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頭師 第五章 生死惡鬥

  烏蘇降頭師的態度一百八十度的改變,令我汗洽股慷、慷慷危懼,心慌之下,不知是否應當叫靜雯和靜宜先行離去,總之,我是惶恐不安、戰戰兢兢的。

  屋內的烏蘇降頭師和屋外的他判若兩人,姑且莫論何種感覺,單是屋內擺設的物品便足夠令我愣住好一陣子,可能剛才在屋外窺視的焦點全聚在烏蘇降頭師的身上,又或許視角受阻,無法一窺屋內的全貌。

  現在踏進屋內,發現屋頂上用白色繩子結成的大綱,氣勢凌人,亦瞧出白色大網並非手工品如此簡單,繩子的捆綁前後有序,首先是從在神壇上不知什麼名堂的大神像開始,沿著屋頂四角,圍成一個大正方形,接著拉回神壇,連接大神像右手旁的中神像,再拉向屋頂正方形的中間,打上交叉圖樣,跟著又拉回神壇,再連接大神像左手旁的中神像,再拉向正方形的中間,打上十字圖樣白色繩子如是一上一下,將原本四方形的圖案,編織成一張很大的蜘蛛網,網的中央有無數垂直而下的白色繩子,這些垂直的繩子,似乎屬於活動性質,可以自由放下,或拋向上層的大網上。

  當然,白色繩子一上一下就能夠結成很大的蜘蛛網,表示神壇擺放的神像數目眾多,以我所認識的坤曼童,數量便多得驚人,而且有多種顏色和類別,如綠色雙手插於腰間、紅色拉弓之勢、坐著有雙掌張開和雙掌朝拜、雙手交又搭於肩膀、左手提著袋子、右手示出招財的姿勢,不管是木頭像或是金銀色銅像,應有盡有,其數量非但可以組成足球隊伍,還可外加一支籃球隊伍,實在令人歎為觀止。

  說到最為嚇人的,不外乎是大中小類型的棺材,顏色種類繁多,最大的比老鼠籠還要大,似以大理石打造,至於擺在正中央那個,是否純金打造?裡面擺放什麼?可就不清楚了,還有無數裝著黑色液體的玻璃瓶子,相信雨艷會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不單神像、怪異物品眾多,枴杖也有二、三十枝,手柄上一些是虎頭、蛇頭、獅子頭,或許有整套十二生肖的頭,類似蒼蠅頭的也有一枝,就不知有沒有一枝會是螞蟻頭的呢?

  至於虎牙、象牙、骷髏頭、大大小小的降頭刀、長短的巴冷刀、布符當然不會少,總之應有盡有,這裡簡直是一間降頭材料的博物館,對了,忘了說,還有無數不同長短大小的巴拉吉,最小的不是一寸,可是這麼幼細,如何做愛?和誰做愛?

  突然,發現一個很怪的現象,為何眾多神像、法器之中,偏偏沒有巫爺、巴哇女神、血盆大口的惡漢神像?沒理由烏蘇降頭師不認識巫爺,他可是巫術創辦人,亦是當今世上降頭術達到「勒司」境界的高人,他不可能會遺忘或漏掉了吧?

  今天並非觀看降頭材料的星期天,眼前這位烏蘇降頭師正向我發出不友善的惡言,萬一他真與我斗降頭術,就算我不怕死敢拚死一搏,但拿什麼和他拚搏呢?

  我決定先試探烏蘇降頭師:「烏蘇,剛才你說我踏進神壇範圍就沒離開的機會,到底是什麼意思?」

  烏蘇降頭師仰首說:「哈哈!如此看來,你對降頭術真是一竅不通,只不過身旁那些女的一些本事罷了,我還以為你是真人不露相,對你有所顧忌,原來竟是個窩囊廢,靠女人混飯吃的小老千,膽敢在我信徒前詆毀我的法力,真是買棺材買到我家門前,我現在收回點到為止的挑戰,而要與你來場降頭術之惡鬥!」

  靜雯問我說:「法師,什麼是降頭術之惡鬥?」

  我冷靜回答說:「既然不是點到為止,那降頭術困子裡除了生死,還會有什麼呢?」

  靜宜皺了皺眉頭的說:「哎!又是生和死,這圈子挺煩的,但夠刺激,降頭事降頭了,就送這只烏鴉上路算了,不必講太多的廢話,我支持你!」

  靜雯驚嚇的說:「妹妹!別胡鬧了!這可是會死人的,你還煽風點火!」

  靜宜很不滿的說:「姐姐,煽什麼風點什麼火呀!你沒聽見這不要臉的傢伙怎麼說的,瞧我們法師一些法力,就說點到為止,現在知悉底蘊,即改成生死搏鬥,他和外面那些不講理的混蛋有什麼分別?你以為跟他講道義他就會讓我們離去嗎?哼!真是豬八戒照鏡,裡外都不是人,狗養的一群!」

  靜雯難以置信的說:「妹妹……你剛才說什麼混蛋……狗養的一群,這些話怎會出自你口裡……你變壞了!」

  靜宜氣得面紅耳赤的說:「姐姐!這時候面對這些不要臉的狗養一族,再難聽的話我靜宜也罵得出口,虧你還講什麼禮儀道德,剛才你差點就被他們打了,他們是出手打女人的臭男人,不是狗養的又是什麼?」

  這時候,外面的人破口大罵說:「你們三個才是狗養的,要不然怎會到此亂吠!公狗!母狗!公狗!母狗!」

  馬臉這傢伙不知什麼時候跑了進來,站在法師身邊指著我和靜宜罵道:「法師,剛才這公狗打了我一拳,還不要臉的又偷襲一下,這隻母狗說要報警,請法師教i這三隻公狗、母狗,讓他們見識你的法力,讓他們知道什麼是降頭術的威力!」

  靜宜氣得怒指馬臉說:「他媽的!你還算是男人嗎?打架就打架,偷什麼襲呀?虧你被打了還有臉站出來投訴,像只痔瘡狗一樣,搖著屁股四處請人代為出氣,乾脆穿裙算了!不!穿裙有辱我們女性,爬吧!從這裡搖著屁股奔跑出去吧!」

  馬臉衝到靜宜面前,提起手一巴掌就要向靜宜的臉上捆下說:「你才是狗呀!」正當馬臉捆下之際,靜雯不知何來之勇,面無懼色擋在靜宜面前,並且一手捉著馬臉的手,另一隻手狠狠捆在他的臉上說:「你才是狗養的!他媽的!敢打我的妹妹!我不要命也會跟你拼了!」

  靜宜和我兩人當場被靜雯的猛勁嚇了一跳,不過,靜宜的反應比我快,即時補上一腳,踢向馬臉的褲襠,痛得馬臉護著褲襠,雙膝軟下,跪在地面喊說:「哎呀!痛!好痛……」

  我望向靜宜的腳,真糟糕,是雙黑色尖頭的鐵皮靴!

  馬臉的朋友見狀,一個上前將馬臉扶起,兩個衝到靜雯、靜宜面前想動手,就像靈堂的孝子,又吵又鬧又激動。

  我立刻擋在靜雯和靜宜身前,張開雙臂護著她們,並且指向馬臉的朋友說:「你們想怎麼樣?要報復不要報在女人身上,是男人的話找我行了,來吧!」

  沒想到,馬臉的朋友真是夠膽,一拳就揮到我面前,我心想死就死,衝前與他一拳換一拳,要是真的被打死,那每中一拳都是嫌的,大聲一喊的說:「你兩姐妹到我身後,我保護你們兩個……」

  當我推開迎面擊來的一拳,立即直拳狠勁揮出,揮拳落空,而打不中的代價,是引來馬臉的朋友成群而上,眼看雙拳難敵眾人之手,烏蘇降頭師喊說:「退下!」烏蘇降頭師一喊,眾人皆停下動作,他們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不必成為殺人犯。

  這時候,烏蘇降頭師說:「你們全都退到屋外,等我來收拾他。」

  人群中有人說道:「也罷!難得有機會見識法師的降頭術,我們就退出去,不要阻礙法師,大家暫且退出去吧!」

  真糟糕!打拳頭架,未必敢打死我,但烏蘇降頭師用降頭術,我隨時隨地會沒了性命,我雖是不怕死,只是捨不得去死,況且靜雯和靜宜兩姐妹又如何是好呢?

  原以為雨艷安排讓我在烏蘇降頭師身上級取經驗,但眼前發生的一切,並非想像中那般,完全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至於巫爺說的那句,只要到泰國便會沒事,但沒說有效期至什麼時候,不會過期了吧?

  我想咎由自取也能算是劫數,既然是劫數,巫爺沒理由不前來相救,雖然這個想法一些野蠻,但有這想法也不至於有錯吧?

  靜宜小聲的對我說:「法師,你並未修煉降頭術,如今烏蘇降頭師改成降頭術生死惡鬥,我擔心你們降頭界的領域,動不動就要對方的命……可我不想你死在這裡,能想得到辦法撐下去嗎?」

  烏蘇降頭師神氣的說:「聽好!我身為這間屋的主人,必會讓你三分,別怪我沒通知閣下,我可要開始了,你準備好了嗎?」

  我阻止的說:「慢!我們有私事要談,先說幾句話再開始……」

  靜雯細聲的說:「法師,能不能先拖延一會,我用手機通知雨艷姐前來搭救?」我放棄的說:「遠水救不了近火,你們兩個聽好,一旦烏蘇降頭師發動降頭術攻擊,你們倆就盡快衝出門口,還記得我們遇見孩童的地方嗎?那裡人比較多,我相信他們見到你兩個女人受欺負一定會出手相助,性命應該保得住,總之,保命最重要,當腳踏在外面,切記,不要回頭望,能逃多遠就逃多遠,清楚嗎?」

  靜宜捉著我的手臂說:「法師,我的嘴巴經常掛著不怕死三個字,其實內心是很怕死的,不過,我不會選擇逃走,因為我很懷念大搖大擺走出食街的夜晚,深深愛上勝利歡呼的美妙感覺,即使在黃泉路上同樣也要大搖大擺的走,人生只有一回呀!」

  我回答靜宜說:「嗯,問題是黃泉路上是飄的,並不是走的,況且你姐姐靜雯……」

  靜宜歎了口氣說:「對呀!你死過一次,知道黃泉路上的情形,那就大搖大擺的飄吧,反正吃過早餐,不必當上餓鬼,也算是得個福分。」

  我點頭的說:「這倒是,早上還有高僧回向功德,午飯時間未過,應該還有一功德可以領取,難怪常人會說死也死得有價值。」

  靜宜對靜雯說:「姐姐,你想保命的話,就要趁烏蘇降頭師施法前盡快逃,相信他們不敢對一個女人怎麼樣,再者,誰也不想錯過欣賞降頭術殺人的一幕。」

  靜雯相勸說:「妹妹,你真的不打算逃走嗎?」

  靜宜清楚的說:「姐姐,我的性格怎麼樣你應該很清楚,現在不是婆婆媽媽的時候,我打算陪法師共生死,一切交由上天去做決定,你趕快走吧!」

  靜雯歎氣的說:「嗯,既然妹妹自願留下,當姐姐的沒理由離開,況且雙生又豈能獨活,一塊聽天由命吧!」

  沒想到,靜雯和靜宜願一塊與我共生死,現在內心倒是挺充實的。

  我清楚再問一遍說:「沒時間了,我再問一遍,你們兩個真的不走嗎?」

  靜雯和靜宜二人不約而同的說:「是!」

  我提了口氣說:「好!惡鬥展開的時候,你們倆站在我的身後,千萬不要站在我前面,以免遮擋我的視線,清楚嗎?」

  靜雯和靜宜回答說:「清楚!」

  烏蘇降頭師再次催促,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的說:「等等!我漏了一句還沒說……」

  我望向身後的靜宜說:「靜宜,今世曾與我雙雙得到頌欲真愛的你,嚴格上已成了我的女人,此刻……能否聽到你叫我一聲主人呢?」

  靜宜毫不猶疑的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但我很清楚我自己,這一刻很想叫你一聲主人!」

  我望向靜雯說:「靜雯,我不知道你會怎麼想,但我很清楚我自己此刻也很想聽你叫我一聲主人!」

  靜雯愣了一愣,望了靜宜一眼,小聲的說:「我不知你二人怎麼想,我的嘴上是叫不出,但心裡……叫了……可以嗎?」

  我再無牽掛的說:「好!有你二位紅顏相伴,今生無悔!烏蘇降頭師!來吧!我等你呀!」

  烏蘇降頭師大喝一聲說:「好,開始!」

  我不知降頭術是如何相鬥,因為我根本就不懂降頭術,望著赤手空掌的雙掌,當看見掌中的兩道傷痕,想起巫爺說過,這兩道傷痕大有來頭,有緣者才能得到,其難度先要斷尾指得到護身符咒,掌心傷口的血必須為兩個相愛的女人流出,但不能同一天流出,必須隔天流出,但又不能超過二十四小時,第一刀要自己動手,第二刀親屬(大哥)動手,事先不能言明,否則無效。

  我突然想起烏蘇並非九指之人,怎麼可能會是降頭師,正當高興的一刻,想起火狐同樣也是十指,卻已利用降頭術殺害無數人,空歡喜一場。

  記得巫爺說過,傷痕合在一起,就是雙手合十,身上的法力會全部湧現,如果不是施法、練功,不可將它合在一起,中間必須有物件隔開,即使是細薄的布料也行,要不然便會看到陰靈之物,同時也會傷害到它們,一旦合上,身上蛇靈物、護身神咒,皆會因我的意念而被啟動,法眼打開會看到陰靈鬼怪、大阿羅神、樹仙、地仙等等我立即雙掌二口,打開天眼,啟動身上一切的法力,結果,除了感到身熱的護身神咒之外,什麼都見不著,蛇靈物被巫爺收回,固然是不見蹤影,法眼同樣看不見烏蘇降頭師的靈物,此刻的心情好比等待行刑的死囚一樣,半點不由人。

  烏蘇降頭師盤坐壇前,拿起一枝黑色的不知什麼頭狀的枴杖,口中唸唸有詞,左手突然朝我方向伸出枴杖,右手撒出一些粉末,幾道火光直射我面前,看得屋外的人興奮叫出一聲:「哇!」

  心想「巴達」的金光、蛇靈金光閃閃的火光、也篷的喪屍和腐屍毒,甚至全身著火不要命的向也篷衝刺,這一切都傷不了我,更別說死的威脅,相比之下,這小、小的樹枝和微弱的火柴光,算什麼,我需要很驚嚇嗎?

  靜雯和靜宜驚慌喊叫說:「主人!火呀!快閃呀!」

  我拉開上衣,大喝一聲的說:「笑話!烏鴉,你嚇鬼呀!這點火光想嚇唬誰,我就赤身給你燒個夠!」

  眾人叫囂的喊說:「哇!他不是沒兩把刷子的哦!法師!再給一點更厲害的…………」

  不知道是否我不要命的反客為主,嚇壞了烏蘇降頭師,只見他立即放下手中的枴杖,挑起一把巴冷刀,這把比起之前那把較短,抽出刀身後,看見刀身上有無數的金笛和斑斑血印,顯然這把刀比屋外說的刷子更要厲害好幾倍。

  烏蘇降頭師拿起粉末往刀身一撒,同樣發出火光,跟著將腰間連串的達骨(竟有符咒的銅片)套在刀柄上唸唸有詞,之後全身不停的顫抖……

  剎那間,我能感覺烏蘇降頭師這招不是小兒科,迎面而來的是股強勁的煞氣,寒冷的刀光上清楚瞧見沾有血漬,而刀光背後隱藏無數黑色兇猛獵豹的頭顱,每隻都是張開血盆大口,露出上下四顆經利的尖牙,其勢頗為嚇人。

  不知所措的我察覺虎牙在抖擻,降頭刀比虎牙抖得更厲害,我不再猶豫的拿出虎牙和降頭刀,當降頭刀從刀鞘抽出,瞬間全身開始發熱,此刻的熱雖是驅走迎面刀光擊來的寒意,但獵豹的威脅並未解除,亦不知他哪裡找來了獵豹?

  莫非兇猛的獵豹來自巴冷刀的刀柄上?

  烏蘇降頭師不再坐著,從地面跳起,口中繼續唸咒,不但揮刀的速度加快,還拿起一根骨頭敲在骷髏頭上,發出類似敲木魚的聲音,但敲出的聲音並非很響亮也不算刺耳,只是每敲一下,我的心臟就像被敲打一樣,談不上疼痛,只是一種說不出的煩,厭惡的煩……

  敲打的聲音越來越急,我的思緒也開始變得凌亂複雜,隱約中,想起巫爺要我謹記,凌亂複雜的思緒也會令意念力鬆散、無法集中,無法發揮應有的能量,當與人拚搏就極為凶險,隨時有丟失性命的可能,亦記起主人身後有其他人這句話。目前我身後正有兩位大美人,看來務必集中意念力去應戰,思緒不容鬆懈。

  閉目盤坐凝聚意念力的一刻,暫且能夠抵抗骷髏敲打聲,減低情緒的厭惡感,可能烏蘇降頭師見我閉目盤坐,將唸咒的聲音肆意增強,改成大聲念出,而且變得響亮非常,聲音有時候傳來仇恨之意,有時候變成嘲笑,有時候轉成淒慘的哭聲,有時候喊出雄渾喝令聲!

  凝集意念力備受嚴重的考驗,心煩厭惡的騷擾演變成鼓噪之火,讓我腦脹鬱悶。

  不行!閉目盤坐凝集意念力無法成功克制聲音所帶來的心煩和不安,反而令烏蘇降頭師加強攻擊力量,目前情緒變為更加的鼓噪和鬱悶,陷入難以抵擋的局面,最糟糕的是入靜盤坐會壓抑虎牙和降頭刀抖擻的力量,熱量自然減退,刀光寒意就頻頻增強,造成體內體外互相搏擊的一面,烏蘇這招真是厲害。

  諷刺的是,本來假意發脾氣,讓雨艷幾個左右為難,現在卻面臨內外為難的報應。

  一剎那的恍惚讓心念動搖無法集中,應有的能量陷入崩潰的一面,中門大開,寒意入侵體內,心煩意亂的敲擊聲直攻人心,身軀的抖動不再是因虎牙和降頭刀的力量抖擻,而是身體在寒抖,厭惡的鼓噪掀起更大的暴躁怒火,自殘身軀的念頭逐漸湧現。

  對了!為何不像烏蘇降頭師那般站起,只要內心保持平靜,同樣能夠凝集意念力,並且繼而能舞動虎牙和降頭刀,一來可以抵抗刀光寒意,二來可以化解敲擊聲對靜念的騷擾,這也解釋烏蘇降頭師為何要站起身施法的原因,目的就是增強內外攻擊力,迎合法術主要之竅門。

  找到竅門,我不再堅持傳統的姿勢,立即站起身,同時不再猶豫,立刻舞動手中的虎牙和降頭刀,內心繼續保持人靜的思緒。可是舞動的姿勢有欠經驗,好比不懂得跳舞卻踏進舞池一般,尷尬之餘,自信心受挫,一心無法二用,如何是好?

  原本已入靜的思緒,又陷入倫慌中,不禁對雨艷、火狐發出內心的呼喚,渴求電媚送上細心關懷的慰問。

  不對呀!電媚不是在鬼屋跳過奴拉舞嗎?她不就是在入靜情況下跳出舞姿嗎?

  她不就是一個不懂跳奴拉舞,卻又踏進舞池的人嗎?

  電媚當時在想此什麼?第一步需要做什麼?

  不再胡思亂想,不再擔心此什麼,除了保持內心寧靜的一面,腦海裡就想著電媚的舞姿,想到什麼雙手就舞什麼,聽天由命之外,還是聽天由命,沒時間再想了此刻,感覺烏蘇降頭師瘋狂增強攻擊力,隱約中,瞧見靜雯和靜宜二人雙手死命掩於耳旁,表情雖是慌張,卻沒有向我發出求助或騷擾,而我也學她們一樣,不去騷擾自己,不顧自己,全心全意,舞出思緒中所憶起的奴拉舞步和舞姿。

  一開始一些生硬,幸好專注力夠集中,想起即使會跳舞的人剛踏進舞池也需經過熱身才能跳出狂野的舞姿,靜宜的身影,令我增強自信,就這樣一想一動,逐漸慢慢適應起來,體內漸熱的感覺,顯示手中的虎牙和降頭刀已產生相應的能量,轟走刀光寒意的攻擊,熱能在寂靜中燃起火焰,令舞姿帶出無比殺傷力。

  澎湃熱能量的另一個功能,就是加速變化,即使想不起再多的舞姿,已經不重要,單是重複的舞姿,是以跳上一輩子,逐漸成熟的步伐,讓我自信心飛飄勇往直前逼向烏蘇降頭師。越接近他的身前,我手中虎牙和降頭刀的震動產生的力量就越激烈,似乎每一下的舞動,皆給烏蘇帶來巨大的威脅。

  烏蘇降頭師被我逼得後退幾步,他喊出的咒語不再響亮,暴露出力不從心的隱憂,就在他後退兩步之際,突然,將用做敲擊之用的骨頭憤而擲到我身上,我沒料到他會拋出寶物,慘被擲中胸部,反正已被擊中,乾脆裝出霸氣的一面,再走前兩步,心想打不死他也要嚇他個半死。

  正當踏前兩步,烏蘇降頭師擺出一個很怪的動作,他把刀轉了一轉,左手捉著刀鏤,右手捉著刀柄,刀刃面向他本人,刀背面向著我,開始我以為他想自盡,後來他念起一道咒語,才發現他的用意原來是想用刀柄上的黑豹頭像對付我,如今也正是剩黑豹的威脅並未解除,他在預備孤注一擲,做出最後一次的攻擊。

  我除了知道黑豹的血盆大口嚇人之外,不知還有什麼殺傷力,但他今次所念的咒語似乎有催眠作用,在我面前是無數張牙舞爪的豹影,似乎想伺機狠咬我一口,這驚嚇的一面令我心念力分散,欲想退避三舍,可是降頭師死也要踏前一步,絕無後退的理由,目前烏蘇既然後退,表示成敗之局已定,為何我又要後退呢?

  眼前張牙舞爪的豹影,固然極為凶險嚇人,但手中的虎牙和降頭刀並不是用來裝飾的,當下沒咒可念,就只能念萬毒心咒充當場面,雖是知道這個法力已被巫爺收回,念了等於沒念,但聲音仍可用來嚇唬對方,未必真是一無是處的。

  豈料,施起咒語,我的動作即刻變得虎虎生威,體內湧現無比的力量,手中的虎牙和降頭刀的震動次數變得更為劇烈,尤其是虎牙衝前的力量更是難以控制,心想莫非黑豹激怒了老虎,還是老虎已不再是病貓呢?

  還未想出原因之際,胸前湧起一股澎湃的力量,使我難以抵受,而且還不斷增強產生陣陣劇痛,我忍不住大喝一聲:「吼!」

  靜雯和靜宜兩人緊掩雙耳,五官皺成個丑字,面色蒼白,屋外傳來激烈又震撼的叫喊聲:「點解有老虎叫聲!好得人驚!屬但老母!嚇捻死!(為何有老虎的叫聲!好驚人!干你娘的!嚇死人!」

  喊出虎叫的吼聲後豹影全面消失,眼前僅有驚慌失色戰敗的烏蘇降頭師,胸部疼痛不再,怨恨和怒火形成的澎湃力量直湧緊握降頭刀的手臂,此刻,殺意湧現,當緊握降頭刀的手輕輕一動,我隨即陷入瘋狂的一面,只知道要不停的舞弄降頭刀,並且刀刀砍向烏蘇的身上方才覺得痛快,越砍越興奮,越興奮越無法停止……

  瘋狂的興奮,讓我陷入不見天日的空間,眼裡只瞧見烏蘇降頭師的人影,內心萌起一刀刺進他眉心的殺念,正當衝前的一刻,我的理智清楚告訴我是不想殺人的,但礙於身體不受控制,雙腳又不聽使喚,繼續衝到烏蘇身前……

  大聲叫喊烏蘇降頭師快走開,可是卻聽不到喊出的聲音,眼看刀尖即將刺入烏蘇降頭師的眉心,他面呈死灰之色,傻愣愣的凝望著我,全身顫抖而不懂逃走,我有信心這一刀將成為他世上最後一份禮物,而我也即將增添另一個高級身份,就是冷血殺人犯,一刀插入對方眉心的冷血殺人犯。

  我再次大喊一聲:「快走呀!我要插中你啦!我不想殺你呀!烏蘇!」

  靜雯和靜宜二人工局喊一聲:「不要、不要呀!不要搞出人命呀!停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