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我坐在飯館裡面,胥悅有些意外。但畢竟是認識的人,所以胥悅還是禮貌的向我揮了揮手,算招呼了。我則微笑了一下以示回應。和她同行的男人看了看我,向胥悅詢問了我的身份之後,也看了我一眼。但就在男子看我的瞬間,我再一次出現了幻視的症狀。男子對我略帶敵視的模樣,在我的眼中卻忽然幻化成了兇惡可怖的鬼臉。
我見狀大吃一驚,慌忙低下了頭不敢再看那個男人。隱約間聽到胥悅對那個男人為我此刻的行為開脫道:「嚴哥性子靦腆,你別盯著別人看麼……」和我同桌的賀安堂等三人此刻正在聊著本地的美食話題,並沒有注意到我和胥悅那邊兩人之間的交流。
片刻之後,點的飯菜上桌了。多年的戰友,彼此之間也沒任何的客套,紛紛拿起筷子吃喝起來。我吃的心不在焉,之前男人鬼臉般的幻象在我的腦海中來迴旋轉……
「奇了怪了……剛才看胥悅沒有產生幻覺,看那個不認識的男人反倒產生了幻覺。我這個症狀也真稀奇了。」不過就在我擔心自己此刻的精神狀態的時候,男人在我腦子中徘徊的鬼臉幻象忽然在我的腦海當中開口說話了。
「嘿嘿,這可是送到嘴邊的漂亮妞啊……嘖嘖、這身段……這長相……光是看,都讓我興奮啊……」我猛的感覺到了震驚!慌忙偷偷扭過頭望了望胥悅和男人的那個方向。卻不曾想,胥悅也剛好朝我這邊看了一眼。我和她的視線正好撞到了一塊。對於我偷看她,她倒是顯得頗為坦然,又向我笑了一笑。面對胥悅的善意,我此刻極為尷尬,連忙又把頭轉了回來。卻不想腦海中的鬼臉幻想再一次說話了。
「他媽的,那個男人老在看這邊,那個傢伙肯定也在打這漂亮妞的主意。他們之前就認識……繼續在這裡吃飯的話,那個男人沒準會壞了我的好事……還是找個借口換個地方吃飯的好。」就在我對自己腦海思維當中出現的種種幻視、幻聽憂心忡忡的時候。胥悅那桌起了變化。男人起身向胥悅解釋著什麼。胥悅隨後點了點頭,起身跟著男人一同走出了飯館。胥悅起身的時候再一次衝著我揮了揮手,表示她要離開這裡,向我告辭。
望著胥悅和男人一同離去。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眨著眼睛……
「怎麼回事?我腦海中的那個鬼臉說要換個地方吃飯,那邊那個男人便帶著胥悅離開了這間飯館?這……這他媽的也太巧了吧?難道……難道……那個鬼臉便是男人在我腦海中的化身?鬼臉所說的話,便是男人此刻內心中真實的想法?」當我出現這種念頭的瞬間,我感覺到了頭腦一陣裂開般的劇痛。我伸手一把按在腦門上,忍不住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嚴平?你怎麼了?」坐在我左手邊的鄭龍反應快,見到我此刻痛苦的表情,身體搖晃著快要摔倒,一把伸手將我扶住,急切的詢問起來。
「啊……沒、沒什麼!忽然感覺腦袋痛的要命!」我支撐著靠在桌子上,勉強答覆著。
坐在我對面的賀安堂則關切的建議道。「阿平,上次你就在派出所裡面昏倒了。看來你這段時間精神狀態很差啊。你這個樣子實在讓人擔心,要不你也不用陪著我們了,吃飽了的話,就趕緊回家休息休息吧。」聽到賀安堂如此建議,我也明白我如果還和他們三人待在一起的話,沒準會給他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便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賀安堂見狀,來到飯館的門口,替我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接著將我送上了車。臨走前,賀安堂隔著車窗讓我安心。「老盧那邊要有什麼事情,我會及時給你電話通知的。你就不用操心了。」說完,便示意出租車司機將我送回住所。
我的住所距離吃飯的地點並不太遠,十多分鐘之後,我便順利的返回了家中。一到家,我二話不說衝進了浴室。打開噴頭將自己沖了個透身涼。此時我正處於一種精神崩潰的邊緣當中。我沖涼的目的是希望冷水在清洗我身體的同時也能夠將我腦海中那些稀奇古怪、奇形怪狀的幻覺徹底的沖刷乾淨。
冰冷的自來水讓我混身戰慄的同時,多少緩解了一些我頭部的疼痛。我的心跳也隨之安定了下來。我喘著氣,走出浴室。接著從冰箱裡拿出了一聽啤酒,懶洋洋的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聽新聞,一邊喝酒,一邊養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我覺得自己終於逐漸緩過勁來的時候。那個鬼臉忽然再一次出現在了我的腦海當中……
「嘿嘿,看來那些傢伙沒有騙我,這藥還真有效果……這妞已經開始浪了……現在要做的就是出去找個旅館開房了……」
「我操你媽!還讓不讓人活了!」我猛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在房間當中破口大罵起來……
之前在飯館,看見了胥悅和那個男人,出現幻覺我都認了!可我現在是一個人在家裡放鬆休息!可這該死的幻覺竟然在這種情況下又一次出現在我的腦海當中。不禁如此,那個鬼臉不斷的在我的思維中反覆縈繞、旋轉。彷彿因為給我造成了嚴重的騷擾而得意洋洋一般……
這一刻的我終於再也無法忍受的爆發了!
「是那個男人,是那個混蛋!老子我要找到他……親手活劈了他!」我穿好了衣服,在極度憤怒的支配下衝了住所!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彷彿能感應到男人在這座城市當中所在的位置一般。在直覺的指引下,我在已經入夜了的城市街道中狂奔。這一路快速的奔跑下來,我竟然感覺不到任何疲憊。
半個小時,我在潛意識的支配下衝到了一家賓館之內。不需要在櫃檯進行任何的問詢,我明確的感覺到男人此刻正在三樓的某一間房間之內。我二話不說,沿著樓梯跑了上去。最後,我站在了三樓七號房間的門口。
此刻的房門對我而言彷彿是透明的一般!我能夠清晰的看見房間內正在發生的一幕!
胥悅此刻滿臉通紅的躺在雙人床上,在某種催情藥物的刺激下,她不停的撫摸著自己身體上的敏感部位,全身劇烈的扭動著。
而男人此刻則心滿意足的正在房間的浴室之內淋雨。他正在想像著即將到來的美色大餐。
來到門口的我在這一刻突然冷靜了下來。
「我跑到這來幹什麼?我瘋了麼?我神經病啊?別人來這開房打炮關我屁事啊?我又不是警察……就算那個男人給胥悅下了春藥又怎麼樣了?我和胥悅就是認識而已,什麼關係都沒有!就算她被這個男人迷姦了,也是她自己的問題。誰叫她瞎了眼,認識了這個男人,而且還答應和對方約會吃飯,給了別人機會……總之,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我跑這裡來湊什麼熱鬧?」就在我試圖說服自己離開,不要摻和進眼前事情的時候。那個鬼臉竟然再一次出現在了我的腦海當中。
「嘿嘿……洗完了!接下來我要好好享受享受了!以我的經驗,這個女人的後門肯定還沒人開發過……我今天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飯館裡那個男人應該對這個女人也有興趣的。不過,他肯定想不到,他喜歡的女人馬上就要被我捷足先登了……哈哈,跟我搶女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樣子……」鬼臉一邊說著,一邊發出了桀桀的猖狂笑聲!在這笑聲的挑撥之下,我感覺到我的腦子產生了彷彿要爆炸一般的劇痛。和之前在飯館中的頭疼不同,此刻的劇痛刺激的我混身顫抖,這一刻我的思維當中充滿了憤怒!我感覺自己需要發洩,似乎只有暴力的宣洩才能令此刻的我感覺到滿足……
「咚……」房門被我一腳踹開了!連房門上的防盜鏈鎖都斷成了兩截……
剛剛走出浴室的男人此刻驚恐的望著出現在門口的我!他萬萬沒有想到,我會在這一刻以如此暴力的方式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你……你要幹什麼?」男人此時一絲不掛,一面下意識的試圖用手遮擋自己的下身,一面語無倫次的叫喊起來。
我此時已經完全被頭腦中那種莫名其妙的憤怒所支配。猛的衝到了男人的面前,一拳就砸在了男人的鼻樑上。
「卡」的一聲,我知道男人的鼻樑骨斷了。男人滕然倒地,雙手摀住了鼻子。嘴裡哇哇的叫喊著。當鮮血流的男人滿臉都是的時候,我卻被這鮮紅的顏色刺激的愈加興奮起來。我彎下腰,一拳又一拳的擊打在男人的身上……
當我全力毆打著眼前男人的同時,在我腦海中的那個鬼臉彷彿也受到了打擊一般,在我的腦海當中驚慌失措的四處逃逸,而且我每打男人一下,那個鬼臉的大小便減小了一分。
當眼前的男子在我的打擊下最終喪失了活動能力,像死狗一樣趴在地板上奄奄一息的時候,鬼臉也喪失了活動的能力,最終在我的腦海當中越變越小。
我一腳踢到了男人的下身部位,男人發出了痛苦的慘叫然後便在地板上一動不動了。當男子喪失意志昏倒之後,鬼臉終於從我的腦海當中徹底的消失了!
這一刻,我終於恢復了清醒,頭部的疼痛也隨之消失。我呆呆的看著像死豬一樣趴在地板上的男人,一邊喃喃的自言自語道:「操他媽的……老子都幹了些什麼?」房間內劇烈的動靜早已驚動了賓館裡的服務人員以及同層的住戶。他們此刻聚集在七號房間的門口,瞠目結舌的看著房間內的景象……
「我完了……我是記者,但這次恐怕輪到我自己上新聞了……」這一刻,我連求死的念頭都有了!不過就在我停留在極度悔恨的狀態當中的時候,一雙手摸到了我的身上……
是胥悅,我幾乎都已經把床上這個吃了春藥的女人給忘記了!
胥悅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邊那個混身赤裸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她只看見了站在床前的我……在情慾的刺激下,她完全喪失了對周圍環境合理的判斷能力。像蛇一般,整個人纏到了我的身上……
嘴裡嘀咕著,呻吟著,此刻的她只想得到生理上的滿足和刺激。
「快打電話報警……110啊……」門口傳來了嘈雜的聲音。我呆滯的站在房間之內,任由胥悅貪婪的撫摸著我的身體……
「既然是你們的戰友。我這次就網開一面了!人,你們可以先帶回去,不過必須隨時等候我們通知了!」派出所的趙所長一邊吩咐人打開了我反扣在身後的手銬。一邊對圍在他身邊滿臉歉意的吳仲軍和賀安堂等人交代著。
而在派出所門口,嚴光帶著一幫小弟正躍躍欲試的想要衝進來搶人。好在我在部隊中最鐵的哥們李鋒、劉濤兩人也在門口。嚴光認識他們,而且頗為尊重,在這兩人的約束下,嚴光這個二愣子終究沒有犯蠢,把事態進一步擴大。
趙所長對吳仲軍和賀安堂說完,又側過身子看著我搖了搖頭。
眼前的趙所長和吳仲軍不是一個派出所的,但我當年在採訪市內一件治安案件新聞的時候倒是和他打過交道。彼此間也算認識……因此當我被110巡警帶到這邊派出所的時候,他並沒有太過為難我,我因此也少了一些皮肉之苦。
此刻的他對我是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態度。
「嚴平啊……你也算是個文化人了!就算女朋友被人下了藥,解決的方法也很多啊!既然知道地點,你應該主動報警通知110過去救人的!怎麼能自己跑過去對那個傢伙拳打腳踢呢?好在醫院那邊剛剛通知,那個傢伙沒有生命危險。否則這次就算老吳出面,我也絕不敢放你離開的啊。」
「女朋友?」聽到趙所長如此說,以及旁邊賀安堂吳仲軍等人理所當然的那種表情。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不過從旁觀者正常人的思維去考慮,他們將胥悅視為我的「女友」也是無可厚非的。現在這個社會,一個年輕女性和異性見面,被人下了春藥險些被迷姦,除了與其有「情侶」關係的男性之外,誰又會真正會在乎這樣的事?誰又會在盛怒之下毆打下藥迷姦的人?
我意識到根本解釋不清,因此也就乾脆懶得再去解釋什麼!要是告訴他們我腦海和視線當中出現的那些幻覺……他們鐵定把我當成精神分裂症的患者直接送到精神病醫院裡面去。
對於趙所長此刻的諄諄善誘,我只能低著頭予以誠懇的接受了。
「當然了,那傢伙給人下藥,這顯然涉嫌強姦了。如果那邊堅持要鬧上法庭的話,我這邊也會竭力幫你爭取的……」勸導歸勸導,但趙所長似乎對我毆打那個傢伙的行為表示了理解。一邊說,一邊拍了拍我的肩膀。接著,我便在吳仲軍和賀安堂兩人的「包夾」之下,得以順利的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門。
一走出大門,吳仲軍忽然湊到我的耳邊說了一句話。「小嚴啊……幹的漂亮!對那種齷蹉的傢伙,就是要往死裡整!你放心,老趙剛才說那些話都是場面上的。那雜種要是敢因為這個事情找你的麻煩,我有的是辦法收拾那個傢伙的!你放心就是了……」聽了這話,我詫異的望著吳仲軍……要知道他可是個警察啊,這樣說話,等於赤裸裸的給我打氣充後台啊。不過想到之前與賀安堂聊天的時候瞭解到的關於吳仲軍往昔的種種事跡,很快也就釋然了。
在賀安堂的描述中,吳仲軍是個頗具正義感且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性格。所以當初在部隊裡,雖然都承認他是個人才,但就是提不上去,最終只能轉業走人。進了公安系統之後,還是如此,在派出所窩了十來年,至今也只混到了一個派出所的副指導員的職務。而之前曾經給我做過筆錄的那個黃越警官,比他年青了十來歲,卻都已經當了上了他的上級,是正經八百的派出所指導員兼副所長了。
我這次的行為,估計在他看來,屬於快意恩仇的舉動。也難怪他會刻意在我耳邊向我表示了他對我的認同和支持了。
見到我和吳仲軍等人出來。嚴光一幫人立刻歡呼起哄起來。總算派出所的人都知道嚴光這幫人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我,而我的事情趙所長已經全力承擔了下來。否則就憑他們此刻囂張的舉動,派出所的人只怕立刻就會以尋釁滋事的由頭把他們一網打盡了。
好在這幫混混裡頭還有明白人。楊孟君清楚這可是在派出所的門口,立刻出聲制止了一幫人的挑釁行為,接著便帶著人簇擁著我和吳仲軍等人快速的離開了派出所。
「各位大哥這裡都有啊……我哥這事情真虧了你們出面幫忙……北城魚頭火鍋!我在那邊定了位置,大夥一定賞光。一塊過去,給我哥壓驚!」嚴光這小子,表面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只知道砍砍殺殺的瘋子。但其實我心裡有數,這傢伙外粗內細,實則精明的很!他走的這條人生道路,一靠膽量,要敢打敢殺,但更重要的其實是要善於拉關係走門路。
混江湖的人多了去了,比嚴光更狠更凶的人在這座城市當中也有的是。但能混到他如今地位的人卻寥寥無幾。這其中的關鍵便是嚴光極為擅長找時機和他人交朋友。我的這些戰友中各種行業各個地方的人都有,在加上還有吳仲軍這麼一個警察再其中。他自然會抓住這個機會趁機和眾人增進感情的。
我的戰友們之前因為盧志航的事情,一個個都壓抑的緊,接著我又因為毆打他人進了派出所,心情早已低落的無可附加。此刻嚴光提議大家集體去吃火鍋,讓大多數人都覺得是個放鬆的機會。因此當嚴光提出邀請之後,李鋒、劉濤、鄭龍等人群起響應。如此一來,這事情便確定了下來。接著一大群人便各自分乘不同的交通工具朝著城北的魚頭火鍋店進發。
我們這一大群人的陸續到來,使得原本在火鍋店內用餐的普通食客們明顯感覺到了危險,因而紛紛提前結賬走人。嚴光原本還擔心位置不夠,無法全部將他的百多號兄弟以及我這邊二十多名戰友安置下來,結果因為食客們紛紛逃離,空出了大量的桌子,使得他原本的擔心落了空。
見到空位綽綽有餘,他乾脆一個電話,把在他控制之下從事各種服務行當的什麼技師、公主、寶貝之類的也一塊都喊了過來。我從派出所出來的壓驚飯局楞被他整成了他的幫會聚餐。一時間,整個大廳徹底被一群小姐、混混們所佔據!總算嚴光知道我的這幫戰友和他的那些手下不是一路人,特意安排了三個包間安置我和我的戰友。我和戰友們方才得以在一個比較安靜和獨立的環境之中彼此交流。
或者因為都知道此次大家聚首的原因,為了不影響氣氛,大伙都刻意的迴避了關於盧志航的任何話題。這樣一來,這次戰友間難得的聚會才多少有了一些愉快的氣氛。我作為地主以及這次聚餐的原因人,成了其他戰友以及嚴光手下那幾個大小頭目集體圍攻的目標。沒多久便感覺到酒勁上頭。一直陪在我身邊的李峰、劉濤見狀,便連忙出面替我擋下了其他人的後續攻勢。楊孟君極為乖巧,發覺我身體不適之後,連忙又開了一間包間,將我送到了這間單獨的包間之中休息,然後又扯著門口的服務員讓對方給我送一壺醒酒茶之後方才離開,繼續到外面應酬場面。
我一個人垂著頭坐在椅子上,給自己點了根煙提神。不一會,有人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我眼睛的餘光觀察到對方手上提著茶壺,意識到是火鍋店送醒酒茶的服務人員,便隨意的指了指包間中央的桌子說道。「就放桌子上吧,我自己會倒的。」來人將茶壺放在了桌上,不過卻沒有離開,而是徑直走到了門邊,將包間房門關了上來。我意識情況有些不對,連忙一抬頭。
只見之前那天夜裡闖入我病房的迷彩服赫然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在震驚之下,本能的想要站起出手控制對方,卻不曾想腦子裡剛剛冒出想要對對方使用暴力的念頭,頭便如開裂一般的劇烈疼痛起來。我忍不住雙手猛的抱住腦袋,重重的坐回到了座位之上……
迷彩服似乎早就預料到我此刻的身體情況一般,一言不發的,只是平靜的站在我的面前,觀察著我此刻的狀態。
我抱著頭,在座位上掙扎了一陣之後,頭部的疼痛感方才緩解一些。我喘著氣,抬起頭警惕的注視著眼前的男子。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跑到醫院來找我?還有……你刻意留下那份雜誌是什麼意思?對了……在我老家房子門口把我背到鎮衛生院的人也是你吧?你做的這一切,目的是什麼?」迷彩服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隨意的從旁邊拉過了一張椅子,坐到了我的面前,同時從衣服口袋當中拿出了香煙,在我面前點燃後,悠閒抽了一口後,方才用他那沙啞的聲聲線說出了第一句話。
「你叫嚴平?」我咬著牙,忍受著頭部的疼痛,衝著對方叫罵起來。「我操你媽……是老子在問你吧?」在部隊上,我就是出了名的鳥人加兵痞。退伍後為了適應社會,自然收殮了許多,多數情況下都偽裝的文質彬彬甚至於木訥。此刻情急之下卻禁不住暴露出了本性。
迷彩服咧開嘴嘿嘿的笑了兩聲,就在我不經意之間,猛的一拳打在了我的肚子上。我在劇痛之下彎腰跪在了他的面前。他伸手抓住了我的頭髮,將我的頭提了起來,對著他的臉張口說道。「你很屌啊……」
「噗……」我一口唾沫就吐到了他的臉上。
迷彩服估計沒有想到我在這種情況下都還敢於向他挑釁,臉上顯出了意外的表情。
「我屌怎麼了?有種殺了我啊!只要老子還有命,老子絕對殺你全家……」見到迷彩服此刻詫異的樣子,我感覺到了一種快感。雖然我很清楚,這樣做的結果必將遭到迷彩服進一步的毆打。但在酒精的刺激下,我完全忘記了後果……
不過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迷彩服居然沒有對我接著動手,而是鬆開了我的頭髮,用袖子抹去了臉上的唾沫,然後站了起來。
我掙扎的同樣想要站起。但最終還是沒有站起來,而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揚起頭,惡狠狠的盯著迷彩服說道。「外面都是我的兄弟。你居然敢一個人跑到這裡來找我的麻煩,你他媽活膩味了吧?」
「你要想把外面這些無關的人都牽扯進你、我之間的事情話,你可以試試!」我此刻才第一次聽到了迷彩服說了一句完整的話。
「我好像根本就不認識你吧?你和我之間有什麼事情?我呸……」我咬牙切齒的說道。
「哼哼……夠屌,不過我喜歡!」迷彩服低下頭,瞅著我,乾笑了兩聲。跟著從身上掏出了一張名片甩到了我的面前。「上面有我的名字還有聯繫方式。要找我,就自己一個人來。別他娘讓你弟弟手下的那幫狗腿子滿大街的打聽我。」說完,迷彩服走到了包間門口,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迷彩服走後,我拿起了對方留下的那張名片。
名片上寫著:「興隆小額信用貸款公司,王烈」以及聯繫電話號碼等等信息。
我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靠在了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看著手中的名片,陷入了沉思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