行。」
瑩瑩說:「那我去洗澡了。」
瑩瑩洗完澡出來,我已經略有些倦意,躺在床上幾乎要睡著的樣子。
瑩瑩掀開被子鬧我:「剛吃完東西不許那麼早睡覺,起來運動一會再睡。」
我懶洋洋地說:「運動什麼啊,一碗泡麵而已。」
瑩瑩大聲說:「泡麵也不行。」伸出手去捏我的鼻子。
無可奈何地坐起來,把鼻尖拱進瑩瑩的懷裡,一點一點蹭著她的乳房。
二十歲瑩瑩的身體和十六歲時給我的感覺似乎沒有什麼不同,嬌嫩而敏感,輕輕一碰就感覺有種水一樣的感覺在那個身體裡蕩漾。
也不是完全沒有變化,幾年前,瑩瑩股間那層纖細柔軟略帶淺黃色的絨毛,今天已經變得烏黑而濃密,貼近我身體的時候,不知不覺已經有種刺刺的感覺。
短短的一瞬,那團濃密帶著股熱熱的濕潤,慢慢貼緊過來,在我的大腿上緩緩蠕動。
由於是二人世界的緣故,從新婚的那一夜,每日就寢我們夫婦都是裸睡的。以前的精力真充沛啊,常常在夜裡,某一個人醒來就引發一次纏綿。
裸睡的習慣一直保持了下來。最近,我常常在想,是不是應該改一改了,畢竟結婚已經兩年了,拼了命也要做愛的勁頭適當要收斂一些了吧?
一通折騰過去,感覺自己射意漸盛。停下來探出手去床頭櫃的抽屜裡找套子。瑩瑩緊緊抱住我,不讓我離開,喉嚨裡發出悲鳴一樣的祈求:「別停,我要好了。」
只好咬緊牙關繼續衝殺,努力了半天,仍聽不到身下的瑩瑩開始胡言亂語,我有些氣餒,低聲問:「好了嗎?」
瑩瑩閉著眼睛,半張著嘴有一陣沒一陣地喘氣,感覺到我有停頓的意思,身體焦急地悸動起來,小腹一挺一挺地撞擊我的身體,用接近哭泣般的聲音低低地罵。
「操你爸,陳重。」一股熱流湧向大腦,思維出現一小段的空白,感覺到焦躁無比。
我用力壓下去,想要把瑩瑩身體裡所有的水壓出來,伏在她耳邊重重喘息:「我操你媽。」
瑩瑩在下面胡亂掙扎:「不。」
我拚命衝擊,一次一次對她說:「我操你媽……」
瑩瑩一次一次回答:「不……」
漸漸我的身體到達了即將崩潰的邊緣:「好瑩瑩,讓我操一次,好嗎?」
瑩瑩說:「不,我還沒好呢。」
我連聲求饒:「我不行了,先讓我操一次。」
心裡卻焦急無比,喘息著叫:「我操你媽。」
瑩瑩說:「我操你爸。」
我說:「好。」
瑩瑩說:「我操你爺爺。」
我說:「好。」
瑩瑩說:「我操你舅、操你叔、操你哥、操你姨夫、操你……」
我說:「我就操你媽……」
很久之後,終於聽到瑩瑩有氣無力地答應了一聲:「好。」
慾望的堤防頃刻間決堤。
這一次做愛,酣暢的程度就像以往無數次那樣,美得也像個錯覺。
從瑩瑩身上滾落,香煙在嘴角叼了很久都沒有點燃,懶洋洋的似乎連點支香煙的力氣都不再有。Zippo打火機開啟的聲音很美。瑩瑩幫我把煙點著,趴在我的胸口上輕微地喘息。
我閉著眼睛,在她屁股上拍了兩下:「去洗一洗。」
瑩瑩懶懶地伏在我身上不動:「剛洗過,不想洗了。」
我說:「剛才只顧著舒服,沒有帶套。」
瑩瑩說:「沒帶就沒帶,真懷上了就要,反正家裡人都在催我們生一個,今天我媽在電話裡還說道呢。」
我問:「你呢?現在想不想生?」
瑩瑩說:「想過,也沒有特別想,主要是再不要個孩子,回家見你爸媽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嗯」了一聲,隨手把燈熄掉。
黑暗中瑩瑩的身體依然緊緊的貼住我,輕柔的呼吸聲淡淡地在臥室裡飄散。
我閉著眼睛聆聽,心中泛起一陣一陣柔情。
人生如此,妻如瑩瑩,我應該知足了。
一支煙抽完,我說:「睡吧?」
瑩瑩的身子動了動,沒有回答。
我問:「怎麼了?」
瑩瑩說:「睡不著,我想再和你說會話。」
我說:「好。想說什麼?」
瑩瑩低聲笑:「你越來越不要臉了,陳重。」
我問她:「怎麼了?」
瑩瑩說:「怎麼現在你非要罵我才能高興啊?」
我的臉有些發紅,還好她把那些我興奮時的胡言亂語當成是在罵她,暗暗慶幸自己及時把燈熄滅,瑩瑩才看不見我這一刻的尷尬。
我低低地說:「你先罵我的。」
瑩瑩說:「我是在罵你嗎?那樣罵吃虧的好像是我吧?」
我靠!我家所有的親戚朋友在那一刻都被她一網打盡了,居然還是她吃虧?
慾望竟然又有些邪惡地蠢蠢欲動,壓低了聲音問她:「我看你當時倒好像很爽的樣子呀,如果覺得吃虧,以後不要那樣叫了。」感覺瑩瑩的身子也有些輕微地發顫。
沉默了片刻,瑩瑩說:「你不會生我的氣吧?你知道的,我高興的時候,就會有些胡言亂語。」
我小心翼翼地摟了摟她:「沒生氣,你呢,會不會生我的氣?」
瑩瑩說:「不會啊,你是我老公啊,當然怎樣高興就怎樣叫,想怎樣叫就怎樣叫。記得你以前怎麼教我的嗎?做愛的時候憋著不叫出來會損害身體的。」
我口乾舌燥,摟著瑩瑩的那只胳膊顫抖起來。
瑩瑩問:「怎麼了?」
我嘶啞著聲音說:「我想操你媽。」
瑩瑩說:「好啊,有勁你就操,我才不怕累死你呢。」
我感覺呼吸頓時變得艱難。
瑩瑩低笑起來:「說你不要臉還不承認,才罵一句就翹起來了,你操我媽,我就操你爸。」
我翻身上去,比第一次還要心急如焚。
很快聽著瑩瑩的低笑變成了喘息:「我操你家所有的男人……」
靠,這一會兒,愛誰誰。
……
然後我們倆個人都安靜下來,黑暗中,除了淡淡的呼吸聲,沒有誰再繼續說話。夫妻之間的說話和戀愛時已經不盡相同,仍然相愛,甚至比戀愛時愛戀更深。
說出的話,卻被一天一天過去的時光洗盡鉛華,漸漸變得或許低級而庸俗,或許平淡如水。
一直覺得幸福的日子就是這樣慢慢度過,有一天我會老死在這樣的日子裡。
隱隱又聽見瑩瑩在輕聲低語:「這一輩子,無論發生什麼,我們兩個永遠都彼此相愛,永遠也不要分開好嗎?」
我慢慢地回答說:「好。」
懷抱裡瑩瑩卻翻了翻身子,給我一個暗暗的背影,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沉沉睡去。
我被什麼忽然驚醒。
片刻之前,瑩瑩真的曾經那樣問過我嗎?
是她在夢中的囈語?還是自己在夢中聽到她在囈語?
我們之間,多久不曾有這樣纏綿的對話了?
精神脆弱的時候,人常有這樣那樣的錯覺。
是不是疲倦透了,精神就會有些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