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你可真會唬弄人呀!」
素不饒人的林黛玉首先發難:「你這明明就是小孩子的玩意兒,還說什麼『自來水』?差一點就被你唬弄過去!」
未待寶玉回應,薛寶釵輕柔的話語解開其他幾女的困惑,道:「這水其實就是從大木桶裡流出來的,不是憑空變出來的。」
「真的是這樣!」
小孩心性的賈蘭順著梯子爬到木架高處,見桶內果然裝滿清水。
「蘭兒,快下來!」
李紈年少守寡,一生希望都放在賈蘭身上,見賈蘭擅自爬到危險的高處,頓時花容失色,情急之下就欲爬向支架。
「紈姐姐,別嚇著蘭兒!」
寶玉一把抓住李紈柔膩的手,急聲提醒道:「小孩子不能嚇,如嚇到他,反而容易出事。交給我吧,我一定會讓他安全下來。」
「蘭兒,你讓開一點,二叔也要上來看一看。」
寶玉這番話令眾女嚇了一跳,沒想到他非但不勸賈蘭下來,還要讓他在陡峭的支架上走動。
寶玉大手一擺,止住李紈等人欲開的檀口,隨即敏捷而快速地攀上木架。
看著賈蘭主動爬向自己,那平穩的腳步讓寶玉完全放下心來:看來這小子平日也不老實,這攀樹爬牆的事兒肯定沒少干,只不過瞞著他母親而已。
「你這孩子,差點讓為娘嚇死了!」
寶玉剛背賈蘭下地,李紈已經撲上來,話至激動處,不由得想起去世的相公,雙眸立刻紅潤起來。
在寶玉背著賈蘭爬下來時,李紈緊張得玉手發白,心中不由得浮現賈珠的面容:如果相公在,那此刻背蘭兒下來的肯定是他!
唉!李紈在心中長長一聲歎息,就在這一剎那,她只覺得眼前一花,寶玉偉岸的身影與她腦海深處的賈珠形影重合在一起,令她芳心翻轉,千滋百味齊集心頭,難以訴說。
「寶哥哥,我該提怎麼樣的要求呢?」
探春上前為寶玉撣去衣衫上的灰塵,美目帶笑,調侃說。
「結果還未出來,妹妹言之過早!」
寶玉在這分溫馨的氣息中陶醉,話鋒一轉,對巧姐道:「給她們看看咱們真正的法寶!」
「得令!」
巧姐雙腿一併,右手伸直斜指上空,做了一個標準「希特勒」軍禮。
寶釵等人見到巧姐這奇怪的動作,不由得齊聲發笑,她們還未緩過心神,更大的「驚喜」就在她的雙手下展現在所有人眼前。
巧姐來到院中的水井旁,這是一口古井,卻在前幾日被巧姐命人封起來,還指揮著幾個身強力壯的下人鼓搗半天。
這時,巧姐雙手用力,將木製手柄往下一壓,在眾女不解的眼神中又再往上一抬,答案終於揭曉。
「嘩!」
一股清水自手柄旁的竹筒內噴湧而出,水柱雖然不是很大,但卻以不可抗拒的「強悍」之勢衝入眾女的心間,不可思議的難解之迷再次佔據她們的心神。
「各位好妹妹,你們能識破『水往低處流』,那現在就請破解這井水為何『水往高處流』?」
寶玉得意地朗聲大笑,言語間已是「好妹妹」三字出口,他這個「好哥哥」看來當定了,甚至在有意無意間,他連李紈也歸為「妹妹」一族,心中已是樂開花。
林黛玉與薛寶釵相視苦笑,環視三春姐妹與李紈都同一個表情,並對寶玉帶有「調戲」味道的話語甚感羞澀,卻又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巧姐,跟姑姑說說看,你是如何造出這個怪東西?」
「對了,巧姐乖,跟我們說說看!」
迎春與探春先後抱住巧姐。
「唉!這麼簡單你們都不明白。」
巧姐小孩心性,學著寶玉當時取笑她的言語神態,總結性的低歎道:「真是一群『文盲』呀!」
「咳咳……」
寶玉聽著巧姐所言,頓時笑岔氣,猛烈咳嗽起來。
「姐姐,什麼是『文盲』?」
李紈等人雖不明白「文盲」兩字的意思,但也大致猜到不是好話,聰明的她們自然不會傻得往槍口上去撞,賈蘭則是一個「不懂就問」的好孩子。
巧姐未語先笑,笑得平日以才情自許的眾女玉臉發熱,這才說道:「這『文盲』呀,就是指學識上的成就好似盲人一樣,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懂不了!」
說著,巧姐的目光飄向眾女。
眾女想不到今日會被巧姐戲弄調侃,還毫無招架之力,不由得羞臊不已,紛紛恨恨的看向寶玉,暗自認定是寶玉所授。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那我以後不要做『文盲』。」
賈蘭恍然大悟,無意中配合著巧姐對眾女的調侃,道:「姐姐,你快說這『自來水』是怎麼造出來的啊?」
巧姐驕傲地站直嬌軀,清了清喉嚨,開始講學。
其實巧姐也不明白,但好在她玲瓏心竅,竟將寶玉的話語背了個一字不漏,連最後一句「今日到此為止,明天再講」也背出來。
「寶哥哥,你從哪裡學來這些奇談的怪論?」
學識豐富、稟性靈秀的林黛玉終於忍不住心中疑惑,美眸隱現異彩,沉吟道:「這些話語聽著雖怪,但細一思量好像又挺有道理的。」
得意的笑容才剛從寶玉的臉上浮現,薛寶釵卻突然插話,令他臉色一僵,心中哭笑不得。
「寶兄弟,這些都是你那位從『西洋』歸來的朋友教你的嗎?」
寶釵輕言淺笑間已有答案,素來穩重的她竟然情緒波動,期待地問道:「他是不是叫『石鈺』,他還教了你什麼好東西?『香煙』已經造出來了嗎?」
「什麼?」
眾女齊齊驚呼道,皆沒有想到寶玉竟會認識如此神秘的「奇人異士」「這……」
有苦難言的寶玉結結巴巴,不知該如何應答,再見眾女驚佩的面容與眼底閃現的「小星星」他不禁對「石鈺」大為不滿,只覺得自己的光芒都被「石鈺」所掩蓋。
寶玉心中又酸又苦,見林黛玉朱唇微啟,看那架勢也要幫薛寶釵的忙,他急忙轉移話題,道:「你們可別忘了,我們打了賭,現在是不是應該叫聲『好哥哥』來聽聽?呵呵,叫甜一點。」
眾女相互望了望,悄然文流起來,片刻後,他們齊聲歡呼:「我們好崇拜你呀!」
滿臉崇拜的眾女衝上來,跑到寶玉--身後的巧姐身邊,你爭我奪將巧姐抱入懷中,然後嘻笑著一擁而去,全然忘記寶玉的存在。
天啊!這是什麼世道?真是有了徒弟餓死師父!大受打擊的寶玉感到欲哭無淚,沒想到他不但比不過「石鈺」甚至連巧姐也不如。
帶著濃烈的醋意,寶玉來到府外,搖身一晃,就變成他嘴裡不停埋怨的傢伙--石鈺,然後縱馬絕塵,向約定的地點疾馳而去。
倪二一臉興奮地迎上來,一邊為寶玉牽馬,一邊稟報道:「石爺,小的已經按你吩咐將城裡一干混混全部召集在一起,他們正在南城空地等著我們。」
「你做得很好。」
石鈺讚許地拍了拍倪二的肩膀,道:「這些傢伙有沒有異議或者不服的?」
「回石爺,小的一說出寶二爺的名號,他們哪還敢有異議?」
倪二話鋒一轉,略帶擔心的說道:「不過有幾個狠角色似乎有點不滿,我們是否早做準備?」
石鈺還未說話,與薛蟠並肩站在一旁的馮紫英接口道:「石兄何必如此麻煩?只要我帶一營士兵過去,看他們誰敢不服!」
「馮大哥,你貴為神武將軍,殺雞焉用牛刀?這等小事還是交給倪二與包勇他們辦吧,實在不行再勞煩你派人處理。」
石鈺見馮紫英一臉驕橫,心中頓時對此人頗為不屑,但臉上卻平靜無比。
精通世事的石鈺知道在這權大於法的年代,要想順利將「紅樓」牌香煙暢銷全國,沒有黑白兩道的支持絕對不行,所以他以重利將馮紫英拉進來,又藉機將城中的潑皮無賴收歸旗下,這樣既可以保證財路,還可以悄悄建立屬於他的第一支勢力。
「包勇,你與倪二先行,前去南城安撫這些潑皮混混,我稍後就會帶人前來!」
石鈺面帶威勢地下達命令。
倪二與包勇走後,石鈺又送走薛蟠與馮紫英,隨即走進街邊一間小茶寮。
坐在簡陋的茶寮內,石鈺閉著雙眼,一想起香煙,就彷彿看到金山銀山。
新奇的玩意兒還是能讓人上癮,一輩子也丟不下的玩意兒,不是金山銀山是什麼?哈哈……想著想著,石鈺突然發現體內法力開始波動,眼看一個時辰已經過去一半,他不由得焦急起來:唉,約好的貼身保鏢怎麼還沒來?難道對方不願幫助我嗎?
細數中國歷史,從古到今,金陵絕對都是大名鼎鼎!
這個「紅樓世界」雖然與石鈺的記憶有點出入,但也是大同小異,如今依然是大明的天下,金陵依然繁花似錦。
而就像有白天就有黑夜一樣,在繁華的背後,陰影無處不在。
金陵自然不會缺少潑皮無賴、刁民反賊,官老爺們不想管理,也管理不了,只得將一切陰影統統趕到一處,讓他們自相殘殺、自生自滅,久而久之,城南之地就變成良民的禁地、惡人的天堂。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南城大街的牌坊上被潑皮無賴們刻上一幅歪歪斜斜的對聯,字醜雖陋,但卻散發著黑暗的人性氣息。
牌坊後面是坑坑窪窪的南城廣場,平日鳥不拉屎的地方此時卻是人影幢幢、喧嘩不斷。
「倪二,你口中那個姓石的怎麼還不出現?難不成是你這小角色想借賈家之名吞併我們的地盤?」
一個開賭場為生的彪形大漢一臉不耐,語氣不善地逼問倪二。
「對!肯定是這小子不地道。」
另外一群專收保護費的傢伙聞言,鼓噪道:「乾脆我們宰了這不自量力的傢伙,看誰以後還敢打主意!」
「倪二,我老花不想要你的賤命,但你最好是給我們一個交代,要不然……」
花老闆是青樓老闆,一身花裡胡哨的穿著不像混混,更像戲台上的小丑。
「包兄弟,怎麼辦?」
倪二雖然性情豪爽、天生膽大,但如今城中最大的三股勢力都面色不善,他不由得心生寒意。
包勇畢竟出身賈家,也見過不少大場面,強作鎮定的低聲道:「我在外面暗中留下兄弟,他一定會向石爺搬救兵,馮將軍的兵馬很快就會來了。」
「你們再不給老子一個答覆,就讓你們見紅!」
又是彪形大漢周扒皮搶先發話,他身後幾十個手下已經衝到倪二等人四周,以包圍之勢將賈府一干打手圍起來。
「老大,要開打了,我們怎麼辦?」
在花老闆身後,一個身形瘦小但一臉精明的小個子在他耳邊竊竊私語:「殺倪二是小事一樁,但如果他身後真的是賈家,那可不妙了。老大,你看倪二身邊那些漢子,真的像是世家大族的魔犬。」
「這……」
花老闆面露猶豫之色,他外表雖然粗俗不堪,但能在藏龍臥虎的金陵混得一席之地,又豈沒有幾分心思?
「先看看風頭再說,嘴上吼吼可以,叫兄弟們暫時不許動手!」
「他媽的!」
收保護費的混混綽號是「死要錢」因平日經常得到周扒皮的照顧,此刻自然以他馬首是瞻,一揚手,大吼道:「兄弟們,將倪二拖過來,我要親手宰了他!」
近百名凶神惡煞的混混手持牛耳尖刀,將倪二、包勇等二十餘人圍在中間,強弱懸殊的混戰眼看就要一觸即發。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道柔和中透著威嚴的話音止住一眾混混手中寒光閃爍的尖刀。
「你們這是在歡迎我嗎?用不著這麼隆重,隨便點更好!」
石鈺與一個中年男子緩步踏出,最後一個「好」字從他嘴裡重重迸出,一干混混只覺得耳邊一聲炸雷驚響,高昂的氣勢瞬間消失。
「小的見過石爺!」
包勇立刻率著郝有兄弟整齊跪在地,沖天的敬語更增添石鈺的威勢。
「你就是石爺?」
連死人的錢也不放過的「死要錢」心神一跳,一見賈家真的派人來了,他的氣勢不由得矮了三分。
「兄弟石鈺、代表寶二爺、薛大爺還有馮將軍與諸位交個朋友。」
石鈺面帶傲氣地環視眾人一眼,他明白對付這些混混可不能當君子,只有強勢才能得到他們的尊重。
在這兒,強權就是公理、就是正義!
見眾人面面相覷無人說話,石鈺看著「死要錢」道:「不知這位兄弟是否願意給石某這個面子,讓我也好回去交差?」
石鈺低沉的話語雖然語氣平和,卻隱帶三分威脅,令「死要錢」心中一寒,再一接觸石鈺精光四射的雙目,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雙腿一軟,欲向石鈺俯首稱臣。
「石公子,就憑你這二、三十名手下就想壓倒我們這百多條好漢嗎?」
周扒皮見勢不妙,急忙提醒「死要錢」雙方勢力上的差距。
「死要錢」頓時止住下跪的身子,這才發覺他已經汗透衣衫,不由得神驚魂顫:這姓石的好恐怖的眼神!
石鈺見自己精心設計的一幕被周扒皮一言破壞,不由得在心中歎息:看來自己的法力還是不夠呀!
這「攝魂之眼」還是石鈺在路上臨時向身邊保鏢學來,可惜不知是他資質不夠,還是初學乍練,反正與保鏢說的功效相差甚遠。
如果石鈺身旁那個靜立無語、表情木然的中年男子知道他此時所想,恐怕會氣得翻白眼,因為這「攝魂之眼」雖然是初級法術,但石鈺只在路上聽了一遍就已有此成效,這樣還抱怨,不知會氣死天下多少自詡為天才的修真者。
其實石鈺來了一會兒,暗中觀察後,他察覺周扒皮很奇怪,因為敢與世家大族作對可不是老混混會幹的事,與「死要錢」一樣見風使舵才應該是他們的專長。
「周掌櫃又有何高見?」
這次,石鈺精光四射的雙目找上周扒皮。
周扒皮被石鈺的眼神一掃,頓時心生寒意,不禁生出一絲悔意,佐想到身後強大的靠山,他頓時又鬥志昂揚。
周扒皮雙目煞氣一湧,胸前那張平安符輕輕一抖,立刻散發出縷縷黑氣,擋住石鈺的攝魂之眼。
石鈺與中年漢子同時面色微變,想不到周扒皮身上竟會有法力符咒。
周扒皮見石鈺兩人神色凝重,還以為對方被自己的威勢所壓,氣焰更加囂張地道:「石公子,你要想出頭的話,還是先讓我們稱稱你的斤兩吧!」
話音微頓,周扒皮得意地看了石鈺一眼,故作大方地道:「這樣吧,只要石公子能打贏我這兩位兄弟,我就聽你號令!」
周扒皮不愧是混混,口中謙虛,手指卻指向最為高大而凶狠的兩個手下。
「不用了,你們全上吧!不要浪費時間。」
石鈺還未說話,他的保鏢已搶先上前一步,不屑地環視著一干混混。
「他媽的,要找死,就怪不得你家周大爺了!」
周扒皮被對方的狂妄氣得臉色鐵青,他能得到「周扒皮」的凶名,既是因為他開賭場放重利,也是因為他稟性凶殘,以虐待、折磨對手為樂。
凶性大發的周扒皮滿臉橫肉緊繃,大手往前一揮,道:「兄弟們,將這小子的手腳砍了,拖回去慢慢玩!」
「衝啊!」
在周扒皮的鼓勵下,一群混混叫囂著朝石鈺兩人衝去,牛耳尖刀寒光閃爍,凶厲的氣勢油然而生。
「石爺,小心!」
包勇與倪二急忙衝到石鈺身前,語帶緊張地說道:「讓兄弟們護著您先撤,我們在這裡頂著!」
石鈺心中微熱,對包勇與倪二這兩位血性漢子更加賞識,說道:「叫兄弟們回來,不用他們動手!」
可石鈺這番話,卻讓包勇與倪二驚疑不定。
中年漢子眼底絲毫沒有慌亂,只有一抹無奈,他腳步往前一頓,看著一群混混的表情就像在看著一群狗一樣。
當四、五十個混混衝到近前,只見中年漢子隨意地輕揮衣袂,換來的卻是驚天動地。
一股狂風平地刮起,飛沙走石間,風柱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快速變大,連天接地的狂風所過之處,只聽得一連串驚慌恐懼的慘呼聲,還有骨頭斷裂的喀嚓聲。
「救命啦!」
「我的媽呀!」
恨不得連「第三條腿」也用上的混混們發瘋般往後逃,但人力怎麼能逃得過這超乎想像的龍卷颶風?
幾十秒後,風暴卻突然憑空消失,只聽到一連串重物墜地聲此起彼伏,包括站在遠處的周扒皮在內,一干混混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痛叫聲不休。
而僥倖沒有衝入龍卷颶風中的人無不木然呆立、瞠目結舌,不敢置信地心想:這他媽的也算是街頭廝殺嗎?太……太不講規矩了!
「死要錢」與花老闆則手腳顫抖,抹去額頭上的冷汗,暗自慶幸他們做出明智選擇:這買家也太恐怖了吧,隨便派出一個無名之輩就如此強!
石鈺畢竟也算半個修道之人,最先從震驚中恢復過來,面帶崇拜地望著中年漢子,心中充滿無盡的嚮往:自己何時才能像他這樣呼風喚雨呀?
「唉!」
石鈺隨即卻黯然低歎,可恨他的法力那麼奇怪,正事幹不來,歪事倒是挺在行。
「周掌櫃,這下你該服了吧?」
石鈺語氣低沉地說道,並神情嚴肅地看著周扒皮,雙目牢牢鎖定他臉上的每一絲變化。
神魂皆飛的周扒皮剛要俯首低頭,不料他胸前的符咒再次異變,一道肉眼凡胎看不見的黑芒迅疾自符咒內傳出,直直鑽入周扒皮的腦海中。
「我不會輸的!」
周扒皮萎頓的身形猛然挺立,陰邪的氣息自他通紅的雙目迸射而出,歇斯底里地吼叫道:「這城裡只能有一個老大,那就是我,周--扒--皮!」
周扒皮身上凶悍的氣勢瘋狂攀升,巨大的變化再次震撼眾人的心神,膽大者不停往後退,膽小者已是雙腿發軟,心中呼爹喊娘哀號起來,不知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
石鈺看著恍如惡魔般的周扒皮,不由得心生驚詫,回首對中年漢子道:「這傢伙好像中邪了,你對付得了嗎?」
中年漢子目露詫異之色,但仍然悠閒自得、輕鬆寫意,說道:「只是『惡鬼附身術』,彫蟲小技而已,這傢伙恐怕活不了幾日,不過他身後的人倒是有點道行,我們不得不防!」
「呀!」
此時周扒皮的雙目已經完全變成赤紅色,其凶厲的氣息讓他身旁的一干混混再次逃往遠處。
「他媽的!」
異變的周扒皮大手一揮,隔空將一個逃得最快的混混吸入手中,道:「你這孬種,竟敢背著老子逃跑!」
話音未落,凶殘到極點的周扒皮直接揮出一拳。
「啊!」
慘叫聲嚇了眾人一大跳,周扒皮竟然一拳貫穿那混混的胸膛,飛濺的血霧瀰漫著半空中,噴了周扒皮一臉。
「這味道還不錯,我以前怎麼沒發覺?嘎嘎……」
刺耳的笑聲在空中迴盪,周扒皮將嘴邊的血跡舔進嘴裡,然後大手一揮,將手上的屍體甩到遠處。
「此人本性凶殘,而且已經入魔,今日不除,不知要禍害多少無辜之人!」
中年漢子首次變色,一抹堅定的除惡之念自他星辰般明亮的眼中迸射而出,而在他上前之際,一抹飄逸的煙波憑空出現,有點不協調地籠罩著他的身影。
請續看《誘紅樓》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