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把錢交給瘦婦的兒子後,才知道又上了一課,明白中降後的屍體如何處理。
瘦婦的兒子首先買來幾張草蓆和一塊很長的白布,接著跑去買幾罐汽油,而周圍的人紛紛送上碎布。她的兒子便在母親的屍體上下鋪上一層草蓆後,用白布包起,上面再鋪上熱心人士送出的碎布,接著淋下汽油,當場燒燬。
毀屍滅跡,自小聽過無數遍,但這回還是頭一次看到,而且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進行,周圍的人非但不避嫌,還明正言順的參與,完全不知道毀屍屬刑法中最嚴重的罪行,這回真是大開眼界。
屍體被焚燒之後,眾人紛紛灑上香粉和鮮花,瘦婦的兒子跪在一旁,接受路人送上的金錢和甜糕祭品,接著有人主動找來幾個僧侶唸經灑淨超渡,再由專門收屍的人運走屍體,整個過程十分流暢。初時,我被眾人的守望相助所感動,後來才知道他們是害怕遺下蠱毒為禍害,為求自保,不惜出一分力,盡快解決屍體買個安心。
整個喪禮不到兩個鐘頭便解決,我不知道瘦婦的兒子是因得到奠儀而開心,還是解決母親身上的蠱毒而得意忘形,既然有緣相遇,心意始終難免,只不過無法將錢送到滿臉笑容的他手上,只能趁他不注意,偷偷擺在桌邊,自行離去。
走出門口,老頭子坐在路邊吸著水煙,這老傢伙真有點本事,到哪弄來的一枝水煙呢?
老頭子看了看我,噴出一口煙霧說:「怎麼了?無精打采,剛才你不是一身都是勁,想救人脫苦難,現在瘦婦臨走前吃飽飯,留下心中遺願,還是遺憾呢?」
我指著老頭子想罵又罵不出,憋著一口悶氣,搶過他的水煙吸了一口說:「你說什麼風涼話,咳……咳……哇!這是什麼鬼煙……咳……去你的……快拿走……」
老頭子冷笑著說:「該要的你不要,不該做的卻做足,包括吸這口煙……」
我問老頭子說:「我明白什麼不該做卻做足,但什麼是該要卻不要呢?」
老頭子說:「人生好比煙霧裡的空氣,有時候被同樣的物體所污染,但很快便會消散,問題是在於處於密不透風的房間裡,還是空曠的野外中。不同環境,導致不同的人受累,同樣的物品,未必同樣的人都會喜歡。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喜歡的人一定不會讚賞,不喜歡的人必百般斥責,包括那位瘦婦和她的兒子。」
這些話充滿人生哲學的論點,眼下瘦婦的兒子不會讚賞我的熱誠,更不會開口多謝我給他奠儀,亦不會感謝我幫他解決母親的後事,那些幫忙處理屍體的人,現在可能已經用「瘟神」二字來形容我這個人,甚至咒我將不得好死。
難道這鬼地方,毫無正義可言,無情義之所在嗎?
我還是不滿的說:「剛才只是人心惶惶,他們少見如此恐怖之事發生罷了,埋怨幾句不難理解,日後必會有所反省,我就不相信這裡沒有正義的人。哼!那些不講正義的人,眼裡才會看不見正義的一面,糊里糊塗混上一世,可悲呀!」
老頭子指著路邊的巴士站說:「七號、八號、十六號的巴士,都是駛出巴丹尼市的,巴士司機見過恐怖的事比車上不給錢的乘客還要多,你才是少見的一個,趁天還沒暗就快點走吧!這一帶不適合你這種正義之人生活,快走吧!」
聽老頭子這麼一說,巴丹尼倒是挺恐怖的,可是我沒後退的理由。
我回答說:「我是不會走的,起碼這裡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是講正義的。」
老頭子笑了笑說:「有嗎?誰?送上碎布的那些人?」
我指著老頭子說:「就是你呀!如果不是的話,為何阻止我?為何以身犯險化解我的危機?為何令瘦婦安好過她人生最後的幾個小時?不幸,我一手破壞你的好意,令她原本的安心換來無辜的恐懼,面對死亡的到來,我好心做壞事害了她……」
老頭子安慰我說:「這不能怪你,畢竟你是初到此地混日子的人,不熟悉這裡的生活狀況罷了,如果想繼續留在這裡,就要以適當的態度,干適當的事,至於說能幹多少,就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像我只能做到今天這種成績,就盡量避免,頂多將痛苦的傷害減到最低,完全沒有攻擊力量,因此也看不見孫女大仇得報的那一天。」
我好奇的問:「不會吧?老頭子,你過於謙虛吧?剛才你不是有能力制止蠱毒發作嗎?」
老頭子歎氣說:「你說得沒錯,我是沒有酒在身上,但一些解降之藥和輕量級的法器仍是有的,剛才我是靠雄黃粉混水噴在瘦婦身上,使雄黃粉遇水凝固,貼於患處的表面上,令體內的蟲不敢鑽出,甚至進入冬眠狀態,可是效力一過,患者就必死無疑。」
令蟲進入冬眠狀態,聽來怎麼挺耳熟的,對了!腐屍毒也是這種情形呀!難道化解腐屍毒的咒語,能夠化解蠱降的傷害?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我體內有足夠的陰氣,外加護身符咒,未必抵不住艷婦的攻擊力。
我原本想道出可能有應付蠱降之法,但面對瞧不起我的老頭子,就不想讓他知道,免得又被他說得一文不值,還惹上觸犯巫爺的大罪就不好了。
我開玩笑說:「老頭子,我終於在你身上看到可取之處,就是勇氣二字。沒攻擊力量,還敢出手阻攔,佩服之至,單是這一點,足以令我紆尊降貴,伴你一塊混上些日子,你會有好處的,走吧……」
老頭子捧腹大笑的說:「哈哈!憑你也能以紆尊降貴來形容自己,真是笑掉我的大牙!對了,你說什麼走吧,想走去哪裡呢?」
我笑著說:「哈哈!好說!能否以紆尊降貴形容我自己,現在還是後話,至於去哪裡,說你笨你倒是挺蠢的,我隻身來到這裡,無處容身,正義的你不會想看我四處惹禍受害吧?當然入住你家裡呀!另外,瞧你也沒一套好的衣服,準是沒錢潦倒漢一名,但你大可安心,跟著我大的好處不敢說,但可以擔保酒有得你喝,下次不必混水喝得那麼寒酸,有失體面,走……打道回府……」
老頭子笑說:「你這渾小子口氣倒不小,我就喜歡你率直的一面。有言在先,我真是潦倒透頂,窮老頭一名,大魚大肉肯定沒有,死人鋪過的草蓆倒留有幾張,要是不嫌棄的話,就跟著來吧!反正多一個也不算多……」
我好奇一問說:「慢!什麼是反正多一個也不算多?你經常方便過路的人嗎?」
老頭子說:「放心吧!總之,他們不會傷害你的,有膽量不怕死,就跟著來吧……」
我高興的說:「哈哈!他媽的!我的生肖是屬驢的,牽著不走,打著往後退,但眼前看到某些好處,自然會乖乖的走,哈哈哈!」
老頭子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說:「你這臭小子,有意思、有意思!走!」
一路上,老頭子和我有說有笑的,我很高興能遇上他,起碼有個人作伴,況且他算是這一帶惡人谷之中的大好人,屬正義之士。
從未想過老頭子是小康之家的人,也從未當他是乞丐,可是跟他走著走著,沿途所見之物,一幕比一幕窮困潦倒,一間比一間破爛,想起七位愛妻們的狀況,不禁有所感觸,擔心她們也睡在這種破地方,說不出的愁悶,百般苦味在心頭。
哦!真有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好事!
我拍拍老頭子的脖子說:「嘿!我說你這老頭真不夠意思,一路走來領著我看那麼多破爛的屋子,看得我替你發慌,感到可憐,豈料,你的門院並非想像中那般差,門口寬闊,還有一大片空地,裡面應該也挺大的,建築物也不算很破爛,雖然顏色較素了一些,花點錢裝潢一下,也算是有些體面,起碼不會讓人譏笑。」
老頭子問說:「有這個必要嗎?那……我是屋子的主人,還是它的傭人?難不成我要孝順它、供養它?況且來過的人僅會答謝,絕不會譏笑,過夜的更不會批評,一句話也沒膽子說,我有收取費用的哦……相信嗎?」
我點頭認同的說:「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但住得體面一些,還是有必要的。至於你說有收取費用這點,我是有些保留,再大的飯店也會有人投訴,你這間破爛宅子,對方竟沒膽子說,你當自己是誰了呢?哼!」
老頭子把門打開後說:「你指的體面是他們嗎?如何投訴呢?」
我笑著走進去說:「他們是誰呀?」
豈料,踏進屋內的第一步,就感覺這不是一間屋子,沒有桌子和沙發之時,還感覺破破舊舊的,一股酸臭味實在令人難以接受,立即往屋內仔細一瞧,當場叫出一聲:「什麼東西?棺材!這裡是……」
老頭子走進屋裡,立即焚香說:「義莊。小心!別踩到了……」
我即刻停下腳步,朝地面一看,怎麼這包東西有些眼熟,這裡我可沒有相識的朋友,行李也還掛在背上,絕對不會是我遺失之物,慢……有些不對勁……
「哇!這不就是瘦婦的屍體嗎?她怎麼會……怎麼送到這裡來了……」
「這是義莊,不送來這裡,難道丟去垃圾桶?別妨礙我……先讓我處理……」
「好……好……你慢用……我坐在一旁……不打擾你……就是……無礙……」
我坐到另一邊,數了數,整整有二十三副棺木,有好幾副破破爛爛的,肯定是擺放很久,沒人領回,再看看後面的神壇上,神像一個都沒有,倒有一大堆靈牌。
這回真是倒了大霉,竟住到義莊裡來,難怪老頭子之前會說,他們不會傷害我,只要夠膽量又不怕死,就跟著他走,還說沒膽子開口投訴,原來他指的是死屍!
慢!我被老頭子耍了!他媽的!真有他損人的一手!
「嘿!老頭子,你剛才說什麼多我一個也不算多,你當我是死屍呀!」
「如果你是死屍就好了,起碼我不必被你吵個沒完沒了的!先別煩我!讓我處理好一切再說,你自己隨便參觀吧……」
「參你的死人頭!這有什麼好參觀的!真是的!」
老頭子說完後,推開一副棺材的棺蓋,看來這棺材的材質挺不錯,費了很大的勁才推開少許,瞧他沒力氣的,我忍不住上前助他一臂之力。豈料,當棺蓋打開的一刻,傳出發霉、發臭的死屍味,熏得我急忙衝出屋外,這回不但把之前的午餐,甚至連早餐都一次過祭給了當職土地,真要命!
休息片刻,回頭一想,我連死都不怕,有必要怕臭、怕嘔心之物體嗎?
仰天吸了一口氣,望著青色的天、白色的雲,我忍不住放出胸口悶氣說:「笑話!我虎生會怕?愛妻還等著我的召喚相聚!怕?有什麼好怕的!哼!」
我再次走進屋內,但味道確實很難聞,不由得自我安慰說:「嗯,不、不習慣罷了,再臭的東西,也有人敢吃進口裡,這有什麼好怕的,哼!」
老頭子說:「對,懂得這樣想就對了,把你腳下面的那只左手臂拿過來。」
我提起勇氣,看了一看,撿起殘肢的手臂說:「這只是左手嗎?」
老頭子看了一眼說:「嗯,對了,就是這一隻,這可是瘦婦中蠱毒的手,燒得不是很乾淨,還有些殘餘的肉夾在骨節上,你用刀子把剩餘的肉塊削去即可,刮骨刀在這裡,拿去!」
我馬上把瘦婦的手臂拋向老頭子,再次衝出屋外,不知是將肚裡昨天的,還是前晚的,全一一吐個乾乾淨淨的。
老頭子走出屋外,關心慰問說:「還好吧?」
我喘著氣說:「還好,還沒見著整個胃在地上,表示我仍撐得住,多謝你的關照。」
老頭子拍拍我的肩膀,我即刻制止,問他可曾洗過手了。
老頭子拉我坐在地上說:「小子,剛才並非刻意嚇唬你,而是有心且有必要這樣對待你,其實我知道你到巴丹尼主要也是想學降頭術,但學降頭術要克服的第一件事,就是敢面對死屍,情況好比外科醫生一樣,如果不敢拿起手術刀剖開病人的身體,就算有再多的知識也沒用,試問如何考取外科醫生的執照呢?」
老頭子的仇人我悶悶不樂的說:「還算你會講幾句人話,但事先也該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吧……」
老頭子嚴肅的說:「好!我現在就預先給你心理準備,聽好了,你剛才經歷過兩次最恐怖的屍體事件,表示永遠再沒有屍體會比這兩次更可怕,即使最多也是多幾成,絕不會多出一倍,所以屍體對你而言,再沒有任何神秘和恐懼感,知道嗎?」
我想了一想說:「這招挺管用,沒想到你還有兩把刷子,厲害!」
老頭子神氣的說:「我豈止兩把刷子,單是洗屍體用的,已經有好幾把,心裡頭還有最少六、七把,你見識過再說吧,哼!」
我推了老頭子一下說:「你少來這一套,端你上桌,還當自己是上菜,吃了你才知道呀!老不死的!」
老頭子一臉受委屈的表情說:「你不相信我的本事,好!我就讓你瞧瞧,讓你見識什麼是心裡的刷子,看好了,別走眼呀!」
我不以為然的說:「請!我正看著……」
老頭子大喝一聲,雙掌合十,凝神閉目,口唸咒語,接著拉開上身之衣,在前胸劃上個卡茶,盤腿而坐,再拿起地上一把沙子,向身前五尺之外灑出,隨即響起些怪聲,瞬間,五毒物現身,聚到老頭子身前,他突然張開雙掌,仰天一叫,地上原本聚集的五毒物立即四處亂竄,相當刺激。
我問說:「完了?」
老頭子喘著氣說:「完了!夠精彩吧?」
剎那間,我來不及反應,接著才想起要做的事,就是拍掌,於是一下接一下的拍,很有節奏性的拍。
我腦海裡不停的想,這有什麼好了不起,根本無法與我的萬毒心咒和萬毒心火相比,可是若說出心底話,他要我當場示範,我可使不出來,還是當上童子軍,日行一善,當是哄老人家開心。
「厲害!世上簡直難找第二位如此出類拔萃的法師,當真立刻寫個服字給你。」
老頭子大方的說:「小伙子,你不用如此謙虛,既然你敢到這裡來,又敢出手阻攔艷婦的手下,想必身上有些法門吧?可否使出來讓我這個老人家見識?」
我苦笑著說:「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是追不到心愛女子,網上資料……你應該懂電腦的吧?我就是從網上得知,巴丹尼這一帶有最多降頭師,所以想學降術把心愛女子弄到手,但不是色情的壞念頭,而是真心真意的愛。不過,武術倒是學過一些,沒別的,空手道黑帶,培養一些自信罷了。」
老頭子明白的說:「難怪你這小子那麼大膽,講話無分寸,又衝動鬧事,原來是空手道高手。我奉勸你一句,這一帶懂武術沒有用,降頭術殺人於無形,亦可奪人性命於千里之外,僅記在心哦……」
「懂!不是見識過蠱毒降嗎?對了!你剛才使出那麼大的勁,還說沒攻擊力量,真不知你是害怕我知道你的底細,還是不想交我這個朋友,唉!沒話說了!」
老頭子一言難盡的說:「唉!別說我不想交你這個朋友,如果不是和你挺合得來的,早就不理你,還會招呼你來這裡住嗎?實不相瞞,剛才那幾招是我最厲害的一招,嚇唬人還可以,真正派上用場可不行,但別說我沒有料,我是有幾套降頭術在手,只是天資有限,練不成罷了,要不然早去為孫女報仇,還會在這裡和你晃悠閒扯嗎?唉……」
天呀!有幾套降頭術在手?那不是我到此的目的嗎?可是會不會是蒙我的呢?
我試探的說:「老頭子,年紀大不要胡亂撒謊,這可會掉大牙的,不過,你早掉得差不多了也沒啥關係,但看你剛才使那幾招,又不像天資愚蠢之人,是否你手上那幾套降頭術是空有其名,被人蒙了不知情,誤當寶貝,所以練不成吧?」
老頭子認真的說:「當然不是!我師父是這家義莊的前住持,我親眼看他從屍體上取出材料,又看過他施降術,我才拜他為師。可是,師父不幸遭他人的毒手,廢了身上的巫術,最後也不知是看不開,還是身中降術的影響,自殺前是將降術傳了給我沒錯,但我怎麼學也學不上手,我想若有他親自指點的話,我必有所成的。」
從老頭子的表情判斷,不像是在蒙我,極有可能他真是天資愚蠢。
我用半信半疑的語氣說:「老頭子,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話,我是有心到此修練降術,也可說和你極有緣分,要不你給我看看,興許我看得懂也說不定,就算看不懂也沒關係,你可以馬上收回,以我對降術的認識,不可能會記得住。假設萬一我真是有緣人,你師父那套降頭術也算有個傳人,不至於落個一沉不起的恥辱吧?」
老頭子自言自語的說:「聽起來是有些道理,瞧你今日不肯放棄醫治瘦婦的機會,心地倒是挺好的。也罷,我年紀也大了,留著也沒用,即使你教給我的仇人也無所謂,起碼這套降術不至於失傳。」
我不解的說:「教給你的仇人也不介意?我沒聽錯吧?」
老頭子回答說:「唉!都什麼年紀了,即使報到仇,孫女能起死回生,那又怎麼樣?我還能陪她多少年呢?反正這幾套降頭術也不是我的,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只要能將它發揚光大,一定是幫到師父的人。我這就拿給你瞧瞧……等等……」
我不禁想著老頭子的反應,他怎麼可能隨意將降頭術贈予見面不到一天的外人,這未免太兒戲了吧?莫非他是巫爺的化身?還是像聖凌師太那般,執行巫爺使命法旨之人?
也罷,不管是什麼都好,我的敵人就也篷一個,他並不知道我已來到此地,絕不可能給我下圈套,現在還是先看過那幾套降頭術後,再從長計議。
過了一會,老頭子興致勃勃拿了一包東西走了過來。
我指著老頭子手上的那包東西說:「就是這一包東西?」
老頭子點頭說:「是!在你未打開看之前,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我心想不會是又要我砍手指、割血、砍雞巴的條件吧?
「什麼事?儘管說!能夠答應,必定答應,即使你那包東西不合我用,我也會辦妥答應你之事,說吧!」
老頭子跪在地上說:「師父,弟子天資愚昧,無法得到你的真傳,但你老人家留下遺言說,如果我修練不成,便靜靜等候,直到正義之人和我的仇人一塊出現,就轉贈予他,現在這個人是出現了,我就把它交給他,日後你這幾套降術能否發揚光大,可與我無關,我只是在履行你的遺願罷了,請你在天多多保佑你自己!」
我驚訝的說:「老頭子,我沒聽錯吧?正義之人和你的仇人一塊出現的意思,我是正義之人,艷婦是你的仇人?」
老頭子義憤填磨的說:「沒錯!艷婦就是殺害我孫女的其中一個仇人!」
我眼睛睜得大大的說:「其中一個?那總共是幾個人呢?」
老頭子舉起兩根手指頭說:「兩個!」
我鬆了一口氣說:「還好……那另一個是誰呀?」
老頭子說:「也……篷!」
聽到這名字,我一時不慎,雙腿發軟的跌在地面說:「什麼?也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