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頭師 第四章 蠱毒的過程

  七位愛妻走了後,原本烏蘇自願留下數日,要陪我度過最失落的幾天,但被我一口拒絕,我認為七位愛妻的心情和我一樣,既然她們承受著相思之苦,我也要和她們同甘共苦,沒必要留個外人在身邊慰解思妻情,夫妻本該同甘共苦嘛……

  烏蘇被我請走後,我獨自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走著。

  沿途,看到很多很多圍著紗籠的男子,有很多商店、食鋪的招牌都畫上月亮的圖案,是為穆斯林回教徒所擁有。實話說,泰國的巴丹尼和馬來西亞沒有什麼分別,全都是黑皮膚,極少見到黃皮膚或較白的人,連本來應該最多的潮州人也少之又少。

  望著眼前的直路,這回可真是當上一個不知身在何處的落魄人。連旁邊的乞丐也比我好多了,起碼他們找到人生目標:做好乞丐的本分。而我別說探訪巫山,就連是否踏在巫山境界裡也不知道。

  突然,幾輛黑色玻璃的名貴黑色房車從身邊經過,我很高興看見這帶算是貧窮區的街道上,仍有豪華氣派的賓士房車出現,再看隨後有兩部小型旅遊巴士跟著,心想他們會在此鎮停下,還是開往其他都市呢?

  人力無法追車輛,除了期待還有豪華車輛出現,就是希望遇見雙色的鳥兒,我可以肯定要是能追趕上愛妻們,必會即刻帶她們回飯店大幹一場,過著舒適的生活,放棄巫山求降這種爛玩意兒。不過,我也很清楚一點,上了賊船的人是不會看見黎明的陽光,亦印證了一句話,就是「上帝要你滅亡,必先令你瘋狂」沒錯,我就是瘋狂到把孿生姐妹靜雯和靜宜都給幹上,並目睹愛妻們七人在床上嬉春瘋狂的一幕,如今一切的溫馨浪漫、幸福美好的時光,全都二滅亡。

  奇怪?前面停著的車輛,不就是剛才看見的那幾部嗎?它們為何會停在三層樓高的舊屋前?這不大可能的,不說車的主人不會住在這裡,就算是探訪,也是窮人前去拜訪有錢人,眼前這一切根本不合邏輯,肯定是幻覺,騙不了我的。

  莫非是現今版的三顧茅廬,還是新版陳世美衣錦還鄉接賢妻?

  在好奇心驅使下,我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圍觀,發現兩部小型旅遊巴士裡頭坐的全都是女人,有些望著窗口沉默不語,有些載笑載言,有些滿面愁容,無法分辨出整體上是喜還是憂。

  幾名身穿花花綠綠、有領子的短袖上衣、黑色長褲和皮鞋的大漢出現,這類服裝我認識,屬於印尼有名氣的巴利布,東西馬(東馬:沙巴、汶來;西馬:吉隆坡等十三洲。很多國家領袖,皆以這類花衣出席重大會議或宴會,屬於體面的服裝。

  這時候,樓梯間傳出陣陣哭叫聲,幾名大漢正拉著兩個弱女子下樓,後面有一個年約五十多歲的瘦婦人,哀叫哭鬧著,她身旁有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一手掩著小腹,另一手攙扶瘦婦人,表情似乎很痛苦,應該是被人打了一頓,額上還留有紅腫傷痕。

  「嗚……嗚……」

  一名弱女子大聲哭泣,拚命掙扎,不願被拉走。

  挾持女子的大漢極不耐煩,高舉右手,準備摑向對方的臉上。

  「毒那脈戴!(不可以打臉!」

  站在車旁的男子說。

  「拜!(走!」

  大漢縮回舉起的右手怒罵,接著將女子推前一把。

  瘦婦人身邊的青年欲搶回大漢拉著的弱女子,大漢見狀便毫不猶豫,快如閃電般的踢出一腳,踢中青年的小腹,青年當場倒地。

  「路!路!(兒子!兒子!」

  瘦婦人大吃一驚,衝上前扶起青年,但又不願鬆開拉著弱女子的手,情況相當狼狽,好不可憐!

  這擺明是拐帶他人女兒的惡行,我想出手阻攔,身旁卻有位老人家捉著我的手。

  這時候,名貴房車裡走出一個人,仔細一看,竟是個明媚照人的艷婦,年約三十二歲,舉止斯文,笑容怡人,細長的玉指中,夾著一枝細長的銀色管子,管嘴上有根白色的香煙,不失為雍容華貴之態、嫵媚誘艷之貌,風情萬種。

  「貪羊哎?(怎麼了?」

  艷婦向兩名弱女子的臉上吹出一口白色煙霧。

  兩位女子像著了迷似的,手腳酸軟,不再出聲反抗,任由大漢拉上旅遊巴士。

  一切的事已很清楚,就是一宗光天化日下,使用迷煙強行拐走良家婦女的罪行。

  瘦婦人見狀,衝前向艷婦又跪又拜,我本擔心艷婦會一腳踹向瘦婦身上,豈料,她沒有一腳踢出,更沒有一巴掌摑上,反而從錢包裡掏出幾張百元泰幣送贈。

  艷婦算是有些良心,不是指她掏出幾百泰幣,而是指她沒一腳踹踏,尚有仁慈之心,瘦婦撿起地上泰幣歸還艷婦,苦苦哀求放過她兩名女兒。

  「你兩個女兒的錢,我已交給她們的父親,拖欠的利息,我已一筆勾消,你還想我怎麼樣呢?為何你不往好處想,日後她們倆賺到錢,或遇上心疼她們的男人,就不必捱窮,還會有好日子過,你身為她們的母親,應該減輕她們的心理壓力,而不是加重她們的心理負擔,你說是嗎?」

  原來不是拐帶的惡行,而是販賣交易事件,這兩個弱女人夠苦命的,希望如艷婦所說,日後能遇上心疼她們的男人,不必再過捱窮苦困的日子。

  瘦婦不甘女兒被帶走,艷婦三次被糾纏,當第四次的時候,她換上一張邪惡的臉孔,怒眼一豎,嘴角奸笑,她順手推向對方說:「哼!拜蓋蓋!(滾遠去!」

  一個非常普通的推撞動作,豈料,卻隱藏著驚駭的力量,教我看了瞪目結舌。

  瘦婦捧著泰幣的雙手,經艷婦一句哼聲,開始紅腫發爛,這情況以前在火狐面前見識過,但這次的情況有些不一樣,指的是時間上不一樣,紅腫之後,很多小蟲從肉裡爬出,如蠅卵蟲在肉裡鑽出一樣,別說瘦婦嚇得臉青唇白,我也被嚇出一身冷汗。

  「啊!啊……嗚……痛呀!嗚……」

  瘦婦驚慌失措,瘋狂叫喊。

  記得雨艷和烏蘇曾講解過,這是苗族一門蠱降,並非吃入蠅卵在體內爆發的現象,剛才艷婦向兩名女子吹出的那口清煙,肯定不是迷煙,而是另一種降術。這回真是大開眼界,但這種將痛苦建築在他人身上的眼界,還是不要的好,過於殘忍。

  不知此次的巧遇,是否為巫爺的安排,如果是的話,未免過於殘忍,第一課便嚇得我差點當場嘔吐。

  艷婦沾沾自喜,準備進入房車之際,不巧,視線與我碰個正著,她在猶疑,一會兒,站回車外指向我問說:「坤瑪雜地奶?鴨貪阿奶?(你從什麼地方來?想做什麼?」

  艷婦的道行竟如此高深,無懼我身上的虎牙,心靈術仍可通暢無阻,佩服!

  我裝著不知怎麼一回事,朝著艷婦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艷婦走過來,站在我面前說:「我是在問你……」

  這回要認真瞧一瞧,眼前的艷婦是如何的艷媚不凡。不錯,身高少說有五尺五,胸前飽脹的乳球比柚子還要大一些,纖細蛇腰下的豐腴彈臀,挺夠火辣的,修長粉腿更是誘惑動人。整體上,身材可用性感苗條來形容,但手段就於過毒辣。

  我以英語回答說:「我?」

  艷婦露出仁慈可愛的笑容,以英語回答說:「英俊小子,我是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回答說:「阿生。」

  艷婦笑了一笑問說:「名字有夠土的……旅客還是找朋友?不會是他們的親戚吧?」

  我想了一想說:「對!朋友,很要好的朋友!放了他們……」

  艷婦聽了之後,眼睛的黑珠子滾向左、滾向右,接著伸出舌頭,輕舔一下上唇,咧嘴一笑,舉起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正當艷婦的手搭在我肩膀上的那一刻,身旁的老頭子不知什麼時候喝醉了,非但嘔吐在艷婦的身上,整個人還撲了過去,急得她忙於閃避,破口大罵,但老者卻呼嚕呼嚕睡在地上,氣得她罵也不是,吵也不是,打就更加不是,相當狼狽。

  身旁兩名男子眼看主人受辱,上前飛踢一腳,我即忙擋在老者身前,捱了這一腳0我向艷婦請求說:「饒了這位醉漢,沒必要吧,是嗎?」

  艷婦沒有回答,只顧著抹擦身體,接著走回車上,才走了幾步,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傻愣愣看著艷婦,想知道她還想做什麼。

  艷婦用疑惑的語氣問我說:「你和很要好的朋友,是用什麼語言溝通的?」

  我怕了艷婦的心靈術,以泰語坦白的說:「我不曾和對方溝通,但看到剛才的情況十分同情,只要不傷害我,所有的人我都會視對方為很要好的朋友。」

  艷婦說:「我剛才接受你的請求,沒打那個醉漢,那我又會是你什麼朋友呢?」

  艷婦笑了一笑,對身旁的男人說:「將我的名片送給我最要好的朋友。」

  男子聽後說:「卡逢!(是的!」

  我接過男子遞來的名片後,對方準備動身離開。

  艷婦的房車經過我身邊時停下了,黑色玻璃搖下,她伸出頭笑著說:「我會很高興接聽最要好的朋友來電,有事沒事,記得撥給我就是,我會等你的電話。」

  我聳聳肩的說:「好的!」

  艷婦走了之後,瘦婦痛得大聲哭叫,不禁教人憐憫三分,無奈,我對解降一竅不通,愛莫能助。

  這時候,老者醒過來,走到瘦婦身前,喝了口酒,噴在鑽出蟲子的手臂上,剎那間,蟲不再鑽出,皮上紅腫之印漸漸消退,瘦婦和青年忙跪地道謝。

  天下間,原以為最扯的事只會發生在我身上,沒想到,眼前蠅卵成蟲鑽出體外,經老者噴出的一口酒便輕易化解掉,這個可比我中的蠶絲降、美芳中的殘花降還要厲害,怎麼可能輕而易舉解決掉呢?那我之前何必找聖凌師太醫治,前來巴丹尼一趟不就行了嗎?

  我心有不服,追上前方的老頭子說:「嘿!嘿!老頭子!老頭……」

  老頭子停下腳步,仰天一望說:「怎麼了?我最要好的朋友,有事嗎?」

  我拍拍老頭子的肩膀,他轉過身看了我一眼,我也留意看了他一眼,英俊肯定比不上我,氣勢方面卻比我高出一等,或許這是人到無求的氣質吧!而我雖談不上有求於他,但卻是求知者一名,難免被他凌駕之上,問題是,我該坦白自己的身份,還是能遮掩多少,就遮掩多少呢?老頭子的心靈術在艷婦之上嗎?

  老頭子問說:「怎麼了?小伙子,我走你追,停下你又不說?在戲弄我嗎?」

  我有口難言的說:「我不知是說不出口,還是不知從何說起……」

  老頭子指著我的胸部說:「有哪句,說哪句,問吧!」

  我便不客氣的說:「好!是你要我有哪句,說哪句的,你身上又沒酒,扮什麼醉嘛!如果身患霍亂病,就不要嘔吐在別人身上,那是很不衛生的,知道嗎?」

  老頭笑了笑說:「哦!罵起人挺凶的,剛才為何不罵,卻要逢迎那位艷婦呢?小伙子,色字頭上一把刀呀!當心哦……」

  我氣壞的說:「老頭子,禮貌和逢迎是兩回事,你不懂就不要亂用詞語,瞧你也沒讀過什麼書,這點沒必要與你計較,但你說話的語氣很囂張,這方面應該要改一改,試想能夠進入巫山裡的人,多少也有一點本事,你沒聽過一山還有一山高的道理嗎?」

  老頭子若無其事的說:「是嗎?你在此出現,應該也算是個有點本事的人吧?」

  哦!聽老頭子這麼一說,無疑我已進入巫山的範圍,這種套資料的手法我還是第一次用。

  我神氣的說:「好說!要不然怎敢第一句就對艷婦說我是對方很要好的朋友。別忘記,我還幫你叫走艷婦的手下,你才免被毒打一頓,現在,你欠我一個人情。」

  老頭子笑了說:「如果你真有本事,為何艷婦在你身上施降,你完全沒有反應呢?這到底是誰欠誰呢?」

  我大吃一驚的說:「艷婦向我施降?嘿!你少來這一套,我叫你是豬,你當真扮無知,想蒙起我來了,真有你的!行呀!」

  老頭子說:「哈哈!我活到這個歲數,怎麼說也沒必要蒙你這小伙子吧!如果不是我把艷婦的手推開,恐怕你已被她那麼一拍,捉回去當蠱奴了呀!」

  我不解的問說:「蠱奴?什麼蠱奴?」

  老頭子哈哈大笑說:「怎麼了?你剛才不是說能到此地者,身上都有些本事,你怎麼反問起我來了呢?還有一點,若不是我捉著你,恐怕被毒打一頓的人是你,絕對不會是我,你又知道嗎?哈哈!」

  這老頭子沒說錯,他醉倒的那一刻,正是艷婦拍我肩膀的那一刻,而看瘦婦手上的蟲,肯定是蠱降的一種,那把我捉回去當蠱奴這句話,絕對是有根有據,一點都不是胡扯,現在我該繼續裝無知,還是虛心求教呢?

  我打定主意說:「老頭子,瞧不出你還真有兩下子,實話說,我生平佩服的人很多,但打從心裡佩服的只有兩個,一個是我自己,一個是我老婆。不過,現在多了一個你,我佩服你拿出那麼丁點,且風大一些都被吹走的功勞,便大言不慚的撒出什麼蠱奴的謊話,你當艷婦真那麼厲害,她還不就是女人一個罷了!夠扯的!」

  老頭子態度嚴肅的說:「你沒聽過蠱奴?」

  我搖頭說:「性奴就有!」

  老頭子坐在路邊的大石上,手裡拿著小石子在地面擲來擲去說:「蠱奴是很可怕的玩意兒,修練蠱術的法師,必養著一些蠱奴,每天餵食輕量的毒藥,或某些壯陽藥材,直到四十九天後,便會在他身上施放九雄一雌的蠶蟲,令雄蟲吞服其八隻,再與雌蠶交合,使雌蠶吸取精氣,化為一體,變成蠶王,繼而繁殖下一代……」

  我仔細聆聽的說:「挺好聽的,請繼續……」

  老頭子說:「有了蠶王,便施咒令蠶王無法蛻變成蛾,再注入蠱奴體內,每日服食蠱奴吞下之物,當蠶蟲繁殖到某個數量,就會跟隨血液竄走,當捉住重心穩住體位,就會朝有肉的部位鑽出體外,可能是臉、手、腳、上身或下身,爬出的蠶蟲便可取來施降,但這不是真正的蠱,只是屬於蠶蟲降,有別於蠶絲降,前者可煉成蠶王,後者只會成蟲,在施降的部位作繭變蛹,咬破身體化蛾飛出。」

  聽老頭子說的蠶絲降,和聖凌師太講的很相似,我有理由相信他說的並不假。

  我再下一劑猛藥說:「沒錯!你說的蠶絲降我曾聽說過,但和蠱降扯不上關係呀!」

  老頭子歎了口氣說:「沒錯!現在說的才和蠱有關係。當蠱奴體力不支,死後的第九天,就要剖解屍體,將蠶王從屍體內取出,接著將五條蠶王放在一起,直到其中一條咬死其他四條,再待它把四條蠶王的屍體吃了,那這條蠶王就是蠱。吃毒物者是蠱毒,吃藥物者是藥蠱,前者一分鐘可取人性命,後者可操縱死亡時間。」

  原來這就是煉蠱的玩意兒,手法有夠殘忍的。

  我還是很懷疑的說:「這個故事挺動人,但絕對不是真實的事,降頭師是何等的聰明,怎會做虧本生意?試想一下,用無數的毒物或藥材,再用五條人命煉成一條蟲子,還沒計算工錢、電費、租金種種的開銷,這生意如何經營下去?所以這個說法不能成立。要是你能舉出一個很有說服力的證據,我叫你老爸都行!哈哈!」

  「我十六歲的孫女就是蠱奴,她一生沒吃過一頓美食,卻吃過很多珍貴藥材,福薄的她本不該如此好命,所以死的時候身上沒有一處好肉,而是一個個的洞!」

  我大吃一驚說:「什麼?你的孫女……我……對不起……對不起……老頭……」

  老頭子收起紅腫的雙眼,壓抑情緒說:「這不關你的事,我想吐出心裡話才會說出,並不是你的關係,不必道歉,況且我早已習慣,不礙事……」

  我不敢再刺激老頭子,總要說點好話,調劑一下氣氛。

  拍了幾下老頭子的肩膀,我說:「我這個人沒什麼好的,除了待人真誠,處事憑良心之外,不取非正義之財、不干傷天害理的事,最吃虧就是沒腦子,總是願賭服輸,所以在此叫你一聲老爸!對不起!」

  老頭子笑了笑的說:「哈哈!你真是沒腦子,願賭服輸的事都幹,現今這社會是輸打贏要呀!」

  我笑了笑說:「對!我要的就是你的一笑,要不然今晚可睡不著……」

  老頭子忍不住再笑了幾聲:「哈!哈!哈!」

  對了!今晚該睡哪呢?

  老頭子問說:「怎麼了?想起瘦婦人的事?」

  我搖頭說:「不是!瘦婦已被你救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老頭子搖頭歎氣說:「我怎會有能力救瘦婦,剛才只是暫時性壓住罷了,免得她連最後幾個小時都要在折磨中度過,唉!苦命人家呀!」

  我愕然望著老頭子,不知該罵還是說什麼的怒喝道:「你無法醫治的話,為何不早說,起碼她還有找人醫治的機會,現在被你蒙在鼓裡,這和等死有什麼分別?」

  說完後,一個箭步衝去瘦婦那幢舊樓,希望能幫她找個強勁的降頭師。

  「嘿!小伙子!你去哪裡?別白忙了,這裡是巴丹尼,是煉獄的火爐呀!」

  憑著哭聲,終於在二樓找到瘦婦,道出原因後,陪同她的兒子帶著瘦婦出外求人相助,所謂好事不出門,惡事千里聞,別說找個人看看,還沒走到神壇的門外,就已被好幾個人擋住去路,這回真是連門都沒有。

  苦苦找了快兩個多鐘頭,瘦婦體內的蠱毒果然再次爆發。

  「啊!怎麼……痛……兒子……我很痛苦……全身癢痛!啊!呼……啊!」

  瘦婦的整條手臂不但鑽出蟲子,身體和臉部,甚至頸項和衣內皆爬出無數的臭蟲,情況好比腐爛的屍體般,全身長滿屍蟲,接著她捉緊喉嚨,大聲一叫,當場斃命,其狀慘不忍睹呀!

  無助之下,只能祈求上天,祈求巫爺前來搭救瘦婦,但我知道求也是多餘的,同時,亦明白為何掛著降頭招牌的神壇,都極力阻擋瘦婦進入,原來就是害怕屍蟲弄髒他們的地方,因為數量多得教人看了都心寒膽顫的。

  最後,我只能拿一些錢給瘦婦的兒子,讓他可以料理母親的後事。